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瑭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扑过去接住那颗头,赶紧重新按回尸身脑袋上,回头劝她:“好了好了,别叫了!”
他自从当了音修,耳朵格外灵敏,这会儿顶着屠椒椒的高音就像闻着榴莲的小狗一样,十分难捱,甚至压过了见到风干尸身的恐惧。
赤焰天有些为难:“他这不好埋啊,风干得这么脆,要让他躺下去得先把他拆了……”
余青瑭趁他们说话,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两步,偷偷用叶辰焱的袍子擦了擦刚刚摸过干尸的爪子。
叶辰焱低头盯着他。
余青瑭假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露出傻笑:“嘿嘿。”
叶辰焱弯下腰,露出笑脸:“嘿嘿。”
他挑眉,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哎,动了。”
余青瑭悄悄探头:“哪个?”
“就是……”叶辰焱悄悄勾住他的肩膀,猛地带着他扭头对上那个红衣修士,“这个动了!”
“哇啊啊啊!”
余青瑭没被吓到,屠椒椒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去好远。
叶辰焱无奈转身:“我又没吓唬你……”
屠椒椒气急败坏,恨不得拿鞭子抽他:“你们无不无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吓唬人!”
余青瑭轻轻伸手,拉了拉叶辰焱的衣摆,倒吸一口凉气:“他、他睁眼了。”
叶辰焱一怔,瞥了屠椒椒一眼,哑然失笑:“你倒是演得比我像,只是好像没骗到。”
“你们当我傻啊!”屠椒椒气急败坏,“余青瑭!你怎么也跟他们学坏吓唬我!”
她气急败坏拎着鞭子往前,“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能不能扛得住本姑娘一鞭……”
她拨开二人,正对上红衣修者赤红的一双眼。
屠椒椒:“……”
她两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
“撤!”
叶辰焱一把拉过余青瑭,赤焰天动作也不可谓不快,带着火苗、扛起屠椒椒就拉开了距离。
他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还活着?这不可能啊!我刚刚分明感受他身体里一丝灵力也无,就像现在也……”
“哈哈、哈哈哈!”红衣修者高举双手,中气十足地大喊起来,“魔教老狗,到底还是老子胜你一筹,哈哈哈!”
他一脚踹翻了对面的黑袍修士尸身,那颗干瘪的脑袋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两圈,不知道落在了哪儿。
余青瑭:“……”
幸亏屠椒椒已经晕了,不然现在估计得吓个够呛。
红衣修者骤然深吸一口气,鲸吸牛饮一般,将周围的黑火全部吞入腹中,灵力迅速恢复,周身修为威压也跟着水涨船高。
“糟了!”赤焰天捂着丹田,露出痛苦之色,“这人在吸我的灵气!”
就连昏迷的屠椒椒都露出痛苦之色,蜷缩成了一团。
叶辰焱一把抓住余青瑭的手:“你怎么样?”
“被吸走一点点。”余青瑭拧起眉头,试着盘腿,金色莲花台一出现,灵气被抽走的情况瞬间好了许多。
他担忧地看了眼状态不佳的赤焰天和屠椒椒,红衣修士只能调动火系灵力,他们俩一个金火灵根,一个天火灵根,这会儿肯定比他这个五灵根难受多了。
大概就是被人用热饮咖啡吸管嘬点,和用珍珠奶茶吸管牛饮的区别。
“嗯?”金色莲花台吸引了红衣修士的注意,他一双眼赤红,看起来邪性又危险,嘿嘿笑了一声,朝他探出手,“小娃娃怎么这般小气,一点灵力都不肯上供?”
“前辈。”叶辰焱沉下脸,长枪拦在他身前,“还请收手。”
红衣修士嘿嘿笑着:“我不收如何?”
叶辰焱飞掠而至,主动发起攻击,眼中杀意升腾:“不收也得收!”
