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他声音依然有点哑。
傅沉延:“让你别哭了省点力气,你不听。”
闻言,裴柠气得把杯子狠狠怼回他手里。
“我让你轻点,让你别弄了,让你停下,你哪句听了?”
他哑着声音控诉,再加上这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傅沉延迟疑片刻,选择闭嘴。
裴柠不想搭理他,拿手机看消息。
通话记录里,有个今早吴帆打来的电话,显示已接通,通话时长32秒。
裴柠点开看了又看,那会他应该在睡觉才是。
“你助理电话是我接的。”
傅沉延主动交代:“这两天你都不用去公司了。”
裴柠翻回到微信,见吴帆把今天有项目的组工作进度做了汇总,几分钟前刚发给自己。
公司大群里则一切正常。
裴柠突然想到什么,他抬头:“那你什么时候醒的?”
傅沉延:“他打电话的时候。”
裴柠回忆了下时间,震惊:“这么早?”
傅沉延沉默了一下。
他是醒了,但是起来的同时,也发觉怀里的人又软又热,乖乖贴着他,十分好抱。引以为傲的意志力瞬间被瓦解,他果断放下手机,又闭上了眼睛。
傅沉延干脆转移话题道:“去洗漱,我先下楼,等会儿吃饭。”
裴柠独自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去了浴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他直接呆住。
脖颈、肩膀和锁骨处都布瞒了斑斑痕迹,胸前两粒红得异常,一碰就疼,应该破了皮,腰上和大腿都被掐出来的指痕,块块淤青落在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格外显眼。
裴柠凑近了镜子,发现自己眼睛哭肿了,嘴唇也被咬破了,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像是刚被抓走虐待了一般。
但是尽管到处都酸疼无比,下身后面却没有难受。
隐约能想起昨晚——或者说今天凌晨,结束以后,傅沉延抱着他清理过。
……勉强算他干了一件人事。
虽然是晚餐时间,傅沉延点的饭却更接近早餐。
裴柠的位置上放着南瓜粥和几样清淡的菜,带辣油的、沾荤腥的基本全在傅沉延一边。
裴柠吃了两口凉拌藕,目光就落到远处的酸辣鸡片上。可惜每次筷子刚一伸出去,都会被傅沉延眼疾手快的拦截。
他馋得眼巴巴的,但考虑到身体状况,还是没让他吃辣和油腻。
傅沉延给他夹了只虾饺,哄道:“等会让人给你送蛋糕吃。”
裴柠这才别扭地喝了勺粥。
吃完以后,傅沉延简单收拾餐桌,裴柠跑去了花房。
这段时间忙,一直是陈姨过来打扫的时候顺便照顾,现在他终于自己空出时间来,能慢悠悠坐在藤椅上给它们修剪枝叶。
傅沉延说话算话,除了他常吃的那家青提蛋糕外,还买了点其他裴柠喜欢的零食。
两人一起窝在家庭影音室,找了部电影看。
别墅的功能房其实很多,只是裴柠先前处于友情合作阶段,除了一楼的公共区域,就只回自己的房间,连三楼都很少去。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探索。
裴柠陷在沙发里,背后是柔软的靠枕,头枕着傅沉延,抱着零食袋子昏昏欲睡。
上一次这样懒散的休息,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手里蓦地一空,是傅沉延把袋子抽走了。
然后他又吻了上来。
裴柠微微扬起下巴回应,动作又轻又缓,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上,似乎单纯的唇齿相接都能持续很久。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雪,凛冽的冬日里,两人难得都放下工作,在家里消磨时间。
第一次做得太惨烈,裴柠身体还没好,傅沉延就抱着他接吻。从厨房的岛台到地下酒窖,再到露天泳池,裴柠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到处都是两人亲昵的身影。
往常裴柠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休假也会时不时关注下进度,现在一连几天,懈怠到电脑都不打开。
谈恋爱果然影响工作。
回公司时,裴柠甚至花了几分钟,才重新适应角色。
林群松的财产已经陆续全部转到到裴柠名下,端悦的规模也逐渐像大公司看齐,裴柠一跃成为新贵,合作雪花一样纷飞而至。
但裴柠心态很稳,一步一步踏实处理。
周末之前,他抽空去看了一趟林群松。
老爷子躺在阳台上听戏,见裴柠来了嘴上没说什么,转头却吩咐齐叔留他吃晚饭。
林群松看他好一会儿,问:“你和傅家那小孩,是怎么到一起的?”
