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云无语,不跟醉鬼一般见识。
谁知舒游意又补了一句:“哥,我好喜欢你。”
宋浮云僵住,也看向舒游意,如果是舒游意没成年的时候,他大概会觉得这是依赖和表达亲昵的玩笑话,但现在他看着舒游意清澈又坦荡的眼神,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意思,他呼吸都停了一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他这一退,舒游意又踉跄了一下,栽到宋浮云身上,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上,嘟囔道:“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哥哥才喜欢你……是……想做你男朋友的那种喜欢……”
作者有话说:
小宋:你最好是真的醉了!
亲妈:他没醉的时候真实想法可能更吓人哦!
第67章 第六十七乐章
宋浮云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灵魂都出窍了,他分不清舒游意是真醉了还是仍保持着清醒,但面对如此直白的表露,他只觉这一两个月好不容易有所平静的内心又翻江倒海起来。
所幸很快打的车来了,他扶着舒游意上了车,司机往后面看了又看,说:“你朋友不会吐吧?”
舒游意反应比宋浮云还快,口齿也十分清晰:“我没醉。”
司机看他的状态确实还行,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开车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虽然舒游意看起来除了走路不稳没别的问题,但宋浮云还是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寝室,又不能把他带回自己寝室,最后只好去贸大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标间。
进了酒店,舒游意更紧地搂着宋浮云,小声说:“哥,我头晕。”
“再忍忍。”宋浮云心里正乱,没好气地说,“酒量一般,喝倒是能喝。”
“你怎么又生气了?”舒游意定定地看着他,哄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
喝多了的人话着实比平时多,性子也回到了初中的时候,幼稚鬼一个。
前台看舒游意人高马大的,宋浮云撑着他有点吃力,好心问道:“您需要帮忙吗?”
宋浮云摇头说不用,一只手扶着舒游意,一只手去他裤兜里掏皮夹,翻身份证。
舒游意平时坚持健身,看上去挺瘦的,实际上还真是结实,宋浮云累得不轻。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把舒游意放到床上,他去烧了壶水,舒游意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枕头,应该是酒劲上来有点想睡了,眼睛眨动得频繁,但双眼依然很亮,他做什么,舒游意的眼神就瞟向哪里,似乎现在脑子里只有看着他这一件事。
宋浮云假装没感觉一样,把枕头从他怀里抽出来,指了指浴室,说:“去洗澡。”
舒游意乖乖“哦”了一声,利落地站起身往浴室走,一边走一边就把T恤脱了扔在床上,宋浮云一回头就看到他的宽肩窄背,赶忙又把头转回去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好一会儿,宋浮云倒好了温水放在床头,舒游意忽然叫了他一声,他怕这人没站稳摔了,几步走到浴室门口,问道:“怎么了?”
“哥,没带衣服,我穿什么?”
宋浮云:“……”
“披个浴巾得了。”宋浮云想翻白眼,看出来这人是真醉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他。
舒游意又“哦”了一声,片刻后,就裹着浴巾出来了,健身的效果非常显著,腰腹上的肌肉分明。
“去喝点水。”宋浮云说,“要是难受就赶紧睡觉,想吐跟我说。”
舒游意喝了半杯水,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宋浮云:“头又晕又疼,怎么办?”
“睡一觉就好了。”宋浮云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温声说。
舒游意却伸手拽住他,说:“你能不能帮我揉揉?”
宋浮云被他黏得快没脾气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要被消磨干净了,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抬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
舒游意终于安静了,连呼吸都变得很轻,两人挨得很近,眼神不可避免地交汇,宋浮云不动声色地转开,垂下眼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看,眼珠在短时间内乱转了一圈,看得舒游意笑了出来。
宋浮云动作一顿,耳朵发烫,重新抬眼看过去,舒游意笑着问:“哥,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没有。”宋浮云表现得好似坦然,其实声音都是虚的,“你想多了。”
舒游意的脸凑近了一点,低声说:“到底是我想多还是你想多?”
