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查清楚蔡子叶的身份，他就能顺利找到齐帅口中说的那位摄政王和摄政王的表弟是谁了。
不过，既然他答应过齐帅不轻举妄动，那短时间内，他也可以不动。
倒是这蔡子叶，可以利用一下。
另一边。
褚聿承听到管家说，顾昶不回来吃午饭后，心情郁闷了好一会儿，就让管家打电话，把陆余叫过来。
陆余急忙赶来的时候，褚聿承就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那一刹，陆余还自己进错房子看错人了，揉了揉眼睛，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的确是褚聿承，顿时无语。
正巧那一集动画片已经看完，褚聿承关了电视后，陆余赶紧过去想要搀扶他。
男人疑惑道：“你干嘛？”
陆余说：“去书房。”
褚聿承问道：“去书房做什么？”
怔了一下，陆余又不解问道：“爷，您不是要问我关于……咳，的事情吗？”
“在这里说就行了。”
“可是……”陆余迟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的确没有任何人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将资料从包里拿出来，想要递给褚聿承，才想起他的手已经被包成了粽子，根本看不了任何文件，只好自己拿着，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把您说的那起案子查清楚了，时间大概是在十七年前，国内甚至国际上发生了多起小孩失踪的案件，并且那些孩子年龄都在七岁以下，其中还包括了刚刚出生的婴儿……”
“当年您受命和一鸣先生一起调查这起案子，随后很快查到了那些孩子都被拐到了一个……专用活人孩子做实验的研究室，过程并且仔细注明，因为这案子牵涉很广，并且幕后之人身份非比寻常，所以这案子很快就不了了之，不过那些尚且活着的孩子都被救了回来，被救出来的孩子都统一安放在孤儿院，全国乃至整个国际都在发布寻亲启事，大部分的孩子都回归到了家庭中，少部分的孩子则一直留在孤儿院，算算时间，按照这里面的记录，最小的那个孩子都有十九岁了。”
褚聿承问：“我是不是……收养了其中一个孩子？”
陆余摇头说：“没有。”
褚聿承正疑惑的时候，陆余又开口了，他说：“但是资料上显示，您当年亲自冲进了被歹徒故意引爆的实验室，救出了最后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很特殊，上面说，他是唯一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因为太过特殊，而且具有一定的危害性，所以当时的组织强烈要求把这个孩子送回他们的实验室，但你没同意，认为这样做，跟那些恶心的歹徒没什么区别，当时也有很多人是支持您的，所以双方僵持不下，这孩子就一直被您带在身边照顾着。”
男人又急忙问道：“后来呢？”
陆余翻了一页资料，脸色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但褚聿承没注意到。
他说：“后来，因为僵持得太厉害，且当时这案子也被人故意搁浅没有深究，您怀疑组织里其实也有那些人的细作，或者……您当时可能是怀疑那些恶心的实验室其实也牵扯到了组织的利益，认为即便是把那孩子送去了孤儿院也不安全，就决定把他带回褚家养着。”
虽然结果没说，但褚聿承猜到了后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这孩子为什么没在褚家，他又没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余接着说：“但是收养这孩子的手续很麻烦，而且必须要得到褚家的人认可，您就打算回到褚家跟家里人商量再说，资料上记录，您再回去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褚聿承打断他问道：“什么意外？”
“车祸，很严重的车祸，两辆大卡车前后夹击，您当时乘坐的那辆小车已经全部弯曲变形。”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车祸了，是赤果果的谋杀！
幸运的是，褚聿承那时候命大，救援也及时赶到，而当时江贺年的爷爷正巧在国内，又是当时最厉害最有名望的一位医生，硬生生从死神手里夺回了褚聿承的一条命。
但这么严重的撞击事故，即便侥幸救了回来，却也昏迷了大半个月，刚醒来的时候，因为头部撞击严重，整个人也是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甚至有朝着痴呆的方向发展。
等他康复得差不多能出院能走路有自理能力的时候，原本被他安置在那间四合小院的孩子已经被人秘密接走了。
褚聿承疯了一样地找人，那孩子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当时组织的很多人都骗他，说着孩子已经被送去了孤儿院，因为要保护，所以不能说出他在哪个孤儿院。
虽然年纪尚轻，但褚聿承也没那么好骗，他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所以只能在表面上放弃了追查，暗地里却一直没放弃。
褚聿承问：“后来找到了吗？”
陆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但他努力让自己的神态和语气都很自然，“资料上显示，半年后，您在……组织秘密的实验室里，找到了他。”
褚聿承怔住，“哪里？”
