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月性格直白。
他喜欢和性格直白的人来往,也厌倦像刚才那样在徐子晖和詹怀轩之间拉扯,那种糟糕的感觉就像是粘上了一团黏腻的史莱姆,不仅甩不掉,还会拉出一条条细丝。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电话里他看不到金家月的模样,感受不到对方逼人的气势和无形的威压,这都让他感到放松。
“金先生,你出院了吗?”江栩放松地问。
“嗯。”金家月说,“我先去了公司一趟,才回到家里。”
江栩问:“你的身体有好转吗?”
“好多了。”金家月说,“那天多亏了你,还有今天下午你帮我整理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很有用,谢谢你。”
“你客气了。”江栩笑了一下。
“吃晚饭了吗?”金家月很突然地问。
“吃了。”江栩老实回答,“在食堂吃的。”
金家月哦了一声:“吃了什么?”
江栩回忆了下,他为了节约钱只买了两小份的一荤一素,但米饭打了两大碗,这样既能吃饱又能将价格压到最低。
只是他现在不是江栩,他是徐子晖,徐子晖是徐家的二少爷,怎么可能吃得那么寒酸?
“点了两荤一素,随便吃的。”江栩尽量故作轻松地说,他担心金家月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晚上吃的什么?”
金家月说:“我还没吃。”
江栩愣道:“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吃饭吗?”
“之前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没来得及吃,我刚到家,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准备着了,应该等会儿就能吃上饭。”
江栩听着这话,感觉自己应该顺势结束话题,好让金家月专心等待开饭,可他又感觉金家月专门打来这个电话不会只是为了寒暄几句。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时,金家月冷不丁地开口:“这个周末,我们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江栩:“……”
原本放松地接着电话的他瞬间变为紧张地接着电话。
挂断电话,金家月把手机放到一旁的玻璃桌上,拿起酒瓶往玻璃杯里倒了一些红酒。
他举着玻璃杯慢慢地晃,半天也没喝上一口。
夜风习习,吹拂在他的脸颊上,带着秋冬特有的凉意。
他坐在自家别墅的天台上,往前眺望是一片美丽的湖景,如星火般的灯光绕着湖岸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隐隐绰绰,适合夜深人静独自观赏。
金家月经常坐在这里想事情,想工作上的事情,想家里的事情,想一些人际交往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他坐在这里想关于一个alpha的事情。
准确来说,他在复盘刚才的通话。
语气是对的,没有太过冷淡;态度是对的,主动挑了话题;内容是对的,都在正常的社交范围内。
但是为什么……
当他提出再次见面后,徐子晖犹豫了那么久。
虽然也就犹豫了三秒,但他内心是希望徐子晖能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三秒的时间里,人的大脑可以思考很多东西。
所以在那三秒里,徐子晖在思考什么?
金家月不得不承认,习惯了在工作上尽善尽美的他,在那三秒的等待里,有了一点点的不舒服——
好吧,不是一点点。
是很不舒服。
突然,身后传来些许响动,有人推开了玻璃门。
金家月以为是保姆上来叫他下楼吃饭了,便将没动过一口的红酒放回玻璃桌上,正欲起身,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在跟徐家那个alpha小子打电话?”
金家月扭头看去:“外奶奶,你还没睡呢?”
