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因为这个,他过生辰时,还收了不少雪莲的生辰礼。
该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聂若缓缓问道:“你平时……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
“啊?我平时……”谢亭愣了愣,他现在穷的饭都吃不起,除了谋生,就是躺着不动,降低消耗,再不然就是……“就,在茶馆门口听人说书什么的。”他一个乞丐,还能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聂若点点头,意味深长,果然是他。
终于让他逮着活的了。
想当年,他去旁人家里做客,茶杯里放的都不是茶叶,而是各种养身滋补的东西,人人都当他风一吹就倒,也因为这个,也没啥人找他打架,所以他的剑才几乎从没出鞘过,不然他好歹也是江湖中人,便是自己不喜欢打打杀杀,难道旁人就不会找他打架吗?如何能避开?
可现实是,就是没有,所有人都有一种,我打赢了你吧,没啥成就感,还落得个欺负弱小的名声,打输了呢,那还有脸混江湖么?!
这也就导致了他练武多年,甚至走火入魔搭上了一条命进去,但真正用到武功的次数,屈指可数。
都是拜眼前人所赐啊!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谢亭忍不住后退一步,又突然眼睛一亮,“莫非你听了我的名字,意识到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或者其他的身份,当年因为不知道什么的恩怨情仇,我流落他乡,对不对?!我就说老天不可能这么对我,我一定是最特殊的那个!”
聂若更肯定这人就是后来写话本的那个谢亭了,一般人没这种脑回路。
聂若咳了咳,“你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意思而已。”
谢亭很失望。
“你还是尽快吧!先从这周围开始好了,你现在能找来多少人?我时间紧迫。”他要赶在爹自己选择好人之前,找到萧卿知。
谢亭这才重振精神,喊了一嗓子就跑,“那你在这里等我啊!我去给你叫人!”
聂若点点头,走了出去,这庙里有些异味,还不如外面。
阿虎道:“公子,您看得出旁人天赋如何吗?”
这种本事只有练武之人才会,而聂若自己都不会武功,如何能看出旁人根骨?别到时候只看眼缘就带人回去,身为庄子上的护卫,他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放心。”聂若也不多言,这种事情没法解释,只能含糊过去,不过他是主子,阿虎也只能提醒一下,不能如何。
很快,谢亭就气喘吁吁的领着几个高低瘦弱不等的乞儿过来,聂若打起精神,仔细辨别,想要从中找出与萧卿知长相略有相似的人。萧卿知此刻为了躲避仇杀,根本没有用本名,他也不必询问名字,对此刻的萧卿知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便是问,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真实姓名的。
聂若摇摇头,谢亭也不失望,他收费按人头的,若是聂若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岂不是少赚了许多,谢亭眼珠一转,道:“公子,此刻在这周围的我都给你叫来了,一时半会儿的,离得远的也不知道消息,您看这样行吗?您告诉我一个地址,我带了人过去找您,也省的您在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如何?”
聂若点点头,“那咱们约定个时间,你只能在每天巳时去找我,过了这个时间,我也有事情要做的。”他不可能把希望完全放在谢亭身上,他自己还是要去找的。
谢亭点头,“行,那明日我带人去见您,今天这个钱……”谢亭笑嘻嘻的伸出手来。
“阿齐,给钱。”
“好嘞公子。”阿齐上前一步,给谢亭结了铜板。
聂若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慈幼堂继续寻找,直到傍晚,三人才一身疲惫返回客栈,聂夫人焦急的上前来询问,“你去哪里了?我都快急死了。”
“阿娘,我去慈幼堂了,我想帮爹爹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收为弟子的。”聂若抬起头,露出无辜又有些苍白的小脸。
聂夫人的心瞬间软了,“用得着你帮你找?要是累病了可怎么办?”
聂若垂眸,没有吭声。
“明儿不准出去了。”
“不行!”他还没有找到萧卿知,不能不出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知子莫若母,纵然一开始被聂若哄了,此刻也该明白过来,她儿子是非要自己找师兄弟的,聂夫人在心底里打定了主意,收徒弟这个事情,不能只让聂洪一人做主了,便是他找着了想要的弟子,也得先给儿子看一眼,让他满意了才行。
与此同时,被媳妇赶出来找儿子的聂洪还没有回客栈,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找不到儿子的他依旧不敢回去,只能在大街上继续寻人。
聂洪倒是没有那么担心儿子,毕竟,阿虎护卫也算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有他护着,想出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街面上也没什么风声说哪里出了事,可见只是儿子贪玩,一时忘了时间而已。
但聂洪放心不放心的没意义,关键是他媳妇得放心才行啊!
