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京爅等人也没有太过排斥姜玉华的回归,本身这是姜家的节目,他们就没期待着对方能真的退赛,有所改变且不把事情闹大,便已经是非常庆幸的事情了,再加上姜玉澈每日在节目组里盯着,姜玉华更是一点都不敢作妖,整个节目组的氛围竟然达到了空前的和谐。
几日下来,导演开心的头发都少掉了几根。
节目顺利的如期进行,姜玉华也从原本辣眼睛的杀马特形象,被迫改造成了顺眼的正常模样。
姜玉澈坐在一旁的导演椅上,边啃着香蕉,边看着姜玉华汗如雨下一遍又一遍的跟着大队伍练习着舞蹈,满意不已的指指点点道。
“这才对嘛,原先那是什么样子。乱七八糟的,你这审美不行啊,你看现在,正常多了,干干净净的不好吗?非得搞那种叮铃哐啷的东西,也不嫌坠的慌。”
姜玉华被嘟囔了半个多小时,满腔憋闷,然而却一句话不敢说,只心里吐槽道。
“你懂什么,那才叫时尚。”
偷偷的藏起自己所有的皮裤、大金链子,姜玉华被迫忍受着姜玉澈每日打卡式的照顾,早已经烦闷不已,看到周围不少练习生新奇的扭头打量着自己,偷偷的一一狠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素颜的帅哥?
他浑然不知,那些扭头看他的练习生们,不是觉得他丑,反而是觉得十分神奇,因为卸掉眼线和浓重的妆容后,姜玉华本身的长相竟然有几分稚气可爱,圆丢丢的脸颊肉微微鼓起,倒是像极了松鼠的模样,和之前欺压蛮横的社会小老弟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就连编剧都在暗地里悄悄吐槽道。
你到底是怎么顶着这张脸去欺负别人的啊,简直想让人按怀里拼命的rua一顿!也太反差了吧!
搞得我们讨厌都讨厌不起来了。
就在姜玉华安心改错的过程中,姜玉澈也没闲着,将吴青发过来的公司月度报表统一看了一遍,然后惊讶的发现,公司整体收益竟然奇怪的升上去了!
这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正疑惑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韩家三少?”
姜玉澈疑惑的看着原主的备注,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上次酒吧里一起刁难主角受的富二代之一,也是书里姜玉澈著名的发小,每次找他结账当冤大头的狐朋狗友。
韩慕言。
姜玉澈直接挂断电话,不理会,不一会儿,对方又打了过来。
一连着十几次,姜玉澈终于耐心告罄,接起,刚想说什么,对方瞬间炸裂开的求救声,却险些穿破他的耳膜。
“救命啊!姜玉澈,快来救救我们,我们被人打了!”
姜玉澈:???
夜幕将倾,姜玉澈从节目组里短暂的请了个假,按照韩慕言等人说的地址,和钟叔一起来到了一家茶馆门口,两个人坐在车内,悄然打量着这座古雅、高级的中式建筑,很难相信,里面竟然另有乾坤,地下一层,竟坐落着京海市最大的一家赌石坊。
前世,姜玉澈拼命攒钱赚钱,为了还大学贷款,做过无数的工作和兼职,什么快递员、外卖员、保洁员、服务员、电工、建筑工人、安保人员、奢侈品销售甚至是养猪养牛、调酒焊工等等,他几乎都尝试过,却唯独听都没有听说过赌石。
这难道不是小说里才存在的行业吗?
姜玉澈好奇不已,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被钟叔担忧的一把叫住。
“少爷,不用我一起吗?”
“不必,我只是去看看热闹,能有什么事?再说,我好歹也是姜家的人。”姜玉澈摆摆手,一脸‘我去见识世面了’的模样,走了进去。
就如同孤身闯进狼群的小绵羊一般,天真无邪。
钟叔沉默的等在门外,默默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如果三十分钟后,二少还不出来,就禀告主家,奈何刚刚抬起头,却被身后一人陡然敲晕,失去了所有意识。
赌石,本就是处于合法领域中的模糊地带,一本万利与一夜倾家荡产,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往往伴随着无尽的危险和挑战,姜玉澈好奇的走进去,脸上的纯真,几乎让前台的接待一眼就看出来是一个待宰的“大肥羊”。
对方眼睛一亮,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
“您好,是来喝茶的吗?还是来玩的?”
