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把文件袋递到汪野面前。
汪野目光落在何安慈手里的文件袋上,看着何安慈略微紧张的脸,他伸手接过文件袋,从里面拿出文件。
当看清文件里的内容后,汪野微微眯起眼睛。
何安慈一直观察着汪野的表情,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冷静得可怕。
“你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何安慈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汪野突然发狠把文件甩在他脸上,“何安慈,你在施舍我?”
尖锐的纸片刮过脸颊,一道血痕立刻浮现,何安慈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汪野,脚边是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汪野用力钳住何安慈的下巴,“你以为我还是一开始那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需要靠你的施舍才能活命?”
何安慈眼里微弱的光亮无形间熄灭了,干涩地张了张嘴,“我不是施舍你,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汪野讥讽一笑,“你觉得拿着这份文件来讨好我,就能把当初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一笔勾销?”
何安慈闭了闭眼睛,颤声道:“汪野,我从来没想过一笔勾销,当年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强迫的。”
汪野点头笑了,笑容里充满讽刺,“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被强迫的?”
何安慈嘴唇抿得苍白,“你还记得当年你出的那场车祸吗?”
五年前,汪野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他回去的路上被一辆直行的大卡车撞翻在深沟里,差点丢了一条命。
如果不是汪野福大命大及时从车里爬了出来,他就跟那场爆炸一起丧生在火海里。
何安慈嘴唇微微颤抖,“在你发生车祸之前,汪东朔来找过我,他让我当他的情人,不然就对你下手。”
何安慈忘不掉他赶到医院时,看见汪野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何安慈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汪野,我怕他杀了你,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才会答应汪东朔……”
“这么说,当初你是为了我才委曲求全跟我哥?”汪野捏住他的下巴,狠声道:“那我当初问你是不是有苦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何安慈闭上眼睛,“那时候你没有跟汪东朔斗的资本,我不想让你冲动。”
他太了解汪野,如果汪野知道事实真相,一定会不顾一切跟汪东朔拼命。
到那个时候,汪野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汪野手指一点点收力,“何安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谎话?”
何安慈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有些沙哑,“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赵律师,当年他也在场,他可以帮我作证。”
汪野一把甩开何安慈,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他联合起来骗我?”
何安慈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他是汪东朔的人,怎么会帮我作伪证?”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无形间变得凝重起来。
何安慈眼眶微微泛红,“汪野,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的话,但你至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没有撒谎。”
汪野微微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他没再看何安慈一眼,转身离开,房门被摔得作响。
看着汪野决绝的背影,何安慈脱力地滑坐在地上,他颤抖地伸出手,把文件一张张捡了起来,紧紧把文件袋抱进怀里,眼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快要涌出来。
是他太天真,以为拿着这些文件就能跟汪野重修于好。
可是汪野早就对他失望了。
汪野回到车上,重重往座椅上一靠,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脑袋里不断浮现何安慈的话,还有那份项目文件,无数声音充斥在脑海中,撑得快要炸开。
粗重的呼吸充斥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良久,他终于做了某个决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汪野沉声道:“帮我把汪东朔的私人律师约出来。”?
第4章 .找一个理由回你身边
当晚,帝泰公馆。
服务生领着汪野来到高级包厢前,推开了面前的门。
赵律师见到汪野后立刻站了起来,“小少爷。”
汪野颔首,示意他坐。
赵律师悄悄打量着汪野,他的性格气场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谁能想到五年前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汪野,五年之后居然成了大型企业集团的掌权者。
汪野注意到赵律师的视线,微微扬了扬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赵律师忙收回打探的视线,轻咳一声,“不知道小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情?”
汪野没急着开口,一言不发看着赵律师,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神盯得赵律师后背有些发麻,在他逐渐坐立不安后,汪野终于开口。
“赵律师,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请你老实回答。”
汪野话里毫不掩饰的威胁和警告:“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哥已经死了,现在没人能保住你,如果被我发现你跟我说的话有一句撒谎,我就把你剁了扔到海里喂鱼。”
赵律师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不自觉挺直后背,“小少爷,您请说。”
汪野冷冷道:“我问你,当初何安慈为什么到我哥身边?”
