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淮眼睛看着天花板的位置,须臾,他撑着胳膊坐起身道:“没有不舒服了,这次不算你失言,是我没来得及和你说我的计划,这件事是我自己要去做的。”
默了默,小伊塔王道:“以后不会了。”
路凛安:“什么?”
云淮转向路凛安,路凛安这才看到伊塔王的眼睛,那双初见的时候就被惊艳的瞳色经过成长后更加纯粹,就像是剔透的紫水晶上蒙了一层高级的灰调,你看着他的双眼,在全宇宙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安静温柔的存在。
路凛安只是被看着,胸口的龙心都在止不住的发热发烫。
“以后,我会更加考虑你的感受,”云淮抬起眼睫,成长体的王力只是稍微施舍,枕边的花苞就又砰砰绽开了几个,“换位思考,如果我也喜欢你,我一定也不想担惊受怕的看到你受伤。”
“如果?”路凛安声线低不可闻:“可是你已经不想看到我受伤了,你优先治愈我,又下意识愈合我手臂的伤口,为什么还要假设——”
“那就去掉如果。”云淮突然道。
白蓝金的光点萤火虫一样萦绕在云淮周身,雨声与风声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王力回填的波动涟漪一样发散出去,路凛安离的最近,最能感受到那份强大的水一样的温柔力量。
“我只是,忽然理解了你那份喜欢的心情。”云淮看着路凛安,他收回手指,但并没有收回手臂,他掌心微蜷着朝外道,“所以不愿意看到你再辛苦追逐,以后也会更加考虑你的感受,把你列在我的每一份计划中。”
路凛安一时间并没有理解云淮的话,基因也死寂的沉默着。
云淮说完缓缓松出一口气,然后朝着路凛安浅淡的笑了笑。
路凛安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容,他拥有的无数财宝都好像买不了这一瞬,成长体的伊塔王脱了一点柔稚的弧度,清厉的眼尾看着疏离,但眼底又都是温软的神色。
他一句都没有提喜欢,但又好像处处都是喜欢。
于是路凛安又试探着吻了吻云淮没有收回去的掌心。
云淮没有缩回纵容着他,路凛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恐怖的龙吻贴近少年一样凑近,将额头抵在了伊塔王的掌心。
云淮掌心的冰凉很快被滚烫晕染,就连指尖都透出了淡淡的肉粉色。
他用拇指摸了摸路凛安英挺的眉峰,然后抬手,白皙指节埋入了男人的漆黑的碎发中。
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路凛安的头发和他的鳞片一样,都是炙热光滑的感触。
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暧昧氛围弥漫开,路凛安的瞳孔缩了又圆圆了又缩,就在他忍不住体内躁意一把抓住云淮细瘦手腕的时候,外门忽然被什么人敲响。
是很有礼貌又很坚定的几下,路凛安眉眼猛地压低,云淮轻咳了一声收回了手指。
莱拉尔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我感应到了您的清醒波动。”
【冷静,你已经初步成功了!他真的开始喜欢你了,只要他喜欢你,伊塔的一切阻拦都不足为惧!】
路凛安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过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莱拉尔似乎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越过他朝着云淮走来。
执行官先是熟悉的沉默了几息,云淮好像看到莱拉尔的头发变了一点颜色。
但还没有问出口,莱拉尔就开口道:“蜃星下雨了,您的力量让这里重获了新生。”
云淮看着自己的面具还戴在莱拉尔的脸上就微微安心,“原住民们都还好吗?”
莱拉尔点头:“这里的原住民身体素质很特殊,墨瑟里用他们做了很多年实验,但他们的身体并没有被损害多少,只是有点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是小事情,活着才最重要。
莱拉尔看着云淮突然道:“您长大了。”
云淮眨眨眼睛:“嗯?”
