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是当然了,订完婚之后,我就是名花有主有丈夫的人了,我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玩到那么晚才回家,更不可能睡在你家,这叫夜不归宿。”
路嘉言捂着嘴:“那今晚我们要不要好好玩一玩?”
“今晚?”
路嘉言:“嗯,我叫几个朋友过来,给你好好半个单身派对。”
池星燃:“单身派对,那是什么东西。”
路嘉言:“现在的年轻人结婚之前都会办单派对的,就是欢送你最后的单身时光。”
池星燃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腿疼腰疼,只想快点回家躺着:“算了,我好累……”
路嘉言:“可是我已经叫了朋友了。”
“什么时候?”
“你买衣服的时候。”路嘉言眼睛慢慢红了:“阿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结婚了,我真心为你高兴,所以想好好为你庆祝一下……”
见他要哭,池星燃心脏一下软了,赶紧抽了两张纸,给路嘉言擦擦眼睛,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你别这样,搞得我都要哭了。我只是去结婚,又不是生离死别……”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我待会儿就给阿野发信息,告诉他今晚不回去了,今晚咱们就好好玩。”
路嘉言低头,掩盖住眼底的那抹凉意,吸了下鼻子,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池星燃给晏斯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参加单身派对,今晚不回家的事。
晏斯野语调淡淡的:“一整夜都不回来?”
池星燃:“对,到时候玩累了我就睡在路嘉言家,明天早上醒了再回去。”
晏斯野顿了顿,随后道:“那你注意安全。”
池星燃一口应下:“放心吧,我从来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池星燃有严重的酒精过敏症,别说喝酒,就是吃那种酒精发酵的小面包都会起一身的红疹,呼吸困难到得进医院的程度。
几年前的某次,晏斯野因为实在受不了池星燃,便和池星燃提出了分手,池星燃又哭又闹,最后翻出酒柜里的酒发疯一样对嘴吹,直接把自己弄进了医院,害的晏斯野被医生和警察一顿数落。
挂了电话后,池星燃便好奇的问路嘉言:“今晚来的都是你朋友呢?”
“嗯,差不多吧。”
路嘉言刚点了脑袋,又怕池星燃会和自己生气,赶紧补充道:“都是平时玩的还不错的,关系肯定不能和你比,我倒是想单独给你庆祝,不过单身派对嘛,还是人多一些比较热闹。”
池星燃并没有追究路嘉言还有其他朋友的事,反而是神色紧张:“那我岂不是一个也不认识?”
路嘉言弯唇笑了笑:“没事,我可以慢慢和你介绍,实在不行,你就待在我身边好了。”
两人去餐厅简单吃了晚饭,随后路嘉言开车带着池星燃来到了一家会场。
穿过会场歌厅摇曳的灯光和舞池,池星燃耳朵都要炸了,终于跟着路嘉言来到了稍微安静一些的楼上,随后进了其中的一个包厢。
包厢内大概有七八个人,正三三两两的聊着天,长茶几上放着许多饮料,酒水和零食,见到路嘉言和池星燃,这些人都赶忙站了起来。
“路嘉言,你可来了,我们等你这么久。”
“就是,今天你请客啊。”
路嘉言笑呵呵的赔礼道歉,对一切要求全都照单全收。
池星燃扫了眼茶几上的酒水,立马回头对路嘉言做着口型:“我来付钱。”
路嘉言和他当了七八年的朋友,不管是出去玩还是旅游,池星燃从来没有让路嘉言付过一次钱。
路嘉言没有说什么,笑着把池星燃拽到身前,和众人介绍:“这就是我朋友池星燃,今天的单身派对就是给他办的。”
池星燃小脸一红,颇为紧张的揪着手指:“……大家,大家玩的开心,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
众人纷纷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准新娘。”
池星燃脸更红了,羞羞答答的瞅了眼路嘉言,窘迫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一番客套的寒暄和见面礼后,众人便拉着池星燃坐下一块玩大富翁。
池星燃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也几乎很少有人邀请他这个富家小少爷去参加聚会,先时的紧张感散去后,他也渐渐融入了今晚的气氛中,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给池星燃塞了一杯酒。
池星燃赶紧道:“我不能喝酒,我酒精过敏。”
“这不是真的酒精,是仿的啤酒的口味,其实就是普通饮料,喝下去没事的。”
池星燃将信将疑的看向路嘉言。
路嘉言点点头。
池星燃这才放心的接过,端着酒杯小口小口抿了起来。
单身派对一直持续到夜里三点,池星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的最后一刻,是他有些想上厕所,他迷迷糊糊的去找路嘉言,想让他陪自己去洗手间,脑子却越来越晕,双脚也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无法挪步……
再然后,他就被拉入一片天旋地转的昏暗中,最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池星燃再次醒来时,首先感知到的,是一片刺眼的阳光。
他皱着眉头,用胳膊挡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入目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一只小小的水晶吊灯。