“嘿——”红衣修士灵巧得像只翻飞的红色雀儿,张狂大笑,“有趣,小子,比你道爷还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收!”
远处,缥缈琴音传来,红衣修士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去。
叶辰焱拦住他的目光,一脚蹬在他胸口:“看这!”
“我可真是许久不曾出山,当真让人看扁了。”红衣修士周身黑火沸腾,眼中赤红光芒闪烁了几下,他猛地晃了下头,“不对,我跟你个小娃娃计较什么,我……”
叶辰焱挑眉,余青瑭提醒:“他状态不对,清心曲有用,你牵制他!”
“好!”叶辰焱二话没说,直接迎了上去。
余青瑭垂眸抚琴,清心曲曲调悠扬,荡涤心尘,一声声落在红衣修士耳中,让他混沌思绪逐渐清明。
他修为高深,但状态不佳,也不管叶辰焱,只捂着头痛苦呼喊:“不对、不对!我、我要做什么,我找他们干什么,我是谁!我是谁!”
眼见他眼中赤红褪去,余青瑭低咳一声,微微颤抖着停下了手——你们修真界的精神状态也真是精神过了头。
刚送走一个分裂的,又来个新病患。
幸亏这几天他为了吃肉,每天努力修炼福缘经,总算也是有点进步,至少撑住了这清心曲。
他趴在琴上,挣扎抬起头,看见红衣修士眼中赤红消退,只剩迷惘。
他远远抬头望向余青瑭,似乎透过他看见某位故人,呆呆喊了一声:“阿音?”
叶辰焱警惕挡在他身前。
红衣修士回过神,“啧”了一声:“你懂不懂看气氛?”
“道爷怀念年少轻狂呢!”
叶辰焱分毫不让:“你年少轻狂他还没出生呢,看他干什么。”
“嘿——”红衣修士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看!”
作者有话要说:
红衣修士:我就吸一点点——
屠椒椒(躺
赤焰天(躺
火苗(躺
余青瑭: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红衣修士左右摇摆:“我左看、右看,我偏看!”
叶辰焱抬起枪,笑得危险:“好啊,你再看——”
“别吵了。”余青瑭趴在琴上,幽幽叹了口气,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三个倒霉蛋,“有没有人能搭把手,把他们仨翻个面啊?”
“仨?”红衣修士看过来,乐了,“哟,还带了个小宠物呢。”
他脚步一迈,缩地成寸,凑过来捏着赤焰天的下巴来回看:“没什么大事,丹田空了而已。”
叶辰焱警惕跟着他,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小娃娃还挺记仇。”红衣修士笑了一声,他抬手送出三朵火莲,飘进屠椒椒、赤焰天和火苗身体里,而后收回手,“行了,一会儿就醒了。”
他回头往坑底看了眼,忽然一怔,旋即大怒,“哪个缺德玩意把这魔教老狗的头给踢了!”
他气得手抖,“我就说现在的小娃娃……”
叶辰焱手里抱着枪,无情戳穿:“是你。”
红衣修士一瞬噤声,回头看向余青瑭求证:“这小子坏心眼,我不信。女娃儿,你说。”
他尽力笑得慈眉善目,“我信你的。”
余青瑭诚恳点头:“真的是你。”
“你刚睁眼就把他一脚踹翻,然后大喊一声——‘魔教老狗,到底还是老子……’”
“行了!”红衣修士面皮抽了抽,抬手制止他往下说,“像是我说的话,我知道了。”
他干笑两声,连忙飘下去,不知道从哪儿找回了那个脑袋,赔笑放回他脑袋顶,“对不住了啊,我这刚醒脑子不大清醒。”
他嘀嘀咕咕的,“但也不能怪我,我多半也是被你的魔气影响。”
“可惜啊,你当初一张丑脸志得意满,还说你们魔修受惯了穷山恶水,这险恶环境我肯定熬不过你,谁能想到,还是我胜你一招。”
就在这会儿,昏迷的三位终于悠悠转醒。
“嘶……”屠椒椒茫然睁开眼,捂着丹田表情有些古怪,“我、我怎么感觉这么累?”
