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走神,手里的螃蟹就已经扎破了橡胶手套,扎到了手指上。
“嘶——”花重锦下意识轻呼出声,赶紧扔下螃蟹,准备摘掉手套。
有人比他的动作还快。
傅琢祈飞快走到了厨房开放台那一边,拉过花重锦扎破的那只手,快速摘掉了手套。
白皙的手指上,血珠正汩汩往外冒。
“谢谢祈哥哥。”花重锦正准备收回手,放到水龙头下面冲一下,手指却已经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
——傅琢祈竟然低头含住了手指扎破的地方!
傅琢祈这种事业咖,平时也看偶像剧吗?花重锦表情僵住。这不是看的问题,这是没少看啊!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放到流动水源下冲洗吗?
“……祈哥哥?!”这次的花重锦不是演的,他是真的又惊又吓。
还好傅琢祈只是含了一会儿,就拉着他的手指放在水流下冲洗。
“唾液中的富组蛋白可以帮助伤口愈合。”傅琢祈面不改色。
他当然知道,但一般人都是在不方便冲洗的时候,才会选择这么做吧!花重锦一时间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情绪。
因为,傅琢祈刚刚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要紧张。
看着流水一点点被自己的手指穿过,又在手指下汇聚一股,流入下水管道,花重锦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喜欢,才会这么紧张。可傅琢祈的表现,又谈不上是喜欢自己。
“好了。”傅琢祈关了水龙头,把破掉的手套扔进垃圾桶里,“下次买那种厚一点的手套吧。”
“啊……哦。”看吧,哪儿有人喜欢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只会说“下次买厚一点的手套”。
真喜欢的话,现在应该抢着把剩下的工作干完才对。花重锦想。
傅琢祈本来是想这么做的。但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刚刚反应太大,要是再把剩下的包过来自己做,那小狐狸又会退回到之前的敷衍状态。
他不想。
“贴个放水的创可贴吧。”傅琢祈回了客厅,从医药箱拿了创可贴回来,“我帮你贴?”
这还要问?花重锦再次确定,傅琢祈不喜欢自己,至少现在不喜欢。
把手指伸过去,花重锦低着头:“麻烦祈哥哥,我左手不太灵活。”
等傅琢祈给自己贴好创可贴,花重锦才重新翻了新手套出来带上,继续处理食材。
“祈哥哥,你饿了吗?”
“是有点。”
花重锦只能先蒸蟹、做海鲜饭。剩下的要处理的,只能等吃完饭再做。
还好蒸蟹跟海鲜饭都简单,没多久,花重锦就收拾好,都上了锅。
“祈哥哥吃姜的吧?”
“恩。”
果然还是很冷淡。花重锦心里更加纳闷。这样冷淡的傅琢祈,刚刚自己受伤的时候,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急切。
难道是,傅琢祈晕血?看到自己手指上的血不舒服了?但是不对啊,他冲过来之前,自己连手套都还没摘呢。
一边处理生姜,花重锦一边在心里分析傅琢祈的诡异行为。
等到蘸汁都调好了,花重锦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
这世界上要是有个恋爱参考手册就好了。花重锦想,要是跟游戏一样,能看攻略进度也行啊。
果然,恋爱是最麻烦,也最无聊的事了。
螃蟹半小时出锅,海鲜饭也焖好,花重锦摆盘之后端到了餐桌上:“家里要是有酒就好了。”
“有的。只不过不是什么太好的酒。”傅琢祈进了厨房,从花重锦从没打开过的橱子里拿了瓶葡萄酒出来。
花重锦:……
他本来以为家里没有酒,所以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傅琢祈竟然在厨房里藏了酒?!
拿了酒,傅琢祈又顺便取了两个高脚杯,给花重锦倒上后放到了他面前。
“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花重锦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垂着眼皮说,“毕竟公司里的事,我也帮不到祈哥哥,只能帮祈哥哥处理好家里的事,让祈哥哥每天吃顿热乎的饭菜。”
“就算是应该,也很辛苦。你还要兼顾学业。”
客套话说得好听,但一开始还不是不带阿姨来这边住?花重锦腹诽着,轻轻抿了一口酒。
傅琢祈抬眼问:“不喜欢?”
