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呢!就是鲛人!”有些绕口的两个中文字被毛利兰念出,“据黎桑说,这种和人鱼很像的生物拥有美丽的外表,能够织出入水不湿的鲛绡,是一种非常梦幻而漂亮的丝织品,而且鲛人流出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好浪漫呀!”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黎渊慢吟出记载在《搜神记》里的文字,弯了弯眼:“其实还有其他的传说,比如如果用鲛人的油膏做灯油,能燃烧万年不灭,也就是……人鱼烛。”
“一般是用在帝王陵墓里哦?”他轻松地科普。
“诶?”毛利兰露出有些不忍的神情,“用人鱼的油膏做蜡烛……有些残忍呢。”
“只是传说而已啦,”摆摆手,黎渊笑了笑,“连鲛人都只是传说呢,这些作用就更是传说咯。”
“确实和日本人鱼的传说不一样呢,”柯南插入话题,“在日本的话,无论怎样的人鱼传说,都绕不开食其肉而长生的说法,所以人鱼总是会被狂热的人追求、想要抓住吃掉呢,我觉得这个更残忍一些哦。”
“柯南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诶,”许是觉得人鱼们的故事都有悲惨的一面,毛利兰兴致有些降低,“好可怜啊……”
“也、也不都是这样的啦!”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让毛利兰心情变得更差了,柯南连忙转移话题:“小兰姐姐!其实还有别的人鱼很厉害的哦!像是西方的海妖塞壬啦、罗蕾莱啦!都是很厉害的人鱼!而且据说拥有最美的歌喉哦!超级厉害的!”
“是吗?”知道柯南是在安慰自己,毛利兰噗嗤笑出来,重新打起精神:“哈哈哈哈哈,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人鱼呀,我以前只知道塞壬呢,谢谢你告诉我啦柯南。”
“那种都是虚假的传说有什么好听的……”
毛利小五郎站在一旁抽烟,他转头问刚刚和远山和叶打闹完的服部平次:“喂服部小子,我问你啊,难不成这次的委托是有人想找到人鱼而拜托你的吧…?”
服部平次侧头,“刚好相反,委托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而已。”
“上面用颤抖的笔迹写着———这样下去会被人鱼杀死,请救救我!”
第19章 【18】人鱼的诅咒
结果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位在委托信上署名了“门协沙织”的委托人。据岛上人说,三天前门协纱织就不知所踪了,邻居都怀疑她其实是搭船离开了。
被告知了儒艮祭的事宜,几人来到神社询问据说是和门协纱织一起长大的岛袋君惠。
“130岁啊……”黎渊站在一边想了想,“确实很长寿了,比我知道的长寿老人还要多两年呢。”
“诶?黎桑说的长寿老人是指?”远山和叶有些惊讶。
“好像是活到了128岁吧,”黎渊回答,“是我国新疆的一位老人呢,好像是因为心态好、身体康健,一直活到128岁才寿终正寝,而且即使是生命最后的几年里也能很有精神的放声高歌哦。”
“好厉害!”两位女孩子惊叹。
“……所以说世界上根本没有人鱼的存在啦,”岛袋君惠用御币敲了敲肩膀,“儒艮之箭也只是岛上的人们为了和人鱼扯上关系,而从施了驱魔避邪咒语的咒禁之箭变形过来的而已。”
“是旅游区常用的手法呢。”笑了笑,黎渊给对这话有些疑惑的毛利兰、远山和叶解释:“很多以旅游业为主要营生的地区时常会编出一些能够吸引人兴趣的故事来增加该地区的名气,以此拉来更多的客源保证收入,是很常见的营销手法。”
“是、是这样吗?”两人豆豆眼。
“……所以,我们想问一下岛袋小姐你知道门协纱织的去向吗?”服部平次提问。
“沙织她失踪了吗?可是我四天前还和她一起坐船去了本岛……”岛袋君惠有些惊讶,“因为我们岛没有牙医,所以她才专门陪我一起去的。”
“她那个时候的状态如何?”