宋浮云哑然,如果硬要这么说,他相信一定是他想得更多。
“要是头不疼了,就睡觉。”
宋浮云试图起身,舒游意却使力扣住他的手腕又把他拽了回去,他皱起眉,有点生气了:“舒游意,我忍耐也是有限的,你又想干嘛?”
舒游意静静与他对视,说:“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宋浮云心上又震了一下,舒游意却不放过他,摩挲着他的腕骨,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那么聪明,早就一清二楚了,你能忍着不去想,不去解决,但你让我怎么办?”
舒游意倾身过来,捏住宋浮云的肩膀,像在极力压抑着某种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呼吸急促,声音沉了几分:“宋浮云,你让我怎么办?”灯光像是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去,动作轻柔地抚了一下宋浮云的脸,又说:“你什么也不说,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事到如今,宋浮云已经无暇去思索舒游意是因为喝了酒情绪敏感,才会在酒后无法抑制地把所有事摊开来说,还是因为那样的情绪积压了太久太久,克制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得不到一点回应,于是在今天终于爆发出来,不愿再去违心地克制与压抑。
“舒游意……”宋浮云还是撇开了眼,舒游意的眼神太过热切,他接不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得清清楚楚。”舒游意的呼吸更重,声音也压得更沉,“我喜欢上了我哥,不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想依赖他,是因为……他是宋浮云,是宋浮云这个人在吸引着我,从里到外都让我无法克制地心动。”
宋浮云最后那点侥幸也烟消云散了,闭上眼呼吸颤抖。
舒游意轻声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不敢说,我知道你会骂我,还会觉得我不懂事,误把亲情当爱情,我忍着,也等着,后来我感觉到自己在你心里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再做什么应该不会被认为是幼稚,我无数次想过要不要说出来,但我害怕。”
“我害怕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还会跟我拉开距离。”舒游意苦笑一声,“我只能继续忍着,但有时候又会忍不住地想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还会很自私地想要占据你的全部,你的生活必须离不开我,你的秘密我必须都知道,你被别人追求我会嫉妒又紧张,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宋浮云的余光瞥过来,看到舒游意的眼角微红,眼神执迷,继续说道:“我也想要你占据我的全部,让我的生活里都留下你的痕迹,想要你听一听我所有想说又不能说的秘密……我也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哥,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哥,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和现在一样陪着你,爱着你。”舒游意与宋浮云额头相抵,“在你心里,也许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变成这样,我不应该喜欢把我当亲弟弟看待的哥哥,但我一遍又一遍认真地想过了,我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我的喜欢是真心的,愿意一辈子喜欢我的哥哥,这样的喜欢难道是错的吗?”
宋浮云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承认自己逃避了很久,一是想不明白,二是不知挑明了该如何面对舒游意,但在今夜,舒游意把自己所有的心意都剖给他看,他知道自己已避无可避,也不能再避。
舒游意不是在逼他,而是在给他看自己再真不过的真心,他如果再逃避就是对舒游意不公平。
“你没错。”宋浮云轻轻呼出一口气,“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做任何事的后果,但你还是要去做,就没有人可以指责你,说你错了。更何况这种事……也没有谁对谁错的。”
“我知道我应该给你一个回应,不管是什么,我都应该和你一样把话说出来。”宋浮云眼睫轻颤,“但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尝试了很久去理清这些在我看来错综复杂的事,却没有任何结果,你问我你该怎么办,其实我也想问……我要怎么办?”
宋浮云终于把眼里和心里的挣扎都明明白白地给他看了,他抚平宋浮云的眉头,轻叹道:“哥,你别这么烦恼,我会心疼的。”
可是他又如何能不烦恼,他究竟是不懂什么是情爱,还是不懂他和舒游意之间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分不清,也没人能告诉他。
“哥,其实你会挣扎,我心里还是开心的,你……并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只是那么简单。”舒游意笑了一下,“但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愁眉不展的,喜欢你应该是件开心的事,你因为这个事不开心了,我会有负罪感。”
宋浮云摇摇头:“跟你没关系。”
“是我惹出来的事,当然跟我有关系。”舒游意趴在他肩上,低声说,“哥,你从现在开始别想那么多,也不用再去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你就当现在是我一厢情愿,然后……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宋浮云怔怔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让我追你啊。”舒游意难得看到宋浮云露出这么呆的表情,好玩似的在他脸上戳了戳,“这样你就不会有负担了,我要是追到你了那是我的本事,也说明你在这个过程中动心了,要是我没追到你,那你也不用再纠结了,说明你是真的不喜欢我,我会让我们的关系回到现在这样,不会再让你烦恼。”
宋浮云每句话都听得懂,但脑袋里就是嗡嗡地响,舒游意看着他渐渐浮起薄红的脸,笑道:“哥,你真的好害羞啊,怎么别人想追你没见你这样。”
因为那是别人啊,你都说了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当然不一样!
