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应该是真的有人在故意搞他,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袁文恺继续道:“只不过最近他好像缓过来了,他说有人愿意投资帮他,暂时帮他救了下火。”
只是当做乐子听的江意清收回视线,随意应付道:“哦,那倒还不错。”
说完,便继续抽他的那支烟去了,面前的烟灰缸里堆积着不断磕下来的烟灰。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袁文恺杯中的酒见了底,刚想把酒保叫来再续一杯,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临近。
回头望去,见是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陌生男人,靠在江意清左边的卡座上坐下,将手上的雪茄烟递到江意清面前:“要不要试试普尔曼雪茄烟?”
“这个牌子你应该会喜欢。”对方搭讪的方式显得很自然,明显是驾轻就熟的。
袁文恺见江意清手里的烟刚好已经燃到末尾,刚将最后一截扔进烟灰缸,这男人便凑上来了,想必是已经在暗处等待很久了。
江意清冷冷瞧他一眼,嘴里吐出一句:“滚远点。”
男人伸出去的手就只好这样讪讪收回来,一脸不甘心地起身从吧台离开,但即使回到后面的座位上,仍然一直在背后不停偷窥着江意清的一举一动。
袁文恺将男人炙热的目光收于眼底,他不禁感叹,纵使刻薄高傲,眼神里终日带着睥睨众生的高傲,也能叫人迷恋的无可救药的男人,除了江意清再没有别人了。同样他也在这时候才终于明白为什
么樊沉舟会那样痴迷于江意清。
他打了个响指,把酒保叫过来,给自己续了杯威士忌,又帮江意清叫了杯Mojito。
江意清接过来酒保推来的酒,刚想举起来喝的那一秒,想起来出院之前顾安风嘱咐过他,他喝的药忌喝酒,因此顾安风明确命令他不许再像以前酗酒。
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硬生生地又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了,推回给酒保:“给我倒杯温水,谢谢。”
酒保微笑道:“好的先生。”
袁文恺瞥了江意清一眼,心想江意清可是变化够大的,居然来酒吧都喝起温水了,忽然转性了吗?
江意清感知到他探过来的目光,冲他无奈一笑:“有我哥管着我,不让喝酒,没办法,以后戒了。”
袁文恺面上配合着一笑。心里感叹了句,还得是顾安风啊。
江意清此时陷入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难题,玩弄男人和算计别人算是他擅长的事,但管理公司实在不在他擅长的范围之内。
面对董事会一大早递来的鸿来股市曲线的文件,他捏紧了纸张的边缘:“怎么会这样?”
递来文件的监事会经理捏了一把汗:“最近正值行业寒冬,本季度整个股票市场都在下跌,不仅鸿来,其他大型企业的市值也都在大幅降低。”
看着江意清盯着手里文件冰冷的神情,最后一句话快到了嘴边,又被经理生生咽回肚里,不敢说出口。
短短一个月,鸿来的市值已蒸发将近两千亿,公司内部人才大量流失不说,股价的大幅下跌已经在导致不少小股东朝市场兜售股票,这对于鸿来并不是好消息。
在过去的十年间,各个方面都属于行业顶尖的鸿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但面对阴晴不定的BOSS,他也只敢报喜不报忧了。毕竟自己也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上次来报告的人事部赵经理已经被江总辞退了,听说就是因为惹江总不高兴了。
江意清的眉头仍然紧锁着,语气倒是舒缓了一些:“先别发公告出去,想办法安抚一下股东。”
手抚了抚眉心:“一个月以内必须让股价回暖,回到正常轨道。”
“我不管是搞促销还是签明星代言,又或是什么手段,只要有效用什么方法都可以,用最快的时间把业绩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监事会经理连连点头:“好的,江总,下午我找销售部和营销部开会,到时叫您旁听。”
“去准备吧。”江意清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到经理退到门外,将门关上的那一刻,江意清本来紧皱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整个人身体放松下来朝后仰,和刚才完全是两种姿态。
原小说剧情后半段里,鸿来将陷入前所未有的财务危机,江昌林得知此事之后大怒,甚至要废了他的公司继承位,江意清为了明哲保身挪用公款,想全身而退,在挪用完之后又计划把这件事让别人背黑锅,主角受叶斐然便成为他最中意的人选。
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杜若宣出来,帮叶斐然顶罪。江意清陷害不成,只能看着叶斐然跟主角攻美好HE,自己则因为心脏病发没过一个月就去世了。
如今的状况跟001发布的公告板上的剧情进度不一样,不过也差不多。看着已上涨到70%的剧情点,江意清从座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接着坐回到椅子上,给顾安风拨去了电话,电话拨通的那一刻,语气瞬间变得焦灼慌乱:“哥,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你这次一定得帮帮我……不然我就要完了,江家也要完了……”
顾安风一如既往的冷静:“你先冷静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讲给我听。”
江意清把自己出院之后,鸿来内部的乱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安风。
顾安风说:“你先别着急,我下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会有解决办法的,相信我,嗯?”
