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又走神的想,难道他家里有聋哑人士?不然好端端的学手语做什么?
他的眼神略飘忽,但也能看见护工抬脚离开了病房,现在就剩他和秦易之在房间里了。
得……得说点什么了,谢祈想。
但嘴里的棒棒糖还在,谢祈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将棒棒糖拿出来背在了身后,抬眼去看秦易之,这会儿他倒是没盯着他看了,而是看向了窗外。
秦易之的病房很大,也有一面非常宽阔的窗户,外边是大片的草地和蓝天白云,光是看着心情都会好很多。
谢祈清了清嗓子,犹豫着开口说话了,“你现在还在床上,等你好了,我再给你。”
这下总行了吧,诚意满满,他可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拿了好处还表现得心不甘情不愿,好像被强迫了一样,他是有信念感的,只要给钱,别让他家两个无以为继,他屁股拿去好了,也没那么重要。
哎,其实也是在逞强,他挺害怕的,但害怕也要表明一下态度吧。
谢祈心里忐忑,甚至乱如麻,但是脸上还是挺一本正经的,乍一看是比较稳重的模样。
但他说的话,秦易之没听懂,他将视线转回来,重新落到了谢祈脸上,注视着他那双金色的眸子,或许是因为病房光线太亮,谢祈的脸蛋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瞳却在微微颤动,眼眶周围微微泛红,因为皮肤白,这点红便显得格外明显————有一种强装镇定的倔强感。
也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可怜兮兮。
秦易之声音沙哑地说:“以后不要亲我。”
他声音太嘶哑了,谢祈这会儿离得远,都没有听清,他踌躇了一下,凑近了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秦易之喉结滑动,重复了一遍:“不要亲我。”
但这种话听在谢祈耳里,就是“不要亲,来点实际的”。
谢祈:“……”
他呼吸急促了一下,心里想,色鬼,但又冷静下来,盯着秦易之说:“但你还在病床上,我怕你猝死。”
秦易之:“……”
他又蹙起了眉,但刚苏醒的身体十分容易疲惫,他没什么精神,有几分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谢祈看着他冷峻脸庞上不经意流露出的疲惫,心想,看吧,他就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想让他给点实际的,真不怕猝死在床上。
谢祈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也怕他真的要求自己做点什么,把人给猝死在床上,那姚女士可不会讲什么情面。
谢祈想起昨天姚女士那个态度,总觉得她比之前多了几分癫狂,对自己好也全都是因为觉得他对刺激秦易之醒过来有用,要是自己的缘故让秦易之出了什么事,那完了,姚女士怕是要把他扔到海里喂鲨鱼。
谢祈对秦易之说:“……老公我要回家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秦易之没说话,谢祈又懂了,他凑上去,俯下身,这次没亲嘴,吧唧一口亲在了秦易之脸颊上,吐露出来的气息还夹着些许苹果青涩的清甜,是他刚刚吃的水果棒棒糖的口味,他声音轻柔地请示道:“老公我走了?”
心里想的却是,这下该满意了吧,他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易之:“……”
他睁开眼睛,看向了谢祈,谢祈依旧一脸镇静,离得近了便能看到他那双黑色素极少的金色瞳孔在震颤,眼底的光芒细碎,像是阳光下被微风吹起波澜的湖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这是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眼眶眼尾都泛着红,胭脂般在洁白的皮肤涂抹,有一种花苞初绽的艳丽。
秦易之再次开口了,“不要亲我。”
谢祈犹豫了一下,“那我不亲你我做什么?”
或者他想让他做什么?
秦易之微微抬起下巴,“零食拿回去。”
谢祈:“。啊,都给我吗?”
秦易之:“嗯。”
谢祈眼里带上了些许困惑,就这样吗?
他拿着那一竹筐零食走出病房后,脸上依然盛满了迷惑,不要亲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不要亲他,等他好了再说?
哦,谢祈又双懂了,可能被亲让秦易之有些无助,像他那个性格,估计更喜欢掌控,拥有主动权。
好吧,那这就没办法了,等他好吧。
真的有点难伺候。
谢祈回去后就私敲了范清越,问他怎么搞片子看。
范清越反应很大:“!什么!你要看这个了??”