“哦,我有几个朋友在这里,他们叫我过来,名字叫……韩慕言?”姜玉澈眨巴眨巴眼,客客气气的说道。
招待失望了一秒,但又立马精神起来,微笑着前方带路。
“好的,韩家三公子对吧,您请随我来,他们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姜玉澈跟着招待往前走,只见招待带他进入其中一间茶室的包厢,掀起窗前的木帘,轻轻转动了一下旁边的一个花瓶,墙上突然凹进去了一个电梯大小的红砖房间,然后便是嘎吱嘎吱的齿轮转动声音,他们这个房间陡然下沉,迅速的往一楼坠去。
原来,这整间茶室包厢竟然是一间电梯!
姜玉澈几乎瞠目结舌的看着这精巧的设计,不到两秒,便被带入了地下负二层。
包厢门再次打开,外面已经是另一番天地。
热闹的地下拍卖场,遍布着各种名贵的玉器与黑乎乎的石头,不少穿着贵气的人端着香槟在大厅内走动着,观察着一个又一个的巨石,偶尔小声在耳边低声讨论着,便是百万的成交额。远处,热闹的机器轰鸣,切割石料的开料机几乎毫无停歇,伴随着喝彩亦或者是浓浓的叹息,围观着一大群疯狂的“赌徒”。
“您请进,直走到大厅尽头,左拐,便是警务室,您的朋友就在那边等您。”
招待客气的弯腰行礼,并不踏出包厢一步,眼看着姜玉澈犹豫的走了出去,才缓缓转动包厢,电梯再次升起,消失在视野中,只剩下一堵空荡荡的墙。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里太神秘,神秘到姜玉澈的本能在疯狂的发出信号,让他逃离。
可也许是男人天生的冒险本能,亦或者是对于上层人真正生活的探究心理,姜玉澈小心翼翼的避过了大厅热闹的人群,向着尽头走去。
一路几乎称得上是大开眼界,感叹不已。
警务室里,韩慕言等几名酒吧见过的富二代被捆绑在地上,脸颊上尽是淤青的痕迹,他们身后,站着十几名身材强壮体型高大的男人,一名穿着西装的经理正弯着腰,满头大汗,焦急惊恐的和电话里的上位者通着话。
“是,闹事的人已经抓到了,他们说,是姜家二少的人,打砸的所有石料将全部由姜家二少负责。对,那些开了的石头倒还好,只是……有一个原本那位定下来的【打木砍】被砸了,里面的料子碎了不少,如果调货,只怕一时间调不过来。”
另一头仿佛沉吟了不少时间,也有些为难,不知说了什么,这位经理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连回了几个“是”,这才恭敬的挂了电话。
这边电话一挂,没几分钟,门骤然被敲响,屋内所有的人急忙转身看去,一个看起来大概才十八九岁不到的少年,正站在门口,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屋内,一头黑发乖巧柔顺,客客气气的开口道。
“请问……警卫室,是在这里吗?”
赌石坊的经理懵了,就连被绑在地上,和姜玉澈混了十多年的韩慕言等人,也瞬间愣在了当场。
等等……你谁?
“您是……姜家二少?”赌石坊的经理不确定的问道。
他明明收到的消息,姜家二少乃是红发、暴戾,出手大方但桀骜不驯的,这一副在高中学校里还没毕业的家伙又是谁啊?
姜玉澈见找对了地方,连忙点点头,反客为主一般的直接走了进来。
“对对对,我就是,啊,你们这里真的不好找诶,连停车都很麻烦,怎么不建的大气一点,这么鬼鬼祟祟的,好奇怪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易呢,诶?韩家三少,你被捆起来了?不是说救命?我看你好像还好的样子,没事吧?”
姜玉澈这一问,饶是韩慕言,也愣了一会儿。
他仔细打量了几遍,这才确定了的确是自己请来的“救兵”,连忙点头,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大声冲着赌石坊的经理叫嚣了起来。
“是我啊!姜二少,就是他们,他们竟然敢卖假货,说什么每一个石头都能出顶级玉石,结果根本就是骗人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敢出手打我们!”
“没错!就连我们说了和你是朋友,他们也不信,非要你亲自过来才行,还说要我们赔偿所有损失,不然不准离开,这简直就是没把姜家放在眼里啊,姜二少,您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对,一定要狠狠地惩治他们,把他们这家店关停了才行!”