陆余知道他听清楚了，害怕自己重复，可能会控制不住情绪，便接着说道：“资料上说，您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闹得很厉害，具体没写清楚，但看样子，似乎是真的闹得很大，给组织添了不少麻烦，最后被强制隔离，关押，甚至还要被强行催眠……”
大概是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褚聿承只能示弱。
那边派出了很多专家来给他分析各种情况，逼迫他认同组织的做法，刚开始褚聿承表现得很激动，慢慢的，他似乎就懂事了很多，之前强硬的态度也一点点被软化，最后总算是认同了。
褚聿承却听得一愣，“我……认同了？”
陆余摇头，“没有，后面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事故，跟您为什么失去了这段记忆也有关系，上面说，组织为了试探您的态度，开始允许您前往那个秘密基地探查，您的表现……非常好，即便是看到了正在被实验的那个孩子，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几次这样后，组织对您放心了不少，但依旧把您看得很牢。”
褚聿承想了想，他问：“我是不是在暗中筹备着把人救出去？”
第891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三）
陆余点头，“并且做了大量的准备，连这个孩子将来被送去哪里，要用什么样的身份生活，叫什么名字，您都想好了，不过……出了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
“在您即将动手的一个星期前，那个孩子……发疯了。”
褚聿承怔愣，“发疯？”
“资料上是这么写的，他在一个实验中忽然挣脱了束缚，打伤了在场的所有研究院，损毁了所有的数据，拔断所有的电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控制报警器，外界的信息无法发送进去，里面的求救信号也无法发送出来，他一把火把整个实验室都给烧了……”
褚聿承急忙问道：“那我呢？我当时在做什么？”
陆余说：“资料上说，您当时就在现场，当时指挥中心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立马派人过去支援，他们去到现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被烧成一片火海，您身上中弹，流血过多昏迷了，那孩子就守在您身边，手上还拿着枪，有人冲进去想要把您救出来，但他不让……”
顿了顿，陆余看着褚聿承，神情复杂道：“他说，您骗了他，就该死，只要死了，才会永远属于他。”
褚聿承有些没反应过来，又听到陆余说：“直到后来，有坍塌下来的房屋石块砸中了他，救援的人才能把您救出来，当时手忙脚乱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您的身上，您派去的那些人就偷偷将那孩子带走，并且按照您之前的计划，把人强行催眠篡改记忆后，送到了别的地方。”
褚聿承问：“送去哪里了？”
陆余摇头，“资料上没写，总之您被救醒后也死活不承认这事是自己干的，没多久，您自己私底下也接受了催眠，彻底遗忘了这件事情，组织本来也打算利用催眠的方式逼问您，但您那时候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对组织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据说没做这事之前就给自己申请了退出，所以醒来后，就直接回国了。”
再然后，那个组织没了褚聿承这块宝藏，他的退出又带走了很多人，很快就没落解散了。
这件事情给了褚聿承很大的打击，他怎么都没想到，以前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在那么恶心的组织待过。
一鸣明显是记得这些事情的，却什么都不跟他说，这背后多半也是有人授意的。
许久后，褚聿承才又问道：“所以现在也查不到那个孩子的下落了，是吗？”
不等陆余回话，男人又叹了一口气说：“查不到也是好事……”
结果陆余就神情复杂说：“您当年把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现在要查，的确什么都查不到了，但我后来去调查了您派去做这些事情的人，虽然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孩子被送去了什么地方，但他们说，您曾经帮那孩子取了一个名字……”
一看陆余这表情，褚聿承心里就开始不安了，“什么名？”
“顾昶……您说昶这个字是正直和光明永存的意思，您希望他以后能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世上，不是怪物，也不是什么试验品，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褚聿承已经僵住了。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其实很多东西都有迹可循，其实他早就想起了顾昶之前几次做噩梦，都喊他的另一个名字，甚至还曾说过很多次“你骗了我，我要杀了你”之类的话。
第892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四）
甚至，他之所以会想起这段曾经被自己刻意封存的记忆，也全是因为顾昶。
只是刚才听陆余说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不希望经历这一切的人是顾昶，也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这样可怕又无奈的纠葛。