这也不怪范清越反应大,他总觉得谢祈可能有点梦幻主义,他不看片,也不咋接触垃圾信息,他的话就是没什么意思,但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怎么可能会没有意思!?
所以范清越觉得谢祈很怪,有点怀疑他性冷感——这也是有依据的,像谢祈这一米八的大高个,他居然没腿毛!体毛也很少,这严格来说,其实就是雄性激素分泌少了,也就有点养胃的倾向。
结果现在谢祈说什么?他要看片?!
更让范清越吃惊的是谢祈接下来说:“你给我整点男人和男人的那种,你知道吧,整点我看看,我学一下。”
范清越:“……”
他几乎是痛心疾首了,“别啊……这是在干嘛啊,不至于,我草!你这样我好难过啊。”
能不难过吗?谢祈肯定不是自愿的,也不是gay,学这些干嘛呢?还不是因为那个植物人醒了。
这下一点都不好了,范清越心里难过死,不大愿意帮忙,“你别学了,不要学,哎,我真是服了,你才高中生啊,学这个干嘛?”
谢祈说:“干嘛不学,这东西就像核武器,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范清越:“……”
谢祈:“对电脑不是很熟悉,你帮我找找吧,给我整点,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范清越:“……”
啊啊啊啊啊啊,不想整!
但范清越心里也知道谢祈认真的,不然能找他?
便在群里把李思文给艾特了出来,“你给祈子整点耽美片子看看,别重口了,清爽点。”
这方面李思文是个大师,小小年纪饱读湿书,肯定有好资源。
李思文知道后,也是很痛心,问了一句:“他帅不帅啊?”
谢祈回答:“帅,就是瘦脱相了,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帅。”
李思文:“哎,是帅哥也不行啊,你又不是gay,是纯直男,这不是胡闹吗?”
谢祈:“再直的男人,直肠也是温暖的.jpg”
“卧槽?你哪来的这个表情包?”
谢祈:“跟上了潮流。”
李思文:“……别的不说,你接受度好像很好,确实有点做给子的天赋。”
她也不多说了,给谢祈发了一大堆资源。谢祈今天晚上都差点熬夜,他看了好几个资源。
谢祈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那些纯爱漫画的时候,眉头都紧紧地夹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标准川字。
这都是什么啊……谢祈脚趾都扣紧了床单。
臣妾……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本来谢祈心里都做好了建设,在看完好几个视频后,谢祈萎了。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他好害怕呜呜呜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77:你们给子好吓人QAQ
11欲言又止:……
谢祈一晚上辗转反侧,都没能睡好。
现在也就庆幸秦易之起码还要康复训练一个月左右,这段时间里没法对他下手。
去学校的时候路上碰到了范清越和李思文,他们俩家里离得近,都是结伴来的,看见谢祈连忙喊了一声,“谢祈!”
李思文直接从范清越车上跳下来,跑到谢祈身边问:“怎么样啊?你真看了?”
谢祈一听,眼神有点麻,“看了。”
李思文:“你觉得咋样?有没有什么读后感?”
谢祈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我觉得这个运动应该列为奥运会极限运动赛事,相信他们一定会夺得桂冠。”
李思文:“呃,我觉得还好啊……”
谢祈说:“是还好,就是吓人。”
李思文:“可怜的娃儿……要不让范清越顶替上吧,他屁股大。”
范清越推车过来:“??我听得到! 这事我倒是想代劳,但我喜欢漂亮妹妹,这个福气我享用不了。”
李思文:“那你说个屁,啥用没有,滚开啦。”
谢祈:“……”
李思文拍拍谢祈的脊背说:“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你忍忍吧。”
谢祈倔强地说:“……没关系,我年轻,耐造。”
虽然一直有秦易之的事情压着他,但心境反倒比之前要安稳许多,或许是因为有一切问题都是能解决的缘故。
所以上课也比之前专注了许多,至少没那么愁了。
只是今天老师布置的卷子有些多,要是去医院回来太晚,恐怕还写不完。
不过他还是去了,没办法,拿钱的。
谢祈没有先去秦易之病房,而是去看了姜思宁和侯老师。
侯老师这会儿还不能开口说话,姜思宁也不能下地,还得每天换两三天药,两人护工在旁边坐着聊天,见谢祈来了,都住了嘴,跟谢祈说:“你爸刚上完厕所。”
谢祈点了点头,对这个倒是没有多大担心,要是护工不干事,姜思宁肯定第一个闹,他不会不知道什么情况。
谢祈照例问了问姜思宁的伤口,她蹙着眉说:“还是很疼,没那么容易好。”
谢祈当然知道,想了想,说:“等伤口长好了,还得擦祛疤的药,膝盖不能留疤,不然夏天穿裙子不好看。”
姜思宁说:“哪想得到那么远的事情。”
谢祈看她愁眉苦脸的,转移话题,“怎么你同事又来看你?水果这么多都吃不完,她怎么还送,让她别送了。”
昨天的花篮水果都没吃几个,又送来了一篮新的,哪里吃的玩。
姜思宁说:“我也管不了人家给我送水果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我都不认识她,她说是我同事,跟我聊了半天,还加了微信,一上来就给我发了个大红包,说让我吃点好把伤给养好。”
谢祈:“……”
他听到这个描述,心里就有某种预感了,他说:“你给我看看她什么微信?”
