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娇气小少爷持靓行凶—— by朽爷

作者:朽爷  录入:12-12

池星燃腿脚不便,哪能跑得过晏斯野。
没多久,他便被晏斯野拽住了胳膊。
池星燃眼底猩红触目,浓密蜷翘的睫毛在眼下微微洒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低下了脑袋,右手死死的按着衣服,声音沉闷嘶哑:“……放开我。”
晏斯野胸口起伏,一语不发将他拉回了车上。
车门一关,池星燃的肩膀僵住。
“把衣服脱了。”
池星燃一动不动,捂着腹部的手指绷的紧紧的,指尖苍白颤抖。
晏斯野声音刺骨:“你别让我来动手。”
池星燃依旧耷拉着脑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后,池星燃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开,随后慢慢拿开了放在腰间的手。
透明的尿袋连接着一条长长的细管,从腰间连接到池星燃的下身。
晏斯野瞳孔豁然放大,随后慢慢抬头,看向池星燃。
池星燃面色温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平静:“没有影响我的生活,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如果,你真的介意,觉得脏的话,那……你可以随时辞掉我。”
反正因为这个丢工作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池星燃态度谦卑诚恳:“真的很抱歉,入职前我没有和你说清这件事……”
“谁弄的。”
晏斯野语气冰冷,骤然打断了他。
池星燃低下脑袋,无声的抿住嘴唇,耳边“嗡嗡”作响。
“可惜啊,哥几个都是直男,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
“要不然,你自己玩给我们看吧。”
“让我们看的满意了,二十万,送给你。”
“晏斯野说,你在床上天赋异禀,看到那边的啤酒瓶了吗?”
“卧靠,他还真的吃下去了!”
“哈哈哈哈,晏斯野果然没骗人啊。”
“这屁股可真够厉害的,难怪给那么多人干过。”
“……”
耳边闪过无数人的笑声。无形中,像是有一道冰冷的铁丝网,四面八方,将池星燃紧紧包围,嵌入软肉内,越是挣扎,锋锐的铁丝便勒的更紧,要将他切碎开。
池星燃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攥紧,嘴唇咬的死死的。
见池星燃沉默不语,晏斯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
晏斯野眼底一片赭红:“你哑巴了?!”
池星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他不想向任何人解释,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也不想再去回去回忆,那个黑暗漫长的夜晚。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当时的他有多疼多绝望,说出来也只会让人觉得他矫情和无理取闹。
而他已经为这个词,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
想到这,池星燃弯了下唇角,语气轻缓平和:“没有谁,只是一场意外。”
“你觉得我会相信?”
什么意外会伤到下,体,还严重到让池星燃年纪轻轻就挂上了这个东西。
晏斯野盯着池星燃平静谦和的眉宇,眼神骤然一冷:“是盛戚南?”
池星燃一句话也不说。
晏斯野手上力气越来越大,似乎要拧断池星燃那脆弱的脖颈,语气低沉喑哑,裹挟着浓浓的怒火:“以前就有人说,他把跟着他的小情人玩进了医院……是盛戚南做的,是不是!?”
池星燃:“……不是。”
“那是谁!?”晏斯野狠狠的将池星燃按在座椅里,低吼:“我就说呢,你怎么会和盛戚南有联系。他那个人,自诩清高,谁和他说话,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可他偏偏和池星燃有关系。
看着池星燃因为窒息,而皱起的眉头,晏斯野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刺骨冰冷:“怎么,被他睡过几次,就想着和他联手对付我?”
晏斯野抓起池星燃的尿袋,放在手里看了看,眼里全是嘲讽:“他都能把你玩到残废,你还真当他对你有意思?两年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毫无保留长进。”
晏斯野把池星燃狠狠甩到了一边。
池星燃眼前全是金星,他捂着脖子,蜷缩在座椅里,像一条搁浅被晒化了的海鱼,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晏斯野扯了下脖颈的领带,转身离开。
他站在车外,盯着头顶灼热的夕阳,抽了一根烟,这才回到车上。
“池星燃,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让我发现你再偷偷跑到这种地方来,否则,我保证云城没有任何一家医院和疗养院,将来会收留你母亲。”
池星燃面色由紫红逐渐变得苍白,他张大嘴巴,不停的呼吸,等到心脏渐渐回复平静,这才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晏斯野带着池星燃回到了别墅。
司明羽看到两人,脸色明显的僵了下,可很快,他就扬起笑脸,走上前为晏斯野拿好拖鞋。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把晚饭热一下。”
说完,又对池星燃笑了笑:“池星燃,好久不见了。这两年,你还好吗?”