“不,没有。”花重锦赶紧摇头,心道:这时候你的观察力倒是敏锐。
花重锦不是很喜欢喝酒,比起喝酒来说,抽烟更容易让他静下心来。而他喝酒的几次经历,都不是特别好。
第一次醉酒,是在自己十八岁那年。
那时候还叫周鹤瑄的花鹤瑄伙同了一群人,打着给自己过生日的旗号,给自己硬灌了不少酒。那次醉酒,他用烟头的火,烧了花家花园里一片枯萎的花。
当然,花盛昌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自己干的,最后查出来一个在花园抽烟的帮佣,给开走了。
再后来,花重锦就很少喝酒了。
而上次醉酒,他想要试探傅琢祈的态度,却因为醉酒吐了,错过了机会。不过昨天在学校,他觉得傅琢祈应该至少是不讨厌自己亲密触碰的。
“不喜欢喝就不必勉强了。”
“没关系的,”花重锦装出一副受用的模样,“这是祈哥哥你亲手倒的酒。”
“又不是我亲手酿的。”傅琢祈有些好笑地说。
但自己后退后,小狐狸的前进,让傅琢祈十分受用。
“祈哥哥还会酿酒啊!”花重锦立刻做出捧场的样子。
“以前在国外酿过。”
花重锦连忙吹了一通彩虹屁。
傅琢祈好笑地听完,指了指螃蟹:“别光顾着说话,再不吃要凉了。”
秋天的螃蟹十分肥美,花重锦也第一次在有其他人的时候,吃了个爽——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吃。
这还是傅琢祈第一次看到小狐狸对一个东西如此专注上心。
他喜欢吃蟹?傅琢祈心想,那倒是好养活。就是可惜蟹不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这么肥美的。也不知道除了这个,他还喜欢什么。
两个人吃完了所有蒸蟹,连那一锅海鲜饭,最后都没剩下。
不过除了最开始傅琢祈倒的那半杯酒,后面花重锦倒是一口酒都没有再喝。
“剩下那些今晚也要处理?”傅琢祈看着花重锦收拾完锅碗,又戴上围裙手套准备继续,问道。
“恩,明天烧烤的,我今晚收拾出来,有些也可以提前腌制一下,那样烤起来更好吃。”
“好。辛苦你。”傅琢祈点点头,自己回了房间。
“啧。”知道辛苦,怎么不直接提议出去吃呢?花重锦心想,果然男人都一样,感谢感恩一律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倒也不觉得心亏。
把剩下要烤的虾蟹扇贝一一处理好,腌制的也都放入保鲜盒,放到了冰箱里,花重锦收拾完摘掉围裙扔了手套,从厨房出来,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打开冰箱拍了个照,花重锦发了朋友圈:[今天也是劳动快乐的一天。]
云婷很快看到了朋友圈,发了私聊过来:【???你偷吃好吃的,不叫我!】
花重锦只能解释:【明天祈哥哥的朋友要来家里吃饭,稍微准备了一下,不能给祈哥哥丢人。】
【???你……算了!明天我可以去吗?!我也好想吃海鲜呜呜呜,但是我妈最近荨麻疹,我怕在家里吃,她馋。】
要云婷来吗?花重锦有些犹豫。毕竟傅琢祈的那些朋友,他也不认识,这不知道脾性,也不知道云婷来了能不能接受那些人。
【明天不行,你要是想吃,改天我给你做。】花重锦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云婷过来。
然而云婷想的却是,是不是傅琢祈那些朋友会欺负他,所以他才不想让自己去了看到。
想到这,云婷直接去给傅琢祈发了消息:【你好,我看到阿锦朋友圈了。他说明天你朋友们要去吃饭,我可以一起去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聊了什么,但傅琢祈知道,云婷的保护者心态又上来了。
他觉得,就算自己拒绝,说不定云婷明天自己也会杀过来。傅琢祈索性直接答应下来:【欢迎。】
傅琢祈的朋友们来的不算早,十点半开始才陆陆续续到达。
花重锦开了门,看着完全陌生的面孔,确认自己猜测无误。果然,傅琢祈的朋友们都不是瑾城圈里那些人。
“嫂子好!”来人不管是谁,都一脸开朗笑着打招呼。
“啊,你好。”花重锦装作有些羞怯的模样回应。
“今天让嫂子受累了。”
“没有的事,你们都是祈哥哥的朋友,应该的。”把人迎进客厅,花重锦就进了厨房。
站在半开放式的料理台边,花重锦竖着耳朵听这群人跟傅琢祈的聊天,时不时还瞄一眼那边的人群。
傅琢祈竟然会有这样一群性格迥异的朋友。意外。
“嫂子,需要帮忙吗?”来人里唯二的女性朋友简单说了几句话后走了过来。
花重锦立刻摆手:“不用不用,你们都是来做客的,去那边玩儿就好。”
看着他完全一副贤妻良母的架势,两人还是进了厨房:“这么多,嫂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那就麻烦你们了。”
“没想到嫂子是这种性格。”其中一个人一边帮忙,一边随口聊着,“之前你跟傅哥婚礼,我们都没来,嫂子别见怪。主要是我们这群人都是普通人,你们婚礼上全是些上层人士,大家都不太好意思去。”
“没关系的。倒是我们两个,早该招待你们来家里玩玩的。不过我跟祈哥哥结婚之后,家里公司也一直有很多事,这几天才刚抽出空来,希望你们别介意。”
“嫂子太客气了。”
花重锦见两人健谈,决定多打听些信息:“你们跟祈哥哥,是同学吗?”