街上的人渐渐稀疏起来,摊贩们已经开始收摊,聂洪神色里也渐渐浮起一丝焦躁担忧,这都什么时候了,外面能玩的吃的都该收摊了,聂若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聂洪路过一处拐角之时,听到细微的呻.吟声,忍不住顿住了脚步,这声音,听起来是个男孩子的,纵然心里知道,不可能是聂若,聂洪也忍不住转身往小巷子里寻去,神色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恐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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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哦~么么哒~
小巷深处,蜷缩着一个少年,尖尖的下巴,几乎瘦脱了形,衣衫破烂,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似乎晕倒在这里,却还因痛楚而不自觉的呻.吟。
不是儿子,聂洪松了口气,但还是上前两步,蹲在了少年面前,抬手按在了他的脉象上,只见内息混乱,脉象虚弱,聂洪皱了下眉。
似乎是按脉搏的动作惊醒了对方,少年费力睁开眼,神色惊惧,身体缩成一团,紧贴着墙壁。
聂洪立刻道:“你不必怕,我叫聂洪,是聂家庄庄主,我看你晕倒在这里才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少年摇摇头,似是听过聂洪身份,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聂洪也算是正道人士,到底做不来对这样一个少年不管不问,只得问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少年没有吭声。
聂洪叹息,想来又是个没家没院的孩子,这一身伤,看起来像是跟人打架打出来的,还晕倒在这里没人管,实在是可怜。聂洪抬手去扶,准备先把人带回客栈,至少先治好了这一身伤再说,聂洪扶人的时候顺手摸了下对方的筋骨,用了些力道,略作查探,毕竟他来安城府的目的是为了收徒的,见着了这样的孩子,自然会忍不住查探一番。
“咦?”聂洪一愣,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捏了下,甚至用了一丝内力,在对方身体内的经脉里运转一周。
“你有内力?”聂洪本来正惊喜,原以为自己找到了天赋不错的弟子,结果探查过后心底一沉,怎么已经有内力了呢?别是个已经拜了师的,他聂家庄可干不来抢人弟子的事情。
少年微微抬头,望着他。
“你师承哪里?”一般的小乞丐可是没有人教导,让他修炼内功的,而且,想要修炼内功也需要武功心法,这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东西,谁家的内功心法,不是只传本门弟子的?若有弟子外传,那甚至是要清理门派的。
少年不答,聂洪也不强求,只是道:“算了,先带你回去治伤吧!”这么晚了,也许儿子已经回去了呢?顺便也回去看一眼,若是没有,他也好叫更多的人出来找。
少年一愣,聂洪已经将他抱了起来,毫不费力,大踏步的往回走,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少年顿了顿,终于开口。
聂洪轻笑,“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少年垂眸不语,在聂洪怀里蜷缩成一团,一只手轻轻攥着聂洪衣衫一角,不敢用力。
客栈,聂夫人正站在门口向外张望,见着聂洪回来,才迎了上去,“若儿已经回了,你……”聂夫人的目光落在聂洪怀里抱着的少年身上,“这是?”
“石头,他受伤晕倒在小巷子里,我带他回来治伤。”聂洪道。
少年抬头,望了眼聂夫人,似是有些紧张,道:“见过夫人。”
很有礼貌嘛!聂夫人笑眯了眼,却又想到什么,心里一沉,笑容淡了下来,“这是你想收的弟子?”
聂洪倒是想收啊!可是人已经练过其他的内功心法了,哪里好再收一次?凭他是谁,也没有学两家武功的道理,聂洪神色隐有些遗憾,聂夫人却看出聂洪是想收的,只是不知为何,似乎有些犹豫。
聂夫人不在意这点犹豫遗憾的神色,她只在意聂洪是动心思收这少年为徒这件事的,脸色有些沉,“你若是收徒,还要给若儿看过,他喜欢了才成,你可知今日,他出门这么晚才回来是为什么?”
