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看向许如尘,寻找他身上不明显的功德数。
此刻许如尘的功德值是24,对比普通人有些偏低。
就像是……许如尘的功德值被偷走后,安在了许海青身上。
许如尘沉默了片刻,接着有些难以理解的说:“我不太明白。”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沈信漫不经心说:“你就知道你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他身上的罪孽转到你身上去了就好。”
“他怎么做的我不知道,后果就是你会很快遭报应,死的很难看。”
“大概比菜市场腐烂的鱼还要难看。”
许如尘知道沈信的意思,沈信讨厌鱼腥味,对河鱼深恶痛嫉,能被他用腐烂的鱼做形容,估计是真的死的很难看了。
“就算是去死,我也不想替他去死,有点恶心了。”许如尘叹气,“学长,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
“这一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眼看着许如尘可怜巴巴的眼神,沈信不太确定这个人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又在悄悄和他装可怜,毕竟这个人说这种话的语气都很淡定,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意思,普通人在碰到死局是都会和那个服务员一样手足无措吧?
当然沈信也没有质疑,这种话问出来就没意思了。
“没关系,你哥他准备明天干件大事。”沈信凑过来说:“记得带上我。”
“明天有一个新品发布会。”许如尘想了一下,他微微皱眉,“他不会傻到在新品发布会搞事情吧?”
沈信想了想,“那个场景不像新品发布会,像是个宴会。”
“那就是新品发布会后的宴会了。”许如尘点头,“学长知道他会做什么?”
“看到了。”沈信指着自己的墨镜,眉眼带着调侃的笑意,“我不是说过吗?我有一双能看到真相的眼睛。”
许如尘:……
沈信这么一提醒,他又想起自己撒谎和沈信碰面这件事了,好尴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信也不是一个体贴的人,看许如尘尴尬,他甚至饶有兴趣的凑过去,“你在害羞?”
“不,没有。”许如尘连忙低头,“你也别逗我了。”
“人生在世,让自己高兴最重要。”沈信理直气壮。
许如尘:……
他一直都知道沈信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高中时有别的班约架,他搬个凳子就蹲在旁边边看边嗑瓜子,还起哄让他们赶紧打,打架的人哪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的看热闹,差点连架都打不下去。
最后这俩写通报悔过书的时候沈信也被连带,检讨自己不团结同学,看到同学打架竟然在凑热闹。
好不容易让沈信放弃问这个问题,又确定好明天的时间,许如尘终于松口气。
他起身准备送沈信回去,在等电梯的时候沈信转头看向旁边的楼梯间。
“喂,你爸和你哥就是走的楼梯吧?”
“他们的办公室在楼下。”许如尘回答:“比起电梯,走下去更方便。”
沈信瞬间来了兴致,“我们去听墙角吧。”
看沈信兴致勃勃的样子,许如尘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一个不字,陪着沈信就去走楼梯,哪怕这里是十五楼。
刚下去一层,许如尘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但一看沈信戴着墨镜没什么表情的脸他就恍然了,沈信大概是知道什么才会选择走楼梯。
他喜欢的人好像比他想的还要厉害一点。
要是沈信知道许如尘的想法一定会默默翻白眼,因为他这次是真的瞎猫撞见死耗子。
他不是神,看到的幻觉也有局限性,上哪里知道许海青会在这个时候一点都不看场合的和狐朋狗友说大话。
“许家本来就是我的,他许如尘算什么东西。”
“明天就让他出丑,让他知道自己不配!”
“我当然有办法,告诉你们,他有病,只要他当场发了病,就算是爷爷也会支持我。”
“哈哈哈!我有让他发病的办法!”
