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之间的优劣地位又快速发生了对调,闻翼挥臂一丢。荣嘉火速上前抓住池一鸣双肩用力一捏一拽,咔嚓一声把双臂拽脱臼。赶来的保镖训练有素,脸上都带着过滤的呼吸面具,走上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补了一脚踹在池一鸣膝窝,逼人跪在地上。
不用闻翼命令,冰冷的金属圈就被套在了池一鸣脖子上,电流控制器则由保镖恭敬交到了闻翼手中。
闻翼抚着脖子轻咳两声,看向被三四个保镖控制在地上的池一鸣,再次开口:“你似乎没搞懂自己的处境。”
“站不起来的废……呃啊啊!”
电击的强度控制在不会让人痛到昏迷,却能让人清楚体会到全身麻痹的战栗感。
闻翼把玩着那个小遥控器,他并没有恼羞成怒下狠手,反倒是更像享受这个过程。甚至给池一鸣留出了喘息的机会,然后在刚刚放松下来的瞬间再次推动开关。
电击的强度和时间都掌握在闻翼手里,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到最后甚至已经不需要保镖去压制,池一鸣也站不起来了。
脱臼的双臂软软垂在身侧,腕骨和肩膀传来阵阵肿痛,每一下都刺激着池一鸣的神经。同样的场景,但凡换个心志薄弱的,恐怕早就被折磨疯了。
池一鸣被按跪在地上,荣嘉的手扣住了他后颈,但并非为了压制,而是他一松手池一鸣就会倒下去。
可即使这样,年轻Alpha的眼神仍然如刀一般死死盯住闻翼,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以身犯险的本来目的。
“那些Omega在哪儿?”
闻翼很满意池一鸣的眼神。界外的人有着界内人所不具有的野性,就像是坠入古井的石子,搅乱一池平静的死水。他已经很有没有这种兴奋到手指微微颤抖的感觉了。
“你觉得自己是提问者的立场?”
尽管刚刚被‘收拾’了一通,可池一鸣并不打算低头,听了闻翼的话,他反而冷笑了一声道:“你用谎言把我诓骗回来,现在笃定我没有威胁就打算翻脸不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了?”
闻翼忍不住笑出了声,“呵,你这牙尖嘴利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首先我没有诓骗你,我让你回来是谈,可不是让你掐着我脖子威胁我,其次动手制伏你的人是保护我的人,他们动作粗暴是因为你威胁到了我的安全,所以……你才是所有现状的‘因’。”
“嗤!假惺惺,你们界内的人也只有嘴上说得好听!”
“这你就说错了。”闻翼朝荣嘉摆手示意,后者立刻示意其他保镖接过他的位置继续压制池一鸣。
而荣嘉本人则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通体银灰色的金属匣子。按动匣子上的按钮放在地上,随着机括声响起,原本一只手就能完全攥住的小东西向外延展开,最终变成了可手提的箱子大小。荣嘉蹲下身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两根细棍熟练拼接好。
那东西被递到闻翼手中时已是一支拐杖的模样,或者准确来说是权杖。权杖的顶端是鸟首的造型,而下一秒,另一端就抵在了池一鸣咽喉处。
闻翼并没有立刻继续刚刚的话题,反而饶有兴致握着权杖戏弄池一鸣。权杖末端顺着喉结慢慢向上,抵在池一鸣下巴时闻翼才稍稍用力向上挑了一下。负责压制的保镖此刻也很配合得稍微放松了力道,方便闻翼挑起池一鸣的下巴和他对视。
然而池一鸣并不像配合这种羞辱的举动,他朝一旁扭头躲开了,可马上就被身后的保镖揪住头发强制扭回来。
这回权杖的尖端再次向上,摩挲着池一鸣的脸颊,甚至恶劣得戳了戳。直到这个时候,男人才再次开口。
“界外的Alpha有点野性很正常,不过很遗憾,这里是界内,法则由我们掌握。你只是猎物,没有拒绝的资格。”抵在池一鸣脸上的权杖被收回拄在地上,闻翼双手交叠盖在权杖的鸟首之上。人还是微笑着的,可眼神却是冷的,“Alpha,交出你的名字。你该清楚,你没资格拒绝。”
“…池一鸣。”
“一…鸣…”闻翼自己念了两遍后又问道,“是取的哪两个字?”
“一鸣惊人的一鸣。”
“呵。这名字还不错,就不用改了,荣嘉,你也记住了。”
身旁的保镖听了却眼神古怪看了池一鸣一眼,而后低头应了一声。闻翼当然察觉到保镖的反常,可他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直接点明,转回头看向池一鸣问道:“你要找的人有几个?”