池星燃沉默不语,抱紧了手里的行李,换上鞋子,对他点了点脑袋,随后抬脚往楼上走。
司明羽看着池星燃的背影,眼底慢慢浮上一层凉意。
很快,他把脑袋转了回来,温柔的问晏斯野:“米饭和粥,你想吃哪一个。”
“你自己吃吧。”
晏斯野抬脚便往楼上走。
来到书房,晏斯野脱下外套,顺手扔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阿杰打了个电话。
“去查查,池星燃这两年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阿杰:“好的,哥。”
正要挂电话,晏斯野忽然皱眉,“等等。”
“哥,还有什么事。”
晏斯野声音低沉:“去联系医院,找个好点的男科专家,这周之内给我消息。”
“好的。”
电话被挂断了。
晏斯野放下手机,坐进椅子里。
一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里就全是挂在池星燃身上的那个东西……
他的呼吸越来越紧,满心烦躁,摸出烟盒,取出一根烟,走到阳台,开始吞云吐雾。
书房外,司明羽隔着门缝,手里端着杯咖啡,目光复杂的盯着晏斯野的背影。
片刻后,他悄悄关上书房的门,走到楼下,拿起手机,给阿杰打了个电话。
晚上十点,别墅里一片寂静。
池星燃抱着那件红色毛衣,在不大的卧房里焦躁的走来走去。
他一会儿把毛衣藏在柜子里,一会儿又拿出来塞到行李包中,像是热锅里的蚂蚁,一刻也无法平静。
他的心像是被挖掉了一块,又空又慌,胃也在叫嚣着饥饿。
他把桌子上的笔记本攥在手里,喘着粗气,靠着墙壁,浑身发抖,慢慢坐下来。
“刺啦——”
池星燃把一张纸从本子上撕下来,揉成团,直接塞在嘴里咀嚼。
“刺啦——”
又是第二张
坚硬的纸张,剐蹭娇嫩的口腔,池星燃却像是察觉不到疼,拼了命的往嘴里塞,狼吞虎咽,
直到胃里的充盈感上涌,阵阵作呕感袭来,池星燃才抱着自己的肩膀,小口小口,急促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星燃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把毛衣放在柜子里,锁上柜门,随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离开了别墅。
深夜的街头,几乎看到不一个人,偶有飞驰的摩托,发出尖锐刺耳的鸣笛,撕开平静的夜晚。
池星燃顺着马路,慢慢往前走,直到天边亮起淡淡的鱼肚白,他才在一处墓园停了下来。
池星燃走到路边,摘下了几朵野菊花,然后用杂草捆好,带着花束,走上长长的石阶,最后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他的母亲,就长眠于此。
池星燃慢慢跪了下来,将花束放在母亲的碑前。
“妈妈。”池星燃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好像有段时间没有来看您了,对不起。”
“我最近……又遇见了那个人。他还是对我很坏很坏,像那几年一样……”
“妈妈,我已经很努力的在生活了,很努力的想要过一个普通人生活。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我。犯过错的人,真的没有办法被原谅吗?已经四年了,我还要为过去的错,受多少的惩罚……”
“妈妈,我好害怕……”
池星燃的眼泪“滴答滴答”,轻轻落在了黄色的野菊花上。
晏家别墅。
上午十点。
晏斯野接到了阿杰打来的电话。
“哥,您让我查的,池星燃这几年和什么人接触过,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晏斯野捏了捏鼻骨,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沙哑:“说。”

第56章 和司明羽摊牌
阿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嗯……您出国后没多久,池星燃就开始满世界借钱,可是哪里有人愿意把钱借给他。”
“听圈里人说,那段时间,池星燃联系了好多认识的富家公子哥,后来陆陆续续凑到了不少钱,至于这个钱是怎么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阿杰顿了下:“池星燃好像还去找了宋浩。”
晏斯野的瞳孔猛然一紧,正去拿香烟的手也瞬间僵住。
他愣了愣,沉声:“宋浩?”
