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被看到, 只要被喜欢,只要被喜爱着, 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那么, 请问, 现在, 我成功取悦到你了吗?
我不知道……
我, 不知道。
迪克奋力想抛开脑中那些荒谬的想法,陌生的恐惧感突然攥住了他。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青春期,或许是出于荷尔蒙的冲动,或许是源自某种对美近乎本能的追求,他身边的姑娘们渐渐开始迷恋起了一些新的东西: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款式多变的裙装、精心挑选的配饰……
她们用尽一切办法,将所有一股脑地往身上套,为了被看见,为了被赞美,为了,被爱。
迪克当然喜欢她们,他喜欢漂亮的女孩儿,他喜欢她们热情洋溢的样子,他喜欢她们天真烂漫的样子,他喜欢她们自信张扬的美丽。
他的女朋友们也大多是这种类型。
她们热情、烂漫,极具性格,爱憎分明。
可他也见过另一种类型的女生。
她们似乎更加敏感,也更加脆弱。
她们会极度在意他人的评价。
体重秤上的数字是她们的生命。
不可否认的是,她们也很美,但这种美在很多时候会在暗中吞噬着她们,使其丧失生命力。
而艾文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恍惚间,他回过神,走向对面的青年。
当他靠近他的时候,他轻轻俯下身来,此时,他终于看清了对方脸上的一切:细腻的皮肤,脸侧不正常的酡红,因恐惧而微微睁大的瞳孔。
“抱歉,但是,艾文,请问你在害怕什么?”迪克的胸腔闷闷地传来一股声音。
他在害怕被注视,可这分明又是对方想要的。
我做错什么了吗?迪克在心中这么问着自己。
“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艾文瑟缩着开口。
“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迪克往旁边移开了点,但余光仍旧打量着对面的青年。
对方看起来很害怕,可他分明什么都没干。
害怕被过分直白的目光注视,迪克在心里默默记下这点,可是,为什么?
他的意思是,这难道不是对方想要的吗?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青年犹豫着开口,带着些许哭腔,迪克毫不怀疑,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对方真的会不顾一切哭出来。
可是,他究竟干了什么?
“介意我送送你吗?”他尝试开口道。
“可,可以。”
他们在长达数小时可以称得上是愉悦的攀谈后以一种不体面的方式离开了这里。
无声的沉默,这顿饭从下午一直吃到了傍晚,而此时的哥谭,总归算不上多么热闹。
迪克懊恼地看着一旁明显在和自己保持距离,努力想把自己缩起的艾文。
他还是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的情绪,究竟是因为什么变得突然不对劲的?
他是想质问对方,他是想劝说对方,可是,他分明还没有迈出这一步。
迪克努力思索着,却仍毫无头绪,因为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没有任何征兆。
“那个,我……”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他斟酌着想直接开口询问,继续单方面的纠结下去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可对方却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语,“我是不是让你不满意了?”