池一鸣也收回落在荣嘉身上的视线,稍稍犹豫了下才说道:“两…三个!两个Omega…应该还有一个Alpha,Omega应该是被你们界内的人抓走的,Alpha后来也不见了,我怀疑是他去找人时也被你们的人抓了。两女一男,都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个Omega是长发,三个人都姓池……”
“行了,这些就够了。界内买卖不关心他们叫什么。”闻翼抬手示意池一鸣不必再说下去,偏头对荣嘉说道,“你都听清楚了,让人把最近过手交易的、还有赛门送来的名单里所有符合他说的名单照片整理出来,给他辨认。”
“好的,先生。”
“这样,你满意了么?”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呃…”
池一鸣不答反问的举动被压制他的保镖视为对闻翼的冒犯,手上压制的力量加重了些,摆明了是要给狂妄的青年一个教训。闻翼在旁默许了保镖的操作,等池一鸣被弄到忍不住发出吃痛的声音,他才慢悠悠开口劝了句,“差不多行了,别把人弄得太疼了。”
“虚伪!呃!”池一鸣对闻翼既有忌惮也有鄙夷,甚至此时此刻,闻翼比那个骚包恶棍赛门更令人讨厌,“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我对你现在的样子很感兴趣,更好奇这样的眼神你还能维持多久。”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最近的日子太平淡无趣了,想要一个…能娱乐我枯燥生活的玩具。”
池一鸣怎么可能听不出闻翼的意思,这个‘玩具’指的正是自己,他无法理解界内这种将同样的人视作毫无尊严的物品进行交易的心态,除了厌恶之外,还有被侮辱的愤怒。
不待他开口说什么,闻翼已自顾自接着说道:“不乐意我这么说?我能理解,不过现实就是你必须得在做我的玩具和赛门豢养的种公之间做个选择,选吧。”
给出的选项没有一个把池一鸣当做一个‘人’来对待,要在这对恶劣得分不出高下的表兄弟之间做出选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全都是火坑。池一鸣需要考虑的就是哪个火坑更容易脱身,虽然眼下的情势使得他不可不下定决心做出些牺牲,可他并不可能就此认命,为了能尽快找回被抓走的同伴,保证大家到时候都能平安回到家乡,就必须考虑赛门和闻翼哪个更容易对付。
虽然池一鸣此刻也恨得牙痒痒,但他并没有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他直视着闻翼问道:“如果不选你,我会遭到你怎样的报复?”
闻翼似乎有些意外于池一鸣会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搓了搓手指,脸上的笑意更深。
“很好的问题。生活无趣,自然就得找点乐趣,比如……把你要救的那三个人买下来送给赛门,然后把你驱逐回界外?”闻翼一直盯着池一鸣的表情,看着对方如他所料露出略显诧异的表情后满意地解答道,“有人曾教过我,对付冥顽不灵的硬骨头,鞭子是最蠢笨的手段,毁坏他最珍视的东西才能让他学会低头。痛到骨子里一回,他就再也走不出那个圈起来的牢笼了。”
池一鸣一直和闻翼对视,可越听他就越觉得闻翼有些奇怪。那话像是在警告自己,可他总觉得闻翼仿佛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
压下这份不该有的好奇,池一鸣又问道:“那如果我答应听你的话,我能到什么保证?”
这话在其他人听来已经有些逾越了,可闻翼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耐着性子许诺道:“你做得好,他们就会衣食无忧养在我的园子里,除了不能走出这里,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受到其他伤害。”
“你怎么保证他们……”
“你的问题似乎太多了。”池一鸣还想再问,闻翼已打断了他的话,“闻氏是界内的守旧派,我和赛门·金不一样,对于养宠物配种没兴趣。如果你只剩下这些话,最好还是闭上嘴,别忘了你答应做的是玩具,不是我的夫人,我没有义务给你承诺。”
池一鸣压下情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今天就算了,我也没那个心情了。”闻翼伸手捏了捏眉心,示意保镖将池一鸣脱臼的手臂弄回去。
因为脱臼的时间有点长,即使弄了回去,池一鸣双肩处仍觉得肿痛难忍,保镖按照闻翼的吩咐,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脖子上的电击项圈没有摘下来,遥控器却被交到了保镖的手中,这意味着在遥控器回到闻翼手上之前,池一鸣需要顾忌的人又增加了。
“我让人给你安排个房间住着,过两天拍卖会你跟我出席。”
闻翼没有再跟池一鸣对话,让保镖直接把人架走了。等其他人都走远了,荣嘉才走过来从闻翼手中接过了那根权杖,拆开放回小箱子里,不过压缩过的金属匣子他并没有放回自己口袋,而是双手捧着递到了闻翼面前。
闻翼接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问道:“你有话说?”
