我与祂—— by张无声

作者:张无声  录入:11-05

所以郁睢动了动唇,用那种很纯真的声音问:“想亲你,可以亲你吗?”
陈山晚:“……?”
他拿草莓的动作僵住,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郁睢,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一样。
郁睢很是无辜地偏了偏头,还凑近了陈山晚一点。
“…不行!”
陈山晚果断往后退,想也没有想就出声阻止了郁睢后续的动作:“我没有答应你。”
郁睢哦了声,乖乖回到那个对于陈山晚来说,在被一次次试探了底线后,勉强算是安全距离的极限位置。
——这要是之前,郁睢挨他这么近的距离,陈山晚也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他”并不隐瞒自己刚刚凑上去确实是想要亲陈山晚的意思,弄得陈山晚更加紧绷。
陈山晚深吸了口气,之前好不容易变得温馨了的气氛直接被打破,连带着陈山晚刚才觉得就这样似乎也很不错的念头也跟着被粉碎。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这条鱼人把他关在这儿,就是想要做那些事的。
陈山晚抿起唇,他觉得让郁睢明白一些事真的迫在眉睫了:“…郁睢。”
少年鱼人看着他,眨了下眼,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好像陈山晚说什么,“他”都会听:“嗯?”
陈山晚慢慢地说:“我说的我没有答应你,是指没有答应成为你的…配偶。”
他提到那两个字时,难免停顿了下,才用较小的声音带过:“在我答应你之前,无论是你刚刚想做的,还是你之前……都不可以。”
郁睢微微歪着脑袋,很是疑惑似的:“之前什么?”
陈山晚真的有一瞬怀疑“他”就是故意的,所以他盯了郁睢两秒,试图看透“他”。
然而陈山晚终究是看不明白鱼人在想什么的。
所以陈山晚只能别开视线,有些难为情地红着耳廓说:“就是你之前……舔。”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太小声。
郁睢看他这副模样,看得“他”很是眼热,恨不得现在就撕破这层伪装,将这样的陈山晚摁在怀里,逼迫他仰起头承受“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的一切肮脏念头。
可这样的陈山晚太美好。
鲜活的,漂亮的。
郁睢的手悄无声息地攥成了拳头,指甲也嵌入了肉里。
“他”用舌尖重重扫了一下自己的尖牙,“他”早已习惯疼痛,这点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却能够让“他”稍微理智一点。
“他”不想湮没陈山晚眸子里的光亮。
“…我知道了。”
因为不擅长人类语言,咬字很艰难,郁睢很顺利地将自己那些晦涩阴暗的情绪藏在其中,轻轻地跟陈山晚说:“我知道了。”
“他”重复了两遍,陈山晚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没有追究,他也没有这个心去分神想。
因为郁睢又问了那个问题:“那要怎么样你才能答应做我的配偶?”
这话无异于在问陈山晚要怎么追求他,他才会答应。
陈山晚当然是回答不上来的。
他抿着唇,沉默地看着郁睢,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郁睢不催,也不说什么,就这样盯着陈山晚。
一人一鱼看了很久,陈山晚忽然说:“你之前不是说你知道了吗?”
郁睢差点没忍住笑。
“他”克制着情绪,继续装得无辜可怜:“可是我试过我知道的了,你还是没有答应。”
郁睢指了指那个箱子。
陈山晚默了默。
他觉得他好像大概能够明白鱼人的想法了……?