听了顾安风的话,江意清这才慢慢把心情平复下来:“我知道了……哥,你下午一定得过来,我感觉没你真撑不过去这关了,你一定得帮我。”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顾安风安抚着他。
作为一个哥宝男,出了事第一时间肯定是要跟顾安风求助的。
江意清把电话挂了之后,双腿翘起来放在桌上,甚至悠闲地唱起了小曲。
要是让刚才的监事部经理看到他这副模样,估计会以为他是精神分裂吧。
接完江意清的电话,顾安风把手头上的事简单安排了一下,中午吃过午饭便开车去了鸿来。
大学快毕业那会儿,他就是在鸿来实的习。实习结束后他也曾在鸿来干过一段时间,江昌林对自己的干儿子自然是没话说的,不到一年之内就给他升了三次职位,直接升到公司高管位置,也给了顾安风不少项目来做,待遇十分丰厚,但他始终觉得在别人手下干一辈子没前途,最终还是决定出来自己开公司单干。
这一晃过去已经是7年时间了,现在他的企业做的倒也还算成功。
由于跟江家的这层关系,即使已经不在鸿来他也会经常过来,对鸿来内部也算是很了解,江昌林把公司交给江意清暂时管理的这段时间,江意清有很多自己搞不定的问题,便都会来问他,有的重大决策甚至会直接交给顾安风来代劳。
高层开会顾安风偶尔也会旁听,给出一些自己的意见。
这也就导致江意清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
对此顾安风自然是受用的。
到了江意清办公室外,顾安风敲了敲门。
江意清知道是顾安风来了——顾安风上来的时候前台已经跟秘书打过招呼,Anne第一时间便进来通知他了。
于是听到敲门声后,连忙起身,亲自去给顾安风开门。
见到顾安风的江意清宛若见到了救世主:“哥,你终于来了,你快帮帮我吧,我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了。”
“爸要是知道了现在公司这个样子,肯定会骂死我的……”江意清挽住顾安风的胳膊,请他进来。
顾安风坐在江意清对面,接过江意清递来的公司文件,文件上本季度鸿来的产量和销量曲线完全呈交错趋势,业绩下滑导致股票连日下跌,公司的客户也流失了不少。
与江意清的焦急状态不同,顾安风显得冷静得不少,这不止是因为他已经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是因为他心知肚明目前鸿来的状况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顾安风敛了神色,放下文件:“你放心,我会帮你摆平的,相信我就好了,我会用曼顿的名义给鸿来投资,先贴几千万把公司亏损的窟窿堵住,先把股价稳住。”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顾安风道。
他知道江意清压根不会运作公司,出事了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求救于自己,就连此刻的话术也都是提早想好的。
“哥,幸好还有你在……”听顾安风这么说,江意清松了一口气,走到顾安风身边坐下:“一会儿公司销售部要开会,哥你也来一起旁听吧,顺便还可以给我一点意见。”
顾安风应了声“嗯”。
江意清起身想去帮顾安风泡咖啡,顾安风的视线就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修身衬衫修饰出来的身材又有了些许削瘦的迹象,顾安风心里就又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难过。
答应对方出院也只是因为现如今的治疗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目前医生给出的方案就是先按疗程吃药,定期再做检查。
接过江意清递来的咖啡,顾安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江意清坐在自己身边,接着问:“医生开的药都有按时吃吧?”