“少爷,您不该留下他的。”
“少爷……”这久违的称呼让闻翼有那么一瞬沉默,隔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闻鼎天都死一年多了,荣嘉,注意你的称呼。”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不希望先生再执着以前的事,那个Alpha他很像……”
“荣嘉!”闻翼板着脸怒斥了一声,打断了荣嘉回忆过去的话,“你和我一起长大,我信任你,但这并不代表你什么都可以说。尽好你保镖的职责就可以了,闻氏的事不记不说更不要参与……脏。”
“……是,先生。”
“推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在等待拍卖会的这两天,池一鸣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被刁难被折磨的准备,可事实上闻翼的人只是把他丢到一个小房间里看管着。除了刚被带进来不久有人拿着一叠资料照片让他辨认之外,在之后整整两天里他连一个活人都没有看到。
吃喝拉撒全都在一个小房间内解决,送饭的人只是通过门下面的单独推拉口将餐盘送进来,再定时回收空了的餐盘。一日三餐说不上多丰盛,但也是经过烹调、荤素搭配的饭菜,对于生活在界外,食物来源大多靠储存和交换的池一鸣来说,没什么值得挑剔的。
房间不大,只够容纳一张床和一个立柜,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说唯一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整间屋子都没有窗户,连通外面的唯一通道就是那扇被人看管着的大门。虽说房间内配备了整套通风设备,并不会让住在里面的人感觉呼吸不畅,但这种封闭的环境还是让人感觉闭塞和不舒服。
房间角落的那扇门推开,还有一间卫浴一体的隔间,虽然空间狭小,但配套的东西却是齐全的。按照送池一鸣过来的保镖的说法,他家先生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别的都可以凑合,但人一定得是干净的。池一鸣对此嗤之以鼻,倒不是因为他不爱干净,只是单纯不喜欢界内人那种拿腔拿调、颐指气使的模样,抱着这种故意作对的心思,他并没有按照对方的要求做。
这两天池一鸣过得十分漫长。
没有窗户的房间让池一鸣无法通过光照判断时间,至于时钟之类的计时用品更是一概没有,他只能通过外面人送饭的时间预估现在大概的时刻。而对于挂心同伴安危的池一鸣来说,这种日夜模糊、无法掌握时间流逝的感觉只会更糟糕。
尽管闻翼的人并没有刻意虐待他,等第三天池一鸣再被带到闻翼面前时,人是肉眼可见状态差,眼中布满血丝,一看就知道这两天没怎么合眼。至于洗澡打理自己,那更不用想了,肯定是没有照做的。
不过对此,闻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然坐在车里指挥保镖把池一鸣带上车。
不过保镖并没有跟着上车。比起上次带池一鸣回来时一左一右牢牢看管的架势,这次车内竟只例行配了一名秘书、一名司机,唯一有威胁的荣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这个安排,闻翼似乎并不担心池一鸣突然做什么。
车子开动,池一鸣不愿意和闻翼相处,全程将头转向窗外。
车发动不久闻翼出声示意秘书汇报工作,之后他本人就很少开口,多数时间都是秘书表述。内容不仅限于这场发布会的一些重点宾客名单,还有闻氏内部的一些言论风向以及后续闻翼的工作安排。
那秘书说话平淡、始终没有起伏,即使部分近乎直接辱骂闻翼的话听得池一鸣都不由转回头看,他本人也是全程不带半点感情念出来。
这时闻翼正好扭头,和池一鸣视线撞个正着。男人微笑着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和笔,熟练翻开一页纸,在最下面留下自己的签名,还不忘问道:“怎么了?”
“你听不出来那些话是骂你的?”
闻翼听了脸上笑意更深,反问了一句:“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关心?”
