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明鉴,儿子也是想给师姐妹们一个惊喜,这才瞒着的,不过偷偷出庄子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错了,还请父亲责罚。”
“责罚,你以为我不敢责罚你吗?你别以为说几句好话,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你看你弄出来的这些事情,这段日子,你越发的荒唐了,不好好习武学文,偏偏做那些歪门邪道,如今,还敢偷偷跑出去了,你都不想想家里人会不会担心你!”
“好了!”聂夫人冷着脸转向聂洪,柳眉一挑,“吼我?”
聂洪瞬间有些怂,却还硬撑着,“我是在教育儿子……”
聂夫人冷着脸回头,一甩袖子道:“这事儿说到底也是若儿手下没人帮着做事的缘故,若他有人能用,何至于自己大晚上的跑出去?看个成衣而已,竟连个跑腿的都没有,我可怜的儿啊!”聂夫人抬手绢压了压眼角,又放了下来,“等明儿我从我这里拨几个管事给你,若儿,以后啊,要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去做,有什么为难的,就来找娘。”
“夫人!”聂洪憋闷。
“我怎么了?我又没拦着你管儿子,你不是说儿子一天到晚的做那些歪门邪道的吗?我这不是帮他分担了,让他好多花精力在习武上吗?”
聂若眼前一亮,想不到娘竟然愿意支持他做事,顿时道:“多谢娘。”比起聂家庄的弟子,显然还是管理聂家庄大小杂事的管事更合适去做生意。
聂夫人微微一笑,道:“明儿我就让绣庄的人把成衣拿过来看看,既然是给咱们庄子里的女弟子做的,哪能只让你们两个小孩子看过就成的?你们哪里懂得女子的喜好?这件事就交给娘吧!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去习武,不许再胡闹惹你爹生气了知道吗?”
“知道了娘。”聂若乖巧的点头,目光亮晶晶的,配着肉乎乎的小脸,让聂夫人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
聂洪没说什么,给聂若几个管事帮他做那些他想做的事情也行,至少也能收收他的心思,聂洪咳了咳,被这么一通打岔,他火气也散了不少,而且聂夫人在这里站着,他也着实不太敢往狠了责罚聂若,只得道:“错还是要罚的,卿知啊!”
“弟子在。”萧卿知上前一步,拱手道。
聂洪余光瞟了瞟媳妇,自己不敢开口,准备让萧卿知说这个话,也就道:“你是刑堂掌事,此事应该你来管,你觉得,聂若该如何责罚才好。”
聂夫人目光一冷,转向萧卿知,萧卿知仿佛没感觉到分毫,面无表情的道:“按照规矩应该责罚三十棍,但两位师弟年幼,再加上及时赶回,并没有在外过夜,可酌情减少,弟子觉得,聂若师弟责罚十棍,谢亭师弟八棍足以。”
聂夫人暗自松了口气,挨刑棍而已,上次也挨过了,她总不能真的完全拦着,不让责罚聂若,这个程度,她也能勉强接受,等会儿行刑时她就站在一旁,看哪个敢下狠劲儿打她儿子。
谢亭小脸儿惨白,他还没挨过刑棍呢,想一想以前看的电视里那舞的虎虎生风的棍子就觉得可怕。
聂若倒是坦然,挨打嘛!习惯就好了。
行刑之时,萧卿知似是知道其他弟子为难,不肯在聂夫人面前打聂若,自己接过了刑棍,走到了聂若身后,聂夫人瞬间放下茶杯,瞪圆了眼,声音都有些颤,“卿知啊,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再说了,刑堂有轮班弟子,哪用得着你这个掌事动手?”
