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收回自己的目光，心里虽替三哥高兴，却也不想再看。
顾宁：“就你会说，走吧，咱们再去买几个孔明灯吧。”
顾宁和林如琢墨宝三人作伴离开，往人流中走去。
路上行人多，刚才人群里显眼的金吾卫已经消失不见，街上又响起来熙攘的叫卖声。
顾宁和林如琢并肩走，到了一处卖灯的商贩那儿，在摊子上挑拣完灯，用毛笔在灯笼上写字。
忽的，身后一男音飘来：“这是苏先生的词？”
顾宁最先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毛笔，回头看去，一群人围着几个人影。
说话的男子身穿浅色锦袍，气质轩昂。
再看他身边站着的，不就是他的三哥吗？！
林如琢闻声，看见人便要下跪，却被身边的侍卫拦下。
那男子道：“今夜是国节，朕和皇叔叙叙旧，不要生张。”
顾宁后知后觉，看着梁无疾，差一点一句三哥喊了出来，反应过来后，才礼貌的对着众人作揖：“小人顾宁，见过诸位公子。”
“顾宁？”那男子垂眼看了顾宁灯笼上的字，笑道：“你这字迹倒是娟秀，只是苏先生的词用较收敛了些。”
顾宁抿唇，偷偷看了一眼梁无疾，道：“我喜欢。”
这一句小声的嘟囔，听着唯唯诺诺，实际上却显的十分的倔气，那男子看着顾宁野猫脾气，笑道：“你倒是有些性子，人如其名，宁折不屈。”
男子走到摊位前看着梁无疾身边的女子道：“明珠，你和皇叔也对了半个时辰的词，不如和皇叔一起，也买个孔明灯，作词一首，再着灯笼上，岂不美哉？”
顾宁和林如琢已经站在了一边，给几个人让了位置。
这会儿风有些大了，顾宁身子弱，禁不住便咳嗽了两声。
身上的大麾也扯开了一些，自己刚想去系上，身前突然出现梁无疾的身影。
男人垂眼看他，帮他整理的一下袍子，叮咛：“怎么一会儿不见，就不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顾宁没想到梁无疾能主动和自己说话。
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三哥方才怎么突然不见了……”
站在梁无疾身边的女子，扫眼看过来，脸上尽是遮不住的笑容，“看来王爷今日有约。”
被晾在一边的男子，闻言哈哈笑了两声，“我就说，方才唤皇叔过来，皇室便拒绝了，最后还是以要事相商才将皇叔骗过来说说话，看来是朕夺人所好了。”
梁无疾给顾宁整理好衣服，莞尔一笑，又转身看着面前的梁桀：“陛下，晚间风大，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女子莞莞一拜，拉着自己身边的小婢女，请辞道：“小女不知王爷有约，先带着下人回去了。”
纵是顾宁再笨，也能看出来那女子不愿意在这儿待着，刚好三哥找他说话，人家就以此为由潇洒离去。
男子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哎，看来是朕眼拙了，竟看不出太傅爱女如此眼高于顶。”
梁无疾站在顾宁身前，道：“陛下操之过急了。”
男子道：“如何不急，父皇在世前，曾嘱托朕，一定要给皇叔择良配，皇叔这些年一直不曾有心悦之人，朕只好在朝中贵女间挑选合适的来。”
男子道：“算了，改日再找好了。”
顾宁：“…………”
男子摇了摇头，看见顾宁：“对了，你是顾爱卿家的小公子是吧？”
顾宁点头：“家父兵部侍郎顾培。”
“倒是生的漂亮，朕听闻你娘是南疆人，果然见人便看的出来。”
顾宁：“谢陛下夸奖。”
那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抬眼看见了梁无疾，又把话噎了回去：“时间也不早了，朕就早些回去了，皇叔你也是，千万别生病了。”
梁无疾行了礼：“多谢陛下挂念。”
那男子摆摆手：“那朕先走一步。”
送了走了人，顾宁才回味起来，这就是书里的主角攻吗？
怎么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撑死了一米八，怎么就攻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顾宁和三哥放了孔明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哥的兴致不大。
顾宁想着，可能是三哥被催婚了，心情不好。
轿子里，顾宁试探的问了一句，“三哥可看出来方才那小姐，好像不喜男子？”
顾宁认识一对女女的情侣，是他的化妆师和化妆师助理，两个人眼神拉丝的感觉，就和刚才那姐姐看她身边的婢女的眼神一样。
梁无疾道：“嗯。”
三哥声音很沉，没什么波动，顾宁总感觉不对劲儿，便靠了过去，探着身子问：“三哥，你心情不好吗？”
“没，”梁无疾看着顾宁笑了笑，“三哥怎么会心情不好。”
顾宁努努嘴，“三哥方才心情明明就一直不好，为何不说？”
