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踪气依旧没消,倏地把冰凉手指伸,进杨砚青亵衣里捻,起一粒粉嫩樱桃捏了下,“说,你想谁了。”
杨砚青触电般身子软下来,竟情不自禁叫出一声,立马难为情偏开头,“你,想的是你......”
好像是刚才那声撩人叫声让墨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杨砚青带去卧房“扔”到了床榻上。
杨砚青:“......”
“不是,你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
杨砚青说话功夫又被墨踪三两下扒,了个精光。
贪婪饿狼已红了双眼终于把让其垂涎三尺的可口樱桃叼,进嘴里,“恩......”
墨踪一边亲一边呢喃,“你问吧。”
杨砚青:“......”
杨砚青哪里还说得出话,心里一边骂饿狼,嘴里却发出一声又一声让人脸红心跳又让人臊,得慌的声音......
一番云雨过后,杨砚青再次暗骂自己没原则,嗽了嗽已喊哑的嗓子,开口时什么杀伤力都没了,声音又软成一滩浆。
“蓝仙女做的点心甜不甜。”
墨踪:“......”
杨砚青见墨踪不说话,眉头一皱,“蓝妖精熬的汤好不好喝。”
墨踪紧了紧箍着杨砚青的手臂,“她一番心意,若一点都不吃......”
“我明白。”杨砚青打断墨踪背过身,“那你怎不跟蓝茵茵一道回府,她一番心意无非想让你吃的是她,你若一点不吃也不合适对吧!?”
墨踪:“......”
“青儿。”墨踪把杨砚青强行板回与他面对面,“我答应你,今后不再吃她做的东西,可好?”
“我没强迫你啊。”话毕杨砚青下压的嘴角总算扬起来,被墨踪一口亲上来。
但当杨砚青享受墨踪的亲吻时,却冷不丁被墨踪咬了一口。
杨砚青:“?”
墨踪的声音沉下来,“凤儿的手软不软。”
杨砚青:“......!”
墨踪一番话让杨砚青汗毛乍起,猛然想起自己好像因心急而直接“手把手”给凤儿纠正过两次......
特么宋小宝和小五一个个全被收买了?没一个靠谱的!
“那个......这不快大考了我心里躁得慌,急中生错忘了她是一大姑娘,结果就亲手帮她......”
说半截杨砚青突然想起自己还一不留神半搂着凤儿帮其指导来着,但随后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宋小宝不会连这个也告诉墨踪了吧!!那自己不完犊子了?!
杨砚青冷汗下来忘了呼吸,吓成结巴,“我,我那个,我再不敢冒冒失失,我,我不是有意要......”
“我知道。”墨踪忽然把杨砚青揉,进怀中在他头顶吻了一下,“睡吧。”
杨砚青:“......”
杨砚青狠狠松口气。擦,太特么险了,还好宋小宝嘴还算把门,没把什么都秃噜出去......
转眼又过去了几日,因距大考越来越近,画院紧张的气氛让愈发忙碌的杨砚青跟墨踪二人更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学子身上,这段时间便也都因劳累破天荒没再行房,不过二人夜间倒相拥而眠如胶似漆。
这一日杨砚青下值后悄咪咪没回曹府,他给凤儿放了一次假,而他自己则准备将筹划已久的惊喜带给墨踪,便也没告诉墨踪今夜他会留下来。
杨砚青将一切筹备好后也快到了饭点,他兴致勃勃去了地下室想接墨踪去北门集市在早已定好的酒肆用饭,带墨踪好好放松一下,但他还没待进门就见蓝茵茵提着个三层大食盒走了过来。
杨砚青停下脚步转身抓抓眉毛挡住半张脸假装没看见,毕竟他知蓝茵茵也几乎从不跟他讲话。
“曹大人没有回府?”
杨砚青:“......”
