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 by张无声

作者:张无声  录入:11-05

可能写了卡片给他。
但喻心的叮嘱就在昨天,他也答应了的……
陈山晚在吵得他耳朵疼的铃声中到底还是再往上迈出了一步。
他没入更深的黑暗中,周遭的寒气更甚,而在他不由得抬手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臂时,还嗅到了很淡很淡,淡到不仔细嗅闻都不会注意到的香气。
不是什么香水,也不是昨天在碟子上嗅到的气味。
是……类似于道观寺庙的那种香火气。
越往上,这种气息就越清晰浓郁,不说呛鼻,只是让陈山晚更加确定就是香火气了。
有点奇怪。
陈山晚想。
他站定到三楼的走廊里,因为这边是真的黑,两侧都没有窗户,没有光源的黑,所以他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试图去找灯开关。
幽幽的光亮出现时,陈山晚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他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飞速掠去,等到他察觉到他刚刚看到什么时,其实他已经举着手机抬起了头。
走廊上面没有灯。
……这什么奇怪设计?
喻心他们上来都是打手电吗?
陈山晚想不明白,又注意到正对着楼梯口的这幅画是真的立体画,不是那种画得像立体的立体画,而是一大簇黑色的玫瑰被框在了白色的浮雕画框里。
黑与白的碰撞永远是醒目且时尚的。只是陈山晚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光看上去幽凄,映衬得这幅只有黑白色调的画有些诡异。
好像恐怖游戏里的视角。
尤其黑色的玫瑰看上去鲜艳漂亮,看上去无比真实,连永生花都不像。真实到给人一种再凑近一点,恐怕还能闻到花香的错觉。
陈山晚举着手机,微微怔神。
摇铃声好像缓了下来,他的耳朵没有那么受罪了,脑袋也不再“嗡嗡”作响,可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朝那幅立体的玫瑰画伸出了手。
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花瓣,陈山晚的手指合拢,很轻地捻了一下那片花瓣。
似乎真的是真的。
他求证完毕,却不知道有“人”因为他这么一个举动,差点当场失控。
藏在墙体里的荆棘疯了似的游动,互相纠缠在一起,彼此拉着彼此,却也几乎扼制不住想要冲出去将陈山晚牢牢裹住的念头。
它们就像是无数攀缠在一起的蛇,原本在冬眠,但突然有一盆热水浇下,叫它们全部活了过来,癫狂似的挣扎。
“他”抬起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呼吸不受控制地低沉粗重。
“他”的手指隔着衣物摁在空空如也的心口,因为用的力气有些大,所以衣服底下的骨骼线若隐若现起来。
他摸了“他”的心脏……
“他”那充满了罪恶、丑陋的心脏,他居然愿意去触碰。
哪怕只碰到了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瞬间就离开,可那一下轻捻,对于“他”来说,却是将“他”对他的焦渴全部勾了出来。
那难耐的感觉炙烤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叫“他”在理智和沉沦中不断拉扯。
那如骨附蛆般的渴望天生就长在“他”的神经甚至是灵魂深处,好像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与“他”的骨髓相伴。
空无一物的胸腔无端传出震动感,不存在的砰砰声在回荡,“他”缓缓勾起猩红的唇,苍白破碎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痴迷爱意。
“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陈山晚失踪的那支笔,却又小心温柔地将其抵在自己唇上,不断流连摩挲。
上头属于陈山晚的气息已经很淡,这个屋子里“他”收集的所有陈山晚触碰过的东西的气味都已经淡到几乎没有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用荆棘卡死了传送带。
“他”真的要等不及了。
事实证明冲动是有好结果的。
“他”愉悦地想。
陈山晚不仅上来了,甚至还触摸了“他”最肮脏的地方。
真是……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叫嚣着舒坦。
陈山晚不知道一墙之隔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借着光看了看,只看见一张门,而且门前漆黑的地毯上还摆放着一张熟悉的卡片。
楼上那位每次送下来的卡片都印有玫瑰纹,不是带色彩的,就是玫瑰纹。一面凸,一面凹。
陈山晚走过去,正要弯腰下去捡起那张卡片,先被面前的门弄愣了。
那是一张木门,木门上贴满了黄符,陈山晚动作时带起的劲风将黄符掀起来了一点,却依旧瞧不见门的颜色,因为黄符贴得密密麻麻到没有一丝缝隙,以至于一层叠着一层的,甚至底下那层还拖在了地面上。
门的把手上也使用黄符杂乱地裹着,就连门缝都用黄符封死了,只有底下那条缝还留有一丝空隙。
陈山晚用手机光看了看,感觉这道缝隙也是撕下来的,因为贴着地面上的有残破了的黄符。
这些黄符上的字晦涩难明,但陈山晚是学古代文字的,所以他看得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大概就是驱邪的符咒。
香火味似乎就是从这儿散发出来的。
陈山晚蹲下身来,看着这上头的黄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因为这位先生得了精神病,这家人觉得是中了邪吗?
