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利斯特轻轻一笑, 拿出了一枚三角形的吊坠，正是之前他要给尤斐的魔法道具, “是这个，这是根系空间通用的大众款树枝标记, 在集会市场有卖，但里面只记录了一些根系空间的主干道，如果想去特定的根系岔道，需要特制的树枝标记。”
苏利斯特将手里的吊坠递给尤斐后，自己又拿出了一个：“我给你示范一下。”
尤斐注视着苏利斯特，在魔力的旋转缠绕下，苏利斯特手里的三角形的吊坠似乎探入了空间，紧接着，面前的道路像是电梯隔层似的，突然有什么东西坠在眼前，刷一下，竟出现了全新的通道！
尤斐吹了个口哨，来兴趣了，这不就是另类肉鸽吗？
所谓肉鸽是谐音，实际上是指Roguelike游戏，就是每一次进入的关卡要么是随即的，要么是在一定范围内自由选择出来的，每个关卡的内容都不一样，最后的结局也各有不同，是完全随机的。
“我能提前知道下一个地点是什么吗？”
“这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因为根系空间的凭依之物，也就是圣木的根茎是活的，有时候根系空间很久都不变，但有时候会天天换花样变，所以常年居住在这里的死灵魔法师手上都有成打的树枝标记，一个不行那就换下一个。”
尤斐听到苏利斯特如此说，立刻懊恼不已：“那我们离开黑夜集会时，应该多卷一点树枝标记的。”
苏利斯特笑了笑，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大把：“给，我已经踹翻好几个集会据点了，这些都给你。”
尤斐一边收树枝标记，一边用惊异的眼神上下扫描苏利斯特：“踹翻了好几个？没人找你的麻烦吗？”
苏利斯特有点诧异，继而明白了什么，他叹息着说：“不要将外面的规则带入魔法圣地甚至是根系空间，我虽然踹翻了好几个黑夜集会，但对于高级魔法师来说，是他们狩猎的好机会，他们也乐于我背黑锅，他们抢东西。”
尤斐慢了半拍理解了苏利斯特的意思。
死灵魔法师即便死亡，灵魂也会变成灵魂宝石，不仅可以当货币流通，积累的家当也会落入最后的胜利者手中，简直是大型真人在线吃鸡游戏。
而变成灵魂宝石的死灵魔法师也有机会重新再活过来，狩猎与反狩猎，变成灵魂宝石被卖掉以及将别人变成宝石当钱花，这本来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苏利斯特来到根系空间捣乱，只是提供了一种混乱的可能，也许在部分死灵魔法师眼中，苏利斯特这种行为反而是正确且受欢迎的事。
尤斐又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输了。
他一个第四天灾，居然在混乱无序这种事上输给了本土居民！太丢人了！
“走吧，我之前和人约好了，现在去做个交易。”
苏利斯特递给尤斐一个斗篷，晃了晃手里的树枝标记。
尤斐披上了斗篷，好奇地问：“做什么交易？”
“倒买倒卖吧。”
“哈？”
伴随着苏利斯特激活手里的树枝标记，眼前的空间出现重叠和幻象，无数通道来回切换，最终固定成了一个低矮而狭小的通道。
苏利斯特走在最前面，尤斐紧随其后。
这明显是个偏僻的、不常被人使用的通道，通道地面上坑坑洼洼，类似于鳞片一样，但又凹凸不平，时不时有类似蠕虫一样的魔兽猛地冲出来偷袭尤斐和苏利斯特。
除了这些毁眼睛的魔兽，这条通道四周还生长着如触须一样、自然下垂的陌生植物，同时还有大大小小张开了伞盖的，像是菌子的艳丽花朵。
四周黯淡无光，伸手不见五指，显然这里并不在哈姆之眼的监控范围之内。