第27章 (1更)
金家月的外奶奶是他omega父亲时为筠的omega母亲,名叫辛南,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虽然时家和金家相比只是一个小门小户,但是自从辛南嫁给金家月的外爷爷后,便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再也没有出门工作过,几十年下来都在家里相夫教子。
因此对辛南来说,婚姻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丈夫和孩子就是她的天,后来时为筠和金家月的alpha父亲金颂结婚,一心扑在了金家的事业上,辛南只能把更多精力都放在金家月的外爷爷身上。
再后来,金家月的外爷爷去世,辛南被时为筠接到家里来一起住。
时隔很久见到辛南,金家月发现她的头发全白了,本该保养得当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
辛南始终沉浸在丈夫去世的悲痛中,很少有让她开心的事。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金家月结婚是能让她开心起来的事。
天台上没灯,只有玻璃门后面的明黄灯光洒过来,但足以让金家月看清辛南那头刺眼的白发。
辛南坐到玻璃桌对面的躺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金家月。
金家月抿了下唇,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不是很想说出来,可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虽然他在婚姻以及ao关系中持着和辛南完全相反的想法,但他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个外奶奶。
“嗯。”金家月说,“和他聊了一会儿。”
辛南闻言,眼睛都笑弯了,心里的高兴全写在脸上:“那个alpha小子人怎么样?我之前见过他一次,他和他哥不一样,没他哥那么浮躁,也没他哥那么好高骛远,尽管他只是徐家的老二,可也是徐家的孩子,你爸他们不看重这些,我估计你也不看重这些,人踏实就行。”
辛南碎碎念着,看得出来她对徐子晖非常满意。
金家月倒是听得一愣:“外奶奶,你都见过他了?”
“就在今年四月份,他奶奶约我喝茶,在那个茶园子里,他进来跟我们打招呼。”辛南笑道,“又高又精神的一个小子,嘴还甜呢,和我这个老太婆聊了半天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金家月心想人家就算不耐烦也不会表现出来吧。
但话说回来,徐子晖还真不是一个会不耐烦的人。
只是徐子晖寡言少语,什么时候和“嘴甜”两个字沾上边了?要说也是“老实”,这个“老实”是一个褒义词,也是这个“老实”让他发现徐子晖似乎还不错。
“就是他年纪小了,今年才十八岁,刚上高二,距离毕业还有两年,大学里是可以结婚,但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辛南说。
“外奶奶。”金家月的语气很淡,“你想得太远了。”
连他都只想到让对方标记自己的程度。
还是一个临时标记。
“不远了,你今年都二十八岁了。”辛南说,“趁着这几年我和你爸他们都有精力,你把孩子生了,我们还能替你带上几年,不然后面我走了,你爸他们也老了,孩子只能交给管家和保姆带,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哪儿能有我们带得用心?”
辛南在教育孩子方面确实很有一手,她教育出来的时为筠是一个很优秀的omega。
金家月没有说话,他的脸在半光半影之间,表情看不太清。
过了一会儿,他端起玻璃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才说:“说得太远了。”
他还没有做好为一个alpha生孩子的准备。
当然,这不代表他就排斥婚姻。
他未来的计划里有结婚生子的安排,只是那一项可有可无,如果有的话,他希望就算谈不上恋爱也要多相处几年,彼此有一段更深入的了解。
辛南知道自己说的对方都不爱听,慢慢地闭上了嘴,最后又叮嘱一句:“你要是觉得那个小子还行,就好好相处,给自己一个机会。”
金家月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这时,半打开的玻璃门被敲响,保姆上来叫金家月下楼吃饭。
辛南早就吃过晚饭,跟金家月说了晚安便回屋休息了,金家月和保姆一起下楼,来到餐厅,瞧见餐桌前还坐着两个人。
时为筠和金颂本在外省出差,预计明天下午才回来,没想到今天晚上提前回来了。
金家月走过去:“大爸,小爸。”
金颂抬头看他,眉头一皱:“你去相个亲怎么还相住院了?”
虽是责备的口吻,但语气是关心的。
金家月已经在电话里跟他的小爸解释过了,这会儿不得不又解释一遍:“我们吃饭的时候点了一份菠萝饭,菠萝饭里放有芒果,我没尝出来,就吃了一点。”
“你怎么不谨慎一点?”金颂说,“以后别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就算不在家里吃饭,也要去我们自己的餐厅,自己家做的东西才放心。”
金家原本不涉及餐饮行业,也是金家月几岁时第一次对芒果过敏之后,金颂连夜开拓餐饮渠道,接连开了十几家只招待会员的高档餐厅,金家月在外就餐的话只去那些餐厅。
金颂从小接受严厉的教育,在对金家月的管教方面也是奔着有过之而无不及去的,加上担心过度,他硬是把金家月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
最后还是时为筠打断了他:“你够了。”
金颂的声音戛然而止,讪讪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时为筠。
时为筠招手先让金家月坐下,才又劈头盖脸地教育金颂:“今天急吼吼要回来的人是你,刚才说他的人也是你,你怎么就这么口是心非呢?那芒果是儿子想吃的吗?那医院是儿子想进的吗?你好话不说,光在这落井下石了!”
