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想,在现在社会,就算能力再强,没有完整腺体功能的alpha一定会面临更加艰难的处境。无论他现在对对方的感情是什么,他想看到的是依旧受万人敬仰,万众瞩目的陆思榕,是优秀的,完完整整的陆思榕。
人被逼急了就会掉眼泪,而陆思榕对江方野的眼泪一直都没辙。看着对方直愣愣地盯着他右手上的纱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本人好像还没意识到的样子。叹了口气,抬起手想要抹掉,结果又被大声地训斥:
“抬起来干嘛!放下!”
“好好好,”陆思榕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只是划伤,又不是骨折,动都不行的吗?”
江方野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不行!”
见陆思榕不像是还想和他争辩的样子,扯了张纸巾自己擦了擦眼泪,好半天才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你不要,反正,反正不是这么算的。怎么算,我,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他闭了闭眼,“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健康,就......不要再受伤。”
“好,”陆思榕绑着绷带的手背蹭了蹭他,“以后一定不会了。”
陆思榕一共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一开始的三天江方野留在医院陪床,因为是高级单人间,他倒也没觉得睡得不舒服。本来说的是给陆思榕请护工,因为陆思榕右手不方便吃饭,且就算转入普通病房,第一二天也是危险期。
结果他回到孤儿院以后,中午就接到护工打来的电话,委屈的语气,说着:
“陆先生不肯吃饭。”
江方野心里那口气又开始不上不下。陆思榕是为了他才住的院,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应该生气,只是这人现在住院还在闹大少爷脾气,气话不经过脑子直接怼出来:
“你问他是不是要饿死!”
护工也是真性情,听雇主这么一说也着急:
“江先生,这个医生说患者最好还是要保持进食,蛋白质啊,维生素啊,就是还是要吃的。只是他说一定要您回来才行,我,这我不好做啊......”
沉默化成实质在电流声中蔓延。江方野最后叹了口气,告诉对方自己下午就到,挂断了电话。
他按照一天的工资给护工结了款,走进病房后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陆思榕。对方倒也不恼,没有主动和他讲话,自己坐在床上看手机。没过几个小时这种和平就被送来的晚饭打破,两个人对着饭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陆思榕皱了下眉,说自己腰腹和后颈的伤口感到痛,江方野这才慢吞吞地开始喂饭----他不好判断是不是陆思榕在卖惨。
第二天早上陆以则和方韵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大包小包的补品。江方野贴心的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只是不知道到底聊了什么,他们出来的时候方韵一直在叹气,等他进了病房,陆思榕就让他把那些补品带走,拿去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们分。
真正让江方野后怕,并且开始庆幸自己在这里陪床的,是第二天的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陆思榕的腹部伤口突然大出血,都到了医院的熄灯休息时间又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凌晨他才又见到那张苍白的脸,因为麻醉药的作用,含混不清地叫他:
“小野。”
江方野心里的怨就全没了。
说白了他只是怨陆思榕好像很冲动,一点也不在意自身安危。可这不是为了他吗?他的埋怨,本就是不讲道理。
第四天开始,江方野就没在医院陪床了。只是他大早上刚来,就被能下地走动的陆思榕拉着一起去腺体科看了alpha后颈腺体的伤。在听到医生说伤口不深,但缝针换药以后,如果身体机能出现问题,还是要密切随访的时候,诊室里都不知道他两的呼吸声,谁的更重一点。
出院的前一天医生来告知今后的注意事项,第一点就是告诉陆思榕,因为颈部,腹部,右手,没有一个纱布拆了,而这些伤口最重要的是不要碰水,所以让他回去一切要小心,最好有人照顾。
接下来就是其他叮嘱,比如吃东西也要忌口,不要有剧烈运动,腺体记得复查,最后是一周后过来,视情况而定能不能拆纱布。