“嗯,有按照医嘱来吃。”
江意清不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用的,上面全是专业英文,索性也懒得查。
顾安风说:“那就好,心态放平,公司的事我会来处理。”
江意清点点头,自然地靠过去给了顾安风一个拥抱,轻笑着说:“哥,谢谢你,有你在真的很安心。”
顾安风措不及防被抱住,心跳暂停了一瞬。
虽然平常两人拥抱是常有的事,江意清经常开玩笑似的往自己怀里钻,但是顾安风此时还是毫无防备地心里涌起强烈的悸动。
在微怔一下之后,他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了江意清的腰,左手则靠上去扶江意清的后颈,将他身体拉得更近一些:“谢什么谢,这都是我该做的……”
男人身上的温暖让江意清莫名沉迷,他是寒性体质,几乎能触及到的肌肤都是微凉的,顾安风则不同,身体仿佛一个移动热源,怀里永远是温热的。
顾安风察觉到江意清往自己怀里缩了缩,青年身上的那股清香围绕在鼻间,让顾安风心跳乱了节拍。
他的右手就放在江意清腰侧,触感十分单薄,联想到刚才看到的衬衫里若隐若现的肩胛骨曲线,他的手忍不住游移在江意清的后腰上,四处摸索着。
如果祛除掉衣物的束缚,那柔软的腰触感一定会更好,他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将藏进青年西裤里的衣角缓缓抽出来。
江意清似乎还没察觉他的意图,微凉的脸颊还在蹭顾安风的脖子。
顾安风此刻脑子里蓦然涌现出秦宣鹤曾说过他的话,他说其实他们都是一类人,只是自己更会伪装而已。
他从来都不认可秦宣鹤说过的话,一直认为自己的爱是和□□无关的,不强求有个结果的。
但是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或许秦宣鹤说的是对的,也许他真的存在私心,表面上打着报复江昌林的名义,但实际上却是想要独占江意清。
如果真的要叫他完全否认没有这个因素,那纯属自欺欺人了。
就像此刻,他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把江意清白皙的脖子拉过来,狠狠地亲吻吮吸,留下自己的印记。如果能让那张一直笑着叫着自己哥哥的嘴唇,被迫地只能被自己亲到红肿糜烂,就好了。或者只能被迫的……被自己掰开任自己为所欲为。
他无法抑制自己疯狂的想法……
顾安风的心脏狂跳,手在衬衫边缘磨蹭了许久,几乎都要伸进衬衫里去揉青年腰的时候,却倏地听见门外脚步声临近。
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门口,Anne礼貌地敲响了门,恭敬地问着门里的人:“江总,顾总,销售部马上要开会了,让我来叫您两位过去呢。”
江意清从顾安风的怀里退出来,回过身朝门外的Anne回道:“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Anne回了句:“好的,我帮您准备材料,一起带过去。”
门口脚步声渐远,江意清起身,垂下眸的刹那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困惑地将手摸到后腰的衬衫上:“衬衫怎么跑出来了?之前明明是掖好的……”
顾安风目光投过去,又迅速转开,只当做没听到。
江意清将桌上的文件收拾好,装进文件袋中:“哥,我们该去会议室了。”
顾安风点点头,随即起身。
就在两人离开办公室之前,顾安风的手机打进来一通电话,低头看了眼来电人,他对江意清说:“小清,你先去,我接个电话,稍后就到。”
江意清于是便先走了。
确定门外江意清已经走远,顾安风确定了一下房间里摄像头的位置,接着进到办公室内里没有监控的套间,接起已经震动了许久的手机:“喂?”