萧卿知不欲与聂夫人在这些借口上纠缠,直接颔首道:“师娘放心,我手中有分寸,不会伤及筋骨的。”
不伤筋骨,不代表不伤皮肉啊!聂夫人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早上好 4瓶;
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
我……活着回来了,跪。
聂若又开始趴在床上养伤了, 许修齐还来看望他。
许修齐是客人,纵然他也一起犯错了,但却没谁责罚, 所以此刻还能蹲在聂若床边抹眼泪, 对着聂若道:“谢亭疼的一直哭,还说想回家, 我哄了他好一阵才行,你怎么样?我听旁人说, 萧卿知下手最狠了, 连聂夫人的面子都不给的。”
不过挨了八棍就伤的如此严重吗?谢亭原来这么不经打啊!聂若略皱了下眉, 压下心思,微笑着对许修齐道:“我没事,你别听旁人瞎说,大师兄只是不爱说话,实则外冷内热。”
许修齐撇撇嘴, 没在说什么, 哪怕聂若挨了顿打,也依旧护着他的师兄, 果然跟旁人说的一样,他也不好再在聂若面前说萧卿知的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叽叽喳喳的热闹声响, 一群穿着棉布所制劲装的姑娘从门口涌入, 各个面带喜色, 聂若见了来人, 连忙抬手给自己扯了被子盖好, 他虽然不是裸着, 但也只是穿着中衣, 还是趴着的姿态,怎好就这么显露在师姐妹面前?纵然重回幼年,但骨子里聂若还是当年那个有教养风度的成年男性的。
“各位师姐师妹好。”聂若颔首打了招呼,心里有了揣测,想来是绣庄那边送来了衣裙,让各位师姐妹看到了,这才集体来看望他的,要知道,平日里他受伤可没见这样的阵仗,这也是男女有别,女弟子们自然不好与男弟子过于亲近的缘故,再者聂若身份特殊,纵然年幼,也难保旁人不会说三道四,说靠近聂若的女弟子想攀高枝,别有心思。
聂家庄的女弟子们虽然是姑娘,但也承袭了聂家庄一贯的‘硬汉’风格,不会起这种心思,更不肯沾染这种名声,自然避之不及。
“师弟,我们来看你了,你还好吧?伤的怎么样啊?”一位年长些的师姐笑着坐在床边,慈爱的摸了摸聂若的头。
“多谢师姐关心,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了。”但凡萧卿知打出的伤,在聂若这里,从来都是‘小伤’,甚至是‘没伤’的。
师姐虽然不跟男弟子过多接触,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庄子里的事情,见聂若强撑说自己没事,也不追问,只是心知肚明的微笑了下,反正萧卿知打的都没事嘛!大家都知道。
师姐转到自己的真实来意上,“没事就好,对了,你给师姐妹们做的衣服,我们都看了,还有好几个师妹试了衣服,可真是好看,师弟有心了。”
聂若甜甜一笑,露出还未长齐的牙床,道:“各位师姐师妹喜欢就好,以后我赚了银子,再给师姐师妹们做新衣服,以后也要给师兄师弟们做。”聂若的话说得好听,庄子里的男弟子也都照顾到,以后他们听说了这话,不管新衣服有没有的,心里也会高兴。
“太破费了。”师姐拧眉不认可,那衣服外衫都是纱制的,造价可不低,偶尔为之她们能接受,毕竟是聂若的好心,但是不可再二再三,着实是浪费银钱,练武之人,当磨炼心智武艺,怎么好如此奢靡?
“不破费的,师姐知道,我手下有些小生意,还因为这个挨了好多罚……”聂若垂首,沉默了一会儿,让师姐师妹们思考,才道:“还是能赚些银子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打心里当师姐师妹们是我自己的亲姐妹,作为兄弟,给自家姐妹买新衣服怎么了?这不是男子该做的么?”
