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忻透过篮球场上的夜灯,抬头仰视这个高自己一个头的男生,好像一座雄伟的雪山矗立在自己面前,激发起自己想要征服这座雪山的野性。
“高忻?高忻?!”身边的人用胳膊肘捅了高忻好几下,才把高忻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哈?哈?我怎么啦?刚才说什么?”
身边的人小声道:“好端端地发什么呆?人家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闹到学校那里也不好,你怎么看?”
高忻咳嗽了几声,“哦哦,好……好吧,这回就放他们一马。”
双方刚要散场的时候,高忻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他喊住萧宸溪说:“哎!对面穿10号球衣的男的,你看我脸上被你兄弟打的,还有我手腕上也被你攥成青紫色的,这些怎么算?”
林致开口骂道:“怎么滴?!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我们兄弟过去伺候你?想要讹我们呢?你怎么不看看我脸上的伤?我……”
萧宸溪打断了林致的话,问对面的高忻,“你想怎样?”
高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要不这样,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要是我因为这个有啥头疼脑热的,也好找到人。”
林致:“你他么还真是不要脸,我……”
萧宸溪答应道:“好,我给你联系方式,把手机拿过来吧。”
那个时候没有微信,萧宸溪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高忻,“这个就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后续有问题,可以打给我。”
高忻厚着脸皮问:“你叫什么名字?”
萧宸溪神情自若地回答道:“我叫萧宸溪,金融系大二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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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高忻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嘴里喃喃念叨“萧宸溪,萧宸溪,宸溪……”
尚在熟睡中的萧宸溪感觉鼻头痒痒的,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慢慢睁开眼睛,和高忻来了个深情对视。
看到高忻这个在用手指在自己脸上来回划,他惊喜坐起来,激动地握住高忻地手,“阿忻,你醒啦?”
高忻沙哑的声音在萧宸溪的耳边响起,“我以为自己下了阴曹地府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萧宸溪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微笑道:“你放心,我说过了就算下了阴曹地府,也有我陪着你。”
高忻用拇指轻轻摸索萧宸溪的唇形,嘟嘴道:“胡说。你几天没刮胡子啦?这么扎手。”
萧宸溪把高忻的手放到满是青茬的下巴,“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的络腮胡都快长出来了。”
高忻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萧宸溪握住他的手,“放心,一切有我。”
高忻感叹道:“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小的时候,别人都说我是sha人犯的儿子或者我是被害人的儿子,有人可怜、有人鄙视、有人同情,就是没有人能让我依靠。好不容易到了姑姑家,结果姑父意外死了,表哥也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
萧宸溪宽慰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高忻的声音稍微哽咽,“可是他们不听呀,他们都认为我是灾星,各个都欺负我,辱骂我。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恨。可是后来我看淡了,无所谓,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自己依靠自己。我一个人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萧宸溪低头吻了吻高忻的手背,“以后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高忻的心中有一股暖流,哪怕在这深秋的夜晚,他也从不觉得寒冷,因为他知道,他心中的太阳一直照耀着他。
成年人的最珍贵的感情从来都不是挂在嘴边上的,那些不曾宣之于口却又心照不宣的默契,才是这段关系里最美好且最纯真的情绪。
萧宸溪心里也明白,尽管气氛已经到这儿了,但有些东西还需要找准时机,徐徐图之才行。
他柔声道:“好好睡吧,我看着你睡,明天让医生过来给你做一个检查。”
高忻握住他的手,说:“我挺好的,你还是去客卧躺一会儿吧,看你这个样子,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萧宸溪给高忻掖好被子,“你心疼啦?”
高忻笑骂道:“滚!我才不心疼呢。我是怕待会儿萧总噶了,我又背上一条人命官司,赔不起赔不起。”
萧宸溪轻轻地在高忻得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嘣,“你啊,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吗?乖乖睡觉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正要睡觉,高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抓住萧宸溪的手问:“对了,这么久没回家,别是雪球一只狗在家?谁照顾它?”