听着这些话,沈信看向许如尘,许如尘下意识转过头去,他不清楚沈信知不知道他的状况,但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别人说自己有病,许如尘还是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人对于自己的缺点会下意识避开,这是人之常情。
沈信摸着下巴点点头,他转身往回走,“走了。”
“不听了吗?”许如尘跟上去。
“你不是不喜欢听吗?”沈信轻描淡写的说,完全不在意自己这句话又会让许如尘多想一点。
他摁下电梯按钮,在等待电梯的时候沈信开了口,“你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你在高中时有什么病。”沈信毫不委婉。
“在我被许家找到的时候。”许如尘对这件事记忆犹新,那是他第一次发病,他尚且还在高中的年纪,本就是个孤儿心思敏锐,骤然看到奇怪的东西听到奇怪的声音是一种相当可怕的事情。
他怀疑自己生了病,然后从她亲妈口中得知……他确实有精神病。
对一个少年来说,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崩溃的事情。
“那还真巧。”叮咚一声,电梯门在他们面前打开,沈信看着大开的电梯门。
“你是十七岁的时候发病,恰好和你哥哥无证驾驶撞死人的时候是同一年。”
许如尘猛地转头看向沈信,因为无人进,电梯门又缓缓合上。
“你是说:我这个病也和他们有关?”
“谁知道。”沈信再次摁开电梯走进去,“走了走了,今天天气好像不太好。”
看沈信不想说太多,许如尘也没有再问,而是跟着走进电梯。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意外,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
当年被卓书兰找到后,他并不想这么转学去国外,年少的人没什么远大的心思,他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沈信,当然不想就这么和他分开,不成想他突然发病,那种恐惧迅速把他压垮,他知道沈信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精神病人。
于是他转学离开、去国外,一边学习一边治疗,希望自己能再次变回一个正常人。
但不管国外还是国内,他吃了不少药,这病一直断断续续的发作没有痊愈过。
没想到竟然并不是正常的疾病,而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造成的。
他喜欢的人在此时此刻再次成为了他的救世主。
电梯门打开,他们到了一楼,刚才还在说今天天气不好,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沈信看看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要是这样出去铁定要被淋湿。
他果然还是讨厌下雨!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许如尘连忙说:“然后明天早上去接你,可以吗?”
老天爷真给面子。许如尘想。
这不是知道沈信住址的最佳方式吗?谁来都不会觉得他是故意问地址的,非常好!
“好啊。”沈信心知肚明,但依旧给了肯定答案,“省的我打车了。”
有意思。
雨越下越大,许如尘开车开的慢,路上也有点堵,红绿灯路口更是堵了半条路,眼看着两三轮绿灯都不一定过得去。
沈信不说话,许如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车屁股。
“我说。”打破这份安静的还是沈信,“你之前是不是说要倾家荡产给我当谢礼?”
许如尘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一茬,倒也应了,“是这么说的。”
“那你知道一个人如何合法获得另一个人的财产吗?”
许如尘奇怪的看向沈信。
“是结婚。”沈信认真的说:“结婚后就可以变成夫妻共同财产,一方死了还能继承。”
许如尘:???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过两个男人也不能结婚。”沈信继续自言自语,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许如尘震惊的眼神,“而且第一顺位继承人不只有夫妻,这个办法行不通,宗雪善要是个男的也不会被害。”
许如尘恍然,“你说的是:宗老师被骗婚了?”
沈信狐疑的看向他,“你以为呢?”
“……没,没什么。”
车后传来喇叭声,原来是绿灯亮了,前车在行驶,许如尘连忙稳了稳心开车往前走。
许如尘啊许如尘,你今年不是十五岁,沈信老是喜欢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能不能不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误会啊!
先不说沈信喜不喜欢男人,他说不定还直男崆峒呢!
就这样,许如尘一边告诫自己一边把沈信送到了他所在的小区。
沈信站在楼下看着他,“你要上来坐坐吗?”