顾宁想了想，又道：“三哥若是为了感情的事儿心情不好大可不必，你今年才三十而已，正是壮年，不成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若是不想相亲便直言说出来就是。”
梁无疾垂眼，看着身侧涛涛不觉的青年，嘴角也跟着慢慢挑了起来：“小宁是三哥的解语花。”
顾宁闻言一笑，小脸灿烂，弯着眼尾，像是讨人喜欢的猫咪，“解语花算什么花，三哥既然说花，那三哥小宁像是什么花，向日癸吗？”
梁无疾倒是想不出什么，便道：“兰。”
“啊，兰花潇洒大气不适合我，我倒是感觉自己是向日葵，能生产太阳那种。”
梁无疾：“嗯？”
顾宁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三哥解释植物大战僵尸，挠了挠头，道：“不说这个了，咱们换个话题。”
“嗯。”梁无疾又问：“方才放河灯了吗？”
顾宁高兴道：“放了，林如琢给我买了三个荷花灯，我许了十几个愿望，也不知道老天爷嫌不嫌弃我太贪心了。”
梁无疾：“不贪心，贪心之人可不是小宁这般开朗的。”
“那什么是贪心？”顾宁纳闷自己那十几个愿望都不算贪心，三哥认为的贪心是什么。
梁无疾垂眼看顾宁，道：“明知不可为，却心向往之。”
第十三章
梁无疾说罢，顾宁把那句话在脑子里回味了许久，好半天他才问：“想做一件不能做的事情?”
梁无疾垂眼过来看他，眼神颇为落寞，道：“三哥多愁善感了。”
顾宁摇摇头，他虽不知三哥想做的是什么事儿，但并不感觉三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顾宁笑道：“小宁感觉三哥是个很好的人。”
说罢，自己则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梁无疾松懈了一些，“好了，不想这些有的没得。”
下了马车，林如琢也跟着下来，梁无疾本是要送顾宁，却见林如琢下来，便没有起身，与顾宁告别便走了。
林如琢非要将顾宁送进府内，到了进门口，墨宝已经开始打瞌睡，顾宁也困了，刚踏进府内便催林如琢离开。
林如琢手卡在大门的门缝里，朝着往里走的顾宁喊了一句：“三日后宫里头有宫宴，到时候一起去吧。”
说罢林如琢又加上的梁无疾：“王爷也去！”
顾宁本无意，但是一听三哥要去便应下了：“好，我知道了。”
翌日，顾宁在家里收到玄鹤送来的话，说是梁无疾今日进宫要他一同跟着，说是关于选秀的事情。
眼下距离选秀不足一月，听到来话，顾宁连忙收拾了自己，乘着轿子到了摄政王府。
梁无疾一早便吃了早膳，此刻正在等着顾宁，两人一同进宫。
皇宫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拿着弯刀的侍卫，好在乘坐梁无疾的马车进宫，一路畅通无阻，顾宁便像是好奇宝宝似的将着宫里打量了一个遍。
到了宣政殿的时候，梁无疾需上朝，便命人带着顾宁去御书房等着。
来的时候三哥已经和他交代好了，待会儿见了皇帝，只要小求一个官职，日后在翰林院做个史官，他便不用在进宫。
史官顾宁没接触过也不感兴趣，但是只要是能不进宫，日后他再学就是了，不过他也不能让三哥看出来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他占了原主的身体，总不能告诉是哪个他其实不是原来的顾宁吧。
顾宁等了有一个多时辰，全程都站在内殿里，宫里头的几个宫女太监也不和他说话，无聊至极的时候，听见外面动静。
他不敢出门看，等人走进来才出门迎接。
外面的人正是他的三哥和那夜见过的男子，玄文帝，文中的主角攻。
顾宁出了门，上前行了跪礼，“户部侍郎顾培之子顾宁见过陛下，见过王爷……”
梁桀面上带笑：“好了，起来吧，你既是皇叔推荐过来的人才，便无须多礼。”
顾宁起身，跟着那男子与三哥进了殿。
按照文里的剧情，这时候皇帝应该刚刚亲政不久，好多事情其实还是梁无疾在处理，所以青年天子看起来并没什么皇帝的架子，倒是随性的很。
太监给斟了茶，梁桀喝了一口，主动发问：“原先听说你在国子监任职，后来生了病，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顾宁规矩的回：“回陛下，小的已经好多了。”
“嗯，”梁桀打量眼前的青年，又道：“那你可积累些经验了？想要朕给你个什么官职？”
顾宁：“回陛下，小的才疏学浅，只希望能为陛下尽一些绵薄之力便好，不敢主动奢求官职。”
梁桀：“你可知道朕半月之后的选妃大典？”
顾宁点头：可不就是知道才来的吗。
“回避下，小人有闻。陛下为大延延绵子嗣，开枝散叶，乃是我大延国福。”
梁桀：“你既知道，那朕有意和顾爱卿接秦晋之好，你也知道？”
顾宁：“……”怎么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儿?