律师愣了一下,表情有几分不自在,“小少爷,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汪野目光阴鸷盯着他,“赵律师,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光一个眼神,已经让赵律师有些喘不上气。
他不得被不惊讶于汪野的改变,的确不是五年前那个被汪东朔踩在脚下的汪家私生子了。
赵律师以拳抵唇,又咳嗽了两下,“小少爷,其中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汪野唇角微微勾起,“可是何安慈今晚拿着我和我哥争得头破血流的5G基站建设项目的文件告诉我,他当初是被我哥逼的,当年我出车祸是我哥找人做的,他到我哥身边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赵律师没急着回答,只是反问道: “小少爷,您相信这个理由吗?”
汪野面无表情看着他。
赵律师不紧不慢地说:“这只是何先生的一面之词,车祸的事情早就有了定论,是大货车司机酒驾才会发生意外事故,司机也认罪了。至于何先生被强迫的事情,如果他说的事真的,他为什么不寻求警方的帮助?毕竟买凶杀人可是违法的事情。”
“而且按照何先生的说法,他为什么早不告诉,晚不告诉,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跟你说自己是被强迫的?”
汪野声音沉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赵律师正色道:“小少爷,您并不是在大少爷死了以后才开始掌权,您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这期间何先生不找您?以您这时候的身份地位,就算汪大少爷还活着,也动不了您分毫,他完全可以选择这个节骨眼上跟您坦白事实真相。”
汪野微微眯起眼睛,眼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赵律师一直在观察汪野的表情,接着说:“何先生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一件事,他根本没有被威胁,所以也没理由找你。”
“至于何先生这次为什么突然跟您说了这些话,我猜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汪大少去世了,以后您就是接管汪家的人,他需要一个重新回到您身边的借口。”
汪野皮笑肉不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安慈怕我恨他,所以才找这么一个理由回到我身边?”
“当然。”赵律师一针见血地说:“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你还会接受他吗?”
汪野黑黢黢的眸子里裹挟着浓重的寒意,没有说话。
赵律师叹了口气,“小少爷,就像您说的,汪大少已经死了,没人再能保我,我根本没必要骗您,给自己找麻烦,这些事情我都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假话。”
“如果您还有怀疑,可以把老宅里的佣人都叫过来问一下,何先生和汪大少爷平时的感情怎么样,我想他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赵律师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朝汪野点了下头,起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出没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小少爷,您应该还不知道吧,汪大少死了以后,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何先生。”
汪野身体猛地一僵,他慢慢抬起头,面具般完美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几秒钟后,汪野忽然笑了起来。
是他太天真,居然因为何安慈一句谎话就跑来质问赵律师。
但凡他真的喜欢自己,这五年来为什么连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汪野抓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溅了一地,他胸膛剧烈起伏,起身摔门而去,离开的背影充满阴翳。
汪野没看见的是,包厢的门重新关上的那瞬间,赵律师脸上闪过一抹内疚的神色。
回到车上,汪野给助理发了条短信,“你去替我查一件事,越快越好。”
短信发出去后,汪野仰头靠在座椅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捏着扶手箱的指节用力得发白。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车里落针可闻。
直到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的死寂。
汪野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汪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汪野不自觉握紧手机,“说。”
助理硬着头皮说:“汪大少爷死了以后,的确把名下所有的财产转到了何先生名下,包括他在公司里的股份。”?
第5章 .只配当我的情妇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咯吱作响, 那瞬间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缓缓蔓延全身。
他挂了电话,重重靠在椅背上喘气。
看来赵律师说的都是真的,汪东朔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何安慈。
汪野攥紧的拳头发狠般砸向车窗,爬满蜘蛛网状的裂痕瞬间爬满玻璃,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随着引擎启动,汽车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何安慈在睡梦中被一阵开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一抹高大身影站在床边。
何安慈一个激灵清醒了。
汪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去见过赵律师了。”
何安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瞬间没有了困意。
汪野找过赵律师了?
“我按你说的,问了赵律师。”汪野的表情在黑暗里显得晦暗不明,“我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何安慈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眼眸里泛着欢喜的亮光。
如果汪野真的去找过赵律师,那就应该知道当年他是被强迫的,那他们是不是.......
“我........”
汪野打断道:“何安慈,五年过去,你撒谎的功力越来越厉害了。”
何安慈身体猛地僵住,怔怔地望着汪野,“你说什么?”
“赵律师跟我说,当年你跟我哥在一起是自愿的,根本没有内情。”
这句话犹如一把锤子砸得何安慈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不.......不可能........”
汪野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把我当猴子耍很有意思是吗?”
何安慈打了个寒颤,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抓住汪野衣角,“赵律师在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被迫的!”