萧宸溪拍拍他的手臂说:“放心吧,我让林致每天专门抽时间去遛狗,给它换尿垫和狗粮,等你出院回家,估计就能看到一只白白胖胖的肥雪球了。”
“这还差不多。”
萧宸溪无奈道:“问完了吧?小祖宗?问完了就赶紧睡觉,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高忻趁机占萧宸溪便宜,调皮道:“嗯,问完了,孙子晚安。爷爷睡觉了。”
毕竟还是病人,高忻没过多久就熟睡过去了,萧宸溪走到窗台边,抬头仰视深夜的明月,喃喃自语道:“爸,您在天上就好好看着吧。”
好好看着,我怎么把当初害死的人一步步托向地狱……
“嘟嘟嘟!”大半夜的萧宸溪的电话又响了,他怕吵醒高忻,赶紧把它接起来,并且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来到客卧这边关上门,轻声问:“喂?怎么了?”
鹿哲在电话那头着急道:“老萧,出事了,薇薇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宸溪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你说什么?”
老鹿解释道:“警察根据大汉提供的信息找到薇薇家时,她已经上吊自杀了,旁边还有她畏罪自尽的录像,已经被警察带回去勘查了。”
尽管萧宸溪很愤怒,但是考虑到高忻就在旁边的房间,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会自尽呢???”
鹿哲回答道:“是啊,我们也想不通,而且她把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显然就是有人逼她这么干的!!行了不说了,我和老林正在赶往现场的路上,你先照顾好高忻,等天亮过来,我俩把具体情况和你说一说。”
萧宸溪把电话挂断,双手扶着白色皮沙发的椅背上,愤怒的情绪灌注在手上,他用力地抓住椅背的皮革,结实的皮革已经出现裂纹。
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谁操控的,“安远,安长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等到天亮的时候,鹿哲和林致赶到医院,三人再一次地齐聚医院走廊。
林致问:“现在咱们怎么办?”
鹿哲哀叹道:“薇薇都死了,死无对证,而且昨晚警察、法医都认定她是自杀,咱们现在可真是山穷水尽了。”
萧宸溪背对着他俩,双臂展开撑住栏杆。他不想让身后的两个兄弟看到他颓丧的表情,安远倒是不足为惧,可他身后的安长在,真的就是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
第三十七章 无力
萧宸溪非常痛恨自己的无能,他以为创办黑石、收购海天,成为金融圈的新贵就能和安氏、安长在抗衡一二,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
事到如今,就算萧宸溪把薇薇和安远的事情扯出来,最多也只能利用舆论压力逼他退圈,而且估计这一步也是安远和安长在父子已经商量好的对策。
身后的两个兄弟看到萧宸溪没反应,问:“老萧,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萧宸溪开口道:“把薇薇和安远的关系发到网上,警察那边薇薇和男一号的案件不也要出通告了吗?那就一起吧。”
鹿哲惋惜道:“可惜了,本来这应该是彻底扳倒安远的最好机会的。”
林致哀叹道:“能怎么办呢?咱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到和他们对抗的地步,只能忍气吞声。不过这次新闻发出去,应该也够安远喝一壶的,咱们也算给高忻报了仇。”
萧宸溪愤怒地重重拍了一下栏杆,铁制的空心栏杆被他拍得发出剧烈的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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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警察通报了男一号死亡案件结果为xi过量致死,与高忻、《迎喜临门》剧组无关,而薇薇的死,由于现场自杀证据确凿,警察排除他杀的可能,认定为自杀。
警方根据相关调查,发现薇薇和男一号曾多次聚集xi,男一号出事前的一晚也是因为薇薇前夫在薇薇的指使下,对其注射了大量,才导致第二天在剧组死亡。
根据薇薇录像带的供述,所有的事情皆由她一人所为。作案的动机是当初第一次拍摄《迎喜临门》时,高忻把她的角色给替换了,还因此伤害了安远,也导致了安远最终和她分手。
她没有了天价的生活费,生活过得也非常窘迫,就把这一切的缘由全都归结到高忻的头上,认为如果当初不是他横加阻拦,她现在也不用过得这么落魄。
最后她联系了和她一起xi的男一号,让男一号去面试《迎喜临门》的角色,想要趁机报复高忻。
薇薇在录像带里所说的话和她的前夫所说的话相差无几,证据确凿,薇薇的前夫因犯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但念其有自首情节,因此被判处死缓。
男一号的家属们也就之前在网上发布针对高忻的不实言论,表达出诚恳的道歉,希望能得到高忻和《迎喜临门》剧组的原谅。
安远作为薇薇的现任男朋友,自然也逃不开干系。这件事情比上次更加严重,安远的粉丝大批量脱粉回踩,也没剩下几个了,微博超话先是被屠,而后又遭关闭和封号。
所有代言终止与安远的合作,并且所有平台和官媒都对他进行了彻底的封杀,似乎网络上就不曾出现过安远这个名字似的。
这件事情一出,网上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我的天!!!事情发展到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反转???”
