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和尚救了真将军—— by皆常安

作者:皆常安  录入:11-14


现在也不过只过了一个来月,这天就开始变冷了。要真在路上再走两个月,温度起码会降到三、五度,那时候飘小雪是妥妥的。

在客栈简单填饱肚子,钱来他们给每个水囊都灌满了热水,除了人吃的肉干和干粮,还给马和骡各备了一袋豆子和麸皮。

等出了永郡琹县的这座城池之后,中途是没有住人的村落的,因为恒郡是边关守郡,经常会有敌寇侵入劫道行凶。

恒郡虽然幅员辽阔,但真正有人烟的地方,也就只有郡内的上合县和太昌城两座有城墙保护的城镇。

路感觉像是越走越远,望不到头似的。天也越来越冷,冷得俞旼珏整个人裹着被子连头都不露出来。

但这种小茶棚一般只支在离村落稍近的地方,渺无人烟的官道是看不见的,就算有,渐些年来也荒废了。

眼前这个小茶棚看着就知道已经荒废了很久,棚里的空地上长了好些野草,就连当作凳子的木桩也都长了青苔,不过现在是初冬,青苔也早就枯萎变成了黄棕色。

俞旼珏笑着道:“咱们的铺盖和蓑衣分别是范村长和白村长给送的,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会有现在这么的一天?”

“想来是这样的。”景赪也笑着附和,看看俞旼珏被冻的发红的鼻子,又道,“雨天没柴草生火取暖,也只能吃冷硬的干饼,阿珏要是觉得冷,我这被子也给你披着。”

“你别动!”俞旼珏连忙阻止他,皱着眉道,“这么冷的天,你想冷感冒啊?我要觉得冷可以再将褥子加身上,你披着别给我。”

其实也不算很冷,只不过是下雨天在四面漏风的地方坐着,身体一时接受不了。这要是能躲在不漏风的屋里,体感会好很多。

甚至还带了两款便携式炉灶,一款是没有明火兼带取暖功能的充电炉灶,另一款是有明火的燃气式炉灶。

两款炉灶都不过巴掌大小,重量都没一部手机重,高度也就是手机的一半,大小也是成人手心的大小。总之非常符合便携的尺寸。

钱厚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小炉灶,试探着停留了一小会,确定会发热后,竟然不声不响地坐近了点。

钱来留意到他的小动作,也伸出双手去拢着小炉灶,感受到暖意之后,他也坐近了些,脸上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

夜晚的时候,野外露营的爱好者,在野外搭个小帐篷,然后小帐篷拉紧门帘,在帐篷里独自呆着,边追剧或边听书,再用这小炉灶烤点肉片,又或者是烤桔子或玉米,那滋味一定很畅快。

现在这四面吹着冷风,单靠着小炉灶取暖其实不切实际,但有总比没有好,再说了,这小炉灶用来加热饼子还是很不错的。

“我从我家那边带来的,就取暖兼煮饭用,你也可以在上面放个小锅,能煮饭也能烧水。”俞旼珏说完,又去看身旁一直不说话的景赪,问他,“阿九,这东西就拿出来路上用吧?”

“是一座低昂的硗山,倒不算高,但是很广袤,且和庆州交界,只要走过了陂陀山,就能看见上合县的城门。”

“三天前就已经踏入了恒郡的土地了。”景赪接过,咬了一口又放下,侧身给俞旼珏从水囊里倒了一竹筒杯的水递过去,这才拿起饼子继续吃。

“这个简单,火电水电风电都可以,还有太阳能和核电,不过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很难,但你们也可以用燃油发电机来发电,嗯……只要能找到石油,从中提取出柴油和汽油,就能有电了。”

俞旼珏话还没说完,在一旁竖着耳朵的钱来就先嚷道:“海里怎么会有油?海水不得给它们冲走啰!”

