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by小土豆咸饭

作者:小土豆咸饭  录入:11-17

一言不发。
只要恭俭良愿意,这场暴行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他的大脑却在这时候像是被抽离出两个部分,一边是暴戾到无法控制的自己, 一边是事不关己的“其他人”。恭俭良总感觉自己的研究在看, 或者说他像是在用别人的眼睛看着自己。他能够清楚地在脑海中构建出自己凶狠的眼神, 沾满水渍和血的双手, 幻化出地上禅元扭曲蠕动却又满足的神情——
他不想看到这些。
禅元越想要扭头看自己,欣赏自己因为他产生的各种情绪。恭俭良就越不愿意叫他如愿。他的掌心用力向下,不让禅元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想听见这种东西。
就像他在很小的时候,在灰蒙蒙的屋子里见到雄父和自己的雌父,和其他几个兄弟的雌父们一起做的事情。
那些雌虫总觉得孩子太小,什么都不懂。他们会温柔地对待雄父,每天殚心竭虑为雄父送上可口的食物、为他换上暖和的衣服,坐在他的床边为他讲每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在那个没有太阳的房间里,他们会为雄父额外点一盏灯,用门掩盖着,像太阳一般,东升西落,散发出恭俭良幼崽记忆里唯一的光。而在夜晚,他们就和禅元一样,匍匐在雄虫脚边,以虚假的臣服者身份……
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有什么不同呢?恭俭良比常人记事都要早,他强悍的精神力并不会让他比普通雄虫更加快乐,反而每一天每一晚都困扰在那所小小的灰蒙蒙的房间里。
现在,雄父死了。
恭俭良闭上眼睛,无法遏制地掉下眼泪。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在讣告来临的一瞬间,在得知死讯后的漫长煎熬中,他从未有过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泣不成声。他悄无声息的啜泣,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垂落下的泪珠,飞快地融入水花中。
无踪无际。
禅元濒死的吸气,挣扎的动作让脸上、身上布满水,因恭俭良的压制,他无法抬头,无法辨别殴打带来的疼痛,更无法辨别身体上的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浑身上下像给一团火点着了,努力地勾起小指,缠住恭俭良的手指,发出不连贯的求饶。
“雄主。等等。”
这对于恭俭良来说只是机械性的工作。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不断地被剥离,像是有人活生生用刀挑开他的脑筋——那个雌虫揪住被褥扑杀到脸上的画面,与禅元流淌着水珠的背不断交织,一种纯白幻化成另外一种传百——恭俭良死死地牵制住对方,大口地呼吸,干燥的肺部得以被水汽湿润。
幼年篆刻下来的东西在这一刻提醒着他,需要做点什么。
他伸出手。
握住了禅元的脖颈。
刀刃安静地抵住头发与脖颈链接的位置。在恭俭良的认知中,再向上一些便是脑干。
他要杀了禅元。
微妙的杀气伴随浴室的蒸气、地上弥漫的水,慢慢攀附上禅元的脊椎。空气中,只剩下风箱一般呵嗤呵嗤的沙哑噪音。胸口的黏腻,涌入口腔的水,将禅元包裹在看不见的布中,死死往下按压。
他微微耸起背,像是像海上鼓动的船帆。
“不叫了?”恭俭良用力牵制着他,见雌虫第一次咬紧牙关,更加用力地袭击他,“刚刚你说什么?”
禅元承受着比先前更加剧烈的袭击,他被动卷入雄虫残忍的袭击中,脑袋被控制着一下一下敲在地砖上。脖颈上的鲜血,顺着脖颈和下颚线,滴落在地上。
地板上,一滴两滴,黏腻而潮湿。
“继续说啊。”恭俭良拽着他的头发,那些血珠一一用禅元的脸擦拭干净,“之前的形容词很适合你。”
他没有把这个雌虫当成人,在这一刻,禅元是一滩死肉,是一块臭抹布,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快点。”恭俭良抵住刀,命令道:“变态。”
他感觉自己终于能够抓到一点欢喜,在猎杀他人时候无法满足的快乐,面对这种恶劣、卑鄙、下流、无耻,简直就是垃圾桶一般的雌虫,他可以肆意攻击他们、虐打他们、击溃他们骄傲的骨头,剥夺他们喜欢的一切。
他不会让禅元满足。
他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无底线的变态。
“快点。”恭俭良更加用力地压制着,行驶自己身为雄主的权利,“给我,叫。”他讨厌禅元,讨厌就是讨厌,他现在就是讨厌这家伙毫无廉耻的索取,毫无尊重的将自己控制住,像那座灰蒙蒙的建筑,那间小小的房间,像那个雌虫面无表情用力盖在自己脸上的被褥。
他要烂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拖个人一起烂掉!