“你啊!”师姐叹息,又聊了一会儿,女弟子们才一同离开。
聂若这才放松了些,整个人成大字趴着,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毫无形象可言。
许修齐晕乎乎的,刚刚一屋子姑娘,成功的把他挤到了墙角里,纵然这样,大约是天性使然,他也没有生气,聂家庄的女弟子纵然衣着朴素实力强悍,但也都是各有风姿容颜姣好的女子,虽说没挨着他的身体,但也靠的极近,偶尔面前还会换一位姑娘,被不同的姑娘轮番围着,许修齐绷紧了身体,小心脏跳的贼快,他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许师弟?”聂若缓了缓抬起头来叫了似在发呆的许修齐一声。
“啊?”
“发什么愣呢?”聂若疑惑,很快想到什么,许修齐该不是因为他的那些师姐妹们才发呆的吧!聂若想起前世关于许修齐的死因,为情所困,最终因为一个妓.女而亡,许水心杀了那名妓.女,立誓不嫁不生育,才继承了东江洞。
聂若想到这些,语重心长的对着许修齐道:“许师弟啊!正所谓红粉骷髅,红颜枯骨,色字头上一把刀。”
许修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明白过来之后,瞬间涨红了脸,纵然以后是个情种,但如今他还只是个不经事的少年,闻言几乎是跳了起来,“你……你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聂若挑眉,“女子娇软可爱,如温香软玉,人人都喜欢嘛!但是……”
萧卿知推门进来,望着聂若,聂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还是坚强的说出后半句话,免得被师兄误会,“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说扬名立万,建功立业,也要有所担当,哪能为了姑娘沉迷?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习武学文上,才对得起天地父母。”
聂若转头对着萧卿知一笑,“师兄我说的对吧?”
萧卿知点点头,走了过去。
见萧卿知过来,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许修齐更羞了,气急的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明明聂若跟他差不多大,怎么能张口闭口说这些话,他……他听都听不下去。
“师兄来看我吗?”聂若想跳过刚刚的话题。
萧卿知点点头,坐在床边,掀开聂若的被子,聂若扭了扭,想要躲开,却被萧卿知按住。
“别动。”
聂若放弃挣扎了,又不是没看过,再多看一次也没啥吧!聂若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感受着屁屁上的凉意,很快,裤子被提上,萧卿知道:“还好,没破皮。”
“是师兄疼我,下手轻。”要不然十棍下去,怎么可能只是肿了?
“打的再狠你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萧卿知回答,所以,他也就放过聂若一马,而且,动手之前他就跟聂夫人说了,他下手有分寸,不会伤及聂若筋骨的,他说的话从来都会做到,只是聂夫人当时看起来似乎没信,其他人也没信。
聂若嘿嘿一笑,所以师兄就不使劲儿打了么?果然,师兄还是疼他的,旁人还不信,他确实是伤的不重,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嘛!旁人还觉得他是装的,这次还真不是。
“谢亭他?”聂若想到谢亭的伤,问了一句。
“他没事,只是屁股红了,都没肿。”萧卿知刚从谢亭那里过来,自然清楚。
聂若顿时有点不是滋味,“师兄也去看谢亭,看他的伤了啊?”
“嗯。”从他的住处走过来,先路过的是谢亭的住处,自然先去看了他。
聂若莫名有些不爽,他明明才是跟萧卿知最亲近的人,上辈子这辈子,他们才是彼此的知己好友,能两肋插刀的那种,师兄怎么能先去看谢亭了呢?纵然他受了伤,还哭了……看看也行,那也不能看他的屁股啊!说不定师兄还安慰了他!