聂洪茫然。
“他是去帮你找弟子去了,我看他啊,是想自己挑选师兄弟。”聂夫人叹道。
聂洪眉头微皱。
“说到底,咱们收徒也是为了若儿,总得让他喜欢才成,若是处不来的,以后也难以互相帮扶啊!”聂夫人道,她心里眼里都是儿子,此刻自然也是从聂若的角度率先考虑。
聂洪更犹豫了,聂若性格温和纯善,骨子里却有些顽皮,他平日里关系好的那些同龄人也都是些性格开朗的,而他怀里的这个少年,却一看就是阴郁沉闷,不爱说话的,只怕儿子不喜欢。
聂洪又想起这少年体内有内力存在,便道:“你别多想,我不是想收他为徒。”
聂夫人连忙解释,“我不是不让你收徒,只是让你先带人去给儿子看看,再做决定。”
聂洪低头看了一眼,道:“他体内已有内力。”
一句话毕,聂夫人便不吭声了,既然已有师承,无论对方是谁,他们聂家庄也不会抢别人门下的弟子了,武林人士,谁没点傲气?谁乐意与旁人共享弟子的?便是有些十分想收的,也是要做弟子的先自废内力,才能投入其门下。
聂夫人道:“先进来吧,处理下伤口。”既然没缘分做师徒了,她也就报以普通的善意,对待少年。
聂洪抱着他进了客栈,又要了一间房,让小二烧了水送饭菜过来,又亲去屋内拿了治伤的药物,等少年洗净伤口之后,便过来给他上药,聂夫人看着跟聂若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也轻叹了口气,过来帮忙。
屋内,少年不再发一声,仿佛又恢复到了聂洪刚捡到他时沉默寡言的样子,聂洪也没在意,随口跟媳妇聊天。
“若儿呢?”
“今天跑了一天了,已经睡了。”
“今天好好吃饭了吗?”
“吃了些,听阿齐说白日里在外面买的烧饼,也不知干净不干净,这孩子,体弱还跑出去一整天,还乱吃东西,不让人放心。”聂夫人嘴唇轻抿,略略皱眉。
聂洪也没再说话了,很快,便处理好了伤口,道:“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
“多谢聂庄主。”少年默默的道。
“客气了。”聂洪笑了笑,领着媳妇一同出了房间,屋内只剩下少年一人。
少年抱膝坐了起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聂洪走的时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候顺手熄了灯让他休息,但他根本没睡,而是一动不动,仿佛雕塑。
聂家庄庄主聂洪,小时候他听父亲提起过,所以,在聂洪自报家门之后,他也就放松了些,不是来追杀他的人便好。只是他在听聂夫人提起收徒一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可以留下,是他想太多了。
少年将脑袋往膝盖里埋的更深了些。
次日,聂若起身没多久,就见到了领了一串乞儿的谢亭在门口等他,见到聂若出来,谢亭眼神一亮,连忙道:“我又找了些,带过来见你。”
聂若点点头,连忙扫视一周,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竟还是没有么?
“若儿,你做什么呢?”聂洪大踏步的走出来,微笑着道。
“爹,我想帮您挑选弟子,就让人找了些年龄合适的孩子过来。”聂若回头乖巧的道。
聂洪原本还有些生气昨天聂若回来的太晚,但一晚上过去了,本就没什么的火气散的只余一丝,又听到儿子这么说,他竟连指责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抬手揉了揉聂若的头。
儿子想着老子这是让人高兴的,但聂洪还是有些困惑,是他的错觉么?他怎么总觉得这段日子,聂若的性子变化的有些大,倒不是那种变了一个人的变化,而是他自己,似乎看开了,又似乎在动了什么念头,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儿子孝顺是孝顺,但是嘴巴绝没这么甜的,聂若以前还是个很矜持,受儒家教育的乖宝宝的,如今……
聂洪说不上这变化是好是怀。
谢亭见到聂洪出来,眼神顿时一亮,甚至都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这位小公子抠门得很,带一个人过来才给十文铜钱,他爹看起来就大方多了,谢亭刚想开口讨好一番,就听到聂洪道:“那我先看看这些孩子,有没有资质好的?”
“爹?!”聂若一惊,连忙拦住,他本心里可不是为了挑有资质的孩子啊,他是为了找萧卿知啊!
聂洪原本想挨个检查下筋骨,却被儿子拦住了,疑惑的回头挑眉。
聂若绞尽脑汁想理由,他这么聪明,肯定有主意的啊!到底有什么说法,可以不让爹去检查这些人天赋,不在这些人里收徒弟,而把事情交给自己呢?他可不希望爹在这里真的收一个弟子,弟子必须是萧卿知才行。
“聂庄主。”昨日养伤的少年从门内走了出来,见到门外的人,叫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只见来人身量高挑,尖下巴,薄唇,高鼻梁,眼神清冷,神色疏离,穿着略显短,又有些微胖的衣衫,一看就是穿了旁人的衣服,而对方身量比他矮一些胖一些才会如此。
谢亭的目光转到聂若身上,这衣服是他的吧?