“是。”
晏斯野声音一下冷了下去:“你确定?”
似乎不明白晏斯野为什么会这么问,阿杰那端沉默了两秒,语气也变得含糊:“应该不会有假吧,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稍微问问就都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见过池星燃。”
回国当天,在从工地回来的路上,宋浩对他说的话,闪电般的钻进晏斯野的耳朵。
像是一根针,猛然刺入他的心口,一下将他惊醒过来。
“哥,你怎么了。”阿杰不解。
晏斯野压下心口涌动的情绪,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清冷:“没什么。”
挂了电话,晏斯野起身,拿起香烟,走到阳台吞云吐雾。
缭绕的雾气里,他忽的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再次点开了池星燃的微信。
美食,旅游,风景……
池星燃过去的朋友圈全都保存的完完整整,最后一条更新,是池星燃和他的“婚礼”。
照片中的男孩,穿着白色礼服,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自己的身侧,笑的眉眼弯弯。
头顶的灯光,温柔的落在他的发丝上,连同这张照片,似乎将那个有些陌生的池星燃与时光永远定格。
【池星燃:今天,我和喜欢的人结婚了。】
与他和司明羽官宣时收获的无数条祝福相比,池星燃的这张照片显得孤零零,没有任何点赞,也没有一条评论,安静无比的躺在手机中。
看着相片里,池星燃盛满了漫天星光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晏斯野心口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不疼,却有些酸,有些涩。
这是池星燃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
此后的两年多时间里,直到今天,池星燃的朋友圈都再也没有更新过。
他以前,是个很爱分享,一点点芝麻大的小事都要扔到朋友里的人,两年多……
手指猛的一痛,香烟不知不觉已经烧到了手指。
晏斯野皱眉,下意识缩了下手,烟头燃烧着点点星火,掉在阳台的地砖上,无声的湮灭。
他在这一刻,意识到一件事。
他完全不知道,这两年,在池星燃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能预料到池星燃过的不好,可为什么腿没有养好,为什么会受伤……这些他一点都不清楚。
宋浩说他没有见过池星燃,阿杰却给了他一个完全不同的回答。
有人在说谎。
晏斯野皱紧眉头,抬脚将烟头踩在脚下。
洗漱完毕后,晏斯野来到客厅。
司明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板,见到他,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你今天起的好晚,是工作太忙了吗?我看你睡的沉,就没有叫你。”
晏斯野看了他一眼,抬脚从他面前走过,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下次,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司明羽唇角一僵,起身走到晏斯野面前,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什么你的房间我的房间,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晏斯野面无表情的拧上瓶盖,放回冰箱里,语气冰冷:“离婚协议书不是三个月前就发给你了吗?”
晏斯野淡淡的掰开了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眼神像是锋锐的薄刃,语气轻飘飘的:“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和陆川的那点事吗。”
司明羽的脸色瞬间苍白,肩膀也在不停的颤抖。
晏斯野看都不看他一眼,关上冰箱转身就走。
司明羽眼尾越来越红,猛然转过头,对着他的背影,情绪激奋:“你……你知道我和陆川的事?你全部都知道……那你当初为什么相信了我和陆川的话?池星燃他……”
“你也知道是因为池星燃吗?”他偏过头,看向死死攥着拳头的司明羽,冷笑:“其实那天,不管来的是陆川还是张川,我都会相信你。”
他要的,不过是报复池星燃的一个借口罢了。
至于司明羽和陆川说的故事,是真是假一点也不重要。
司明羽瞪圆了眼睛,声音发抖:“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把我看成报复池星燃的工具,是不是?”