“海底有的,会不会冲走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见过海底的石油长什么样。”俞旼珏在冷风中用被子紧紧捂着大半张脸,瓮声瓮气道,“地面上的石油嘛……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就是在比较底洼的沟田里,有可能会有一种不怎么流动的黑色油状液体,一般你能从那些液体上面看见有泡泡不断冒出来……”

“诶?诶诶?!”钱来听了这话,突然站了起来,有点激动道,“我听过、我听过有人同我讲过,对,就是黑色的水里会涌起泡泡,对对对,我听过,有人同我讲过那种黑色的水!”

俞旼珏和景赪一起转头看着一惊一乍的钱来,听他自己在那喃喃自语:“是哪个同我说的……咋就记不得了……”

俞旼珏只背着包,不能带太重太大的电器,所以小巧便携的户外应急折叠太阳能充电板,就成了出行必备神器。

俞旼珏将条装黑巧克力从纸盒里拿出来,全部塞到自己背在胸前的小包里,纸盒就留到钱来下次烧火的时候一起烧了。

这种水胶囊说白了就是透明的胶囊里装着电解质水,野外徒步的时候,如果长时间找不到水源,可以用来应急。

是不是智商税俞旼珏不清楚,之所以会买,是因为这款水胶囊很适合随身携带,比起一整瓶的矿泉水更适合应急。

调整背包肩带的时候,总觉得不方便,于是俞旼珏将小背包的肩带改了一下,给改成了斜跨在胸前的胸包。

这陂陀山说是山,更像是数不尽的连绵起伏的低矮山峡紧紧相邻,一个接一个的陡坡,望不到尽头。

俞旼珏掂着脚伸长脖子远眺,前路斗折蛇行般望不到尽头,仿佛是老天爷拿着笔随意画了条九曲十八弯的波浪线,多看两眼都叫人头晕眼花。

那小泉眼很小,在沙土里冒出细细清晰的水流。水流向外蔓延开来,才流出两三步的距离,水流就已干涸。

“不用,你不是说还有个三五天就到了吗?我再撑个几天就熬过去了,现在可千万别放慢脚步,我这会儿全靠这口气撑着,要真慢下来我可就爬不起来了!”俞旼珏连忙摆手。

上一秒侧向左边,下一秒就能向前晃,颠荡的毫无规律,俞旼珏都不敢松开紧咬的牙齿,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咬到舌头。

俞旼珏正想着,却看见走在最前面的景赪猛然从马背上跃起,同时还大声喊道:“阿珏快躲车底!”

而正在赶着骡车的钱来,唰的一下拔出了大刀 ,与此同时两边的陡坡上,不过瞥眼间竟消无声息地闪出了很多人影!

此时的俞旼珏身体正要跳下骡车,谁料到他双脚还没踩到地面,脖子却乍然一紧,下一瞬间他整个人被套牢在颈间的绳索拉扯着凌空飞起!

痛苦的嘶吼无法冲破被牢牢勒紧的喉咙,俞旼珏人在半空,耳边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却又仿佛听见了阿九的怒吼。

俞旼珏被夹在人和马之间,自己整个柔软的腹部被顶在马背上,簸动间,内脏和肋骨被搅动挤压着,俞旼珏觉得自己要不是被勒住了喉咙,他能一路将已经被搅浑的内脏全给吐个干净!

而他胸前原本还背着一个小包,包里放着一个小塑料圆瓶,这小瓶子现在正硌着他心脏的位置,就快成为杀死他的第一凶器!

“你们小心点!这是大老爷要的人,他要出了事你们一个铜板都别想得到!”总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有人骂了几声,然后又大声喊:“那可是吉州官兵,吉州的兵都归姓景的管,你个鳖孙不是讲的来劫富家公子吗?!”