“还是算了吧。”许如尘勉强对他笑了笑,“我今天还有工作没完成,也得准备明天的发布会。”
“真是大忙人啊,不像我,连个工作都没有。”沈信笑的很肆意,虽然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像是个清冷的男人,但沈信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他笑起来时张扬的仿佛是朝阳的向日葵。
“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许如尘连忙发动车子离开。
他生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钟就忍不住同意下车去他家看看。
沈信是个多么敏锐的人,要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眷恋,是不是就会被看穿看破,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对,没错,还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看着车屁股驶离自己的视线,沈信啧了一声。
有点胆量,但有限。
“正人君子,没劲。”
第二天,天气依旧不好,沈信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纠结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带了个包,包里随便放了几张纸和一根笔,还有一把应急用的雨伞。
有时候沈信也会觉得自己简直被腌入味了,明明讨厌死写字,但还真就没有谁比他家的写字工具更全,什么笔什么纸什么墨都能找到,不大的书房里都被堆满,真可恶。
刚收拾完东西许如尘就来了消息,说是在楼下等他。
非上下班时段路上没有昨天那么堵,许如尘一边开车一边说:“关于许海青撞死人这件事我昨天去查了查。”
沈信看向他,“结果呢?”
“确有此事,查到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学长真厉害。”许如尘习惯性佩服沈信,“那件事被许峰人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他给了女人的丈夫一大笔钱,女人是孤儿,只要女人的丈夫不追究也就没人在意。”
“那男的拿着钱又找了个小老婆生了个儿子,现在就看他胆子大不大,敢不敢拿这件事继续问许峰要钱了。”
听上去他差不多已经处理好了。
沈信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许如尘时看到的幻觉,许如尘看着彬彬有礼,话也不多似乎很腼腆的模样,但手段可一点都不差,许海青那个蠢才是一点都和他比不了,也不知道许峰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才一定要选他。
这就是‘真爱的孩子’的威力吗?
新品发布会不是什么好地方,沈信不喜欢开会,不感兴趣的新品发布会也属于这类型,听了一会儿后他就摘下墨镜开始看周围的人,再次把幻觉当成吃瓜工具,来度过这段折磨人的时光。
哦,隔壁是某公司的副总,儿子叛逆期他愁的秃头,现在每天都要戴假发,所有生发产品都没效果。
前面的是个二次元,在外西装革履,在家穿着初音未来的T恤看动漫,还会学假面骑士的变身姿势,变身腰带摆了一墙。
还有……嗯?
沈信转头看向旁边,许海青站起来走向旁边的洗手间,他时不时看台上的许如尘一眼,那眼神可算不上和善。
把墨镜塞进胸前的口袋里,沈信起身跟上去,他跟的不远不近,周围的媒体人和专业人比较多,他们都在专注新品发布会,没有人注意到沈信的离开,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不是什么名人,顶多因为他长得好看多看两眼。
刚走到洗手间,许海青恰好从里面出来。
在看到沈信的瞬间他挑挑眉,眼里带着打量,“是你啊。”
“许如尘还挺宠你,这种地方都带你来。”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我是他朋友又不是他的私生子。”沈信不理会他话里的意思,他笑的毫不在意。
“你!”许海青瞬间气上头,私生子这个名头一直都是他的痛点。
名正言顺的许家继承人本来就该是他的才对!结果许如尘夺走了这一切!
许海青还顾及现在的地方,强行把怒火压下去,“别以为许如尘能护住你,他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威胁完许海青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沈信站在原地微微勾起嘴角。
上次见面没怎么看清楚,这一次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许海青的脖子上坠着一块玉,那玉在他眼里被浓烈的黑色瘴气包裹着,似乎有一条白色的线若隐若现的往远处连接。
和他之前看到的那条一模一样。
而这一次,新的幻觉出现,幻觉中央是那块散发着黑色瘴气的玉,不同的是:幻觉里这玉是一模一样的两块。
【替身术媒介:放置在不同人身上达到混淆、替身的目的。】
另一边,许海青回到后台的房间,他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摔到地上,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都觉得气不顺。
“爸!”许海青还是给许峰打了电话,“爸,我受不了了!”
“他一直都在侮辱我!连他那个走关系的朋友都敢讽刺我!”
“爸,你说过许家是我的,为什么现在不行?我承受不住了,我感觉人生都被他毁了!”
“妈妈因为担心我都生病了,要是她看到我好起来也一定会开心!”
“只有爸你能帮助我了,我们把计划提前吧!”