裴柠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思考了几秒,才搬出当初应付傅家人那套说辞,说他们是拍卖会认识的。
林群松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末了,他才道:“那小孩看着怪精的,你别吃亏就行。”
裴柠笑了下,安慰道:“不会的,您还不信我吗。”
从前他们有协议约束时,但现在他有事业也有资本,足够让他抽身而出了。
更何况,他相信和傅沉延不会走到那一步。
不过,林群松这么一说,他倒是记起来了。
他们当初签的那份协议,还有一张在自己手上。
离开林宅后,裴柠没回家,而是转道去了盛华。
算起来,傅沉延送他的次数不少,但是盛华他却几乎没去过。
哦不对,去过一次,找那个学长韩修齐的时候,最后被傅沉延领走了,还听了他的表白。
他跟前台提了名字,不消片刻,秘书于嘉就下来接他。
“傅总在开会,我带您去楼上等。”
办公室暖气很足,裴柠脱掉羽绒服外套,里面是一件奶白色的绒绒毛衣。
于嘉说快结束了,他就没有坐傅沉延的位置,而是站在一边等他。
傅沉延进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椅在桌前的漂亮青年。
“怎么来这了?”
傅沉延坐下的同时,直接把人搂过来。
裴柠笑了笑:“接你下班。”
傅沉延挑了下眉,没说话。
裴柠见状,道:“怎么,不愿意啊?那我走了。”
他作势要起身,却被傅沉延一把拽住跌回了怀里。
这个姿势无意中碰到了后腰的痒痒肉,裴柠顿时叫了起来,蹭来拧去的想要挣脱,然而傅沉延以为他要跑,反把他抱得更紧。
两人又笑又闹,在办公室里毫无形象地折腾起来。
以至于两人停下来喘息时,才发现敲门声已经持续了好几下。裴柠一滞,傅沉延也愣了片刻:“应该是于嘉。”
他刚扬声说等等再来,然而门已经开了。
“沉延,怎么没…”温紫竹推开门后,站在原地愣住了。
她一眼看到里面叠坐着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裴柠光速起身:“伯母。”
傅沉延也整了下歪掉的领带,轻咳道:“妈。”
两人明明年纪都不小了,却活像是早恋被抓现行的中学生。
温紫竹挤出个笑容来,应了一声。
傅沉延:“您怎么来了?”
温紫竹看了眼裴柠,一时语塞。
傅沉延起身过来,领她到沙发坐下,温紫竹才反复打量他们半天。
“还不是听说你们离婚了!沉延这些天又没个动静,我当然得过来看看。”
傅沉延轻咳一声,挑着好说明的,简单解释了一下缘由。
温紫竹点头:“这样啊。”
她又看向裴柠,“小柠家里的事都解决了吗?有需要的就说,千万别自己瞒着。”
裴柠笑笑:“知道了,谢谢伯母。”
门口又有脚步声,这回是于嘉过来,说有董事临时要见傅沉延。
他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裴柠和温紫竹。
温紫竹招呼裴柠坐到她身边,又问了好一会儿,确认了裴柠和傅沉延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沉延很喜欢你,这些感情的慰籍我给不了他,所以才格外希望你们好好在一起。”
裴柠:“放心吧伯母,我们没事。”
谁知温紫竹却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然道:“小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担心?”
裴柠一愣。
温紫竹见状,却更加笃定了:“让我猜一猜,你是怕和沉延以后的感情会变淡,最终成了我和他父亲这样的结局,是吗?”
裴柠安静了好一会,才故作轻松道:“未来的事情又说不准。”
林菁和裴任的先例,他对感情天然就有回避。
当然傅沉延和裴任不一样,但他们的开始与旁人不同,傅沉延背后又是难以撼动的地位,裴柠难免会有不安。
他总想保持理智,希望能有及时抽身而出的余地。潜在意识一直回避着,不想去处理那份协议
但一起经过这么多,他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理智早就已经摇摇欲坠。
温紫竹笑了下,没说什么,而是突然道:“沉延和你提过,我跟他爸爸的事吗?”
