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新鲜!
但吴远掣并没有一口气反驳,只问道。
“借来做什么?”
姜玉澈看着下方踢足球的队员们身影,低声跟吴远掣提出了一个提议。
眼见着对方的视线从惊讶到若有所思,再到赞叹欣赏,很快的便直接从公账上给他拨了三万亿的钱,不到十五分钟,两个人便迅速达成了合作。
速度之快,简直闻所未闻。
很快的,五日后的姜氏钢铁投标会便到来了。
这一次的举办,放在了姜氏主宅,半月湾内部。
本以为两万亿的价格,大部分家族应该都是拿不出来的,但令姜玉澈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来的人却远比想象中要多的多,光是参与投标的便有十几家。
不仅姜元两家来了不少人,就连汽车行业的冯家与楚家都来了。
好在并不是什么官方的正式投标会,也没有什么必须得避开家属、同一个账户的人员的说法,姜老爷子只是按投标会的流程,出售姜氏钢铁的所属权罢了,因此只从证监会借了两个专业的投标人员负责整场的流程安排,便没有再管什么。
规则也很简单。
各家出底价,不得超过姜老爷子估算出的最高价格,不得低于专业经理人推测出的实际物价,在这个范围之内,各家盲填出资的金额,最高者胜,同价则再次出价,直到一方胜出为止。
也就是说,所有人只有一次猜测的机会,没有抬价的可能。
谁能用最合适的价格买到东西,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姜玉澈坐在其内,看着不少眼熟的人,和姜平、姜路鑫、姜思迁、元家家主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收回目光,与不远处的陆商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陆商这一次,也会参与竞价,但对方却并不是有意收购钢铁厂,只是想为姜玉澈托个底,以防不测,出现流拍的事情罢了。
毕竟他不擅长传统行业,名下的公司又暂时用不着这个东西,而姜氏钢铁急于转型,届时投入的资金必然会更多,出力不讨好,完全没有收购的必要。
但对于姜玉澈来说,这家公司的意义,显然是不同的。
他毫不介意,助对方一臂之力。
不远处,几位姜氏钢铁选出的员工代表也坐在了投标会的席位上,忐忑的看着下方的豪门家主们,将希冀的目光,放在了姜玉澈身上。
他们知道,这一次胜出的人便会是姜氏钢铁的下一位真正老板,而除了姜玉澈,绝不会有人留下他们如此多的员工们。
是原地下岗还是再拼一拼,只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便能知晓答案。
姜玉澈接收到了几人紧张的目光,安抚的跟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担心,然后便认真准备起了投标资料来。
投标会很快开始,在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所有人的竞拍价格全部被收了上去,连同着姜氏钢铁的转型方案也一同递上。
姜家老爷子沉默的看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最低价格开始公布:一万八千亿元。
见到这个价格,不少豪门家族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懊悔的叹息,显然,是低估了。
最高价格也很快被公开:三万五千亿元。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轻轻地摇摇头,看似并不太看好这个价格。
也是,一个注定要投入大气力转型,尚且还不知道能不能盈利的公司,就要人花三万五千亿去买?
疯了吧?当他们蠢呢?
显然,没几个人愿意高过这个价格。
姜老爷子坐在高位,淡淡的看了一下下方每个人形色各异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
旁边的工作人员适时的开口道,“此次报价非公开,在此区间内,最高价位者得”。
元大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陆商和姜家大房家主姜平,顿时颇有些自信的扬起了一个微笑来。
在他看来,现场所有的人里面,只怕只有这两个人尚与他有一争之力。
至于姜玉澈?他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初见姜玉澈的时候,对方连一百亿都拿不出来,更何况三万亿之多?
姜老爷子一张张的报价念了出来。
“姜家大房家主姜平,2万5千亿元。”
“楚家家主,2万2千亿元。”
“冯家家主,2万3千亿元。”
“元家家主,3万亿元。”
“陆商,3万亿元。”
一连串的数字报价,听的姜玉澈都快要不认得亿这个单位了,似乎这便是最小的货币单位一般。要知道,他上辈子可是连六位数的存款都觉得多的人,这一世,听着身边人动不动就拿出这么多钱来,竟觉得一亿元似乎真的只是个小目标!
啊啊啊他的金钱观都快被腐蚀了!
