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排实在出乎人意料,严中喆看了看他们所在的礼堂,怎么看都不像厨房,问:“在这里比吗?怎么比?”
吴杞说:“开火大概不可能,我们比刀功吧。”他问何青荷,“这样可以么。”
“我可以。”何青荷转头问向蓓蕾,“可以么。”
向蓓蕾说:“节目组肯定满足嘉宾的要求,不过需要一点时间,重新布置场地。”
现场比做饭太好玩了,可以做成厨神争霸赛的效果,很有节目性,哪怕麻烦一点,之前没有准备,节目组也没有阻止吴杞。
节目组立即开始布置礼堂,嘉宾们可以趁机休息。
何青荷跟傅琛坐在一起,傅琛说:“本来说让我上场。”
何青荷笑笑:“既然提到厨艺,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抬头四处张望:“小黄呢?找他有点事。”
何青荷知道傅琛的助理们就在周围待命,傅琛打了个电话让黄助理过来。
黄助理五分钟之内就出现了,他站在老板和老板娘面前,询问:“有什么吩咐。”
何青荷看着菁英助理,颇有点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说:“这次参加综艺,我预料到会有做饭环节,所以带了一些厨房用品来。”
傅琛听着他说话,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何青荷继续说:“有一些刀具,在我的行李里,能不能帮我拿来。”
他毕竟是嘉宾,不方便离场。
黄助理问:“只有刀具么,别的东西主要拿吗。”
何青荷清了清嗓子,表情有点怪异,说:“还有一件围裙,如果方便的话,也拿过来吧。”
傅琛:“……”
时间回退到他们出发前一天的夜里。
何青荷把围裙塞进行李箱,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傅琛,傅琛顺着何青荷留下的轨迹,看到了那件嫩黄色的围裙,然后把围裙从箱子里抽了出来。
傅琛记得自己没把围裙放回去。
何青荷看着黄助理,眼神里有着期待,傅琛在旁边顿了顿,想告诉何青荷围裙没带来的事。
就在这时,黄助理站得笔直,说:“我知道那件围裙,黄色的,出发那天我去拿行李,看到围裙放在箱子的旁边,顺手收进箱子里了。”
他的表情跟他家老板一样平淡,语气里却有着淡淡的自豪:“幸亏我看到了,否则该落下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围裙放进了行李箱, 为什么会在外面。
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何青荷下意识往傅琛那边看。
当时把围裙塞进行李箱后,遇到了傅琛来着……
傅琛抬起眼, 与何青荷对视, 嘴巴却在跟黄助理说话:“黄助理,辛苦你了。”
傅琛平时没什么表情, 黄助理在他手底下工作很多年,能从老板没有表情的脸上分辨出他的情绪。
就像控制面板上没有字, 却能精准地找到按键一样。
从黄助理的经验来看, 此时此刻的傅琛嘴上说着“辛苦了”, 实际上非常不悦。
黄助理不明白, 为什么会这样, 他哪里做得不好?
何青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见黄助理杵着没动, 主动背起这口锅, 说:“一定是我当时太粗心了,没有把围裙放进箱子。”他冲着黄助理笑笑, “谢谢你, 小黄, 麻烦你现在去拿一下。”
傅琛看向黄助理, 说:“去吧。”
黄助理得到了老板的命令,这才离开礼堂去取老板娘的厨具。
黄助理离开后, 何青荷幽幽地说:“最近精神不济, 总是忘事,幸好有小黄, 否则就落下东西了。”
傅琛唇角紧绷,不说话。
何青荷见好就收, 没有穷追不舍,他去找到工作人员,询问能不能使用自己的工具,工作人员说没有问题。
聂平然看到这一幕,对吴杞说:“你看看,人家自带工具,你非要比做饭,怎么比得过。”
吴杞插着腰,说:“那能怎么办,其他的更没戏,你行你上啊。”
聂平然瞥了他一眼,说:“我不上,我就哔哔。”
吴杞梗着脖子,说:“你等着,等我赢了,晚上我们睡好房间,到时候我在乳胶床垫上收拾你。”
聂平然:“……”
其他两组嘉宾悠闲许多,左文峰拉着严中喆到礼堂外面拍照去了,广君和尔东坐在角落里说话。
因为到处都有摄像头,广君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语气却很生硬,责怪尔东:“你在想什么,怎么会选同意离婚,我们在演恩爱夫夫,离婚等于塌房,到时候粉丝全跑了。”
尔东也觉得晦气,说:“题目是你说离婚,问我同不同意,我的人设是无条件纵容你,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也怪我。”