郁睢是不是认为,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是“他”为了追他送给他的,他喜欢就是代表他能接受?结果他现在没有接受,单纯的鱼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山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尤其是结合了郁睢至今为止所有的表现。
他觉得有点好笑,紧绷的神经也因此缓和了下来:“郁睢。”
陈山晚看着郁睢,虽然自己也才十六岁,却在此时意外地表现出了超出这个年纪的成熟。大概是因为在陈山晚的观念里,郁睢的心智还是倾向于孩童,所以他说话不由自主地就缓和下来,有几分谆谆善诱的意思:“你能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在陈山晚的观念里,这样的郁睢,多半是不能明白的。
就算“他”能够回答,也应该是带着孩子气的答案。
令人哭笑不得,心里又会因为这份纯真而发软的。
然而郁睢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的确澄净又漂亮,如同刚洗过没有一丝杂质的宝石,可也因此无比认真而又诚挚——
“知道。”
郁睢说出了自己联系过很多次很多次的话,“他”知道自己作为鱼人,终会有一天被陈山晚问到这个问题,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最真实的,源于“他”心里的答案。
“他”的准备和练习,只是为了能够让陈山晚听得清楚明白。
“喜欢就是独一无二,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类,他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有你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郁睢放轻了声音,可一字一句却直直敲击在陈山晚的心里,像是要刻进心头的软肉一般:“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陈山晚是唯一让“他”饿到发疯的。
而是因为陈山晚是唯一让“他”饿到发疯也舍不得吃的。
【作者有话说】
郁睢真的是纯爱战神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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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晚没能说什么, 郁睢也并没有说要他说出什么话来。
这个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陈山晚说困了时,郁睢又说要给他唱摇篮曲。
陈山晚躺在床上, 看着特意被郁睢盖住了光辉的珠宝,在昏暗中轻轻闭上眼睛, 没有拒绝郁睢的提议。
但他在郁睢唱歌前, 先问了句:“你唱的是鱼人的语言吗?”
郁睢抬着手,虚虚地在空中描摹陈山晚的五官轮廓。
在陈山晚的唇上停留得格外久。
“他”轻轻应声:“嗯。”
陈山晚对此毫无察觉:“很好听。”
因为有点困乏了, 他的声音都有些懒散。
听得郁睢很是心动,又很想亲下去:“…你想学吗?”
陈山晚确实动了点念头:“可以吗?”
“你教我你的语言, ”郁睢低声:“我教你我的语言。”
“他”勾起唇, 心情很好:“当然。”
“他”的人类愿意学习“他”的语言了,是不是代表他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了?
其实不需要郁睢唱摇篮曲, 陈山晚也挺困了:“……摇篮曲。”
他含混地问了句:“鱼人唱摇篮曲, 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他感觉郁睢好像很执着地想要给他唱摇篮曲。
郁睢弯起眼, 贴在地面上的尾巴轻轻甩动着。
“他”趴在陈山晚的床边, 痴迷且依恋地看着“他”的人类爱人, 有点狡黠地:“不告诉你。”
哪怕昏昏欲睡, 也已经在脑海里猜了个大概的陈山晚:“……?”
又在郁睢身上看到了些孩子气。
郁睢笑着说:“但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也没有那么需要一个准确答案的陈山晚其实更好奇郁睢要让他答应什么。
可少年鱼人脑子里想的好像无非就是那些, 都和他有关。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郁睢又用“他”那并没有进步很多的人类语言补了句:“不是那些你说要配偶之间才能做的亲密的事, 不会让你为难的。”
一句话,成功勾起陈山晚的好奇心。
“是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手链吗?”
郁睢可怜兮兮道:“你把它, 戴上, 好不好?”
陈山晚:“……”
他稍显迟疑:“那个手链, 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做了很久。”
郁睢撒娇似地抱怨:“上面的宝石都是从我的鳞片上挖下来的, 链子也是用我的鳞片打造的…是我给你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但现在却被陈山晚随手放到了一个抽屉里,可怜的落灰。
陈山晚光是听他说,就觉得好疼。
所以他抿抿唇,心软着答应了,还不忘说了句:“你以后别这样了。”
郁睢一顿,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还有以后。
“他”把他关在这儿,几乎是明牌的事。
“他”的人类却不仅不怨恨“他”,甚至也不是做表面功夫,还在想“以后”。
郁睢嘴角的笑容加深,这一刻感觉陈山晚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升不起半点难过绝望,恐怕会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捧给“他”。
陈山晚想要掌控“他”多容易啊。
都不需要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要跟“他”说几句好话,“他”就觉得鱼生足矣。
“……摇篮曲的意义是,”郁睢轻轻开口:“对于鱼人来说,摇篮曲只唱给心爱的人。”
并不意外地回答。
陈山晚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我看传说里说,鱼人会唱歌蛊惑水手自愿跳下海成为食物。”
“那是食物,不是摇篮曲。”
郁睢没有否认传说:“食物是蛊惑,让食物在幻觉中被吃掉都感觉不到疼;但摇篮曲是安抚,如果我咬你一口,你还是会疼醒来的。”
陈山晚:“……”
他其实不是因为郁睢的话沉默,但也是因为郁睢的话安静下来,甚至少了几分睡意。
郁睢说过,世上只有“他”一条鱼人。
所以……
陈山晚轻声把话说了出来:“你说这世上只有你一条鱼人。”
郁睢没有再装懵懂,“他”面色有点严肃了的陈山晚,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陈山晚今年也才十六岁,虽然比同龄人早熟很多,但那张脸是带着少年的青涩稚气的,而且容易害羞,一逗就会浮现出难为情的神色来,好像头发丝都会赧然。
实在是太可爱。
让鱼忍不住想要逗。
郁睢:“是哦。”
陈山晚:“…所以你吃过那些人。”
郁睢弯弯眼:“没有啦,我只是知道而已。”
“他”否认,但“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陈山晚很难判断:“有很多事我都只是知道而已,就是从我有意识开始,就在我脑海里的。”
郁睢说:“他们又不好吃,我吃他们干什么?”