姜玉澈麻木的听着这些数字,而元家家主却在听到陆商的数字和自己一样时,眉头一皱,露出个不悦的表情来。
在他看来,没有人愿意用三万亿元去买一个快要被淘汰的钢铁厂,因此,这个价位已经是他能出的了的最高价格了,可陆商的横叉一脚,却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思考着第二轮加高多少数目,才能以最低的价格拿到手。
旁边坐着的钢铁厂工作人员脸色已经一片灰白,就连会场内的不少人,也几乎笃定了会有第二轮竞价,不可能有比陆商和元家家主出的价格还高的了。
却没想到姜家家主看了一眼最后一张报价,挑挑眉,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道。
“姜玉澈,3万零9亿元。”
众人瞬间哗然大惊,连带着陆商都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那边。
姜玉澈也惊讶了,没想到自己真的就只胜在那借出来的9亿元上面,危险的拿下了姜氏钢铁。
而所有坐在席位上,听着投标价格的姜氏钢铁员工们,在得知是姜玉澈胜利的一瞬间,也顿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惊喜表情,急切的凑在一起欢呼了起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骗局,这一定是你们串通好的!”
元家家主怒气冲冲的站起身,一拍桌子说道。
他布局了那么多,千防万防,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会败在姜玉澈手上。
而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神色淡淡的亮起了手里的那张纸,果然上面显示的数字,就是3万零9亿元,分毫不差。
一旁的证监会工作人员们,立马严肃的回答道,“元家家主,这个话可不能乱说,整个过程我们全程监管,绝不会出现任何串通围标的可能,如果您有弄虚作假的证据,尽可出示,否则,肆意造谣污蔑,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元家家主语气顿时一滞,颇有些不服气的看向了一旁的姜玉澈,握紧了拳头。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全程盯了下来,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没有人会知道他手里的报价,即便姜玉澈和姜老爷子串通,也不可能将将好就多出9亿元,如此明显。
难不成……真的是巧合?
可若是让他就这么承认,他也不愿意。
没办法,元家家主只得申请公开对方的标书,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每个人投标的价格,都是对于姜氏钢铁经营购买的预估费用,需要每一项都登记清楚,才算是合格的标书。他已经从姜氏钢铁一些员工的口中,得知了姜玉澈不愿意开除任何一个员工的承诺。
如果这份标书上,没有任何的姜氏钢铁转型改造方案,只是单纯的漫天开价,喂养旧员工薪资,那么,这就不算是一份正儿八经合格的标书。
他也许便可以通过这个漏洞,去攻击姜玉澈的底价真实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姜玉澈这份标书,还真的就十分坦诚。
列出了他需要的每一笔钱的原因。
原来,这三万零九亿元,都几乎是姜玉澈借过来的钱,而他向京海市市长吴远掣提出了一个合作,正是关于姜氏钢铁顺利转型的方法。
那就是,公私合营。
将姜氏钢铁列为京海市重点扶持项目,姜家出技术、订单、员工、材料等等,而京海市政府出钱,瓜分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每年按照年度分红。京海市政府承诺,可以让他们蹭一波国外基建需要的钢铁合同订单,而姜玉澈则承诺,在不开除任何一个员工的情况下,扩大就业岗位,一年内致使姜氏钢铁正盈利!
原来,那日元家家主的购买提议,反而让姜玉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既然我不想开除旧员工,那我能不能一对一更换工作岗位呢?
东西都可以以旧换新,更何况是人?老员工的学习能力跟不上,那可以让他们举荐自己的亲属或者是亲戚进入姜氏钢铁厂啊,学历工作经验不限,只要公司掏钱培训,最后能成功达标,便直接享受正式员工福利待遇。
不犯原则性错误,二十年内,不轻易开除。
所有的大锅炉换小锅炉,多余过剩的产品统一淘汰,不再生产,而是开始设置新的车床,定需生产更加符合市场的商品。更换如今的燃料和机械设备,提高更专业的技术与设备学习等,既将成本问题、老员工学习难的问题解决了,又不至于让他们因为下岗而导致生活困难。
反因此,扩大了一圈姜氏钢铁的就业岗位,还能搞一波新人培训转型,何乐而不为?