“沙织因为弄丢了儒艮之箭所以一直很害怕,她还让我拜托曾祖母想办法。不论我怎么告诉她不会有诅咒发生,她还是不相信,一直在说'不、我是真的被人鱼诅咒了!' ”
岛袋君惠有些自责地低下头,“都是我不好,我为了避免那些迷信长生不老的人会因为寿命不长而来找麻烦,特意说如果把箭弄丢或者怀疑箭的力量就会被人鱼降灾……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的。”
“你太傻了!”一句话从旁边传来,“那是因为君惠你根本不相信你曾祖母的力量。”
“寿美…”岛袋君惠回头看去。
“她是真的拥有法力,也是真的吃过人鱼肉,因为,三年前岛上真的发现过人鱼的尸体!”海老原寿美笃定地微笑,话语中满是对人鱼之力的狂热信赖。
“人鱼的……尸体?!”众人一惊。
'人鱼啊……'黎渊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聊天,还有继海老原寿美后又出现的一个男人,回忆起收集资料时看到的怪盗基德的新闻,'如果怪盗基德世界的设定和柯学世界融合的话,没准真的有人鱼呢,毕竟魔女都有了~'
不过这个案子肯定没有真人鱼就是了。
夜晚,儒艮祭开始。
'气氛倒是做的挺到位。'
黎渊站在两位女生的左边,和右边的服部平次一起护着她们免于被人群挤到。
四方的火焰摇曳,有节奏的鼓声响起,万众瞩目的长寿婆慢吞吞地出场,意外的是一个身形干瘦矮小的老婆婆。
她举起远超其身高的长棍,点燃后靠近纸门,火焰在三扇门上烧出了三个数字。
看着其中一扇烧出了十八这个数字的纸门,黎渊挑了挑眉:'看来还是远山和叶被抽中没变。'
'不过这个特效妆确实画的不错啊,'仔细打量了一下退回神社内的长寿婆,黎渊想起贝尔摩德的易/容术,'单看老年妆这一项,精细程度也算赶得上贝尔摩德几分功力了。'
那么……
看看能不能救下人了,将视线放到远处的瀑布,黎渊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我劝你最好还是停手。”
漆黑的树林里,黑色长发的纤瘦女性正在费力地拖着一个人影移向河岸,却因为突然响起的男声动作一顿。
“谁在那里!”岛袋君惠放下被迷晕的海老原寿美,有些警惕地看过去。
“岛袋君惠,”黎渊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面容在树枝间洒下的月光里变得清晰,“你在为谁复仇吗?”
“是你!?”发现是黎渊,岛袋君惠有些慌张,但想起他说的“复仇”二字,神色一紧:“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复仇?”
“猜的,刚刚你迷晕海老原小姐时的神情表现还算明显。”耸耸肩,黎渊继续靠近。
“海老原小姐应该还没死吧?我刚刚好像就看见你用手帕捂晕了她。”
“站住!”看见黎渊越走越近,岛袋君惠有些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拉起倒在地上的海老原寿美横在她脖颈处,“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可你不是本来就要杀她的吗?我看你工具都准备好了。”停住脚步,指了指河岸边提前拔起的连着绳索的木桩和摆放好的救生圈,黎渊有些无奈:“而且,是什么给你了能够在我眼前杀死一个人的自信?”
“你…”半跪在地上,岛袋君惠有些紧张,“啊!”
持刀的手背一痛,下意识的放松让水果刀脱手掉落,岛袋君惠立刻准备伸手捡起,水果刀却被黎渊紧接着掷来的第二块石头击飞,弹到了小河里。
“好了,现在凶器也没有了,”扔掉手心剩下的石子,黎渊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接下来我们先去岛上的安保处再说吧。”
看着黎渊再一次走近,脑海里全是母亲死前的通话和门协纱织念叨着人鱼而不知悔改的狂热神情,泪水在眼中汇集。
“不行、我不能放过她们……不可原谅……”岛袋君惠咬紧牙关,发狠地拖起海老原寿美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她一齐投入身边的河流之中!
“喂你!”
“啧!”
迅速前冲几步,却只抓到岛袋君惠的发尾而导致没能制止二人的投河,黎渊烦躁地咋舌。
'不是主角的嘴炮就不管用吗!'
把下水会碍事的眼镜收入口袋,黎渊将最要紧的手机收回系统背包,随手拾起河岸边连着绳子的木桩,纵身一跃,跳入河中。
由于不远处的下游就是瀑布,这河段的水流相当湍急,在黎渊之前入水的岛袋君惠和海老原寿美已经被冲远了好一段。
不过也正是因为水流湍急,让黎渊游过去救人的速度也很快。
由于黑暗,加上正处在湍急的水流中,黎渊并不能很清晰地看清二人的身影,只是凭直觉抓住了什么黑黑的东西,手腕一翻紧紧攥住。
'这手感……是头发?'