就算心里万般不舍,也要含泪放弃,的确是网络上的尔东会做的事。
即便如此,广君依旧咽不下这口气,看向远处的何青荷,说:“到手的鸭子飞了,那两人也是邪门,居然所有问题全能回答一致。”
尔东说:“我有直觉,他们绝对塑料夫夫,至于为什么全对,大概是提前对了答案,说好了第几题选1,第几题选2,我们也应该这样做。”
广君把心里憋的气吐出来,说:“罢了,反正还有其他人垫底。”他出声笑了一下,“居然比做饭,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点逼格都没有。”
尔东说:“谁知道,随便看看吧。”
等到节目组把场地布置完毕,录制终于可以继续进行。
礼堂的舞台上摆放了两张桌子,上面放着砧板清水与碗碟。
吴杞与何青荷各自站在一张桌子前面,连姿势都一样,双手交握放在身体前侧,猛地一看,还真有厨王争霸的架势。
节目组也给吴杞找了一件围裙,深蓝色,款式普通,看着像从食堂炒菜师傅身上扒下来的。
吴杞身材比例完美,头小个高,把炒菜师傅的围裙穿成了高定风,只是那么一站,都像在拍平面广告。
何青荷则是穿着自己那件嫩黄色的围裙,唇角微扬,眉眼含笑,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本身五官线条柔和细腻,浅浅笑着的时候,有春风化雨的感觉,此时那抹鲜嫩的黄色套在他身上,更是衬得他唇红齿白,俊秀柔软。
左文峰在底下咳嗽一声,说:“我先说清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小荷这样,觉得他好适合被娶回家。”
他说完,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严中喆,严中喆一脸沧桑,说:“我懂,那围裙的颜色绝了,普通人穿了要多死亡有多死亡,穿在他身上立刻让人想到了春天,恨不得焊死在他身上。”
夫夫两人就何青荷的形象问题进行热烈讨论,这时候傅琛动了动,礼堂的木质椅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两个人瞬间噤声,往傅琛那边看过去,傅琛板着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的何青荷。
严中喆与左文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笑容,不再说话,认真去看台上的厨艺比拼。
说是厨艺大比拼,但没办法开火,只能像吴杞说的,比拼刀工。
现在这年头,机械工业化程度高,连小葱都有袋装切好的,做饭对于刀工的要求越来越低。
就算不会用刀,照样也能做出一顿饭。
反过来说,这年头刀工好的人超厉害,更不提两位嘉宾本来就不是厨师,敢上台比刀工,说明都藏着两把刷子。
向蓓蕾开玩笑:“感觉我们从婚姻节目变成美食节目了呢。”
吴杞坐高铁来的,不像何青荷那样坐自家的飞机,能把刀具带过来,他正在查看节目组准备的菜刀,说:“两个人结婚生活在一起,除非天天在外面吃,总要有一个人做饭,做饭跟婚姻明明密切相关。”
向蓓蕾想了想,接他的话,说:“可是有钱可以请厨师。”
吴杞:“……我们穷行了吧。”他看向何青荷,“人家总裁家那么有钱,还不是有个人做饭。”
何青荷见镜头给到自己,笑着说:“亲手做饭,一起吃饭,可以增进家庭感情。”
人们常追求烟火气,所谓烟火气,就是炉灶锅碗里冒出来的热气,是世俗生活的代名词。
吴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闲话说完,要开始比拼了,向蓓蕾说:“还是由发起挑战的一方先来,吴杞哥哥准备好了吗?”
吴杞挽起袖子,表情严肃:“好了。”
他先是拿起一块姜,放在砧板上,一手按着姜块,一手持刀,飞快地把姜切成细丝。
刀刃叩击砧板,发出马蹄一样的声音。
吴杞稍稍弯腰,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神情专注,平时的他口无遮拦,有点吊儿郎当,此时他认真起来,顿时魅力四射。
只有聂平然知道,他走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谁能想到他如此认真,不过为了对付一块姜。
吴杞切完姜丝,向蓓蕾好奇地凑过去,问:“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吴杞把姜丝抹开,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一根针,直接把一根姜丝从针眼里穿了过去。
向蓓蕾睁大眼睛,发出由衷的感慨:“太厉害了!”