说完,走到俞旼珏的身边,伸手抬起他的脸,仔细看过,又喊另一个人:“赵管家,你过来瞧一眼,是不是这个人。”

“哎,好好好。”有人跑过来也看了几眼俞旼珏,随后道,“是他,冯大人,这人就是俞公子,我喊人再来认认。”

“哎,我看看我看看。”又有人凑了过来,扫了好几眼看似昏迷不醒的俞旼珏,“就是这人,整天在咱村子里走动,绝对错不了!”这人的声音也有点耳熟。

“不要乱,不知是真蛮寇还是其他流贼假扮的。”冯大人骑着马大声吼道,“来几个人将他们引到姓景的那里去,如果真是蛮寇,刚好让他们斗上一斗。”

俞旼珏忍住着腹部的巨痛,双手在颠簸中先试着握在一起。然后左手伸进右手的袖子中,小心地将赶猪棒扯出来后紧紧握在手心。

“准备应敌!”俞旼珏听见同骑一匹马的人大声喊道,“前面是山隘口,借着地势甩掉他们!甩不掉就宰了他们!”

俞旼珏感觉到马匹越跑越快,他头向下坠的时间太久,早就血液倒流导致满脸通红,连双眼都胀痛得无法睁开。

俞旼珏右手紧紧握着赶猪棒,左手在手柄的底部用力一按,收缩起来的赶猪棒嗖的一下伸长了棒身。

盯着越来越近的弯道,俞旼珏在马匹跑近下坡道边缘的时候,闭着眼睛狠狠地将赶猪棒甩在狂奔中马匹的前蹄上。

马匹忽然发出惨痛的嘶叫声,整匹马向前翻滚,冯大人猛不丁的向前扑去,好在他手中握着缰绳,才不至于被甩飞。

当初从马背上被甩飞后,掉落在一处峡底里的俞旼珏被身体上的痛感疼醒,醒来后眼睁睁看着白天变成黑夜,侧身趴在地上的俞旼珏浑身无法动弹,爬都爬不起来。

好在后半夜他的双手能动了,将赶猪棒重新收回袖子后,俞旼珏第一时间是从胸前背着的小包里拿出那罐水胶囊,一连含了三颗水胶囊才算是缓解了喉咙灼烧般的痛。

等到天亮之后,俞旼珏先是试探着动了动手脚,虽然仍旧很痛,但好在手脚的关节还能动,至于骨头有没有被摔裂就不得而知。

擦伤的伤口正泛着火辣辣的疼,甚至还有血液慢慢渗出,而且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治疗,伤口表面已经肿了起来,伤口的颜色也变成了深紫红色。

俞旼珏龇牙咧嘴地伸手将磨破的衣服从伤口处掀起,裤管衣袖能卷起的都暂时卷起,身体擦伤的地方也尽量不让伤口与衣服黏连在一起。

俞旼珏之前被痛出一身冷汗,此时只觉得自己在发抖,也不知是痛得发抖,还是被冷汗浸湿了身体后的发抖。

看着不远处的斜坡底背着阳光,俞旼珏表情狰狞地挣扎着站了起来,躬着身体小半步小半步地挪了过去,直到背靠着山壁坐下来后,他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拍摄者在森林中找准一个位置,架好摄像机之后,拿出隐形毯往自己身上一盖,之后就是坐到小动物自己走到摄像头前玩耍。

太昌城没去成,之前经过的那几个镇子倒是离得近,可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方向,完全不知该往哪走才能回到之前经过的镇子。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就用手表标记一个定位,万一再次走失迷了方向,总还能有个目标前往。

虽然俩人没提前聊过这种意外的发生,但他知道我没地方可去,除了重回三山屏,也没第二个住处了。

是因为我用立体字写了那几块门匾,被赵大老爷他们看上了,最后给了他们鱼惊石仍不能了却这件事。

不走不行,那伙不知是匪徒还是敌寇的人一直在周边游荡,万一要遇上了,之后的下场说不定比现在还惨。

他已经确定这些黑色石块是毛煤的原石,不过还不清楚这种原石毛煤能不能用来烧火,毕竟有些种类的煤块燃烧的质量很差,要是花一样的钱,那肯定是买柴草要好些。

果然,之前那要爬上爬下、像波浪似高低起伏的低矮山峡已经完全走过了,接下来要走的路很平坦,不过也缺少了能躲藏的地方。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好几块大石头,俞旼珏一手拄着棍,一手撑着石头,躬着身想绕过大石群继续往前。

