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啊啊啊啊死变态去死吧!
我简直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不再掐他脖子,骑在他身上扬起两条胳膊朝着他脸上左右开弓,打得啪啪直响,连面包车行驶中的声响都没这响。
他一直在瞪着我咧着个大嘴巴哈哈地笑,两边脸都红肿老高了,我手都打疼了,他还在那儿笑,笑得身体直抖,胸膛直颤。
之后他嘴角都出血了,被我的手掌带到,直至他脸上、尤其是下半张脸几乎都是血污一片狼藉,他还是笑,越笑越得意,眼中那诡异的光越来越亮,简直要变成镭射灯了。
我都被他这副发癫的样子给瘆到了,抽他脸的动作逐渐轻了下来,甚至是迟疑起来。
可就在我停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猛地抬手抓住我的手,变了脸色,厉声呵斥我:“打啊!继续打!怎么不打了?想跑?我不会让你跑了!你再不老实听我话,我就照那个鬼说的吞噬掉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神经病啊啊啊!
我是挺佩服旁边那几个打手的,他们旁观着这极其诡异的一幕,还听到了什么鬼啊吞噬之类的怪话,愣是面不改色,开车的继续开车,扒窗户谨慎观察外面情况的继续扒窗户观察。
情急之下,我反过来用另一只手抓住钟旋的手腕,狠厉一扭,他闷哼一声,我将他拽起来再度掐住脖子,冲其他人威胁道:“停车放我下去,不然我掐死他!”
他们瞥我一眼,瞥又变态笑起来的钟旋一眼,移开目光继续干自己原本的事。
“……”艹。
我不信他们真不关心钟旋的死活,掐住这死变态
的手逐渐用力,眼看着这死变态的脸色从胀红变为乌青,气息越来越微弱,那恶心的笑容也开始无力维持。
看得出来他想摆出游刃有余的装逼姿态,可他终究只是个人,对于生理本能的控制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终于放弃了笑,皱起了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在这一刻,我竟然有那么一点共情了他。说实在的,当我恨到癫狂时,看到他这副模样,确实很爽。
他的手虚虚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抓住了我,顺着一路攀到我的手臂上,最后抓住了我的手,努力试图掰开它们。
“放……手……”他从嗓子眼儿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救……”
那几个打手这才动手,不知道掐了我哪儿,我两条手臂猛地被一股巨大的麻痹力冲击,下一秒,他们就把我从钟旋的身上扯开了。
我被一个打手牢牢架着,冷眼看着钟旋佝偻着腰拼命咳嗽,兀的笑了起来。
他听到我的笑声,一边咳,一边侧眼充满恨意地瞪着我。而在这恨意之中,我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惧怕。
我笑得更大声了。这下子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怕我了。
“不是你让我继续打你吗,不是越狠你越爽吗?怎么现在让人救你?孬种,只会嘴上说。”我将脖子有多长伸多长,刻意地以高姿态轻蔑地用眼尾睨他。
“……”他深深呼吸,然后抬起手冲我肚子上就是一拳。
我闷哼一声,咬紧了牙。
他没继续动手,只是阴森森地盯着我。
我缓过来那一下,张了张嘴,用微至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他问。
我抬眼看着他,笑了笑,继续用那声音说。
打手在旁边拆台:“他想引你过来然后咬你。”
我:“……”你怎么不去死啊!关你屁事啊!
钟旋噗的笑了起来。够寒碜的,满脸满嘴血在这儿笑。
我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目光,他开口道:“你可真——”
话没说完,猛地车一个急刹,我们各自乱撞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们,反正我被座椅恶狠狠地撞了下胳膊,特疼,不知道脱臼没,我眼泪花子都差点儿出来,赶紧憋住,不
能在这时候丢了阵势。
钟旋估计也不好受,大声骂司机。
司机低声说:“有人突然冲出来拦车。”
我们下意识地朝前车窗外看去,这一看,我愣住了。是……钟齐昊。
这条路离主干道很远,处在郊区僻静的位置,又是这个时间点,此刻周围没有别的车经过,钟齐昊就这么定定地站在这条单车道的路中间,一脸冷酷地看着这辆车。
他周围并没有别的车,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赶过来的。
司机抬眼从后视镜里看钟旋的意思。
钟旋磨着牙,充满恨意地说:“撞过去,他不让开,那就是他活该。”
司机闻言,面不改色地放开手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钟齐昊!”我急忙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让开!让开!钟齐昊——让开!!!住手……停车!停车!钟旋你让他停车!你疯了!真撞上去你就是杀人犯!钟旋!”