“顾总?我去了公司见您,但办公室没找到您。”助理声音响起。
顾安风声音压低:“我现在在鸿来。”
“明白了。”助理道:“按您交代好的说辞跟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老爷子那边没起疑,一切正常,我的人打探到老爷子准备过几天去国外旅游一周,计划看来要比想象中更顺利。”
顾安风道:“知道了,别掉以轻心,要把一切他能接触到的信息源全部封锁,让他只能相信你派去的人。”
“放心,那人收了钱,又签了协议,嘴严得很。”助理道:“如果他敢反水,下场他承受不住的。”
不仅江老爷子饶不了他,他们这边也不会放过他,这种蠢事那人一定不会做的。
顾安风说:“好,按我说的继续,不要让江昌林看出来任何异常。”
“好的,江总。”
电话挂断后,顾安风打开手机的实时监控APP,看着此时江宅中江昌林的一举一动。
江昌林正在书房练字,看样子心情不错,陈秀莲就在一旁帮他斟茶,两人做了一辈子模范夫妻,如果知道江昌林的真正面目,也不知道陈秀莲会是什么表情。
顾安风冷笑一声,将监控设备关掉。
早在确定好要出手毁掉江昌林的一切之后,顾安风就派助理秘密调查了江昌林安排在鸿来内部的眼线,以及定期会为他汇报鸿来情报的人,通过给出丰厚报酬收买对方,接着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命令办事,给江昌林定期汇报虚假情报,给江昌林鸿来一切都好的假象。在江宅的监控自然也是顺带让收买的内线安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江昌林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自己的监控之下。
第四十七章
江意清几乎把公司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哥哥顾安风, 但看起来结果并不如他预料的一样好,公司股价仍在持续下跌,短短一周内核心员工又走了好几个。
就算签了竞业限制协议, 辞职以后短时间内压根不能跳槽到同行, 对方仍然义无反顾的离职, 这让江意清不免微微感觉到奇怪。
也感叹世态炎凉,就算这些员工曾经都是鸿来培养出来的,他们却照旧不能留下来为处于逆风境地的鸿来一战, 而是着急独善其身找下一个更好的出路。
鸿来背后的竞争同行开始疯狂挖江意清的黑料,这位江家少爷早年做的事无论哪个拿出来在公众台面上来说都是不体面的, 被放在媒体上一通渲染成黑料, 舆论一时间甚嚣尘上, 纷纷将矛头指向目前鸿来的准继承人江意清身上。
认为正是因为他不学无术的纨绔作风才会导致鸿来这个商业帝国经营不善, 逐渐崩塌。
这么严重的事自然不能让江父知道了,江意清提心吊胆许久也没接到江父质问的电话, 后来亲自驾车回了趟家, 从佣人的嘴里才得知,江昌林上周末已经去往外地旅游了, 大约一周后才会回来。
江意清松了一口气, 这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能再拖一周?但按照目前的进展来看, 估计等到江昌林回来,鸿来就要散的七零八落了。
顾安风仍旧每周都会来, 把自己的公司已经交给了手下能信任的人来暂管,一心扑在鸿来身上。
江意清不疑有他, 按照顾安风找的公关公司的安排出面找媒体澄清, 暗地里再由顾安风找爆料者协商, 用钱封口。
这让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持续下跌的股价终于有了回升的迹象, 鸿来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但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上至江意清这样的领导层,下至普通员工仍然个个人心惶惶。
就在江意清感到心力交瘁之时,这天他在下班路上意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以为是广告骚扰电话,皱起眉想直接挂断的那一刻,却不小心划到了接听键。
江意清只好自认倒霉,礼貌性询问一句:“你好?哪位?”
对方听到江意清的声音,没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轻笑了一声才说道:“你没存我电话?”
江意清感觉到对方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他确实有不定期清通讯录的习惯,以后不会联系的人一般都会被他删掉号码。
所以对方是谁呢?
“你是?”江意清再度问道。
对方似乎仍带着笑:“何寒熙,那天晚上在我家宴会上我们见过的,大约一两个月之前了。”
江意清顿了下,从记忆里搜罗了一圈,搜罗出来了男人所说的关于晚宴的回忆,那晚他是被父母叫过去的,说是让他拓展社交圈。
当晚的确是有何寒熙这么一号人,而且这号人当时似乎对自己还挺热情,一晚上一直带自己东逛西逛。
只不过最后好像自己喝醉了,接着便被后来出现的顾安风带到楼上休息去了,后来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
江意清想了想,自己那晚的确和何寒熙交换过电话,对方似乎还说过以后有空的话一起出来玩的话,不过自己后来从来也没找过他。从来都没联系过的号码,自然后来也就被自己清理通讯录的时候清掉了。
江意清装着微笑了下:“换了个手机,以前的联系人还没来得及导入,何少你多担待。”
自然是不能对何寒熙说真话的了,江意清感叹着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
何寒熙也没戳穿,笑了下说道:“小事情,没关系。”
“我就直接切入主题了,江少,今天打电话过来,其实是想好意提醒你一下……”何寒熙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要小心你一下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你最亲近的人。”
江意清正在打方向盘驶入左拐路口,何寒熙的话让他微微分了心,差点撞到同样左拐的摩托车车主,幸好他刹车的足够快。
听见窗户外的咒骂声,江意清并没打算理,稳稳驶进左路口之后,才回何寒熙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何寒熙道:“你的事青市财经界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有关注,本来想暗中找人帮你摆平负面新闻的,但是你似乎自己就能解决,我就也没出手。”
“不过我在查的过程中,得到了一些有趣的讯息。”何寒熙继续说:“江少,你似乎被人耍了。”
江意清听得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江少,我现在去找你面谈,有时间吗?”何寒熙道。
“我正在回家路上,约在哪里见?”