不知为何，顾宁总感觉内殿的气氛有些尴尬，虽然看着这个皇帝大咧咧的没什么架子，但是好像并没有按照他们的剧本走，而是有意提起选妃之事。
难道原主这个炮灰受的剧情非走不可？
“回陛下，小的有闻一二……”
梁桀笑了一声：“既如此，朕倒是很中意你，不知你可愿意进宫，常伴朕的身侧。”
顾宁：“？？？？？”
顾宁直接懵了，连连叩在地上：“陛下……小的小的……”
顾宁眼睛一闭：“小的已有心悦之人……恕难从命。”
“哦？”梁桀的语气突变：“顾宁，你这是要抗旨？”
“陛下。”
一边喝茶的梁无疾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殿内的空气仿佛要凝固住了，顾宁抬眼看着梁无疾，只见他脸色情绪全无，似乎也没料到此事发生。
梁无疾捏着茶杯的指节犯青，少顷松了力气，不徐不疾道：“自古君子好成人美事，依臣所看，顾宁既有心悦之人，倒不如成全了他。”
梁无疾说罢，三人的气氛才缓和一二，好半天梁桀才笑哈哈道：“皇叔说的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你有心悦之人，那朕便不夺人所好，成全你便是。”
顾宁大气儿不敢出喘，直到梁桀让他起来，“改日把你的情郎带给朕看看，朕给你做主，赐你们成亲。”
顾宁：“…………”
救命啊，怎么又跳进去一个火坑。
但万般无奈，只好答应：“是。”
此刻，殿上的天子面色带笑，眼里却有少许戾气：“好了，皇叔好不容易带朋友过来，不如去御花园看看，现在冬梅开的正好，朕记得皇叔很喜欢。”
顾宁跟着两人一起去了花园。
但是自己脑子里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只想着赶紧和三哥商量怎么办。
到了花园，顾宁就跟在梁无疾身后，他感觉出来三哥的心情不是很好，估计是因为方才那件事。
顾宁知道电视剧里的傀儡皇帝，一旦掌权了就要先杀了曾经的掌权者，虽说按照文中的剧情来看，三哥不足以又性命安危，但是他总感觉这个皇帝对三哥没安什么好好心。
可是他不理解，三哥都已经交权，可文里三哥的设定为什么是反派。
赏花的中途，一个身着轻甲的侍卫上来禀告，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顾宁听不懂的官职，大概意思就是又抄了谁的家，收了多少银子的事儿。
顾宁病恹恹的跟着梁无疾。
他却听梁无疾说道：“兵权在手，陛下便有能说话的权利，如今臣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剩下的事儿陛下自己定夺便好。”
梁桀会心一笑：“皇叔，父王当年对不住你，你却丝毫不记，甚至为了朕亲手诛了乌家满门，如今朕已经亲政，皇叔便把兵权奉还，朕心甚慰，不知该怎么谢皇叔才好。”
梁桀说罢，目光便一直放在梁无疾身上，想看看他什么表情。
梁无疾的专注力始终放在顾宁身上，见他唇色有些青，便提前请辞：“都是臣分内之事。天色不早了，陛下还要处理正事，臣便不多打扰了。”
“好，那朕便不留皇叔了。”梁桀说罢，又朝着顾宁笑道：“顾家郎，别忘了把你的情郎带给朕瞧瞧，朕亲自帮你把把关。”
顾宁：“…………”
“是。”
一上轿子，顾宁便心绪难平，梁无疾似乎早就猜到他的烦恼，便先开口安抚：“今日之事是三哥疏忽了。”
顾宁却心不在此，“三哥，我有一事不知还不该说。”
梁无疾：“嗯? 说罢，在三哥面前不必拘谨。”
顾宁：“三哥是否早就打点好此事，只是今日陛下突然变了卦？”
顾宁怎么会猜不出来，三哥答应带他面圣，肯定是万事俱备，但是方才在殿上，他能听出来皇帝的戒备和敲打，无非是现在三哥让权，他心生芥蒂了。
梁无疾面色如常，淡淡道：“嗯。”
“那三哥不生气吗？”
“不会，”梁无疾道：“有些道理，三哥自然懂得，不过既然已选择走了这一步，那便没有退路。”
顾宁抿唇：“三哥。”
顾宁知道，梁无疾这是准备彻底将自己手里的权利全都交代出来，三哥既然是摄政王，那一定要身居高位的警惕，怎么可能不知道日后皇帝会想除掉他。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结局的时候起兵谋反呢？
莫非三哥还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或许，刚开始于三哥见面，他就应该发现不对。
三哥是一朝权臣，当时为何会对他如此关心备至，如今性子又为何这般随和。
“三哥，小还有一事不明白。”顾宁小心翼翼问道：“你当初真的是因为母亲的情分才选择帮我的吗?”