裴柠摇了摇头。
“你看我和他爸爸,关系很差对吧。但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好过。”温紫竹道,“说起来都快没人信了,我们是联姻,但也是出于爱情的联姻。”
二十一岁的温紫竹美丽活泼,画笔下的世界也灵动又鲜活,就那么闯进了傅竞山心里。
两人的家庭是强强联合,自然获得支持,没多久就喜结连理。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对彼此并不算了解,婚后才发现,温紫竹天性浪漫,喜欢把情感寄托在生活里,傅竞山为人却有些刻板,永远以利益为重,荷尔蒙带来的吸引力褪去,漫长的岁月才拉开序幕。
所以才有后来温紫竹一心分开,傅竞山不管不问,乃至于殃及了下一代。
“但我其实不后悔。”温紫竹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浑身都像过电一样,连路都不会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见钟情带来的吸引力太强,我和他在一起,就好像世界都失去颜色了。我相信,至少当时他也是爱我的,那种眼神做不得假。他看我的时候很专注,甚至叫人头皮发麻。”
温紫竹声音清泠,仿佛听者都能感受到她激烈情感的余韵。
裴柠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段爱情不完美,我不否认它的结局很糟糕,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但它也确实滋养过我。”
温紫竹笑了下:“我的婚姻在世俗看来很失败,但那段时间里,我画出的作品是我后来再也没办法复刻的。我现在有足够的精力出门旅行,在风景美的地方短住,举办画展参加艺术沙龙,不也过得很好吗?婚姻只是我的一部分,它也只占这一部分就够了。”
她问裴柠:“你喜欢沉延吗?”
裴柠沉默良久,坦诚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感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人生无非就是感受和经历组成的,结婚也不过是种体验而已。你的担心很正常。但是小柠,没必要看得那么重。”
温紫竹最后道:“与其惴惴不安,不如就放宽心和他在一起。你们相处的时间比我们更长,也更了解彼此,知道什么最合适。退一万步讲,和喜欢的人结婚这点,已经是很多人求不来的了。”
温紫竹先前一直是温柔又忧郁的模样,又因为对傅沉延的疏漏的弥补,言语间始终是小心翼翼的。
而直到现在,裴柠才感受到她内心的自由和热烈,也难怪傅沉延愿意跟她和解。
“我知道了。”裴柠道,“谢谢您,伯母。”
温紫竹笑着逗他:“还叫我伯母?”
裴柠瞬间赧然。
确认“离婚”的缘由后,温紫竹就离开了,傅沉延见完董事,带着裴柠回家。
傅沉延:“我走以后,她跟你说什么了?”
“讲了她和伯父以前的事。”裴柠忍不住问,“你说伯父这些年后悔过吗?”
傅沉延看了他片刻,忽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开口:“你很关心他?”
裴柠:“?”
裴柠大为震惊:“这你也要吃醋?”
傅沉延:“没办法,你总让人不放心。”
裴柠思路已经完全被带偏,他好气又好笑:“怎么就不放心了?”
傅沉延还真煞有其事:“今早我送你,那个和你一起进去的客户握你手至少有十秒,你也不知道让他松开。刚才在楼上,你还对着于嘉笑了两次,你以前都只笑一次。”
裴柠:“傅沉延,你今年过完生日都三十一了。”
傅沉延理直气壮:“所以我老婆对别人笑,我就要坦然接受了?”
裴柠被他气得无语,又因为前半句的称呼悄然红了耳朵。
傅沉延说出来后,终于舒坦了一点,他正低头系安全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忽然伸过来,扯住了他的领带。
下一瞬,裴柠的唇印了上来。
“但是只亲你。”
傅沉延当即反客为主,扣着他的后脑吻了半晌。
放开时,裴柠的喘息声落在耳边:“我记得你书房有碎纸机?”
傅沉延不明所以,“嗯”了一声,“怎么了?”