“我靠,今年高导流年不利吧?怎么什么破事都遇上啊???”
“哎哎哎,楼上的,注意措辞,不是高导流年不利,是高导今年招小人了,招到安远和薇薇这种小人。”
“我愿称高忻为今年的‘瓜王之首’,本来是岌岌无名的小导演,这几件事情下来,都快赶得上一线导演的名气了。”
“我发现,现在搜不到安远有关的词条和信息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那肯定的呀,你也不看看他涉及了什么事?妥妥的一个法制咖了好吗?”
“楼上的,这些事情是薇薇干的,关我们安远什么事?!我们要给安远伸冤!!”
“我四十米的大刀真的收不住了!!!”
“脑子有病吧?没事儿吧您?就安远这种的,你们还要替他伸冤?!三观有没有???追星追到脑子进水了吧?!”
“反正现在安远滚得越远越好,老子现在看到他就心烦。真恨不得活剐了他一层皮。”
“人家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娱乐圈只是人家的副业,没准儿人家现在已经在家继承家产了。”
“能不能查一查安家的沉木集团?看看他们的账目有问题吗?能养出这么个儿子,安氏绝对有问题。”
“呵呵,你去查?”
因为安远被彻底封杀了,所以作为父亲的安长在代表沉木集团也代表安远,开了个记者见面会。
在记者会现场,几十台拍摄仪器对着安长在,咔嚓咔嚓一顿拍。
记者提问道:“安董,请问您对令郎的这件事情怎么看?您事先有知道他女朋友薇薇的事情吗?”
安长在这个老狐狸,不愧是久经商场的人,面对所有的记者还有舆论的压力都能做到处变不惊。他缓缓回答道:“安远谈女朋友的事情,我是知晓的,但是并不知道薇薇以前的事情,更不知道她xi这个。”
记者又问:“那请问他们为什么分手呢?”
安长在抬手转了转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说:“我太太只留下这一个儿子,我又整天忙于工作,很少顾及他,所以他的感情生活,我很少过问。年轻人嘛,分分合合也很正常。但是我确实没想到薇薇是这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的疏忽,没能早日察觉。”
记者又问:“请问您对安远之后有什么打算呢?方便透露一下吗?”
安长在礼貌地回答道:“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他干的,但多少和他脱不了干系,我们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之后我也会对他做出相应的惩罚。”
记者又问:“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男一号的死者家属和《迎喜临门》剧组的导演,高忻。请问安董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呢?”
安长在找了个距离自己最近的镜头,郑重地说:“各位,由于近段时间我的儿子安远惹出来的一些祸事,给大家、给高忻导演造成了极大的不便,我作为他的父亲,在这里占用公共资源,诚恳地和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安长在面对所有镜头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又说:“高忻导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故,皆因我儿起,我在这里再次向他表示歉意,对不起高忻导演。我在这里承诺,高忻导演之后所有的医疗费用,我全部承担,并且会亲自登门致歉。”
“啪!”萧宸溪关掉病房里的电视。
鹿哲、林致、夏沫他们也全在高忻的病房里看这场记者见面会。
林致嗤之以鼻,“呸!还负医药费?Z!还道歉?!他怎么不把他儿子送过来让我们揍一顿?我们也可以负医药费啊!什么东西?!”
鹿哲:“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安长在一出手,安远就安然无恙了。”
夏沫一边给病床上的高忻削苹果,一边说:“我听说安远要被安长在遣送去国外,说是面壁思过,不准他再接触娱乐圈的事情。”
鹿哲冷笑道:“哼!他这是怕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老萧盯上,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斗不过老萧,所以赶紧送走,省得以后惹出大麻烦。”
高忻接过夏沫削好的苹果,“谢谢夏总。现在咱们怎么办呢?”