他经常在路嘉言那边留宿,所以一眼就认出,这并不是路嘉言的房子。
池星燃就这么半睁着眼,直到眼睛没有那么难受了,这才想要坐起身来。
“啊……”
一阵碾压般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某个部位的撕裂感尤为明显,池星燃皱紧了眉头,几秒的痛感过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坐起身,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暧昧的痕迹,下半身泥泞不堪,两股间还有半干的白色液体……
几乎是瞬间,池星燃像是被雷电狠狠劈中大脑,整个人僵在了床上,连痛感都感知不到了。
他……他昨晚……
池星燃慌张的向四周看去,电视机,墙壁,白色的被单床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酒店。
昨晚穿着的衣服此刻被扔在了地上,地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衣物,还扔着几只用过的套套……
池星燃呼吸急促,手脚发抖,疯了一样扑下床,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了手机。
一打开,就有无数的电话和短信跳了进来。
池星燃手指哆嗦,一条也没敢看,赶紧给路嘉言打了电话回去——
电话瞬间被接通,那端传来路嘉言嘶哑的有些着急的声音:“阿燃?你去哪了啊,我给你打了半天的电话了……”
池星燃眼睛发红,“你在哪!?”
路嘉言被吓到,声音磕磕巴巴:“在,在家啊。”
池星燃一下跌坐在床上。
路嘉言解释:“昨晚我喝多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家里了,你也回家了吗?谁送你回去的?”
池星燃心口一阵慌乱,后背“嗖嗖嗖”的往上冒冷汗,”“啪!”的一下挂断了手机。
他终于看到了那些未接的电话和短信。
除了路嘉言,剩下全是晏斯野打来的。
凌晨三点半,晏斯野给他发了信息。
【晏斯野:你那边结束了吗?你在哪里,给我一个定位,我去接你回家吧。】
【晏斯野:电话为什么关机了?】
手指不住颤抖,手机“哐当”一下,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池星燃看着满身斑驳的自己,脑袋里陡然闪现出晏斯野和自己说过的话。
“你不需要当个很好很好的妻子。”
“不过我有个底线。”
“你的身体,你的心,永远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如果你做了背叛我的事,那我肯定不会再要你了。”
“……”
池星燃脸色苍白的奔进浴室,不顾冰冷的水珠,用花洒疯狂的往自己的身上冲。
不能……
不能被晏斯野知道。
他们就要结婚了,如果被晏斯野知道,一切都完了。
池星燃用力的揉搓着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密密麻麻的草莓印逐渐被搓红,刺目的连成一大片,皮肤火辣辣的烧疼,池星燃原本就受不得疼,再加上又惊又怕,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砸。
在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身上的皮都要搓下来,池星燃才关上水,穿好衣服,逃跑似的奔出酒店。
手机再次响起。
是路嘉言打来的……
池星燃把手机放在了耳边,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路嘉言像是吓了一跳:“阿燃,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池星燃怕的浑身止不住发抖,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你在哪里,你过来接我……”
路嘉言:“好,我马上过去,你在哪。”
池星燃回头,哑着嗓子断断续续报出了酒店的名字。
三十分钟后,路嘉言的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池星燃坐在路牙边上,一看到路嘉言,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滚。
路嘉言皱紧眉头,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先上车再说。”
两人坐进车后,路嘉言抽了纸巾给池星燃擦眼泪:“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要吓唬我……”
池星燃哽咽着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的告诉了路嘉言。
路嘉言的眼睛越瞪越大:“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不知道。”池星燃拼命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路嘉言握住池星燃的手,赶紧安慰:“你,你先不要着急,我帮你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我……我已经不干净了!”池星燃再次滚下眼泪,肩膀剧烈发抖:“晏斯野肯定不会和我结婚了……”
路嘉言咬住了嘴唇:“是啊,晏斯野那种个性,他肯定不能接受这种事……”
池星燃就这么扯着嗓子哭了好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用袖子蹭掉眼泪:“对了,我,我可以去报警,警察一定会还我清白的,晏斯野要是知道,我不是有心的,我是被人害的,他肯定不会怪我……”
说完,池星燃便要下车。
路嘉言一把拽住了他:“阿燃,你冷静一点,你不能去报警!”