尤斐一边走一边看小地图，他在之前苏利斯特给的那堆资料里翻找到了位置，按照系统推算的立体根系空间模型，他和苏利斯特好像从根系主干道，突兀跳到了更深处的、靠近边缘地带的细小通路。
眼前出现了岔道，苏利斯特没有往前面走，而是拿出了星海之弓。
他弯弓，手指拉开弓弦，一点光亮汇聚在透明的箭矢上，像是黑夜中的星星。
很快苏利斯特前面三五米外的位置，空间开始重叠切换，并很快固定出了一个通道。
两个披着黑袍子魔法师出现了，他们警惕地看着苏利斯特，眼神落在了尤斐身上。
“星耀之子，那是谁？”
“我新认识的朋友。”苏利斯特笑了笑，他收起星海之弓，拿出一个袋子，“这是你们要的东西，我要的情报呢？”
其中一个黑袍子上前检查了一下苏利斯特手里的货物，对伙伴点点头，另一个黑袍子递给了苏利斯特一颗宝石。
苏利斯特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自己要找的灵魂宝石，爽快地做了交易。
“那么交易结束，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刚扫了几个黑夜集会，里面有不少货物都是你们需要的。”
一个黑袍子说：“我们听说了你闹出的动静，貌似有一些大法师已经对你的行为不满了，就算西风团那位帮你吸引了注意力，可西风团只来了一个大魔法师，而黑夜塔林会已经准备上车轮战了。”
苏利斯特摸了摸下巴：“看样子我能玩耍的时间不多了，你们知道兰司汀打了几场了吗？”
“按照赌斗规矩，他已经打完第三场，正在准备第四场。”另一个黑袍子说：“由于他赢了三次，现在奖励已经翻了九倍，很多大法师都被吸引过去，大家都觉得他下一场肯定会输。”
苏利斯特咋舌：“九倍！这可是一大笔钱！”
哪怕魔法圣地的魔法师人均富豪，翻了九倍的资源也令人眼红。
苏利斯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我得和我兄长说一声，得叫人！”
两个黑袍子对视一眼，拱火一样说：“是啊，否则天空星辰就要在地下丢一个大脸了，这谁能忍？你们可得加把劲！”
苏利斯特和对方聊得火热，还将在黑夜机会里卷的一些物资卖给了两个黑袍子，哪怕加价了20%，也照样不愁卖，并成功清空了两个黑袍子的库藏。
等两个黑袍子离开后，苏利斯特美滋滋地招呼尤斐：“来，见面分一半，这是你的那份。”
尤斐收了一大批灵魂宝石，又从系统背包里翻找出之前扫得货，交给了苏利斯特：“给，新货，我这里还有点外界的存货，能卖吗？”
苏利斯特差点笑出声：“你要是不怕暴露身份，倒是随意。”
尤斐动作顿了顿，反应过来，他卖点黑夜集会的东西没什么，若是还掺杂了地表的东西，那肯定会被人注意到。
“算了，他们俩是谁？非黑夜塔林会组织的人？”
“嗯，其实根系空间里的死灵、灵魂、魅惑、召唤等魔法师数量庞大，黑夜塔林会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尤斐冷不丁想到了之前见到的黎明深渊和弗兰克，就试探着问：“那反对黑夜塔林会的组织也很多吗？”
“多啊。”苏利斯特迅速列举了好几个名字，“他们都是反对组织。”
尤斐没听到黎明深渊，索性直接问了：“那你听说过黎明深渊吗？”
“听说过，黎明深渊主要活动在梅里亚阁下驻扎的区域，他们实力一般，只是个晓组织。”苏利斯特诧异地看尤斐，“怎么问起黎明深渊了？”
梅里亚，尤斐有点印象，之前黑夜使者曾说过，要在哈姆之眼的注视范围内保持缄默，因为梅里亚大人很可能听到。
尤斐解释道：“之前我落在黑夜塔林会圈养普通人的素材保温箱里，是黎明深渊的人炸开了通道，我趁机跑了出来。”
苏利斯特了然，他翻找手里的树枝标记：“……没有黎明深渊的通道标记，咱们可能见不到他，你要找黎明深渊吗？”