听到蓝茵茵的声音杨砚青先是一愣,见蓝茵茵果然在跟自己讲话,不仅冲自己点了头还和容悦色,杨砚青一时“不会了”,伸手挠挠头:
“哦,正想着下去瞧一眼夫人。”
“正好,我烧了些菜,大人和我们一起用饭吧。”
“不了不了。”杨砚青立刻摆手,“一说到这个我才想起赵大人正在酒肆等我喝酒呢,我得赶紧过去,那晚间就有劳蓝学录了,告辞。”说罢杨砚青拔腿就走浑身的不自在。
杨砚青:“......”
好你个墨踪,口口声声说再也不吃蓝茵茵亲手做的东西,结果背着我天天吃小灶?还亏我订了满满一桌“大餐”,还整日挤时间给他准备惊喜,结果特么换来一个惊吓!
地下课堂内的屏风外面,宋小宝和小五二人又百无聊赖闲聊着,墨踪则依旧在屏风内专注备课,那二人谈话似流水般从墨踪左耳进右耳出并未停留。
宋小宝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那个送饭的啥时候来,我快饿死了。”
“我,我好像听蓝学录说,今晚她要去伙房亲手烧,烧菜送过来。”小五边说边掏出两块松子糖塞给宋小宝,“填填肚子,对了,别,别告诉少爷,不然二人又,又要吵......”
“还用你说。”宋小宝拨开一颗糖先塞进了小五嘴里,小五被宋小宝碰了下嘴唇脸刷地红了,一把推开宋小宝的手。
“你推我干啥!一般人我还不喂呢。”宋小宝边说边把小五挤到墙角,“那天我还瞧见凤儿也给少爷喂糖吃呢。”
屏风内的墨踪笔尖一顿还是放下了笔,眉心微皱端起了一旁茶盏。
宋小宝随后又压低声音:“另外,前阵子我还瞧见少爷搂着凤儿弹琴呐,要我说这师徒二人有戏!”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一刻的你
蓝茵茵提着食盒舒眉笑眼走进地下室,兴冲冲径直去到屏风后,在看到伏案的墨踪后柔声细语,“师兄饿了吧,我亲手烧了饭菜。”
蓝茵茵羞赧着低下头一盘盘将饭菜取出摆到了一旁圆桌上,“师兄过来尝尝吧。”
墨踪的茶盏方才碎在地上被小五扫走了,而他此时拿在手中的毛笔则在纸间晕出一团混沌墨渍。
他脑中还想着杨砚青搂着凤儿的画面,想起杨砚青称赞凤儿的话语,又想到自己永远无法再弹琵琶,永远无法像凤儿一般与杨砚青琴瑟和鸣......
蓝茵茵的轻唤声此时传到墨踪耳中,他虽知道自己曾答应过杨砚青不再吃蓝茵茵做的东西,但心里却一股股气顶上头颅,不由就放下毛笔脱口应了句,“好......”
墨踪摇着轮椅来到圆桌前,任由蓝茵茵夹了好几道菜放到眼前碟中。
“师兄怎得不动筷子?”蓝茵茵看着墨踪眨了眨眼。
墨踪便抬起冰凉手指拿起了筷子。
蓝茵茵笑盈盈接道:“对了,方才在外面看到了曹砚青,我本叫他下来一同用饭,但他说要赶去北门集市的酒肆找赵大人吃酒,也不知今天是何日子......”
墨踪:“......”
“茵茵你先用。”墨踪打断蓝茵茵,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我有急事需找趟曹砚青,晚间授课时回来。”
话毕墨踪不顾蓝茵茵挽留,头也不回摇着轮椅快速出了屏风。
“夫,夫人,您要去哪儿?”小五和宋小宝二人迎了过去。
墨踪手一扬指了指小五,“拿上面具跟我去趟集市。”随后又瞥了眼宋小宝,眼风森冷,“你留下。”
宋小宝:“?”
小五临出门瞪了宋小宝一眼:“活,活该。”
宋小宝:“......?”
小五和墨踪二人戴着面具来到北门集市,当小五推着墨踪刚拐上集市街道后,不禁惊呼出声,“哇......夫,夫人快看!太美了!”