一窝蜂的富二代仿佛熊孩子找到了母亲般,瞬间七嘴八舌叫起苦来,光明正大的上着眼药,而站在正中间的赌石坊经理却并未恐慌,也不阻拦,只看着他们狰狞的嘶喊完,才一脸波澜不惊的向前几步,向着姜玉澈点了点头,然后便直接打开了电脑里的摄像头,播放起录像来。
事实胜于雄辩,说的再多,不如亲眼看。
好在这赌石坊年年交税,不怕查,所以摄像头几乎布满了整个大厅,将韩慕言等人的所作所为全程都录了下来。
当看到这几个人连开着二十多个石头都没有开到自己喜欢的料子,怒的将人家机器、石头都砸了之后,姜玉澈都不忍再看下去。
想也是,这几个人向来在外面为非作歹惯了,仗着家里,仗着和姜玉澈关系不错,一向眼高于顶,习惯了横着走,仗势欺人。整个京海市无人不知他们的恶名,偶尔遇到,自然愿意花钱消灾,可他们也不想想,有本事在京海市开这样的地下赌石场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
这下,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姜玉澈叹息的摇摇头,也不打算替他们出头,直白道,“那确实是他们做错了。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砸人家摊子吧,唉,你们的确有点过分了。”
没想到姜玉澈竟然这么讲道理,这令做好了一切准备的赌石坊经理,陡然一愣。
而韩慕言等人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喊道。
“姜玉澈,你什么意思?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救我们出去啊,难不成你要就这样把我们卖了吗?”
“什么叫做我把你们卖了?”姜玉澈一脸惊讶,“大哥,石头是不是你们自己赌的?摊子是不是你们自己砸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又不是你们爹妈,难不成还得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不成?”
说罢,姜玉澈又转过脑袋,冲着赌石坊的经理笑着点点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那个……如果你们需要他们父母的电话,我可以给你们。”
这下,连赌石坊的经理都有些慌了,他疑惑不定的看看两方,追问道,“什么意思?姜二少这是不想负责?可他们明明说,您可以替他们还所有的账单的!”
“什么?所有账单?”
姜玉澈懵了。
虽然他看书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是把姜玉澈当成了冤大头来哄,总是让他买单背锅什么的,各种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可却从没想过,这些人把他当冤大头当得这么理所当然?
之前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有钱,付个账单也就付了,可如今呢?他身上只有几百块,哪里付得起这么大的金额?
十几个翡翠原料诶,就是姜家家主知道了,都得骂他一顿。
想到此,姜玉澈连忙摇头,“不不不,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只是来见见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他们的账单,我可付不起,也不会付!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惹得祸,自然要他们自己负责了。”
姜玉澈边说边退,他本能的感觉到这氛围有些不太对,刚想离开,却被门口几个大汉狠狠拦住,根本出不去。
赌石坊的经理已经没空再管姜玉澈,此刻,他急的后脖颈领子都快要湿透了,一副天快塌了的样子,来回打转。
“那怎么办,那位马上就要来了,若是知道,完了完了,全完了,”那经理咬咬牙,陡然发狠的看向姜玉澈,让他心中一跳。
“得罪了,姜二少,比起姜家,我们更得罪不起这位,这笔账,只怕您不还,也得还了。”
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经理一个眼神,瞬间冲上来的几个大汉,姜玉澈本能的架起招式,然而他身材匀称,这一世,就连个子都比原来的自己还矮了许多,哪里还架得住这么多人?因此,还未辩驳几句,便被打晕了。
“不是,你抓了我也没用啊,我没钱,我真的没钱,不信你们看我钱包,我所有的卡都没了,我……”
还没等姜玉澈掏出钱包自证,后脖颈处一个手刀,已经将姜玉澈敲晕。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茫然的躺在地板上,周围一片漆黑。
整个屋子像是没有点灯一般,静悄悄的只有一间巨大的木桌横跨在正中央,像极了旧世纪下西欧宴客的那种大长桌,两端之间,都得喊着说话的那种感觉。
他起身坐起,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何必多此一举打晕自己,刚想起身开灯,却骤然发现,这屋子里,不止他一个。
听着多出的两缕呼吸声,姜玉澈后脖颈陡然毛发直立起来,迅速爬起。
“谁?鬼鬼祟祟,做什么?”
木桌的另一头无人说话,偶尔有茶杯换盏的声音,毫无遮掩,姜玉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在品茶。
这么黑?品茶?什么毛病?
