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by猫界第一噜

作者:猫界第一噜  录入:11-17

燕折狠狠一颤,心跳不成节奏地乱成一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努力地想清嗓子,却无法进行吞咽的动作,只能尽可能撑起发软的身体,抛开所有杂念与白涧宗对视,不露怯意。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不得体的面貌让他很难平等地与白涧宗谈判,清透的黑色衬衫完全遮不住内里的美好,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少年躯体是世上最好的催|情剂。
但凡换个人在这里,他恐怕都只能发出嘶哑的哭腔,一个字都吐不成型,可面前的白涧宗却阴冷地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几年前,也有人和我做了类似的交易。”白涧宗松开了压抑的氛围,他闲散地往轮椅背上一靠,手臂搭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可他很快就不见了,我做了我该做的事,他却没说清楚我母亲在哪儿。”
听到这话,燕折反而松了口气,说明他确实戳中了白涧宗在意的点。
“我和他不一样……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你和他不一样?”白涧宗幽幽道,“可你们同一个姓,拥有相同的基因,身上流着一模一样的血,你告诉我,你们哪里不一样?”
燕折心里一突。
立刻意识到上一个和白涧宗做了这个交易的人就是这本书的主角,燕颢。
可燕颢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刚回国吗?
难道是燕颢去国外之前和白涧宗做的交易?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怎么都回忆不起原剧情里有这一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就算他是我哥,也可能和我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品性……”
“你哥?”白涧宗眯起眼,“你是在说你哥品性不好?”
燕折心里一突,在原文的设定里,白涧宗是喜欢燕颢的,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心上人的坏话,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燕折磕巴地解释着:“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料,没等他解释完,便听白涧宗道:“虽然我也觉得燕颢不怎么样,但比起你……”
白涧宗打量了两眼燕折,眼底阴冷不散,唇角却微微勾起:“——比起你,还是要好上一点的。”
燕折一顿……什么意思?
白涧宗不是喜欢燕颢吗?怎么还在人家背后讲坏话?
他自动忽略了白涧宗的后半句,主要是原主的名声确实是一片狼藉。
好在母亲的踪迹对白涧宗的诱惑力显然非同凡响,他问:“既然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事,为什么之前不说?”
“——早点说,可能你也不必费那么多肮…心思爬床,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燕折猜白涧宗没有说出口的那个词是“肮脏”。
谁让原身干了那么多蠢事,和万人迷哥哥燕颢就是鲜明的对比。
“之前不说,是因为你那时候讨厌我……我怕说了你不信。”燕折解释道。
“难道我现在就不讨厌你,就会信?”白涧宗嗤笑了声。
“可现在我不得不说……”燕折硬着头皮,含糊道,“谁让你想找几个人……伺候我。”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燕折的耳根诡异地红了。
十个大汉,那得烂成什么样子……反派的手段果然可怕。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会儿的燕折很怵白涧宗。
可明明很怕,却还是鼓足勇气与他交涉,试图博得一丝生机。
让人很想欺负。
掐灭他的希望,禁锢他的身体与思想,使他永远活在名为自己的牢笼里,任自己凌虐、为所欲为。
白涧宗松开轮椅扶手,收了平时阴冷的戾气,甚至勾勒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你现在告诉我母亲的事,想要的任何东西我也都能给你。”
“……”
燕折差点被他的笑意幌住,白涧宗和书里描写的也不是一点区别都没有,除了脾气阴晴不定以外,还挺会循循善诱。
他揪住床单,试图拖延时间:“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要远离燕颢——”
这是完全没经过思考与缓冲就得出的答案,仿佛这就是心之所向,说完燕折自己都愣了一下,迟疑后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远离燕颢,远离燕家所有人。”
说这话时,燕折清透如玻璃一般的眼神透着难以言说的坚定,但心脏却隐约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不知道是因为刚占据这具身体的缘故,还是原主身体本能性的情感在作祟。
不过这个决定应该没错,在小说里,燕折就是个被燕颢踩在脚下的炮灰,远离燕颢,就有很大的存活机会,结局可能也不会那么惨。
他就可以彻底新生,拥有自由,拥有健康平安的一生。
白涧宗唇角的笑意消失,幽幽地注视他。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燕折就像等待审判的嫌疑人,无比煎熬。
他努力地回忆小说剧情,可越是着急,那些片段就越模糊,头也越来越痛。
还好,白涧宗开口了:“好。”
他拿回之前扔给燕折的毯子盖在腿上,阴恻恻的:“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燕折自动脑补出后半句,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我骗你,你就找十个腹肌大汉创烂我。”
白涧宗:“……”
作者有话要说:
白涧宗:你好像挺期待。
感谢在 2023-07-12 17:00:00~2023-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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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涧宗看他答应得乖巧,眼里的冷意散了些:“推我出去。”
燕折乖乖蠕下床,扶上白涧宗的轮椅:“去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刚穿进这具身体的缘故,他脑袋很晕,四肢时不时就有种失去掌控的无力感,走路也十分别扭。
撑着白涧宗的轮椅倒是可以让他更好地站立,走路自然些。
“……你是真不在乎脸面啊,燕小少爷,穿成这样出去给谁看?”