莱拉尔:“我可以感受到,身体,力量,容貌,都达到了至高王族的巅峰。”
他动了动,黑色盔甲发出摩擦的冰冷响声:“可是伊塔并没有保护好您,从来没有王族经受过这样骇人的伤害,又生在了这样动乱的时代,您的成长经历异常坎坷。”
云淮抬手:“没事,我——”
莱拉尔忽然解下面具,又轻放在了云淮的床边。
云淮微微吸了一口气,视线看了一眼门边的路凛安,路凛安反手就关上了门,像个门神一样定定的站在那里死盯着莱拉尔的背影。
“我长得并不好看。”
莱拉尔·阿莱西奥低着眼睫,他的眼型微微内折,眼尾扬起一点寡言冷淡的弧度,眉宇鼻梁就像是被刀刃一点点雕刻出来的深色黑巧,因为年轻,独特颜色的皮肤又像是添加了什么丝滑的乳果,一切色调都被调和在了一个完美的醇厚的颜色。
云淮看着他,莱拉尔半蹲在王的面前,他的瞳孔从下压的眼睫中微微抬起,是琥珀一样的浅铜色,云淮对这个颜色有点熟悉,他想起了在中转星酒馆喝过的第三星系特酿的黑麦酒。
这位执行官可能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长相能在瞬间就让人联想到一些包裹着酒心的艺术甜品,闻起来稍微苦涩,但是凑近观赏,又有无限引人的奥妙味道。
莱拉尔的寡言为他的这份美丽蒙上了神秘色彩,沉默思考的时候,遮着瞳孔的眼睫显得忧郁又深邃。
这是一张完美的过分的脸,高鼻深目满是异域风情的惊艳,云淮不太理解,夜金城的执行官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不好看。
长发上系着的金石在背后的盔甲上滚动作响,莱拉尔抬手拆掉包围着脖颈的甲胄,又按下了收缩上半身盔甲的按钮。
里面的黑色布料这才显露出来,他接着解开脖颈下方的扣子,云淮震惊的睁大眼睛。
卧室内有高温轰然蒸发了所有的水汽,因为路凛安的精神力压迫,莱拉尔额头滚落一点温度过高的汗意。
但是他并未理睬,解下三颗扣子后,云淮隐约看见莱拉尔的脖颈下方有什么繁复的纹身一样的东西。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抬起了头。
“……因为靠近风暴之眼,所以我压制了第三星系所有人的信仰之力,包括我自己,您出现以前,王族在第三星系是绝对的禁忌,王的存在会让精神力沸腾,可能会重演夜金城失控的惨剧。”
云淮从莱拉尔的脸上勉强转移神思:“但是他们看见我,并没有因为沸腾的信仰而失控。”
莱拉尔:“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我们可以确信您是特殊,是独一无二的珍贵,伊塔应该用帝国的所有来保护这样的王族,但是您遭受的苦难却比任何一代王族都要更多一点。”
云淮只能轻声安慰自责的执行官:“或许这是必经之路。”
莱拉尔摇头,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嗓音因为不断响起而变得有些沙哑:“这是伊塔人的失职和不幸,我是三大执行官之一,您的遭遇也是我的疏漏,夜金城像个背叛者一样隐匿于黑暗中,我只是想快点驱逐风暴,让王族生活在一个没有威胁的时代。”
“但是很显然,我并没有做好这件事。”
风暴之眼至今依旧存在,新生王族还在异国他乡遭遇了不小的创伤。
“我应该接受惩罚。”莱拉尔抬起脖颈。
大贵族执行官都有罗兰薇特的标志,比如西耶那的发环,伽修的珍珠耳饰,但云淮却从来没有见过莱拉尔的标志在哪里,他原本以为他没有,以为莱拉尔只是一个专注于战斗的执行官。
但是他猜错了,莱拉尔不仅有,他的标志甚至比另外两人的更深刻许多,罗兰薇特纹路像是手掌一样贴在他的喉下,随着呼吸的起伏,那花纹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您的力量已经回填,罗兰薇特纹路被刺入的时候添加了独特的能量药剂,王力会引起它的烧灼,这里是要害,只要您想,我就可以为自己的错误接受应有的惩罚。”
空气中的温度越发滚烫,云淮知道对于一个军事狂来说,规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莱拉尔为他的“受伤”而感到愧疚,觉得受到王的惩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思考到了所有,唯独没有认识到云淮并不完全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王。
但是云淮不能用处理蓝翡星的方式来处理夜金城,比起直接说他们无罪,让这群从出生就在军事化管理的伊塔人去做一点什么事情,或许更能抵消他们的自责。
