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俩人一次分开着交换气息。
身体格外敏感,面上早已被折腾得春意泛滥的徐清然微微张口,声音不知觉中多了一丝哑意:“沈廷煜,你可以不用那么克制你的力道。”
他的眼神里,是挑衅般的清傲:“你如果不够凶狠,怎么能压得住我?”
沈廷煜听得笑了,低头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头埋在他脖子边轻语:“这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高兴了不理我。”
因为靠得很近,他还能感受到徐清然胸腔内的那股律动。
出乎预料的,比他所想的还要激动。
他下意识微微收紧了搂人的力道。
用心感受着,他选定的伴侣,为他跃动的心跳。
沈廷煜跟徐清然在床上‘厮混’了有好一段时间。
徐清然大概是对他的节奏还挺满意,亲吻间渡入他精神池内的精神力重了不少。终于能隐隐感觉到,深处那道创伤被琼浆玉液般的力量冲洗,与修复的感觉。
虽然还是很微弱,但效果确实比普通肢体接触要显著了不少。
后来睡着,一觉醒来又到了傍晚。
而说好不跟他置气的徐清然,最后还是跟他生气了。
主要是因为徐清然睡醒,发烧了。
然后烦躁地把整个埋被子里,声音又凶又软地骂他:“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沈廷煜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因为他没第一时间让徐清然得到充足的睡眠,害他病了。
但只有徐清然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嗷嗷!恭喜宿主大大,精神池马上就要升3S了!」脑中的系统激动叫嚷。
是的,徐清然的攻略任务又有了进展。
——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把这件事当成任务看待。
不得不说,他精神池进阶总是来得始料未及。
沈廷煜那么纯情的吗?亲一下又有突破了?多亲几下他是不是就能拿回异能了?
系统提醒:「这不能叭,越靠近异能这进度是越难升,说不定睡一觉有可能——」
说完,它自己禁言了自己。
徐清然没有误会,知道它那句睡觉,指的是哪种睡觉。
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排斥感,不过看看沈廷煜的样子……总觉得他应该还得在给他自己一段时间,做心理准备,才敢开这个口。
他其实还挺喜欢沈廷煜现在跟他谈朋友的节奏,很适度,是他会觉得刚刚好的程度。
反正狗男人真就什么都迎合到了他心巴上,想分手,都找不到理由。
徐清然对沈廷煜这位男朋友是越来越满意,但也不妨碍他在发烧期间各种作。
系统都怕他把攻略目标给作没了。
偏偏沈廷煜对他的忍耐就跟没有下限似的,对谁都没什么耐心的一个E型,对他简直包容到了极点。
徐清然不高兴了,他就哄着。
觉得不舒服,他就全程陪伴和照顾,还会轻轻揉着他的灵魂印记,通过自己的灵魂能量进行安抚,帮助平复他的难受。
所以也不知道是这次的进阶情况比较特殊,还是沈廷煜的照顾真起到了效果,徐清然发烧最难受的阶段只持续了两天。但整个低烧周期很长,据系统说可能要一周的时间,精神池阶级稳定下来之后才能好转。
白犬隔一天就回来了,知道徐清然生病就没再出门。
而是像个可靠的保镖,在他床边守了一宿。
徐清然没这个耐心在10区逗留那么久。
他们已经因为他的突发情况多住了两天,老夫妻铺子那里买的东西都吃光了,所以他在能够下床之后,就让沈廷煜开车带他往8区出发。
8区,有一座‘圣殿’。
殿中披着白金色圣袍的中年男人,自称是祭司和通灵者,能够跟邪神沟通。
巧舌如簧,蛊惑了一堆的信众,每次来都会给他献上一堆的鸡蛋、肉和菜,说是给他和邪神的贡品。
圣殿里今天也在执行奇怪的仪式。
被众人围观的大殿中央,用了特殊且格外坚固的绳索,绑着一位女孩。她凶冷的眼神里带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杀气,即使被这么多双冷漠疯狂的眼睛围观也没觉得害怕,只不断在愤怒挣扎。
力气大得,像是能把那几乎有她手腕粗的绳子给挣脱。
作为邪教组织现在的领头人,男人开口了。
声音沙哑:“都知道孩子,是我们能够跟伟大神明建立联系的唯一桥梁。”
“但是,并非每个孩子都是纯净的!”