林致横躺在沙发上,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能怎么办?凉拌,是吧老萧。嗯?老萧?”
众人聊得正欢,没发现萧宸溪正在死死地盯住电视上安长在那副虚伪的面孔,遥控器在萧宸溪的手里都快被捏碎了。
高忻也喊道:“萧宸溪?你在想什么呢?”
要不说是心上人呢,还是高忻的呼唤有用,一下就把萧宸溪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他转身问:“哈?你们喊我什么事?”
高忻:“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走神而已。”
萧宸溪放下遥控器,走到高忻身边,说:“这件事情安远从始至终都没有直接参与进去,再加上现在他家老爷子也来掺和一脚,所以想抓他们的把柄还得从长计议。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高忻拉住他的手说:“算了算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想再生事端了。”
林致挑起一边的眉毛,揶揄道:“哟?咱们高导现在转性啦?不符合您的脾气啊。”
高忻泄气道:“其实经过这些事情以后,我也有过反思,可能真是我脾气太差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说起来,我还是有很大责任的。你们不都说我是炸毛的猫吗?我现在就努力把我的毛给舔顺,努力改掉我身上的坏脾气。”
林致拍手叫好道:“嗯嗯嗯,有长进。”
林致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别说萧宸溪了,鹿哲都忍不住踹他一脚,笑骂道:“滚蛋滚蛋,你他么怎么这么贱呐?”
夏沫转身斜了鹿哲一眼,呵斥道:“鹿哲,不准骂脏话!”
“哦,知道了媳妇儿,我错了。”
林致得意道:“看吧,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个妻奴。”
众人都在病房里嘻嘻哈哈,唯独萧宸溪一个人笑不起来。
第三十八章 情敌
萧宸溪在病房里给高忻削苹果的时候,高忻问:“我是不是真的不合适当导演?好不容易导演一部戏,怎么就这么坎坷?”
萧宸溪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喂给高忻,宽慰他道:“不是,你很有才华。但是呢,你的脾气还真是要改一改。”
其实经过这件事,高忻也意识到自己的脾气不好,确实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他拉住萧宸溪问:“我应该怎么改?你告诉我。”
萧宸溪从柜子上拿来了抽纸,抽了几张递给高忻,缓缓道:“你还记得当初我让你手下的员工填的问卷调查表吗?他们给我的反馈就是高忻导演这个人,才能出众,对工作认真,可是脾气不好,不容易接近。”
“还有呢?”
萧宸溪继续说:“还有,高忻导演不体恤下属,寒了下属的心。”
高忻的嘴里塞满了苹果,两边的腮帮子被他塞得鼓鼓的,反驳道:“我怎么就不体恤下属啦?他们哪次出去庆功,我没出钱呢?居然还这么告我的状?我才叫寒心呢。”
萧宸溪语重心长地对高忻说:“阿忻,做领导呢,要学会换位思考,要学会考虑方方面面,这样的领导才能服众,明白吗?”
高忻不解道:“可是工作就是工作,工作能力出色,自然就能服众。”
萧宸溪拿掉他手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说:“你说的这些话,如果你当员工的话,肯定是一个好员工。但是阿忻,当员工和当领导可不一样,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
高忻拍拍手,清理掉手上的碎屑,说:“那你说说,当领导应该是怎么样的?”
高忻的点滴刚打完,冰冷的液体注入身体,连带着手脚都是冰冷的,萧宸溪用自己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高忻的手,循循善诱道:“做领导要关心下属,体恤下属的难处,想办法解决下属的问题,这些问题不仅仅是工作,还有家庭。”
高忻皱眉问:“连家庭我都要管?这我管得着吗?”
“怎么管不着?有句老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员工的家庭和睦了,他工作起来才能更加顺心,更加努力上进。”
高忻挑眉问:“比如?”
萧宸溪拍拍他的手说:“比如,我听说高导团队里之前有一个小姑娘要结婚,你偏不给人家婚假。”
高忻辩解道:“那是因为工作要紧呐,工作都这么紧急了,我还给什么婚假?我这儿又不是婚介所。”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半天退步都没有,谁会在你手底下干活呢?”
