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by鹤安

作者:鹤安  录入:11-07

宁轻鸿看向紧闭的殿门,像透过那扇门在看着什么人一般,“去寻。”
他似笑非笑,“实在该罚。”
“哐啷——”
乌憬发颤的指尖一松,被他藏在宽袖下的物什一齐砸落在地,发出明显的一声响,他被吓得满眼惊惶。
宁轻鸿似有所觉的声音隔着道门响起,淡淡地问,“何人在外面?去瞧瞧。”
乌憬几乎要被自己的笨手笨脚急得哭出来,他艰难地呼吸着,慌乱无措地蹲下来,颤着手去捡那掉在地上的金铜杆与玉令牌。
怎么这样啊?
太欺负人了。
他眼睛都被泪晕花了,怎么也瞧不清,视线模糊地一次又一次伸手在地上摸,捡了好久好久才捡起来。
乌憬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捡了这么久,为什么来查探的宫人还没有出来。
宁轻鸿道完,便漫不经心地抬抬指尖,制止了拂尘的动作,他复又重新阖上眸。
好似便到此为止了,没有再去理会的心思。
直到殿外隐隐传来少年抽抽噎噎的吸气声,他才微叹一口气,睁开了眼。
他并不想去理会太多的事,
设局也只是给了人一个机会。
只是终究……
宁轻鸿颇感倦怠地徐徐站起身,他走到殿门边,却又停下,似在思索些,并没有出去,最后轻叹一声,“罢了。”
他推开门,门外已没了人的身影。
少年天子捡起来后,便慌不择路地小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只是想着要快些将手中的赃物藏起来。
他打死不认,不要被人发现就好了。
等小跑地回到了寝殿后,乌憬下意识朝榻边走去,想起殿内还有守门的宫女后,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一边把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问也不说,只会模模糊糊地唤着几个字。
“出去,都出去。”
“不要在这里。”
他一个人都不信了。
等殿内的人都出去后,乌憬才吸着鼻子回到榻边蹲了下来,床底下还有他藏着的两个瓷盘,漂亮的小石头们,还有那个九连环的另一半。
甚至还有燕荷给他的药膏。
乌憬看到那个小木盒,又忍不住掉眼泪了,怀疑这个小木盒也不是燕荷给他的,是宁轻鸿叫燕荷给他的。
他正想把手里的杆子跟令牌都放进去,正准备松手前,突然想起之前这些东西似乎好像也凭空消失过。
乌憬当时以为是自己做梦,看花眼了。
现在才后知后觉,他那天早上问完燕荷后,晚上他就又看见他藏起来的这些东西了。
……怎么能这样?
怎么这样啊?
他抓鱼的池子也要填,他藏起来的小石头还要偷走,被他发现了,还要重新放回来。
让他以为他自己做梦了。
怎么这么坏啊?
怎么这么过分。
乌憬揉着自己的眼睛,吸着鼻尖,他蹲在地上,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将这些东西都藏去哪里。
只觉得自己在宁轻鸿眼下什么都藏不住,被看透了一般,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住。
除了对方那里,
简直无处可去。
少年的颊侧都被一滴一滴的泪染湿了,“呜呜”地吸着气,哭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停一停了,有了呼吸的空间,就发现自己蹲得腿都麻了。
刚想站起来,就听见外面宫人的行礼声。
“见过千岁爷。”
宫人们异口同声,交叠在一起的声音几乎要将乌憬得以喘息的空间剥夺地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
宁轻鸿不带什么情绪的声响远远传来,他淡声问,“陛下呢?”
宫人回禀,“陛下方才慌慌张张地跑回寝殿内,还将奴婢们都赶了出来,应是还在里头的。”
“都退下罢。”
宁轻鸿再次推开殿门,他走进,用眼神慢条斯理地环绕了一周,却一个人都没见着。
他似笑非笑地轻声唤,“乌乌?”