“他为什么撒谎?那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汪野一句话问得何安慈哑口无言。
何安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不明白赵律师为什么要欺骗汪野,除了汪东朔之外,对方是最清楚内情的人。
何安慈指尖攥得发白,“汪野,我不知道赵律师为什么要说谎,但是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汪野冷漠地望着何安慈,眼里没有半分温度。
他这样的反应让何安慈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嘴里翻来覆去只有那一句话:“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汪野眉眼冷下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等何安慈开口,汪野接下来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击。
“我哥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转让给了你。”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让何安慈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汪野嘴角噙着嘲意,“我那位好哥哥不仅把他名下的财产都给了你,连他公司的股份都转让给了你。”
“何安慈,现在你是汪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何安慈就像被人掐住喉咙,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不可能........”
汪东朔怎么可能这么做?
汪野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声音冷得像冰,“何安慈,你真是有本事,居然能让我哥把他毕生的心血都拱手相让,看来我哥一定很喜欢你吧?”
汪野太了解他这位哥哥,如果不是把何安慈放在心上,绝对不可能把所有财产都转让给何安慈。
亏他还有一瞬间的心软,以为何安慈当年真的有苦衷,没想到被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的人是他。
被汪野碰过的地方如同被毒蛇爬过,何安慈不自觉发抖,哑声说:“汪野,当初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没有背叛我?”汪野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猛地把何安慈推倒在床上,“你让我问赵律师,我已经问了,现在你又打算拿什么借口来糊弄我?”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谎话,被你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何安慈的衬衫被粗暴地撕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汪野狂怒的状态让他浑身冰冷,剧烈挣扎起来,“不要,汪野,不要!”
“怎么,还要为我哥守孝?”
汪野一句话把何安慈重重地打回地面,他用力咬住嘴唇,口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汪野没有半分犹豫,蛮横地占有了何安慈。
剧烈的疼痛让何安慈眼前一黑,身体有种被劈成两半的错觉,指尖深深陷进床单,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泪眼模糊地看着汪野的脸,在这一刻是如此的陌生、残忍。
汪野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何安慈身上,恨不得把他生吞入腹。
听到何安慈那番话时,他还真以为何安慈当年离开他有苦衷,如果事实真的像何安慈说的那样,那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何安慈又骗了他,就像当初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何安慈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身体像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控制不住发颤。
汪野西装恢复整齐,站在床边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何安慈,“既然你想回到我身边,那我就让你回来。”
“只不过以后你只配当我的情妇,就像你在我哥身边的时候一样。”?
第6章 .继续当个贪慕虚荣的婊子
扔下这句话,汪野离开了房间。
何安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眶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快要流出来,他默默蜷缩起身体,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他知道,汪野不会相信他了。
腿间隐隐传来可耻的疼痛,似乎是流血了,何安慈仿佛感觉不到,费劲地从床底下的衣服里拿出手机,拨了赵律师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何安慈不死心地再打,还是无法接通。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何安慈就这么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直到外面的天闷闷亮起, 何安慈终于等不下去,强撑着发酸的身体下了床,双腿碰到地板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跪下去。
他一定要弄清楚,赵律师为什么要欺骗汪野。
衬衣被汪野撕坏了几颗扣子,何安慈干脆套了件外套,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何安慈来到律师所,此时的天刚蒙蒙亮,路上连行人都见不到几个。
他干脆坐在台阶上等,冷风一阵阵袭来,不自觉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
时间一点点过去,路面上的汽车和行人渐渐变多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赵律师刚停好车准备上楼,看见门口那一抹身影后顿时停下脚步。
何安慈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好像遭受了什么莫大的打击。
赵律师愣了一下, “何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何安慈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骗他?”
赵律师喉咙上下滚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安慈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欺骗汪野,当年是我自愿去汪东朔身边当他的情人?你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赵律师心虚地避开了何安慈质问的视线,“何先生,我真的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何安慈喉咙哽咽,嘴唇终于忍不住哆嗦起来,“你明知道我在汪东朔身边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不告诉汪野实话?”
他不奢望赵律师把他以前遭受的痛苦告诉汪野,他只是希望汪野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可是这么小的愿望,都被赵律师无情地摧毁了。
看着何安慈快哭出来的表情,赵律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避重就轻地说:“何先生,小少爷应该告诉你了,汪大少给你留了很大一笔遗产。”
“有了这笔钱,下半辈子你可以无忧无虑生活,就算不靠小少爷,你也能过得很好。”
何安慈嘴唇微微发抖,“我不要汪东朔的钱,我要的是汪野.......”