“是……经理吗?还是说,茶室的老板?那个,实在是抱歉,我是真的没钱,你就算抓了我也没用啊,有这功夫还不如给他们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家里人来赎,我们家没人管我,你就算抓了,也没人管的。”
姜玉澈半真半假的说着,拉开桌前的凳子,十分自来熟的坐下,却听到对面似乎有人笑出声一般,扭头冲着另一个人笑道。
“这便是姜家那二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你是谁?”
姜玉澈敏感的察觉到对方认出了自己,显然,这两个人不怕姜家,反而对姜家十分了解的样子。
“我?我是这茶室的主人,也是这一次给你的朋友顶罪的人。”对方笑道。
“什么顶罪?”姜玉澈茫然询问,不就几块石料?至于到顶罪的地步?给他们的家长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钱倒是小问题,你有,我也不缺。只是你朋友过于嚣张,把旁边我们留给VIP客人的高级原石也给砸了,让里面的料子碎了不少,我们小门小户的,可赔不起,所以,还得仰仗姜二少负这个责才行啊。”
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令姜玉澈几乎瞬间便察觉出了他们对于姜家的态度。
那是一种鄙夷和不屑,如同嘲讽土大款一般的感觉。
姜玉澈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如今只不过是姜家一个二房的小少爷,无父无母,从小又不受家主的待见,虽恶名在外,但那也只能唬住没什么本事的家族,真正遇到厉害的,自然是看不起他这个身份。
看来这赌石坊背后的主人,远比他想象中的地位还要高,竟然连姜家,都没有几分敬畏。
韩三少他们这次算是惹上大祸了。
姜玉澈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脱身的办法,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
“什么料子?”
“一块罕见的红翡,没开的【打木砍】,我们原石鉴定师亲自挑选的。市值倒还好,只是珍惜度却实在是难寻,怎么样,姜二少,你可否赔的了我们?”
姜玉澈的视线顺着说话的人看向另一旁许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喝茶的男人,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而不是自己。
对方明显是得罪不起这位,所以想用他姜家二房的身份和背景,去顶缸罢了,钱倒是小事,只怕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因此,他们并不是真的要他赔钱,而是想用他做一个延迟交货的借口罢了。
好一招祸水东引,实在无耻。
姜玉澈腹诽着,突然,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一线灵光,莫名觉得这剧情似乎在哪里见过?
红翡、罕见、地下赌石坊……
原书里,似乎有什么地方提过这么一嘴来着……
啊!这不就是主角攻手上的那块玉扳指的由来吗?
艹,那那位VIP客户是……
姜玉澈的视线陡然看向
对方十指纤细骨感,白透中带着几分病态,再加上坐着的那个高度,的确是比一般的椅子要矮一些,恰是轮椅的高度!
他就说这剧情怎么这么熟!这不就是主角攻出场时,手上玉扳指的介绍剧情吗?作者匆匆带了一笔,传言,主角攻手上
有一枚绝世罕见的鸡冠红红翡玉扳指,乃是当年刚回京海市的时候,给母亲做佛牌亲自挑选的玉料,自拿到手后,便运气十分好,做什么生意投资都没输过,后来,甚至成为了主角攻商场上的幸运符。
原来,竟然是在这里拿到的?
此时,姜玉澈开始疯狂回忆起作者对于这块玉扳指拿到手时的介绍来。
似乎当时就说过,这玉扳指的来头有点意思,十分巧合,乃是主角攻陆商从赌石坊意外收到的,原本挑的石头不是这一块,几个闹事的人把原本那块挑中的原石给糟蹋了,恰巧一个倒霉的原料师从一块废料毛石里突然切出来一个鸡冠红顶级红翡,被主角攻撞见,于是他当场高价买下,除了原本的给母亲做了块佛牌外,余下的料子,还做成了一个玉扳指,后始终戴在身上,几乎成为一种象征。
算算时间线,姜玉澈几乎毫不怀疑,黑暗中同处一屋,始终没有开口的另一人,正是主角攻!!
姜玉澈心里一阵麻木,主角们真的是,哪里都避不开啊。
虽然,他十分不想招惹上本书另一个男主,且对方还是令他未来十分悲惨的始作俑者之一,但为了脱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姜玉澈直接开口道。
“既如此,那这样吧,我替你这位客人挑选一块同等价值的原石如何?如果差不多,我和我朋友的账单,能否一笔勾销呢?”
“你?挑选原石?同等价值?”