果然,在听到这个计划时,吴远掣立马便同意了姜玉澈的提议,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不支持?而姜玉澈也因此拿到了三万亿的公款,来把姜氏钢铁厂收归为私有。
并给姜氏钢铁找到了一个强大的背景背书。
他的出手,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连带着元家家主看到这份标书,也不由脸色灰白,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成长的速度,已经快的超越了他的想象。
毫无疑问的胜利,姜玉澈耸耸肩,美滋滋的上前接过姜氏钢铁的转让合同。
这是他继星光娱乐之后,真正意义上靠自己所拥有的第二家自己的公司,似乎也象征了,他的继承之路,即将开始坐火箭一般的飞行。
姜氏钢铁被姜玉澈拿下了!
顺带着还有姜氏钢铁即将从家族私企过渡到公私合营的消息, 一起在短短一日内,传遍了整个C国豪门圈层!
大家皆瞠目结舌,有些难以置信。
唯有姜玉华和姜玉雪、姜玉祯等人听到之后, 露出了个意外的表情, 莞尔一笑, 其他人皆是有种消化不过来的错觉。
要知道, 即便现在大家把姜玉澈当成最有可能拿到姜家继承位置的那个人,也不过是出于对方身份和管理能力的考量,更多的还有姜老爷子的态度等因素, 大多人的认知里,仍旧是把姜玉澈当成新贵, 可扶持的人, 就算是尊称一句二房家主, 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拿他去和姜平、姜思迁、姜路鑫等正儿八经的家主去相提并论。
毕竟年龄辈分都差在那里, 姜玉澈手里才管过几个公司?财富积累才几年?心又软,脸又薄, 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老油条手里的资产储备?
因此, 大家和元家家主一样, 都认为姜氏钢铁最后的归属谁都有可能, 但姜玉澈,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这现实, 却狠狠的打在一众人脸上, 让他们半晌缓不过劲儿来。
那可是3万亿啊!
即便是再走下坡路的公司,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钢铁集团啊!
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卖给一个孩子了?
姜老爷子这么心大的吗?
而更让许多人感到失语的是, 姜玉澈,今年才23岁不到, 便敢掏出3万亿去押姜氏钢铁,赌这家公司一定能盈利,仅这份胆气和魄力,又是多少人做不到的?
他像是一匹黑马,勇敢无畏,从一堆老头子里面横空出世,直接惊艳了整个C国上层阶级,而众人也从此,不再把姜玉澈当成富二代、继承人来看,而是将他真正看做了资本家、二房家主。
还是资金雄厚的那种。
陆商远远的看着人群中接受恭贺的姜玉澈,见他眉眼带笑,也不由的笑出声来,仿佛比自己拿下了心心念念的大单子,还要开心。
他从之前的戏耍姜家大房、将姜玉琦告上法庭便知道了,这小貔貅远比所有人想象中要更大胆,贯于冒险的事实。
也承认,某些时候,连他自己也不能及这股勇气。
对方就像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失去现在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为那些他珍视的、在乎的人奔波着。
也正是这股拼尽全力、不顾后果的真心,让他的身边集结了越来越多的人,将一个个原本对立的个体收归到自己的阵营中。
甘之如饴。
陆商等着所有人都跟姜玉澈恭贺完毕,这才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道,“恭喜,看来,姜总是早就胸有成竹,我们只是陪跑的了。”
姜玉澈露出一整排齐整整的小白牙,乐道,“哪里哪里,还要感谢您的谦让才是。”
两个人笑盈盈的说着,旁边的摄制组也不由脸上带笑,连忙将镜头对准了他们,将这一场盛世完整的录制了下来。
不远处,看着众人拥捧中的姜玉澈,元家家主心口的怒火早已经一点点燃烧殆尽。
他越发笃定了姜玉澈这是故意的,趁着纪录片拍摄的人都在,所有上层的人都看着,所以特意设套给他,令他出丑,成为整个上层阶级的笑话。
不然,为什么明明答应了投标姜氏钢铁厂,又自己掏钱买下来?