“火苗?”赤焰天唰地一下盘腿坐起,拍了拍炽焰犀牛皮糙肉厚的脑袋,“你怎么也躺啦?”
余青瑭蹲下来,指了指底下的红衣修士,简单给他们说了事情经过。
屠椒椒一下瞪圆了眼:“他、他难道真是从上古活下来的……这怎么可能?”
赤焰天立马坐起来:“啊?那他岂不是知道闻圣学府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要不把萧书生叫来?他对这些可感兴趣。”
“慢着。”红衣修士闻言抬起了头,打量他们一眼,“不能叫人过来,我先问你们点事。”
“小娃娃,今夕是何年啊?可有人还知道我万火门燃金樽?”
他说这话时面带得意,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众人膜拜的准备。
但在场几人面面相觑,都没什么反应。
等了一会儿,燃金樽讪讪摸了摸鼻子:“啧,一群小娃娃,不认识道爷大名也就罢了,那我烈云州万火门如今何在?”
“烈云州……”赤焰天恍然大悟,“哦!那是荣州古称啊!”
“什么荣州?”燃金樽露出嫌弃的表情,“谁改的州名?一点没气势。”
“我家祖师爷改的!”屠椒椒知道他不是鬼以后,也不再害怕,仰着下巴面带骄傲,“我是不知道什么万火门,不过当年那场大战,天火坠落,烈云州化作一片焦土,民不聊生。”
“是我天火教两位祖师,炎仙、帝火不愿离开这片焦土,想让此地重获生机,才取了‘一岁一枯荣’的诗中意,寓意此地野火烧不尽,必会重新繁荣。”
她十分不服气,“哪里不好了!”
燃金樽呆愣片刻:“炎仙、帝火……难道是……”
他忽然抬头,像隔着重山叠嶂,远远看向荣州,许久之后,他闭上眼,“好,是个好名字。”
他苦笑一声,“昔年炉前玩火还会烧着头发的小娃娃,都是别人口中的祖师了,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他叹息一声,“那魔教如何?”
叶辰焱盯着被他重新按回脑袋的干尸,问他:“他是魔教中人?”
“是。”燃金樽背对着众人,有些唏嘘仰头,“魔尊左膀右臂,当年凶名赫赫的黑砂狼王,想必也没人知道了。”
屠椒椒眸光闪动:“前辈与他在此过招,难道说,当年闻圣学府一夜之间消失,竟与魔教有关?”
“怪不得字闻圣学府消失之后,魔土也消失世间!这一定是一场旷世恶战!”
世人只知道上古一场大战之后,世间再无真仙、真魔,却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那场大战交战双方是何人。
大多数人都猜测,那一场大战,应当是仙魔大战,而后诸多仙门离奇消失,魔土也化为灰烬。
燃金樽摇了摇头:“此‘魔’非彼‘魔’,你们尚且幼小,没到知道的时候。”
“这些事,成了一方豪杰,即使想装聋作哑,也自会有人求着让你知道。”
“当年真魔、真仙同样失去踪影,魔教微弱,但九州豪杰并未赶尽杀绝,只让他们屈居南州,由守星阁看守,不许作恶。”叶辰焱回答,“如今的魔族旧部,大部分都在南州快活门门下。”
“除此以外,南州还有大荒山妖族活动,与魔教旧部颇为亲近,算得上鱼龙混杂。”
“南州。”燃金樽叹了口气,“我知晓了。”
他弯下腰,从狼王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他苦笑一声,“当年寒光凛冽的神器,如今也化作废铜烂铁了。”
他拔出匕首,四周黑火倒飞而回,连带诡异魔气一同被封入匕首中。
他叹息,“老东西,你向来最宝贝这把刀,我就帮你把这刀送回去。”
屠椒椒大着胆子问:“前辈,你要做什么?”