“我需要人照顾呢,小野。”
江方野正翻看着挂在病床前的病历本,就听到陆思榕这么说。没什么表情地把病历本插回床头:
“......我不是你的保姆。”
陆思榕突然贴的离他极进,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可是你是我的omega。昨天医生不是说么,如果有完全标记的O,在恢复途中适当汲取对方的信息素,会有助于心理和生理更快的恢复?”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他后颈的腺体上,总觉得有点痒。
这话他倒是没办法反驳,根据医生的说法,完全标记的AO不仅仅是调动对方关于生理那方面的欲//望,有的时候信息素还可以让双方觉得心理愉悦和身体放松,同时促进alpha腺体的恢复。
当时医生一听他们说匹配度是97%,止疼药都少开了几天的量,说是这么高匹配度的AO,omega的信息素胜过世界上一切止疼药。
“我们现在确实反过来了。”陆思榕保持着站在他身后的姿势,只是头低下来靠在他肩膀上,随后一只手环上他的腰。
江方野本想拍掉环在他腰上的手,低头一看是陆思榕那只依旧裹着纱布的右手。他想陆思榕又这样,阴暗又狡猾。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听得到对方在说:
“现在是我需要你,跟我回家吧,小野。”
第66章 我让他把监控拆了
江方野最终答应了,他告诉陆思榕也告诉自己,这都只是出于治疗的目的,一旦陆思榕好了他就会再次回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回去以后对方还会不会放他出来。只是陆思榕听了以后也没再说别的,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告诉他:
“沁园的房子我就不卖了,留在这里,你再回来的时候住沁园吧。孤儿院的房间太小了,你看好多小朋友送给你的花都摆不下;而且沁园的别墅有两层,你每周邀请不同的小朋友过来弄聚会什么的,都很方便。”
Alpha总是知道他在意什么,知道他的想法。
陆思榕和接他们回去的保镖的保镖留在车上等着,江方野下车回孤儿院收拾东西。其实他出来的时候也就带了一个小箱子,现在他是真的想把小房间里的东西全部带走----孩子们送给他的还未枯萎的插花,送给他的动物形状的叠纸,彩色的玻璃弹珠......
他把陆思榕之前送的戒指,和自己取下来的结婚戒指,还有陆思榕那枚婚介放在同一个盒子里,压在了箱底。陆思榕那枚戒指-是做手术那天,医生从进手术室之前取下来丢在他怀里的。
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本想塞给陆思榕,陆思榕看了眼推回去,意味不明地朝他笑,然后说:
“我等你愿意再次给我戴上的那天。”
当时的心跳一下子变得不齐。为了显示慌乱的神情,他假意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拖着箱子往大门口走,院长,工作人员,还有许多小朋友都站在门口送他,就像他匆忙赶来时站在门口迎接他那样。江方野把陆思榕交给他的,沁园别墅的钥匙递给牧衍:
“没事可以带孩子们去玩,那里什么都有,就当出去玩住酒店一样,带他们看个新奇。然后你宿舍里留下的那些插花,你有空帮我搬到沁园,以后大家的作品放那里,当个展馆就好。”
牧衍不停地点头。
江方野环视一圈,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我不是不回来啦,万一我一周后就回来呢?你们这样,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嘛。”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起哄了一句,大家一起笑起来。小孩子们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见大人都笑,也咯咯咯地笑,悲伤的气氛马上就被冲淡。
“陆先生,要去催一下吗?”保镖在驾驶座问。
陆思榕看着窗外omega的笑,眯了眯眼:
“不用,我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
说完仰头靠在座椅上,左手无意识地摸着右手被纱布缠绕的地方。
没有了婚戒,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不一会右侧车门打开,随机身边的座椅微微下陷。两个本子被丢进他怀里,omega生硬地说:
“那两个小男孩说一定要我交给你,还不准我看,说是对你很重要。”
低头看去,是记着江方野平时行踪的本子。陆思榕扬扬眉毛,将本子叠好放在腿上:
“你真的没看?”
“没看,”江方野没好气地回答,“不是因为你,只是答应孩子们的事我都会做到。”
“那你答应我的呢?”
“我答应你什么了?”