作者有话说:
55(捂耳朵):听不到听不到

宁轻鸿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静静地在心里头数着一声又一声,数到尾了,才对着依旧空荡荡一片的寝殿微叹一声。
还藏着。
宁轻鸿扫视了一圈殿内,视线在路过床榻边那用来放置衣裳的黄花梨木柜时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移开。
才走到窗棂旁的茶桌旁,他不疾不徐地挽起袖,给自己斟了壶热茶,再慢条斯理地坐在一旁放着的太师椅上。
就这么搭着扶手,
静静地呷着茶。
品了没几口,似乎觉得这盏茶泡得浓了些,又自个磨了些茶沫,重新斟了一壶。
热雾与茶香混合着,飘散在空中。
宁轻鸿垂下眉眼,似在享受这独处又清静的空间,他仿佛浑然忘了,门窗紧闭的寝殿内还藏着一个人。
乌憬蜷缩着身体,躲在那个堆满衣裳的衣柜里,虽然是初秋,但柜内的空气不流通,关久了也会闷人。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攥着手里的那两个物件,小心地呼吸着。
可是他本来就刚哭完,正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很酸,身上哪哪都很难受,柜子里又闷又热,一点都不舒服。
少年天子陷在软绵绵的衣裳堆里,又开始止不住地掉眼泪,他刚刚走也走不掉,逃也逃不开,躲都不知道去哪里躲。
寝殿内的门窗又紧闭着,
到处都是守卫的宫人侍卫。
他去偷拿出宫令牌的时候,还想的很简单,只觉着自己成功走到宫门口,拿着令牌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直到真的面临这一刻,乌憬才后知后觉,他连这小小的寝殿都出不去,甚至出去了,他也根本不知道出宫的路该如何走。
他想去的那个宫门口又是哪个大门。
只能逃避一般,把自己蜷缩在这小小的衣柜里,就好像这是他的雏鸟壳,因为太害怕外界了,连戳破外壳,探出头去的勇气都没有。
只想待在温暖的鸟巢中。
可是,少年本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强烈的,能催使他快速成长的风雨。
面对危险,躲避是任何人的第一本能。
乌憬死死咬着唇憋住,泪水把他颊面打湿了还不够,还把衣裳也浸染得不能再湿。
他晕乎乎地不知哭了多久,
直觉自己闷热得似乎都出了汗。
乌憬发泄完一通,才后知后觉,自己在衣柜里待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被发现?
他小心地轻轻呼吸着,努力地回忆自己刚刚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外边有没有人在找他。
是不是找不到自己,
人都走掉了?
乌憬不知道,只隐约记得刚刚他哭的时候好像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过,还是说,是他没有听到?
他记不起来了。
宁轻鸿也走掉了吗?
乌憬不敢去猜。
他在衣柜里缩了一会儿,又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肚子都饿了,浑身都酸麻,才有些躲不下去。
应该走了吧?
他要不要看看?