对方呜咽着,如同接近崩溃的小兽。
那是,挣扎着想要求救的哭嚎。
“你为什么要那样看我,就像在审视一件不合你心意的物品一样。”
“我的脸让你不满意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紧咬住嘴唇,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口腔中流出。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或许化妆会好一点,对,我应该化妆的,粉底液、隔离、散粉、高光、口红……”
“我应该化妆的,是我的疏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艾文重复着没有逻辑的话语,反复、颠簸、不讲章法,然后,他真的哭了。
那是支撑不住的崩溃,几乎不需要任何求证,意识到对面的男人还在盯着自己的脸,他急忙蹲下身,双臂环起,确认手臂完全掩盖住脑袋和脸后,他开始放声痛哭。
该死的。
迪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对方把自己的那些带着思考与怀疑的审视当成了批判,一场对其外貌单方面的霸凌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无声地降临。
而对方自顾自地在这场荒谬审判内给自己宣告了死刑。
可是,该死的,迪克觉得自己没办法应对这个。
对方不是在哭泣那么简单,很明显,艾文的某些观念彻彻底底就是错的。
从根底就开始腐烂的树,即使看起来再葱翠,也终有一天会溃败的。
对方的情况更像是,将追求美丽与他人的喜爱化作了本能。
鲜花在自然界中的价值是为了吸引蜜蜂采蜜,可有的人大肆对其进行人工干预,只为了更好地供人观赏。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人们喜欢美丽的花朵,喜欢见到它们时被愉悦的心情。
可当有人一直在一朵花骨朵旁边念叨着它的一切价值只有这个的时候,只有美丽是值得被爱的,只有漂亮是你的意义,如果做不到,那就是你的错。
一切就都变味了。
“抱歉,艾文,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可以先起来吗?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样?”迪克轻轻蹲下,小心翼翼地拍着对方的背。
“不行,我现在肯定很丑,不行,不行,不行……”对方拼了命地拒绝。
算了,看着对面一副要蹲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迪克索性放弃了别的举动,自暴自弃地和对方一起蹲着。
“肯起来了?”迪克揉捏着已经发酸的双脚问道。
“嗯。”对面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闷闷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我……”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都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了。”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迪克尝试以开玩笑的口吻笑说道。
“对不起……不,不对不起,不是,我……”意识到自己仍旧忍不住道歉,艾文索性闭嘴不语。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迪克俏皮的声音莫名让人有倾诉欲。
“我,我忍不住看了下关于作品的宣发,其中一部分是关于我和韦恩先生之间关系的揣测,”艾文偷偷看了眼面前的迪克,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你不好奇这个吗?”
他近乎坦然地说道:“我知道你接近我就是为这件事。”
“那个,你是韦恩先生养子这件事还挺容易知道的。”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迪克顺着对方的话反问着,虽然现在更重要的很明显不是这个问题,但是谈论这件事似乎能让对方安心不少。
“怎么说呢,媒体揣测的也不能说全错吧,但我可以起誓我和韦恩先生只有资助关系。”
“好吧,我信了。”迪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不出信与不信,他现在更在乎的并不是这件事,“可让你崩溃的并不是这件事吧?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对吧,你只是为了满足我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
“是没什么关系。我并不太在乎他们对我和韦恩先生之间绯闻揣测什么的,那些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在乎的是,”青年不情不愿地咬了咬嘴唇,“我的脸。”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我真的很在乎这点,并且很有可能,只在乎这一点。”他用双手埋住自己的脸,闷闷道。
“所以,你看到了某些不好的评价是吗?一些对你外貌的攻击,一些肮脏不堪的言语?”迪克近乎直白地开口,“然后我刚好出现了,所以你轻易答应了我的邀约,因为你想用我证明,你的脸是合乎人心意的,是吗?”
对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确实想和你做朋友,无论你信不信,这个是真的。”
“可你同时想用我证明一些别的东西,是吗,艾文?”