裴柠勾着唇:“回去再说。”
作者有话说:
柠柠回家以后,把协议找出来,当着两人面扔进碎纸机里
傅某:暗喜
柠柠扔完就走了,殊不知傅某嫌碎纸也能看出字,又捡出来给烧了。
感谢在2023-07-16 00:31:10~2023-07-17 13:1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镜亦非台 5瓶;、、冰咖啡与粉红冻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平稳的日子像列车呼啸而过,一转眼,已经到了春节前夕。
裴峰在医院里醒了,但是依然没脱离危险,而且腰部重伤,余生恐怕都要受影响。裴任因为故意伤害被暂时拘留,预计年后开庭。
裴任投资的债务还没还完,那套房子被回收作法拍房,骆晓卉只好搬出去,然而被裴峰的妻子三天两头找她麻烦,最后她只好收拾行李,离家去投奔女儿了。
裴家受了重创,树倒猢狲散,最后还是年过古稀的裴老爷子出来主持局面。
不过这些都和裴柠没关系了。
裴家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和傅沉延一起逛超市。
傅沉延原先家里的食材都是定期送来的,搬出来后自己也很少开火,去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裴柠喜欢这种慢慢挑选添置的感觉。
两人选了附近一家连锁的大型商超,裴柠在前面扫荡,傅沉延推着车跟在他身后。
临近年关,经常有一家几口人进来采购年货,他们混在其中,人数不多,拿的东西却不少。
往往在裴柠拿起两种纠结时,傅沉延就直接夺过,全扔进购物车里。
到了结账区域,整个手推车都装得满满当当。
裴柠先一步到了柜台前,然而手推车跟过来,傅沉延人却不见了。
商品都扫了一大半,他才落后半步地过来。
裴柠刚想问,余光忽然瞥到多出来的几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一句“干嘛去了”就这么卡在喉咙里,最后又咽了回去。
往购物袋里装的时候,他快速扫了眼,发现傅沉延居然还挑了好几种不同的样式和口味!
而且…还都是最大号。
裴柠忍不住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只匆匆扫了一眼,他没看清具体都有什么口味。
然后当天晚上,傅沉延就全拿出来摆在床上,让他自己挑。除此之外,还有三四种写满了外文的小瓶子,目测是润滑剂。
裴柠:“……”
这次不仅全看清了,还亲身做了尝试。
虽然买了食材,但两个人厨艺都有限。除夕当天,最终还是陈姨特意从外孙子家过来,给他们做好了饭。
两人挑了一天去看林群松,又回了傅家一趟,钟谨文也叽叽叽的打电话过来,邀请他们去玩。
等到初四初五,假期余额已经不多,两人抓紧时间凑在一起,享受闲暇的时光。
二月末时,裴柠收到了国际广告节赛组委的消息。
他给泊恩做的项目获奖了。
官方名单刚一发出来,裴柠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道贺的消息积累了一大堆,就连从前久不联系的同学也发来了消息。
吴帆兴奋表现得格外明显,就差做条横幅挂去外面。裴柠给组里成员额外发了奖金,其他福利则是全公司都带上了,整个端悦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三月中旬,裴柠和傅沉延动身,飞往法国参加颁奖。
春节过后,傅沉延就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些什么。
裴柠原本担心他走不开,都做好了自己去的打算,但傅沉延说自己也要出差,最后两人还是同步了行程。
广告节的举办地点在南部一个海滨小镇,他们赶在前一天中午到达。傅沉延还好一点,但裴柠许久不坐跨过航班,有些不适应长途飞行,到酒店后几乎是倒头就睡。
眼看裴柠跟个橡皮糖似的粘在床上,傅沉延摇摇头,自己出了门。
第二天的颁奖过程很顺利,裴柠虽然年轻,但是气质形象俱佳,对作品也很了解,在镜头前也能侃侃而谈。
作为合作方的泊恩也同时派了人过来,和他一起接受采访。
结束以后,裴柠意外的在场外看到了钟谨文。
“你也来了?”
“傅哥让我来接你。”
钟谨文一身款式华丽的西装,头发都用发胶做了造型。
不仅如此,裴柠走近后,发现他甚至涂了粉底,还画了眼线!
裴柠疑惑:“你要走红毯吗?”
钟谨文被他噎了一下,笑了出来:“跟我来吧。”
他颇为神秘地眨眨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沿着海岸线一路驶过,蔚蓝的海面一望无际,偶尔有几只白鸥飞速掠过。右面则是红顶白墙的房子,和店铺门前的巨大的落地玻璃连成一起,组成了街畔的风景。
小镇并不大,到了郊外后,远远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教堂。
教堂外观是哥特式,半圆穹顶很高,圣母镀金像就矗立在高坛上方。
裴柠还在张望时,钟谨文已经停了车。他绕到后方,为裴柠打开了车门,做了个很绅士的“请”的动作。
教堂前面的草坪两侧摆满了气球和花,奥斯汀花型的大朵玫瑰盛开在一起,满天星铺了一路,一直蜿蜒到远处由鲜花做成的花门。
裴柠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身后,关煜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怎么这么半天?”