“为什么?”
路嘉言脸色凝重:“就算报警了又能怎么样呢,能改变你和别的男人发生过了关系的事实吗?你真的觉得晏斯野不会怪你吗?”
池星燃的眼睛猛然红了。
他也不知道阿野会不会怪他。
路嘉言关上了车窗,压低声音,一脸凝重:“况且这种事,就算他不怪你,可他心里也会膈应的,自己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碰过,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真的接受吧。”
池星燃眼里涌上绝望:“那怎么办?”
路嘉言握住池星燃的手,一字一句:“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吗?”
池星燃一愣:“不告诉他?”
路嘉言点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和那个碰你的男人,那个男人是犯罪,他肯定不会乱说,我就更不会了,只要你不说,晏斯野怎么会知道呢。”
池星燃摇头:“可是,万一被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现在去坦白,晏斯野可能还觉得他是受害者,可要是他故意瞒着不说,一旦事情败露,他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路嘉言握紧池星燃冰凉的手指,语气坚决:“他不会知道的。待会儿我给他打电话,就说你昨晚玩的太晚,还在我家睡觉,他肯定不会怀疑。”
池星燃还在动摇:“真的可以吗……真的不用报警吗?”
路嘉言一脸的语重心长:“你想想报警有什么用啊,就算真的抓到了那个男人,晏斯野也会觉得是你昨晚玩的太疯了才会出事的……”
池星燃脸上全是懊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喝酒啊。”
他怎么会一点意识都没了被人带去了酒店。
“好了好了,别再想这件事了,来,深呼吸——然后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把它忘掉,好不好?”
池星燃盯着路嘉言,随后按照他说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两人回到家后,路嘉言用池星燃的手机给晏斯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池星燃还在睡觉,等他睡醒了就让池星燃给他回电话。
池星燃紧张的站在路嘉言的身边,后背手心疯狂往外冒汗,等路嘉言一挂手机,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他有怀疑什么吗?”
路嘉言笑了下:“没有,他说让你好好睡,晚点儿再回去也行。”
池星燃这才松了口气,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噗通——”一下倒在了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路嘉言看着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快速的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冷笑。
晚上七点半,池星燃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家中的大门。
他先是顺着门缝,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客厅没有人,这才秉着呼吸,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去。
刚脱下脚上的鞋,背后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回来了?”
池星燃吓得猛的一激灵,手上的钥匙也“啪——”摔在了地上。
他回过头,满眼慌张的看着晏斯野:“你……你今晚那么早下巴呀……”
晏斯野盯着池星燃,随后弯腰把地上的钥匙捡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池星燃根本就不敢去看晏斯野的眼睛:“没有啊,我就是一天没回来,我怕你生气……”
晏斯野轻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这不是快结婚了嘛……”池星燃心虚的扯着嘴角,弯下腰继续换鞋。
晏斯野往前走了两步,从背后握住了池星燃的腰,手掌慢慢往池星燃的衣服里探去——
晏斯野:“我今晚想做。”
池星燃心头一慌,赶紧按住晏斯野的手:“不行!”