“……”停顿了半晌后,对面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是的,以及,对不起。”
迪克看着对面的青年,他的视线轻轻扫过对方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角,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此时蓄满了一池春水,违背自主意识而情不自禁落下的泪滴,滑向对方白腻的脖颈。
他伸手,擦掉对方落下的那滴泪。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他应该这么说。
把自己的价值倾注在他人身上,是危险的。
将自我评价的权利轻易交给他人,是致命的。
他应该这么说。
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拐了个弯,“没关系,你很好看。”
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
一些兄弟间温情贴贴(大概吧)
我还是要强调,艾文在某些方面观念很怪,他这个人很难搞,你很容易和他建立联系,但是再往后面的亲密关系很难
艾文他是文章需要,以及我喜欢这种长的好看,心里有点扭曲的孩子(个人XP问题),在现实中,无论男女,非常不提倡这样
如果有人轻易评判你的样貌,请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牢记,我长什么样,喜不喜欢打扮,化不化妆,关别人屁事
因为本人是买了很多化妆品,觉得好玩,也曾经兴致勃勃想学化妆,但因为实在太懒,所以一直没学的人(可恶,那些钱拿去吃好吃的多好)
请记住,自己舒服最重要,如果对外貌的追求导致自己感到累与难受了,就可以抛弃了
还是那句话,他人无权轻易评价你,一句关你屁事,请牢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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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这没有用。
这些都没有用, 迪克清楚地知道,无论是他吐露的话语,还是看似暖心的态度,这些都只不过是暂时性的慰藉。
温和、没有危险, 看起来足够温暖, 似乎足够令人愉快。
但这些不够,远远不够, 对方还是会纠结, 艾文还是会在这个问题上反复揣摩他人的心意, 费劲心思去讨好他人,将他人的评价当做圣经, 把执行美丽化作本能。
他人或无心或恶意的一句评判,仍旧可能对其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他看着对面明显哭泣过的青年,对方现在看起来似乎终于心情好了点。
而对方心情涨潮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他的那句话, 因为他的那句——
“你很好看”。
结果绕来绕去,兜兜转转半天, 他不仅没有帮助对方摆脱哪怕一点错误观念, 反而,他加深了艾文的那股刻板印象。
人们喜欢你、接近你, 是因为你的脸,同理反推之, 如果人们嫌弃你、厌恶你, 也是因为你的脸。
而现在这个叫迪克·格雷森的家伙之所以愿意听你的哭诉, 耗费大把时间在这里陪你, 用一种几乎称得上是温柔的态度费尽心思地哄你, 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满意你的脸。
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并不是真相,迪克无奈地想。
可这又确实是事实的一部分,无法否认的是,他最初对艾文抱有好感,的确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脸的缘故。
人是视觉动物,他也不例外。
他无法厚脸皮抵赖艾文那张符合他审美的脸,确实在一开始让他对对方生出了足够的好感。
即使还有对方的性格,与他们共同的偶像作为别的理由,可是对方却显然不愿意轻易相信。
艾文只是执拗地、幼稚地,近乎偏执地选择了一个借口。
并对此坚信不疑。
可对于人类这种复杂的生物来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个体抱有好感的原因实在是太多了。
同时,一个人对另一个个体看不惯的原因也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能全归咎于长相呢?
怎么可能只归因于脸呢?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迪克,或者随便什么,毕竟哪怕此刻他是夜翼,他也只能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哥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步入黑夜,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在冷峻的寒风中,他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冷,想要劝说、想要发声的冲动被黑夜彻底啃食殆尽,寒冷让他清醒,理智渐渐回笼。
他没有办法做到仅仅通过几句简短的话语就彻底转变对方的观念,哪怕是超人,也做不到这点。
而此时此刻,在这个昏暗的小道上,他能做的,他能给予的,似乎只有微不足道的关怀,与合乎对方心意的安慰。
哪怕,他所谓的关怀,他所给予的温暖,可能会将对方继续推向那个深渊。
可他别无选择。
或许,他看着对面的青年,对方过分单薄的身形在风中颤抖着,那双手因为害怕紧握着,青筋突起,一如既往的骨节分明。
似乎在下一秒他就会被风吹跑。
迪克长叹了口气,他真的没有办法应对这个,他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帮助对方,可是,他应该还是需要做点什么。
他在懊恼了片刻选择了开口,“要拥抱吗?”
“什么?”
“我说,要拥抱吗?”迪克略带歉解释道:“我不会占你便宜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很冷而且很伤心,或者,单纯的拥抱会让你愉快一点。”
他看到对方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瞳孔,与因寒冷而颤抖着的四肢。
“所以,要抱一下吗?”他张开双臂,无声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不过,其实都无所谓,无论对方做出哪种选择,他都能理解。
他是指,在一个无人的小道,自己突然求抱确实听起来蛮怪的,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发展,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该索吻了。
总之,自己的举动确实看起来挺可疑的,对方稍微警惕点也挺好。
可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他感到了一团暖暖的东西靠近了自己,他下意识地圈住对方。
热气喷洒在他的颈侧,淡淡的香气萦绕着他的鼻尖,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轻颤,叹了口气后,他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背部,带着安抚性的意味。
不知过了多久后,对面终于停止了颤抖。
“不要难过,以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哥哥之类的存在。”迪克闷闷地开口。
虽然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后他就后悔了,按照对方和布鲁斯的关系,如果自己想当对方哥哥的话,那布鲁斯算什么?