他自己也是关心谢亭的,如果需要,他也会去安慰谢亭,但是师兄不行,他总有种师兄被人分走了的感觉,不好不好,这样不行!聂若摇摇头,把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到脑后,决定聊点正经事。
“过些日子就要去武林大会了,师兄身为父亲的嫡传大弟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聂家庄……师兄缺不缺新衣服?配饰什么的也要有,我让人给你准备些。”
“管家已经备好了,放心。”
“怕你不够换洗,咱们聂家庄连女弟子的衣服都是灰扑扑的颜色,也不知道管家给你准备了什么样的,还是我来准备吧!这也是聂家庄的面子。”聂若想了想道。
见问题都上升到聂家庄的脸面上了,萧卿知只能接受。
“对了,师兄,你的仇人……”聂若有前世记忆,自然知道,萧卿知的大仇人如今就在武林盟,但此时,萧卿知与对方还互不知情彼此的身份,但若是不小心让他们见着了,提前让两人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就……
“不必担心,师父说了,他会告诉旁人,我是他的一位已经去世的萧氏好友的儿子,是被临终托孤给他的,旁人若是起疑去查也不怕,因为师父的那位萧氏友人,确实是有个儿子,只是早拜了一位隐世神医为师,在深山中学医,此事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晓,不怕旁人去查。”
“但名字总不能同名同姓,再者外貌不同,万一有心人去查……”
“师父说,萧氏父子以前浪迹江湖,名声既不显,也从不在一处久留,且萧氏子并无大名,只有小名,叫小豆子,他的大名还是他的神医师父后来给起的,叫萧津,旁人都不知道。”
“所以,你是要代替他的身份了。”聂若道。
萧卿知点点头,“而且师父说了,坦然出现在人前,告知旁人自己的姓名,不躲不藏,反倒会让那些藏匿于阴暗角落里的小人自我怀疑,觉得若我真的是他们所想的萧卿知,是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用这个名字出现的,这样,反倒更能隐藏自己的身份。”
“大隐隐于市,越是堂而皇之,旁人越不敢相信,更不会怀疑。”聂若点头,沉思了下,“这样也行,再说了,便是对方手段通天,真的能查到萧津下落,证明了你不是他,我聂家庄也是不惧一个恶贼的,东江洞都能抓得了有着赫赫凶名的屠人魔厉宁,难道我聂家庄连一个藏头藏尾的恶徒都怕吗?”
萧卿知顿了顿,“师父也是这么说的,说暴露了身份也没什么,正好查出对方来,他要摘了对方的脑袋帮我报仇。”
聂若嘴角隐蔽的抽了抽,这话像他爹说的。聂家庄庄主聂洪,人生信条向来是,不要怂,就是干!当然,对媳妇的时候刚好一反。
第35章
很快, 到了武林大会的日子,许水心传信过来,她打算直接前往武林大会, 与聂家庄和许修齐在武林盟相见, 许修齐在聂家庄很开心,但还是很想念姐姐, 他原以为姐姐办完了事情就会来接他,没想到竟然要到武林盟才能见面, 许修齐有些失望。
已经养好伤的谢亭倒是很高兴, 抬手搭在许修齐肩膀上, “跟我们一路还不高兴了?非得跟你姐姐一起才行?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事事都依赖你姐姐啊!说真的,你姐姐是不是知道你总爱依赖她,才刻意撇下你不管的?”
许修齐顿时露出委屈的表情。
另一辆马车上,萧卿知似乎有些不适应自己的穿着, 只见他腰间缀着玉佩, 头上戴着玉冠,连袖口都是精美的云纹, 缝制的极其精巧,一看就造价不菲。他平时习武都是怎么轻便怎么来,何时这般打扮过?
聂若却很满意萧卿知的打扮, 当然, 他的也不差什么, 虽没有带玉冠, 但脖子上却被聂夫人挂了个金玉所制, 上书‘长命富贵’四字的平安锁。
对此, 聂若反抗了。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还能带这种平安锁呢?但是,到底抵不过聂夫人一颗慈母之心,只能接受。
聂若笑眯眯的看着萧卿知时不时的摸一下自己的玉冠或是玉佩,时不时的整理下衣衫,似乎有些别扭,安抚道:“带一带就习惯了。”
萧卿知闻言,目光落在已经逐渐坦然带平安锁的聂若身上,认同的点点头,他不过是带了些让人还不适应的配饰而已,聂若连平安锁都能坦然带着出入,他这点小不适,又算得了什么呢?
