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池好懂,确实是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徐尔:“他有一次生病了来上课,也像你这样,喜欢靠着我。”
宋瑞池:“靠着你?”
徐尔:“上课靠着我的手臂睡觉,说这样会舒服点。”
宋瑞池发出了一个听不清是什么的单音,接着道:“不像。”
徐尔:“那好吧。”
徐尔又说:“他那次生病就要我一直陪着他。”
宋瑞池:“你陪了?”
“我一开始是没有陪的,下课了嘛,我和另一个同学在玩牌,”徐尔回忆了一下:“他就叫我下节课别走。”
宋瑞池:“然后呢?”
徐尔:“然后下节课,我就叫那个打牌的同学来我座位打。”
宋瑞池突然笑了。
徐尔继续:“再后来我看他实在难受,就报告老师,叫他回家休息了。”
宋瑞池:“你们还有联系吗?”
“大一还有联系的,后来也有,”徐尔想了想:“但是不多了。”
“啊!”
徐尔突然喊了声:“我知道我要给你讲什么故事了。”
宋瑞池:“什么?”
徐尔:“你眼睛闭上。”
宋瑞池听话地闭上双眼。
徐尔要给宋瑞池讲什么故事呢,爱丽丝梦游仙境。
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它很长,还能编,编到宋瑞池睡着。
“从前有一个叫爱丽丝的小女孩……”
徐尔说着说着,感觉到宋瑞池呼吸逐渐平稳。
再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睡了。
只是这边徐尔刚闭上嘴闭上眼倒在床头,这边宋瑞池就睁开了眼睛。
好疼……
宋瑞池缓慢地动作,拿出枕头底下的手机。
消息已经被轰炸了好多条。
朋友A:
「啥意思啊?」
「之前叫了你100遍你都不来」
「这突然又要来当裁判」
朋友C:
「你跑了我们三缺一啊」
【语音未接】
「电话还不接」
「在干嘛呢你」
朋友B:
「没发烧体温怎么上去」
「弄点冷水试试?」
徐尔半夜醒了一次。
迷迷糊糊的, 他在黑暗里摸体温计,再在黑暗里摸宋瑞池的脑袋和耳朵,给他滴了一下。
确实没再烧起来, 也不流汗了,徐尔心满意足,握着体温计就睡下了。
第二天他是跟着平常上班的时间自然醒的, 醒来时浴室那边有哗哗的水声。
大概是昨天睡得早,徐尔想再眯一会儿,不过闭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睡着,索性就坐了起来。
发呆了一阵,宋瑞池就从浴室里出来了,跟着出来的, 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小水雾和沐浴露香。
“你怎么样了?”徐尔问刚洗完澡的宋瑞池。
宋瑞池:“挺好的。”
徐尔对宋瑞池招手:“过来。”
宋瑞池很听话地过去, 徐尔本是想拿体温计给他测测, 不过宋瑞池垂下了脑袋, 徐尔就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顺便再摸摸他的脖子。
都不烫, 徐尔再拿体温计滴一下。
“嗯,很好。”徐尔给宋瑞池看数字。
宋瑞池说:“第一次见人发烧摸脖子。”
徐尔疑惑:“你们不摸脖子吗?”
宋瑞池:“只摸额头。”
徐尔:“我小时候发烧,我妈妈就摸我额头和脖子, 发烧脖子也很烫的。”
宋瑞池听闻伸手摸摸徐尔的脖子。
徐尔:“我又没有发烧。”
徐尔又问:“状态怎么样?”
宋瑞池:“还可以。”
徐尔:“我看也是。”
精神得很。
十点多的高铁,两人十分的不急不缓, 宋瑞池还有时间给徐尔煮一碗粉。
在餐桌等待宋瑞池的过程, 徐尔看着宋瑞池煮面的背影,很难不想到宋瑞池说的一起住的话。
一时之间, 徐尔有点心动。
所以这个人的脑子, 在宋瑞池把粉端出来之后,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和你睡觉还挺舒服的。”
宋瑞池咳嗽还没有全好,徐尔猝不及防这一下,他又咳了两声。
宋瑞池拉开椅子坐下:“为什么觉得舒服?”
徐尔刚才是脱口而出的第一感觉,现在宋瑞池这么问了,徐尔就好好想了一下。
想着想着。
“你昨天,”徐尔似乎有什么画面:“是不是把手放我身上了?”