我爹变我弟吗?
嘶,想到那种可能与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后,迪克下意识地怵了一下,要不,还是算了。
把自己养父的小情人当弟弟,多少是他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哪怕,艾文无论从年龄、性格还是爱好看,都挺适合当他弟弟的,起码,他头疼地想起自己另外两个坑哥的好大弟,真论起来,还是面前这个可爱点。
虽然对方心理可能有点问题,但没关系,养养总归会好的。
想到这,他居然有那么点庆幸布鲁斯包养了对方。
不过要是能把包养改成收养之类的,他会更开心点。
毕竟真要论包养的话,即使知道对方已经成年,他多少还是觉得布鲁斯有点犯罪的意味。
就在迪克胡思乱想的时候,艾文却突然开口了,“可以吗,叫你哥哥什么的?”
韦恩先生和自己的父亲是同辈人,这么算起来,自己叫迪克一声哥哥也不为过。
“只要你不介意的话。”迪克承诺道。
只是,他有些后悔地想,自己就不该图一时嘴快说出这种胡话。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他和艾文乐不乐意,而是,布鲁斯他听到后乐不乐意啊!
在温暖的拥抱中,对方原本冷硬的双臂开始回暖,躯体变得柔软,渐渐氤氲出热气。
说起来,他们是不是该分开了?
就是,迪克糟心地想,哪怕他在心底给对方定义的是类似于弟弟这个身份,可是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确实有点不成体统。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声质问打断了迪克胡乱的思绪。
“啧,当街搂搂抱抱,可真有情趣。”对面打趣道,只是那股恶意,却有如实质。
“快给我分开,严肃点,我打劫呢。”听不出喜怒的机械音这样命令道。
该死的,我抱不抱人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到底是哪个眼瞎的,居然打劫到自己头上了,要知道无论是夜翼还是格雷森警察,都绝对够对方喝一壶了。
迪克强忍住愤怒,在安抚好艾文的情绪后,迅速转身,他到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冷不丁闯入眼帘的,分明是是戴着标志性红头罩的某名可疑嫌疑人。
杰森陶德,你tm凑什么热闹。
还抢劫,抢劫,你是三岁小孩吗,搞这一出?
他在心中疯狂吐槽着。
对面却丝毫不理会,抢劫犯先生只是带着些许戏谑的心情,玩味地打量起面前的场景,“所以,我这是撞到一对幽会的小情侣了?”
“不是情侣。”迪克回怼道。
“所以现在在街上当众卿卿我我的已经不算情侣了?哥谭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可疑的红头罩人士毫不客气地硬声呛到。
“还是说,你们是出来偷情的?那我运气可真好啊。”对方毫不掩饰心中的恶意。
“杰森,你到底想干什么?”迪克咬牙切齿道,但出于某种原因,最开始的那两个字他几乎没敢发音。
“我想干什么?”对方嗤笑了一声,“这不是很明显吗?”
“打劫!都给我抱住脑袋,蹲下。”他顺手掏出自己大腿弹夹上方的木仓只,威胁道。
“你……”迪克刚想争论,却发现旁边的艾文胆怯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对方看起来有如受惊的小兔,雾气在对方的眼底慢慢晕开,那双湿润的、柔软的灰蓝色眼睛正认真地盯着他,对方分明在说:不要对峙。
迪克又在心底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已经分不清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片刻后,迪克老老实实地弯下腰,蹲了下来。
“他有枪,你会受伤的。”蹲下的瞬间,他听到旁边那只受惊的小兔这么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是警察,可是,我不想让你受伤。”灰蓝色的眼睛透露出莫名的坚定,竟一时间将对方眼中渗出的害怕压下了几分。
“我……”迪克吞吞吐吐了半天,也只艰难地蹦出了几个字,“我听你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杰森·陶德,你坏事做尽!