沈信回到自己的位置,又玩了一会儿手机,发布会总算是结束了,许如尘就在后台等他。
把自己最后一把游戏打完,沈信这才去了和许如尘约定的地方,到时发现许如尘正在看文件,真可怜,连这种时候都要工作。
把发烫的手机放到桌子上,许如尘下意识抬起头来。
“发布会不错。”沈信这么说。
许如尘有些疑惑的看着沈信,许久后才开口,“谢谢,但是,学长你真的听了?”
“发布会不错。”沈信重复,完全就是一副‘我没听但这么说了’的表情。
好吧,是他的风格。
自认为慰问完后,沈信还是和他聊正经事。
“你有和许海青一样的东西吗?比如玉之类。”
“一样的玉?”许如尘想了一会儿,接着点头,“有。”
许家的孩子都会有一块传家玉,许海青从小就有,许如尘的那块是在他被找到时许家老爷子给的,这是许家人的标志,哪怕许如尘并不喜欢这块玉也很少离身,在他这种状况下,要是连块玉都不戴估计会更加举步维艰。
后来戴习惯了也就没有再摘下来,反正只是一块玉而已。
沈信对他伸出手,许如尘立刻把玉摘下放到沈信的手心里。
这速度沈信都惊了。
“你就不怕我偷偷私藏卖掉?”沈信一边看玉一边开玩笑。
“那就卖掉吧。”许如尘并不在意,“到时候我买个假的糊弄一下就行。”
“可惜了,这是赃物,不能卖。”沈信把玉放到桌子中央。
许如尘看着那块玉,“这个?”
“是这个没错。”
沈信眼前的幻觉生动的给沈信表演了一下这东西该怎么用。
将完全相同的东西送给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瘴气就会因为无法分辨进入被替代人身上。
幻觉告诉沈信:他看到的黑色瘴气是因果,俗话称恶有恶报,瘴气越多说明结的恶果也越多,最后是要被清算的,但如果找到替身,那么就可以让替身去承受恶果。
至于许如尘的病症就是瘴气被强行灌输后的后遗症,没干过坏事的他在被瘴气侵蚀的瞬间就听到了瘴气里母女临死时的哀嚎声。
这种恶毒的用在血缘亲人身上的邪术一直都很难被发现,大多都是因为人相信自己的亲人不会害自己。
沈信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他平常写字惯用的笔。
在许如尘好奇的眼神里沈信把纸铺到桌子上就开始写字,黑色的符咒在纸上一点点成型,如果许如尘见过他给宗雪善画的符咒会发现这两个符咒之间并不相同。
确实,这是沈信刚刚看到的新符咒。
如果给宗雪善的符咒看上去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符咒的话,这个符咒更像是一幅画,是线条组成的弯月。
许如尘情不自禁的看着沈信执笔的手,在高中认识的那几个月里他也见过沈信写字,那时候是他代表学校参加书法比赛,他兴致缺缺,但学校要求也只能参加,就在学校外的一家汉堡店里写。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写了一手好字,执笔写字时依旧那么引人瞩目。
将符咒一笔画完,沈信看着符咒以及旁边幻觉里的备注。
【驱邪咒-月】
【斩断因果的可怕符咒,古时多用于处理替身傀儡。】
等墨渍干掉,沈信用画好的符咒把玉包起来推到许如尘面前。
“戴回去吧。”
“这样就行了?”
“不知道。”沈信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换句话说:连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效果,如果有效果是什么效果。”
“所以,你要戴吗?”
许如尘和沈信对视着,三秒钟后他笑了。
和沈信不一样,许如尘很少笑,说实话这种童年和家庭状况也没什么能笑的,但他本就长的好看,只要一笑起来,眼角的美人痣都似乎更加明显了,注视着你就像是把全身心都交予。
他用手指把玉摁住,纤细苍白的指尖就点在符咒的黑色墨渍上。
他说:“当然。”
沈信下意识换了个坐着的姿势,面上看不出来,但内心已经开始感叹了。
小许同学长大后比以前更像个妖孽了。
许海青悄悄架好了录像机。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许峰终于同意了提前计划,但许峰要求他不许对许氏集团不利。
于是他忍过了发布会,准备在这场晚宴上实行计划。
要知道今晚来的人非富即贵,只要许如尘在这个时候发病一定会瞬间传遍整个圈子,他也会把这段拍摄好的视频放出去,到时候就说现场的工作人员拍摄,一个精神病人当然不可能是许家的继承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继承许家谁能说什么?!