尤斐耸肩：“我只是了解一下，他们的首领弗兰克有点笨，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就赶紧跑出来了。”
“弗兰克？”苏利斯特微微蹙眉，“黎明深渊的首领叫弗兰克？”
“怎么了？”尤斐大概描述了一下弗兰克的长相，“他还有个妹妹叫丽莎。”
苏利斯特沉默良久：“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尤理赛斯向贤者议会提交了一份实验计划，里面的实验体就叫弗兰克。”
随着苏利斯特的描述, 尤斐总算是对目前根系空间的局势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目前主导根系空间绝大部分势力的自然是黑夜塔林会，而黎明深渊只是反对黑夜塔林会的一个很小很小的组织。
若不是这次苏利斯特下来找叛徒，通过派系内部翻阅了整个根系空间势力资料，作为天空星辰的魔法师, 一个在外面研究魔法, 做魔法交流的普通魔法师，他压根不会知道黎明深渊的存在。
对于死灵法师、亡灵法师、灵魂法师等等处于边缘地带的、行为行事有点那么邪道的魔法师群体来说, 死亡并不是结束, 而是全新的开始。
操纵死亡、玩弄生命、死而复生、如诅咒般阴魂不散等等是死灵法师的常态，也所以, 黎明深渊是黑夜塔林会的敌人里面最小最年轻的一个。
尤斐涨见识了：“最年轻的一个？所以还有很多反抗黑夜塔林会的组织吗？”
苏利斯特纠正尤斐的措辞：“不是反抗黑夜塔林会，他们只是在野党。”
尤斐：666, 在野党都出来了, 看样子魔法师们对外界发生的事很熟悉啊！
按照苏利斯特的说法，如今擅长将灵魂化为黑夜帷幕、用来制作成塔林的黑夜塔林会占据了当前死灵派系的主流。
他们这个派系的魔法师里的大魔法师数量最多, 占据了主导地位，成为了圣木根系空间的所有魔法师代表，出面和天空星辰派系以及伊甸乐园的魔法师们交涉。
“比如以前召唤系的大师们，他们擅长召唤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上古亡灵巨龙, 堕落的精灵圣子，被制作成看门雕像的自然之灵等等，那些大师们之所以声名不显, 一个是他们死的次数太多，可能备用躯壳变少了, 死不起了，就不露面了。”
苏利斯特如此说：“还有一种可能是, 他们活的时间太久了，懒得搭理现在的黑夜塔林会那群人。”
还有一些类似研究灵魂永生不灭的大魔法师们，鬼知道他们化为了什么样的存在，也许是眼前的一盏灯火，也许是一只小猫咪，他们的眼睛无处不在，与整个地下空间融为了一体。
“还有种说法，三界轮回圣木也在吸收着那些上古时代魔法师们的灵魂，我们依托于这株三界轮回圣木在混沌空间立足，而圣木也在将我们当做养料，不断生长出新的枝叶。”
尤斐听后下意识地抬头看四周，舔了舔唇。
怪不得他会不自觉的心生警惕，咦？等等，若是如此，他化为纯粹的冰霜魔力流，会不会被无处不在的根系能量吞噬？
尤斐回忆了一下刚才化为霜色冰晶时的感觉，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暗自提醒自己，不要大意翻车了。
“但如果黎明深渊的首领叫弗兰克，那这个组织大概率是尤理赛斯自己搞出来的。”苏利斯特思考许久得出结论，“我记得那份实验是要研究在极端环境、情绪刺激下，在特殊能量之海中，灵魂的异化和突破界限。”
“比起在实验室里观察实验体的变化，还是将实验体丢到外面，饱受刺激，能更快推进实验进度吧。”