可是我的挣扎和喊叫半点都改变不了钟旋的杀意,他甚至因此再度愉悦起来,原本从乌青转为惨白的脸皮上都浮现出了些异样的潮红,重新笑了起来,欣赏着即将到来的血腥一幕。
“……钟齐昊!让开!钟齐昊!”
我只能这么徒劳地冲着前车窗外的那个人这么力竭声嘶地吼叫。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都只在短短的数秒之间,面包车已经直直地冲着钟齐昊撞了上去。
在这一刻,我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像是灵魂都被全部抽走了,瘫坐在椅子上,绝望地看着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
“……钟旋,我恨你。”
我喃喃地这么说着,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过,落到了嘴里,咸咸的。兴许是泪水吧。
就在撞到的那一瞬,我不由自主地阖上了眼睛。
“对不起……”我嗫嚅着这么向钟齐昊道歉。如果有来世……如果真的有重生……下一次别再救我了,不要碰我,会过走我的霉运。
这不到一秒的时间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长……不,好像是真的不止一秒钟。
我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刚刚车子撞到了什么……我知道那是什么……猛地震了一下,随即
就停住了,迟迟没再启动。
车厢里一片寂静,死一样的寂静。但不应该啊,至少钟旋应该像个猩猩一样兴奋地大喊大叫,或者车子赶紧逃逸。
可现在却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如果时间真的能够静止……静止在撞上去之前,那该多好……
许久过后,一切依旧僵持,直到我听到一个打手略微颤抖的声音:“那是……是什么啊……?”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与离我不到两三米的钟齐昊的双眼对视。
“……”
他并没有变成三头六臂,此刻就站在车头前,一如平时的样子,好端端地站着,脸上、洁白的衬衫上,都没有任何血污,表情淡淡的,一只手插在西装裤的裤兜里,另一只手扶在车头前盖上。
钟旋也终于回过神来了,自欺欺人地质问司机:“不是让你撞上去吗!”
司机喃喃道:“我撞了……油门都踩到底了……他……他把车子按住了。”
“这可能吗?!刚才熄火了!”钟旋骂道,“这破车……继续踩!发动车子!撞!撞死算我的!”
司机都要哭了:“我一直踩着油门,现在车子明显就是在运行,车轮一直在打滑你们应该也能听到吧!”
确实,车轮一直在原地打滑的动静非常明显,司机也确实一直把油门往底死死踩着。
但车子就是纹丝不动。
就在车上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钟齐昊的声音传来:“放于彦下车。”
“你、做、梦。”钟旋的声音并不大,比起回应钟齐昊,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两只眼睛直愣愣的。
说完,过了两三秒,钟旋好像如梦方醒,探着身子去推司机,大声叱骂着让他滚开。司机不得不狼狈地钻到副驾座去。
钟旋立马从后座钻到驾驶座,安全带都顾不上系,握紧了方向盘,发疯似的狂踩油门,车依旧只是原地打滑,气得他猛拍喇叭,发出接连不断的嘈杂的喇叭声。
最后他冲着钟齐昊尖叫起来:“滚开!滚开!去死!去死!”