高忻扬了扬下巴,说:“好吧。这算我错,还有呢?哎,你干嘛?下去!”
萧宸溪见高忻的手半天都捂不热,干脆脱了鞋子上床,躺到高忻的另外一边床,感叹道:“还是老鹿家的医院好啊,还是个双人床,真方便。别动,我给你暖脚。剩下的,我慢慢说给你听。”
高忻用手肘捅了一下萧宸溪的胸口,“下去下去!”
萧宸溪手脚并用缠住高忻,耍赖道:“不下!”
没办法,萧宸溪无论力量还是身高都远胜高忻,再加上现在高忻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所以也只能任由他胡闹了。
高忻认命般叹了一口气道:“还有呢?你不是说还有其他的吗?”
萧宸溪也够坏的,简直是得寸进尺,从后背抱住高忻还不够,手掌慢慢在高忻的身上摸索,彷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高忻摁住萧宸溪被子里这只作乱的手,耳边却响起萧宸溪慵懒又低沉的嗓音,“瘦了,都摸到骨头了,等你痊愈,非得给你补回来些。”
湿热的气息吐在高忻的耳朵,弄到他也跟着心猿意马,可惜现在他有心而无力,想来,萧宸溪也不敢随便动他,只能在手脚上占占便宜。
高忻轻声呵斥道:“快点说!还有呢?!我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
萧宸溪把脸贴在高忻的脑袋上,把人牢牢抱在怀里,“还有……还有就是,你应该记一记你手下的名字,不要用什么‘这个男的’,‘那个剪辑’这样的称呼,很不尊重人。”
“我记着呢,谁说我不记属下名字?”
萧宸溪反问道:“说说看,你记住谁了?除了周南。”
这下轮到高忻说不出话了,“我……我这不是受伤了,脑子糊涂了吗?人医生都说了,脑震荡。哎哟哎哟,头痛头痛。”
萧宸溪知道高忻又在装,自己也陪着演,“哎呀,哪里痛?我看看我看看。”
看着看着,萧宸溪这个坏胚就趁机啄了一口高忻的唇,“还疼不?”
高忻羞愤了脸,“你给老子滚!”
“不滚不滚,乖乖乖,我还要给你暖脚了,仔细别着凉了。”
两人正在病床上腻歪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他俩都没有理会,想着应该是护士进来换药。
高忻在这儿住了多少天,萧宸溪就在这儿陪了多少天,刚开始不敢动手动脚,怕伤到高忻。等到高忻身上的伤基本都愈合了之后,萧宸溪就每天都在动手动脚,这里的护士都司空见惯了。
“快点下去!护士都进来了!”
萧宸溪耍赖道:“不下,这里的医生和护士,现在哪个不知道我俩的关系?”
“请问你俩是什么关系呢?”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在背后响起。
两人循声望过去,高忻震惊道:“王谊?!你怎么会在这儿?”
虽然之前高忻已经向王谊在电话里提出了分手,但是也没有正式地面对面说出,所以现在高忻就好像被男朋友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他下意识推开躺在身边的萧宸溪,赶紧扣好病号服的扣子,磕磕巴巴地又问了一遍,道:“你不是还在大山里拍戏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王谊之前确实是在深山里拍戏,但是自从他在微博里看到高忻出事以后,就一直想找机会回来看看高忻,好不容易等到剧组转场,有几天空闲的时间,他才飞回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飞回来以后确看到高忻和萧宸溪躺在一张床上,卿卿我我。
是,他之前是和高忻说过,让他对萧宸溪走一走捷径,但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他介于萧宸溪的身份地位,也不敢当场发火,“我……我听说你病了,所以回来看看你。没成想打扰到你们了。”
高忻刚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
萧宸溪因为刚才高忻居然在王谊的面前推开他,压了一肚子邪火,他冷嘲热讽道:“你知道打扰到我们了,还进来干什么?”
“我……”
高忻皱眉道:“萧宸溪!你说什么呢?”
萧宸溪慢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我说,高忻上次不是跟你提分手了吗?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需要你吗?”
萧宸溪的这一句话,让王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