他根本不稀罕这笔钱,他只想回到汪野身边,跟他像以前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赵律师语重心长地说:“何先生,你这是何必呢,就算你跟小少爷在一起了,难道就能恢复以前?”
“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汪大少的情人。”
何安慈眼睛有点红,“我跟汪东朔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你觉得小少爷会相信吗?”赵律师一针见血地说:“他会相信你跟汪大少在一起五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何安慈呼吸一窒,一时间说不出话。
赵律师叹了口气,“所以就算你们在一起了,这件事也会像根刺一样梗在你们两个人中间,不如趁这个时候分开,各过各的生活。”
何安慈慢慢低下头,盯着脚下的鞋子,他的双眼失去焦距,找不到定点。
赵律师见状,朝何安慈点了下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何安慈忽然说:“是汪东朔让你这么做的吗?”
赵律师握着公文包的手微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踏进写字楼的时候,何安慈在他身后说:“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初我在汪东朔身边,是靠着什么信念坚持下来的。”
赵律师回过头,看见何安慈始终盯着脚下,这句话不像是对他说的,更像是喃喃自语。
赵律师脸上闪过浓浓的内疚,他没再停留,快步走进了写字楼。
冷风一阵阵袭来,何安慈始终站在原地,周围的人纷纷朝他投来的好奇的视线。
直到双腿发酸发软,他总算移动身体,离开了这里。
何安慈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不断响起赵律师说的话。
也许赵律师说得对,他跟汪野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汪野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他已经让汪野误解了他五年,不能让汪野继续误会他。
何安慈魂不守舍地回到别墅,迎面跟一抹高大身影差点撞上。
他怔怔抬起头,对上汪野那张俊美的面孔,此刻那张脸充满慌张,仿佛害怕失去什么东西。
见到何安慈回来,汪野方才冷静下来,脸上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很快被冰冷所覆盖,“你去哪了?”
何安慈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去找了赵律师。”
听到赵律师的名字,汪野面色变得更冷,“怎么?想收买赵律师,让他帮你说好话?”
何安慈知道现在他说什么汪野都不会相信了,他低下头,没有反驳。
这副样子让汪野更加肯定何安慈心虚,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嘲讽,“何安慈,既然当初背叛了我,还不如继续当个贪慕虚荣的婊子,说不定我还能瞧得上你一点。”
何安慈轻声开口,还是那句话:“我没背叛过你,就算你不相信,我也绝对没有。”
气氛陡然陷入一阵安静,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一会儿,直接走了。
何安慈心底浮起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凉,他一瘸一拐回到房间,来到洗手间里,脱下裤子后,他发现下面流血了。
何安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清理干净,然后回床上躺着,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一点。
何安慈回想起第一次跟汪野发生关系,那时候两人在这方面都无比青涩,汪野就像个急躁的野兽,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
等结束的时候,汪野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何安慈弄出了血。
汪野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冲到楼下的药店买了药,他小心翼翼帮何安慈上药,脸上充满内疚和自责,“小慈,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何安慈捏他耳垂,“你最好说到做到。”
汪野扔下手里的棉签,把何安慈紧紧搂在怀里,“我说真的,以后我会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
何安慈靠在汪野宽阔结实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安心地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何安慈再睁开眼睛时,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还沉浸在那个梦里,回味着汪野温暖的拥抱。
他知道,汪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好了。
除非哪天赵律师良心发现,把实情告诉汪野,他们才有可能恢复以前。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四周静悄悄的,何安慈从床上坐起来,感觉那处似乎没那么疼了,他去了楼下,看见保姆在厨房里忙活。
“何先生,你醒了?我正打算上去叫你吃晚饭呢。”
何安慈勉强挤出一抹笑,“辛苦你了。”
保姆笑了笑,“你客气了。”
保姆把晚餐端上餐桌,分量不多,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份。
何安慈忍不住问:“汪野今晚不回家吗?”
保姆摇了摇头,“汪总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何安慈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他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慢吞吞吃了起来。
保姆做完晚餐就下班了,汪野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她负责做完一日三餐和打扫卫生后就会离开。
很快餐厅里只剩下何安慈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开门声,何安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猛地抬头望向门口。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只见汪野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两人有说有笑进入别墅里。
汪野似乎若有所察地,抬头望向餐厅的方向,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多了一个生面孔,好奇地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