“嗯?”燕折发出一声鼻音,低头看了眼,“……”
他才发现自己的穿着,感情刚刚一直以这样的姿态在白涧宗面前晃悠?
太草了!
他羞耻地拉住衣角,试图遮住白皙的大腿。
白涧宗嘲讽地瞥了他一眼:“去我行李箱找套衣服换上。”
“哦……”
白涧宗的骨架要比燕折大一圈,因此他的衣服对燕折来说还是过于宽松了,套在身上空荡荡的。
燕折提了提裤腰,发现白涧宗在看自己,脸有点热:“我还会长大的。”
白涧宗嗤笑了声。
燕折:“……”
推白涧宗出去的时候,燕折还在思考自己能不能长大。原身差不多二十二岁了,应该还能长些骨架,男生发育晚……
这具身体真的太单薄了,需要锻炼,否则在gay的市场上都只有被压的份。
出了房间,楼下宴会的说笑声传入耳际,从二楼俯看下去,宾客们都盛装出席,谈吐有度。
厅内两侧设有点心桌,时不时有服务生端着一托盘的红酒从人群中穿过。
“咕……”燕折摸摸肚子,饿了。
好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一般,在闻到食物香气的那一霎那就有种挡不住的饥饿感喷薄欲出。
白涧宗坐着轮椅,不方便走楼梯,还好别墅内设有电梯。
燕折推着白涧宗走进去,正准备按一楼时,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伸来,率先按了三楼。
“……嗯?”燕折看向身边的人。
白涧宗闲散地靠在轮椅上,眼尾微垂,唇色苍白,面部轮廓削瘦清冷,显得郁气很重,说话时也带着不自觉的哑:“你打算穿我的衣服,和所有人宣示我们睡了一觉?”
燕折:“……”
有道理。
可好巧不巧,“叮”得一声,门开了。
电梯对面,一个眉眼有疤的男人倚靠在露台上抽烟。
而他的三米外,一个气质温柔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双手交叉落在膝盖,如坐针毡。
两人时不时看向某个房间的位置,又对彼此有些防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颢颢他——”抽烟男人正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及时住嘴。
他看看坐在轮椅上的白涧宗,下意识掐灭了手中的烟——
谁都知道,白涧宗最厌恶别人在他面前抽烟。
反应过来后,他又对自己下意识的迎合感到不爽,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生硬地招呼道:“白总。”
白涧宗眉眼微垂,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对方有些生气,但不敢发火,只能将目光放在了一开始不准备搭理的燕折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后,他突然嗤笑起来:“燕折,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燕折:“……”
他莫名有些膈应那个抽烟的男人,说不出的反感。
小说里,原身其实是个私生子,在燕颢出国后才会被接回本家,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更不满在燕颢出国后,所有人都还把他当做心里神圣不可侵犯的白月光。
于是乎,原身开始疯狂模仿燕颢,他的性格、他的表情,然后去勾搭那些惦记燕颢的男配们,被百般嫌弃也依旧上赶着当低配版替身,舔得不行。
这个抽烟的男人会这么说,就是觉得燕折在偷穿燕颢留在家里的衣服,试图模仿燕颢。
毕竟衣服这么不合身。
燕折……燕折还没想好怎么演,啊不,是怎么应付。
于是他决定无视,推着白涧宗往走廊一侧走去。
白涧宗:“你的房间在右边。”
燕折:“哦。”
他默默推着轮椅调头,结果没走几步,又被说:“过了。”
“……哦。”
燕折后退几步,打开手边的房门,带着白涧宗的轮椅一起消失在门里。
阳台抽烟的男人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几次,还是没忍住跟旁边坐着的人开口:“苏然,燕折什么时候跟白涧宗相处这么和谐了?”