钟齐昊依旧只是用那副游刃有余的、冷漠的、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眼角微垂,眸光轻蔑,像看一个蝼蚁,一个根本不配被称作对手
的对手。
钟旋自己闹了一阵,脱力了,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钟齐昊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忽的手臂一振,用力一推,一直无法前进的面包车往后一路滑行,我和打手们都愣愣地转头看着车窗外后退的路旁景色,进一步怀疑人生。就连钟旋都忘了踩油门。
虽然说起来很荒谬,但很可能这确实就只是靠钟齐昊的力气推动的车子,车子靠惯性滑行,没多远就停了下来。
停下一两秒后,钟旋反应过来,马上又要踩油门,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只见路面上不远前方的钟齐昊身形一闪——绝对不是人类能有速度,就算奥运冠军来了都不可能有这个速度。
钟旋又愣了一下。而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眨眼间,钟齐昊已经来到了车门旁,硬生生地拉开了从里面反锁住的车门……
大概是物理意义上的拉开,因为我们都听到了门锁碎裂的声音,更是眼睁睁地看着车门微微变形了……
他打开了车门,伸手抓住一个嗷嗷惨叫的打手,就像丢鸡似的直接拖出去往路边沟里一抛,那打手就嗷嗷地飞沟里去了。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按住一直架着我的这个打手的肩膀,伴随着骨碎的声音和新的嗷嗷惨叫,暂时失去了双手活动能力(不排除永远的可能性)的打手被迫松开了我,也被扔沟里去了。
我一下子活过来了,在这一瞬间居然比他的动作还要快,他的手还没碰到我,我已经扑到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钟齐昊……”我颤抖着声音叫他,已经分不清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他的劫后余生而害怕和庆幸。
“别怕,我在。”他单手揽住我,声音瞬间柔和起来,低声这么说着,侧头亲了亲我的头发。
我顿时背脊一僵。!
下午考数学,当我坐在考场上时,实在是对这件事没有任何信心了。
一来,我从钟旋的魔爪下被钟齐昊救出并火速送到考场,险而又险,正好踩点,中间完全来不及吃东西,我坐在考场里,卷子还没发下来,肚子已经叫过一轮了。
老话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也。若是以前,不吃区区个中饭算什么,两天没饭吃我都没死。可最近饮食太规律、太好了,胃被养娇气了。
但我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一不留神就走神的主要原因,还得是第二点:钟齐昊。
我若说出来一定不会有人信:我可以发誓,用什么发誓都行,哪怕是我的高考成绩——但凡不是我精神错乱出现幻觉,那么,我就真的是被他带着飞到考场附近的。
完全字面意义上的飞,不是坐飞机那种“飞”。
当时他非常反科学地一只手就阻止了钟旋那辆面包车的前行,单手把车推开了几十米,然后英勇非常地把我救了出去,亲了我的头发……呃,这段儿暂时跳过,当它不存在呃呃呃咳咳咳……总之,然后,然后……然后什么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然后他看了下时间,皱起眉头,一脸严肃正经(掩盖不了他感情渣男的内味儿!别人第一次亲嘴就说是初吻,我头发第一次被人亲难道就不算初吻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嘴就一定比头发高贵吗?这个已经有相恋对象的人居然就因为救过我一条命就能问都不问一声地拿走我的初吻吗?这合理吗?!)地说坐出租车也来不及了,把面包车抢过去自己开也来不及,只能用飞的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搂住我的腰,然后我就特喵的腾空飞起来了,像武侠片、仙侠片里一样飞起来了。
我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他还在旁边瞎夸我镇定,这都不怕,不愧是……不愧是什么他没往下说完(估计是想说不愧是我要脚踏两条船的人!),停顿了一下,继续夸,说我有大将之风。
我:“……”
不呢亲,我只是震惊过度了呢亲。啊呸,亲屁亲,不亲。谁要跟一个出轨渣男亲啊!
后来我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吃着满嘴的风艰难开口:“我呼……我们呼……会被
抓去研究的吧呼呼……”
没办法,天上的风太大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子都被刮得呼呼的直抖。
他却俨然已经习惯,这么大的风冲他脸猛吹,他依旧模样英俊、姿态潇洒,不跟我似的狼狈。如果不是花花公子该有多完美啊这个男人!我可真是替阿宝和我自己不值!