云淮安静了几秒才开口:“蜃星有伊塔的机械蝴蝶,我怀疑曾经有伊塔人到过这里,但是文明更迭,或许有价值的历史资料已经被埋在了废土中,这座城市正在重建,如果你真的要求惩罚,那就指挥战士们去协助蜃星原住民。”
年轻的王说着看向窗外倒塌了一半的高塔,然后神思一动道:“高塔重新修好的时候,你的惩罚就会结束了。”
莱拉尔因为王的语言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默。
但他听从王的一切指令,于是他缓缓扣紧扣子,然后重新穿戴好盔甲,执行官站起身,声线哑又滞涩:“您的仁慈令我震撼。”
果然这个处理方法才是对的,云淮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你们值得我这么做。”
莱拉尔:“我会注意我的仪表,不会再让您被我吓到。”
云淮拿起银白面具:“这个就送给你了,戴上吧。”
莱拉尔沉默的接过去,就听见王轻叹了一口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多欣赏一下自己,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
莱拉尔唇角紧绷,眉骨与鼻梁一起连成了顺滑又俊美的弧度。
“就像是一块带着精致花纹的酒心巧克力,你有伊塔纯血的优势基因,很明显,你将这份基因发挥到了最大化的效果,我不会被你吓到,你的容貌让我非常欣赏。”
窗外的雨声和接连响起的人声交杂在一起,莱拉尔紧攥着面具路过一言不发的路凛安,浅铜琥珀与耀眼金色在空中无声相撞。
雄竞基因在脑海中疯狂暴走,只是云淮看着他们,这一刹那的对撞又被无声的压了下去。
莱拉尔并未理会路凛安,路凛安也只是自己烧着,没有干扰云淮和执行官的对话。
只是恶龙的忍耐有限度,原本他还以为莱拉尔戴着面具是因为丑和怪癖,现在看起来伊塔完全没有一个丑男人。
得到心爱之人摸摸的龙并没有消火,在他走过去的时候,云淮也已经从床上下来站到了窗边位置。
路凛安让他看花,于是云淮手中就拿着路凛安送他的半截花枝,沙漠之城的窗户为了防止风沙开的不算很大,下方是正四方形,上半部分是圆弧的拱窗。
雨丝不断飘进窗台,云淮往外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废墟中的枯藤抽出了一点绿色的细芽。
他眼睛动了动,成长体的王力快速游走了一下,然后就发现那细芽抽的越来越快,几十秒的时间就已经有了一片绿色的雏形。
路凛安站在云淮身后语气憋闷酸涩:“看起来你的治愈力就连这种生命都能治愈到。”
云淮背对着他嗯了一声,过了几秒,又回头朝着路凛安抬了抬花枝。
两人默契很足,路凛安抬脚走近。
云淮的皮肤比莱拉尔更加光滑,虽然没有莱拉尔独特的肤色,但却像是最纯净的雪团儿一样柔软温和,他眉眼依旧淡薄,只是嗓音混着持续不断的雨丝变得悱恻含糊了起来。
“我也可以治愈你。”
路凛安不觉得他现在哪里有毛病:“治我的什么?”
云淮抬手,花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路凛安凑近,恍惚间就像是一只龙在嗅着花的模样。
但是龙的眼睛中又分明没有花,只有比花苞还要美丽的少年的身影。
因为路凛安低头,云淮便学着路凛安一样也靠近他的耳边,王的红软唇瓣随着说话声擦过恶龙的耳廓。
好像每吐出一个字都是一个亲吻一样。
“治你的,嫉妒之心。”
作者有话说:
莱:守不住,根本守不住。
这场雨一直下了整整七天。
地下河因为雨水的汇集而急速上涨,原本枯竭的只剩下一小片的圆月之泉瞬间扩大了七八倍,形成了沙漠中非常珍贵的淡水湖泊。
有了伊塔战士的帮助,原住民们灾后重建的速度非常快,他们从废墟中挖出了不少曾经的植物根茎,这些植物都已经没有被救活的希望,但是那位戴着面具的大人却让他们把根茎重新栽种了起来。
随着地下水的上涨和不停歇的降雨,在某一天清晨,有人惊喜的发现围绕着那些被栽种的枯萎根茎开始复活。
最开始只是一小片,几小时内就变成了一大片,这座沙漠之城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温柔又强制的唤醒,原本枯槁的不毛之地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片海市蜃楼般的美好绿洲。
这是一场巨大的奇迹。
因为伊塔王在这里经历了成长体的转换,只是一点富余的力量涟漪,都足够蜃星居民重建一个完美的家园。
云淮穿着薄衣站在圆月之泉旁边,不远处是还在盯着战士们干活的莱拉尔,路凛安就寸步不离的站在他身后,两人头顶撑开了一道隔离雨水的空间。
路凛安脸上表情不太赞同:“外面这么泥泞,你的靴子都被弄脏了。”
云淮看他一眼。
路凛安走进两步:“要抱着吗?”