金颂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又不想在儿子面前落了面子,硬着头皮开口:“我怎么能叫落井下石?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不叫落井下石叫什么?”时为筠强势地说,“你自己拿手机搜一下落井下石的意思。”
“……”金颂抹了把脸,“好好好,行行行,我不落井下石了,我不说话行了吧?”
时为筠懒得理他,把目光投向沉默不语地坐在对面的儿子。
金家月综合了他俩的特点,长得像他,但性格像极了金颂,都倔得跟头驴似的,父子俩经常僵持半天,还要他在中间打圆场。
时为筠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我给郑医生打过电话了,郑医生跟我说了一下你的情况。”时为筠了解自己儿子不爱谈论这些事,以前他能不说就不说,但现在不得不说,有些事必须正视,“你现在跟我和你大爸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金颂闻言,也抬眼看向了金家月。
饭菜早已被保姆端上桌,放到这会儿,都有些凉了。
金家月垂眼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白灼生菜,思考许久,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外奶奶给我介绍了一个alpha,徐家老二,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我和他见了一面,感觉还行,是我见过的那么多alpha里唯一不排斥的一个,我打算和他相处试试,如果可以,就在一起了,如果不行,我以后也不会再接触其他alpha了。”
时为筠就猜到是这个答案,他坐直身体,瞥了一眼金颂。
显然金颂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眉头皱得都能夹苍蝇了。
时为筠用胳膊肘碰碰金颂:“你不是有事吗?你先上楼。”
金颂惊讶:“我坐了两个多小时飞机赶回来,连饭都没吃,我能有什么事?”
“你就是有事。”时为筠催促,“你快上去。”
金颂:“……”
行吧,他明白了。
于是金颂饿着肚子上楼了,等会儿再下来吃父子俩的剩饭剩菜。
保姆没在,金颂也走了,餐厅里就剩时为筠和金家月父子俩,也是两个omega,说话更方便。
“要是这个没成,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了?”时为筠问。
“对。”金家月语气笃定,他在这件事上早已经过深思熟虑,“如果遇到了合适的人,我会接受,但我不会再主动寻找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也明白,以他的性格,他不主动的话,估计一辈子就孤独终老了。
那些没被他脾气吓退反而越挫越勇的alpha究竟抱着什么目的,他一清二楚,他不可能和那些alpha结婚,更别说为对方生养孩子。
时为筠的表情颇为凝重,安静了下才说:“结不结婚倒是其次,可你也知道alpha和omega的体质差别,要是没有alpha的标记,你往后会越来越难熬过发情期。”
金家月说:“郑医生跟我提过一款新型抑制剂,出于各种原因,那款抑制剂没有上市,我已经让助理去接触那个研发团队了,顺利的话,我想注资进去,不管成与不成,这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要是那款抑制剂一直上不了市呢?”时为筠问。
“那就继续熬。”金家月看着自己omega父亲的眼睛,“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发情期就把自己随便打发了,你也是从我这个时候过来的,你应该理解我,小爸。”
时为筠顿时一噎,半晌,头疼地扶了下额:“算了,你都奔三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吧,刚才在天台上,你外奶奶是不是又催你结婚了?”