宋瑞池很淡定地喝了一口汤。
不完全对。
宋瑞池不只是把手放在徐尔身上,他是把徐尔抱住了。
但宋瑞池说:“有吗?”
徐尔被问懵了:“没有吗?”
宋瑞池:“我不知道。”
徐尔也不确定,或许真的没有吧。
只是如果有的话,那一下他朦朦胧胧的还挺舒服的。
“半夜好像降温了,”徐尔大概想到是为什么了:“你好暖和。”
宋瑞池再次淡定地嗯一声,吐出一句:“那就多和我睡。”
吃完早饭他们就去高铁站了。
C市也在本省,不远,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时间卡得刚好,进站之后等了几分钟就检票了,宋瑞池和徐尔前后站着,跟着队伍一点点往前移动。
快到检票口时,徐尔听到了隔壁队伍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被声音吸引,徐尔往那边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戴着帽子低着头捂着脸正在打电话。
尽管已经尽量小声了,但徐尔还是听到了她说“好家伙,你还真行啊”,“恭喜你啊,和女神在一起了”,“回去请我吃饭”。
听热闹的徐尔,嘴不自禁地O住了。
女孩忍不住哭的时候会把手机话筒捂住,把手机拿远,而她说话的声音是没有哭腔的,很多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徐尔抬眼看眼宋瑞池,见宋瑞池根本没动。
检完票他们随着人流进去,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就在他们的隔壁车厢,这会儿在等车,电话已经打完了。
她酷酷的样子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车来的方向,只是戴着墨镜,不知道有没有在哭,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上车之后,徐尔第一句就问宋瑞池:“你看到刚才那个女孩了吗?”
宋瑞池:“看到了。”
徐尔:“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谁?”
宋瑞池:“你看了她好几次。”
徐尔笑起来:“我有这么明显吗?我以为你没注意到呢。”
“很难不注意,”宋瑞池问:“怎么了?”
徐尔:“听起来好像是喜欢的男生和别人在一起了。”
宋瑞池问:“应该吧,怎么了?”
可能是徐尔的情绪有点多余正常值,被宋瑞池看出来了。
他索性就告诉宋瑞池:“我大学有个舍友也搞暗恋,也是一样的,他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在一起了,然后来告诉他,他也这样笑着祝福。”
宋瑞池似是若有所思。
徐尔继续道:“他接电话那天我们都在宿舍,那次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脸上那么明显的故作坚强。”
宋瑞池问:“他哭了吗?”
“没有,”徐尔想了想又说:“也不一定,我不知道,那天他自己跑到学校一个假山的山顶喝了一瓶白酒,回来吐得稀里哗啦的。”
徐尔又说:“那个女孩和我舍友关系挺好的呢,”他靠近宋瑞池,偷偷的样子对宋瑞池说:“他们说那个女孩子在吊我舍友,说我舍友是备胎。”
宋瑞池看着徐尔的眼睛好几秒,才问:“你觉得呢?”
徐尔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不了解他们是怎么交流的。”
“备胎。”
宋瑞池突然重复了这个词。
徐尔:“备胎怎么了?”
宋瑞池失笑:“没什么。”
徐尔眼睛一眯,用一个发现真相的表情对宋瑞池道:“你看起来有什么。”
宋瑞池:“有什么?”
徐尔:“你不会当过备胎吧?”
宋瑞池:“那不可能。”
徐尔:“那你是暗恋过别人?”
宋瑞池不说话了。
宋瑞池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了!
徐尔手一拍,但因为是在高铁上,他克制了激动地说:“被我猜对,是不是!”
宋瑞池很无奈的样子,却也不反驳。
徐尔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刚才猜对的兴奋感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消失不见。
他往后靠,但又觉得自己这会儿不想靠着,又坐了起来,一秒八百个小动作地弄了一下好像有点碍眼睛的刘海。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暗恋别人的。”过了一小会儿,徐尔找到了自己要说的话。
宋瑞池点头同意:“我也觉得。”
这一下,徐尔才发觉,他其实对身边这个人也不是特别了解。
不过确实也是,他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月,能了解个屁啊。
宋瑞池反正不会主动跟他说这些。
他今天不问宋瑞池也不会说,这辈子都不会说的。
他们就是不熟。
早知道他病好了,今天就不陪他来了。
今天都冷死了!