他微微抿唇,低头捡起了卡片。
【抱歉麻烦你上来走一趟,他们是跟你说让你千万不要上来吧?你不用害怕,门是被焊死的,我打不开,不会伤害你。升降台坏了是一件麻烦事,你先看看能不能打通他们的电话,不能的话我们再想想办法。】
陈山晚握紧了手里的卡片,又松开。
他总是能够通过卡片上写的话脑补出里面那位的形象。
一个温和、体贴且儒雅的男人。
因此陈山晚不自觉地放软了语调:“先生,你能听见吗?”
走廊里安静了瞬,淡淡的香火气和过冷的空调让陈山晚昏沉又清醒,他静静地等了会,就听见里面低冷还不知道为什么带了点滞涩的声音响起:“嗯,能。”
这位先生的声音很好听。
陈山晚想。
他轻声:“我之前给他们打过两三个电话了,都没有人接,不过我打的都是喻女士的电话,您知道您哥哥的电话吗?”
“不知道。”里面那位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比他还轻,陈山晚得凝神去听,还得挪挪脚,离那张贴满了黄符纸的门更近一点才能够听清。
手机屏幕的灯光自动熄灭了,因此陈山晚没有注意到,有荆棘的影子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中小心地探出来。
像是试探般朝陈山晚微微靠近了一点点,在确认陈山晚没有注意到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爬上了陈山晚脚踩着的干净白棉拖,也缠上了陈山晚的脚踝。
那截暴露在外的脚腕肤色白皙,瘦得看上去有点嶙峋了。
荆棘影子在上头缠绕了两圈,就像是一个脚环禁丨锢住陈山晚的脚腕。
陈山晚只觉得自己的脚腕有点冰凉,因此稍稍动了一下。
荆棘影子瞬间就停住。
但陈山晚没有察觉,只是略微有些苦恼:“那就只能继续打喻女士的电话了。”
他忍不住又小声地叹了句:“希望她今天能接吧。”
不然这位吃饭就成大问题了。
“嗯。”
里面那位似乎话不多,又只应了一声。
可这一声带着轻快,还有餍丨足与隐秘的愉悦。
更像是舒适的喟叹。
【作者有话说】
(因为打不过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
感谢在2023-09-11 10:06:56~2023-09-12 09:1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玖君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陈山晚没有觉察。
他又蹲了两秒,迟疑着刚要开口说那自己先下去了,就听里面那位用礼貌的声音轻轻问他:“你能在这陪我一会儿吗?”
陈山晚稍顿。
“他”说话语调有些不自然地缓慢,但因为声音放得很轻,故而难以察觉,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说话温吞、柔和的男性。
一个会让人印象很好,不自觉就放下戒心的“人”。
“我…很久都没有与人聊过天了。”
屋内的声音其实听上去不像是卖惨,可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心软,尤其是后面这句似是自嘲地低喃:“都快要忘了要怎么样说话。”
陈山晚心脏被戳了下。
他抿抿唇,到底还是没有起身。
他不信神邪,所以转过身背靠上门,压在了这些黄符上:“那我陪您一会儿吧。”
陈山晚又开了句玩笑:“只要您不告诉您的哥哥他们…毕竟他们不允许我上来。”
“……放心。”
“他”注视着那张“他”没有办法触碰的门,呼吸收紧,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也不自觉地抬起。
“他”带起的劲风让里面层层的黄符也微微扬起了些,有一张黄符蹭过“他”的指尖,于是在刹那间,“他”那一条手臂当场破碎。
漆黑的液体伴随着残破的花瓣和荆棘洒落在地,“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溅脏。
痛是肯定的。
但“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断肢的位置迅速长出荆棘形成手臂的骨骼,却也只有骨骼。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并不在意这没有皮肉的躯体有多么恐怖而又丑陋,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面前这扇阻碍了“他”去见陈山晚的门,无声地发出冷笑。
“他”弯下腰从漆黑的液体中拿起没有被波及的手套,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套上。
那双阒黑的眼睛冰冷又带着戾气,脸上的神色却不再是那么僵硬,哪怕有痴态和狂热,也不会显得诡异机械。
缠在陈山晚上的荆棘影子绞紧,那是“他”的一部分,没用的一部分。它不会给陈山晚带来触感的,只能给“他”传递一点微弱的属于陈山晚的东西。
但即便传递回来的触感和气味会大打折扣,可就这么一丝丝、一缕缕,微弱到几乎捕捉不到的触感,都叫“他”恨不得把自己皮丨肉剥开去细细品尝。
这些东西是拦不住“他”的。
尤其“他”的人类总是那么心软。
心软到让“他”都会为此叹气。
“陈先生是学什么的?”