晏斯野眼里划过一丝嘲讽,他转过身,走到司明羽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脸,语气刺骨:“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欺骗我。”
司明羽刚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确对司明羽充满了愧疚。
房子,车子……当年他给不起司明羽的东西,他统统都给司明羽加倍补了回来。
在陆川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司明羽。
所以,即便是那噩梦般的七年,早就让他被池星燃折磨的身心俱疲,内心对婚姻,爱情,情欲,早就是一潭死水了,他还是愿意和司明羽结婚,愿意去弥补司明羽,愿意去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职责。
他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晏斯野是被逼无奈才和池星燃在一起的,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叫司明羽。
可是,他不是傻子。
冷静下来后,他就发现了陆川和司明羽说的那个故事有多么可笑。
而如今,报复池星燃已经无法让他获得快感了。
晏斯野不得不承认,当他看到池星燃跛着脚,挤在在那肮脏的工棚里,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闷。
看到有人对池星燃做那种事,他居然想要杀了对方。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把这场戏演下去了。
“司明羽,尽快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晏斯野抬脚离开。
二楼走廊尽头的小房间,是池星燃的卧室。
晏斯野站在门口,片刻后,拧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里,池星燃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晏斯野走到他的面前,这才发现,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件红色的毛衣。
睡梦里的池星燃很安静,浓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轻轻颤抖。露出的半张脸,白皙干净,窗外的风扫过他漆黑柔顺的头发,漂亮乖巧的就像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兔子。
像是一根羽毛落在了晏斯野的心头,又软又轻,毛茸茸的从他的心脏上扫过。
晏斯野就这么静静的看了许久许久,随后伸手,想把池星燃抱到床上去。
然而,刚碰到池星燃的胳膊,池星燃便醒了过来。
他扬起脑袋,小鹿般的眼睛看着晏斯野,慌张的眨了两下,随后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抱歉,晏先生,我,我起迟了,我马上就去打扫卫生。”
他踉踉跄跄抱着毛衣就往门外跑。
晏斯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池星燃身体瞬间僵住。
晏斯野把他拉到面前,看着他如同鸵鸟一样低下去的脑袋,“你抱着这个毛衣做什么……”
“这是我妈妈织的!”池星燃语气焦急,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慌慌张张打断晏斯野的话:“我……我昨晚做噩梦了,所以才,才抱着它睡觉。”
晏斯野皱了下眉头。
自己只是问问,他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池星燃走到衣柜前,把毛衣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晏斯野抿了下唇,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假装不在意:“阿姨现在在哪家医院疗养。”
池星燃声音小小的:“不是医院,是在……家里。”
晏斯野还要问话,池星燃便抢先一步开口:“宴先生,我去工作了。”
说完,他对晏斯野鞠了一躬,一瘸一拐的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
“晏先生,我能和您商量一件事吗?”池星燃语气充满了祈求:“我母亲身体不好,需要随时有人看护,我之前在工地,每天也都会抽空回家的。”
池星燃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我能搬回家住吗?我保证,我不会再去工地那种地方了。”
他不想住在晏斯野这里,司明羽回来了,他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见他左一个晏先生,右一个您的,晏斯野心里无端的有些沉闷,胸口也像压了块石头,沉坠坠的。
半晌,他冷声开口:“随你。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池星燃便对他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嗯,我知道的,谢谢晏先生,那我去干活了。”
当天下午,池星燃便从别墅里搬了出去。
晏斯野看着那个一瘸一拐逐渐走远的背影,忽的拧住了眉头。
他忘记问池星燃家在哪了。
好在,要找到池星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晏斯野把车开到了秦逸宸的公寓楼下,晚上八点半,池星燃果然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
顺着马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池星燃在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
想到上次,池星燃暴走两个小时回工地的事,晏斯野耐心全无,脸色一沉,推开车门,径直朝着池星燃走了过去。
等走到池星燃身后,才发现池星燃正在买水果。
他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正专心的在面前一个框里挑挑拣拣。
晏斯野低头瞥了一眼,呼吸瞬间凝住。
那是一筐已经有些腐烂的苹果。
表皮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大大小小被虫子咬出来的黑色的洞。
而距离这箱苹果两米的位置,就放着一篮新鲜的,光泽水嫩的大红苹果。
见池星燃把一只皱巴巴的苹果放进袋子里,晏斯野的心脏像是被一把攥住,再也没忍住,一脚踢开了那个箱子:“这苹果已经不能吃了,你看不出来吗?!”