他指着被他们抓起来的女孩:“像这种特殊的孩子,还没成年,灵魂就已经被精神力浸染!”
“这样的表现,就是她作为恶魔使徒的最好证明!”
说完,他又看向了大殿另一边,躺在木板子上,正在接受圣殿里其他‘神使’治疗的成年人。
他身上被人捅了好几刀,下半身似乎还受到严重伤害,鲜血淋漓。
这些,都是出自这位女孩的手。
所以圣殿认为她这种比其他孩子提前觉醒精神力的使用,力气和战斗值都这么厉害的小孩,就是地狱里恶魔派来侵害他们的使者,是需要被行刑,在伟大神明面前放血至死,以净化被她夺走的身躯的恶徒。
他张开双手,朝着他的信徒们大喊:“今日,我要代替伟大的神明,惩罚这位邪恶的孩子!”
一个个成年人,却被洗脑得不辨是非,欢呼支持,并期待着接下来的受刑场面。
紧闭的神殿大门忽的被人从外面踹开。
棕色头发的瘦高男生,顶着一张阴郁的表情,朝着殿里张开手的‘祭司’呛道:“你搞错了。”
“今天伟大神明要惩罚的人,是你。”
跌坐在地上挣扎的女孩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迟疑着抬头。
看见了那天把她和另一位女生从仓库里救下的男人,姿态高傲地站在殿门口,眼底的漠然仿佛无视着周围的一切威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敢打就敢弄死你的气势。
不过,今天的他并没有动手。
他身边多了个长相同样非常出挑的男人,眉眼生的温和儒雅,眼神却比那深海之渊还要森寒冻人。下起手来更加不分轻重,好像天生对同理心和怜悯这种情绪就比较迟钝,看到别人受苦痛的折磨,也不会感到同情。
圣殿里的神使,都有着颇强的精神力。
至少对西城的人来说,水平均在S级的他们已经是很厉害的打手了。然而就这么厉害的一群人,在那黑发蓝眸的男人手下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的精神力防御轻易就能被穿破。
沉重的身躯被他踹飞的时候,就像纸扎那轻盈脆弱。他们尝试的所有进攻都被对方轻松化解,在他眼中,围殴他的人全身都是破绽。
女孩看得入神,似是要把他那些技巧精湛的打斗动作全记在脑里。
学以致用。
越是盯着那道身影,她被捆在身后的拳头就握得越紧。
眼神逐渐凶戾,后槽牙用力得像是要咬碎了。
直到踹门进来的那位男生趁乱来到她面前,打量她几眼后,似笑非笑问:“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被人捆着?”
女孩紧抿着嘴没有回话,显然也深深感觉到了耻辱。
徐清然又问她:“旁边那个人,是你伤的?”
指的是被抬到旁边治疗的那位。
女孩冷冰冰地撇开眼,拒绝回答。
却听到徐清然接着评价:“手段够狠,很不错。”
满眼都是真挚的夸赞。
说完取出了刀子,简简单单就把她身上捆着的绳子给切断。
同一时间,殿里的骚乱也慢慢归于平静,躺在地上永远闭上嘴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彻底沉寂下来。
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他们三个活人。
女孩默不作声摘掉了身上的粗绳子,暗沉的目光一转,落到远处那位正好停手的男人身上。
对方察觉到了她强烈的视线,同样朝她看来。
那一刻,圣殿里原本就很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目光在接触后,心里不约而同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好讨厌。
这个男人/小孩,太讨人厌了。
徐清然从这句简单的疑惑里,听出了不寻常。
回头看,女孩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握住了一把小刀。刀子很普通,可能用的次数多了,有点脏也有点钝。
“叔叔?”徐清然听得低笑。
再看沈廷煜,脸上的温和快要绷不住了。
小女孩表情淡淡的。
虽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却没任何怯意,还说:“对啊,我看他好像比哥哥你的年纪还要大吧?不应该叫叔叔吗?”
小小年纪,针对意味倒是很明显。
沈廷煜比徐清然这具身体,大概大了六岁左右的年纪。
实话说,在这个时代其实算不上多大的差距。但对于格外看重自己跟徐清然一个‘适配度’的沈廷煜来说,被人直白点明,那就跟往心里扎刺一样了。
沈廷煜到底是比较能忍。
努力维持着他在人前一贯的温雅,微笑道:“确实,而且叔叔还能一刀一个小孩。”
“你要试试吗?”