夜间的集市已是火烛银花,一盏盏灯笼挂在街道两旁随风摇曳,如梦似幻,然而走进一看,那排排灯笼间竟隔三岔五挂着画着小猪图案的灯笼。
灯笼上的小猪个个眯着笑成月牙似的眼睛,身上还绘了各异花纹,精美绝伦,烛光闪耀下更加可爱讨喜,放眼望去,在小猪灯笼下几乎都聚了人驻足欣赏、称赞不已,偶尔也会听到有人揶揄:“今夜怎挂上猪灯笼了,成何体统!”可话音未落立刻就会迎来众人反唇相讥。
“俗人自是不懂欣赏,权当普通灯笼了,要知这灯笼定不是小画师所绘,至少出自学录手笔。”
“此言极是,想必灯会结束后这随意一盏小猪灯笼都价值不菲啊。”
“可不是吗,估计到时想收藏都抢不到,再者今年本就亥猪年,挂些喜庆小猪有何问题?就是辛苦那些学录,本就临近大考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分出精力画灯笼。”
......
......
“夫,夫人,我想起来了!”小五突然瞪大眼捂住嘴,“小宝这两日抱,抱了几摞绘着图案的灯笼纱不让人看,我偷瞥过一眼,当时没,没瞧出来,现在想起来就是画得小猪!”
小五两个嘴角咧到天上激动地跳起来,“难,难道全是少爷一张张画的?”小五眼里不禁转上泪,“怪不得少爷今夜没回府,原,原来是给夫人准备了惊喜!”
坐在轮椅中戴着黑色面具的墨踪只露出一双深邃眼睛,漫街灯火将他眼底幽潭映得波光潋滟,像撒了一把星星在漆黑眸中。
墨踪再开口时声音已微微发颤,“我们去找他。”
“是,夫人!”
小五兴高采烈推着墨踪穿过街市,在路过一个卖糖画的铺子时墨踪忽然抬手让小五停下来。
小五:“?”
“夫,夫人,您这是?”
摊主此时已挥手招呼戴着面具的墨踪,“这位公子要买糖画儿吗?这一排都是现成的您随便挑,若想要其他图案小的这就给您画。”
墨踪攥了攥手心,“敢问,可否让我自己画一个。”
墨踪话音未落,摊贩还不待开口,小五倒先惊呼出声:
“夫,夫......”话说一半发现有外人连忙改口,“公,公子要亲手作画?”
面具下的小五声音抖起来,“少,少爷若知道不得开心地发狂!”
北门集市上唯一一家阔气酒肆内,杨砚青站在最高一层阁楼中的一间雅阁里俯视着整条街市,笼纱灯影浩浩漫漫,于他眼中却忽明忽暗镜花水月一般。
他右手握着酒壶,左手伸向楼下那片流光溢彩之中,“历史......是可以改变的吗。”
杨砚青喝得摇摇欲坠,无力地一下又一下试图抓住从指尖溜走的光,“你是我的光......但我抓不住,也不是我能抓得住的......”
说罢杨砚青伸向虚空中的左手却蓦地被塞进一个小竹棍。
“你抓得住。”墨踪此时已握紧了杨砚青的手跟他一起攥着竹棍。
杨砚青怔愣地看着万千灯火全部映在手中那晶莹剔透的糖人身上,而上面勾勒的是一个身穿喜服倚梁而睡的俊美少年。
“当我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画出了身穿喜服时的你,我才恍然明白,那刻的你,就已不自觉走进了我心里。”
墨踪边说边把杨砚青揽进怀中:“那一刻的你,是一道光......”
墨踪低头深深吻着杨砚青的额头,“青儿,你才是我的光。”
一时间杨砚青觉着自己仿佛梦中,但积压心底的阴霾却已消散得无影踪,他看了看墨踪又看了看手中糖人,喉咙几番吞咽后张了张嘴终于发出声音,红了眼眶已是哭腔:
“这,这是你画的?”
墨踪莞尔一笑,“恩。”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杨砚青的泪水遽地流下来,双手楼上墨踪的脖颈泣不成声,还不忘一下下捶着墨踪后背: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你个大尾巴狼,现在才肯动笔作画,还画这么好......怎么画这么好......”