“不知道。”苏然起身,离开时微微回首,道,“姜天云,我劝你别对颢颢动歪心思。”
“就你能动心思是吧!?”
姜天云气急,可苏然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里,白涧宗讽刺道:“怎么,酒还没醒,自己的房间都找不到?”
“……”哼。
燕折腼腆一笑:“白先生对我的房间位置这么了解,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白涧宗:“……”
燕折拖着宽大的衣服转身,羞涩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
反派也不过如此嘛,被阴阳怪气都不知道回怼,只会阴郁地盯着他。
怪可爱的。
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身后的白涧宗阴恻恻地说:“被我喜欢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
联想到原著关于白涧宗的那些残忍传闻,燕折顿时怂了。
他装作没听到,马不停蹄地冲进衣帽间。
原主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在经济上应该没遭过亏待,衣帽间里的衣服挂得跟商场展销柜似得,红的蓝的绿的黄的……
这穿身上不得变成花孔雀。
燕折纠结了下,勉强挑出一套不那么花哨的西装——黑白网格款式。
这套西装上身效果出乎意料得不错,镜子里的男孩不算高,但也有一米七多。身形虽然单薄,奈何比例优良,双腿修长笔直,臀线圆滑流畅。
内收的腰线被西装完全包裹,光看着都能想象握上去的韧性。
燕折也看到了镜子里的那张脸,乌发红唇,骄矜贵气。
他有些恍惚。
原身的脸几乎跟他几乎没有太大差别,以至于给了燕折一种怅然若失的契合感,仿佛这就是他的身体,这就是他的人生。
是缘分吧,相同的名字,相同的样貌,简直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
燕折转身,镜子里的背影逐渐远去。
他会把握好这次重生的机会,好好活着,拥抱自由。
刚出衣帽间,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到耳边:“你跟你的房间不熟,跟你的身体好像也不太熟,燕家的走路礼仪就是教你像鸭子学习?”
燕折:“……”
故意挑刺吧,报复自己刚刚阴阳他喜欢原身?
不过他跟这具身体确实不太熟,于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赞美道:“白先生真是慧眼识珠。”
不愧是能胜任反派的角色。
“你是珍珠?”嘲讽的意思不言而喻。
“……”夸他还要被嘲讽,坏东西。
“骂我?”
“没有的……”燕折掐了下大腿,委屈道,“白先生,您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您,哪舍得骂您?”
“谄媚。”白涧宗嗤笑了声,没再说什么,换了个话题,“我衣服呢?”
“我洗干净再给您送去吧。”
“不用了。”白涧宗问,“微信多少?”
燕折一愣,这个他知道,小说里提到过,微信号是bz0825。
白涧宗搜出号码,发去好友请求。
他调转轮椅,头也不回地说:“上衣一万二,裤子八千,今天转我。”
“……”这么会抢怎么不去抢银行!!
但他不敢反驳,甚至知道反驳后白涧宗会说什么,肯定是那种微微嘲弄的语气:“怎么?你这种人穿过的衣服,还想让我继续穿?”
或者,“我有洁癖,不碰脏东西。”
燕折模仿他的语气对着空气说出来,然后自得其乐地笑出了声。
下一秒,白涧宗去而复返,出现在房门口,冷笑:“你在和谁说话?”
“没有!”燕折立刻背过手,乖巧道,“您听错了吧。”
白涧宗看了他两眼,又丢下一句“我不会和燕颢订婚”就走了。
燕折一愣,扎巴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也许是他多想了。
小说里,白涧宗虽然和燕颢结了婚,却连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都比不上,是唯一一个没和燕颢发生过关系的男配,到死都没能得偿所愿。
他在书中就是个十足的变态,期间曾因为燕颢想要逃离,便把燕颢的腿打断囚|禁在地下室,甚至拿“放狗跟燕颢交gou”威胁燕颢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自己。
那也是燕折唯一同情过燕颢的剧情。
燕颢还是原主误打误撞解救的,原主甚至亲眼看见那条狗发狂的样子……变态至极。
当时看这段剧情没觉得不对劲,可现在燕折面对的不是干巴巴的文字,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脑子里的锈再多,他也察觉到白涧宗好像对燕颢并无感情,甚至不乏厌烦。
为什么?