他身上全是那种痕迹,晏斯野一看肯定会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
池星燃心脏都要飞出来:“我,我昨晚玩的太晚了,有点头疼,能不能让我歇一歇。”
晏斯野低头,箍着池星燃的腰把他转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池星燃的下巴,凝视着那双有些慌乱心虚的眼睛,晏斯野微微皱眉:“你是怎么了,平时不都是主动缠着我要的吗……”
池星燃呼吸越来越急,声音都在跟着抖:“真的……真的头疼。”
晏斯野似乎没有再怀疑什么,轻轻抬了抬下巴,随后放开了池星燃:“那算了。”
池星燃一刻都不敢多在他面前待,埋着脑袋,脚步匆匆的奔进卧室,“砰”的一下,紧紧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池星燃都显得魂不守舍。
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晏斯野,更无法直视晏斯野的眼睛,可偏偏这几日,晏斯野休假,连公司都不用去了,天天待在家中,池星燃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内心更是无比煎熬。
昨天晚上,晏斯野又想和他亲热,他身上的暧昧痕迹早就已经消了,可池星燃做贼心虚,检查了无数遍,还是担心会被晏斯野看出点什么,因此又一次找理由搪塞了过去。
连着两次被拒绝,晏斯野也有了几分脾气,今早起床,连话都没有和他说,便去了楼上健身房。
池星燃看着桌上的早饭,一点胃口都没有,皱着眉头,神情恍惚的发呆。
一旁的手机响了。
他慢吞吞的拿起来看了眼,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池星燃赶紧接通,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池先生?您母亲刚刚心跳忽然停止,我们正准备抢救,您赶紧来医院一趟吧。”
“什么?!”池星燃猛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连桌上的碗筷都被碰翻,他手忙脚乱的扶了起来,手指已经开始发抖:“我,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池星燃抬脚便往楼上跑,准备去叫晏斯野,刚踏上楼梯,他又生生的顿住,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后,他这才转身匆忙离开家。
半个小时后,池星燃赶到医院。
池妈妈已经被送进抢救室,医生给池星燃送来了一堆通知单,听着耳边那一个又一个早就已经熟悉的名词,池星燃把僵直的手指摊开又收紧,如此反复,找回了知觉,才哆哆嗦嗦的在通知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池先生,手术的费用……”
池星燃焦急万分:“我会想办法的,手术的费用你们不用担心,请你们一定救救我妈妈。”
“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离开后,池星燃这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在不停的发抖,他扶着墙壁,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开手机,查了下银行卡的余额。
里面只剩下几千块钱。
大学毕业后他一直没有工作,每个月都是晏斯野给他生活费,他是个月光族,买衣服买包包做美容,基本每个月都要额外向晏斯野要零花。
虽然经过了上次的事,他开始有意识的存钱,可这几千块钱够干什么用的……
还是得找晏斯野帮忙。
想到这,池星燃起身,走到窗边给晏斯野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后,池星燃便磕磕巴巴的把事情和晏斯野说了。
晏斯野:“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医院?”