“我吗?”
陈山晚倒不意外“他”知道自己是大学生:“我是学古代文字的。”
“哦。”
陈山晚只是意外“他”知道这个专业,“他”问:“就是研究古代文字,你们应该会上关于祭祀类的文字的课吧?”
陈山晚有点讶异:“先生您怎么知道?”
“我对这些方面也比较感兴趣。”里面的人似乎是低笑了声:“毕竟常常无聊没事做,只能看看书,看看门上这些究竟画着什么,只可惜到现在也不知道。”
陈山晚稍顿,偏头看了看就在自己脑侧的符纸。
他还没说什么,就听里面的人问他:“陈先生你知道这上面的符是什么意思吗?”
陈山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
他抬手轻捻着符纸,最终说:“是给你祈福用的。”
并不意外的回答。
“他”敛眸,没有为陈山晚欺骗“他”而恼怒生气,嘴角勾着的弧度反而变得柔和。
怎么这么温柔呢。
“他”想。
“他”的人类总是这么温柔。
“…原来是这样。”
没有戳穿他的谎言,也没有质疑他。既然他说是祈福的,那“他”就可以把这些符纸当作真的是为“他”祈福的存在。
毕竟……
本来也是因为这些东西,“他”才能再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他的温柔和善意。
“谢谢。”
陈山晚良心莫名有点痛,对喻心他们的观感也没有那么好了。
他还以为他们对他很好,结果……
陈山晚在黑暗中看着前方,心想怎么能这样呢。
精神病患者自己也很痛苦啊,怎么能把他当做邪祟呢。
陈山晚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下,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喻心给他发消息了。
她问他怎么了。
陈山晚便把升降台坏了的事说了,还顺便跟里面那位也说了句:“喻女士回我了。”
【喻心:坏了?那我安找师傅来修。】
【陈山晚:好。】
“她说会找人来修。”陈山晚说:“应该今天就会来。”
低冷沉闷的嗓音应了声好,又有点担心似的问:“那如果今天不来呢?”
“他”有点可怜:“我现在就有点饿了。”
陈山晚顿了顿。
他看看门的缝隙,拿手指去估计门缝的距离。
视线里赫然出现一点细白指尖时,“他”的瞳孔很明显地跳动了一下,布满屋子的荆棘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要冲过去将其卷住,但陈山晚只是量了一下就收回了手,荆棘也落了空。
陈山晚没有觉察:“…我包里还有点小饼干,应该塞得进来,您看您需要吗?”