俞旼珏心里一惊,整个人立马原地缩成一团趴着,再嗖一下将腰间系着的隐形毯抖开往身上一罩,装死。

远处有好几匹奔驰着的马,俞旼珏看不清骑在马背上的人的样貌,但他能听清楚对方在喊自己的名字。

尤其是阿九的声音,对方的声音虽然变得异常粗哑,但俞旼珏还是在众多的声音中,准确无误地抓取了阿九的声音。

他原以为自己能执掌一切,曾故意设计自己落单引出军中细作,虽然最后关头自己遇险,但好在这出戏到底是成功了。

自己身为大将军,又是景氏嫡系血脉,无论身边围绕着多少人,自己始终是最显眼、也是暗地里仇敌最想刺杀的那个人。

结果右脚刚迈出一步,膝盖一软,身体下意识往后仰,就这么前后晃了晃,右脚本能地向后蹬想稳住身体。

岩壁陡峭,但也有不少向外延伸出来的石块,俞旼珏一脚踩空往下掉的时候,刚好落在一块向外伸出的大石块上。

“你别动,让钱来他们来捞我上去。”俞旼珏看向正在下马背的那些人,没在人群中看来钱来俩人的身影,“钱来他们呢?”

景赪伸手摸了摸俞旼珏的额角,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声音沙哑道:“阿珏不怕,他们俩人和我分开寻找你,我们兵分三路,各自带人一路追赶,他们无恙。”

但一看着景赪的右后肩,心又瞬时提了起来,急急道:“那阿九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啊?为什么还在流血?血止不住吗?”

“我的伤并无大碍,阿珏无需担心。”景赪轻轻摇摇头,然后站起来对身后的衙役道,“你来,将俞公子扶上来。”

“给其他人发信号,让他们回来。”景赪让人将钱来他们叫回来,见人去扶俞旼珏,到底是不放心,紧跟着又叮嘱衙役道,“当心些,别伤到俞公子。”

那衙役是个壮汉,伸出的手臂很粗,双手掌大的像蒲扇,轻轻松松地就将俞旼珏从岩壁边的大石块上提了起来。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俞旼珏靠在景赪怀中,前一瞬还笑眯眯的,可话刚说完,晃眼就厥了过去。

骑上了马,景赪将昏迷不醒的俞旼珏小心翼翼地靠在自己胸前,一转头,发现有好几个衙役绕成一圈蹲在地上。

林捕头大吃一惊,唰一下跳下马,两步过去将布拿在手心,盯着看了看,又弯腰放到地上,那块布在他手中是布,但放到地上后,却和地面融成一体,如果不是他亲手将布放在地上,他绝对看不出那个地方有块布!

林捕头张了张嘴想说话,景赪轻轻一抖缰绳,带着俞旼珏先行离开:“那是我家阿珏的,劳烦林捕头帮我带回宋大人府上。”

如果不是怕途中遇到劫匪,而自己又身受箭伤怕护不住俞旼珏,景赪岂能呆在原地听这些人讲废话。

看着跑远的马匹,林捕头将手中的布小心叠整齐后放入怀中,然后翻身上马,唤了声:“跟紧荣大人,万不可让他们在咱庆州的土地上出事。”

“都闭嘴,待我回去自会将这东西交给宋大人。”林捕头挥起马鞭追赶景赪,“宋大人让我等保护这位荣大人,这人身份怕不简单,你们都给老子睁大眼睛,别让这俩人在咱庆州出事。”

“阿九……怎么了?”俞旼珏顶着一头半长不短的乱发,心里打着鼓,喃喃低语道,“是不是我给你找麻烦了?”