陆商注意到了元家家主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表情,不动声色的碰了碰姜玉澈,提醒他注意。
姜玉澈自然也清楚,自己这行为无异于虎口夺食,触碰到了元家家主的自尊。
他既然敢拿下姜氏钢铁,自然也不就觑和元家家主对上,反正……迟早有一日也会对上。
但因着这份提醒,在拿下姜氏钢铁后,姜玉澈还是听话的避了一段时间的风头,不仅将身边的安保人员加固了一倍,更是出入各种场合都带着保镖。
所幸他每日的行程也很简单,不是家,就是陆商的四合院,或者在几个公司之间打转罢了,因此一周的时间下来,元家家主反倒没有找到什么机会。
去寻衅报复。
而这段时间里,姜玉澈提出的公私合营钢铁厂转型的方法,也顺利的推行了下去,他把所有的安排都交给了吴远掣、钟叔以及吴青去处理,有着官方的加持,自然没有人敢没事找事。
旧有的员工们在听到这个解决办法之后,也纷纷满意不已,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反对。
毕竟在其他的公司里面,员工没用了,那就统一辞退处理,这是规矩。
可姜玉澈却只是采用的提前退休模式,给他们发放退休金,且还允许他们一换一,退休后,给自家孩子留一个岗位出来,这岂不是相当于旧时代那种铁饭碗的包分配模式?
谁不满意?
于是,不少老员工们纷纷自愿退位,将位置让给了自己的儿子或者侄子之类的顶上。有几个仍觉得自己年龄不大,愿意继续顶着,学习点新知识的,公司里也没有强硬的逼迫他们下岗,而是把这些老员工和新员工们放在了一起加入培训,让他们作为前辈和导师,多多帮着教导新人。
这一下,直接令整个集团上下,没有不感激的。
而转型之后的姜氏钢铁对外公布的薪资,也再次让整个社会又惊讶了一次。抛去各种福利待遇不谈,光是固定工资,便远高于市面上的百分之二十。
就问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不少同行的员工纷纷蠢蠢欲动起来,一些钢铁公司的老板一看这阵仗,生怕再发生一次类似星光娱乐那种集体跳槽的事情,于是也连忙跟着紧急涨了一波工资。
钢铁公司老板:我也不想的,但是对面开的价格实在太高了,我怕啊。
反倒倒逼着整个钢铁市场,员工们的福利待遇,大大提升了一波。
此后,不少人交口称赞姜玉澈,不愧是姜家二房家主姜成凤的儿子,顾念旧情且重信重诺,绝不亏待员工,实在是C国最好的老板!
姜玉澈再次被夸上热搜,连带着姜成凤的相关信息,也一点点被媒体深挖了出来。
赌石坊内,摄制组的人员在门外拍摄着空镜头,姜玉澈则一个人坐在艾瑞克公爵的面前,认真的和对方谈着话,亲自拜托了一件事。
“我知道,你的人脉远比我想象的要广,各方面的手段,也比我厉害的多,所以,我想拜托你查一查十几年前我父母车祸的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其他姜家人的参与。”
姜玉澈虽说从吴远掣那里拿到了钱,算是和对方达成了合作。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相信了吴远掣的话,穿到这个世界里这么多年,他学到了很多,最深有感触的就是,不要绝对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所以,他更愿意多方面去听一听,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也好决定,要不要替原主,补回那一份迟来的正义。
艾瑞克听到这请求,多少有些意外,他翘着二郎腿,支着自己的脑袋,好奇的盯着姜玉澈,问道,“你为什么不找陆商?他的人脉和手段可比我广,只要他想,你这件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姜玉澈一愣,有些语滞。
艾瑞克打开一旁的红酒木塞,随手拿过两个杯子,给他们各倒了一杯酒,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找我帮忙,可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姜二少,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呢?”
“你想要多少?”
“不不不,我可不缺钱,这样,我很好奇一件事,若是二少能给我解惑,我便替二少去走这一遭,如何?”