就打开一条缝看一眼,
要是没有人,他就出去。
乌憬将被自己捏得通红的指尖搭在柜门上,又停下来,在昏暗中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金铜杆跟令牌。
又窸窸窣窣的,将它们一个一个地藏进身后堆叠的衣服里。
先藏一会儿,
等一下他就拿回来。
乌憬用手捂着腰间会撞在一起的血色玉珏,尽量放轻声音,将它们一个一个地都塞进去,但动作时依旧不可避免地发出声响。
他吓得又僵硬地缩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柜门。
推开的缝并不大,
但足以让乌憬看得清外面。
是一袭曳在地上的绛紫色纱袍。
乌憬屏住呼吸,下意识抬眸往上看,赫然对上宁轻鸿漫不经心垂下的眉眼。
霎时间,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怎么动都忘了,连呼吸都没了意识。
宁轻鸿身上还萦绕着淡淡的茶香,也不知他坐着守株待兔了多久,才等来这一瞬。
再徐徐起身,停在柜门前候着。
他微微俯下身,
半蹲下来。
伴随着宁轻鸿的靠近,乌憬才骤然回神,他大口地呼吸着,拼命地往后躲着,只是背后就是柜门,这么小一块空间,他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少年天子只能无能为力地抱着自己,
“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故意等着他自己出来,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太可恶了。
宁轻鸿探出自己的指尖,停在半空中,眉眼情绪很淡,几乎没什么波动。
乌憬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动作。
这个动作实在太过熟悉了,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倾靠过去的本能,即使宁轻鸿不言不语,乌憬不用想就知道,此时他的意思是让他过去。
乌憬吸了下鼻子,他瑟缩着,明明很害怕,但还是不敢抗拒地发着颤靠了过去。
顺着对方俯下身的姿势,
搂抱了过去。
宁轻鸿便将长臂微微往前一伸,将人环住,他几乎也要将上半身探进那小小的柜子里,被这逼仄的空间与被泪水染得湿热的空气引得蹙了蹙眉,又松开。
他依旧维持着姿势,没有动。
静静地等少年自己环绕过来。
乌憬的衣裳熏得也是同宁轻鸿身上如出一脉的浮金靥,被闷在里头那么久,连这浮金靥中的馥郁沉香也都被浸得挥发出来。
郁郁沉沉间,似乎叫人快闻见他湿烫的泪水是什么香气的。
乌憬没再将脸埋进他的肩颈里,而是缩在对方的胸口处,感受到身后轻轻搭在他脊背上的指尖时,听见宁轻鸿微微侧脸,在他耳畔问,“躲什么?”
语气是诡异的平静,
好像他根本没有生气。
但是乌憬回忆起对方在越级殿上时也是这般模样,上一秒也是平淡地问了几句话,下一秒却抽了剑。
少年天子只会拼命地摇头,“没,没有。”他嗓音里还带着哭腔,呜呜咽咽着说,“没有躲,没有躲的。”
话没说完,似乎又要哭了。
宁轻鸿似笑了,他轻声问,“那怎么在这里头待了快半个时辰?”
乌憬说不出来,又开始吸鼻子。
宁轻鸿又问,“为什么不说话?”
乌憬只会摇头。
宁轻鸿微叹,“是在同哥哥躲着玩吗?”
乌憬愣了一下,而后拼命地点着脑袋,“是,是在玩!”又憋着泪,带着重重的鼻音说,“是在跟哥哥玩抓迷藏。”
这个理由像给了乌憬最后一个根救命稻草,让他有一种被放过的错觉,他忍不住收紧手臂,死死地搂着人。
用力再用力地把自己缩进宁轻鸿的怀里,少年从衣服堆里跪坐起来往前去,染湿了的绵软的一张脸也抬了起来,“呜呜”地“嗯!”着,将自己的脸埋进对方的肩颈处。
乌憬抱得很紧很紧,他们中间的空隙被挤到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身体的暖意与眼泪的烫意一并传给了宁轻鸿。
少年太过慌乱,丝毫察觉不到在下一刻,身旁人微微侧过脸,一错不错地盯了他半响,片刻,才阖了阖眸,突然轻声问道,“怎么哭得这般可怜?”
宁轻鸿似叹又笑,“乌乌被吓着了?”
乌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对方的语气好像在一瞬间变温柔了许多。
带着几分被取悦到的满意。
让乌憬听得晕乎乎的,他的眼泪依旧一滴一滴地滚下来,得不到停歇的空隙,听见宁轻鸿又轻声问他一句,“怎么又不说话?”
乌憬正想开口,又听到对方在他耳畔轻笑着哄,“好了。”
宁轻鸿抚着人的脊背,顺着少年的乌发,“乌乌不哭了,嗯?”
他温声细语地哄着。
乌憬一瞬间彻底崩溃了,他吸了吸鼻尖,忍不住“呜呜”地哭得更凶了,情绪便是这样,一有人哄,就再也憋不住了。
宁轻鸿胸前的衣裳瞬间又被泪意浸染,湿了一大片,他无奈地轻叹,“乌乌怎么哭得更厉害了?”