吴杞脸上认真的表情消失,换上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厉害着呢。”
接着吴杞又表演了一个盲切萝卜,把一截白萝卜按在手掌下,眼睛看不见萝卜的具体情况,只能用菜刀横切,一刀一刀把萝卜刮成薄如蝉翼的薄片。
谁都看不见萝卜,只看到菜刀左右飞舞,简直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刀光剑影,等吴杞切完一看,萝卜片比纸还薄。
文峰和严中喆成了最佳氛围组,不停地拍巴掌,在底下大声喊:“牛啊,吴杞,看不出来啊!”
吴杞傲娇地哼了一声。
向蓓蕾在一旁吹彩虹屁:“没想到吴杞哥哥白天走秀,晚上当厨师,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呢。”
吴杞把菜刀放下,说:“我刚才说了,家里总要有个人做饭,四眼……我是说聂平然是医生,平时比我还忙,只能我去做了,开始学着做饭以后,觉得还挺有意思,没事就练练,研究一下菜式。”
向蓓蕾“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因为爱,才走上深造厨艺的道路啊,可恶,被秀到了。”
吴杞的脸有点红,说:“只是一个契机,我喜欢做饭,非常解压。”
吴杞大秀一把,接下来轮到何青荷。
吴杞在切菜的时候,何青荷一直在旁边看着,吴杞说聂平然太忙,只能他来做饭的时候,何青荷露出看广君视频时的那种眼神。
真好啊,恩恩爱爱,很想把吴杞说的那段话记在笔记本上,值得反复研究。
等到镜头对准何青荷,他才清醒过来,条件反射地笑了笑,接着走到自己的那张桌子前,打开刀具收纳袋。
其他人不懂,只看到何青荷的刀子比节目组准备的更多,更精细,从收纳袋里抽出来,寒光凛凛。
光是刀子就让人眼花缭乱,广君笑着说:“我听说中国厨师一把菜刀走天下,只有西餐花里胡哨才用一堆刀子。”
严中喆说:“这说明小荷中餐也会,西餐也会。”
何青荷的确只拿了一把中式菜刀出来,他想的很简单,他要用跟吴杞一样的。
吴杞见了他手上的刀,惊讶地说:“是武陵记的刀。”他的眼神里有着羡慕,“我也想要,可是好贵。”
何青荷家有钱,这点没法比,当然工具贵也不一定技术好,还是要看有没有真本事。
刚才吴杞切了姜,那他就切个土豆吧,何青荷拿起一块土豆,迅速削了皮,然后一轮竖切,再一轮片刀。
何青荷切菜的动作看着也不错,速度也很快,但有了刚才吴杞的珠玉在前,现在只看切菜有点不够刺激。
等何青荷切完,大家发现土豆并没有成片或者成丝,而是依旧一整个地躺在砧板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向蓓蕾好奇地凑上去,何青荷说:“你拿起来看看。”
向蓓蕾动手去拿那颗土豆,她的手指只碰到土豆的顶端,土豆居然像手风琴一样拉成一长条。
向蓓蕾愣住,然后笑出来:“真有意思。”
她试了试,土豆最长能被拉到一米多,女偶像笑得花枝乱颤:“我觉得我们这个综艺真的可以转型,谁能想到这么多型男帅哥,结果是来做饭的呢。”
何青荷温柔地笑,继续拿起一根香蕉,用刀子在香蕉上雕出一朵凤尾花,送给向蓓蕾。
向蓓蕾被逗得开心,说:“小荷先生也很厉害,吴杞哥哥是为了给聂医生做饭,才练得一手厨艺,你又是为了谁拿菜刀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傅琛,暗示何青荷赶紧学着吴杞那样秀一波恩爱。
何青荷却说:“我的母亲喜欢做饭,她常常给我们全家做满满一桌子菜,我是跟着她学的。”
亲情牌也不错,向蓓蕾连忙说:“教出你这样的手艺,你妈妈一定更厉害。”
何青荷没有接话,只是笑笑。
只有傅琛知道,何青荷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也就是说,何青荷的厨艺至少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练。
何青荷一直在跟向蓓蕾互动,气氛不错,但他切的东西跟刚才吴杞切的拉不开差距,实在不能说赢过吴杞。
最后,何青荷切了一个网络上很火的文思豆腐。
用刀把又滑又软的内脂豆腐切成丝,坚硬的刀刃与柔软的豆腐碰撞,猛地一看,豆腐几乎被剁烂了,成了一团泥。
可一旦把豆腐放进水里,豆腐丝立即散开,千万根细丝漂浮摇曳,宛如一缕一缕的烟云,美丽绽放。
吴杞叹了口气,说:“我虽然也能切一切豆腐,但切不了这么细,我输了。”
在场的人鼓起巴掌,恭喜何青荷赢了,何青荷弯起眼睛,笑容清浅。