但此刻这位坏事做尽的杰森先生,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在心底对自己的咒骂,或者说知道了他也不在乎,男人只是不耐烦道:“快点,还有我劝你们不要搞小动作,不要以为我看不见。”
“怎么了,大难临头了还要做一对交颈鸳鸯吗?”
“哟,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动人。”
“都说了我们不是……”迪克刚想愤怒回怼,却被一旁的艾文再次制止了。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气,不要气,要时刻牢记对面是你亲切、可爱的弟弟,而不是什么不长眼只会说垃圾话的脑残劫匪。
嘶,怎么一想到对面是自己的弟弟,反而好像更生气了呢?
一名劫匪,两名受害者,三人终于为此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虽然这气氛多少有点诡异。
“劫匪先生,你想要什么?如果是钱的话,我身上的都能给你,可以放了我们吗?”蹲了半天的艾文终于试着开口,即使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害怕。
“行啊,有什么都给我。”
片刻后,杰森看着自己旁边一堆纸钞,行吧,收获还可以。
可是,他要钱干嘛?
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他要这些钱干嘛,这些对他来说难道有什么实质性作用吗?
他是说,作为哥谭有头有脸,数一数二的黑老大,难道自己屈尊,亲临此地抢劫对方只是为了这些破纸钞的?
说出去怕是得让人笑掉大牙!
想到这,他恶狠狠地对着面前的青年吩咐道:“给我抬起头来。”
肿起的眼角,通红的鼻子,肿胀的嘴唇,灰蓝色的眼睛盛满了无助与惊恐,混合着对方红润到不正常的脸庞。
很明显,对方哭过了。
等等,等等。
他就普普通通打个劫而已啊。
自己到现在干什么了吗?
不就威胁了几句,嘲讽了几句,自己甚至人都没动一下。
怎么就哭了?
怎么就哭了?
作者有话说:
艾文眼里:迪克,温暖的大哥,但是有点莽,对面是有枪的劫匪,不能硬怼
迪克眼里:艾文,心理有点问题的弟弟,但是比另外两个可爱多了,顺便纠结下自己当对方哥哥后,和布鲁斯的辈分该怎么论(bushi)
以后大哥可以和布鲁斯各论各的,我喊你叫爸,你喊我叫哥(划去划去)
杰森眼里:迪克,撬老头子墙角的变态(bushi)
艾文,水性杨花,凭借一张好脸和多名男人纠缠不清,估计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等等,艹,我干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就哭了?
又是兄弟和睦的一天呢,鼓掌jpg
以及,克克肯不在的n多天,我有点想他,因为只有写他,才能写亲亲,苦路西
唔,其实写超人也行?
感谢在2023-02-17 18:51:25~2023-02-18 18:2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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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为什么会哭啊?
他的意思是, 他确实看起来很吓人,杰森满意地想,自己这身肌肉和常年混迹于哥谭各个尸体堆的气质毕竟不是盖的。
可从自己出现到现在,他有真的做什么吗?
他只是, 稍微, 有点,语气凶狠, 他只是, 略微, 有些,语气不好地讽刺了几句。
除此之外, 他什么都没干!
再说了,这里可是哥谭,出门偶遇个抢劫犯不是很正常吗?
这对哥谭人难道不是家常便饭吗?
他哪怕随便拐个弯去随便哪个小巷打劫个小孩子,对方都会比眼前这个家伙冷静。说不准, 人家小孩还能抓住机会逃跑呢。
当然杰森自认自己是有职业道德的, 他不可能真的抢劫小孩什么的,他只是简简单单举个例子, 做个对比, 用来更好地表明自己对面前这个弱鸡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