“不必担心,”他淡定道,“他们拍不到我们,也看不到。即便确实看到,也不过是个如云一般的影子,他们会自己找个科学理由的。我之前看到某地有人侥幸拍到龙,自圆其说是垃圾袋飞上天了。”
我:“……”
想反驳,但仔细寻思又觉得无从反驳。
接下来,我几度欲言又止,偷偷瞄他,他注意到,安抚道:“别怕,我对你绝无恶意。”
“嗯……”我小声应了一声。实际上确实没往这方面想。
我只是单纯的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太玄幻了。
但不容我多想,他很快就把我送到了考场,我只能暂且按捺种种迷惑不解,先进考场考试。
只不过总是做着做着题,思路就跑偏……努力拉回来,继续做题,做着做着又开始跑……如此循环。
好在,在我的咬牙坚持下,题目终究都做完了,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没检查出错误来。但这不代表就全对,事到如今,听天由命……
不,我不能听天由命。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所有的忍耐和努力都是为了逆天改命。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反复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进入了平缓状态,思维也终于平静了下来,睁开眼睛,开始检查第二遍。
第二遍,我查出了几道题的错误,急忙在草稿纸上重新算了一遍,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赶紧修改答卷,属于是生死时速了,好歹在监考老师要求我们停笔的前十秒钟改完了最后一道大题。
这时候我的心跳又如战鼓一般狂敲,只是不再为了其他的事,而只是为了考试。
能尽的人事我已经竭力尽了,这下子就彻底是真的只能看天命了。
我再一次走出考场,这回钟齐昊站在家长人群的最前面,我刚走出警戒线,他就一把
牢牢拉住我的手腕往路边他的车走。
上了车,他对我说:“还没报案,明天你考完再去报,不要影响你的休息和心情。但你无需担忧,我绝对、再不会那么松懈。”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简直是在咬牙切齿,眉头皱得紧紧的,眼中满是阴翳,唇角死抿,面庞绷紧,拳头都攥紧了。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该说点什么的,可千头万绪,想问的太多了,反倒不知从何问题。
他兴许是看出了我的迟疑,眉头略松,放缓了一些神情语气,说:“回去和你解释。”
“……嗯。”我低着头胡乱地应了一声。
从考场到家并不远,正常情况下只需二十来分钟,这会儿路上又没堵车的状况,可此刻这二十分钟极为漫长。
就在我的颈椎要出问题的前一秒,终于到了。
我俩都没怎么说话,只偶尔在必须时刻相互应答一两句,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吃完饭,他说:“关于今日之事,我知道对你而言一时难以理解和接受,暂且我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你且放宽心考完明天,将来自会明白我的道理。”
“……”
就这?我等老半天你的解释就这?
我终于正眼看他。他却在接触到我目光时一秒移开了视线。
我俩就维持着这样我看他、他看墙的僵持状态,屋内十分安静。
一会儿之后,我问:“今日钟旋那是什么?你……是道士吗?”
“……不是。”他犹豫了一下,说,“我是麒麟。”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麒麟。”他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移回我的脸上,很认真地说,“传说中与龙、凤并称的麒麟。”
身为正常人的我第一反应自然是这人是不是间歇性精神病。结合他的生长背景这不难理解。
所以说当年那个孩子亲历惨案确实是脑子出问题了?只不过不是痴呆而是精神病了?
“我说了,对如今的你而言这很难理解和接受。”他显然看出了我的质疑,并不恼怒,情绪稳定地说,“所以你无需多想此事,只要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保护你就可。”
“……那,那
个阿宝,是你的医护人员吗?”我忍不住还是问了。
“……不是。”他否认道。
确实不应该是。医护人员和精神病人发展关系违反道德的。但具体是不是谁又知道呢……
可不管阿宝道不道德,我不能不道德。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不对的事情,我自己就因此心安理得地也做明知不对的事。
我岔开了话题,问:“那,钟旋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精神病。”他言简意赅道。
“……虽然我也觉得是。”我小声道,“可是他都能刮阴风了……巧合么?他还说了凤凰什么的。也是妄想症吗?”
所以今天是俩妄想症在那儿病友相遇集体发作?我这什么体质啊……啊不,应该是三个妄想症。我也妄想症,妄想出了自己在天上飞。
操,神经病开大会?