陈山晚沉默了会儿,还是继续问:“那为什么人类会有关于这方面的传说?”
郁睢对于陈山晚的怀疑完全不生气,甚至是很高兴的。“他”喜欢陈山晚关注“他”,无论是因为什么:“那人类还说鱼人是一个族,还有地方说是人鱼、鲛人……在各种传说中描绘的鱼人长相除了基本统一的人身鱼尾外,还有细节上的不同呢。我都看过有故事书说鱼人手也有蹼,但你看我有蹼吗?”
这么一大串的人类语言,郁睢说得太艰涩,因此很慢,每个字音都咬得有些重。
“他”说完,就把手放到了陈山晚的手上。
陈山晚一顿,不用怀疑也知道郁睢是故意的。
毕竟他都不知道和郁睢牵了多少次手,不需要再摸也知道“他”的手上有没有蹼了。
郁睢的手还是温凉的,“他”大概是有夜视功能,手精准无误地放进了陈山晚的手心里,其实这样陈山晚不收拢手,也摸不出有没有蹼。
但陈山晚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提出这一点,只继续听“他”说。
“还有故事书说鱼人的眼睛是眼白是黑的,眼瞳是红的。很丑。”
郁睢其实在刚刚展露出了一点类似上位者的漫不经心,而这句像抱怨的话又将那点痕迹抹去。
“还有说鱼人的武器是三叉戟的。”
“还有最离谱的就是说鱼人会用歌声蛊惑过路的人,雌鱼人喜欢吃英俊的青年,雄鱼人喜欢吃漂亮的女人。”
郁睢嘀咕:“鱼人明明是不吃人的。”
陈山晚其实已经信了大半,毕竟以郁睢的能力,要是真要吃人,那渔村的历史上肯定会有活人献祭海神一说,但渔村并没有海葬的习俗——没有海葬都是因为说海神不允许海葬,现在想来这一点很有可能是因为郁睢不想在海里看见尸体——也没有活祭的行为。
唯一有的,就是陈山晚。
陈山晚并不觉得是这些被抹去了,因为就算历史被抹去,也总会有相关的内容流传下来。陈山晚并没有听到过。
陈山晚:“我之前还看过有故事书说鱼人是鱼身人腿的生物。”
郁睢:“?”
“他”愤愤道:“这个更过分了!”
陈山晚莞尔失笑。
他还有些别的好奇:“你说鱼人不吃人,那你是吃什么呢?”