时为筠和金颂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金家月,结果看到金家月和辛南在天台上说话,他们只好下楼等着。
金家月嗯了一声:“外奶奶想让我早点结婚把孩子生了。”
“你外奶奶和你所处的时代不一样,环境不一样,思想难免有所不同,我也不好说她是为你好,她做的那些事到底让你产生了困扰。”时为筠叹着气说,“但她是你的外奶奶,她说你听就是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别往心里去。”
金家月嗯了一声。
“还有那个徐家老二。”时为筠顿了一下,“什么时候你觉得他不行了,直接把他踹掉就是,不用担心太多,我和你大爸肯定站你这边。”
金家月嗯了一声,末了又说:“谢谢你,小爸。”
时为筠只是叹气。
另一头,挂断电话的江栩还在花坛前站着,各种各样的事塞满他的脑海,他不得不一件件地捋下来。
第一就是他代替徐子晖和金家月相亲的这件事。
这件事的发展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江栩的计划,他本来不打算插手原书的剧情,但不知为何,可能是看不惯徐子晖的做法,可能是觉得金家月这样一个在自己的领域上获得了极大成绩的omega不该被那样一段糟糕的感情牵绊,他还是介入了。
虽然这么做也有欺骗金家月感情的嫌疑,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只能拖。
拖到时间点推进到徐子晖和金家月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只要金家月不去那里,剧情线就算是被改变了。
至于他和金家月的关系以及他的身份……
前者好说,他不觉得金家月现在有多么喜欢自己,只要这样一直下去,后面也许能够好聚好散,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并不是闪闪发光的徐家小少爷,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平平无奇而且毫无存在感的路人,不知道金家月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感到恶心。
不过这已经超出了他能把控的范畴。
想到这里,江栩又想起了中午抽空做的那个表格,他始终认为金家月入院的大半原因在于自己,他心里过意不去,才做了那个表格,现在想来,他的行为貌似有些越界了。
以后得注意一些,不能给到金家月一些不好的暗示。
第二就是家里欠债的事。
江栩很头疼究竟要如何把这笔钱给到李娟手里,他不觉得李娟会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么大一笔钱,可家里的债务刻不容缓。
他原先打算等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之后,将一部分的钱以奖金的形式转给李娟,现在经过考虑,他决定这周回去先探探李娟的口风。
如果李娟依旧固执己见,那么他不会再插手更多。
第三就是周末和金家月见面的事。
既然他要拖着金家月,那么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见,可他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周末他要去游乐园兼职,还要回家一趟拿卤煮。
把时间顺下来,便是——
周六上午9点到傍晚6点,做兼职;周日上午9点到傍晚6点,做兼职;周日傍晚6点到晚上11点,回家拿卤煮。
如此算下来,他只有周五晚上和周六晚上有空。
但金家月这周要去外省出差,周六上午回来,他只能和金家月约周六晚上的时间。
他只答应了金家月周末见面的事,还没说好具体时间,等会儿给金家月发条消息。
第四就是主角攻受的事。
这是江栩最不愿想的事,他知道詹怀轩和徐子晖闹矛盾的原因,只是一些流言蜚语罢了,说开就行,他甚至考虑过在剩下两年里撮合詹怀轩和徐子晖,那样一来,徐子晖就不会将魔爪伸向金家月。
可太难了啊!
他真的不想掺和到那两团史莱姆当中去!
仅用三秒思考完,江栩心想算了,关他屁事。
反正就算主角攻受不因这点小事吵架,也会在往后因各种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甚至匪夷所思的小事吵架,他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最后就是——
江栩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戴了一天眼镜,他的鼻梁又酸又累,眼睛也胀得不行。
周五晚上出去配一副隐形眼镜好了,顺便把头发剪了。
在心里把所有事情捋顺并且做好安排后,江栩总算松了口气。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期中考试。
他必须拿到奖学金。
江栩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了,这会儿回去还能背上几页书,再刷一张卷子。
他在微信上点开和金家月的对话框,发了自己周六晚上有空的消息,然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拿着手机等金家月的回复。
远远看到宿舍门外站着一道身影,没等他走近,那个人突然抬头,目光笔直地和他撞上。
詹怀轩站在门口,双手背后地靠在墙壁上,对视上后,赶紧站直身体。
江栩见状,好不容易缓和的头疼又开始了。
史莱姆来了。
看那意思是要和他拉丝。
这也是play中的一环吗?
“江栩。”詹怀轩走了过来,他的表情恢复如常,眼睛也不红得像兔子了,但说话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栩头疼地问:“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詹怀轩说,“就是你面试上的那个兼职,是不是很容易?我周末没什么事做,也想过去试试。”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可你不找你哥了吗?你一个o装a来到这个学校不就是为了找你哥吗?!