姜思宁拿了手机给他看,“就这个。”
谢祈一看,这个熟悉的猫咪头像,这是姚文珠。
谢祈:“……”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算起来,她这是在秦易之醒之前就来找姜思宁了。
有这么着急吗?
但这点不舒服也被谢祈压下去了,想来姚文珠只是有点太着急了。
谢祈慢吞吞地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婆婆。”
姜思宁一听,愣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什么意思?来找我不说你的事情,一直在跟我东扯西扯,她想干什么?”
谢祈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能含糊地说:“可能她是想来见见亲家母。”
姜思宁胸脯起伏得厉害,难受得要死,“我真的是服了,她还有脸来见我,这不是诱拐青少年么?”
谢祈说:“好了,别说了,都已经定下来了,你就接受好了,反正你们俩都好起来我也不亏。”
姜思宁说:“那大不了先欠着,以后我们还钱,犯得着结婚么?她儿子年纪就比你侯老师小两岁,怎么好意思勾搭你的啊,不要脸。”
“……”谢祈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好了妈,别说了,你说这种话被她听见,她心里也会很难受,其实她人挺好的,对我很好。”
姜思宁拉开他的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对你好一点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谢祈:“呃,这是事实,我只是想跟你说其实结婚也不差,这个婆婆很好相处。”
姜思宁莫名烦躁,“再好相处都不行,你才18岁啊。”
“……”谢祈又有点破防,他压了压情绪,才说:“好了,你冷静点,这都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就不要再闹了,好好过下去才是真的,我有事,我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
说完,谢祈转头就走,脚步都快了很多。
走出病房后,他心想,他能有什么办法啊,谁让现在能拿事儿的只有他自己,这样的结果都是最好的他还能怎么做?
哎,心累得要死。
眼睛疼,谢祈又滴了遍眼药水,才去秦易之病房,这次也凑巧,病房没人。
谢祈猜到应该是去做康复训练了,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就坐到秦易之床上等他。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等到秦易之,就稍微有些不耐烦了,给姚文珠发了个信息问:“妈,我到了易之病房,没看见他,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么?”