郁睢知道自己喜欢上陈山晚这样的人,终究会面对这个问题的。
所以在“他”把陈山晚关进来之前,“他”就一直在想一个合适的答案。
陈山晚是不可能接受“他”靠吞食这片海域死去的生灵而生这件事的,哪怕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投胎转世这一说。
郁睢轻声:“只要这片海在,我就在。”
“他”让陈山晚误以为“他”不需要进食。
陈山晚的确也成功被误导:“这样啊。”
他忽然觉得郁睢这样的存在也是很方便。
陈山晚的睡意重新回归,在睡着前,他先认真地道了歉:“抱歉,怀疑你了。”
郁睢稍顿。
“他”并不意外陈山晚会跟“他”道歉,以陈山晚的性格来说,他不道歉,郁睢才会觉得奇怪。
所以郁睢柔柔开口:“没关系”
“他”没有选择说什么情话,而是很有道理地道:“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物种,彼此会有误会,认知不同,很正常。你也体谅了我很多对人类来说是冒犯的举止了。”
说完这些,“他”再说柔软的暧丨昧:“而且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的配偶,想成为你的配偶,所以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的。”
陈山晚:“……”
突然感觉这条鱼好卑微。
但他只是含糊嗯了声,就说自己要睡了。
于是郁睢先用人类的语言说了晚安,再开始给陈山晚唱摇篮曲。
低冷空灵的声音唱起鱼人独有的歌谣时,还是那么动听。
陈山晚想学鱼人语言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郁睢的声音说鱼人语言真的很好听。
如果他会说了,那郁睢就没有必要非得强行拗口说人类的语言了。
他也可以一直听见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陈山晚的呼吸绵长轻缓后,郁睢也慢慢停下了歌唱。
“他”凝视着陈山晚,放在陈山晚手心里的手不仅没有抽出,还一点点收紧,慢慢握住了陈山晚的手指。
郁睢微微坐起来一点,又冲陈山晚倾身。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人类来说又是冒犯,是不好的举动,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少年鱼人在动作间体形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青年,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压迫的危险感登时充斥着整个卧室,那对宝石眼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澄净纯真,而是透着浓烈的欲丨色晦暗。
郁睢垂首,轻轻在陈山晚唇上落了个吻,又忍耐不住却仍旧在克制地舔了一下。
毕竟不克制的话,“他”现在就会直入城门,大肆掠夺。
【作者有话说】
(摇头)

第二天陈山晚醒来洗漱后, 郁睢又外出“打猎”回来了。
“他”换到了陈山晚指名要的表,而且是一块很精致的怀表,看上去价格不菲。
那个怀表的壳刻着一个小小的花园, 珐琅制品,上头还镶嵌了些细碎的宝石做点缀, 表是金色的, 是不是真金陈山晚也不知道,他不会看, 但他知道这块表很有重量。
里面的表盘和指针都像是艺术品,陈山晚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表。
他拿着, 轻轻摩挲着, 不得不说,很喜欢这个表, 又或者说这个礼物。
陈山晚看向郁睢:“你怎么换了这么漂亮的表回来?”
郁睢稍顿, “他”弯起眼, 很喜欢陈山晚话里的那个“回来”。郁睢开心地说:“你喜欢吗?因为是你要的, 所以我找了好几艘船, 最后是跟海滩边的一个有钱人换的。”
陈山晚微怔, 心不可避免地被戳了一下。
虽然对于郁睢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陈山晚已经没有太多的疑虑了, 也不用考虑要教明白“他”什么了。
“他”挺清楚的。
陈山晚觉得“他”比他还清楚。
但陈山晚还是会为郁睢的这些举动而牵扯到心脏在悸动。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 看似缓慢, 却格外清晰,让陈山晚根本没有办法忽视。
好奇怪。
这才多久啊。
他是这么容易心动的人吗?
陈山晚看着郁睢那张瑰丽的脸, 看着“他”真心实意、简单却又夺目耀眼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此时的他, 也有一种想要亲一亲郁睢的冲动。
这个念头起来的瞬间, 才满十六的陈山晚就登时僵住,耳根子因为过于赧然瞬间红透,连带着耳后都漫上一片绯色,像是被不小心重重打了一层腮红一样,黑色的发梢都盖不住。
太过明显。
郁睢不知道陈山晚是怎么了。
可一直没有吭声,自己突然红了耳朵,甚至开始躲闪“他”的视线,这样的陈山晚太可爱。
郁睢的喉结滑动了下,“他”真的好想亲上去啊。
陈山晚轻咳了声,因为避开了目光,所以没有捕捉到郁睢的神色变化,就连郁睢周身的气场变化,都因为他自己太过心虚羞赧而被忽视掉了:“…你说你去海滩换的。”
陈山晚顿了顿,抿住唇,还没说什么,郁睢就用有些艰涩的声音说:“嗯。你别担心,我遮得很严实,没有被发现。”
陈山晚好像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山晚说完这句话后,一人一鱼之间又莫名安静了下来。
其实陈山晚觉得气氛有点怪,但还没等他深想,郁睢就轻轻开口:“……想亲你,可以吗?”