“现在呢?你还在暗恋吗?”徐尔把身上这件宋瑞池的外套拉了一下。
宋瑞池不回答,只笑了笑。
徐尔:“在啊。”
宋瑞池没有否认。
徐尔觉得他应该要好奇起来。
于是他好奇起来。
徐尔:“是什么故事啊?”
宋瑞池摇摇头:“没什么故事。”
徐尔:“好,不告诉我。”
宋瑞池笑了:“很想知道?”
徐尔:“不想不想。”
宋瑞池捏捏徐尔的脸:“我说。”
徐尔是真的很想知道:“你说啊。”
宋瑞池:“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故事,就是和他偶遇了,然后聊天,吃饭,看电影。”
徐尔:“很普通嘛。”
宋瑞池:“是很普通。”
徐尔抓住了宋瑞池话里偶遇这个词:“你一见钟情啊?”
宋瑞池想了想:“不确定算不算是。”
徐尔这会儿有画面了,他假设了一个很不错的背景,在这个背景下,宋瑞池和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孩子对视了。
有点抽象。
那就具象一点吧。
徐尔:“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
宋瑞池转头看徐尔:“他……”
徐尔听宋瑞池只说一字:“嗯?她怎么了?”
宋瑞池:“他偷拍我。”
徐尔:“然后呢?”
宋瑞池:“第一次见面我们没有交流,后来我们在另一个地方又遇到了。”
徐尔缓缓地抿住了嘴。
嚯,挺有缘嘛。
宋瑞池又说:“我去要了微信。”
去要了微信啊。
宋瑞池给徐尔的印象这会儿有些变动,在他的潜意识里,宋瑞池应该是那种能让别人主动的人。
即使是他喜欢的人,他也要高贵地坐着,等着对方举着红酒杯过来和他相碰。
徐尔:“你很主动嘛。”
宋瑞池笑了笑:“是吧。”
话里不置可否,但徐尔听出来了,宋瑞池就是主动。
徐尔更应该要好奇的,但是还要问些什么呢。
无非就是那些东西吧,要了微信之后开始聊天,然后约会,这这那那的。
徐尔又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宋瑞池说:“有。”
徐尔发出没有感情的“哦豁”,接着道:“我以为你喜欢别人,会是明恋呢。”
宋瑞池无奈了:“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在明恋。”
徐尔:“啊?”
宋瑞池看着徐尔:“他好笨。”
徐尔噎了一下。
他突然是一个旁观者了,置身事外地听着宋瑞池说他和别人的故事,然后用宠溺的表情,说宠溺的话。
在徐尔眼里,宋瑞池甚至不是在诉苦,他是在秀恩爱。
徐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其实应该还要有许多问题问宋瑞池的。
比如你现在在追她吧?
比如未来有可能追到吗?
比如对方也在A市吗?
比如你们经常见面吗?
但是他都没问。
因为买零食饮料的乘务员过来了。
徐尔自己都没发现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挪了一下根本没挡路的腿,让乘务员过去。
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大声,但也不小声,这会儿在座无虚席的动车上,肯定很多人听到了。
但是徐尔又想,又什么关系呢。
宋瑞池向来坦荡,他怎么会怕被人听到,而且他也说了,只是对方察觉不到而已。
这或许足够说明,除了那个女孩子,身边的其他人都是知道的。
有种全世界都知道我暗恋你的美感。
哇哦呢。
“你这次出差她知道吗?”徐尔想着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宋瑞池:“知道。”
徐尔哈哈两声:“你们联系挺频繁的嘛。”
宋瑞池:“算是吧。”
徐尔:“每天都联系吗?”
宋瑞池突然停住了,说:“不聊他。”
徐尔顿了顿:“好吧。”
徐尔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这一下,他竟然因为宋瑞池伤心了起来。
想着宋瑞池这会儿在爱而不得,胸口就闷得慌,心跳都重了。
他以前也没这么高的共情能力啊。
等乘务员离开这个车厢,徐尔觉得自己还是要说点什么。
“那你,”徐尔说:“别难过了。”
宋瑞池笑了笑:“我没难过。”
徐尔:“……”
好,留徐尔一个人独自难过。
高铁上还有许多时间, 徐尔就和宋瑞池聊起了天。
啊当然不是什么暗恋不暗恋的,宋瑞池说了不聊,那就不聊呗。
这会儿徐尔的桌面上是宋瑞池的平板, 他正在欣赏宋瑞池的,宋瑞池老师的,以及宋瑞池一些学生的作品。
和上次在展览时展现出来的方向不一样, 这个相册里全都是木雕,有的大,有的小,并且有许多作品,能称得上震撼。
徐尔也才知道,原来宋瑞池是艺术世家, 他爸爸是画家, 妈妈是舞蹈家,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在业界小有名气, 所以他很早就接触这些东西了, 并且在很小的年龄, 就展现了极其高的天赋,他就是那些传说中年纪轻轻就十分闻名的人。
给平平无奇的一个安稳毕业的社会人一个小小的震撼。
徐尔的周围没有搞艺术的,长这么大身边都是像他一样上学工作的人, 和宋瑞池这样一聊,他涨了许多许多的见识。
很新奇, 很好玩。
于是徐尔问:“今天过去不会是你的家族聚会吧?”