江栩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说:“确实很容易。”
詹怀轩松了口气,正要笑出来。
江栩又说:“对我来说容易,对你来说就不一定了。”
詹怀轩要笑不笑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那个兼职看身高和体型,也需要一定体力。”江栩说,“穿着一套笨重的玩偶服跳上一天可不是在开玩笑,你要觉得接受得了,也可以去试试,但我看你连搬一桶水都费劲,还是别浪费那个时间了。”
詹怀轩:“……”
江栩等了一会儿,看詹怀轩没什么要说的了,抬脚就往前走。
詹怀轩白着脸往旁边让。
走到宿舍门前,江栩要按密码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像是经过挣扎,他还是扭头看上了杵在原地的詹怀轩。
“高中生做兼职本就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你有那个精力不如好好学习。”江栩也不知道詹怀轩听不听得进去,他只打算说上几句,“学校的奖学金有很多钱,还有很多可以参加的比赛,拿到名次都有钱拿,加起来比你做两三年兼职挣的钱都多,也许你可以试试这条路。”
他记得原书里詹怀轩从高三开始奋发图强,不仅拿到了奖学金,还在毕业后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至于那个失踪的哥。
和他一样是推进主角攻受感情线的工具人罢了,不重要。
反正看到书的最后,詹怀轩也没把他那个失踪的哥哥找到。
詹怀轩听得愣住了,过了半天,他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吗?”
江栩说:“就是你。”
“可我的成绩不是很好。”詹怀轩说,“我连班级前十都进不了,拿奖学金至少要进年级前十吧?”
江栩毫不客气地指出:“你天天和徐子晖打打闹闹,当然成绩差。”
“……”詹怀轩脸上挂不住,耳朵根都红透了。
“徐子晖闲得没事还知道看书做题,你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看电影电视,就是在刷各种短视频,你的成绩好得起来才怪。”
“……”詹怀轩彻底说不出话了。
江栩没再多说,输入密码开门进了宿舍。
徐子晖还坐在桌前玩电脑,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握着鼠标的手也没有任何动作,余光中他进来,赶紧坐直身体,装模作样地操作鼠标。
江栩连一点余光都没分给徐子晖,坐回书桌前,拿起笔开始刷题。
不一会儿,詹怀轩回来了,也一声不吭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流逝得很快,等江栩把任务完成,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半,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书桌,拿起手机一看,锁屏界面上显示了一堆未读微信消息。
点进微信,有两个人发来消息。
江栩直接无视掉徐子晖的消息,点进了和金家月的对话框。
【金家月:好】
【金家月:你想吃什么?这次我来请客】
江栩靠在椅背上,专心回复消息。
【江栩: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金家月:中餐吃吗?】
【江栩:吃】
对话框上面的“金家月”三个字时不时地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后来似是觉得打字麻烦,金家月直接发来了几条语音消息。
江栩顿时绷直背部,他暂时没有让徐子晖知道自己想要拖着金家月的打算,所以不能被徐子晖发现端倪。
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他悄悄扭过脑袋,想看看坐在身后的徐子晖在做什么。
谁知下一秒,他对上了一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幽怨目光。
也不知道徐子晖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多久,他的上半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过来,两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神幽幽,表情里写满了哀怨。
江栩:“……”
徐子晖夸张地比了个口型:“回、我、微、信。”
江栩麻木地转了回去。
徐子晖眼睁睁看着江栩拉开抽屉一阵翻找,最后翻出一副有线耳机,江栩将有线耳机的一头插在手机上,另一头塞进了自己的两只耳朵里。
之后的几分钟里,虽然江栩仍在敲打手机屏幕,但是他的微信上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徐子晖:“……”
他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抓起手机,点进和江栩的聊天框里就是一顿消息轰炸。
【徐子晖:兄弟你搞我是吧?】
【徐子晖:你故意的!】
【徐子晖:被我说中了不敢承认?刚才你在外面到底跟詹怀轩说什么了?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好啊,你竟然敢在詹怀轩面前诋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