姚文珠过了一会儿才发信息:“噢,我们在医院后边儿草坪,易之病房窗户就能看到,你过来吧宝贝。”
谢祈盯着姚文珠后边那个宝贝看,感觉她现在叫这些已经能很自然的叫出来了,仿佛代表了另一种认可,或者说对他更亲近了些。
谢祈收了手机,起身扒拉窗户往下边一看,确实看到了秦易之和姚文珠,但下边儿也不止他们俩,还有一个高挑的女人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谢祈也没多想,转身出了病房,直奔楼下过去。
到了楼下,把棒球帽戴上,又觉得眼睛疼了起来,赶紧摸了眼药水,往眼里多滴了几滴,使劲眨了眨,让药水快些浸透眼珠,等舒服了很多,眼底也没那么湿了才大步走过去。
谢祈这时候还穿着市一中的黑白校服,身姿挺拔,只是棒球帽为了挡光压得低,阴影都铺到了鼻头那儿,让人看不大清他的脸。
谢祈刚到秦易之身后,为了表示自己的识趣,人还没出现在秦易之面前,就已经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老公。”
又看向姚文珠,亲昵地喊了一声:“妈。”
喊完隐约发现姚文珠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看。
但他这一声妈出来,她立即就笑了起来,伸手过来,有些埋怨地说:“你说你,老是戴着个帽子干什么,快脱下来,让人看看你的脸。”
谢祈刚想说话,但姚文珠手更快,把谢祈的帽子给摘下来了,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太阳还比较大,一般要到六点半到七点的时候才会彻底落下去,所以这会儿阳光还挺厉害,虽然谢祈还能忍受,但帽子脱下的这一刻谢祈瞳孔还是猛地缩小了一下。
而秦易之伸手抓住了姚文珠的手腕,说:“戴回去。”
一天过去了,他嗓音似乎恢复得好了一些,没那么沙哑,声线也要清晰了很多。
姚文珠有些愣住,但还是听话地把帽子给谢祈戴了回去,唇角翘起来,好开心的说:“宝贝,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主张地给你摘帽子,宝贝原谅妈妈好吗?”
谢祈一愣一愣的,说:“没事啊,没有关系的。”
姚文珠很丝滑地说:“谢谢宝贝!”
她这么说着,好开心地望着秦易之。
秦易之松开她的手腕,移开了目光,姚文珠笑容顿时收敛了好多。
有些不大高兴地瞪了那个高挑女人一眼,下巴抬起,有些傲慢地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易之已经有老婆了!等易之好了我们就先在老宅办酒席,然后去国外登记结婚,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
那女人看了看谢祈,对秦易之说:“易之,你的眼光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高中生也敢碰?”
秦易之没理她,只是伸出手,对谢祈伸出手,他也没看他,就是伸出了手。
这次谢祈通透了,没有再跟秦易之握手,而是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大手里,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得派出作用,所以他昂首挺胸地说:“他眼光不差,才跟我结婚,要是跟你结婚,那才是眼光差。”
他看这个情况也猜到了一点,估计就是那个看秦易之成植物人就换谁谁的闫家的姑娘,姚文珠说话有些时候四面漏风,他多少能知道些信息。
姚文珠在旁边点头:“就是就是,我们祈祈和易之是青梅竹马,这是打小感情好,自古以来竹马不敌天降,但我们就是逆天而行,青梅竹马修成正果,谁来也破坏不了。”
谢祈:“……”
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看秦易之。
他都不知道他到底知道自己对着姚文珠撒谎没有。
应该不知道吧,知道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宽和吧?——但仔细想想,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他都对自己一见钟情了,这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闫灵没理姚文珠,只是盯着秦易之看,“易之,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我们闫家可以给你最大限度的帮助,他是男人,还是个高中生,对你有什么用?”她的声音越来越蛊惑,“你是秦家嫡孙,秦家一切都是你的,只是现在有些障碍,必须我们两家联手才能跨过去。就算你喜欢他,我们结婚之后我不介意你养着他,我们婚后可以各玩各的,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孩子,可以试管,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易之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怎么选的。”
秦易之微微瞥了谢祈一眼,这时候他倒是将头扭了回来,耳朵竖起,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秦易之收回视线,声音低沉冷漠地说:“我们没有开始过,请你不要在我的妻子面前搬弄。”
闫灵:“……”
她面色古怪地说:“你的妻子?看来你已经选好了,看来你也是个俗人,跟你的家业比,爱情算什么玩意儿,你选他,好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她说罢,轻蔑地看了一眼谢祈,带着西装男,转身离开了。
谢祈等人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啊,你怎么不选她呢?”
秦易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祈低头看了看,两人还牵着的手,牵手是要牵的,话是一句不说的。
麻袋都没他这么能装。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秦易之松了手,双手拢起,搭在了腿上。
姚文珠回答了他的话:“祈祈你笨啊,当然是你老公爱你啊,他怎么可能选别人?而且那女人该死,看易之成植物人了就立马换人勾搭,野心太大了,小心摔死!”