“我与他共守此道防线。”燃金樽闭上眼,“约定谁若活下来,至少帮对方,带个消息回去。”
“只是不知道如今,还有谁在等他的消息。”
他又从狼王怀里摸出一张卷轴,凌空扔给叶辰焱。
叶辰焱下意识伸手接住,一怔,挑眉问他:“什么意思?”
“我看你这脾气跟这老狗有几分相像。”燃金樽嘿嘿笑道,“相逢是缘,我就做主,替他收了你这么个弟子,你就学他一招天狼劫。”
屠椒椒下意识反驳:“这可是魔修的功法!他……”
“他能练,这小子体质特殊。”燃金樽看他表情,有些惊异,“你自己都不知道?嘶,没想到千百年前仙魔互不对付,千百年后,还是老样子。”
“那你们可得保守秘密,免得麻烦。”
“行。”赤焰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其中道理,反正答应得爽快,“那你要走了?送他的遗物回南州?”
燃金樽又看向余青瑭,表情略有几分怀念:“像,却不是她。”
“小娃娃,你这把琴,是从何得来?”
“师门传承。”余青瑭老实回答,“金州别鹤门。”
顿了顿又说,“是落魄小宗门,据说八百年前跟天音宗倒是一家。”
“别鹤门,天音宗……”燃金樽遗憾叹了口气,“都未曾听说过了。”
“不过,这把琴,我倒是认得。可否让我看一眼?”
余青瑭乖乖把琴递过去,燃金樽面带怀念,轻轻抚过琴弦,龙鹤琴微微颤动,发出阵阵哀鸣。
燃金樽嘿嘿笑道:“这破琴,还跟以前一样坏脾气,只是你如今受制于人,没法像以前一样跟我较劲了。”
他抬手把琴送回余青瑭手中,还送来一根琉璃短笛。
余青瑭睁大眼:“这是……送我的?”
燃金樽气得吹胡子:“你想得美!这可是我老相好送我的,我要是转手送了别的小姑娘,像话吗!”
“笛身上刻着曲谱,你记下。”
“还有你们俩,哦不,你们仨。”燃金樽笑眯眯看他们,“咱们也算是同源,遇上算是有缘,就让你们开开眼。”
“身上可有什么火属灵药、灵草?放心,如今魔气已被我压制,灵气不会随意散逸了。”
屠椒椒和赤焰天对视一眼,赤焰天问:“火属矿石行吗?”
“行啊。”燃金樽翻了个白眼,“你俩啃得动就行。”
余青瑭轻轻撞了叶辰焱一下,低声提醒他:“天炎果。”
叶辰焱恍然大悟:“哦,我有。”
“不过——”他扭头看向余青瑭,“这是你送我的。”
“嘿,瞧你宝贝的。”燃金樽对他勾勾手指,在他耳边传音,“把宝贝献上来,道爷教你一手。”
“寻常修士沾染魔气得虚弱好几日,你把天狼劫练会,能把她把体内魔气化解。到时候你俩对坐双修,二人灵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岂不是比寻常心有灵犀更妙?”
叶辰焱眼睛微睁,耳朵红了一片,转过身,嘀咕:“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抬手扔过去两枚天炎果,“我留一枚,做个念想。”
赤焰天不解其意,大喇喇点头:“没事,反正火苗能啃石头。”
火苗叼着块矿石,赤焰天和屠椒椒一人口中含入一枚天炎果,三双眼睛期待地看着燃金樽。
“看好了,我只教这一遍!”燃金樽抬手收回短笛,周身火灵力沸腾,几乎要将天地炼化,“开!”