何寒熙想了想道:“就去你家见吧,这些事约在公共场合上说实在不合适,尤其你现在也算是青市的焦点人物,还是要考虑的更多的。”
江意清应了句“好”,随后将自己别墅的地址告诉了何寒熙。
江意清几乎刚到家里不久,家中的门铃便被按响了。
他打开门,何寒熙正在门外,微微一笑,目光不经意扫过江意清上下打量着:“江少,好久不见。”
江意清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请何寒熙进来坐。
礼貌性地帮何寒熙端来一杯咖啡,坐下的时候,江意清能注意到对方不断投来的打量性眼神,就和那天晚宴上差不多。
想来也是这人让自己感到不那么舒服,号码才会删的。
江意清问道:“何少,关于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被人耍了?”
何寒熙将咖啡轻轻放下在茶几上:“你被障眼法骗了,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一样,是被你最亲近的人骗了。”
“对方正在慢慢搬空鸿来,但是却表面骗你会帮你摆平一切。”何寒熙交叠起双腿,背朝后仰靠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敞开搭在椅背上:“江少,我是把你当朋友的,我不忍心看你蒙在鼓里,才会告诉你这些。”
最亲近的人……?答应会自己摆平一切?面对何寒熙明显的意有所指,江意清抬头看他:“你是说顾安风?”
何寒熙挑挑眉,笑道:“不然还有谁?”
江意清心里微微吃惊:“你似乎误会了。我哥一直尽心尽力,每天都在鸿来打点上下,如果他在骗我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对方做得足够好,你当然发现不了。”何寒熙说完,从随行带来的公文包中翻出一沓文件,递给对面沙发上的江意清。
江意清从茶几上捡起来何寒熙递过来的文件,一张一张阅览着。
越往下翻,眉头就越皱得越深。
一张张文件上,记录着顾安风从股市上收购鸿来股份的来往记录,还有一张则是顾安风以自己公司的名义和别家企业签的协议,协议里明确写着顾安风会对这些企业进行投资,以支持这些企业完善产品和服务,以来垄断市场的鸿来抗衡。
这样的交易文件足足有好几张,矛头几乎全部指向鸿来,对方企业只有接受投资,就要答应帮助顾安风一起围绕鸿来打商战、抢夺客户等。
再到最后,还有几张和鸿来已签了好几年合同的稳定客户的协议,协议上应允对方只要放弃和鸿来合作,转而和自己合作,便会获得巨大的合同让价利润。
合同应允的价格几乎是和鸿来以前合作的三倍,想也不用想,这些客户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顾安风这样不计后果的做这些,从表面来看很明显目的只有一个,要鸿来死。
还是以最快时间死透。
还剩最后几页的时候,江意清停下了,他已经不想翻下去了,将文件放下。
何寒熙却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不想让江意清错过任何一张文件。
他看向江意清:“江少,还有几张,不看完吗?”
“我没记错的话,最后几张文件应该是顾安风和鸿来内部核心员工签的协议,他想秘密地挖他们到自己的新公司去工作,因为缺乏核心技术,所以想挖鸿来的骨干。自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给了钱,有几个从鸿来离职的员工就什么都说了,把顾安风卖的一干二净。”似乎回忆起了刚得知这件事的心情,何寒熙随着笑起来。
江意清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怔怔地盯着茶几上的那一沓文件:“怎么会……他为什么要骗我?没有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