谢祈:“……”
这种话他之前是不信的,现在他信了。
呵,男人,原来还是个恋爱脑。
不过对他有利,要是他选她,那他得哭了,毕竟那几十万一时半会儿真还不上。
谢祈想到这里,还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姚文珠说这句话过去好一会儿了,他也还是坚强且厚脸皮地接了一句:“我也爱老公你,超级爱。”
秦易之移开目光,没有看他,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地说:“不要爱我。”
谢祈赶紧说:“要的要的,要爱的。”
秦易之:“……”
作者有话要说:
77:哪敢不爱,必须爱死
11:真的不要= =
第23章 老公开着轮椅飞了
姚文珠在旁边笑着说:“你们小情侣有话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啦,祈祈你带易之到处逛逛吧。”
谢祈:“……嗯。”
他看向秦易之,说:“老公我带你走走。”
谢祈正常音色喊老公的时候很有一种喊老师的寻常,没有半分旖旎和亲昵,很多时候语气都可以在主人不经意之间透露出其想法和意图。
因此这时候的谢祈反而正常些。
谢祈推着轮椅往大道上走,姚文珠站在原地笑着看着他们远去,谢祈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站在那儿微笑着,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的样子,便忍不住对秦易之说:“老公你这个年纪还让妈妈这么操心,以后要对她好一点。”
秦易之没说话,只是伸手往轮椅旁边操作了一下,轮椅就自己往前飞驰而去。
谢祈手在空中,愣在了原地。
卧槽,这居然还是个电动轮椅!!!
谢祈赶紧朝秦易之追去,生怕他撞到人,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有人迎面过来的时候,秦易之还会操控轮椅躲避,一整个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看得谢祈目瞪口呆,但很快就着急起来了——
别啊,要是出事了,他怎么办?
谢祈光是想到这个,就觉得有些窒息,姚文珠肯定要有意见,他也不敢多想,跑得更快了些想要追上秦易之。
但是谢祈从来都不知道电动轮椅居然能开得这么快,简直得有120码了,医院马路又很宽敞,方便车开进来,因此秦易之更加畅通无阻地在马路上疾驰。
谢祈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光是看看都觉得危险,他怎么敢在马路上开轮椅的啊!!!!
谢祈全身都调动起来,棒球帽都摘了捏在手里飞奔朝他追去。
幸好穿的是校服,裤子很宽松,他就这么在医院的宽敞大道上追了得几百里地才追上了秦易之,他上高中后成天坐教室里学习,体质比以前要差了很多,家又离学校很近,根本没多少运动量,这一下跑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他气喘吁吁地追上了秦易之——甚至不是因为他速度快追上的,而是秦易之踩了个刹车,把轮椅给停了下来————这个过程中秦易之居然还开着轮椅在原地漂移了一圈,整个人面向了谢祈。
谢祈追上来,整个人都要瘫了,他抓住了轮椅后边的推栏,喘着气,浑身都泛着红,眼睛都湿润润的沁了些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秦易之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声音沙哑又淡定地开口说:“多运动。”
谢祈听了,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气匀了才说:“你是想让我多运动?所以你才这么遛我??”
秦易之闭上眼睛,一副“我要闭目养神”的姿态。
谢祈:“……”
他口干舌燥,眼睛也疼,没说话,先是拿了眼药水出来给干涩的眼睛滴了一遍,觉得舒服多了,才有时间说:“你这样太危险了,想让我运动你直接说就好了,我早起可以跑步十分钟。”
这是想锻炼他的体魄,来增加他的耐力吧,给子的心理他已经完全掌握了。
谢祈戴上棒球帽,重新握住推栏,说:“我带你回去吧。”
他这一通跑,浑身都冒汗了,确实舒服了很多。
他现在体质确实差了,他以前身体很好,初中寒暑假的时候也有去做暑假工,但他不是很爱在人家手里干活,所以经常自己想办法搞钱,比如跟范清越李思文两个人一起批发矿泉水,一箱一箱的往景点山上抬,他能来回四次抬四箱矿泉水,那时候顶多很疲惫,但身体状态很好,完全能撑住。
现在呢,跑一会儿,就差点要断气了似的,确实很难不让人家担心吧,在床上猝死的都不是秦易之,而是他。
呃,想想又伤心了,还是打住吧。
谢祈将秦易之推了回去,姚文珠已经不在底下了,他想给姚文珠发个信息问问,秦易之却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