“恩,我们都是大学时候的同学。”其中一人点点头,“傅哥上学那会儿,看起来跟我们一样,后来发现他其实是大公司的太子爷,我们还都吓了一跳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傅哥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也不像有些暴发户一样老爱瞧不起人。”另一人附和,“当时听说嫂子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们还挺担心的,没想到嫂子你跟傅哥一样,人都这么好。”
“啊……也没有。”花重锦露出一副被夸后娇羞的模样。
傅琢祈一边跟老同学们闲聊,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厨房的方向。
有人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笑道:“傅哥你这眼都快黏在嫂子身上了吧!”
“哎呀,你懂什么!咱们傅哥这是新婚燕尔,正腻歪期呢。也真是谢谢傅哥愿意抽时间来应付我们这群狐朋狗友了。”
傅琢祈不着痕迹收回视线:“没什么。其实早该请你们来家里坐坐了,毕竟之前婚礼大家都没来。不过最近事多,这两天才抽开身。”
“嗐!都这么多年朋友了,说这些。”
“我还以为傅哥只是单纯不想让我们见嫂子呢,毕竟嫂子长得这么好看。”
“说真的傅哥,接到你结婚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还以为你四十岁之前不会结婚呢!”
傅琢祈浅浅一笑:“哦?为什么。”
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由上学时候跟傅琢祈关系最好的人开口:“你上学那会儿……心里不是有个白月光吗?”
花重锦跟两位女同学往客厅端食材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被压低了的话。
女同学第一时间扫了花重锦一眼,赶紧笑着说:“都多少年了,还提过去的事呢?”
几个人也顿时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花重锦。
说话那人赶紧说:“嫂子别误会啊!我们傅哥绝对不是会乱搞的人!”
“大家不用紧张,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说说也挺好的,追忆青春嘛。”花重锦弯腰放下盘子,直起身后笑着说,“不管祈哥哥以前心里装过谁,反正现在跟他结婚的是我。”
“嫂子大气!”
“不愧是嫂子!”
傅琢祈眼神有些幽邃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笑着,没有说话。
等到三个烤炉都被摆好,所有处理过的食材也都端了上来,花重锦才在傅琢祈身边坐下。
有人带了啤酒过来,每人面前摆了一听。
在递到花重锦时,对方问:“嫂子能喝吗?”
“少喝一点还可以。”花重锦低头笑了下,“多喝不太行,没什么酒量。”
电烤炉滋滋作响,烧烤的香气很快飘满整个房间。
一群人一开始多少还有些拘谨,但看花重锦一直都没有流露半点不高兴的样子,也就渐渐放开了。
酒过三巡,有人借着酒劲儿问花重锦:“嫂子,你好不好奇傅哥上学那会儿的事儿啊?”
傅琢祈也没有拦他们。
因为,他很想看看,小狐狸知道自己心里有个白月光,会是什么表现。
花重锦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酒劲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傅哥上学那会儿,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帅哥!”
“还是学霸呢!”
几个人顿时七嘴八舌开始给花重锦八卦。
“那会儿我们学校,不管是我们学院还是别的系,女孩子们目光全被傅哥夺走了!搞得我们那时候谈个恋爱老费劲儿了呢!”
“说你干嘛?嫂子愿听你的事吗?说傅哥的事儿啊!”
“我们那时候就喜欢赌,赌是哪个学院哪个系的美女能俘获傅哥的心。”
“所以,祈哥哥那时候喜欢什么样的?”