宋瑞池失笑:“徐先生, 你很幽默。”
徐尔:“我也觉得。”
宋瑞池道:“今天是小比赛,他们没来。”
徐尔啊了声:“那我们宋老师岂不是最最最重量级的嘉宾。”
宋瑞池十分配合徐尔, 拢了一下外套。
徐尔哈哈笑起来:“那我是最重量级嘉宾的助理。”
宋瑞池:“小助理今天好好干活。”
徐尔:“必须的, 宋老师尽管吩咐。”
宋瑞池这个重量级, 他们下了车出了车站,徐尔就感受到了。
比赛那边特意开了车过来接他们。
徐尔想到了自己大学曾经也去兼职了一个小比赛的裁判,那时他和同学两个人,转公车又转地铁,提前了两个小时出门,到了地方还差点找不到,拿着地图转了好半天。
当然当然,他口中的小比赛和宋瑞池的小比赛肯定不能比。
又当然当然,他和宋瑞池也肯定不能比。
这边他们刚上车,宋瑞池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车里很安静,所以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变得十分大声。
“接到了啊,”那头声音很亮:“我听小张说还有一个人。”
宋瑞池说:“徐尔。”
那边哦一声又啊一声,又哦一声:“你带他来了啊,”那边又问:“那我要不要多订一间房?”
宋瑞池不好发作的样子:“不用。”
那边哈哈哈笑了起来:“行吧,一会儿我也过去了。”
宋瑞池:“好。”
显然是很熟悉的朋友,徐尔就问:“是谁啊?”
宋瑞池:“上次画展见到的那个。”
徐尔发出一声哦:“他叫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宋瑞池:“张城。”
“他为什么这样说话,”徐尔学了一下:“哦,啊,你带他来了啊,”徐尔问:“很奇怪吗?”
宋瑞池点头:“是很奇怪。”
徐尔:“为什么?”
宋瑞池:“我工作从来不带朋友。”
徐尔笑了起来:“你这样我会很高兴的。”
宋瑞池:“高兴什么?”
徐尔:“你难道不是在特殊对待我吗?”
宋瑞池捏徐尔的脸:“您现在才发现啊?”
徐尔是真的才发现,而且宋瑞池还这么说。
徐尔这不就凑上去问:“还有其他的吗?你给我说说。”
宋瑞池十分无奈地看着徐尔:“你们直男都这样吗?”
他话说得很含糊,徐尔根本没听清:“你说什么?”
宋瑞池:“你是笨蛋吗?”
徐尔一下子从笑脸到面无表情:“你才是笨蛋呢,”他往会挪了一下:“不说就不说呗。”
不好意思了呗。
他懂的。
宋瑞池的重量级在于下车之后还有人特地来接他,还是三个。
徐尔扫了眼,里面没有刚刚打电话那个朋友,徐尔想着,这个场面助理应该也不需要做什么吧,于是他就隐身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常规的,宋瑞池和他们的友好对话,聊着快结束时,那边有个女生突然喊了徐尔的名字。
一开始徐尔以为是和之前许多次一样,她也是宋瑞池的朋友,但很快,他发现了。
徐尔:“郑念念。”
“我就说看着像你,”郑念念从后面走到前面来,也对他身边的人道:“我高中同学。”
徐尔也对宋瑞池笑笑,表示复制郑念念的话。
徐尔:“你头发剪短了,我没认出来。”
郑念念哎呀一声:“习惯了,很多人这么说,”她看了眼宋瑞池:“你是宋老师的朋友啊。”
徐尔:“我是他助理。”
显然大家都不认为徐尔是助理,他这一说,所以人的表情都有些变化。
但接下来,宋瑞池说:“对,今天当我一天的助理。”
他是笑着说的,所有人忽然就懂了。
寒暄结束,郑念念领着大家一起进去。
接下来就是一些徐尔听不懂,但还是可以听一听当作涨见识的流程了。
什么规则啊,什么标准啊,谁谁的学生这次也来比赛啦,这这那那的。
他们逛了逛,聊了聊,时间很快就过去。
于是吃午饭了。
跟着宋瑞池,和这次比赛的领导们吃饭,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轻松的是,他们让郑念念坐在徐尔的另外一边。
郑念念是徐尔高中时的班长,她极其能组织有纪律,和班里的每个同学都有十分良好的关系。
这份同学情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放在此刻全桌基本都是陌生人的地方,十分的正好。
“我们有几年没见了?”上桌不久,郑念念就道:“四年有了吧?”