进入现场,许海青寻找许如尘的身影,此时的许如尘正在和一个合作人聊天,看上去聊的还不错,至于他那个突然带来的朋友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晚宴要有晚宴的态度,但这人竟然穿着最普通的休闲服坐在那里。
可惜,没有人在意他的衣着,只有一些千金和夫人悄悄的往那边看,小声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少爷。
许海青冷哼一声。
很快他们就不会这么惬意了。
几年前,他在一场醉酒后不慎撞死了人,他吓得要命只能和许峰求救,许峰帮他处理掉所有后事,但在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瞎眼的江湖术士,江湖术士说他身上有业障,如果不处理不过三十就死于非命。
他和许峰当然不信这些东西,没想到那个江湖术士随手一比划就让他看到了被撞死的母女。
她们保持着死去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他,沾满鲜血的双手就往他脸上抓。
这下终于由不得他们不信了,许峰给了江湖术士一大笔钱,他就告诉了许峰这个法子。
选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替身,制作一对替身媒介,把这份业障替换到替身身上,当时恰好卓书兰找到许如尘,许峰立刻就把主意打到了许如尘身上,至于媒介就选了这块玉。
江湖术士告诉他们,业障不能一次性传递过去,必须随着时间一点点来,否则会被发现。
而今天,就是许海青把所有业障传递给许如尘夺回许家继承权的日子。
马上,他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许海青脸色狰狞的攥住身上的玉,和往常一样做那个奇怪的手势,他再次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冰冷刺骨的温度从他的手指尖蔓延出去。
正在和合作人聊合作项目的许如尘嘶了一声,几乎算是痛呼。
“好烫!”
合作伙伴愣了一下,旁边坐着的沈信也站了起来。
只见许如尘迅速从身上翻出之前佩戴上去的玉,他像是被烫的拿不住一样把玉扔到桌子上,下一刻包裹在玉周围的符纸迅速燃烧起来,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张纸染出来的火焰并不是橘红色,而是清冽的银白。
银白色的火焰燃的快熄灭的也快,但意外的是外层包裹的纸竟然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
许如尘惊讶的看着那张纸,他可是清晰的记得这张纸上沈信用黑色的墨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怎么回事?自燃?”
“那是那张纸完好无损啊?这算什么自燃?”
“谁在做实验?”
还没等众人七嘴八舌讨论出个结果,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众人齐刷刷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许海青尖叫着倒在地上,他不断的踢打着,就像是在踢打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他周围的人迅速散开。
“不要,不要过来!有鬼啊!”
他捂住耳朵,表情惊恐极了,“爸,爸!救救我!有鬼!这里有鬼!”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不是都说许家有遗传的精神病吗?他这是发病了吧。”
“啧啧,我可记得许家当时换孩子时说他没病,小许总被说有精神病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开了眼。”
许如尘站在原地看着发疯哀嚎‘有鬼’的许海青,又看了一眼被他扔在桌子上的玉,他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一下,确定没有那股灼烧感后才把玉重新收起来,再抬头时沈信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沈信注视着喊叫的许海青,嘴角带着一点笑。
他说:“可不就是有鬼嘛。”
“海青,海青!你怎么了?!”
许峰刻意姗姗来迟,却没想到看到的不是他不喜欢的儿子发疯,而是许海青倒在地上哭喊着有鬼,他狂奔过来,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
“海青!”许峰用力抱住挣扎的许海青,转头就对许如尘骂:“你在干什么?快打救护车!他可是你哥哥!”
“我不知道该打哪个急救电话。”许如尘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直戳人心窝子,“人民医院不一定有精神科。”
“如尘!你哥哥没有病!”
许如尘没有再反驳,而是很乖的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等电话挂断后许如尘才继续认真的建议,“爸,畏疾忌医要不得,有病就应该去治,哥哥清醒后一定会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