“……”
“好。”
“他”抬脚踩住了自己扭曲着试图拼命冲出去的荆棘,哪怕陈山晚看不见,那张破碎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脚下的力度却毫不留情,直接将自己的一部分都碾成碎渣,疼痛跟着席卷上来,“他”却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看向那扇门的神态却并不镇定。
那双晦暗的眼睛充满狂热与渴求,又有几分令人悚然的亲昵。
那是如同毒蛇流露出来的温柔,实在是没法让人感到安心。
“他”的声音轻轻地:“麻烦你了。”
于是陈山晚就下楼,到有点光亮的地方了,缠在他脚踝上的荆棘影子也悄无声息退场。
陈山晚拿了自己包里的小饼干,把它塞进了那张贴满黄符的门里。
小饼干不多,也就两包,但因为那个包是陈山晚从初中用到大学的,属于陈山晚的时间很久,哪怕洗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他”来说,也是浸染了不少陈山晚的气息。
于是这两包饼干都成了能够勉强缓解饥饿的药。
陈山晚问了喻心师傅要什么时候上门来修。
喻心回的是师傅没空,要明天了。
陈山晚:“……”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皱着眉回了一句,提醒他的雇主现在还是下午,这等于楼上这位先生晚饭和早饭都吃不到。
【喻心:那我也没办法啊。】
陈山晚:“。”
他眉头拧得更紧。
陈山晚看向那扇贴满黄符的门,迟疑着开口:“先生…喻女士那边说,师傅要明天才能上门来修。”
“……啊。”
屋里传来一声闷闷地轻啊,听上去还有些茫然:“那我怎么办?”
陈山晚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抿着唇,看着那扇门,试图寻找办法:“先生您屋子里有没有绳子?如果您开窗从楼上把绳子放下来,我就有办法帮您送吃的。”
“窗户也是封死的。”
“他”一句话,直接将所有的路封死。
但“他”又好心地宽慰陈山晚:“没关系的,那个台子可能因为时间有点久了,所以一时间失灵,说不定你待会试试就可以了。”
陈山晚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想这位先生人是真的好好啊。
“嗯。”他应声,又说:“那我现在去试试。”
说完这话,陈山晚就先下楼了。
上面乌漆麻黑的,他待着也不适应。
他不太喜欢黑的地方,会让他的安全感不断减弱。
陈山晚走到楼下,按了按升降台的按钮。
刚才欣赏了太多陈山晚为自己起的情绪的“人”,十分满足且愉悦地悠悠收了自己的神通。
那拼死卡住齿轮的荆棘迅速撤退,升降台也得以运作。
陈山晚:“!”
他高兴地绽放出了个笑容,却还是跑到楼上说了声:“先生!你看见了吗?台子好了,你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因为太开心,他甚至忘了用敬称。但这样的陈山晚,才终于有了点刚成年的人的朝气,不再是那个过于早熟显得沉稳可靠的男人了。
反正已经“犯戒”了,陈山晚也不在意是一次还是两次,他直接在这里问:“你吃草莓奶昔吗?我之前打的,就是想问问你吃不吃,结果发现台子坏了。不过过了这么久,可能已经化了。”
虽然他放到了冰箱里。
“吃。”
“他”被他眉眼间的欢欣感染,声音里的笑意也凝实了不少:“谢谢。”
陈山晚就跑下楼去,把那杯草莓奶昔放在了台面送了上去。
陈山晚看着升降台,想了想,自己也再次走上了三楼。
“先生。”
他主动问:“说起来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呀?”
他其实不该问的。
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知道这位先生叫什么。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但有一张卡片递了出来。
陈山晚借着手机灯光可以看见。
这一张卡片不同于之前那些,这一张卡片是黑色的,摸着的材质感觉也很不一样,上头的字体是烫金的,但又莫名还有幽蓝色的一点影子。
卡片上只写了两个字,两个端端正正,用力到像是要刻进谁的灵魂、骨髓里的字——
【郁睢】
还有男人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像是裹了黄沙的风,充满沙砾感:“suī,郁睢。”
【作者有话说】
我来也!
我又走了!
明天见!
感谢在2023-09-12 09:15:20~2023-09-13 10:5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困好困好困我真的好、清习夏、储蓄卡不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他的指尖轻轻在这两个字上摩挲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名字,他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是因为这个名字有点奇怪?