陈山晚登时一僵。
郁睢又惴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我不该问,但是…我忍不住。”
少年鱼人直勾勾地看着陈山晚,那对宝石眼看上去很是可怜,直往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戳。
要是之前,陈山晚还能果断说句不,但此情此景下,这声否他实在是有点说不出来。
心脏好像被注射了什么奇怪的液体,手指尖的神经都被麻痹了。
甚至他的灵魂都在莫名地扭动蜷曲。
郁睢不声不响地往上凑了凑,离陈山晚近了几分。
“他”身上属于鱼人的独特气息靠近时,陈山晚终于如梦初醒。
他攥紧了手里的怀表,偏开了脑袋,又是一个拒绝的姿态。
陈山晚抿着唇,还没说什么,郁睢就已经乖顺地退开:“对不起。”
“他”低垂着脑袋,好像很惶恐似的:“你别生气。”
反而把陈山晚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你不用道歉。”
他轻呼出口气,看着耷拉着脑袋和肩臂立在自己面前的郁睢,指腹捻着手里的怀表,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所以陈山晚抬抬手,略微有点湿润的掌心覆盖在了郁睢的脑袋上,修长漂亮的手压在银蓝色的头发,手指穿过了发丝。
他手上已经佩戴上了那串手饰,所以动作间会有一点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像是什么美妙的乐章,分外悦耳。
郁睢微顿。
“他”眸中那些阴暗的,不得不用低头去藏住免得被陈山晚发现,嚇到陈山晚的情绪都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了片刻的怔愣。
陈山晚揉了揉郁睢的脑袋,发现鱼人的发丝格外顺滑柔软,好像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面料,甚至摸着还要更加舒服。
陈山晚揉了一把后,又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有点怪,正要放下手,却被郁睢一把攥住了手腕。
少年鱼人用的力气似乎有点大。
陈山晚才走神了一下,就感觉郁睢压着他的手,又主动地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郁睢仰起头,冲陈山晚扬起了一个粲然的笑:“喜欢。”
“他”还是那样,人类语言学得不是很好,所以咬字很艰涩,情绪起来的时候就有点没法连贯地说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反正这短短两个字,就如一支利箭,正中陈山晚的心脏,让陈山晚的呼吸都停住,一时间接不上话来,也忘了动作。
郁睢又蹭蹭他的掌心,还握着他的手挪到了自己脸上。
陈山晚的手心贴着“他”的脸,“他”像只小猫一样,眯着眼蹭着陈山晚,让陈山晚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看书里说,猫咪蹭人是在留下自己的气味做标记……
陈山晚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下。
郁睢却并没有停下来,嘴角扬了扬,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点让陈山晚全身神经都紧绷起了的痴态。
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地可怜卑微:“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陈山晚:“……”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其实陈山晚的危机意识在告诉他郁睢身上偶尔会透露出很割裂的感觉,但他的心又在让他不得不面对承认一些事实。
陈山晚很轻地点了下头。
郁睢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攥紧了陈山晚的手,唰地一下就离陈山晚更近,近到鼻尖都要贴在了陈山晚的鼻尖上:“@#¥!?”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陈山晚完全没听懂的话。
陈山晚:“……?”
虽然没听懂,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好听。
是鱼人语言吗?
郁睢轻啊了声,切换回艰涩的人类语言:“我刚刚太激动,用的鱼人的语言。”
“他”将一个纯情的少年鱼人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几乎没有破绽:“我是问…真的吗?”
郁睢的眼睛里,表面有欣喜、激动,期待与因为紧张而起的忐忑。这些是陈山晚能看见的。
而陈山晚看不见的是“他”眼底流淌的疯狂欲念,那些浓烈的占有欲,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所以陈山晚会被迷惑住,心里会因为郁睢的这层伪装软得不行,更加加深了郁睢虽然做了些囚丨禁他的事,但终究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年鱼人的印象。
陈山晚弯弯眼,带着几分难为情地再次点了头,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是愈发快。
推书 20234-11-05 :漂亮男人就该在修》:[穿越重生] 《漂亮男人就该在修罗场[快穿]》全集 作者:阿馥【完结】晋江VIP2022.12.28完结总书评数:4333 当前被收藏数:15281 营养液数:4302 文章积分:245,674,640文案:意外死后的赵词绑定了“炮灰系统”,任务是在耽美小说中扮演炮灰走剧情。《同住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