严中喆忍不住扭头对傅琛说:“真羡慕你和聂医生,家里有个会做饭的,简直生活在天堂。”
傅琛闻言,没有吭声。
傅琛一直对食物的味道要求不高,在他眼里健康第一,只要能吃就行。
何青荷几乎天天坚持做饭这一点,常让傅琛不解,在他看来,有点没有必要,完全可以把这项家务交给厨师,自己多休息。
但何青荷坚持做,他就跟着吃,哪怕是钢铁舌头,也能吃出何青荷做的菜确实味道很好。
有时候甚至比外面的高级餐厅还要美味。
傅琛从没见过何青荷做饭时的样子,也从没想过那些摆盘漂亮,味道美味的菜肴是怎么来的。
每天他从公司回来,何青荷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完全看不出劳累的痕迹,仿佛那些桌子上的菜肴是他用魔法变出来的一样。
今天借着节目,他才第一次见何青荷拿菜刀。
原来不是魔法,而是花费了十几年的工夫练出来的。
原来围裙不是摆设,是真的能保护厨房里的人。
何青荷穿着那件嫩黄色的围裙,站在台上安静地笑。
台下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的机器人,头一次在鼻间闻到了烟火气。
第27章
反正只是游戏, 吴杞认输得特别快,他们那一组的分数也加到了何青荷与傅琛头上,豪门组夫夫的积分一骑绝尘, 遥遥领先。
向蓓蕾询问演员组要不要挑战豪门组, 严中喆笑着摆手:“跟傅总和小荷比过以后,分数更低了, 不要了,我们对现状很满意。”
全程只有严中喆和左文峰没有上过台, 其他人起哄这样不公平, 严中喆笑着说:“那只能给大家唱个歌了。”
严中喆属于演员里会唱歌的类型, 据他所说, 他刚出道的时候差点当了歌手, 被一个导演捡去拍了电视剧,才一直做演员。
严中喆的歌声醇厚, 在木质的礼堂里回荡, 何青荷脱了围裙坐在傅琛身边,静静地听着情歌。
傅琛稍稍偏头, 看向何青荷, 何青荷察觉, 笑着小声问:“怎么了?”
傅琛摇摇头:“没什么, 看看你。”
何青荷不解,眨眨眼, 问:“看我什么。”
傅琛没有回答, 而是说:“那件围裙别在外面穿了。”
何青荷怔忡,看来傅琛是真的对鲜丽的黄色很有意见, 要不也不会特意把围裙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傅琛再三表达出反感,即便何青荷再喜欢那件围裙也不会再穿了。
他笑了笑, 把落寞藏进笑容里,说:“好。”
傅琛推了推眼镜,说:“回家再穿。”
何青荷定住。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什么?”
傅琛重复一遍:“回家再穿,不要在外面穿。”
何青荷慢了半拍,回答:“哦。”
他没有问傅琛为什么,又觉得此时应该说点话,于是说:“其实我每次从厨房出来,都会换衣服。”
哪有什么魔法,保持整洁的秘诀就是经常清洁。
何青荷说完有点后悔,何必跟傅琛提这些,傅琛只用看到他体面的样子就行了,不用知道背后的油污与辛苦。
傅琛说:“每天一回家就有饭吃,辛苦你了。”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的话却有了温度,“你做的饭很好吃。”
何青荷突然感觉坐立难安。
被责怪,被无视,他都没觉得没什么,唯独被表扬,让他如坐针毡。
他不好意思地说:“你喜欢就好。”
傅琛:“嗯。”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又与平时那种窒息一般的尴尬不同,仿佛漫步云端,飘飘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台上还在唱着情歌,婉转低回,如同醇厚的酒,浓烈的气味飘散以后,留下淡淡的清甜。
何青荷安静地坐在傅琛身边,两个人一起听着歌,没有再说话。
一天下来,节目组录制了不少素材,嘉宾们也累了,幸好晚餐不用看积分,大家都有丰盛的食物吃。
吃完饭,到了分配住宿的环节,吴杞认命地带着聂平然准备回去住山洞,夸张地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其他人要被他笑死,何青荷忍不住说:“要不来我们这里住吧,反正我们住整整一层楼,空间很大。”
就是只有一张床,何青荷不信多住几个人的话,导演会不加床。
他越说吴杞越哀嚎:“什么,你们居然住整整一层楼,住宿差距居然跟我们的贫富差距一样大。”
大家又是笑个不停,聂平然婉拒何青荷的好意:“自己凭本事得的积分,凭本事吃苦。”他拽着吴杞,“走吧野人,回你的山洞去。”