宋浮云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突然这么说,我就是一下无法转变我们的关系而已。”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适应。”舒游意往他漂亮的唇线上看了又看,还是没忍住,借着酒意低头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我会用尽全力来追你的。”
宋浮云只觉得嘴唇上麻了一下,脑子里炸开了朵烟花,明明舒游意已经移开了,可唇畔还留有一点温度,他瞪着舒游意,都说不出话了。
舒游意淡然地说:“我喝醉了,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情难自已。”
宋浮云抿抿唇,说:“你要是第一天追别人就吻人家,你猜那个人会不会打你?”
“认真来说,我也不是第一天在追你,而且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舒游意喝多了还能逻辑清晰,“我们之间和一般情况不一样。”
宋浮云嗤了一声:“如你所说,不管发生什么,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弟,你也就仗着我不会打你。”
“嗯,所以我就肆无忌惮了。”舒游意捏捏宋浮云的手指,“对不起,前面是我过分了。”
宋浮云刚消了点气,舒游意又说:“下次吻你之前我会问你,你同意了我再吻,这次就原谅我吧,真喝多了,就那一下没忍住。”
“我看你就是打算继续折磨我。”宋浮云觉得现在是自己头更疼,甩开舒游意的手,冷声道,“睡你的觉去,别一会儿又跟我说头晕头疼的,你看我还会管你吗?”
舒游意把被子拉过来,听话地躺床上去了,在宋浮云去洗澡之前,小声说楠漨:“你肯定还会管我的。”
宋浮云:“……我前面就应该把你扔酒吧门口,让你自生自灭去!”
作者有话说:
亲妈:鉴定完毕,真傲娇其实是小宋,你就嘴硬心软吧(狗头)
小宋就是曾经真的认真地把小舒当弟弟和自己的亲人,情感转变时就有种要突破道德底线的感觉哈哈哈哈,简而言之就是背德感在作祟。此外,他的经历和性格也决定了他在处理感情上会想很多,害怕做出错误的决定,害怕失去,所以他注定不会是主动的那个,需要别人主动来拉他一把。
第68章 第六十八乐章
早上晨光从酒店透光的窗帘照进来时,舒游意睁开了眼,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但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另一张床。
然而他看到的景象是被子平铺,空空如也。
舒游意一下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往浴室的方向叫了一声:“哥?”
没人回复,不在这屋里。
昨晚都不记得手机放哪儿了,他正想去找找,却发现手机好端端地放在靠他这边的床头柜上,放得还极其端正,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放这儿好让他一眼瞧见。
他霎时舒了口气,拿起手机点开看了眼,丁白洲发了消息问他情况怎么样,剩下的就是老师和学生会的消息,他一一回复完,点开宋浮云的聊天框,记录停留在昨天他跟宋浮云说去酒吧的时候。
宋浮云一般不会不说一声就走,像是生气了,但走前还把他手机放在显眼的地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生气。
【C小调:哥,你回学校了?】
舒游意去洗漱都还把手机放在身边,不想错过新消息,但直到他在酒店已经没事干了,都还没收到宋浮云的回复。
生气了?
后来不是看着还挺正常的……
舒游意又想了想,眉头皱起,宋浮云该不会以为他今天酒醒了之后回想起昨夜的事会后悔?
所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地跑了?