“答应给我一个机会。你的喜好不要变得那么快,小野。”
保镖在这句话结束后尽职尽责地把车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回去的路程要两个多小时,江方野本打定主意不和陆思榕说话,装睡或者怎么样都好。结果alpha非要起个话题,他又想到自己和陆以则说自己暂时先回去时,对方让他好好想想。想什么呢,他本来就只是因为要提供omega信息素才回去的。
他总不能说陆思榕那一句低沉的‘我需要你’让他心颤了颤吧。
就当他是为了让陆思榕好起来,然后让对方再继续还债吧。
感受到此刻身边人一直盯着他,江方野压下不耐,继续装作看外面的风景那般:
“你最好一周之内好起来。”
答非所问的回答换来alpha的笑,江方野望着窗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将近半年没有回来,新房别墅的警卫还认得他们两个,或许认清楚所有住户是必须有的职业素养。重新登记车辆信息时还和他们聊了会天,说很久没看到他们了,是不是去很远的地方旅游,在外面玩的怎么样,怎么还受伤了。
陆思榕看了一眼身边人,微笑着回答:
“还不错,看到美丽的风景总是值得付出点什么。”
别墅外的铁门依旧光鲜亮丽,被推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引起了旁边邻居的注意。像门口的警卫一样好奇地探出头,发现是自己许久不见的邻居:
“啊,陆先生!你怎么还受伤了......我和我太太还以为你们搬走了,有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总是出入你们家。自从去年年底信息素烟雾弹那件事......”话没说完,感觉到邻家站的alpha投来的不友善目光。明明脸上是笑着的,笑意没有什么温度,眼神也变得锐利: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和我先生想先进去休息了。”
邻居讪笑着回了自己屋子,陆思榕率先一步走进别墅:
“进来吧。”
江方野正拎着行李箱,站在铁门外端详着这栋房子的一切。铁门上没有拴着锁链,而入室小花园里的玫瑰和勿忘我长得娇艳明亮,一眼过去房子的落地窗也擦得干净透亮,完全不像是接近半年没人住在这里的样子。想到刚刚邻居说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经常出入,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迷茫。
“男的是园艺师,是个beta,”陆思榕见他没跟在后面,又往大门口倒回去几步,两个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中间只隔着地上三块黑灰色的石板,“女的也是beta,是清洁阿姨。”
又被陆思榕看出自己在想什么,江方野撇撇嘴:
“之前怎么不见你请阿姨?”
“你说了,你不是我的保姆。”alpha莞尔一笑,“不过这个阿姨是去年年底你......我就请了,只是在你回来以后,我没有考虑辞退她。以后家里的打扫可以让她做。”
不用江方野继续问,他自顾自地继续解释着:
“园艺师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这些花......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开的漂亮,你看的也会开心。”
“我......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的花是勿忘我?”江方野越过陆思榕的肩膀,看向后面地上的一丛从花。离开之前他记得只有蓝色,但现在还多出了紫色和白色,不同的颜色三三两两点缀在一起,他倒是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
他没错过陆思榕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对方回身像他一样看了身后的花丛,最后还是说:
“你初三那年的毕业生动员家长会,是我去参加的不是吗?当时你桌子上放了一张还没写完的那种非主流同学录,我就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你写着说自己最喜欢的花是勿忘我。”
“不过......这都多少年了?7年,8年过去了。就像你说的,你不喜欢了,也很正常。我也从未再问过你,”陆思榕看着他,“你现在还喜欢么?”
当年写下的是勿忘我这种事,江方野早就忘了。如今听对方再次说起,只是觉得写勿忘我可能只是因为这个名字符合当时初三大家要分开的那种感觉。他之前都不一定是真心喜欢,所以当陆思榕问他现在还喜不喜欢,他只是摇摇头:
“说不上喜欢,但是......确实是很漂亮的花。”
陆思榕露出的笑让江方野以为自己夸赞的是他,而不是这些花。
他站在门外思索了一会。既然陆思榕说了可以利用对方对他的感觉,那现在或许他可以试着和对方提出要求,反正主导权好像在自己手上:
“嗯,我有几个要求。”
“好,我都答应。”
都还没说是什么,陆思榕就答应了,这不免让他有些吃惊:
“我还没说......”
“无论是什么,”陆思榕向前跨了一步,两人挨得极近,“都可以。”
“......第一,我要睡侧卧,我不想跟你睡一张床。”
“好的,”陆思榕看起来完全没有异议,“只是这样你怎么散发信息素给我呢?如果我半夜有什么问题该怎么联系你,这不像在医院我可以按铃就能叫护士,我需要在家里也买一个铃么?”