不等裴柠惊讶,钟谨文先在后面嚷嚷:“你知道那一堆流程结束多久吗?我已经很快了。”
关煜:“你最好是。”
“走了柠柠。”关煜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把握住裴柠的手腕,两人一路穿过小径,上了停在后方的房车。
裴柠被他按进化妆椅里,两三个造型师一起围上来,补妆的补妆,弄发型的弄发型,还有一个抓紧时间把几套衣服组合在一起。
为了颁奖仪式,裴柠早上已经化过妆了,节省了不少时间。
等裴柠换好衣服,关煜和钟谨文就等在门口,直接把人带到了被当作临时休息室的木屋。
都到这了,裴柠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傅沉延人呢?”
钟谨文赶紧道:“傅哥在另一边,婚礼前你俩不能见面啊。”
裴柠冷笑:“婚礼连我都不通知了,还用遵守这些?”
关煜斜着眼睛没说话,钟谨文讪笑了两声:“其实是我出的主意,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要不嫂子你到处转转?看哪不喜欢咱们现改,可千万别生气!”
裴柠深吸一口气。
和傅沉延当初没举办婚礼,他前几天还想抽空提一下这件事的。
不过现在看来,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至于惊喜…是惊到了,喜嘛,外面的布置确实也算是按他喜好来的。
“我等着就行了?”裴柠撩起眼皮。
钟谨文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五分钟!”
时间一到,裴柠便在一群人的引领下进了教堂。
白色的圆形拱门很高,穹顶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落在中间铺着红毯的路上,两边的座椅摆满了装饰的绣球花和蜡烛。
一身黑色礼服的傅沉延就在红毯的尽头等他。
尽管有了准备,真正见到的那一刻,依然心跳如擂鼓。
裴柠走到跟前后,傅沉延牵住他,领着他站到了最前方的台上。
走到前面,裴柠才注意到下面,温紫竹笑着看向他们,哥哥傅昀泽懒洋洋地鼓掌,傅竞山板着脸,但也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而另一边,温向年和关煜都坐在下面,不知道傅沉延用了什么办法,林群松和齐叔竟然也来了!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亲属和友人,宾客不多,但几乎都是关系近的人。
他们都不喜欢把这样的事情变成交际场合。
充当司仪的神父是个大胡子蓝颜的外国人,他穿着长袍,笑眯眯地站在后面。
“什么时候弄的?”裴柠在一片掌声中,悄悄对傅沉延开口。
傅沉延没答,握住他在掌心刮了刮。
宣过誓词以后,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等候多时的钟谨文喜滋滋捧着盒子走上来。
他长得人高马大,还别了只粉钻胸针,和可爱花童相差甚远,惹得下方传来一阵笑声。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枚戒指。
傅沉延转头,执起他的手,缓缓戴到了无名指上。
他们牵过很多次手,傅沉延会习惯性用点力握紧,但这一刻,他的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刚刚戴好戒指,下方就开始起哄。
接下来该是亲吻的环节了。
裴柠耳尖又泛起了绯色,不过他的赧然没持续多久,傅沉延已经拽着他向前,把人拢在怀里。他微微侧身,用肩背挡住了下方的视线。
然后低下头,吻住了他。
仪式结束后,众人移步到教堂后方不远处的酒店。
酒店提前包了场,绕过晶莹绚丽的喷泉,餐厅里已经用与教堂里同款的颜色做好了装饰,各式餐点摆在了餐台上。
傅沉延和裴柠只简单敬了酒,就安排大家休息,顺带让摄影组也收了工。
因为裴柠自己也累得头晕。
他一头扎到床上,半闭着眼睛,听傅沉延打电话,把蜜月地点安排了下来。似乎是某个私人所有的海岛,而且是坐傅家的飞机去。
裴柠快睡着了,又被吻醒。
有什么东西硌在肋骨处,他垂下眼睫,是傅沉延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抓过傅沉延的手仔细端详,对方的戒指比他大了一圈。裴柠把玩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什么。
他摘下戒指,在内圈看到了两个很小的字母,P.N。裴柠又去看自己的,果然也刻着傅沉延名字的缩写。
他问:“什么时候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