但事实终究是事与愿违……
陆余看他脸色惨白成那样，也很担心，急忙说道：“爷，其实名字相同，也不一定就真是顾先生，万一是误会呢？”
褚聿承忽然觉得有些冷，心尖儿又疼得厉害，恍惚间忽然想起了顾昶这段时间的怪异，想起了他昨天跟自己说的“报复”，说的那句“曾经想要杀掉的人”，就觉得心里痛得仿佛全身都失去了直觉。
顾昶什么都记起来了，但他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的记忆力，那个万州哥哥就是骗子，不仅骗了他，还联合所有人伤害他，把他从一个实验室救出来，又转手送去了另外一个实验室。
如果陆余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褚聿承根本无法想象，当他那时候出现在实验室里，顾昶看到他时候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若是后来的事情如他少年时所想的那样，顺利地把人救了出去，然后再慢慢地解释一切，倒也说得过去，但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年幼的顾昶等不到他施展救援计划，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迫使他发了疯，消灭掉一切伤害他的人和物。
然后，再带着那个骗子一起下地狱。
结果一觉醒来，却发现他还活着，那个骗子也还活着，这一切罪恶好像都没完……
褚聿承甚至很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顾昶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对他说出那句“我好爱好爱你”。
陆余走了，褚聿承恍惚着自己走上了卧室，躺了下来。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痛得好厉害，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在他心口一刀一刀地割着。
割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却一直没完没了……
男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顾昶的声音。
他睁开了眼睛，但眼皮却好重，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是顾昶。
脸颊被轻轻拍了拍，顾昶那熟悉的声音却好像是变了形一样，传到他耳朵的时候，就跟从十万百千里传来的，“褚聿承，你怎么了？你醒醒，别睡……怎么这么烫？”
褚聿承听到他好像骂了一句脏话，而后又看到这人离开了。
他想伸手去拉住顾昶，让他不要走，不要丢下自己，他可以解释的，也可以改，可以弥补，但是不要丢下他。
但他没力气伸手，也没力气开口说话，那条艰难睁开的眼缝也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被闭上了。
这一次，他昏昏沉沉睡了很久。
很多被尘封的记忆席卷而来，让他心生欢喜，让他无所适从，又让他忐忑不安……
他看到了自己是怎么冲进那间小黑屋把小顾昶抱出来的，又是怎么带着他九死一生地躲过了所有的追杀，最后被人顺利接应，到了那间小四合院。
他看到了小小的顾昶从原先对自己的警惕堤防，到最后的信任依赖，看到这乖乖的小孩儿只要他喂饭，只愿意跟他洗澡，非要挤在他身边才愿意睡觉。
第893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五）
他看到曾经的顾昶也很天真懵懂，可爱活泼，会招猫逗狗，会去抓池子里的鱼来玩，会在雨天跑出去故意弄湿自己，然后到他面前显摆，故意挨他骂……
但是他也看到了那个被二次送进实验室的顾昶，有多绝望和崩溃，明明难过得要死，却还要冲着他笑，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立马把他带走。
而他……却连一句“再等等”都没法说。
“他怎么样了？”
“烧退了。”
“怎么还没醒？脸色怎么难看，摸着好像还是很烫……”
“要不，我再给他吊一瓶？”
“……你是不是庸医啊？”
“我靠！我警告你啊，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和我道德素质，但你绝对不可以怀疑我的尺寸和我的医术！”
“……”
褚聿承迷迷糊糊的，意识已经醒了小部分，但却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能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他听到了……顾昶的声音。
祁玉在一旁很无奈，看着这俩幼稚鬼，劝道：“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儿？”
自家媳妇儿发话了，江贺年就轻哼了一声，表示不跟那小屁孩儿计较，而顾昶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坐在床边，等着褚聿承醒来。
坐了不到二十分钟，江贺年又忽然看向祁玉说道：“玉儿，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你身体本来也不好，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祁玉却看了看顾昶，轻声说道：“我想在这里陪陪小昶。”