墨踪没想到杨砚青哭得如此厉害,既慌张又心疼,立刻想去吻杨砚青,却不料被杨砚青突然在脖间咬上了一口。
“哼,你肯定是没少盯着蓝茵茵舞剑......”
墨踪刚要开口解释又被杨砚青在嘴唇上咬了口,“白眼狼儿,天天吃蓝茵茵做的饭菜,我看你这嘴也别要了,干脆咬掉。”
“没吃。”墨踪一时被杨砚青撩拨得红了脖子,立刻要去噙杨砚青的唇瓣却被推开。
“鬼信!”
“我发誓,若......”墨踪刚摆出手势就被杨砚青压了下去,同时被杨砚青美酒浸润的温热嘴唇堵住了后面的话。
之后的一番热吻过后,墨踪双眼烧起烈焰,胸中欲,火难耐,毕竟二人早出晚归已连续好久未曾云雨。
“我饿了。”墨踪倏然道。
杨砚青理了理被墨踪抓乱的衣裳,“夫,夫人快吃点饭菜。”
墨踪重新戴上面具,“去理事房。”
杨砚青:“?”
“我想吃你。”
先回到理事房的批着狼皮的“待宰羔杨”心情复杂,又期待又退缩,琢磨着在画院还是自己“办公室”里胡搞瞎搞,是不是过于刺激了......
但是当戴着面具的饿狼进屋又扑过来后,杨砚青的脑子也停转了,连蜡烛都顾不上熄。
杨砚青一咬牙,心说反正大晚上也没人来,况且自己本就是个“淫,魔”,就算真被听到些动静也没什么。
随后干柴烈火噼噼啪啪之际,门外却传来一熟悉的女子声音,“大人可在房里?墨师兄是否跟大人在一起?”
伴着敲门声女子又道:“大人,茵茵进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让你受苦
蓝茵茵的声音传来时杨砚青吓得一个蹦高从墨踪身上弹起来,因方才二人烈火烧身连挪去榻上都等不及,外衫也没脱直接褪了亵裤就在房中央高歌猛进上了。
此时杨砚青本想立刻去抓地上的裤子却又突然停住了,看向身后墨踪反倒“恶人先告状”挖苦道:
“怎么,紧张了?怕被你师妹瞧见?”
房,事被打断的墨踪也没废话,猛一伸手又把杨砚青重新按回,腿,上,只是摇着轮椅转过身,背对着门口又开始了上下冲撞......
杨砚青:“......”
这回轮到杨砚青傻眼,但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下一瞬杨砚青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没敢回头,书桌上的微弱烛光应该足以让门口的蓝茵茵看到房内发生的一切......
杨砚青看不到蓝茵茵的表情,只是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身后动静,他甚至听到蓝茵茵摔门出屋时口中发出的呜咽声。
在蓝茵茵走后墨踪仍旧动作没停,杨砚青喘得不行,声音断断续续几分娇嗔,“......你,你就真不怕?”
墨踪眸色深的吓人,“别说话......”他一歪头吸,上杨砚青的舌头。
杨砚青也深情回应,感受着墨踪心无旁骛的最后冲刺,感受着墨踪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绝顶幸福。
但杨砚青却也忘了自己曾说过的那段话:“阴阳互根,物极必反,太圆满可就要炸了”......
杨砚青应该怎也想不到在迎来极致欢喜后,竟真就走上下坡路,未来他和墨踪之间居然还有一场又一场爆炸在等他......
时间流水一般,眨眼便到了万众瞩目的画院首次对外大考。
说是大考倒不如直接说成一场节日盛典更为贴切,画院北门集市从一大早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整条街被接踵而至的人群塞得满满登登,怕是除敦煌郡外的整个沙洲百姓都聚来了一般。
画院一众执事们也是始料未及,而主要负责大考事宜的杨砚青虽提前一晚就睡在理事房以应对突发事件,却也没料到最后能因街道太拥堵而严重影响了“各级领导和考生们”的进场速度......