余青瑭只看见一片火海烧开了坑洞,仿佛连整片天空都要燃尽,但赤焰天和屠椒椒已经入定,显然是看到了不少他看不见的东西。
燃金樽悬于半空,负手而立:“记住,出去以后,旁人问你们什么,就当一问三不知。”
叶辰焱挑眉:“但这儿有飞仙榜,能将我们一举一动送往外界……”
燃金樽嗤之以鼻:“什么东西就敢叫飞仙榜?我说它见不着,它就什么都见不着。”
“记住,莫提上古,也莫提魔。”
“还有一事。”叶辰焱忽然开口,“密宗寻找补天术,你可知道?”
“密宗?”燃金樽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显然是知道,他撇了撇嘴,“还没死心呢那群老小子。”
“什么补天术,祭天的歪门邪道,别让他们找着!”
他说完,冲天而起,哈哈大笑,“小子,你虽然嚣张,但脾气还算对我胃口,以后若是遇难,对着烈云州方向磕三个响头,喊声‘燃爷爷救我’,道爷我兴许会来!”
叶辰焱黑了脸,也高声回应:“那你要是遇难,记得朝归一宗方向磕十个响头,叫‘叶祖宗救我’,我也兴许能来!”
燃金樽中气十足回了句:“呸!”
余青瑭:“……”
真行啊你俩。
叶辰焱气哼哼回过头,目光一顿,对他笑:“你要是遇到危险,不用磕头,你就喊……”
余青瑭提醒他:“你比我小。”
叶辰焱挑眉:“小怎么了?”
“小点年轻,有活力,耳朵还好,不耳背。”余青瑭立刻改口,还十分配合地演练了一遍,用手作喇叭低声喊,“叶大哥救我——”
叶辰焱闷笑一声,还忍不住转过身笑弯了腰:“差点忘了,这可是你绝技。”
“放心,一定救你。”
“走,先给他二人……呃,给他们仨护法。”
作者有话要说:
余青瑭对叶辰焱发动了绝招【咸鱼的呼喊】,效果拔群!
燃金樽破空而起,直接突破禁制,大步从古学府境离开。
古学府境外众人只看见一人突破禁制腾空而起,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像一颗火流星一般远去。
密宗老者忽然变了脸色,急急对圣女交代两句,竟然也神色匆匆追了上去。
“嗯?”青蛇长老眯起眼,“这样修为的老东西怎么混进古学府境的?”
她环视一圈,“莫不是谁家的长辈那么不守规矩,偷偷跑进去了?”
烈阳长老闷哼一声:“古学府境只许金丹修为进入,除非有人散尽修为困守金丹,否则谁能混得进去?”
“火鼎宗不是会炼些稀奇古怪的丹药吗?”狐王眼中光芒闪动,低笑一声,“有能让人修为大涨的,想必也有让人修为大跌的吧?”
天元丹王呵呵笑道:“此等倒行逆施的法子,我却从未听说过。”
天玑子远远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难得一言不发。
天一剑尊垂眸看他:“如何?”
他这才收回目光,笑了一声:“都惊动密宗了,就那些事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表情各异,显然各有猜测。
片刻之后,密宗老者沉着脸回到原位,居然像是……未曾追上。
古学府境内,屠椒椒和赤焰天悠悠转醒,两人难言兴奋,显然大有收获。
“这位前辈说与我天火教同源,或许是真的!”屠椒椒拉着余青瑭的手,“哦对,他还告诉我们,刚刚的黑火中有魔气,对修士有害无益,得好几日才能消解。”
“正巧我们刚刚习得的‘祝融术’能消融魔气,我来帮你……”
“哎——”叶辰焱神色一动,拦住跃跃欲试的屠椒椒,指了指守在坑洞不远处的天火教众人,“天火教那么多人,都等着你们帮忙化解呢。”
“屠姑娘不必操心,他……我来就好。”
“你?”屠椒椒表情古怪,“可你没学……”
她灵光一动,偷看飞仙榜一眼,压低声音说,“和特殊体质有关?”