看着小狐狸眼神里写满了好奇与期待,傅琢祈有些失落。果然,小狐狸依旧没有丝毫动心。没有喜欢的忐忑,没有更进一步的占有欲,有的只是对信息的期待。
“不知道。”几个人摇着头,咋舌,“傅哥那时候一心学习,有来表白的一律拒绝,什么风格的女孩子都入不了眼。”
“还是后来有一次,傅哥喝多了,醉醺醺的时候说吐露嘴。”
“我记得是喊的‘胡’什么的吧?”有人说,“不过那时候我们学校也没几个姓胡的女同学,大家就猜是不是以前中学的同学什么的。”
胡?花重锦绞尽脑汁,在瑾城这群人里搜刮了一遍,也没找到能对上号姓胡的男的女的。
一旁两个女同学见傅琢祈安静地自斟自饮,总觉得说的有点多,于是开始打圆场。
“我看傅哥也不见得真有什么白月光,当初咱们学校女生追不上,纯属是赛道错了。”
“确实,那些同学性别就不对。”
然而有人大概是醉了,并没有领会对方打圆场的意思,依旧笑嘻嘻地冲着傅琢祈八卦。
“傅哥,真的吗?今天当着嫂子的面儿说句实话呗。真没白月光啊?”
傅琢祈没有看说话的同学,反倒是直直看向花重锦。
被他盯着的花重锦有些莫名,但还是小心试探着看了回去:“祈哥哥?”
“我要是说,有呢?”
啧!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说这样的话,是在劝自己别费心机吗?还是想说,自己不管多努力讨好,都比不过那个姓胡的白月光?
花重锦逆反心一下就上来了。
你劝退?那我还偏不退。你心里有白月光?那我偏要抢了你白月光的位置,要你以后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有……也没关系。”花重锦收回视线,手里玩弄着桌上空掉的啤酒罐,“我出现的太晚,没能参与到祈哥哥的过去,但还好,祈哥哥的现在跟未来,我都可以拥有。”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鼓掌有人拍桌。
“嫂子不愧是嫂子!”
“太会说了嫂子!不怪傅哥会忘了白月光,栽在你身上!”
在热闹喧哗中,花重锦察觉傅琢祈依旧没有移开的视线,迎着看了回去。
怎么?温吞怯懦的小废物勇敢表白,是不是很惊喜?
吵闹声中,门铃响起。
花重锦有些诧异。他今天完全没有点外卖,快递也都是写代收点,从不写家里——难道是傅琢祈还有朋友刚到?
可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人提过还有人没来啊!
算了,看看就知道是谁了。花重锦起身,起得有些猛,眼前一黑,整个人晃了晃。
傅琢祈见状拉住他的手腕:“我去吧。”
他自然知道,门外来人是谁。毕竟今天说了要来却迟迟未到的,就只有云婷一人。
果不其然,门一拉开,戴着遮阳帽跟墨镜的云婷出现在门外:“抱歉,有点事儿,来晚了。”
听到门口人声,花重锦赶紧迎过去:“婷婷,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玩啊。反正今天没课。”云婷进门后,目光便飞快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怎么,不欢迎?那我走?”
“没有。”花重锦见她打量傅琢祈的朋友们,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个点儿过来?我们都吃完了。你吃午饭没?”
“吃了。没事,我蹭晚上那顿。”云婷毫不客气地摘了帽子墨镜挂在玄关衣架上,走进客厅。
客厅里鸦雀无声。
他们都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年轻女孩是什么人,尤其是,对方从进门开始就表现出来的怪异态度。
云婷坐在了两位女同学旁边,十分自然地跟人群打招呼:“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阿锦的好朋友。”
一群人这才纷纷打起招呼:“你好,我们是傅哥大学时候的同学。”
但是在最热闹的时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出现,还是比自己小着不少的女孩子,气氛总归是没法再回到之前那般热闹。
不过还好,午饭已经吃完,花重锦收拾了残局后,端了洗好切好的水果出来。
“家里有游戏,大家要一起打会儿游戏吗?”
“嫂子你别忙活了,快坐下休息会儿。”女同学拉了下花重锦,立刻松开手,“傅哥,有什么游戏啊?看看呗。”
来者是客,云婷看着花重锦一直忙里忙外,也不好说那些人,但是看向傅琢祈的眼里全是写满了嫌弃与指责。
傅琢祈察觉,却当没看到,只是去拿了家里有的桌游,还有游戏机过来。
花重锦已经察觉了云婷的不悦,怕她一个不高兴再跟傅琢祈阴阳怪气起来,赶紧拉着她去找两个女同学。
“我们来玩游戏吧!婷婷,你之前不是说很想玩狼人杀的吗?”