聂若不知萧卿知所想,见他逐渐接受这装扮,也放下心来,掀开车窗帘向外看风景。
车窗外,女弟子们皆不愿坐马车,众人或步行,或骑马,一身飘逸纱裙,行走者莲步款款,骑马者飒爽英姿,各自聊着天,欢声笑语不断,引得街上的人频频侧目,继而目露惊艳,这是哪门哪派的女侠,竟有如此冶丽风姿?不过片刻,一些江湖人也就从马车或配剑上看出了这些女子的来处。
竟然是聂家庄的人,不是说聂家庄是个粗野散漫的地方,聂家庄庄主聂洪更是个威武刚硬的男子,最厌恶女子矫揉做作的姿态,更不爱近女色,就连聂夫人那般绝色容颜,他都不知温柔小意,与其缱绻恩爱,生生把一绝色美人逼成了泼辣悍妇,而聂家庄的女弟子们,据说行事风格也颇受聂庄主影响,怎会如此细心打扮,有如此风姿容颜?
沐浴在路人目光之下的女弟子们不似普通女子那般羞涩内敛,反倒越发兴致高昂,女子无论性情如何,都是爱美的,被人认可,总是让姑娘们高兴。再说了,她们也并不怕被看,到了武林盟,说不定看她们的人更多呢,这点阵仗算什么?说不定还有其他女子询问她们衣着的事情,到时候她们还要好好的推荐一下聂若新开的绣庄呢!
自上次去看聂若伤势,却听聂若说起他因为做这些小生意被责罚了数次,她们就忍不住心疼,多好的师弟,还想着她们这些师姐妹,还给她们做这么好看的衣服,她们怎么能不投桃报李,帮他说点好话,帮他拉点生意呢?
聂若微笑着放下车帘,回头笑的像个小狐狸,但在萧卿知眼里,聂若只是在乖巧的微笑,毕竟聂若平时就爱笑,自带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气质。
又过两日,聂家庄一行人赶到武林盟,聂洪被武林盟盟主叶飞白迎了进去,叶飞白见了聂若,还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许久未见,若儿都这般大了。”
“叶叔叔。”聂若微笑颔首,叶飞白是这一任武林盟主,执掌武林盟,前世甚至直到萧卿知去世,武林盟主都还是他,足足在位十几年,是个看着很和善,实则很有心计的人。
前世正是叶飞白主持围攻了萧卿知,因而,纵然旁人都说叶飞白跟聂洪是朋友,他也称叶飞白为叔叔,但聂若对叶飞白也没什么亲近感,但聂若也不会因此厌恶叶飞白,毕竟,前世围攻萧卿知的是整个江湖,仅有少数人没有参与此事,若是厌恶忌恨,只怕整个江湖都要被聂若记恨。叶飞白虽然是主持者,但却也只是做了武林盟主该做的事情。
不过,聂若冷眼旁观,却觉得旁人口中的,叶飞白与聂洪是好友这种说法不尽可信,聂若看着聂洪与叶飞白聊天,总觉得叶飞白热情的过度,而他爹则隐隐有些尴尬,浑身透着一种被不熟的人拉着硬装熟的那种僵硬感。
聂若没觉得奇怪,武林盟主嘛,跟各个大门派打好关系是必然的,自来熟一点也正常。
“这位小兄弟是?”叶飞白注意到聂若身边站着的萧卿知。
萧卿知立刻拱手一礼,聂洪道:“这是我的大徒弟,萧卿知。”
“哦?”叶飞白目光闪烁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收敛神色,聂若一直注视着他,也因此发现了这一丝细微变化,心底一沉。他其实对萧卿知的仇人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前世,萧卿知费尽心思杀死的,也只是动手之人,背后布局之人其实是一直没查出来的,萧卿知都不知道,当时只是游魂的他,自然也无从知晓。
叶飞白竟对萧卿知的名字有反应。
“好了,你们兄弟有的是时间再聊,叶盟主,还是先放过我家相公,让我们先安置下来才是。”聂夫人笑着打趣,仿佛叶飞白真的是他们的好友一般,话语里带着调侃。
叶飞白一笑,“是了,是我见了聂兄一时间高兴的忘形了,来,快请进,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还是听竹苑如何?”