俞旼珏知道自己带着那些现代的电子产品,在古代肯定是会招来祸事的,只是没想到最先出事的却是几幅立体字和一颗鱼惊石。

那赵大老爷看来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否则对方又怎能一路追着自己来到吉州,还在太昌城附近将自己给劫走了。

“不是,不是。”景赪连说两声不是,语气轻柔,心疚道,“是我不好,我没能护住你,让你被人劫走,还受了一身的伤,是我……”

“我受伤和你没有关系啊,是我之前在三山屏招来的坏人,是坏人起了坏心,他们位高权重的,你一个小老百姓又怎么能斗得这么他们!”

他刚说完,门外忽然有人嘲谑道:“小老百姓?他要是小老百姓,咱大煦朝可就没几个显贵的人了。”

俞旼珏一愣,景赪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又为他掖了掖被角,他这动作显然是让俞旼珏不要下床。

俞旼珏只好乖乖躺着,景赪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原本痛疚的表情已变得疏浅淡漠。

宋大人手里拿着俞旼珏的隐形毯,被景赪拦下也不生气,转身走向一旁的圆桌,一撩袍摆,在圆凳上坐下。

景赪时刻都在留意着俞旼珏,见被子被掀开,他转身走回床边,伸手轻轻将人又给按回床上,轻声道:“阿珏好好躺着,府医说你要静卧休养。”

“俞公子客气了,这神仙霓裳原来叫隐形毯,倒是从未听说过这名堂。”宋大人笑着说了句,然后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俞公子好生歇着,我下回再来与你说说这隐形毯。”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身与景赪对视了片刻,沉声道:“荣大人,这隐形毯如若是你的,宋某倒是愿意与你结盟。”

屋子里一时静了片刻,俞旼珏悄咪咪地掀开被子往外探了探头,发现房间里再无外人,这才坐了起身。

大煦朝当今天子和景赪是堂兄弟,俩人的父亲同为景氏血脉,只不过先皇是景氏旁系血脉,而景赪的父亲是嫡系血脉。

原本这皇位是想传给他亲弟弟的嫡长子,可后来那弟弟的嫡长子却被人告发,称其偷偷纳了前朝荣氏皇族嫡系血脉的女子为妾。

等先皇登基之后,又有传闻称先世皇帝亲弟弟的嫡长子纳的那位妾室,其实是当时掌管后宫的薛贵妃叫人强塞过去的。

“……这么说来,你还真的是姓景?”俞旼珏看着景赪的脸,犹犹豫豫地问,“可你之前说你叫荣九,那你到底是谁?”

“我姓景,但我也叫荣九,我娘亲姓荣。”景赪点头,“平素外出时,景氏太显眼,我一向自称荣九。”

“这样啊……”俞旼珏脑瓜子有点乱,都快有点理不清景赪说的内容,“荣……那你的娘亲……”真是那什么太妃硬塞给你爹的?

“并不是,我爹只是将计就计。”景赪轻声道,“我娘亲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嫡妻,而薛太妃赐给我爹的妾室是她叫人假扮的。”

敢情你爹真娶了前朝嫡亲血脉的女子,然后将计就计利用别人塞给他的假前朝血脉的妾室当挡箭牌。

“她娘家祖先原是前朝荣氏皇宫内的掌事姑姑,她自小被父母弃养,后来亲戚将她送入宫中当宫女,几经波折后被送与我爹当妾室。我爹心里只有我娘亲,只将人养在庄子上,与她说好日后还她自由。后来她那竹马寻了来,我爹干脆将庄子交予他俩人打理,现时他们的长女都已嫁人了。”

“不会,他们只在乎皇位,”景赪摇头,冷哼一声道,“木已成舟,他们哪还有闲心来查这些事情。”

景赪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俞旼珏,见他没有其它想说的,于是开口道:“阿珏,你可有别的想法?”