第57章 还不起钱,就按老方法抵债
箱子翻倒,里面的苹果“咕噜噜”,顺着台阶滚到底下的人行道上。
老板正悠哉的看着电视,见状立马从店里跳了起来:“喂,你们干嘛呢?!”
池星燃心头一紧,攥住手里的袋子,一瘸一拐的追着地上的苹果,语气急促:“对,对不起!我,我们是不小心……”
他蹲下来,把烂苹果一个个捡起来,装进袋子里,小声:“对不起……这些苹果我都要了。”
都是他不好。
他不该嘴馋的,明明还欠那么多钱,却想着吃什么水果,结果又惹出这种事来。
池星燃咬着唇,把苹果一只只捡起来,拎着沉甸甸的一大袋,递给了老板。
晏斯野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向日葵图案的钱包,翻出一张有些皱巴巴的钞票递给老板,心脏像是被凿了根钉子一样。
他猛然上前,抓起那袋水果,转身就要扔进垃圾桶。
池星燃急了,赶紧夺了回来,一把抱在怀里,“你干什么,这是我……买的。”
晏斯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下一秒骤然扯住池星燃的胳膊,粗鲁暴躁的将他拉到那篮新鲜苹果前,拽了个塑料袋过去:“挑。”
池星燃一动不动,许久之后,轻轻摇头:“不用了。”
他只是贪嘴,想买两个解解馋而已。
这么一大袋苹果,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一天的预算,他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贵的水果。
见池星燃站着不动,晏斯野也没了耐心,弯腰选了七八个大苹果用袋子装好,递给池星燃。
池星燃还是摇头。
晏斯野语气冰冷:“刚刚踢翻苹果的是我,这袋就当还给你。”
池星燃抿了抿唇,声音小小的:“……那你可以还我钱吗……嗯,16块。”
晏斯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池星燃声音更小:“给15也行。”
晏斯野一口气翻涌,生生的憋在胸口,又闷又沉。
他拿出手机,点开池星燃的微信,刚要把钱给池星燃转过去,池星燃便赶紧道:“那个,你可以给我现金吗?”
晏斯野冷声:“你怎么那么多事?”
池星燃面上有几分不好意思,窘迫道:“对不起,我欠了很多钱,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你转给我,我没办法提出来,嗯……到时候发工资,可能也要麻烦您给我现金了。”
晏斯野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
他很难想象如今这样的时代,没有银行卡要怎么生活的下去。
晏斯野取出钱包,他许久没用过现金,里面只放着几张百元整钞。
晏斯野取出一张递给池星燃,刚想说不用找零,下一秒就见池星燃低头在自己的小包里翻了起来。
五十的钞票,十块的钞票……最后是五枚一元的硬币。
池星燃把找零放在掌心,仔仔细细的数了好几遍才递给晏斯野。
晏斯野看着那一堆零钱,一瞬间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他烦躁的将钱一把塞进钱包,回头就看到池星燃正把百万整钞折叠好,小心翼翼的收入掌心,攥紧。
晏斯野瞬间愣住。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池星燃生日那天,他在那栋公寓里,同样给了池星燃两百块。
池星燃也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将钱折叠好藏进掌心,轻轻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一股浓烈的窒息感忽然涌上心头,晏斯野转过了脑袋,心烦意乱的看向远处的路灯。
池星燃把钱包收好,看着怀里的苹果:“这个……你还要吗?”
这是晏斯野付的钱,只是,他应该不会要这些烂掉的苹果吧。
果不其然,晏斯野冷声:“不要,拿去扔掉。”
池星燃犹豫了下:“那……送我可以吗?”
池星燃认认真真:“把坏的地方切掉,剩下的还是可以吃的。我没骗你,我买过很多次了。”
晏斯野盯着池星燃,半晌:“随你。”
池星燃唇角一弯,眼神也明亮了起来:“谢谢晏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晏斯野冷笑:“好人?”
池星燃从一个只吃空运进口高档水果的富家少爷,变成今天买两个烂苹果都要挑挑拣拣的穷人,他晏斯野有一半的功劳。
虽然池星燃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但他不相信,池星燃心里会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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