察觉气氛怪异,两个女同学对视一眼也赶紧说:“巧了,咱们前两天不是还说要约着一起玩吗?一起吧。”
云婷对这两个看起来很会为人处世的姐姐没什么意见,只是看向傅琢祈:“傅哥不一起来玩一把吗?今天应该没有工作要忙吧?”
“没想到云小姐会愿意跟我一起玩游戏。”傅琢祈浅笑着坐过来,“既然云小姐邀请,那我也不好拒绝。”
傅琢祈又喊来一个同学,开了六人局。
一局狼人杀玩得三个同学像在看什么谍战片。明明傅琢祈跟云婷都拿了神牌,最后却掐起来,让花重锦跟另一个同学的狼阵营赢得轻轻松松。
就算他们再迟钝,也察觉了他们“傅嫂”的这位朋友,正在跟傅琢祈较劲儿。
“没想到傅总商场上如鱼得水,玩起游戏倒是个大黑洞。”云婷有些咬牙切齿。
傅琢祈倒是不愠不恼:“平时见云小姐举棋若定,没想到玩起游戏倒是靠感情至上。”
“那是队友不对。”云婷嗤笑一声,“团队游戏最怕队友不靠谱。”
“再来一局,刚刚太快了,不过瘾。”同学赶紧打圆场。
“嫂子太会玩儿了,这把手下留情啊!”
花重锦轻轻拉了拉云婷:“婷婷,你要是不想,我让祈哥哥去玩别的。”
“不用。”云婷反过来拍拍他的手,“我有分寸。”
花重锦:……
你要是有分寸,我就不这么担心了。花重锦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知道云婷是因为自己今天看起来太卑微,才抓着傅琢祈给自己出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恋爱脑的卑微人设,演得太到位了。
第二局游戏,两个人依旧在较劲。不过准确来说,更多的还是云婷单方面较劲,傅琢祈只是被动接招,看起来有几分大人让着小孩的意味。
最后,傅琢祈所在的阵营胜利。
看着云婷一脸愤愤,傅琢祈心情大好地勾了勾嘴角:“承让。”
这次队友是不熟悉的人,云婷也不好再甩锅队友问题,只能自己憋着这股气。
花重锦看她还打算跟傅琢祈较劲儿,拉了拉她,小声说:“我想去玩别的游戏了,你陪我去吗?”
“你要玩什么?”听到花重锦不想玩这个,云婷问。
花重锦指了指那边空下来的游戏机:“去看看吧。”
总算把云婷拉走,花重锦回头看向傅琢祈:“祈哥哥,你们继续。”
小狐狸不玩了,傅琢祈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思,起身坐到一旁,一边跟那边打牌的同学闲聊,一边用余光关注着小狐狸打游戏。
花重锦跟云婷在一堆游戏里,选了任○堂的马○奥派对,又加上两个同学,一起随机了几个游戏。
玩着玩着,其他人就都凑了过去。
“哇,嫂子玩游戏好强啊!”
“嫂子上学时候不会偷偷翘课去网吧打游戏吧?”
“傅哥好福气啊!嫂子不仅长得这么好看,做得一手好饭,打游戏都这么厉害。”
听着身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花重锦微微低下头去,似乎是有些害羞。
傅琢祈却微笑着接下所有对自己的羡慕夸奖。
大概是云婷也安静下来打游戏,不再跟傅琢祈对着干,气氛也就逐渐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谁又cue起了傅琢祈那个白月光。
“傅哥,如果早点认识嫂子,那你心里的白月光会换人吗?”
云婷精准抓到了重点:“白月光?”
“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旁边有人赶紧解释。
“你可真敢问,这可是送命题啊!”有人笑道,“虽然嫂子大度,但也不带这么坑傅哥的啊!”
“傅哥可是真男人,真男人怎么会怕这种问题呢?是吧,傅哥。”
即便被问了这样的问题,傅琢祈依旧不愠不恼:“一定要答?”
同学们准备见好就收,云婷却抓着不放了:“一定要答。”
她倒要看看,傅琢祈这老男人,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不会。”傅琢祈回答。
云婷的火一下就拱了起来!就算真的不会,这老男人连句好听的、哄人的场面话都不会说吗?!她看他不是不会说,是不觉得有必要说吧!
说白了,傅琢祈这老男人,还是没拿花重锦当回事!
之前那晚的所见,云婷已经抛之脑后——毕竟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哪儿比得上眼前的所见所闻来得真切。
“傅总还真是……专一坦诚啊。”云婷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