毁掉禅元,毁掉禅元。纯粹的暴力对这个人不起作用,就用最肮脏的手段,能想到的最极致的羞辱,最残忍的冷漠。他要先打断他的骨头、剥夺他的荣誉、撕下他这身道貌岸然的皮,他要……
禅元发出声音。
他微微张着嘴,一种类似在笑,在叹息,发出动情的欢呼。
“雄主。”
禅元勉强侧过脸,伸出舌头,在恭俭良的注视着,用力而缓慢地舔干净血渍。
“有人在看我们哦。”
他的头骨因为挤压,发出可怖的声音,嗓子因而发生扭曲,像是含着一块痰在说话,“一想到雄主玩弄我的事情被那么多人知道,被无数人观看……唔。我已经无法遏制哈哈哈。”
恭俭良收回刀,终于将禅元翻过来。
“玩我很开心吗?”
“怎么是玩呢?”禅元捂住脸,手指却扒开缝隙。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恭俭良,有触感般扫视雄主脸上所有的细节,“明明是惩罚啊。”
恭俭良懂了。
他抬起脚将禅元重新踹在地上。雌虫的脑袋和地面发出砰的响声,随后两道血水喷溅出来,点点红斑落在禅元的脸上。
恭俭良抽出刀,指腹扫过血痕,甩在禅元的脸上。
他从禅元身上跨过去,拿起自己的浴袍。
地上留下斑驳的血脚印。
随着雄虫的血脚印,疼痛姗姗来迟,禅元终于发出痛呼。他抬起头,自己的腰侧被恭俭良捅了三大刀,鲜血因热水飞速流淌遍整个地面。
恭俭良系上浴袍,抽出自己的刀,一眼不发的出去了。
“雄主。”禅元捂住自己的腰,喊了一声。他半跪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寻找毛巾,简单地压住伤口,喊道:“雄主。”
浴室的门被推开,冷气吹入,叫身上的水珠都凝固起来。
禅元打一个哆嗦,退回去缠一条浴巾在身上。他也不管那些寄生体到底用什么手段窥看雄虫,用什么心思接近雄虫。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恭俭良。
生气了。
腰腹的毛巾吸饱了血水,血垢开始顺着禅元的动作往下流淌。相处一年之久,禅元第一次亲眼所见恭俭良生气的样子。他无比确定在浴室中,恭俭良比任何一次都想他死。
——为什么没有下手?
禅元心中升起微弱的希望,他迫切想听到自己潜意识里的答案:恭俭良会心疼、会心软、会顾忌到孩子,哪怕是水磨工夫到家舍不得他日久天长的伺候。
如果恭俭良学会了克制,禅元将比现在更加爱他。
“哎?”转角口一个寄生体冒出脑袋,似乎听墙角听了很久,实在忍不住八卦问道:“你身上怎么被捅了好几……”
一道白布从后猛然勒住寄生体的脖颈,细长的浴袍腰带套两圈,死死绷直。在禅元的注视中,一个圆柱体瞬间化为沙漏型。寄生体挣扎的动作,随身后猛烈地踹踢,整个人跪在地上。
恭俭良勒住他,训狗一般将人的脖颈吊起。
他瞥着禅元,瞬间的用力,令这颗脑袋飞旋起来,精准地坠落在禅元的脚背。“没有人看见。”
“什么?”禅元一时间分不清雄虫在说什么。他看着自己预料之中的画面发生,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脱离自己的控制。足足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让他忘记初见恭俭良时疯狂求生的滋味。
他以为自己在温水煮青蛙,他觉得他会成功。
“都杀了,就没有人看见了。”恭俭良露出笑容,歪了歪头,“对吧。禅元~”
作者有话说:
总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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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的爱好很多。
那些不影响社会治安的, 可以在私底下进行的,禅元多少哄骗雄虫进行过。而可能影响到他人的爱好,例如露出、公调等, 禅元只在七年网聊中大放厥词, 至今未曾实现过。
恭俭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来回穿梭在各个时代。飞溅的鲜血宛若解药, 将他从无数支离破碎中拽回来。墙面直勾勾划开的血痕, 密密麻麻滚落下血珠。恭俭良站在其中,冷笑着, 重复着自己说的话, “都杀了, 哈哈哈都杀了, 都杀了。”
他快步走到禅元面前, 弯腰捡起那颗寄生体的头颅,将其按在禅元的手心。还带着温热的血液,脊椎骨刺附带的锋芒令禅元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他□□嘴唇,见雄虫将那条浴袍腰带温柔地系在自己脖颈上。
死死收紧。
“雄主。”为了抱住那颗脑袋, 禅元得不得腾出一只手来。他的伤口继续往外流血,伴随寄生体脑袋哗啦哗啦往下掉落的血肉和浑浊的白色液体。“我们要去哪里?”