乌憬终于敢哽咽地说出口,“害,害怕。”
宁轻鸿又“嗯?”了一声,温声询问,“怕什么?”
乌憬摇着脑袋。
宁轻鸿似有些头疼,“先从柜子里出来?”又道,“小心着些。”他一手托着人,另一手微微遮挡在乌憬的头顶上,一边将人抱出来,一边直起身时,避开了半开的柜门与上边坚硬的规定。
柜子就在榻边。
宁轻鸿托抱着人,坐在了床榻上。
乌憬一直在哭。
但他这哭并不像先前那般崩溃,反而更像在发泄着委屈同害怕的情绪,哭得一抽一抽的,动静看着大,却也还算有些意识。
宁轻鸿轻声让他等一等,不要踩脏被褥时,也依旧维持着跪坐的姿势,等对方将他的鞋袜都褪了下来,才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双腿环住了对方的腰身,交叠地放着。
宁轻鸿虽然不说话,但也纵容着少年赖在自己身上哭,慢慢地哄着他,温声细语的。
乌憬不禁将自己所有不安的情绪都倾泻过去,又从宁轻鸿身上汲取着暖意。
险些快将自己瘫软在宁轻鸿的怀里了,只能靠搂抱着对方的脖颈,勉强维持着姿势。
乌憬眨了眨眼,又一滴泪掉出来,他哭得不算那么厉害了,现在到了软在对方身上,默默掉眼泪的程度。
宁轻鸿以为他总算停歇,微微侧过脸,唇侧快贴过乌憬的耳畔处,又隔着层空气扫过。
乌憬感受到气息洒过来的暖意,模模糊糊地想,宁轻鸿好像从来都没有主动去亲过他。
无论是发间,还是眼尾,
都没有。
宁轻鸿道,“抬起来让哥哥看看?”
乌憬便乖觉地抬起脸,视线模糊地看过去,“哥哥。”
声音怯弱,
还是有些害怕的。
他眼眶是晕红的,颊面也是粉的,
耳侧也蔓延着烫意。
宁轻鸿瞧他无知无觉地落着泪,微叹一口气,“乌乌,低头。”
乌憬便下意识低了低脑袋。
毕竟他坐在宁轻鸿身上,直起来时,自然是比对方高一点点的,但也没有太多。
于是对方能轻而易举地碰到他的眉眼。
他掉下的泪被人毫无征兆地噙住,宁轻鸿此时半阖着眸,淡笑地吻住少年的眼尾,似只是擦拭,又看到乌憬呆呆愣着,连哭都忘了,傻傻地看着自己时,又低低笑了,“总算不哭了。”
“乌乌还是得被吓一吓?”
这算什么吓?
乌憬颤了颤眼睑。
宁轻鸿抬手,去拭少年脸上的泪痕水意,他抬手靠近时,乌憬忍不住微微后缩了一下,有些避开的姿势。
反应过来后,又停了下来,
紧张不安地眨着眼。
宁轻鸿察觉到他的情绪,用指尖去揉捏着乌憬的后颈骨,再缓缓顺到腰身。
仿佛似在轻拍。
动作不带任何旖旎的色彩,
只是在安抚。
只是宁轻鸿无意,乌憬的腰骨却近乎瞬间传来一股酥麻的痒意,但又因为太过舒服,像毒一般将人的意识都麻醉了。
他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一瞬间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乌憬忍不住挪了挪,想避开一般,往宁轻鸿那凑得更近一些,只是他们中间隔得空隙本来就少,他再怎么动也根本避不开身后的动作。
他又根本不敢去推开人。
如果是之前还好,
可是现在……
乌憬情绪慢慢回笼,回过味来,好不容易大了一点的胆子又缩回去了。
只是就算他不躲,那股酥麻的痒意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一层一层地积累起来,也忍不住让他塌下了腰身。
好舒服,
乌憬也不知自己这舒服从何而来,他忍不住将脸埋进宁轻鸿给他擦拭泪意的手心里,蹭了蹭,又迷迷蒙蒙地“呼”了口热气。
宁轻鸿微怔,似觉出些不对劲,半笑地唤,“乌乌?”