顾昶就转头看他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就是！”不等顾昶把话说完，江贺年就扛着祁玉离开了，气得祁玉骂了他一路。
这俩前脚刚走，齐帅后脚就进来了，还鬼鬼祟祟地冲着顾昶发出了老鼠偷吃一样的声音。
顾昶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被老鼠咬了？”
齐帅不解，“啥？”
“那为什么学老鼠叫？”
齐帅：“……你大爷的才学老鼠叫！我这是……算了，不跟你说这个，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过几天回家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顾昶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不要。”
齐帅早知道是这个答案了，但还是在旁边坐下，劝他说：“好歹也是你爷爷奶奶家，你就回去看看吧，你亲爸亲妈不在了，但是你有表哥啊！”
顾昶：“……滚。”
这话有些伤齐帅了，他问道：“你是不是在记恨我这么多年都没跟你相认啊？还是你在记恨我们没帮你解决这些麻烦，导致你活得这么难？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顾昶不说话，他就说道：“你不知道当时家族的竞争有多激烈，看你爸爸的下场就懂了，我妈妈……也就是你的姑姑，她即便嫁出去了，也一直不断遭到暗杀，要不是她老公牛逼，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看我，我虽然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还不被赶出来以躲避追杀？”
“我们其实很想立刻把你接回去，把你当成心肝宝贝儿一样地疼着，但当时财产争得厉害，战争也多，你若是回去，也未必比在外面过得好，所以当时我妈他们才决定暂时不跟你相认，就让你在外面先过着，等风波过去了再把你接回去，你看，他们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连亲生儿子都赶出来了，这些年也是半毛钱都没给我……”
说到这个，齐帅就郁闷得很。
顾昶大概是嫌弃他话太多，怕他吵到褚聿承，就说：“我没记恨，你也用不着跟我解释。”
他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反正他也从未在意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又有什么亲戚和家人。
齐帅说：“你这样就不对了，你可以不记恨，但你不能连解释的权利都不给我啊，我妈妈一直很想你的，外公外婆也很想你，这些年我都是把给你偷偷拍的照片寄回去给他们，他们知道了你还好好地活着，才能睡一个好觉的，但是为了防止你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他们每次看完后，都得把照片处理掉，每次处理的时候都哭得不行，他们很在意你的……”
顾昶叹了口气，看着他。
齐帅还以为他被感动了，结果就听到他说：“能不能下次再说，你一直没完没了地说，会吵到我男人睡觉的。”
齐帅：￥#%&*@#￥%！！！
果然是嫁出去的表弟泼出去的水！
哼╭(╯^╰)╮！
顾昶又说：“你要回去就回去，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说什么都没用，什么家族什么财产我都没兴趣，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麻烦以后别再骚扰我。”
齐帅：……！！！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顾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思来想去，齐帅也觉得认亲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给顾昶一些时间和空间。
他就放低了声音说道：“那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就回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了，你答应我别乱来，也不许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顾昶真的已经很不耐烦了，但他也没力气跟齐帅纠缠，就点了点头。
难得也这么乖，齐帅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美滋滋地离开了。
顾昶懒得跟他计较，依旧坐在床边等着褚聿承醒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忽然叹了口气，凑过去轻轻在人脸上亲了一下，而后又在唇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生气了……”
褚聿承是能听到的，但他就是没办法睁开眼睛，没办法开口说话。
顾昶忽然伸手玩着他那只还被包成粽子的手，似乎是笃定了昏迷中的褚聿承听不到他说话，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那天忽然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一醒来看到你就躺在旁边的时候，真的好想和你一起死掉，因为只有和你一起死了，我才会觉得你永远都是我……”