一个会有权有势的变态反派,怎么可能结婚后一点不碰喜欢的人?不接吻、不拥抱、不上|床?
除非他不行。
白涧宗阳不阳痿燕折不知道,但从今天短短一上午的经历来看,白涧宗不像是喜欢燕颢的样子,结婚和囚|禁燕颢都可能另有起因。
他突然想起早上在白涧宗房里,对方说燕颢也和他做过相同的交易,但是却突然消失没兑现承诺……
后来的囚禁不会是因为这事吧?
燕折心里打了个突,万一自己一直想不起来原著的剧情,交代不出白涧宗母亲的踪迹,岂不是也会被囚禁在地下室……
草大发了!
他赶紧把这个恶寒的想法抛之脑后,在房间巡视一圈没找到零食,坐电梯来到一楼。
刚出电梯,就听见一道男声:“哟,燕小少爷下来了?休息够了?”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之前在三楼阳台抽烟的姜天云,眉毛上有一道很显眼的刀疤。
他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嗓音提得老高,燕折刚迈出电梯一步,就迎上大厅宾客齐刷刷扫来的目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宾客们神色各异,他们都知道燕颢已经回来了。
不过今天之前,他们并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消息。
燕颢六七年前就被送去国外,音讯全无。那时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所以燕驰明才敢当着嫉恶如仇的妻子的面,把在外的私生子燕折接回主家。
而燕折成为小少爷后,在溺爱中逐渐长歪,是个不成器的惹事精,可以说如果燕颢真死了,燕家基本就绝在了这一代。
尽管燕驰明还有个很能干的养女,但谁会把偌大的家业给养女继承呢?
在场不少宾客都抱着吃绝户的心思前来,在燕颢真死了的前提下,他们只要和没什么本事的燕折联姻,就有办法一步步吞没燕家。
可这个节骨眼上,燕颢竟然回来了。
他们只好按捺住心里的贪婪,用趣味的眼神打量燕折,个个跟看好戏似的。
备受宠爱的大少爷回来了,这个私生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咕……”
燕折没太在意这些人的打量,越靠近食物,胃里的空洞就越明显。或者说,精神上的空洞就越明显。
他快步走去,挑了块漂亮的西点,捧在手上,眼睛亮亮地深吸一口气,跟吃大餐一样慎重。
但还没来得及张口,身侧就走来一道匆忙的身影,摇曳的裙摆急促蹭过两边宾客,她捏过燕折的肩,迫使他转身——
“啪!!!”重重一声耳光。
全场一静。
燕折手一个不稳,精致的西点便摔在地上,以至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挨巴掌的疼痛,而是心疼毁掉的食物。
甩他耳光的是个妇人,保养很好,看起来也就五六十岁,她看向燕折的目光愤怒又失望:“混账东西!”
这绝对是燕驰明他老婆甘静,骂儿子都只用这四个字。
燕折的视线穿过甘静的肩膀,看到了站在楼梯上、已经从晕倒中醒来的主角燕颢。
燕颢面色苍白,眼里含泪,欲言又止,一副泫然若泣的悲伤姿态,像是被欺负狠了。
也不知道燕颢跟甘静说了什么,能让甘静不顾脸面直接当众甩自己一耳光。
也许除去燕颢告状的缘故外,可能甘静也想给亲儿子造势。
想告诉所有以为燕颢已经死了的宾客,我儿子还好好活着,他的地位永远不会被私生子威胁。
宾客间逐渐蔓延出窃窃私语,猜测是不是燕颢回国,燕折有了危机感,所以对哥哥出言不逊。
和长辈们不同,年轻一代好几个人都用热切的眼神注视着燕颢,心里惦记多年的白月光终于回来了,还变得这样虚弱惹人怜爱,心都纠在了一起,恨不得把人搂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走!”甘静似乎还有点顾忌他人目光,拉着燕折胳膊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燕折没动,也没吭声,被拉几次才轻轻抽出手臂,缓缓蹲下,满眼只有那块掉在地上的蛋糕。
他用指腹挑起还算干净的一块,慢吞吞挪到唇边,舔了一口。
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从心口弥散开,从醒来到现在,燕折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过来了。
他缓缓抬头,眼眶竟是红了,带着几分呼之欲出的痛苦和挣扎,最后又全部按捺回去,全都藏在了这一声称呼里:“妈,我真的有把您当作……亲生母亲。”
“……”甘静怔住了。
“……”目睹这一幕的宾客们也瞬间噤声。
虽然觉得甘静再不喜欢这个私生子,也不至于在吃喝上亏待燕折,但他们还是不由得多脑补了一些东西——
这货平时得在家里受到多少委屈,才会去吃掉在地上的脏东西?