女孩从喉咙里呵出一声笑:“我也可以一刀一个坏叔叔。”
徐清然看他俩互盯的眼神,总感觉,这两个人好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身后,被女孩捅伤的那个男人还没气绝,正在虚弱地喊:“救、救我……”
徐清然没理他。
只可惜,这场架最后还是没打成。
主要是圣殿外,突然涌进一波人。
全副武装,身着银龙军卫服饰,持枪提刀将他们几人包围。
大概是被圣殿里可怕的画面吓着了。
说话的卫兵很紧张:“都别动,放下武器,举起手!”
这段时间动静闹得太大,西城的军卫队‘终于’注意到了他们。
相较之前那试探性般的几只小猫,他们这次派来的人比较多。十来个长柄枪的枪口直勾勾对准他们,只要稍有反抗的动作,马上就能对他们开出十几枪。
徐清然没跟他们硬刚,慢悠悠按他们的话做了。
他们之中的领队先是双手叉腰大步走了进来,视线在殿里扫了一圈。
气势威武,表情从惊诧再到震惊。
最后捂着双颊高声尖叫:“我的天啊!”
“你们……你们都做了什么!”
只见领队冲过去,扶起奄奄一息,还在不断往外吐血的那什么祭司还是教皇。白着一张脸,边指挥着人来救治,边朝附近的徐清然抬头怒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野东西?!”
“是南城还是北城?”
“还是下南洲派来的奸细?!”
他看着被沈廷煜揍得疯狂往外吐血的祭司先生,大声接道:“教皇他可是我们中校的爱人,你们怎么敢动的手?”
徐清然听得诧异。
这真是极为炸裂的消息。难怪邪教组织能在西城那么猖狂,原来是有这么大的官威护着。
刚这么想完,又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领队高傲道:“真以为我们西城中校是你们乱七八糟的人惹得起的吗?”
徐清然心道,他们中校不就是个混上编制的本地恶霸吗?
怎么就惹不起了?
却听那位领队说:“银龙营那位传说中权限最大的王副指挥,你们听过吧?”
“他可是我们中校的叔叔!”
徐清然:“?”
王戬?竟然跟他还有这层关系?
又听对方接道:“银龙营最大的股东封家,他们家主是中校的干爹!”
“不然你以为我们西城军队,为什么会是上南洲最富裕的大军?”
徐清然又微微诧异。
还跟封家有关系?那封遥当初被城里人误伤的事情,他们知道不?
“跟在陛下身边的那位政务官,是他的叔公!”
“还有银龙现在特别威风的陆中将,他曾经也是我们中校教导过的弟子!”
这些牛得不能再牛的身份,徐清然一开始听着,还试着信了几分。
直到又听见那位头越抬越高的领队说:“别说区区破银龙营了,就连金翼也到处都是他的人脉和朋友!”
“谢家苏家我就不提了,就拿最耳熟能详的沈家来说。”
“现在最威风的,那位姓沈的上将,他当年就是我们中校教出来的!堂堂E型,像现在这么理智正常,我们中校功不可没!”
徐清然下意识把目光放到同样被拿枪对着的沈廷煜身上。
长相精致的沈上将今天甚至连口罩都没戴,但好像没人认出他的身份来,包括正在使劲儿狂吹显摆的那位领队。
最后又激昂说:“上南洲来的那位新上校你知道吧!”
“那位,可是我们中校的——亲爷爷!”
“噗。”
徐清然忍住了笑声。
但沈廷煜没有。
“干什么干什么,放尊重点!”领队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皱眉对着他们问,“你们几个什么身份?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徐清然无声笑完,一本正经回答:“新兵。”
再看沈廷煜,笑容温雅如沐春风:“旅客。”
虽然只要稍有了解,就能发现领队吹的牛破绽百出。
但周围没怎么有机会接触外界信息的小兵们都信了,听得一脸骄傲与崇拜,对他们两个没什么身份的家伙一脸不屑。
领队更是直接没给他们好脸色:“两个小人物,怎么敢在我们西城闹事的?”
“就这位教皇,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俩就完了!”