那茶馆老板惊讶的探出头来,微微露出半个侧脸,姜玉澈这才看到对方模糊的长相,俊美妖冶,金发碧眼,似乎并不是本国人。
姜玉澈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并未说什么,只是冷静的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艾瑞克满脸的震惊,如同遇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仔仔细细将这个大言不惭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勉强压下了脱口而出的无礼嬉笑。
他馆子里的原石是什么品质,他这个老板自然是最了解的,圈子里有一句有名的话,“千翠易得,一翡难求”,那“一翡”,指的正是稀有的红翡,足见挑选之艰难,就连他,也是去了好几趟原石矿,带着鉴定师亲自选了许久,才勉强选到了一枚。
这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遇到?
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艾瑞克笑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商,对方始终沉默不语,似乎对两个人的聊天根本不感兴趣,只想要自己定下来的东西的模样,没办法,他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捧场道。
“好啊,有意思,且让你试试又如何?这整场的石头你都可以挑选,别说同等价值了,但凡你能再挑出一块红翡,不仅你们的账单我全免了,就连今天你朋友他们浪费开出来的那些玉石料,我也可以免费全部送给你。”
姜玉澈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虽然知道这是对方有些给姜家示好,让他没理由再后续追究的意思,但好东西不要白不要,谁会拒绝呢?
“行,一言为定。”
“可如果你挑选的,开不出来呢?”
突然,另一个方向,一个如同野兽洞穴深处传来的深沉声反问道,冰冷的音色,几乎让姜玉澈浑身一颤。
他转过头,静静的看着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模样的那个方向,乖巧的露出两颗虎牙来,犹如被猎人的箭陡然对准了眉心一般,笑着反问道。
“您说呢?要如何?”
“那就……把命留下。”
对方认真说道,陈述的语气似乎不带一点玩笑。
姜玉澈僵硬在原地,微微瞪大了眼睛,心脏与骨头的交接处,似是有一支羽毛陡然拂过,痒痒的,却惊起片片颤栗。
这可是法治社会!!就算是主角攻,也不能这样吧!!
姜玉澈吓得瞬间护住自己的脖颈,像一个受惊的兔子般,浑身炸毛,防备不已。
而旁边的茶馆老板看到他这幅模样,陡然笑的前仰后合。
“诶诶诶,别吓人家小朋友啊,你这一本正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呢!姜二少,放心放心,我们可是法治好公民,再怎么,你也是姜家的人啊。”
艾瑞克笑着调侃道,即便最后一句仍旧带着软软的刺,但是却让姜玉澈陡然放松下来。
对啊,他现在可是姜家的,即便是主角攻,在姜家还没有衰败之前,应该也不会轻易对自己动手吧。不对啊,我现在也没得罪他什么吧!就算是动手,也不该是动我才对啊!
想到这里,姜玉澈又顿时有底气起来。
他挺胸抬头,被几个人送出了黑乎乎的房间,走下楼之后,才发现,原来刚才的那个小黑屋,离大厅并不算远,只是因为多了一个高台,被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作为隔层阻拦着,所以一般人很难注意到。
姜玉澈仰起头看过去,方才出来的时候,他分明透过那扇玻璃窗能将下方看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可如今,从下往上看,却一片漆黑,想来,那玻璃应该是单面的,用来给VIP客人私下休憩所用。
只是……为什么要全黑不开灯呢?
姜玉澈满头的雾水,胡七八想着,被经理重新带回了大厅中。他按照脑海里原书形容的方位和外形去寻找那块石料。
只隐隐记得,似乎是在废料堆里发现的,黑突突的表层还散布着不少褐色的图形,丑不拉几。
于是带着人,直奔开料的机器处。
方才屋里的那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从房内走出,颇有些意外的站在玻璃夹层前,俯视着下方的一切。艾瑞克一身红色西装,无比骚包,他一脸兴味的开口问身旁的人。
“怎么样,要不要打个赌,这孩子到底能不能找到。”
旁边轮椅上坐着的,正是被姜玉澈称之为主角攻的陆商,一个美的如同希腊神邸般的混血儿长相,浓艳艳丽,棱角分明。对方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漠视的看着下方,一脸审视。
半晌,艾瑞克终于泄气的自问自答道。
“好吧好吧,我先押注,我押……他找不到,若是赢了,这个孩子让给我如何?许久没有见到这么乖巧有趣的少年了,咱俩的审美一向一致,这次,你可别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