顾宁说罢，梁无疾沉默许久。
“不全是。”
梁无疾看着青年温顺模样，却难忍心中可怕的占有欲，他自知不该招惹顾宁。
“三哥生活无趣，那日见你在茶馆吃茶的样子可爱活泼，便心生好奇，”
梁无疾垂眸：“倒是私心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这么多天相处下来，顾宁早就知道，三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或许他之前曾十恶不赦，是个坏人，如今走到巅峰，却心生孤寂，淡泊名利罢了。
三哥把所有好的一面留给他了。
顾宁抿唇笑，看着梁无疾的双眼，真挚道：“小宁愿意和三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做你的解语花，开心果。”
梁无疾强压心中欲念，对着顾宁莞尔一笑：“好。”
顾宁感动死了，上去给梁无疾一个怀抱，勾着他的脖子：“三哥。”
梁无疾眉心一蹙，整个身子僵了。
青年的身子单薄，轻轻抱着他，便能勾起他强压的欲念，梁无疾抬手，想轻轻抱抱顾宁，却突然脑中巨疼，一把将撒娇的顾宁按在了怀里。
顾宁一惊，睁开眼却看见三哥满眼赤红，手腕上青筋凸起，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顾宁想起身，梁无疾却面对面的抱紧了他，在他耳侧轻声道：“小宁，让三哥抱抱你。”
顾宁本来想抱抱三哥，却不料被反制压在身下。
男人的动作很快，但是却不曾用力，像是把他当做了碰一下就会碎掉的玉石，抱的很小心很小心。
顾宁心瞬间酸涩起来，像是柠檬的汁水浸泡了心脏。
顾宁想三哥怕是自己孤孤单单生活了三十年，还没有这么发泄过情绪。
顾宁抬手主动勾着梁无疾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颊：“三哥，你抱吧，以后小宁就只给三哥抱。”
男人呼吸间的热气全都喷在他的脖颈，顾宁身子僵硬着，脑海回忆起来的里都是三哥对他的温柔，这三哥对他做过最紧密的动作，
他是三哥的好友，他可以和三哥分享不开心。
少顷，梁无疾送开怀里的青年，将心间的情绪尽数压下，动手给青年别了一下脸颊的碎发，“是三哥唐突了。”
青年垂眼，长睫微微煽动脸上写满的担忧。
梁无疾滚了滚喉，本想替他抚平眉心，但却知道自己不想止于此，便不再妄动。
顾宁看着梁无疾舒展开的眉心，自己的嘴角也跟着抬了起来，他笑道：“三哥，你我都是男子，抱一抱也无妨。”
三哥抱他，是因为他平时大咧咧习惯了，拥抱是最能安抚情绪的亲密动作，但是顾宁总感觉自己的小心思不正常。
大概是因为自己喜欢男人，但是三哥却不知，所以他便感觉自己有点龌龊。
可越是在意，他就想着让自己表现的不在意。
他要是扭扭捏捏，三哥岂不是要观察到。
顾宁硬着头皮，十分随意的又主动勾着梁无疾的肩膀，想再抱抱，却不想此时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一个刹车。
梁无疾正坐轿撵中，顾宁的身子却因为自己的动作往男人怀里摔去。
梁无疾本能的去拉顾宁的胳膊，却不想青少的脸朝着他面上袭来，梁无疾微微侧了侧脸，却还是挡不住。
顾宁的唇“啪叽”一下擦过男人的下颌。
本就是刚刚抱过，现在顾宁自作聪明，又摔进三哥的怀里，唇上都是刚刚擦过男人下巴时的……感觉。
顾宁脑子一白。
他是不是亲到三哥了……
梁无疾稳住青年的身子，见顾宁满脸瞬间变得通红，问：“小宁……”
这时候，车外的玄鹤喊道：“王爷，是北镇抚司的人。”
顾宁满脑子：啊啊啊啊啊啊！
梁无疾见顾宁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便放宽心了。
顾宁做好，背对着男人，两只手搓自己火辣辣的脸。
梁无疾道：“何事？”
梁无疾说罢，玄鹤掀开帘子，上前对着梁无疾说了几句暗语。
顾宁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这么神秘，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儿。
真是救了他一命。
否则三哥定要察觉他的小九九。
玄鹤说罢便下了车，顾宁见梁无疾的脸色微变，顾宁感觉不是啥好事。
果三哥叮咛几句，便叮嘱马夫将他先送回顾家，自己则下了车。