教皇的精神池阶级,大概是比其他异教徒来得高一些。
所以更能承受住沈廷煜的攻击,还没死绝。
然而领队的话刚说完,离他们最近的徐清然忽的抬脚,往倒地的圣袍男人胸膛重重踩了一下。
踩得对方突出一口老血,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呼吸了。
事发突然,周围人被徐清然这一脚踹得措手不及,两眼呆滞。
而他态度嚣张,没有丝毫悔意,还问:“啊,不小心弄死了,会怎么样啊?”
“你你你……!”
领队瞪着他,面色逐渐发红,嘴唇上方的短小胡子气得快要起飞。
“你们这些成年人,做事真不分轻重。”
闷热的军用大卡车里。
两大一小的人儿被堵在最深处,双手都被锁上对三S级和以下精神力有一定限制作用的锁铐。周围都是持枪的西城卫兵,把它们三个人当成危险人物,盯得死死的。
圣殿里气炸的领队没有让人当场把他们击毙,而是差人把他们抓起来,载回了位于隔壁七区的西城分营。
好像是说,这件事得让他们中校亲自审判和惩罚。
而车上面无表情吐槽的,是那位顺手被他们救下的小女孩。
她头上依然戴着破旧的红蝴蝶结发箍,不说话不做表情的时候,幼小的样子跟徐青瑶确实很像。但徐清然还是感觉得出来,这位再像,也终究不是他的妹妹。
穿越或许是概率事件吧。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美好的事情?让末世里的他们,都双双得到了福利?
“你这个小孩单枪匹马去杀成年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吧。”沈廷煜的语气清清淡淡。
徐清然坐在他们之间,很好预防了他俩当场打起来的事件。
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吵架。尤其沈廷煜,那么大一个男人,竟然还要跟小孩子生气。
徐清然的低烧症状还没痊愈,头有点痛。
但还是轻轻按住了沈廷煜的手,朝身旁女孩问:“妹妹,你知道自己现在精神池阶级多少了吗?”
“不知道。”女孩回答。
面对他的时候,语气在犹豫中放软了一点点。
徐清然又问她:“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这位哥哥?”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就是讨厌,总觉得他会杀了我。”
沈廷煜闻言,轻笑说:“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气氛又变得僵硬。
徐清然跟沈廷煜对视了一眼,双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但考虑到她的年纪,以及还没定型,他们不打算告诉她。
徐清然只跟她说:“放心,这位哥哥不会杀你。”
他对沈廷煜的控制力还是有一定的信心,但对于面前这位陌生的女孩,他弯了下眼睛接道:“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想对他动手的话,我就会杀死你。”
女孩听得动作一顿,眼神略带疑惑地打量了他俩一眼。
小小的年纪,懂的却是不少,很快就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她没有表露出嫌弃,只皱眉不服问:“那万一是他先想伤害我,我只是还击呢?”
问完,只见徐清然又很浅地笑了一下。
笑得特别好看,出口的话却是:“那我也会杀你。”
女孩沉默了。
这句话,出于对沈廷煜明晃晃的偏袒之外,显然还杜绝了旁人利用其他手段陷害他的可能。
在徐清然看来,沈廷煜会动手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那就是对方真招惹他了。
第二,他让人诱导,被动地认为对方招惹他了。
退一万步说,沈廷煜真的发疯醋精上头,见一个杀一个了,徐清然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他的心眼就是这么小,只帮他想帮的人。
“行吧,看出来你俩都没什么道德了。”女孩低头回道,心情闷闷的。
——大概要很多年才能明白,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在今天,被D型狠狠拒绝了。
沈廷煜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但是把他们说的内容都听在了耳里。
还没等他因为徐清然的偏袒,感受到些许名作‘高兴’的心情,徐清然就闭着眼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头疼,先别吵我。”
他生病时候的语调,总不自觉带着点软绵。
沈廷煜不再出声。
很快的,他感觉到车里有让人不怎么舒服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抬眸看去时,就见到边上坐着的几个卫兵,正用一种格外垂涎与猥琐的眼神打量他身旁的徐清然。
他眸光骤暗。
差点,就要直接挣脱那根本困不住他的锁铐,把那几个人的眼睛戳瞎。只是想起以徐清然的敏锐,应该也能察觉到这点,但他没交代下来……暂时不好轻举妄动。
只能先克制住自己。
除非这群色胆包天的家伙,真敢当众动手。
载着他们回部队的车子,中间还停了好几站。
跟关口没关系,沈廷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是向西城某些比较正规的营业场所,收取‘保护费’去了。美名其曰用来提升军队的武装伙食等,可以更好守护西城民住区,不被魔鬼群侵害。
但不得不说,西城确实因为这些奇怪的规矩和地下产业,比其他地方都要来得富裕。
现在看着车子上的每名卫兵,身上配置都比较齐全。
直到抵达军营区,又发现那里的营地看起来甚至比东城总营还要奢华。每个人身上都有最基本的枪支与刀子,远远甚至还见到好几个人抬着几个挺新的精神力炮往兵库方向过去。
那是连东城总营都只有一个的精神力炮。
除此之外,装甲车、战机等,都配备齐全。
数量甚至是上南洲最大总营,东城的一倍多。
沈廷煜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或许徐清然没什么概念,但在军部混了那么久的他,一眼就能估算出这些资源的价值。在银龙营不提供的情况下,这些装备不是仅靠收收保护费,纵容邪教与偷猎等生意的抽成,就能够买得到的。
“你们运气好,中校他这几天正好不在天龙系,你们还能多活几天!”