云淮唇瓣抿起:“这里是外面。”
路凛安力争道:“想抱。”
云淮忍笑摇头:“不给。”
路凛安:“……你都亲我耳朵了,亲好几次。”
云淮温温柔柔:“我那是在和你说话,你自己不要发散思维。”
路凛安没声了。
云淮转头看,就见他一张俊脸臭臭的,与他对视的时候又勉强调整,整个人都充满了欲求不满的感觉。
云淮想了想捏起一段衣角,以前他也经常对别人这么做:“这个可以给你。”
【拒绝!他在打发你!这点哪够!直接给我去牵手!牵手!】
路凛安没吭声,他跟随本能一把抓住了云淮的手腕,冰冰凉凉的温度对于尼利厄龙的体温来说是一个极为舒适的触感,他还不满足,从手腕滑下去指节分插进了小伊塔王的指缝。
这下才勉勉强强的舒服了。
这是云淮几天里第一次出门,他低头看了一眼,路凛安以为云淮要挣脱,没想到他反手拢起,眼神没看他而是看着清澈水面上的雨丝道:“莱拉尔是个想法不多的,他以我的命令为最高,只要我不排斥,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伊塔不止一个执行官。”
路凛安成功牵手别提多开心,他连声道:“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就是还要让他们接受我——呃,我们两个的关系,对不对?”
云淮没说话,路凛安看到他唇角小小的弯了一下。
于是他也不自主的跟着笑起来,凶恶的龙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只是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只是简单的牵着手,都很难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他就是开心,打心眼儿里的开心,他能牵着小伊塔王的手在这里站一百年都不嫌腻歪,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连呼吸都是快乐的。
想到什么路凛安又低头问:“可是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云淮眸光看他,他有点想知道路凛安每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你说呢?”
路凛安神色憧憬:“我觉得我们是明天就能结婚的关系,如果你喜欢幼崽,我就给我们俩抱养一个,你喜欢什么种族的幼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都能给你抓来!”
云淮被吓得连着呛咳了好几声。
路凛安迅速抬手顺了顺他的脊背:“还说自己已经好了,就算你力量回填的差不多,但身体也只有这么一小点,连我的一只爪子都抱不住,必须得小心保护好才行。”
云淮咳得眼尾发红:“……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啊,不要乱抓人,你以为幼崽是你的食物,想抓就能抓的吗?”
路凛安挑眉,表情有点桀骜:“怎么不能?除了你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附加品,你不喜欢的话就当我没说,反正我只要你就够了。”
云淮略过这个话题:“小点声,莱拉尔又在看你了。”
路凛安捏了捏云淮的指节:“我就是觉得和你计划以后的事情很开心,有一种真的进入了你的世界的感觉,你喜欢什么一定要和我说,我什么都能为你做到。”
路凛安很早之前就已经入侵了云淮的精神力海,但那时候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有时候云淮不高兴了还会一脚把他踢出去,现在虽然没有精神力海中那种电流一样的麻醉感,但是却比那时候多了更甜蜜的调味。
路凛安很难在这两种感觉里面进行抉择——小龙崽子才会纠结,他努努力,争取全都要了。
“伽修坑人很厉害,之前在幽蓝梦境我差点和你假结婚,但那不是你,现在想想真是庆幸自己及时清醒。”
云淮微微震惊:“还有这事?你那时候都梦了些什么啊?”
路凛安伸手:“三个梦全都是你,我知道里面的你都是假的,但是处理的时候仍然避免不了心软,差点就被伽修抓住了空子反杀我。”
云淮无奈:“你这人……”
路凛安侧身贴住少年的肩膀:“所以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啊。”
云淮明知故问:“嗯?我没有给你吗?”