隐约听到一声痛呼,黎渊在水里有些抱歉地咧了咧嘴,但现在也不可能放手,他也只能拽着头发把人拉过来,再改为环住对方的头部使其口鼻露出在水面以上了。
“啊是岛袋小姐、”趁着隔的近黎渊看了眼臂弯里的脸,发现是刚刚自己跳进水里的岛袋君惠,又感受了下承受的重量,“……你把海老原小姐扔了啊。”
“咳、噗咳咳咳,”仰着头吐出一口水,岛袋君惠呛了几下,“我、我不会放过她,她必、必须付出代价……”
“啧行了行了,”一边游,黎渊一边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河面,他们已经被水流冲到了接近瀑布的危险地带,“你成功了,我现在也没法去救她了,现在只好我们先上岸了。”
不再继续向下游寻找,黎渊开始带着岛袋君惠向岸边游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湍急水流裹挟着一块碎裂的浮木冲下,好像是一段树枝,正好撞上了向着岸边游去的二人。
树枝撞上黎渊的肩膀,带着叶子的细小枝丫扫过黎渊的侧脸,合着水流中的沙石,让他猛地闭眼,眼下一阵火辣。
'糟了,这样我看不到方向——'
二人被冲下了瀑布。
人鱼瀑布下的空地,负责儒艮祭的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在此等候了许久,说好的一小时已至,他们却都没看见应当来主持儒艮之箭发放仪式的岛袋君惠。
“说起来黎桑也不见了……”毛利兰有些担心,“他刚刚明明说过会提前来人鱼瀑布这里等我们的。”
“而且君惠小姐也是,”远山和叶四处张望了一圈,“大家都在等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啊?”
“黎哥哥不会出什么事的啦!”柯南抱着脑袋,“他很厉害,小兰姐姐你也知道的。”
“说是这么说啦……”毛利兰蹲下身摸摸柯南的头,“但是担心还是会担心……柯南?你在看什么?”
因为毛利兰蹲了下来也还是比柯南高上那么一点,柯南仰着头看她时正好可以看见她身后的人鱼瀑布。
而这时,瀑布那直冲而下的水帘里,正挂着一条长长的黑影。
“兰、小兰姐姐!那个瀑布里好像有人!”柯南瞳孔微缩。
“什么?!”毛利兰震惊回头。
听到这话的服部平次几人也连忙抬头看去,“喂那是真的有人挂在那里吧!”
毛利小五郎冲到祭典的工作人员身边,问他们有没有探照灯之类的照明工具,以及如何到瀑布那里去。
柯南没等毛利小五郎,他立刻跑到放烟花的机器旁,让服部平次放了一颗烟火弹进去发射,用以照亮瀑布。
“那是——黎桑和君惠小姐?!”炸开的烟花让几人看清了挂在瀑布里的黑影是谁。
树枝的撞击和落下瀑布那一瞬间的落差重力让黎渊挽住岛袋君惠的手臂松懈了一瞬,现在他只靠着一条手臂抓着岛袋君惠的后衣领不让她掉下去,另一条手臂用下水前拿起的带绳索的木桩绕起,挂在瀑布中。
冲击的水流导致黎渊没法顺利地睁开眼,他皱着眉有些苦恼地想:'真是倒霉,不是重要角色的话救个人也这么麻烦,我这快挂了半个小时了吧……柯南他们还没发现我吗?'
抓着岛袋君惠后衣领的手被下方的人的动作带着动了动。
“岛袋小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窒息,我已经尽力抓的是你后背的衣服了,麻烦你为了呼吸自救的动作稍微小一点,不然哪怕是我也很难继续抓住你的啊。”黎渊闭着眼开口,以免水流入眼睛里。
已经被衣服勒到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呼吸的岛袋君惠没什么反应,不过挣扎的动作小了一点。
'现在就等一定会来人鱼瀑布下的主角团了……'
说曹操曹操到,黎渊感受到抓住木桩绕着绳索的手臂有了一股向上拉的力量。
“喂———黎渊小子!我们来救你了!坚持住啊!”
啊,是毛利小五郎的声音。
在毛利小五郎、服部平次和其他几位岛民的合力之下,黎渊成功被他们拉上了瀑布,救回岸上。
“真是的!你小子怎么回事!跑到瀑布上面还掉进水里,要不是我们发现了你就危险了知道吗!”救下黎渊和岛袋君惠后,众人就近在神社、也就是岛袋家进行修整。
毛利小五郎正在生气,“而且为什么岛袋小姐也和你一起啊!那个瀑布是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吗一个二个都跑上去!这么黑还往河边跑,不要命了吗?”
对于这番指责黎渊只是笑眯眯地听着,他擦了擦还未干的头发,“我本来只是先去瀑布下拍照的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到瀑布上方去、还带着岛袋小姐一起落水挂在瀑布中……”
没戴眼镜的漆黑双瞳直直地看向包着毛毯一言不发的岛袋君惠,她刚刚从长时间濒临窒息的缺氧状态缓过来,脖子上还留有被衣领勒出的红痕。
“不准备说些什么吗?岛袋君惠小姐?”