回到家里，顾宁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送走王府的轿撵，迎来的却是家里的奇葩老爹。
顾培身边还跟着贱兮兮的林如琢。
顾培的胡子都要翘上天，白眼看病恹恹的儿子：“整天往王府跑，成什么体统？”
顾宁的身子在王府疗养了一个来月，不知道好了多少，但是在家里就得装点，显得弱不禁风的便少招惹这个父亲。
林如琢却打岔：“小宁今天是进宫了吧？”
顾宁点头然后给顾培行了礼：“父亲，孩儿今日确实有事情找您。”
顾宁将自己在宫里的事儿包装的牛·逼哄哄的给顾培复述了一遍，大概就是说自己得到了皇帝的谕旨，不用进宫参加选秀了。
顾培听罢，胡子一吹“哼”了一声：“你们姐弟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说罢他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顾宁：“？”
顾培走后。林如琢又黏上了顾宁，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是要笑死我？你可知方才令姐知道要进宫的是你有多生气，在前院大闹了一场，结果你又过来说自己不进宫，岂不是正好合了你父亲的意思。”
顾宁懒得打理，往自己的院子走，问跟在身后的林如琢：“她怎么突然要进宫去选秀？”
“上元节那天，令姐见了陛下，”林如琢跟上顾宁，挑眉朝着他邀功：“还有我这几日在你家吹嘘陛下的功。”
顾宁：“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进宫？”
“我还不了解你吗？”林如琢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顾宁脚下一停，蹙眉看着林如琢：“你瞎说什么，只是不愿进宫给一堆老婆的男人生孩子罢了。”
说罢，顾宁又想起来皇帝要他带进宫不存在的情郎。
犹豫半刻，想了想。
大梁制度开放，成婚之后半年便可和离，他本想着不如花钱找个男人随便成婚，但转念一想，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找到的人不靠谱，自己不是就要死翘翘。
林如琢敲了敲顾宁的脑门：“想什么呢？”
顾宁瞪了一眼林如琢。
这家伙脑里都是三妻四妾的想法，若是求他，以后自己的名声还不保。
罢了还是找三哥商量的好。
“没什么，”顾宁：“你今日不当差？怎么又来？”
林如琢：“近日北镇抚司处理了当年乌家惨案，顾将军是这件事当年的主要审判官，我现在跟在你父亲手里当差了，自然是要跟着忙一阵子。”
顾宁精准的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乌家”好像刚才在宫里头，他听闻皇帝说了此时，三哥去处理的事儿也是北镇抚司。
顾宁拉着林如琢的袖子，将他带到自己的院子。
墨宝在西厢房守着顾宁，见人进了院子，便急匆匆的吩咐他关上门。
墨宝听话关上门。
顾宁已经把林如琢拉进了自己的房间，按在了桌前。
林如琢笑嘻嘻的看着顾宁：“你问，我知道你想知道的问题，不过问完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面前的青年眉眼间都是算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有目的来的。
顾宁：“你说的这件事，是不是三哥有关系？”
林如琢噗嗤一声笑了：“还说你没有喜欢的人？”
“你瞎想什么？”
顾宁抿唇：“你快说。”
林如琢也不饶关子：“你先答应我，替我在王爷面前邀功，我要进天机营。”
顾宁：“什么？”
“你说就是，王爷自然知道，”林如琢：“你放心，你说了王爷肯定会同意。”
顾宁：“我怎么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林如琢：“我能按什么心，不过认个主子罢了，至于我的忠心，王爷自有打算。”
顾宁蹙眉：“你不会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想要我帮你和三哥说这件事吧？”
林如琢不反驳：“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