尤斐嘶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懂？”
苏利斯特微笑脸：“我也是魔法师嘛。”
“那按照你的说法，黎明深渊里肯定有尤理赛斯的眼线。”尤斐眼珠子一转，有了个不错的主意，“你是来调查叛徒的，虽然有了一二线索，可还没抓到任务目标，也没找到那些资料的储存地，对不对？”
苏利斯特点头：“对，你想利用黎明深渊里的眼线？”
“我见过弗兰克。”尤斐笑眯眯地说：“也许他的确是实验体，受到尤理赛斯的控制，可他对他妹妹丽莎的爱护之情是真的，弗兰克也想知道自己组织里的叛徒都有谁，以及弗兰克肯定对捣毁尤理赛斯的法师塔很感兴趣。”
尤斐摊手：“你看，与其你去找那些资料，不如卷走尤理赛斯最重要的魔法资料，将来你们可以做交换嘛。”
“当然，也不耽误你同时调查资料去向，你觉得呢？”
苏利斯特听后抚掌笑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之后苏利斯特又见了好几个黑袍子，按照他的说法，这都是根系空间各种各样的小组织，他需要从这些人口中搜集情报。
交换结束后，苏利斯特和尤斐赚得盆满钵满，然后苏利斯特拉着尤斐赶紧跑路了。
“他们那些人里有尤理赛斯的眼线，虽然我不怕他，但也不想被他堵到。”
“不是说尤理赛斯在和兰司汀赌斗吗？”
“你不会以为黑夜塔林会只有尤理赛斯一个大魔法师吧？”
“哦，是我犯蠢了。”
尤斐和苏利斯特离开那个通道，连续更换了好几次树枝标记，最终抵达了一个貌似是迷宫的、有着众多钟乳石和伞盖菌子一样的花朵空间里。
苏利斯特释放了一个半圆形的光罩，又放了一只似乎是云气组成的小猫做警戒，然后开始处理收集来的东西。
有些灵魂宝石直接关闭感知，丢到一边当货币，但有些灵魂宝石需要仔细处理。
比如苏利斯特需要从两个灵魂宝石里询问信息，还有一些灵魂宝石里的灵魂明显不是死灵魔法师，而是别的派系魔法师，跑到地下被人打劫，然后制作成了灵魂宝石。
尤斐还在其中发现了一种魔兽灵魂宝石。
“哇，这个宝石看起来好好吃的感觉。”
宛如之前看到风暴鲨鱼雕像时的感觉！
苏利斯特正在和一个灵魂沟通，听到尤斐的话，抬眸看了过来：“哦，这是用灰烬之眼的宝石制作方法制作的灵魂宝石，你可以收起来当藏品。”
尤斐好奇地问：“灰烬之眼的宝石制作方法？”
“以前魔法圣地是有法圣的，否则凭什么称为魔法圣地？”苏利斯特自嘲道：“但如今魔法圣地的最后一位法圣在十几年前陨落了。”
“额，我听兰司汀提过，他的老师也死在了十几年前。”
“是的，大法师带来的死亡风暴。”
苏利斯特叹了口气：“若非如此，兄长也不会早早称为贤者，在当初那场灾难里，魔法圣地积累了数百年的前辈、资料和强者全都陨落了，如今年龄超过百岁的大魔法师寥寥无几。”
尤斐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不敢说话。
苏利斯特又打起精神：“灰烬之眼的发明者是灰烬法圣，他是黑暗魔法师，精通一切负面能量的魔法，他的标志性魔法就是无数黑暗能量凝固成的眼睛，传说中只需要他看一个人一眼，那人的灵魂就会自动化为灵魂宝石。”
尤斐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个差点被他吃掉的风暴鲨鱼，在混沌空间之海将他卷下火焰号的灵魂冲击，甚至还有黑夜使者身上淡紫色的菱形花纹……
他都从中看到了一只黑暗能量线条构成的眼睛。
“那这位灰烬法圣还在吗？”
“早就不在了，他于二百多年前陨落了。”
尤斐陷入了沉默，如果灰烬法圣在二百多年前就陨落了，那邀请他来的菱形眼睛是什么鬼？死人诈尸？
哎？等等，之前苏利斯特说什么来着？那些老巫妖最喜欢装成灵魂宝石骗小白魔法师？