池星燃小声:“我……我以为你在忙。”
晏斯野:“我待会儿就去医院找你,医药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付清的。”
池星燃心口一热:“阿野,谢谢你。”
母亲的医药费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有一百多万了,这些基本都是晏斯野承担的。
晏斯野轻笑了声:“我们都要结婚了,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池星燃的脸色陡然一下苍白。
他慌张的回了个“嗯”字,随后,稀里糊涂的挂断了手机,眼眶和兔子一样,陡然一下红了。
最近这阵子,晏斯野变了很多。
他越来越温柔,对自己也越来越有耐心,以前他从来不会主动吻自己,甚至向自己求欢,而现在每个早上,他都是在晏斯野的拥抱和亲吻中苏醒,他甚至还会亲自下厨给自己做早饭。
这是七年来,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路嘉言告诉他,男人结了婚,都会变的顾家,有责任心。
要是没有出现那件事,他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可偏偏……
“啪嗒。”
一滴眼泪,砸在了池星燃的手背上。
他赶忙用袖子蹭干,又匆忙跑到洗手间,掬了捧冷水敷在脸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池星燃不由的咬紧了嘴唇。
幸好他还可以用母亲生病了为借口,不然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向晏斯野解释自己的眼睛。
就在池星燃准备回手术室门口等池妈妈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两声信息声。
他一边往洗手间外面走,一边拿出了看了一眼。
一个陌生号码。
池星燃顺手点开,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骤然僵住,像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脸色狰红,脖颈上青筋暴起,眼珠都要瞪出来。
信息里是两张照片。
照片里,自己不着丝缕,浑身赤果,双腿打开,就这么浪荡的躺在床铺上,全身上下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红。
他微微睁着眼睛,满眼迷离的看着照片镜头的方向,画面中还有一个男人的臂膀正掐着自己的腰。
池星燃的大脑“嗡”的一下,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后脊发凉,浑身动弹不得。
他死死的攥着手机,石化般瞪着手机里的相片,只觉得天旋地转。
照片……
为什么会有照片……
那个人,拍了他们那个的照片……
他给自己发照片,又是什么意思……
洗手间的门外突然走进一个人来。
池星燃如同惊弓之鸟,吓了一跳,“啊”的声叫了出来。
那人惊诧的看着池星燃。
池星燃眼神慌乱,把手机攥紧,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洗手间。
“路嘉言,路嘉言……快接电话……”
池星燃躲进楼道。
第16章 视频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了路嘉言的声音:“阿燃?你找我有事吗,我在上班。”
池星燃不是能背负秘密的人,还是这么一个足以毁掉他整个人生的秘密。
他如同是落了水的蚂蚱,只能拼命的抓着路嘉言这一根救命稻草:“路嘉言,那个人……他拍了我的照片……怎么办,怎么办?”
路嘉言似乎没有听懂,“什么那个人,什么照片啊。”
池星燃崩溃大吼:“就是那天带我去酒店的人!我没有穿衣服,他……他拍了我和他……我和他那个的照片……”
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是一个来探望病人的家属,他手里抱着花,看着池星燃的眼里写满了八卦。
池星燃赶紧转过身,面对着墙缩进墙角。
等到那人离开,池星燃才哭着开口:“路嘉言,怎么办啊,他为什么会给我发照片,他想干什么,他会不会去找晏斯野,我们都要结婚了,如果他在婚礼上放了这些东西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路嘉言赶紧安慰:“这又不是演电视剧,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
“可以……”
“你想想啊,他如果真的想让你身败名裂,他直接发给晏斯野不就好了?他现在就只是单独发给了你对不对?那就说明他只是想要达成一些要求而已,不会真的把照片发出来的。”
路嘉言语重心长:“你想想啊,把这件事闹大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是不是?”
母亲还在抢救室,现在又出了这事,池星燃只觉得脑袋要爆炸了,“路嘉言,我想报警,你陪我去报警吧……”他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
路嘉言安静了几秒,随后叹了口气:“行吧,你要真的想报警,那晚点我下了班就陪你去。”
“不过你要想清楚了,就算抓到了那个坏人,这种事最多也不过判个三五年的,可照片这种东西一旦留下了,就不可能完全删的干净,等他出狱,他说不定会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可能你的照片会满世界乱飞……”
池星燃的脸色陡然一下惨白,不停的摇头:“不行,不行!照片不能传出去!”
路嘉言:“那就听我的,这样,你先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一定会再联系你,你听听他怎么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儿。”
池星燃眼圈通红:“可万一我这次给了他钱,他过阵子又来怎么办,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被他要挟……”
路嘉言打断了池星燃:“不会有这种事的,就算他一直要挟你,以你和晏斯野的经济条件,应该也不会负担不起的。”
“可是……”
路嘉言:“你难道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也就是你每个月少买个包包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