“不完全是。他确实有妄想症,但凤凰和刮阴风是真的。”
钟齐昊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凤凰是我好友,来到此处有其他事要忙,我前几日才与她会合。巧在她如今的身份正好住在钟旋同一个小区,今日若无她的帮助,恐怕我不能轻易进去,只能动手,引来天雷谴责,事情就难办多了。”
“哦……哦哦。”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唉,随便吧,爱咋咋吧,我的初吻和心都被渣男给夺了,世界毁灭都与我何干了。绝望。无论渣男是麒麟还是精神病患者,我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抹泪。
于是我就没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然后去洗澡准备休息。
当我洗完澡坐在床沿上时才开手机,顿时涌出来来自钟旋的无数条未接来电和消息,我懒得看,继续发呆。今晚得把呆发完,别等到明天考试再发。数学生死不知,我得好好抢救理综。
第二天顺利地考完了,下午钟齐昊接了我,带我去备了案。
对于能利用昨天那件绑架案作为摁死钟旋的把柄,我没有天真地抱有希望,但能给他添一些堵总是好的。
何况,主要是要把事情闹到他姥爷知道。
他姥爷不会让外人动自己的人,可家法还是有的。主要是怕如果不管,这家伙将来玩一波自己揽不住的大的,坑死自己。
果然,不
到俩小时钟齐昊就接到了钟家渣老爷子的电话,对方已经完全知道了除玄幻因素外的一切发生过的事。
渣老头装模作样地各打五十大板,把钟齐昊也给说了一顿,让他不要为了于彦,也就是我,跟亲妹妹的儿子闹僵了关系,家和万事兴,等等。
这种老渣滓是这样的,以为自己还在清朝呢,搞三妻四妾还能家宅和谐。
结束通话后,钟齐昊问我明天想跟我妈去哪里玩,他陪我们去。
嗯,我妈已经到了,傍晚到的,我们备完案就去接她了。刚三人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钟齐昊让她先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一晚。
接到的时候,没有发生电影一般的潸然泪下的母子重逢的场面,我妈确实是红了眼圈,但情绪还算稳定,甚至没跟我说几句话,和我好像不太熟。“考完了就休息休息”这句话是她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
她看起来并不打算问问我为了这次的考试都经历过什么、付出过什么,也许她并不关心,也许她并不在意,也许她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好像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可我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矫情、越委屈,垂着头一直没说话,脸色肯定也不好看。!
第153章
回去后,我说我要洗澡,然后不等钟齐昊回应我就自顾自地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冲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趁着水声哗哗响的时候坐马桶上哭了一阵。
哭着哭着,渐渐把堵在心头的那阵委屈散发开,有余力顾及其他事了,想起非洲人民没水喝,浪费水资源可耻,我赶紧把莲蓬头关掉。
关掉之后,我再一想,就我这点耗水量,都比不上钟旋他家开的一家高尔夫球场一分钟的,我干嘛在这儿搞得自己好像多能耐多重要似的。
就算我活一百年,天天这么来一场都什么都算不上。
但想归想,做归做,我还是没舍得继续浪费水。
我深呼吸一口气,去整理衣服,准备真的开始洗澡,不料发现自己刚刚胡乱拿了两条内裤,没拿睡裤。
生活就是这样,本来就烦躁的时候,越是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不过这能用科学说法解释,因为一开始烦躁,做事情就容易心不在焉、自暴自弃,就容易做错,那自然就要承担后果,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所以说,情绪稳定多么重要啊。
我给自己狠狠灌一口鸡汤,正要强行稳定情绪,钟齐昊隔着门问我:“洗完了吗?”
“干嘛?”我反问。
这一开口,我眼睛一酸,又想哭了。
我洗个澡还要催我吗?平时都没催我,干嘛现在催我,所以根本不是我烦躁起来自己做错事才有烦心事!就是玄学上的倒霉罢了!
我正用手背抹着眼睛,钟齐昊沉默了几秒,说:“你很难过。”
他的语气很确定。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我没吱声。他接着说:“何必独自难过,你出来,我陪你,兴许会好一些。”
哈?别想趁虚而入,我又不傻。
我婉拒道:“你想多了昊叔,谢谢你,但我确实是在洗澡,刚洗完头发,还要一会儿。”
说话的时候我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声音确实是哭完之后的,瓮声瓮气很明显,但事已至此,我就非得说自己没事,他能怎样?我绝对不会给他趁我防线薄弱搞到我的机会。
“……不过昊叔可以帮我随便拿条裤子吗?我,呃,刚拿的被水打湿了。我已经洗
了头了。”我死鸭子嘴硬地说,绝对不承认自己刚才精神状态不好。
“嗯。”他应了一声。
为了防止他有那么百分之一怀疑我是为了勾引他才故意让他去拿裤子,我赶紧补上一句:“你拿了放在门口就好了,我等下自己开门拿,你别再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