“……苏利斯特，我听说你哥哥是贤者索达姆，他能看到未来？”
“是啊，怎么了？”
尤斐欲言又止：“他真的没看到巫妖吗？”
苏利斯特：“没有，若真看到了，岂会让我下来？”
巫妖哎！最少也是法圣的水平，他一个高级魔法师才不会跑来送死呢！
“灰烬法圣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说了，十几年前大学者掀起的死亡风暴让魔法圣地的传承断了一大截，很多资料也都遗失了。”
尤斐张了张嘴，突然有点方。
他十几年前来魔法圣地，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不仅将圣地里的魔法师们一扫而空，弄死了一个法圣，还将死了二百多年的灰烬法圣弄活了？
哎，再等等，如果是他将灰烬法圣弄活了，那岂不是和灰烬法圣是一伙的？灰烬法圣是他的金大腿啊！
尤斐的心又安定了下来，他看了看手里的宝石：“看样子灰烬法圣的魔法还是流传了下来，灰烬之眼制作的宝石和别的宝石有什么不同吗？”
“有啊，可以最大限度激发灵魂中的能量本质，几乎可以让灵魂化为能量。”苏利斯特抬起手，他的手化为了无处不在的风，“大魔法师可以将身体元素化，法圣能让灵魂能量化，从而达到不死不灭。”
尤斐了然，怪不得他当时看到那条小鲨鱼，超级想吃，因为他吃的不是鲨鱼灵魂，而是灵魂转化的能量！
等等，如果灰烬法圣化为了纯粹的能量存在，那些黑夜使者身上的淡紫色菱形花纹……
尤斐悚然一惊。
他突然对之前苏利斯特说的，圣木的根系也在将魔法师当做养料这句话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尤斐举起手里的灵魂宝石：“……这枚宝石是从谁那换的？”
苏利斯特：“怎么？你还想要？”
尤斐：“嗯，我对灰烬法圣的事很感兴趣。”
苏利斯特轻笑起来，他把玩着手里一枚灵魂宝石：“那我们可以去这里看一看，这个灵魂告诉我了一个有趣的线索，他们每个月固定去根系迷宫与走私组织做交易，能获得数量庞大的星辰碎屑，那是唯有天空星辰派系的直系魔法师才能制作的特殊材料。”
尤斐了然：“我们去端了个那个走私组织！”
第119章
说实话, 苏利斯特和尤斐两个可以当爹的大号还组队，跑到根系某个迷宫里找走私组织的麻烦，压根不需要太多赘述。
不外乎是你守一个门，我堵一个窟窿, 两边卡住空间转移点, 然后弯弓射箭、板砖伺候。
不管是苏利斯特的星海之弓，还是尤斐手里的海洋权杖, 全都是半神器水平的好东西, 被这俩人用来对付一群实力最强只有中级魔法师的小走私组织，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最麻烦的不是敌人, 反而是迷宫随时变化的通道和到处乱爬的蜘蛛。
是的，这伙走私小组织培养了一种特别的噬魂蜘蛛, 以吞噬其他生物的灵魂为食, 为了维持噬魂蜘蛛的喂养，他们最大的业务就是走私人、动物、魔兽等一切有灵魂的生灵。
“所以这是一伙奴隶贩子。”
尤斐爽快地拎着海洋权杖砸地鼠, 地面鲜血流成河，他却笑得挺开心。
不得不说，霜花凶兽的血脉的确很凶残，尤斐嗅着鼻尖的血腥味，不觉得恶心, 反而满心兴奋。
苏利斯特表情古怪。
虽然他知道尤斐卷财物很豪迈，没想到战斗起来更豪迈。
少年手里的魔杖最少有一吨重，偏生挥舞魔杖的速度又极快, 砸人时仿佛陨石落地，一砸一个血窟窿, 真不愧是近战派系的魔法师。
这么一想，之前两人在集会初次相遇, 尤斐只是设置了个陷阱坑害他，而不是直接拎着魔杖捶他，还算留手了呢！
苏利斯特没有理会到处溜达搜集战利品的尤斐，他抓住走私组织的首领开始问话。