而陈山晚不知道的是,在他念出“郁睢”时,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他”摘下了自己的黑皮手套,露出了那一双只有白骨的手。
白骨上遍布的裂纹一点点愈合、消失,然后缓缓长出了血肉,再被皮肤包裹住。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尖,虽然冰凉,但确确实实是皮丨肉的感觉。
郁睢像是有点新奇地转着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打开了灯,那张隐在黑暗里的脸也暴露在了光线下。
“他”的脸也是破碎的,布满着裂痕,甚至小半边都只有白骨,骷髅里还隐隐能够窥见一点黑色的花瓣和荆棘相互纠缠着。
而此时,“他”的脸也在慢慢修复愈合,一张姣好瑰丽又诡艷的脸缓缓浮现。
郁睢的眉眼很深邃,冷白到接近死人的肤色叫“他”整个人都平添几分阴郁,“他”的面部线条整体也是偏冷硬的,看上去锋锐无比。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很深,深到任谁看一眼都会感到心悸非凡。
“他”破碎的脖颈也一点点修复起来,但那些裂缝却纠缠在一起,自“他”脖颈左侧形成荆棘文身顺着往下,被衣服遮挡住。
郁睢缓缓“起身”,骨骼和荆棘形成的双腿都长出了皮肉,实实在在的落地感让“他”感到陌生,却又有几分久违的熟悉。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左脚脚背上的黑色荆棘在白如面粉的肌肤上开得实在是过于明显。
郁睢却并不在意。“他”慢慢抬起手,指尖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原本用黑玫瑰填充的心脏都长出了血肉,不算很有力但让“他”无比兴奋的震荡跳动就从那一层薄薄的皮肉底下传来。
这是属于陈山晚的心跳。
以后也将会是“他”的心跳。
陈山晚有跟喻心说那个升降台好了,但为保后续使用,还是让师傅来看看比较好。
喻心的回复让陈山晚觉得有点无力,却并不意外。
喻心说,那坏了再说。
他叹了口气。
好在后面一连三天,那个升降台也没有出问题,就是他每天下午都会上去陪郁睢聊聊天。
陈山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觉得郁睢亲近,会不自觉对郁睢卸下心防,也愿意跟郁睢聊天。
可能是他跟郁睢说了自己是福利院出身时,郁睢也没有说可怜什么的,反而是说了句“那你从小肯定很多玩伴,真好”。
陈山晚喜欢郁睢这句话,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凄惨。
在那个大家庭长大,他很快乐。
院长妈妈对他很好,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虽然偶尔有争执,可彼此都是对方的家人,互相依靠着。
他也知道了郁睢没读过大学,因为郁睢从十六岁开始就被关在了这里。
“他们都说我有病。”
郁睢轻轻地说:“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病。”
陈山晚抿着唇:“他们说你有精神病。”
郁睢似乎是怔了下,好一会儿才出声,简简单单两个字,莫名让陈山晚脑补了一出阴谋:“是吗。”
……不是吗?
陈山晚低眼。
“你…有吃什么药吗?”
“没有。”
郁睢的声音轻轻的,没有刻意显露出可怜,但恰到好处的轻柔反而听着无助且脆弱,只要稍微有点同理心的都会为此心上开出一条裂缝,更何况是本就容易心软,还被“迷香”影响的陈山晚?
陈山晚又看不见屋里的郁睢是何表情。
那算计和轻勾起的嘴角,宛若上位者的戏谑与从容,都和他表现出来的姿态完全相悖。
精神病患者是需要长期服用药物的,这点陈山晚很清楚。
所以他真的忍不住去想这其中的问题。
尤其……
虽然他没有这个屋子男主人的联系方式,却也知道他姓“游”,而不是“郁”。
“郁先生您跟游先生不是亲生兄弟吗?”
“嗯,他是我表哥。”
郁睢不经意地说:“我父母早逝,又留下了一大笔遗产惹人觊觎,多亏了他父母,我才有一个家,也没有被那些亲戚骚丨扰。”
实在不能怪陈山晚阴谋论,只是这真的要素齐全。
陈山晚没忍住摸着手机搜索了一下“郁睢”。
结果是什么都没搜到的,但他看到群里有99+的消息。
是他大学的室友群。
陈山晚在学校跟自己的室友相处得不错。
他住的是混寝,四人的宿舍,两个富二代是金融系的,另外一个是学民俗学的。他们有个四个人的小群,平时主要就是那个民俗学的室友在分享各种各样的怪谈和鬼故事。
【王瞿:兄弟们!我又听朋友说了个关于别墅传闻!听不听!听不听!是男人就快出来听!】
推书 20234-11-05 :漂亮男人就该在修》:[穿越重生] 《漂亮男人就该在修罗场[快穿]》全集 作者:阿馥【完结】晋江VIP2022.12.28完结总书评数:4333 当前被收藏数:15281 营养液数:4302 文章积分:245,674,640文案:意外死后的赵词绑定了“炮灰系统”,任务是在耽美小说中扮演炮灰走剧情。《同住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