舒游意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宋浮云就是那种想得很多的人,怕他昨晚是冲动之下说出要追自己的话,现在后悔了,两人见面只有尴尬。
而且就算是他没后悔,宋浮云现在应该也不好意思见他,这人明明成熟冷静,却在这种事上格外害羞。
舒游意笑了一声,检查了一下酒店没有两人落下的东西,拔了卡去前台退房,而后坐地铁去了京大。
今天周六,宋浮云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宿舍,舒游意先熟门熟路地往宿舍楼走,在楼下运气极好地遇见宋浮云一个室友刚走出来,见到他跟他亲切地打招呼:“来找你哥?”
“我哥在宿舍吗?”舒游意问。
“在啊,一早就回来了。”
对方看他是想上去,以为两人是说好的,但宋浮云还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好心地说:“你哥应该没看手机,我帮你刷进去吧。”
舒游意道了个谢,靠对方的卡刷进了宿舍楼。
到了寝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宋浮云以为是前面下去的室友去而复返,一边来开门一边问道:“有东西忘带了?”
结果一开门宋浮云和舒游意四目相对。
宋浮云反应迅速地想把门推回去,舒游意用力抵住门,再伸手卡在门框上,这下宋浮云要是关门就得夹到他手。
果然,宋浮云放弃了关门,直接转身进去了。
舒游意在门口看了眼,寝室里没其他人,都出去了,他放心地走了进去,把门关上。
宋浮云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哥,早上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舒游意站在宋浮云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低头看他,语气十分自然,“醒过来看到另一张床上没人,吓了我一跳,发消息还不回我。”
宋浮云又沉默了会儿才说:“你这么大人还需要我送你回学校?”
“不需要。”舒游意俯下身,看着宋浮云垂下的睫毛,“该是我送你回来才对。”
宋浮云:“我也不需要。”
舒游意低声说:“我在追你嘛,送你回来是应该的。”
宋浮云的呼吸明显地停滞了一下,意识到他没忘记昨晚说过的话,也没后悔。
“哥,你不会以为我喝断片了吧?”舒游意笑道,“还是觉得我那是神志不清瞎说的,醒了就得后悔?”
宋浮云继续沉默,睫毛轻轻一颤,他第无数次地想起蝴蝶的翅膀,有些人扇动睫毛时都是那么迷人。
“我昨晚就是喝得难受,超出了一点承受范围,可能是会比较冲动,但我神志清楚,记忆也没出问题。”舒游意说,“我清楚地记得我说过的每一个字,做过的每一件事,不会忘的。”
宋浮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耳廓微红,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哥,你昨天都同意了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舒游意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你不能反悔。”
宋浮云认真回想了一下,说:“我没说我同意。”
“那你也没说不同意啊。”舒游意说,“我不就以为你默认了。”
宋浮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而且舒游意在这个事上坦坦荡荡,他没道理总想着逃避,但就是……有点过不去心里那关。
这可是他曾经真真切切当自己亲弟弟看的人,现在跟他说要追他,想想都觉得有点荒谬,还别扭。
他如今是既有种奇怪的背德感,又有种要直面朝夕相伴的弟弟在追自己这个事实的尴尬。
而且舒游意还说喜欢他很久了,说出去怎么感觉是他带坏了小孩……
宋浮云闭了闭眼,把稀奇古怪的念头抛出去,纠结来纠结去根本没用,也不是他的性格,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就该处理好。
舒游意退了一步,是用另一种方式在他给时间让他慢慢把事情想清楚,既然他现在没有其他好办法,或许应该……接受舒游意的好意。
在舒游意以为宋浮云又想避开这个问题时,宋浮云微微抬起头,从自动锁屏了的电脑屏幕里去看上面映出的模糊人影,声音比平常轻一些:“嗯,也没不同意。”
此时的宋浮云眼里不再有纠结,舒游意也放轻声音:“那你不能再跑了,说好给我机会的。”
“不跑。”宋浮云点头,“早上……对不起,我没想逃避这个问题。”
宋浮云眼下有淡青,昨夜应该没怎么睡好,可能是还在烦恼感情的事,也可能是担心他喝多了难受想吐,舒游意心口有点疼,又觉得有点甜,说:“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的,没人比我哥更容易害羞了。”