恭俭良将腰带打了一个死结, 用浴袍黑红色的边缘盘成两节,用力拍打着禅元的脸颊。
“不要问。”恭俭良凑过来,哈出热气,“禅元~”
他讨厌被控制。
小时候,他经常发脾气,控制不住时乱丢东西, 将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也是常态。恭俭良始终都记得自己因找不到一件顺眼的衣服, 把叫自己吃饭的二哥痛揍了一顿。他被家里两个哥哥拖拽到房间锁起来, 疯狂锤门, 拆开凳子腿,用锋利的边缘戳窗户和自己的手。他撕开窗帘布,嘶吼拿着要杀死所有人,拧开房间里的医用酒精,倒在床上、地上,在点燃的一瞬间——他病弱的雄父温格尔哭着推开门,扑上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繁复昂贵的礼服,却紧紧地拥抱着他,一声一声说着“抱歉”。
他不喜欢被控制。
和年少时兄长们无奈关小黑屋的举动不同,禅元的软刀子日复一日通进来,恭俭良装作看不见。他暗自嘲笑这个雌虫讨好自己的举动,为占据小恩小惠感觉到舒心,像豢养一头野狗,时不时丢弃几块自己不要的肉骨头,叫它惦记着。
恭俭良不在意自己是什么。
他是禅元眼中的肉,是一块诱饵,或者是他认定的雄主。他都不在意。他为自己能够达到目标,付出任何手段都没关系。
他与禅元,各取所需。
“你千不该,万不该,骗我。”恭俭良拽着禅元,低语。他手上青筋绷紧,腕口结实。禅元跟随在后面,踉踉跄跄,抱着那颗寄生体脑袋,颇有点巡街示众的滋味。
冰冷的地面,双脚冻得通红。禅元浑身上下,还带着水汽,略有些受不住冷空气求饶道:“雄主。我错了。雄主。”
“你有什么错呢?”恭俭良用甜美的嗓音说道:“禅元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雌君。你看——”他收缩绳子,将禅元拉拽到手心,嘴唇贴着雌虫的脸颊,轻曼游走,“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禅元浑身汗毛直立。他感觉面颊上每一个毛孔尖叫起来,恭俭良那双点绛唇,像是沾上鲜血的刀。
他在寻找下手的地方。
不能慌。禅元打着颤,放低姿态,“雄主夸张了。这都是我该做。”
“没错。”恭俭良拍手称快,他一直保持着微笑,呼出的热气搔得禅元浑身痒痒,他小步后退一步,脖颈始终死死箍住,落在恭俭良手里纹丝不动。
恭俭良道:“雌君做到了雌君应该做的。我也该做点雄主应该做的事情……想了很久吧。被那么多人、不,寄生体看这做了那种事情。”
“不。”禅元咬定青山不放松,“雄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恭俭良笑容更大,几乎要咧到耳边,“雌君都能为我着想。担心我痛失雄父伤心过度,给我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怎么可能不为雌君着想呢?禅元~”
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控制。
恭俭良酣畅淋漓的大笑,他松开禅元的脖颈,将人推在地上,手舞足蹈演讲着,“那些看过我们的人,我把他们都抓过来,你放心,一双眼睛都不会少。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最看重名誉了吧。在星舰上一定憋得很痛苦吧,没关系,在这里想要杀谁,我都帮你杀掉——没有人会看见你这个肮脏、下流、龌蹉的样子。”
他语气逐渐平静下来。
“禅元。”
他的表情也随之暂停下来,两侧苹果肌落下,整张脸清冷地看过来,“我是个好雄主,对吧。”
禅元思迅飞快,一年多给恭俭良顺毛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顺着恭俭良的话讲下去,能活。
“是的。”他情深款款地回应道:“雄主是我见过最好的雄主。”
“我们在你的队友面前再来一次吧。”
“什么?”