刚才没空叙的旧,这会儿续上了。
徐尔掐指一算:“差不多,我们大三那年春节,聚会了一次。”
“对,我组织的嘛,”郑念念笑了笑:“现在大家都工作了,你现在是工程设计师吧?”
徐尔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郑念念露出了骄傲的表情:“我什么不知道。”
但很快,她就说:“杨健告诉我的。”
杨健,即和徐尔的那个高中同桌。
这会儿桌上的陌生人们也在和宋瑞池聊天,大家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等着菜。
汤上来时,郑念念问徐尔:“你和杨健还有联系吗?”
徐尔:“算是有吧。”
郑念念有些欲言又止地点点头,接着她道:“这个汤很好喝,我给你盛一碗。”
徐尔想说不用,他旁边伸出了一只手。
宋瑞池先郑念念一步,把徐尔的汤碗拿了过去,帮徐尔盛汤。
徐尔看着宋瑞池的手笑:“你耳朵长在我身上吗?”
宋瑞池:“你怎么知道?”
不过说到杨健。
徐尔好奇问郑念念:“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杨健吗?”郑念念想了想:“过年的时候吧,”她又想了想,还是问了:“你知道他近况不?”
徐尔:“他不是在读博吗?”
郑念念挑眉:“你真不知道啊?”
徐尔:“怎么了吗?”
郑念念:“好像是和同学发生了些矛盾吧,没在读了,现在在一家私企上班。”
徐尔摇头:“我不知道。”
郑念念哈哈两声。
陆陆续续又有菜上桌了,这会儿,桌上的陌生人们的话题,变成了讨论C市的美味佳肴以及它们的一些做法。
徐尔和郑念念继续聊着。
也还是杨健。
徐尔甚至翻出了手机,翻出了杨健的聊天记录。
是今年六月,杨健出去玩了,主动分享美景,主动给徐尔寄了当地的特产。
徐尔想起来了,他当时还问杨健好不好玩呢,收到特产也十分感谢,说很好吃之类的话。
但是杨健聊天的欲望不是很强烈,回了一些“哈哈哈”,“还可以”之类的话,就不了了之了。
根本没说什么学校和工作的事。
郑念念说,杨健是六月份去上班的,推算下来,大概他旅行结束就去就职了。
再接着,郑念念就和徐尔稍稍聊了聊他们的高中时期,期间夹杂着徐尔和杨健的一些事。
高中有许多有趣快乐的事,徐尔几乎都要忘了,郑念念帮他回忆了起来。
“可能他也挺忙的吧。”最后,郑念念帮杨健说了句话。
徐尔附和:“可能吧。”
郑念念瞥了宋瑞池一眼:“你和宋老师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徐尔:“就上个月。”
郑念念突然问:“杨健知道吗?”
徐尔疑惑了:“啊?他不知道啊,怎么了?”
郑念念赶紧摇头:“没事没事,我随便说说,哈哈。”
她这话说完,徐尔的碗里又被丢进来了一样东西。
一只宋瑞池已经剥了壳的虾。
郑念念又一个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不说了,一聊杨健宋老师就丢吃的给徐尔,这谁顶得住啊。
话聊得差不多,大家逐渐闷头吃饭。
吃完饭,宋瑞池的朋友终于赶了过来。
他先和徐尔问了好,接着一一二二地和宋瑞池抱怨早上遇到的一些糟心事。
徐尔突然发现,宋瑞池的朋友们都挺有意思的,他们人都很随性,说话都很好玩,而且也都很高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