吴杞对何青荷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才第一期,等后面我们一定拿第一。”
何青荷觉得这两个人太有意思了,性格风趣幽默,人也很好,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离一次婚。
所有人去往安排的住所,何青荷和傅琛依旧住那间可以看到全镇景观的小楼。
何青荷想着里面还是只有一张床,今晚又要让傅琛过来凑合一晚上了。
他睡觉超级轻,昨天晚上居然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此看来,傅琛再过来睡应该没问题。
只是早晨起来他躺在傅琛的胳臂上,睡相实在不好,傅琛会比较辛苦。
但也比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一整晚好。
回小楼的路上,何青荷悄悄对傅琛说:“今晚还是跟昨天一样,等我关了摄像头,你再进来。”
傅琛看着他,点点头。
何青荷怕工作人员听见,跟傅琛凑得很近,尽量压低声音,使得有的词语听着像气音。
“今晚我争取睡相好点,不压着你。”
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侧脸,傅琛“嗯”了一声。
那他今晚继续争取被何青荷压住。
两个人商量得挺好,等回到小楼后,才发现房间的布局变了。
外间的桌椅被撤走,空出的地方布置了一张床铺,瞬间书房变成了卧室。
何青荷和傅琛双双定住,工作人员过来说:“考虑到你们的需求,徐导特意吩咐我们给你们弄两间房,这样可以吧。”
既然早能如此布置,为什么昨天硬要说没有床。
何青荷不知道徐导是怎么想通的,总之今晚他们不用挤一起了。
本应该松一口气,为什么心里有淡淡的惆怅。
傅琛看了看时间,说:“你先去休息,我还有点事。”
何青荷明白,傅琛还要工作,连忙回房间,不去打扰。
夜色降临,窗外的灯火再次点燃,连成一片辉煌的海洋,何青荷坐在窗边看了一会景色,然后洗漱睡觉。
当然睡觉之前没忘记关摄像头。
只是傅琛不过来,关不关都无所谓了。
何青荷躺在床铺上,不太能睡着。
奇怪,昨天他生怕挤到傅琛,不敢放肆,束手束脚,今天空间足够大,他却总觉得差点什么。
直到床头的手机闪了闪,有人发来消息。
何青荷把手机摸到手里,打开屏幕看了看,唇角立即扬起微笑。
傅琛:“晚安。”
该死的仪式感得到满足,何青荷的心终于放下,他打字回复:“晚安。”
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三天是这一次合体录制的最后一天,节目组大发慈悲,没有用任务或者游戏折磨嘉宾,而是领着嘉宾游山玩水。
这可比头两天温和多了,但还有人不满足。
广君被尔东牵着爬山,一边爬一边用手扇着脸上的热气,说:“打个商量,我们下次能不爬山么,找个平原行不行。”
尔东转身说:“我背你吧。”
广君作势往尔东身上跳,尔东刚要接住他,他锤了尔东一下,笑着说:“还来真的啊,我又不是巨婴。”
尔东跟着笑,说:“你不是巨婴,你是宝宝。”
两个人亲亲我我,惹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严中喆叹了一口气,说:“真好啊,每天都在热恋,不像我跟老左,看对方的脸都看厌了。”
左文峰说:“喂喂,这是秀恩爱的综艺,有些话你别说出来啊。”
其他人一阵笑。
说起这个,严中喆说:“我们都是结婚有一段时间的了。”就连吴杞和聂平然也是之前结过一次,“只有小荷跟傅总只结了一年。”
广君接话:“是啊,一年还算新婚呢,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他笑眯眯地看着何青荷,“你们倒是秀恩爱给我们看啊。”
果然被cue了,秀恩爱这个话题,何青荷在来录制之前就思考过,之前霸总娇妻大作战失败,他早已想好了说辞。
他微笑:“我们进程很快,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
短短几天,严中喆就看出傅琛跟何青荷的性格,总是帮他们打圆场:“这样也挺好,这种模式不容易吵架。”
聂平然立刻说:“我们也要学着当老夫老妻,天天吵我已经累了。”
吴杞听了不满意,嘴里嘟囔着又跟聂平然争起来。
话题顺利转移,何青荷暗暗松口气。
傅琛在一旁走着,看了何青荷一眼,说:“确实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