“你听不听得懂跟我有什么关系。”池一鸣没想到闻翼的脑回路能拐到自己关心他上去,冷笑一声就把头转了回去。
坐在对面的秘书因自家老板的反常露出些微意外的表情,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家主助手,他很快将个人情绪压了下去,默默将从老板手里收回的文件整理好,坐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之后,闻翼并没有主动招惹池一鸣,直到车开到了目的地,两人之间都没再有过一句交流。
这种官方的拍卖会地点是固定的,只是每次的主办方会在几个家族之间轮转。闻翼是作为客人来的,所以他并没有提前到。车子开进院时,池一鸣透过车窗看到了不少来往的宾客,个别身边还跟着脖子上戴了项圈的人,即使不用闻翼解答,池一鸣也能猜到那些人的身份。
“不用看了,你要找的人在拍品之列,那些都是家养的。”
家养两个字似乎戳中了池一鸣的神经,他转过身瞪着闻翼,那眼神恨不得要将面前的男人生吞活剥了。
闻翼对池一鸣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他甚至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秘书伸出手。后者拎起脚边的公文箱放在腿上打开,从中取出一件东西,双手拿着放到了闻翼手中。而这时,池一鸣才看清那东西,皮带似的一条,长度刚好够套在脖子上。
他下意识抬手挡在身前,然而闻翼竟比他的反应还快,右手快狠准拽住了池一鸣脖子上的电击项圈,一把将人拽倒拖了过来。
不算强的电流窜至全身,刚好让池一鸣一瞬间失去反抗力量,上身扑倒在后座上。倒下来的时候,额头正好碰到闻翼的大腿。闻翼手指在他颈后碰了一下,伴随着咔哒一声,那金属项圈被卸了下来,不过紧跟着秘书取出来的那条皮革的新颈环就被戴了上去。
“行了,起来吧。”
身体能动之后,池一鸣立刻坐起来往后靠,后背抵着车门,手抹上脖子上的东西,他这样警惕的反应反而引来了闻翼一笑。不过闻翼并没有制止,池一鸣的手指试探地勾起皮革带子,小心地顺着内侧摸了一圈,最后发觉他脖子上的东西没有任何装置,除了喉结处有个硬质小牌子会在他低头时咯一下,整体就真的只是个普通颈环。
指腹抹过颈间八角铁牌的表面,能摸到些许纹理却并不能辩清楚是什么,转身对着车窗才隐约能看清些上面刻着的花纹。
似乎是…蜘蛛?
“不用看了,那是闻氏的家徽。戴着这个东西,其他人就知道你是我的,就算你乱跑也不会被怎么样,最多是被扭送到我面前。”
池一鸣转回身,眼中依旧带着戒备,张口便试探道:“你给我这个,不怕我跑?”
“试探就没意思了。我觉得你起码是个聪明的,该知道不依靠我,你休想从这里带走人。”闻翼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说话时轻轻转动着右手食指上的绿宝石戒指,池一鸣下意识顺着对方的动作看了眼。那纯粹透亮的绿色即便是不懂这些的池一鸣也能看出是好东西,只可惜这样的宝石被镶嵌在庸俗的黄金戒身上,平白有些糟蹋了宝石原本的美,总感觉这东西不像是闻翼会戴的。
察觉到池一鸣的视线,闻翼举起戴着绿宝石戒指的手伸了过去,车门紧闭,池一鸣退无可退。
宝石与颈间牌子接触的一瞬,熟悉的麻痹感让池一鸣变了脸色,似乎是没想到检查后的东西还能暗藏机关。
“呵。”闻翼满意地轻笑一声,手掌上移轻拍了拍池一鸣的脸,“小机关,还好奇吗?”
男人的笑容越灿烂,池一鸣就越觉得被羞辱,尤其是闻翼拍他脸的时候,只恨不得张嘴咬死对方。
“正主到场了。荣嘉,下车吧。”
直到闻翼出声,车内其他人才有了动作,不止荣嘉,坐在闻翼对面的秘书也配合拉开车门先下了车,手中拎着刚才拿出颈环的箱子。荣嘉从后备箱取出轮椅推过来准备抱闻翼下车,秘书则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压低声催促池一鸣下车。毕竟今天池一鸣是以闻翼随侍的身份来的,总不能比闻翼这个家主还慢下车。
不过秘书那小身板拉扯不动一个Alpha,尽管池一鸣并没有刻意捣乱,但在来往的宾客看来,戴着颈环的他这一番抗拒的行为也足够‘叛逆’了。
赛门·金作为这次官方拍卖会的主办方按说只需要在内场接待,外面自然有侍者接待宾客,可于公于私,闻翼既是闻氏新家主又是赛门拐了几圈关系的表哥,自然是要亲自来接的。
荣嘉推着轮椅,秘书则拉着池一鸣跟在后面。
闻翼一行人加上司机也才五人,可关注度却一点都不低。池一鸣并不清楚其中原因,事实上,上层的这些掌权者中闻翼不良于行是人尽皆知的事,哪怕没见过闻翼本人,只看到轮椅众人便知道这是闻氏家主到了。
“表哥!”赛门一身过分夸张的酒红礼服,热情迎了上来,与闻翼寒暄两句后抬头就看到了池一鸣。不由感慨这才在表哥手里过了两天,原本的桀骜不驯收敛了许多,虽然看起来还有些不听话,可竟会乖乖跟在后面。
然而下一秒,赛门就看到了池一鸣颈环上牌子的图案,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表哥,这是?”