哪怕燕折吃的那块蛋糕没直接碰到地面,却也太不体面了。
遑论他隐忍克制的难过不像是装出来的,通红的巴掌印印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更让人心生怜意。
莫非是在家里被忽视太多,才开始胡闹,想博取一些关注?
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燕折过往的荒唐行径,燕家对燕折的溺爱也一样是道听途说,都没亲眼见过。
一些燕家的熟识突然想到一些很久远的事,好些年前,这位燕家小少爷的名声也是乖巧听话、人见人爱的,怎么就突然演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想不明白,唏嘘不已。
黑色的轮子滚到身边,还未从蛋糕甜味回神的燕折微微抬头,发现竟然是去而复返的白涧宗。
宽大但清瘦的手掌朝他伸来。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白涧宗的手没什么肉,却也足以托起燕折因久蹲而发软的身体。
可燕折还是身形一晃,往后一栽。
离他最近的就是白涧宗,燕折自然倒进了他怀里。
甘静一怔,下意识去拉,却见平日向来寡情寡欲的白涧宗竟微微揽住燕折的腰,抬眸冷视了她一眼:“当众为难自家孩子,还真是长了做父母的脸面。”
全场安静,无人出声。
楼外也不断有宾客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唯有姜天云忍不了心上人受委屈,硬邦邦地问了句:“白总和小颢好多年没见了吧?他刚刚还晕倒了,您不去关心关心?”
白涧宗冷淡道:“他是晕了,又不是死了。”
他圈抱着晕倒的燕折,操控轮椅移动到电梯里,离开了宴会大厅。
作者有话要说:
燕折:切~就你会晕,我也会捏

回到房间,白涧宗垂眸看着怀里装死的燕颢,冷漠道:“滚下去。”
燕折从善如流地醒来,从白涧宗怀里滑出去,老老实实坐在床上,像是等老师批评的学生。
白涧宗的眼神总是很吓人,不是那种显而易见的凶狠,而是如同暗流汹涌的黑海,稍有不注意就会将人吞噬掉,对视久了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燕折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会让他想到死亡,那种令人恐惧的、无力挣脱的窒息感,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
“怎么不装了?”
燕折小声道:“刚刚那情况您也看到了,多尴尬呀,燕颢晕我一次,我也晕他一次,挺公平吧?”
白涧宗嘲弄道:“连掉地上的蛋糕都不放过?”
燕折略显无辜:“爱惜粮食,人人有责。”
白涧宗点评:“茶艺精湛。”
“……?”
好半天燕折才反应过来,白涧宗以为他捡地上的蛋糕吃是在故意作秀,所以骂他绿茶呢。
感情这反派还是个网上冲浪大师,这么时尚的词都懂,啧……虽然他当时确实有点故意的成分吧。
他真的好饿,甚至感觉自己上辈子其实是饿死的,可总不能在被删完巴掌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拿一块新蛋糕吃掉吧,多奇怪。
还是吃地上的合理,又显得很可怜。
窝囊组加大分。
燕折真的很白,脸上的红色巴掌印格外刺眼,白涧宗停留片刻,冷淡道:“过几天我可能会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别让我看见你脸上有脏印子。”
“……好哦。”燕折面上乖巧,心里却在张牙舞爪,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但一想到刚刚他装晕的时候,白涧宗明明看出了他在演戏还是配合他作了势,又觉得这个忙勉强可以帮。
虽然他好像也没拒绝的能力。
虽然白涧宗配合他演戏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是因为不想和燕颢订婚,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拿他当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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