聂若已经呆住了,微张着嘴,眼神中似乎闪动着不属于他本该有的复杂情绪,甚至不该是他这个年龄有的。
谢亭一愣,眨了眨眼,聂若的神色已经正常了起来,让谢亭觉得自己只是看花了眼。
聂洪微笑,“石头,你怎么出来了?吃早饭了吗?”
少年点点头,“吃了,聂夫人还给拿了新衣服……”说到衣服的时候,他明显顿了顿,显然,他也知道这衣服极不合身,但是毕竟是聂夫人好意,他也就没拒绝。
“这是我儿子的。”聂洪爽朗一笑,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道:“对了,这是我的儿子聂若,若儿,这是我昨天在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小兄弟,看着似乎比你大些,你叫他石头哥哥就好。”
聂若似乎没听到,抬脚往前走去,站到少年面前。
纵然面前的人看着小了许多,瘦了许多,身上带着伤,看他的眼神也陌生冷淡,还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不似前世,只是跟他差不多个子,但是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聂若忍不住眼眶含泪。
好朋友,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便是隔了一世,也依旧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终于找到了啊!
作者有话说:
【 聂若:历经千辛万苦,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人了!
聂洪:儿媳妇明明是我找到的。
谢亭:钱今天还结吗?
聂夫人:儿子高兴就好。
萧卿知:我叫石头……】
“若儿?”聂洪看的奇怪,儿子行为举止似乎不太对劲。
聂若立刻回头,语气里都带出了一些焦急,“爹,这个小哥哥我喜欢,收他为徒吧!”
聂若为了这一刻,准备了许久许久,言辞神色之间,既有孩童的天真稚嫩,又妥帖的表达了自己意思,但凡爹探查了萧卿知的筋骨,必然会发现,他根骨奇佳,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一定会收他为徒的。
谢亭抱胸做农民揣,小公子找到人了,看起来这十文钱的生意做不下去了,生路就这么断绝了吗?谢亭委屈,但他的体内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了,便是遇到这样对他来说‘天大’的事,也并没有失态。
聂洪皱了下眉,还没说话,聂若就又道:“爹,我就要他,我一看他便觉得面善,咱们收下他吧!”聂若有些着急,声音也有些高了。
“若儿,怎么了?”聂夫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娘啊!”聂若眼睛一亮,“娘,我想要这个小哥哥当我师兄,你觉得怎么样?”聂若自来熟的拉起了萧卿知的手腕,入手才感觉到,萧卿知竟然如此干瘦,仿佛只剩一把骨头似的,再瘦一点,就要脱形了,难道是因为流浪,经常饿肚子才这样吗?聂若心中大痛,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带回去,哪怕就地躺倒,撒泼耍赖也要把好友带回家里,好生照料。
小小年纪就瘦成这样,不得伤身体么,难怪长大后的他,性格沉闷阴郁,纵然武艺高强,身上却有许多小毛病,还会胃痛,不能饮酒,为了这个,他还给萧卿知煮过粥呢。
聂夫人有些惊讶儿子竟然喜欢这个沉闷的小子,还一眼就看上了,但……他有内力呀!肯定是跟人学过武艺的,怎么好再拜入聂家庄?
聂洪也是要面子的,断然拒绝,“若儿,别胡闹了,石头有师门的。”
“你学武功了?!”聂若瞪大眼,转头看着萧卿知,萧卿知没做答。
聂若没等任何人解释,自己就想明白了,萧卿知也曾是大家子弟,只不过是被人灭门,只留下他一个,而他又比自己大几岁,天赋又高,学武肯定也早含#哥#兒#整#理#,他后来学魔功之前的那些功夫,应该便是他的家传武学了。
问题大发了。
谢亭好奇看着这一切,他纵然没穿来多久,但对江湖上的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是知道些的,江湖上的拜师,从来没有拜两家的,不然那是瞧不起谁呢?谢亭也是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小说里那些被武林高人抢着收徒,甚至好几个师父互相容忍着,共同收一个徒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不然,哪天弟子出去闯荡江湖了,人问你来历是什么,你难道还能回答:‘我是xx门的弟子,也是xx派的弟子,还是xx帮的人。’这不搞笑呢!真当自己是天命之子了。
不过看起来,这个小公子好像很想让这个石头做他爹的弟子呢?