最后杨砚青是把曹府整个家兵全搬来了一同维持秩序,却还是遭一众执事的白眼,更是被曹祭酒骂个狗血喷头,杨砚青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心里却已是暗潮汹涌百抓挠心。
十年磨一剑,杨砚青深知曹砚青多年来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而今日机会难得,杨砚青也不知自己这一仗能否打胜,万一功败垂成把曹砚青辛苦经营付之一炬又该怎么办,但箭在弦上已没回头路,如今只有奋力一搏。
街市里唯一的一座三层奢华酒肆现已被征为考场,学子们入场虽慢却也陆陆续续落了座一切也准备就绪。
身穿官服的一众官员们此时也都在官兵护送下来到位于酒肆旁新搭建的硕大高台之上相继落座,翘首以盼学子们即将完成的画作于街旁张贴展示。
另外在高台左侧的街道两旁新架起了两座更高的竹台,遥遥相对,便是斗琴现场;而高台右侧一片空地则摆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是石雕的考试现场。
杨砚青此时站在台下,台上依旧没他的地方坐,虽然他还特意码了不少椅子,但曹祭酒却格外强调让他在下头忙活,盯紧内外考场不得有误。
杨砚青眯着眼遥遥望着台上坐着的各路官员,身穿甲胄的节度使王和儒雅俊逸的梅刺史依旧端坐中央,周围几排则坐着沙洲、瓜州各郡郡守和各大书院画院一众执事,几乎端午宴那帮人是原封不动全来了。
杨砚青微微攥拳心里打鼓,因他开始拿不准六皇子今日到底能否现身......
看完台上那帮人后,杨砚青又转回头继续撇着嘴看向不远处一间茶铺里,此刻正跟头戴面具的墨踪聊了整整一早上,直到现在还不知去考场准备的柳六......
不过专攻石雕的几乎全是画僧,普通学子没几个修雕工,原因仍然在于画院的石雕大师只把真本事传僧人不传外,而历年来普通学子参与石雕考试也基本是充数的,所以柳六没进考场也没人发现,更没人在乎。
“小宝,去把柳六给我拎考场去!刚才忙得没顾上他俩,这都啥时候了还聊,哪儿那么多话聊!”杨砚青见远处的柳六正不停点头,似在听墨踪讲话,“......夫人跟我倒一天天没两句话......”
“......少爷,您这又吃哪门子干醋啊。”宋小宝皱巴着脸,“这些日子您和夫人忙得不可开交,连饭都聚不到一起用,回府直接就睡了,也没多少说话机会啊......”
“别啰嗦。”杨砚青挑起眉,“快去把他俩拆开!特娘的快粘一块儿了......”
“......”宋小宝立马挤进人群,“是,少爷。”
台上梅刺史一声令下画院大考正式开始,楼内楼外三方考场已同时进行。
杨砚青此时倒庆幸自己没在台上坐着,因他哪儿坐得住啊,此时心里雷鼓喧天比考生都紧张,竟不自主又摸兜掏上速效救心了......
杨砚青疾步先去了酒楼,一层和二层偌大空间坐着正在考试的画僧们,杨砚青压根儿没停直奔三楼,当他看到被迫挤在同一层里,连胳膊都难伸展的普通学子们,杨砚青红了眼圈心里发酸......
孩子们,过了今日,我杨砚青再也不让你们受苦!