乌憬回过神,眨了下眼睛,好像在困惑为什么宁轻鸿突然喊他,又因为他们靠得太近,对方每说出口的话都会将气息倾洒在他敏感的耳颈侧。
乌憬想侧脸躲躲,现实中却是他舒服地快没力气了,连眨眼都是缓慢温吞的,甚至因为对方说话时的吐息,颤了颤眼睑。
他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好像——
乌憬意识到的瞬间,猛然颤了下眼睑,连害怕都顾不上课,甚至说不清还是更害怕现在一点,刚止住的泪又掉了出来,慌乱无措地想从宁轻鸿怀里爬出来。
“呜呜咽咽”地哭着,不知掉得是害怕的眼泪,还是羞赧的眼泪。
乌憬想离开宁轻鸿,往他身后的床榻深处去,想抱着被褥,像躲进衣柜一样,将自己藏起来。
他都要成功了,耳畔似乎却听见人微叹的一声,宁轻鸿没花什么力气,就将人擒了回来。
因为是从后搂住少年的腰身,乌憬被宁轻鸿搂回来时,不得不变了个姿势,背对着人,坐在对方的怀里。
乌憬眼泪掉得更凶了,不明白宁轻鸿为什么不让自己走,他又真的怕冒犯到对方,怕对方生气,哪哪都没一点是不害怕的。
“乌乌?”
“乌乌?”
“听哥哥说,嗯?”
乌憬抽抽噎噎地点点头。
宁轻鸿轻声,“乌乌还记不记得一直跟哥哥吃的药膳?”
乌憬点点头。
宁轻鸿缓声道,“乌乌之前一直吃不饱穿不暖,御医说要好些补着,不然很容易会生病。”他详细地解释,“只是那道药膳本身就含着许多大补之物,跟荤腥混在一起,血气很容易过涌。”
“乌乌背着哥哥抓鱼吃,”
“是也不是?”
乌憬磕磕巴巴地呜咽着说,“对,对不起。”
宁轻鸿笑着哄他,“所以这不是乌乌的问题。”又轻笑,“现在不是。”
“乌乌不用害怕。”
宁轻鸿将指尖从后探前,抚住乌憬的脸侧,揉捏着少年的耳垂,贴着人的耳畔轻声道,“也不用哭。”
“没什么的。”
“哥哥会教乌乌的。”
宁轻鸿低声,“乌乌乖。”
乌憬别过了脸,他向后仰着,根本不敢往前看一眼,哭得一抽一抽的,在拒绝,“不,不。”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
他还记得。
“脏。”乌憬刚吐出一个字,就躲似的,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向后转身,伸出手,要去抱着身后的人,快哭成个泪人,断断续续地说,“哥哥……讨,讨厌脏。”
宁轻鸿像听见什么荒唐的事,缓缓笑了,反问,“是么?”他低低笑着,“没事。”
“乌乌……”宁轻鸿低低笑着吐出个字,只是乌憬已经快听不清了,隐隐听见对方又继续道,“……到哥哥脸上都行。”
“可以了。”
乌憬微微睁大眼,
大脑一片空白。
宁轻鸿下意识微微阖上了眸,顿了顿,滞了一瞬,才又淡笑着侧回脸。
作者有话说:
9k在帮55手
消音的是——射

寝殿内暗香沉沉浮浮。
乌憬失神地看着上方,眼尾无知无觉地掉着泪,很久很久才会恍恍惚惚地小小眨一下眼。
少年天子瘫软地陷在身后人怀里,仿佛全身都没了力气,要如水一般绵软又黏糊地融化掉。
他微张着唇,只会无意识地小口小口用嘴呼吸着,中间夹杂着一丝细微不可闻的啜泣声。
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身后人正垂首看着他的脸,温和地带着笑的神色,安抚一般用另一干净的指尖去揉捏他的眼尾。
缓解人过分刺激到顶点的情绪。
乌憬眨了下眼,视线迷茫地聚焦到宁轻鸿的脸上,又微微缩了缩瞳仁,却像看见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太过刺激,又不太敢相信,只颤着眼睑怔怔地去看。