那啥,如今十文钱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这些人住在客栈,显然也不是安城府的人,说不定来安城府就是为了收个徒,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身为现代人,该抱大腿求活路的时候一定要抱上啊!
谢亭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立刻伸着头对萧卿知道:“敢问这位小哥,师承何人啊?”
萧卿知不说话,他不能告诉旁人他的来历,外面还有追杀他的人呢。
聂若精神一振,似乎想到什么,连忙道:“对啊,石头哥哥,你哪儿的人啊?师父是谁?”
萧卿知垂下头去。
聂洪道:“早问过了,他不愿意答,你们也不必问了。”
“这样啊,我看这位小哥似乎并不是不愿意答,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谢亭抱胸。
聂若望了一眼谢亭,顺着道:“是啊,爹,也许并没有什么门派呢?说不定就他一个人了,便是他身上有些内力,也算是无门无派吧?”
聂若摊手,这是他顺着谢亭的话想到的主意。
巧了不是!谢亭也是这么想的,他天赋不咋地,也不爱练武,练武太苦了,但跟着人做个随从,先把自己养活大了,总是可以的吧?得为此努力一把吧?聂若跟他年龄相仿,若他想抱上这家人的大腿,想要讨份差事,说不准就是陪聂若去了,再加上他冷眼看着,这家人都挺宠儿子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顺着聂若的心意,讨好他,绝对是讨份差事养大自己的捷径。
鸡鸭鱼肉,高床软枕,我来了!
谢亭见聂若顺着他的话说,更用心了,“聂庄主。”谢亭刚刚听了萧卿知叫聂洪的称呼,也听了聂洪介绍聂若,已经搞明白这群人的名号了。
“小子觉得,既然公子喜欢,不如再多问几句,我看石头小哥的神色,也并不是不愿意的,只是似乎有苦衷。”谢亭悄咪咪的炫了一把自己的观察力和细心程度,多适合收下当个门生啊随从啊培养一下下啊!
聂洪一愣,真的仔细观察了下萧卿知的神色,萧卿知神色里有些惊讶,望着谢亭,似乎是真的被猜准了。
“爹,我就要他,就是你不收徒,我也要他陪我玩!”聂若见谢亭这个小机灵鬼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干脆扮痴卖乖,耍起无赖来,死死的拉着萧卿知的手不松,增加砝码。
聂夫人见儿子这么坚决,哪里还会反对,也出声道:“就是,你捡回他来的时候,我看他衣服破成那样,身上又那么多伤,便是有师门又如何?可见是已经跟师门没关系了的,正好,你也说他天赋好,若儿又喜欢,收了又如何?那一点点面子,能跟若儿比吗?能跟你收个好徒弟比吗?要它做什么?!”
谢亭不吭声了,他能说的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事情如何发展了,他再多说,只会让人生厌,他还要静待其他机会,展示自己的优秀,成年人,就是要稳重,不能急躁,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聂洪被媳妇说了一通,他向来很在意媳妇的意见,见儿子跟媳妇都这么说,只得再次问道:“石头,我问你,你可有师门?可愿拜我为师?这情况你也看见了,你是如何想的?”
萧卿知张了张嘴,他想要留下吗?那肯定是想的,他流浪并不久,还没到见遍世间险恶,心如死灰的时候,而且,他小时候也听父亲提起过聂洪大名,父亲说聂洪是个有侠者之风,豪爽果敢的人,如今又被他救了,心里既感激又有些亲切,之前,他还隐隐有些期盼能留下,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了。
“是啊!小哥哥,你快告诉爹,你愿意的,你没有师门。”聂若晃了晃萧卿知的手腕,恨不得替他说了。
萧卿知抿了抿唇,终于开口,“聂庄主,我没师门,我的武功是父亲传授的,而我家人……全都不在了。”
聂洪皱了下眉。“你家是?”收徒一事事关重大,还是要打听清楚才好。
萧卿知不吭声了,他不能当街说出自己身份,不然,他会给自己招祸,也会连累聂家人。
聂若道:“不如先进屋去说,石头哥哥,我听说江湖上有很多小家族,名声确实是不显,但你也不必为此自卑的,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聂若简直想明示了,若实在不想说,只需编一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