“关于你犯下的命案?”
黎渊的话让满室的人一惊。
“命、命案?”远山和叶微微捂住嘴,她惊讶地看向身边从被救下来开始就一直沉默的人,“君惠小姐吗?”
从口袋里取出眼镜,黎渊有些惊讶地发现它居然没在河里被弄坏,拿起布擦了擦戴上,遮住了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
“毛利先生让人去瀑布下的水潭里搜寻一下吧,海老原小姐的尸体大概会在那里,”端起眼前驱寒的热茶,黎渊抿了一口,“毕竟是被岛袋小姐一起带着入水的,我没能救到,只能是顺着瀑布坠落下去了。”
“寿美她?!”在岛招待所见过的黑江奈绪子惊呼,难以置信地看向岛袋君惠:“难道是、君惠……但是为什么?”
接到儒艮祭工作人员信息才赶来的岛上的几位负责人有些严肃地问黎渊:“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黎先生,海老原寿美她…”
“是真的哦,”吹了吹冒热气的茶,盈盈白雾覆上黎渊的眼镜,显得他神色不清:“而且是在我阻止岛袋小姐杀死被迷晕的海老原小姐之后,被岛袋小姐拖着一起入水的。”
“感谢黎先生的告知,我们立刻带人去。”皱着眉,一位负责人点了几个刚刚一起救过黎渊的工作人员,一起出发去瀑布下的水潭里搜寻海老原寿美。
“君惠……”福山禄郎有些无措地看向岛袋君惠:“你为什么……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朋友?”
一直沉默不语的岛袋君惠兀地冷笑一声,她的喉咙在刚刚的挣扎中受了伤,原本清脆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刺耳。
女人缓缓抬起被救回后就一直低垂的头,尚还湿漉漉的黑发蛇一般铺在背后,清秀妍丽的脸上满是仇恨:“为了替我母亲报仇,就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也不在乎!”
“她们该死!”
“等等……她们?”柯南发现了不对,“难道说——!”
“难道说几天前失踪的门协纱织也已经?”服部平次震惊起身。
“纱织的话,现在就在那边新建的仓库里哦,”岛袋君惠自暴自弃一样开口,“已经被我杀掉了。”
“本来计划里还有奈绪子的,”她用仇恨的眼神注视着难掩震惊的黑江奈绪子,冷冷地笑了:“可惜。”
福山禄郎难以置信地看着岛袋君惠,“可是君惠你的母亲不是五年前在海上……”
黑江奈绪子被那眼神中的冷意刺中,有些畏惧地退到房间角落。
“难道三年前放火烧了仓库的是…”原本以为只是过来查外来游客无故落水这件事的警察惊觉,怀疑的眼神落到缩到角落里的黑江奈绪子身上,让她颤抖了一下,莫名心虚地低下头。
但想到不对,黑江奈绪子又猛地抬头争辩:“不对——!那天、那天明明只有长寿婆一个人进了仓库!”
女人完全没有注意这番话已经完全暴露了自己曾经去烧仓库的事实:“而且她最后不是又出来了吗?啊?!长寿婆她还活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黑江奈绪子慌乱地替自己辩解着,声音却在警察痛心的视线和岛袋君惠越发冰冷仇恨的眼神中越来越小。
“——说起来,长寿婆去哪儿了?”
一道冷静的男声插入有些混乱的局面,
“自己的孙女在瀑布下险死还生,作为曾祖母居然都不出来看一眼吗?”
所有人眼神集中到开口的黎渊身上,看着这个此前为了救岛袋君惠而在瀑布中挂了近半小时的男人。
“说起来,那边的工作人员们也没有去通知一下的意思呢。”
黎渊注意到大厅内坐的稍远些的几位岛上老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他垂眸:“还是说,长寿婆已经在场了呢?”
那几位岛上老人的神情已经给了黎渊答案。
“黎先生,”岛袋君惠收回盯着黑江奈绪子的视线,苦笑着看向黎渊,“没想到,你连这个也发现了吗?”
黎渊只是垂眸看着茶杯,手指摩挲了几下,虽然他确实是看漫画时就知道了真相,但——
“刚刚确定,长寿婆和你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是你们家族的几代人经营下来的一个身份。”
“你说什么?!”没想到反应最大的是角落里的黑江奈绪子,她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住黎渊:“你在说谎!长寿婆就是长寿婆!她是吃了人鱼肉的有魔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别人扮演的!”