鼻尖全是浮金靥与茶香交杂在一起的气味,掩盖了淡淡的麝香气。
宁轻鸿淡淡笑了下,正想轻声说什么。
乌憬却微微睁大眼,注意到他面上的液体顺着流畅的线条滑落下来,而后朝自己的脸滴落下来。
“啪嗒——”
宁轻鸿看着怀里的少年似想避开,但等落到面上的一瞬间,他手中托着的人突然睁大眼,挣扎地抽搐了一下,最后又抗拒不了地松懈下浑身的力道。
宁轻鸿什么都没动作。
仅仅只是一滴落下来的液体。
乌憬紧紧闭上了眼,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他崩溃地呜咽着说,“对不,对不起。”
刚刚甚至是流出来的。
好丢脸。
好丢人。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乌憬哭得快抽过去,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了,而是纯纯粹粹的羞赧,或者说,经过这一遭,他再也不能正眼去面对宁轻鸿了。
甚至每每跟对方对视,都能想到这一幕。
宁轻鸿快被人的泪水给淹了,他微叹道,“哥哥都没生气,乌乌怎么又怕哭了?”
乌憬摇头,“不,不是。”他断断续续,想说自己不是在怕,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但他被这么提醒,总算反应过来,想伸出手去帮人擦拭干净。
只是刚碰到宁轻鸿的脸,乌憬却被人攥住了伶仃可怜的腕骨,听见对方道,“乌乌想帮哥哥弄干净?”
乌憬含着泪,点点头。
宁轻鸿轻笑着问,“可哥哥不想乌乌用手怎么办?”
乌憬抹抹眼泪,用干净的袖子把自己的手盖住,再探过去。
宁轻鸿慢条斯理,“也不许用衣裳擦。”
“哥哥才让人给乌乌送过来的衣裳,才穿不到一日,就要被乌乌弄脏给丢掉了?”
乌憬下意识生出几分内疚,抽泣又依赖地向人寻求解决办法,“怎么,怎么办?”
宁轻鸿垂首看人,低笑,“乌乌自己想。”又轻声笑道,“要怎么办呢,不如让宫人进来清理?”
乌憬慌乱又拼命地摇头,“不要。”等他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拒绝了宁轻鸿,顿时又有些不安。
但下一瞬又见宁轻鸿的神色没有变动,仿佛真的在寻求他的意见,虚心请教般,“那乌乌想怎么清理?”
宁轻鸿似笑非笑,“帮哥哥舔干净吗?”
他的神色让人不知他是否在说笑。
乌憬却真的当了真,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坐直起来,弯下腰,伸出舌尖,朝宁轻鸿微屈的手俯身过去。
若非宁轻鸿眼疾手快,将手抬了起来,就真的被人得逞了。
少年见人拿开了手,还迷茫地回脸看过去,眼里还盛着无措的泪意。
宁轻鸿眸色微深,片刻,才微屈另一只手的手背,责罚似的用干净的手在乌憬额上轻拍了拍。
乌憬下意识闭了下眼睛,挨训了还不明白为什么。
推书 20234-11-06 :向日葵的心愿(AB》:[近代现代] 《向日葵的心愿(ABO)》全集 作者:陌寻桑【完结+番外】火星小说2020.1.26完结分类:强强标签: 甜宠 都市 强强 破镜重圆 日久生情755.3 万火力值文案:因为太思念一个人,作为beta的秦衡有了发情期。因为有了发情期,他遇上了alpha虞致维。虞致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