杨砚青一转头又惊讶看到监考的竟是蓝茵茵,杨砚青原本以为蓝茵茵会因那晚目睹了自己和墨踪在理事房偷欢场面而拒绝担任考官,但她最终还是来了。
杨砚青冲蓝茵茵重重点了下头,有她监考杨砚青自然也就放心了,至少不怕孩子们被无端刁难。
稳下心神后杨砚青远远眺望了下近期一直听墨踪授课的学子们,还特意走去了那十多个曾在曹府重点培养的“高材生”身旁看了眼。
在看到他们发挥正常,且从寥寥几笔就已看出高水准画作端倪后,杨砚青更是心潮翻涌,怒力压下涌上喉头的热浪,默默转身又奔赴下一个考场。
街道两旁架起的两座遥遥相对的竹台上,自打考试开始后便有小琴师陆续登台斗琴,杨砚青其实耳中也一直留意着楼外的琴声。
不出所料,早在杨砚青于整个敦煌郡买不到一把像样琵琶,另外在怡香院弹琵琶后轰动一时还传到节度使王耳中,便知画院内礼乐课程,尤其是专教琵琶的学录估计也技艺并未多高超,所以杨砚青对于凤儿有十足信心,甚至隐隐期待凤儿登台亮相惊艳众人那一刻。
但是当杨砚青还没走出酒肆大门,却见赵司业竟气喘吁吁亲自跑进来一把抓住了他胳膊:
“大事不妙!不能让凤儿登台!”
杨砚青:“......”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妙不妙。”杨砚青下意识抬高音调,心里有些不舒服,“先让凤儿弹完再说。”
“她,她......”赵司业一口气差点儿没捣上来,“她是奸细!你那个好徒弟凤儿,她是曹祭酒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跟凤儿圆房
当从赵司业口中得知凤儿的确多次来过画院去找过曹祭酒,且还单独跟永虚大师几次会面,杨砚青似被一道晴天霹雳将身子豁成两截。
杨砚青脑中走马灯般闪现着自己和凤儿连续数日的艰苦奋战,把一首曲子反反复复抠了数遍,而凤儿更是弹了无数遍,且甲片还磨断数个,而每次甲片断了凤儿也不停止演奏,坚持用自己指甲弹完整首曲子,还说万一考试当天也发生类似情况自己也能妥善应对......
杨砚青又想起凤儿每次受到丁点夸奖就会兴奋到吃不下饭,想起凤儿不停追着自己问东问西总想学得更多,又想起凤儿第一次进府时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那双看着琵琶似看到整个世界的眼睛,从未改变过......
“让她上台吧。”杨砚青脱口而出声音飘忽。
“什么!曹砚青你是不是聋了?”赵司业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强调一遍,“她是曹祭酒安插进你府上的奸细!且凤儿身份一旦暴露,我们全完了!”
杨砚青也重复一遍,声音却更坚定了,“让她上台。”
“到现在你还相信凤儿?信一个奸细?”赵司业气得口不择言,“怎么,你跟凤儿也圆房了,被迷惑了?”
“我不信凤儿。”杨砚青嗖地攥起拳,“但我信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不会骗人。”
“你,你......”赵司业额头冒汗,八字胡狂颤,“你真是癔症了!”
“大人可能体会不到。”杨砚青手指冰凉,但一股血气却涌上脸颊,“有一种腹心相照,借助的是乐声,谓之知音,我能读懂凤儿的琴,她的琴声更加不会骗我。”
“虽然她沦落风尘,似一柔弱女子。”杨砚青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但区区一个曹祭酒却根本束缚不住她,至少束不住她的琴,更束不住她的心。”
赵司业扶着额头已捣不上气,“你真是糊涂,糊涂啊!”
此刻一众官员在看台上其实也没“老实”坐着,他们见节度使王追在梅刺史屁股后头一会儿踱到东边一会儿移步西边,便也都按耐不住了,一齐上前跟在刺史大人身后一会儿眺望西边台下刀斧纷飞正雕石头的考生,一会儿又走到东头近距离欣赏高台上斗琴的考生们。
而在东西两方考场激烈行进之际,典录和典卷二人也正带领手下时不时从酒肆出来,拿着一些已完成考试的考生画作于街市上悬挂出来以待考官们的最后评判。
一众官员此时都跟在梅刺史身后停在了西头,饶有兴致看着台下火热进行的石雕考试。
而之所以引来官员驻足,是因此次石雕的考试题目虽依旧以抽签形式确定,而抽出的是《千佛像》一题,但唯一不同的是考试规则新添了一条可由考生选择和他人共同合作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