“忘了跟你说了,周秘书。”提起池一鸣的事,闻翼唤了一声。他身后的周秘书提着箱子从侧面绕过来走到赛门面前,一言不发打开箱子,一手托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赛门看。
池一鸣站在后面,看不到箱子里是什么,却看清了赛门的表情。从短暂的震惊到反应过来后的狂喜,之后又迅速转为疑惑,可见箱子里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
闻翼此时开口说道:“你送的这个Alpha资质不错,这是给你的回礼,我记得这是你需要的。”
池一鸣是赛门送到闻翼手中的不假,可赛门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要人在闻氏手下过一趟合法流程,方便他将人扣在家里用来配种。只是在场知道真相的只有他们四人,外人听来更像是赛门向闻氏家主行贿,以此换来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在界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其他宾客更多的将目光放在了池一鸣身上,不由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Alpha能让闻氏家主破例收人。
“表哥,这也太贵重了。”
赛门听得懂闻翼的意思,他当然也想要箱子里的东西,那是卖多少个池一鸣都换不来的东西。可正因为清楚价值,他才有些犹豫,毕竟他这个表哥从来不好这口,这次不仅将他抓的人扣下占为己有,还肯拿出这么大的代价来交换,赛门不由有些不安,不敢立刻手下东西。
闻翼摇头轻笑了下说道:“收下吧。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这次有几个拍品我也很感兴趣,你要是觉得太贵重了就给我个友情价。”
“表哥开口,但凡是我能做主的,我直接把人送给你都行!”
拍品的来源不完全掌握在赛门手里,不过只要供货商底子不太硬赛门都敢暗箱操作,这本来也是主办方的‘特权’之一。这么多年来拍卖会都是这么干,大家心照不宣,所以赛门才敢开这个口。
有了赛门的回应,周秘书在老板示意下合上箱子交给了赛门的助理,这桩交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
第6章 羞辱
闻翼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装,配了烟灰色的衬衫一条朱红领带,逢人说话客气礼貌,即使来和他搭话的人身份明显不如闻翼,甚至对方明显是凑过来攀关系的,闻翼对他们都十分耐心。身后的荣嘉和周秘书也完全没有驱赶阻拦的意思。这让前来攀谈的宾客喜出望外,一个个忙不迭结伴过来,生怕错过和闻氏新家主攀关系的机会,最后还是赛门忍受不了自己的话总被打断,找了个理由把人都赶走了。
作为继任以来很少出席这样公开活动的闻氏新家主,闻翼自然收获了不少路人缘,而相反的,霸道的赛门自然得不到什么好口碑,哪怕他是这次的主办方。更何况不少人看到了闻翼入场前的那一幕,断定了赛门也是和他们一样靠巴结着闻氏博好处的人,自然对他更没什么好感。
如果让池一鸣形容现在他看到的闻翼,那就是一个字。
这个外表看着斯文温和的男人私下性格恶劣,至少在与池一鸣的拉扯过程中就不止一次拿捏他的软肋威胁。嘴上说着常年在家中养病不怎么出门,实际上双臂爆发力强到能够轻易制伏一个成年Alpha,包括折断别人的骨头,无论如何,都与病弱两个字无关。
池一鸣跟着听了一路,越听越觉得闻翼能装会演,还很虚伪。
赛门亲自带着闻翼一行去了贵宾室,一应条件自然是最好的,还配有专员服务整场,就是室内装潢实在浮夸得令人难以恭维。不过看赛门那一身同样浮夸的礼服,似乎也并不那么意外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赛门特意让人在拍卖前就将排好的名单及报价都给了闻翼。
年纪最小的Alpha很好找,因为年纪不大,虽然已经分化,可还没有到性征完全成熟,拍品里也是放在最前面暖场用的。赛门看了之后一口答应下来,等结束就把人送过来。
一旁的池一鸣此时却突然插话道:“我现在要看到他!”
赛门似乎没想到池一鸣会突然插嘴,他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如果池一鸣是他的人,这会儿高低也得赏一顿鞭子涨涨教训。可现在人归闻翼了,他做不了闻翼的主,只能建议道:“表哥可别惯着,回头给你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