那首领堪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常乖巧，只求最后苏利斯特将他做成灵魂宝石，别真的湮灭他的灵魂。
“那个来和我们交易的人？我们不知道对方来历，但他们每次都能拿出大批星辰残渣，我们也很好奇，曾派遣噬魂蜘蛛追踪过，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苏利斯特：“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还留着过年吗？
首领惊恐脸：“等等，听我说完，我们圈养的噬魂蜘蛛可以吞噬生灵灵魂，却什么都没查到，这说明对方擅长役使非生命物品啊！比如炼金人偶，比如魔植，比如特殊的魔法道具等等。”
“在根系空间里，擅长这些的魔法师并不多，我们姑且推测了几个组织范围。”
首领不敢再卖关子，老老实实地报了名字，苏利斯特全都记了下来。
该问的问完了，苏利斯特用风刃切了对方的脑袋，制作成灵魂宝石，然后去找尤斐。
尤斐正用冰霜魔法将这些噬魂蜘蛛全都冰冻起来，再用海洋权杖捶下去做成噬魂蜘蛛冰沙，将这些冰沙收集起来，浇灌上用花红石酿制的甜水，变成了红宝石一样色泽的、富含着美味能量的冰沙。
苏利斯特眼睁睁地看着小少年凝固成冰，制作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地吃了起来。
吃了起来。
苏利斯特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尤斐注意到苏利斯特的动作，还伸手将冰碗朝着苏利斯特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要尝尝吗？我觉得味道不错，能量层次非常丰富。”
苏利斯特：“……”
他恍惚想起一件事，兰司汀给他的白色绳结上富含着浓郁的生机，好像是血脉之力的持有者，也所以眼前的少年应该正处于血脉觉醒中吗？
苏利斯特小心翼翼地开口：“冒昧问一句，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你是在进行深度觉醒吗？你觉醒后的食谱……包含蜘蛛？”
尤斐心说我的食谱超级宽广，不是包含蜘蛛，而是一切有能量的东西都可以被他吃掉，只不过吃的时候需要注意拓宽血脉边界，否则容易出现畸形变异。
但尤斐并不想暴露身份，毕竟他还琢磨着死遁剧本呢。
“……是的，大部分昆虫都在我的食谱里。”
苏利斯特眼睛一亮：“你是飞禽吗？”
作为一个风系魔法师，苏利斯特先天对能在天上飞的禽类魔兽和生物有好感。
龙算飞禽吗？算吧？先不说鸟是恐龙后裔，单说他变化的龙就可以腾云驾雾，怎么不算了？
于是尤斐坚定地点头：“是的，是飞禽！”
苏利斯特听后心里更痒痒了，还有点悲伤。
啊，老哥的预测没错，他的确会和这个少年成为好朋友，可是好朋友大概率会死，可怎么办啊？
苏利斯特有些难过。
尤斐没注意到苏利斯特的小情绪，他一边吃冰沙一边问：“怎么样？获得你想要的信息了吗？”
“有了，这是名单，我们一个个排查过去。”
尤斐探头看了一眼，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大魔法师。
“大魔法师？我们能行吗？”
换算一下，就是他和赛肯跑到公爵夫人的魔法塔里上蹿下跳，会被揍的吧？
“问题不大，我知道这个人，他应该被尤理赛斯邀请到黑夜塔林会对付兰司汀了，他不在家！”
苏利斯特两眼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