宋浮云:“……”
舒游意低眼看到宋浮云戴着的腕表还是好几年前他爸送的那块,一直没换过,后来他提出想再给宋浮云买一块表,宋浮云没同意,中间去换过一次电池,到现在还这么用着。
虽然宋浮云对用的东西都保护得很好,但这么多年了,手表还是免不了看出是用旧了,他摩挲了两下表盘,说:“以后我拿赚到的第一笔钱给你买一块新的,要比这个好。”
宋浮云忙说:“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用太贵的东西。”
舒游意笑说:“可是我就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啊。”
宋浮云再次耳朵泛红,重新点开电脑屏幕,说:“下礼拜就要带团队去岩砜市了,我写一份注意事项发给团队成员,再最后分配一下各项工作。”
“好,到时候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舒游意说,“最好要跟我视频,让我看看你。”
宋浮云说:“山里可能信号不好,要是我没接到电话你也别担心。”
“那有信号了就得给我回一个。”舒游意嘱咐道,“这是安全问题,不是小事,我真的会很担心。”
这种不管去哪儿,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在远方关切着自己的感觉让人心里暖热,宋浮云嘴角带着一点笑,说:“知道了。”
在准备要走的这个礼拜,又是舒游意比宋浮云自己还操心,每天查一遍岩砜市的天气预报,又在网上各种搜索去岩砜市旅游的注意事项,昨天刚提醒他那边空气湿度大经常下雨,要穿防水的鞋子,最好自己带个吹风机去,衣服晾不干还能吹干,今天又来提醒他山里虫子多,要带防虫的喷雾,还要带药膏,被虫咬了赶紧涂。
“常备药都带点。”舒游意今天来京大找宋浮云时,递过来一袋各式各样的药,有感冒药也有治肠胃的,连抗过敏的都带了,十分齐全,“估计乡下要买这些都不方便,你还是队长,要是团队里有人身体不舒服肯定会找你,备着总没错。”
宋浮云接过来,说:“谢了。”
“充电宝要带两个,生活必需品能带的都带上,以防那边什么都没。换洗的衣服多带几套,免得晾不干。多山的地方气温比城市低,外套也带两件。”
舒游意一口气说完,最后看着他,说:“把我设置成紧急联系人,我二十四小时开着机,出什么事都能找我。最好在你的团队里也选一个熟悉的人做紧急联系人,毕竟离你近,突发情况找对方更方便,我离得太远了。”
宋浮云在他认真的眼神中不知为何还有点酸涩,即使没有这句提醒,他的紧急联系人也只能是舒游意,也一直是舒游意。
从几年前开始,舒游意就是他最信任的人,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他身后的人,会无条件地帮助他,支持他,保护他。
舒游意还不放心,说:“能设三个紧急联系人,你把梁风也加上,以防万一。”
宋浮云被舒游意盯着把梁风也设成了紧急联系人,又加了一个团队成员,叫蒋博,说:“一个学弟,之前课题组认识的,很靠谱。”
这名字还挺熟悉,确实是宋浮云曾经提到过的人,舒游意暂时是放心了。
“我现在还没走你就这么操心,我要是走了你不得操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的。”宋浮云半开玩笑地说,“安全问题我会注意,你也不用多担心,应该一般人都打不过我。”
舒游意:“……话是这么说,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当然还是会担心你。”
“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宋浮云给他刷了一杯爱喝的奶茶,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舒游意侧头问他:“所以你也会担心我吗?”
“不说别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在意的亲人和朋友,我当然会担心你。”宋浮云回视过来,坦然以对,“和你担心我一样。”说着他还笑了一下,“你不用总是确认这种问题,我没你想的那么薄情寡义,可能我是在感情上比常人淡漠,但又不是没有感情,不然我这几年都是在对谁好?”
舒游意也笑了一下,捧着奶茶说:“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在确认这个问题,也没有觉得你薄情寡义,我当然知道问题的答案,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来满足一下自己。”
宋浮云这回不仅耳朵红,脸也有点红,咬咬牙说:“所以现在满足了?”
“满足了。”舒游意觉得这杯奶茶都比往常要甜,“知道自己始终被你在乎,是你心里很重要的人,比什么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