“喂君惠!你快反驳他啊!长寿婆明明是你曾祖母不是吗?你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而且三年前那次儒艮祭你不是有事离岛了吗?那时候长寿婆也出现了啊?所以你怎么可能是长寿婆呢?呵呵……你怎么可能……”
黑江奈绪子神色有些癫狂地向岛袋君惠求证着,数年的信仰被一朝推翻,她根本无法相信,不惜向想要杀了自己的人求证。
“是啊,三年前。”岛袋君惠一手挥开想拉住自己的黑江奈绪子,站起来冷漠地俯视颓然跪地的幼年玩伴:“三年前的祭典,不正是你和纱织寿美一起,烧死了长寿婆吗?”
“那时候的长寿婆,是我的母亲扮演的,所以才能和我同时出场。”
“自那以后,长寿婆才是由我扮演的。”
岛袋君惠的话彻底打破了黑江奈绪子的幻想,将她拖入了根本没有人鱼之力、和自己曾经杀害了好友母亲的残酷现实之中。
“啊、啊啊,人鱼、岛袋阿姨她、是我的错,寿美、纱织……”黑江奈绪子崩溃地捂住脸,信仰一夕破灭、自己成为杀人犯、两位好友被另一位好友杀死的现实压垮了年轻女子的脊背,她伏在岛袋君惠面前的地上,痛哭流涕。
“我们在水潭里找到了海老原、但是人已经……”去搜救的工作人员拉开门,在看见门内的景象后不由得愣住。
“曾祖母,也就是最开始的长寿婆,其实六年前就去世了,”岛袋君惠扫了一眼门口,继续平静无波地讲述着:“我大学学会了特效化妆,出于对这个小岛的爱,自那以后的长寿婆都是由我的母亲,在我的化妆下进行扮演的,母亲在五年前的海难下幸存后,认为一个人扮演两个人太过困难,所以干脆让自己死在了那场海难里,专心扮演长寿婆这个身份……”
满室寂静,只有岛袋君惠平静的声音将这场人鱼的悲剧缓缓道来。
“……但是一周前,我从丢失了儒艮之箭的纱织那里知道了是你们烧毁了仓库,”讲到这里,岛袋君惠的声音不复平静,激烈的仇恨从言语中溢出,“我怎么能、怎么能放过她们三人!我那么、那么爱着小岛的母亲,死前都还在拜托我不要让长寿婆消失的母亲,纱织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那可是我母亲、我和我母亲两个人建造的、属于我母亲的坟墓啊……”这样说着,眼泪却打湿了岛袋君惠还带着恨意的双眸。
茶杯磕到桌面的声音打破了岛袋君惠讲述完后一瞬间的安静。
“虽然有些伤人,但我认为岛袋小姐还是应当得知真相。”黎渊抬眸看向孤身一人支撑着一个小岛的传说的岛袋君惠,“关于长寿婆是你和你母亲扮演的这件事,你们岛上知道的人应该不少。”
“什么?”
柯南想起黎渊刚刚的问话,也一瞬间想通了其中关键。
“黎哥哥刚刚问过,为什么没有工作人员想起去通知长寿婆她的孙女险死还生的问题,君惠小姐还记得吗?”
同样明白了的服部平次跟着挑眉,“除了他们知道你就等于长寿婆这一点外,还有别的可能吗?”
“你们是说?”岛袋君惠眼角带泪,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那几位熟悉的叔叔伯伯们。
“……”
“对不起君惠,其实……”
数秒沉默后,在场的几位看着这群小辈长大的岛民纷纷俯身道歉,声音中满是歉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黎渊叹息。
夜晚,因为海上风浪未息,犯人也都还在神社处,众人决定先在这里休整一晚,明日再将人带回警局。
“……黎哥哥,你在看什么?”洗漱完,柯南和服部平次一边聊着案子,一边从走廊走过准备回房间休息的路上,发现了一个亮着灯的房间,在本次案件中立了大功的黎渊正在房间内翻阅着什么。
“啊是柯南啊,”被叫到的男人抬头,温和地笑了笑,“睡不着,所以在看这些购买了儒艮祭号码牌的名册,可能是对黑江小姐此前那种狂热迷信的状态有些好奇吧,所以找工作人员问了下都有什么人来参加过祭典,他们好像人人都知道名册存放的地方呢。”
“豁——”黎渊左肩冒出一个黑皮的脑袋,服部平次有些惊讶地在名册上看到了不少有名人,“长生不老还真是迷人啊,我看看…前外务部长、内政部长、还有日银的总裁……全都是大人物啊!”
“是吧?”黎渊附和着服部平次,“没想到这样的大人物也会信这种小岛上的神话传说呢,明明是查一查户籍问一问岛上居民就能知道真假的小事,居然还真的来购买号码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