载着他们回来的领队,让人把他们关到了一栋小房子里。
屋里空荡荡的,似乎是专门空出来作为临时牢狱使用的地方。除此之外跟普通小房间没什么区别,四周还有可以看见外部情况的窗户。
简直满足了徐清然的需求。
他们在屋里观察西城军区观察了一整天。
工作……倒是有在工作。
入夜前,徐清然看见有好几队的车子浩浩荡荡出发了,远远听着像是准备去受灾区做清扫。因为装备齐全,资源比较富足,这里的军卫甚至只需要付出南城那里一半的力气,就能达到相同效果。
徐清然默默把这些记了下来。
心想,总算让他找到一些西城的‘美好’。
直到入夜时,营区里回来了一辆军用大车。
车子从开进营区起,就一直在那里吵闹鸣笛,鸣了一路,跟接亲似的那样热闹。
徐清然靠在窗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远处闪烁着的大灯。
热热闹闹的动静响起后,附近有好几间休息室里纷纷走出来了人,嘻嘻哈哈地朝着大车的方向过去。有部分人是一副纯看好戏看乐子的表情,有的人则吹起戏谑的口哨,态度看起来特别轻浮。
他这里还在疑惑观察,屋里坐在角落尽可能让自己跟沈廷煜隔得远远的女孩,突然蹭的起身。
望向屋外的表情,变得烦躁不安。
“放开我!”
车里很快就下来了人。
最先被强行扯下车的是个长发披背的女生,同样被他们跟押犯人一样的方式拷住了双手,只能不断挣扎想避开那些人的触碰。
然后她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被车边的卫兵怒骂:“老实点!”
她红肿的双眼里盛满恨意,却又因为弱小,只能安分听话。
继她之后,车里又被拉下好几个人。
有男也有女,穿着打扮像是西城里的普通居民,身型都偏柔弱。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主要是——长得都挺好看。
一个个肤白貌美,玉软花柔面若桃红的。
不难想象这个时间点,被带到大部分都是男人的营区,是为了什么。
“哭什么哭,也不想想这些年都是谁在费心费力保护西城的你们?”
“能成为我们的抚慰工具,你们要感到荣幸!”
拉着他们下车的卫兵边说边往一个少年身上踹了一下,看他因为害怕而瑟缩,征服欲瞬间获得大满足,跟同伴们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几张嘴脸,叫人看得恶心。
徐清然看着那群平民被带往一栋大房子,心里正为此时此刻的所见所闻震惊。
惊于,在凯安帝国这看似如此先进又繁华的国家里,竟然存在着这样小地方的人,披上本该意味着荣誉和责任的军服,利用赋予的职权和能力,去做那些龌龊事。
更是惊于,这样的风气不知在西城持续多少年了。
而上南洲换过那么多统治者,每一位都义正言辞地说着要改变这里的现状,要收服四城的叛逆军队。可他来这里到现在,挖掘出的糟糕事情是一件比一件还要多,丝毫没有被整顿过的痕迹。
现在他完全能够明白,那些理智的军队和地方人民,为何那么不愿意服从上级的指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