江方野盯着面前人。Alpha看起来像是真的在为这件事苦恼,不是故意回怼他。想到住院第二天晚上那次伤口的突然出血,他还是妥协了:
“......你今天下午叫人来将侧卧的床换成两张小一点的,不要并在一起。”
“好。”陆思榕点点头。
“第二,你这个右手......”江方野在alpha受伤的手上来回扫了好几圈,“我看你在医院后面勉强可以自己拿勺子吃饭......我不会再继续喂你了。”
“......好。”
“第三......我平常干什么,你,你不要管我......然后,然后一旦你复查医生说好了,我会马上回去。”这个请求没有之前说的那么大声,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他不确定陆思榕在听了这话以后,会不会后悔说什么‘你的请求’我都答应。
然而alpha回答地很快:
“好。”
然后问他:
“现在可以进屋了么?”
江方野深吸一口气,提起行李箱,踏进这个时隔半年再次入住的新房。
房屋里面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能看出来确实是有叫人打扫。他走之前放下来倒扣在电视柜上的婚纱照,现在好好的摆在那里,路过时他又指腹抹了一下,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冰箱里的食材都是新鲜的,在侧卧看了一圈,床品都散发着刚洗涤晾晒过的香味。
压抑着心中的那点不适感,他给两个人随便做了顿午饭。如果是之前他想必是要认认真真,两个人做三菜一汤的,而今天他比较累,再加上想试探一下陆思榕对他的底线在那里,只做了一份鸡汤和炒牛肉----他认为这两个菜对于病人来说还算是有营养。
陆思榕没对菜品的减少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在饭前试图就到底能不能自己吃饭再进行讨价还价,甚至还告诉他可以做辣的菜,不用顾及alpha的想法。
江方野觉得一个人吃完另一个人在吃还是有点尴尬,已经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在餐桌上等了陆思榕快10分钟。看着对方艰难地拿着勺子,缓慢地往嘴里进食,他有点想笑。
吃完饭没多久,陆思榕叫来换床的人就到了,顺带还买了和新床大小相匹配的床品。不用江方野自己铺床,这些上门的人麻利地把一切收拾好,把旧床扛了出去。两张床就像他要求的那样,中间隔了大概半米的间隙。
洗澡就像之前在医院一样,他打湿一块毛巾,然后让陆思榕自己擦。陆思榕可以洗下//半//身,就是上半身因为腹部,右手和脖颈处纱布的原因不太方便,所以上半身用毛巾擦拭。每次alpha把衣服一脱往那一站,江方野的眼神就到处乱瞟,递毛巾和接毛巾纯靠陆思榕自己主动上前。
是什么都做过了,但好久没看,再看到的时候还是感觉不一样的。
自己明明是因为要提供信息素回来的,为什么还要负责做这些?晚上躺在自己这张床上,他一边散发着信息素,一边漫无目的地想。要不是alpha伤到的是右手,江方野想,自己高低就只负责释放信息素,其他请陆思榕自己做。
迷迷糊糊间听到alpha说了声晚安,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清楚自己是被窗外传来的对话声吵醒。看了下手机显示是早上9点,一边陆思榕的床位已经没人。他站在侧卧窗边往下看,发现对方正站在别墅铁门处,和一个站在梯子上的人讲话,时不时动手比划一些什么。
洗漱完随便吃了点早餐,看餐具的摆放,陆思榕应该是自己尝试做了点,已经先吃了。估计是比较轻松能配好的牛奶麦片之类的。吃完早餐他打开大门,靠在一边,问不远处的两个人:
“干什么?一大早这么吵?”
“吵醒你了?”陆思榕听到他的声音回头,语调里带了点歉意,“他只有这个时间段有空,再来就得等下个星期了。等会再睡一下?”
江方野摇摇头:
“所以,是干什么?”