“景、赪,原来是这个赪字,我记住了。”等景赪写完,俞旼珏轻轻收缩五指,像要将景赪写的字拢在手心似的,“那我以后该叫你哪个名字呢?”

景赪一直看着他,直到这时,他像是才察觉了什么,不由道:“阿珏,你……听了我的真实姓名,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没有啊。”俞旼珏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景赪傻乎乎道,“不就是从富家公子变成皇族血脉的皇家贵公子,你不照样是我好兄弟吗?”

他心头一惊,忙伸手揽住俞旼珏的肩膀,叠声道:“阿珏可是哪儿又痛了?我差人喊府医过来……”

说完,就想起身去喊人,俞旼珏一把扯住他的袖口,抬头看过来,眼神惶惶不安道:“阿九……我没有想法是不是就不能继续和你当兄弟了?”

他轻轻捏了捏俞旼珏紧紧抓着自己袖口的手,无奈而又执着道:“或许,该是反过来,阿珏知道我姓景,还……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他松开了扯着景赪袖口的手,自己坐直了身体,抬眼和景赪对视,认认真真地问对方:“阿九,你和景大将军是什么关系?”

“哈,我就说嘛,你们肯定认、认……”俞旼珏心直口快地接话,才说了两句,张着嘴巴讶然而止。

景赪侧身坐在床沿,连忙伸手想扶俞旼珏,结果他的右肩箭伤未愈,导致右手无力没法完全撑住俞旼珏。

俞旼珏表情还是蒙的,但脸颊却渐渐泛起血红,且越来越红,最后连耳朵和脖子也都一起变得通红。

他瞥了眼脸红耳赤的俞旼珏,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俯身将人又给按回床上,还给盖好了被子。

俞旼珏眼睛试探着去看景赪,发觉对方神情自若,毫不尴尬的样子,他也就假装不在意地慢慢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景赪还很贴心地伸手去扶,明明对方手掌隔着衣裳碰到自己,俞旼珏却觉得自己被碰触的皮肤在发烫。

“不是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俞旼珏露出惊讶的表情,忙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想着离开。”

俞旼珏之前曾回答过相似的问题,当时景赪问的是如果景大将军真谋反,俞旼珏会不会陪着荣九留在太昌城。

但现在和当时有些不同,现在已经知道阿九是景大将军,俞旼珏如果留下,则代表他支持景赪谋反。

景赪脸上露出讥刺之色,冷嘲道:“因为皇帝想用吉州一半的土地,去换取辽戎的一位绝世美人。”

“吉州是我祖辈,连我父亲在内,一家人履险蹈危才守下来的,现在只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将太昌城在内的城池拱手送出去,我岂能允了他!”

“你有把握能赢吗?”俞旼珏却反过来又抓住了景赪的手,他只轻轻捏着景赪的指尖,试探着小声道,“我是说……能不能尽量兵不血刃地赢了这场仗。”

但也只能这样了,牵扯进来的人和事太多,那些人不可能全部都听从景赪的,而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也不是景赪一个人能掌控和制止的。

“皇帝想拿国土换取美人,其他州郡的官员难道都同意?”俞旼珏现在自觉和景赪是在一条船上,对谋反这事自然很上心。

“只要是大煦的官员,对这事固然是抗拒的。”景赪也不知什么时候反过来捏着俞旼珏的指尖在把玩。
推书 20234-11-14 :穿成蜘蛛养崽——》:[穿越重生] 《穿成蜘蛛养崽》全集 作者:琴安【完结+番外】晋江2023-11-09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342   总书评数:46 当前被收藏数:127 营养液数:155 文章积分:2,791,539文案:宋言穿书成了半人,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刚穿过来不仅要面对有小蜘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