顿了下，他忽然笑了，“但我却没办法对你下手，我觉得我好像还是很喜欢你，喜欢到都要疯了，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子？你明明那么不喜欢我，我却还要往你身边挤，会不会你哪天醒来，恢复了所有的记忆，知道了我的身份，都恨不得一枪蹦了我？”
褚聿承听得心疼又着急，不是的，不会的，我没有那么想。
我很爱你啊，很在乎你啊……
只是当年的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谁都没做好准备，但我是真的从没想过伤害你！
只可惜男人心里的话，顾昶根本听不到。
他又自言自语说了好多话，最后就挨在男人旁边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褚聿承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后，男人第一反应就是立马转头去看身旁已经趴着睡着的人。
第895章 我可以把命都给你（一）
他虽然醒了，却还是没办法马上张嘴说话，只是歉疚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心里很难受，眼睛也涩涩的。
自从懂事以来，他几乎没怎么哭过，仅有的几次，都是为了顾昶。
小时候的顾昶，长大之后的顾昶……
不过眼下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顾昶竟然真的记起了曾经的事情。
也是，他这发烧昏睡了一回，醒来就把一切都记起来了，更何况顾昶还曾睡在他身边，多次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虽说顾昶方才的话，多数都是在误会他，好似只是担心他会想起这些然后会离开他，但男人自己心里也很担心，顾昶是不是还恨着他，会不会……会不会得知他认出他是当年那个孩子后，再做点什么冲动的事情。
微微叹了一口气，褚聿承看着顾昶的眼神越发担忧……
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这回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把人保护好，绝不让曾经的悲剧再发生！
顾昶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床上的褚聿承，发现他还闭着眼睛，蹙眉眯眸捏了捏太阳穴，呼出了一口浊气。
上了个厕所，又去打了一些热水，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褚聿承还是没醒，就找了护士过来帮忙看着，自己下楼去找些吃的。
结果刚走出医院，就看到苏与豫正好从一辆车上下来。
看到顾昶，苏与豫便惊喜地朝着这边跑来，“老大！”
顾昶也朝着他走去，距离苏与豫四五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苏与豫也正好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我还想着看看能不能来这里碰碰运气找到你，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你了！”
“怎么了？”
苏与豫瞧着他脸色不太好，憔悴中带着疲惫，好像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了，想起自己来这里找顾昶也是因为得知了褚聿承住院的时候，不免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褚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顾昶说：“还没醒，但医生说了没事，让再等等。”
苏与豫蹙眉，忍不住说道：“这都昏迷了两天吧？还没事……”
说完，看到顾昶的脸色变了，他又恨不得立马给自己几个耳光！
那医生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说不定是真的没事，自己这么乌鸦嘴说了两句话，万一回头褚聿承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罪人？！
他又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医生说了没事那肯定就没事的，老大你别担心。”
又说道：“你好好照顾自己，万一褚先生醒了，你又倒下，那就不好了。”
顾昶点点头，问道：“你来找我？”
苏与豫才想起正事，“哦哦，对，有事找你！”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这边人有点多，而且因为他们两个颜值都挺高的，所以不少小姑娘都在偷偷看着他们，甚至还有几个似乎在鼓起勇气，打算过来找他们要微信。
就说道：“你下来是要回去休息，还是要去吃点东西？要不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坐着再说？”
苏与豫来这里找自己，而不是干脆给发个消息，那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顾昶点头，“对，要去买点吃的，有点饿了，去附近的餐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