“嗯。”叶辰焱面上带笑,微微点头,“我来就好。”
“哎!”赤焰天检查了几个天火教弟子,回过头招呼他们,“大家各有收获,不如结伴去练功塔修炼?”
“该消解消解,该练功练功。”
他忍不住摩拳擦掌,“练功塔前还有演武场,练成了还能直接找人试试!”
叶辰焱看向余青瑭:“去吗?”
“问我啊?”余青瑭一怔,摸着下巴思索,这古学府境该走的剧情也走的差不多了,什么天材地宝基本也已经收入囊中,甚至还有盈余——他身上这莲华境和刚刚从琉璃短笛上记下的新曲,都能算意外收获。
“距离学府大考也没有几日了。”余青瑭认真点头,“咱们这次也算大有收获,也该去练功塔了。”
古学府境的练功塔就像大学校园里的图书馆,平常基本没什么人去,但一到期末考前,那可真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挤满了临时抱佛脚的学子。
学府大考的日子越近,练功塔内人就越多,现在还算早,还能抢个好位置。
余青瑭还盘算着:“等到了练功塔,总能遇上个把达摩院的人吧?”
虽然他现在已经逐渐发现了这龟壳莲华境的好处,但他还是无法忍受吃肉要被火烤屁股的副作用,真诚地希望它回到自己真正能够发光发热的佛门中去。
叶辰焱拉起余青瑭,试图和他们告别:“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
赤焰天招呼他们:“一块去啊!”
叶辰焱面带微笑拒绝:“你们还是先帮弟子……”
“到练功塔再说。”赤焰天一摆手,“哪儿那么娇气,一会儿都忍不了?”
他完全听不懂叶辰焱话里的拒绝,兴冲冲要跟他们一块走,“我最初还觉得遇上你们倒霉,现如今一想,这跟你们一路遇上的还都是好事,哈哈!”
“等出了古学府境,我请你们吃肉喝酒!”
叶辰焱:“……”
天火教人数众多,叶辰焱面无表情带着浩浩荡荡一大帮人到了练功塔前,长出一口气。
他微笑转身:“你们该不会还打算跟我们挤一间练功房吧?”
练功塔分为上中下三层,上层灵力最为充沛,只是想在上层修炼,也得禁得起灵力暴动冲击,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赤焰天还没答话,屠椒椒忍无可忍拉了他一把:“我俩先在下层给弟子运功,之后再去上层找你们。”
她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他,“他俩想独处!”
赤焰天疑惑:“啊?练功还得在一块啊?”
屠椒椒:“……你练功还非得带着火苗呢!”
赤焰天双手环胸:“那能一样吗?”
“不一样。”叶辰焱面带微笑,抱拳的模样多少有点迫不及待,“我们先走一步。”
余青瑭左看右看,不太想去上层:“我要不就在下……哎!”
他还没说完,就被叶辰焱拉进了练功塔,一路往上。
“等一下!”余青瑭试图留在下层摸鱼,“我不行,我扛不住上层的灵力乱流,我很有自知之明,让我留在下层就好了。”
“你行。”叶辰焱不由分说扛着他往上走,“况且你沾染了黑气,还得跟我双……咳,我是说,等我练成天狼劫,还得为你化解。”
余青瑭才刚刚走上上层,只觉得呼吸间都是粘稠的灵力,欲哭无泪地被拉进上层练功房:“我其实也可以在下层跟着天火教排队的……”
“不行。”叶辰焱挑眉,“他们不过在外围沾上一点,用祝融术才能消解,你可是在坑底近距离接触了点,得小心慢慢来。”
他按着余青瑭在蒲团上坐下,“盘腿,运功。”
余青瑭不情不愿地盘腿坐好,金色莲花台出现,周围的压迫感骤然一松。
他眼巴巴看叶辰焱:“那你打算一天练多久啊?”
叶辰焱盘腿在他面前的蒲团上坐下,微笑:“自然是一天有多久,就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