路凛安确信,小伊塔王的爱意很隐晦:“没有,你甚至都没有亲口承认喜欢我。”
云淮听着路凛安的语气不满,又看见泉水倒影中,自己脸上的表情异常陌生。
那是一种他很少见过的真实的自我,还有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松快感。
路凛安的热情很严重的影响了他,就算云淮再怎么冷淡,在这种时候也忍不住会被他侵染一点。
“我想试一下。”云淮忽然道,然后又快速补充,“我以前是一个很谨慎排外的人,无论进入什么样的环境和关系,都得一段时间来缓冲。”
路凛安闷闷嗯了一声。
云淮缓缓道:“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去……”那两个字像是烫嘴,云淮吸了口气才接着道:“去结婚,很多东西都需要先试着匹配才行,感觉,身体,都得看合不合适。”
路凛安自信极了:“感觉很合适,身体更合适。”
云淮看他,语气有点怀疑:“……我手臂举起来都没有你本体的一截骨刺长,努力长了快一年个子也才到你的脖子,身体这方面,还不太能确定。”
路凛安笃定:“我们天生一对。”
云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路凛安:“听着呢,你说你的,我只是在给你润色。”
云淮痛苦的抓了抓耳垂,突然觉得他越说,路凛安的恋爱脑就越严重,这个病他治不了,路凛安只要靠近他,就会自动触发“病情”。
于是云淮干脆简短总结:“我们的关系,就是先试着相处一下。”
基因忍不住了:【可以了可以了进度条已经爆了!他这样的性格能松口接纳你说明对你的好感不是一两点!不要逼得太紧小心再吓跑他!】
路凛安金色眼睛闪烁一瞬,他指尖更加缩紧,只觉得掌心的手又软又绵没有骨头一样,“行,都听你的就是。”
云淮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种隐秘的暧昧又开始弥漫,他的掌心被路凛安的手捂出了一点汗意,两个人都能感受到,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松开彼此。
小伊塔王冰冰凉凉的,闻起来又带着一点让路凛安欲罢不能的果酒香气,不知道别人能不能闻到,反正路凛安一头溺下去就就没再清醒过。
泉水边就是圆月之城的白色高塔,这个塔原本是一座水塔,水源逐渐枯竭后就闲置了起来,现在地下河上涨,拆掉重建的水塔就可以重新利用了。
七天时间已经足够遭遇创伤的原住民们放松警惕,街上开始出现一些幼崽,也都在懂事的帮助大人们重建家园。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明明这里是异族,路凛安是异族领主,但这些人却全都忽视了领主大人,更多的小心翼翼的目光都放在了云淮身上。
而路凛安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如在云端的暧昧回应。
两人在这里站了一小会,凉风起来路凛安就催着他回去,云淮刚转身,就看见被拆掉的水塔地基后走出来一个青年男人。
是实验室里和他说话的那个人。
云淮看了他一眼,阿俐诺就朝他走了过来。
路凛安皱了皱眉,云淮松开他的手,离开的时候抓着他的食指指腹轻轻揉捏了一下。
【awsl!他好甜我好爱!如果能有尾巴就更好!我看见他的可爱小尾巴就什么气都没了!话说他的尾巴能和你的尾巴缠在一起吗?那你会爽死的吧!】
淳朴的阿俐诺明显不知道路凛安脑子里有什么脏东西,他在距离云淮五六米的位置停下,然后主动开口道:“感谢您帮助蜃星的一切,我们只在历史记录中见过绿洲,或许先知在的那个时代,就像现在一样生机勃勃。”
云淮眨了眨眼:“你们的先知懂的很多吗?”
阿俐诺点头:“他无所不知,蝴蝶也是他留在这里的辅助我们的。”
云淮若有所思,阿俐诺忽然道:“我们知道蜃星会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到来,只是之前,墨瑟里冒充了您,那个时候我们因为信任并没有用蝴蝶检验,所以见到您的时候,我才会那么谨慎。”
受过一次惨痛的欺骗以至于在奴役下生活了几十年,原住民们在墨瑟里的压迫下差点灭种,这种情况下失去对陌生人的信任再正常不过。
云淮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做错,我也是外来者,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对外来者的警惕。”
阿俐诺却道:“您不一样,您是绝对正确,我们信仰先知,先知四百年前就在泉水中预知到了您的存在,所以您是他的后继者,我们会接着信仰后继者,这会让蜃星人获得心灵的安宁。”
路凛安忽然打断他:“四百年前?”
云淮缓缓:“预知到我?”
阿俐诺点头,一双眼睛清澈又执着:“四百年前的蜃星人将先知的预言刻在了石碑上,因为预言石碑,我们才确信了历史的真实性,我们不知道您是谁,但我们一直在等待您的到来。”
莱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阿俐诺身后,阿俐诺回头朝寡言的执行官点点头,眼神中的坚定和伊塔人出奇的一致。
“你有信仰。”莱拉尔忽然道。
阿俐诺:“这是蜃星和诸位大人唯一相似的地方,我能感受到,你们也信仰着尊贵的他。”
莱拉尔看了一眼阿俐诺直击要害,“先知,是谁?”
阿俐诺:“先知不被记录,但是蜃星人知道他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机械造物,就像是,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