站在梯子上的男人手里拿了个小东西走下来,隔着这点距离他有点看不清。看着男人搬着梯子又到了铁门的另一边,随后踩上去,然后听到alpha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我让他把大门口放置的监控拆了。”
“哦。”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难道要说谢谢?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事物,因为对方决定不再去做而说谢谢,哪有这样的理。陆思榕看上去还想说点什么,不远处男人从梯子上下来喊了声陆先生,没办法只好又往大门走去。
江方野抱着胳膊在门口站了一会,很快转身回了屋内。他不想在客厅待着,陆思榕肯定会像昨天下午一样跟他聊些有的没的,其实他很想问为什么不去上班,转念一想alpha身上还带着三处伤,赶人去上班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
在一楼客厅转了转,他拿上一点水果和水杯回了侧卧。整个房间还萦绕着淡淡的,属于他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靠在床头时江方野突然好奇昨天晚上陆思榕睡的好不好,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看到之前他买的那款助眠香薰,而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对方还特地让保镖去沁园的别墅把香薰拿来了病房。
那款香薰是他高三的时候了解到的。其实一开始是因为他自己那段时间,因为学习和对陆思榕龌龊心思的压力,导致有点失眠,便在网上搜索几款大家推荐的助眠香薰。而他选择现在这款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款可以融入各式各样的信息素味道,他下单的第一款就偷偷摸摸填了陆思榕的信息素味道,盼着该公司能做出来,收到以后只嗅了一下他就知道,这间公司没让他失望。
他用了觉得有用,所以后面给陆思榕也买了一份。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放在浴室洗漱台,又或者是床头柜,他怕对方问这是什么,在得到答案以后冷冰冰地说不需要。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助眠香薰放在了衣柜的最角落,用各种衣服松松垮垮的遮掩,然后趁打扫卫生的时候检查看需不需要换掉。
他无意间让陆思榕对助眠香薰好像产生了依赖,但是如果真的有,他更希望对方依赖的是他这个人本身。
漫无目的地玩了会手机,江方野更多的是在想,在陆思榕没好的这几天,自己到底怎么安排。他是想出去走走,毕竟毕业开始上班以后,逛街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又怕这段时间陆思榕出了什么问题,盘算着要是出事了,是自己开车送去,还是陆思榕自己打120快点。
他还在想回孤儿院以后的事。自己当初回到孤儿院是因为要逃避陆思榕对他的,近乎变态的控制,一直没有想过的事自己要在那里待多久。眼下感觉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要一直留在孤儿院,还是出去重新找个工作。
他想,短期内可以继续帮忙,但自己的存款支撑不了太久,毕竟在孤儿院工作算是义工性质,开不出工资的。如果找一个算是高薪的工作,自己除了可以完成一开始的赚钱目标以外,还可以每个月捐一部分给孤儿院,不上班的周末依旧可以去院里陪孩子们。
他的思绪好像在跳跃,从这颗星跃到另一颗星,快的连他自己都有点抓不住。还在计划着,就听到侧卧门被打开的声音,陆思榕拿着电脑走了进来,坐在另一张床上。江方野往旁边睨了一眼,没讲话,自顾自地开始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游玩地点。
键盘声响了一会便停下,取而代之的是陆思榕的声音:
“我明天想让许致云和他男朋友过来,就当是参观新房,你觉得怎么样?”
没放下手机,也没给一个眼神,江方野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想起医生说只要两人同处就尽量释放点信息素,默默开始散发信息素,半晌问: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进来这栋房子么?”
“我怕你在这里太无聊,想着让他们来跟你说说话,”陆思榕把电脑放在一边,望着自己的omega,“我不喜欢的事现在不重要,我希望我做的事你能喜欢。”
自从自己去了孤儿院,陆思榕再追过来,这种直白的话对方就说的一句接一句。江方野有的时候觉得陆思榕就好像高中生,他们两个确实就像林哲所说的那样,在谈学生之间直白又青涩的恋爱。
这种想法一出现,他就会警告自己,不要陷入奇怪的幻觉。陆思榕到现在为止没说过一次是在追他,也没明说对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觉得一切都是棉花糖,看起来蓬松,都不用很大力,轻轻一捏就会变成泡影。
所以他没直接说喜不喜欢,像是答非所问一样:
“我下午要出去。”
陆思榕听懂了。Omega的意思是自己会出去,不是一天到晚在家里,出去玩或者是随便干什么,总之不会无聊。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提议,笑着又说了一遍:
“我是明天让他们来,吃火锅好么?这样可以做辣锅,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