“做完之后,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穿成项链,拿去送给雄父怎么样?”恭俭良平静地说着可怕的话,像出去吃点心般,朝着禅元挥挥手道:“我走了。你放心啊,禅元。”
你的“大恩”,我自会回报。
就先从满足你所有的欲望开始吧。
“等等。”禅元丢开脑袋,扑上去。恭俭良比他更快。他从宽大的浴袍下抽出一把消防锤!耗损钝化的锤头,狠狠落下。骨头从中裂开。
惨叫,回荡在走廊中。
“禅元~”恭俭良提起斧头,面带笑容,飞溅的碎肉和他赤红的眼瞳相得益彰,温柔又怪异,“不会那么快死掉的。”
他重重捶打着禅元的膝盖骨,一下,又一下。
禅元脸色铁青,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偏偏在他即将昏厥过去的瞬间,恭俭良的锤头又能精准地将他唤醒。他的脸被掐着,额头被盯着,汗水糊住了睫毛,迷糊着睁开,只剩下恭俭良那双癫狂眯起的笑眸。
“我们还要在你的队友面前做一次,对不对。”
禅元握住恭俭良的手腕。他咬着牙,熟悉的求生欲迫使他抬起头,狠狠撞向恭俭良的脑门,“你疯了。恭俭良。”
“你在为一群雌虫训斥我吗?”恭俭良呓语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明明已经在控制了在控制了。你到底知不道自己在说什么——呼呼。”
他松开禅元的脸,一根一根扒开禅元的手指,将其向上掰成直角。
“禅元。”
啪嗒。啪嗒。
“禅元。”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不要死掉哦。”
生理性的泪水布满禅元的面颊,他从没有哭过。在他的意识中,懂事开始,他便不再哭泣——好疼——比任何一次遭受到暴力都要疼痛。
腰腹上的刀伤还在流血,两腿的膝盖已经完全被打碎,两只手的手指全部向上被掰成九十度直角。
大脑在尖叫。禅元倒在地上,他看见白色的灯,又像是白色的雪,从地板上,从空气中,冰冷席卷而来。
干涸的鲜血。
冻得硬邦邦的衬衫。
逐渐失去知觉的手脚。
“禅元~”雄虫甜美的声音忽近忽远,像是遥远山涧的回声。伴随着迷离的呼唤。禅元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被提起来。
恭俭良两只手夹住他的腋下,拖拽着他残破的身躯行进着。
地上,是摩擦出的、断断续续的血痕。
“不可以死掉哦。”
“死掉就没有意思了。”
“禅元。你也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前一刻,看见最极致的最残忍的一幕。
禅元发出□□,他低垂下眉眼,膝盖骨因为拖拽,森森白骨渣稀稀疏疏镶嵌在肉里,半边断骨突出来。干涸的血液混合滴点红色,流淌到失去血色的小腿上。
不想死。
要不要求求雄虫?求他放过自己?说自己错了,永远不会再做这种事情?还是说要对天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撒谎了?恭俭良真的会放过自己吗?真的吗?就算放过了,就算让恭俭良杀掉伊泊和甲列,我也还是会死吧。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从嗓子里,禅元爆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脚踝动了动,用力压住地面,妄图阻碍雄虫拖拽自己的动作。
在受重伤的情况下,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次求救。
恭俭良煞有其事地盯着雌虫的脚踝,他将禅元丢回到浴室中,温热的空气,多少让禅元喘口气,免受冻伤的痛苦。
“禅元~”熟悉的尾音,带着圈的甜腻感觉。
禅元扭过头,脸再一次被捧住。他被迫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雄主恭俭良。
“我爱你。”
恭俭良低语,跨坐在那双鲜血淋漓的膝盖上,抱住禅元的脖颈,轻啄道:“我都说爱你了。你要开心点啊。”
禅元张开嘴,含着血气,他们脖颈相交,黏腻的唾液拉扯出丝。
恭俭良被他这幅濒死的模样愉悦到了。他擦拭禅元的唇,鼓励道:“死得时候,不开心……”
“会很难看吧。”
禅元脑海里升起这个念头。他想要阻止恭俭良的行动,眼睛努力睁开,“放……唔。”那双赤红的血瞳撞上来,恭俭良的额头轻轻碰撞着禅元,他的睫毛近在咫尺,禅元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呼吸停滞。
从雄虫的喉中发出温柔的哼唱声。一种带着忧伤的调子,盘旋在二人中间。禅元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距离在哪里听过。直到恭俭良转身离开,唱着歌,迈着舞步,他脑海中霹雳般炸开。
——这是蝶族在葬礼上所唱得丧歌。
一样的曲调,哼唱的情绪略有不同,哼唱的歌词大相径庭。恭俭良,捡起地上占满肉泥的锤头,收紧浴衣,顺手带上浴室的门。
他走了。
最起码是离开了浴室。
禅元想要控制自己起来,手肘擦着两侧的墙壁和支撑物,大腿发力想要站起来,腹部发白的伤口撕拉一下破开,更加凶猛的鲜血涌出来,椅子也随禅元的蠕动吱呀作响。摇晃之中,他摔倒在地上,整个椅子随之砸在背部。
真的,要死了吗?