聂洪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甚至往聂夫人后面站了一点,躲开叶飞白。
他跟叶飞白性情不合,只能算是熟悉罢了,但每次叶飞白都热情的让他招架不住,但若说叶飞白对他多上心也未必,平日没事的时候,也没见叶飞白主动过来跟他打交道的。
安置好后,聂若坐在床边看着忙碌的萧卿知,因武林大会召开,各门各派都会汇聚在这里,城中客栈旅店,武林盟内的院落,几乎都被住满,便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少说也要挤一挤,所以聂若跟萧卿知也就同屋了。
“师兄,我有点怕。”聂若沉思许久之后,开口道。
“额?”萧卿知疑惑回头。
“去年,我来这里,就被其他门派的弟子欺负了,他们要跟我比武,我又打不过他们。”聂若摆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毕竟都是江湖人,武功不好就是原罪,就是被打了也得自己忍着,但聂若却偏偏在这方面是弱项。
萧卿知沉默,片刻回道:“可要我随身保护你?”他是聂洪的大弟子,又是聂若的师兄,若他随身跟着聂若,旁人若是再以比武之名欺辱,他也能站出来保护聂若。
“真的吗?不会麻烦吗?”聂若立刻做出惊喜的神色。
萧卿知摇摇头,“没事。”又回过头去收拾自己跟聂若的行李,聂若是个娇气的小公子,他既然跟他同住,而聂若又没没法带仆从,就只能由他来照顾了。
聂若笑的灿烂,“谢谢师兄,师兄愿意贴身保护我,我就不怕了。”聂若道,轻轻晃动起腿来,显得心情不错。
情况有些复杂,他原以为武林盟中只有一个未来的长老糜兴发是他们的对手,又加上对方目前地位并不太高,萧卿知过来武林盟,聂若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但若幕后黑手还有叶飞白呢?叶飞白对萧卿知的反应,总让他有些不安心,所以,他想时刻守在萧卿知身边,也好防止他没有防备,被人诓骗到无人处暗害。
他若强行要求时刻跟着萧卿知,萧卿知必然不以为意,说不定趁着他如厕睡觉什么的,直接就走了,他想了下,要达到这个目的只能反过来,找个理由让萧卿知时刻跟着他才行,所以,聂若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要萧卿知保护自己。
前世,他来武林盟确实是被那些同龄的少年挑衅过,只是那时候他端着君子风度,真的强撑着打了一架,最后伤到吐血,在床上休养了半年才好全,而那几个少年也被狠狠责罚一顿。
今生,他原本不打算打理这些少年的,打算真遇到了认个怂就是,面子嘛,丢就丢了,身体更重要。
不过,如今有了师兄了,他既不用跟那些动手没轻没重的少年比武,说不定还能找回场子来,反过来揍他们一顿,聂若想到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勾了勾唇。
听竹苑大厅内,许水心带了礼物过来感谢聂家庄这些日子对许修齐的照顾,在奉上礼物之后就要领走神色既高兴又似有些不舍的许修齐。
谢亭站在聂洪身旁,看许修齐的目光也很不舍,毕竟,这段时日他跟许修齐真的处的不错。
许修齐望着谢亭忍不住张嘴想说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道别,直到许水心的场面话说完,要拉着他走人的时候,许修齐才对着谢亭喊了一句,“等以后,以后我能一个人闯荡江湖了,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啊!”
“好啊!”谢亭立刻回答,甚至上前一步,伸着脑袋望着许修齐离去的方向,其实他都没注意到许修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