禅元咬着牙。他伸出手,用掌心擦着滑腻的地面,将破碎的膝盖为下半身的支点,在地上攀爬起来。
恭俭良真的会杀了他。
足足一年的相处时间。禅元自认为做到一个雌君的本分,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就连雄虫在星舰上闹事,被人挨了罚,他也毫无芥蒂上前照顾恭俭良,叫雄虫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禅元大口呼气,浴室的热水已经凉下去,封闭空间内水汽反而更容易产生窒息感,压得他肺部沉重。他按压在地砖上的掌心呲溜一下,没找准摩擦点,整个滑出去,脑袋“哐当”磕在地上,叫禅元猛然清醒过来。
他还没有给小扑棱取名字,没有看着那孩子长大。
他还没有混到远征结束。
他还没有收集到全部的美人卡,没有看完好几部电影,卫星岛仓库里还有一大堆没有收纳的藏品。
他还没有晋升到可以当混子养老的职位,过上理想的上班打卡摸鱼的日子。他还没有回家和雄父雌父解释自己为什么嫁了一个螳螂种雄虫的原因。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这些事情,有事业,有孩子,有他的原生家庭,有他的爱好。唯独没有恭俭良。事到如今,禅元睁开眼,闭上眼,对那个雄虫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以为自己努力了,以为自己做到将这个雄虫当做家人对待——至少世界上大部分的雌虫都是如此,大部分人做的还不如自己出色。从起床那一刻开始,他就像圆规的一个角。
无论跑得再远,都是围着圆心转。
把他杀了吧。
把恭俭良杀了,就算是喜好,不,就算是喜好——也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禅元控制手指,奈何一根都动不了,他用肘部和手腕让自己前行,将地上纵横的血痕斑驳,拖拽到浴桶两米处。
禅元累了。
他爬不动,也实在力气再前进。
“雄主。雄主。”他小声的嘀咕着,似是陷入了死亡的幻境,声音开始颤抖,意识摇曳模糊起来。含糊中,最后几声的“雄主”,变成“恭俭良”的名字。他倒在地上,冰冷狼狈地呼喊着雄虫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恭俭良。”
“恭、恭俭良。”
他还是喜欢他的。禅元掐死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眉头紧锁,头疼得厉害,越是在死亡的关头,他越能想到恭俭良令人垂涎的脸。
如果能在雄主小时候遇到他就好了。这么疯的小雄虫,教育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吧。禅元晦涩不明的想,以未婚夫的身份,时时刻刻监督恭俭良的作业,恭俭良的日常。稍微发觉小雄虫犯了错,就把人拽到墙角面壁思过……那时候,温格尔阁下还活着……对。只要有温格尔阁下在,自己就能冠冕堂皇地教育恭俭良……必须要打雄虫的屁股、打他的手心板,打到恭俭良发怒又不敢大叫,愤怒到红着眼睛,瞪着自己。
禅元有一搭没一搭的幻想着,想到自己拥有处置恭俭良的权利,他身上的伤口也好受一点。
垂死之人也就剩下这点可悲的止痛剂。
“禅元。”
浴室门口传来雄虫的声音。他去得很快,来得也很快,推开门提着四个脑袋,走到禅元身边,指责道:“你干嘛乱跑。”
恭俭良。
回来了啊。禅元抬起头,虚弱的看着。恭俭良手指各扣着两个寄生体脑袋,身体四周都是溅开的污血,他俯视禅元,随手将胜利品一抛,把禅元扛在肩膀上,怄得人一口血吐出来。
“才刚开始呢。你不要乱爬。”恭俭良拍两下禅元的屁股,将人重新放回到原位,粗暴地动作叫禅元嘴角又呕出两把鲜血。
“雄、雄主。”
“嗯?”恭俭良已经掏出刀,准备挖出脑袋中的眼睛,闻言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
禅元囫囵吞咽着血水,笑起来,指点他,“活着挖了才好看。”
恭俭良捧着脑袋,瞧了瞧,确实是这个道理。活着的眼睛挖出来更加明亮灵动,死了反而就是一坨灰珠子,黯淡无光不说,有时候还得先割了眼皮才好拿,实在是麻烦。
推书 20234-11-17 :再生气我就要演你》:[穿越重生] 《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全集 作者:猫界第一噜【完结】晋江VIP2023.11.14完结总书评数:14617 当前被收藏数:25801 营养液数:18850 文章积分:345,862,400文案:燕折穿进一本万人迷小说,成为了万人迷主角的炮灰弟弟。刚来不久,母亲就声泪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