姜玉澈垂眸看了一眼递到自己身前的红酒,伸出食指轻轻的推到了一边,说,“你问。”
艾瑞克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摄制组,起身将门直接关了上去,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和耳朵,这才转过身慢慢的渡回到了姜玉澈的身后,压着他的肩膀,抚下半个身子问道。
“二少,我很好奇,你如今和陆商,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姜玉澈睫毛一颤,抬眸看了过去,艾瑞克松开手,端起茶几上的红酒,一边摇晃,一边踱步漫不经心般的猜测着。
“说是情人吧,不像,你们肯定还没上过床,说是远房亲戚吧,眼神又不对……上一次的京都,陆商甚至不惜开木仓,连夜开着飞机过去找你,对你的心意,肯定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我猜,他肯定早跟你告过白了?但你又没答应,又没拒绝,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姜玉澈默默的听着艾瑞克的询问,右手不自主的摸向了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红色貔貅手串,仍旧没有开口。
“说句不好听的,陆商这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家,若想要人,挥挥手,自然有一大片的人排着队,但这么些年,我就没见他身边有过人。自回国后,他对你,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吧,若不是我认识的他久,险些都要误以为他是个妥妥的恋爱脑了,可你却始终没有回应过任何……”
“你这样吊着他,到底算什么呢?都说猎人最会将自己伪装成猎物送到别人面前,你,又是哪一种呢?”
艾瑞克认真的紧盯着姜玉澈的双眸,近乎咄咄的逼问道。
姜玉澈不由的无奈一笑。
老实说,他现在也很难说明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真的喜欢陆商,而且只有陆商。
但是他和陆商如今,却更多的处于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
他没有去开口定义这段关系,是因为他在犹豫,不确定两个人要不要开始,能不能开始。
就像艾瑞克所说的那样,他们的身份、阶层,是完全不缺任何人的,什么爱情、心意更多的是附庸品,并不是刚需,可一旦确定关系,便意味着毫无保留。
他能够保证陆商永久不背刺自己吗?即便对方可以,可他自己能保证自己会永远不因为利益,而背叛伤害对方吗?如果在刚穿过来的时候,他或许能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可以,可如今,他却不敢确定了。
过早的将底牌交付,是一种冒险,更是一种赌。
陆商显然也是懂的,所以只是温柔的等待着,并没有催促。
他的心意如何?
他自然是想要和陆商光明正大的公开这段关系,人财两得的,可是,梦想和真正做到,又仿佛隔了一整个的银河。
老爷子会怎么说,其他的豪门阶层会如何说?虎视眈眈的元家家主和大房、四房又会如何编排?
他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人受伤,尤其是,陆商。
所以这个选择一旦定下,便不容再有其他的退路了。
姜玉澈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双目灼灼紧盯着自己的艾瑞克,明白他这是替陆商鸣不平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回答一句。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跟你承诺,我永远不会伤害陆商。”
姜玉澈认真的回复道,艾瑞克看着他的双眸,沉默的盯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相信了他的话。
“好,我信你。”
艾瑞克仰头一口喝下自己杯中的酒,轻轻与对方的杯壁碰了一下,将所有的担心和希冀,都重新咽回了肚子里面。
很快的,大房便收到了有人正在调查二房家主之死的消息,他瞬间慌了起来。
当年那件事,他本以为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连带着当时的警察和车辆,全部都清理了干净,这又是谁?为什么又在调查?
对方又到底发现了什么,才会起疑心呢?
他焦虑不已,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此刻,无比想念阿萨还在的日子,看来他终究还是需要再找一个干这种脏活的人。
姜平思考着,抬眸看了一眼身边围满的的摄制组人员,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来,沉默的将手机放了下去。
他知道,现在不行,起码,得先把这一堆烦人的纪录片人员给赶走才行。
却不知道,此时,大房门外,一个穿着安保人员工作服的熟悉面容一闪而过。
对方只是几个转身便轻易的绕开了佣人们,直接将针孔摄像头安置在了大房四周。
他用了几个月卧底进半月湾,就是为了那最后一击。
他抬起头,露出那种正在通缉中的脸,姜玉雪的话还在他脑海中历历在目。
“……你有本事杀了姜平。”
所以他决定按照姜玉雪的“命令”,在自首前,亲自拉着欺骗了自己的人,一起离开。
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的姜平,仍旧还在画着那副小鸡啄米图,而私下里则派了人偷偷去查,到底是谁在接触二房车祸的事情,一旦查到。
不论是谁,一律处理干净,不要留任何话柄。
另一边, 盛怒的元家家主,却已经等不及,先开始出招了。
他之前大儿子在学校一身伤的回来, 说是摔倒了, 他就觉得奇怪, 让人查了一下, 隔了一周左右才知道,竟然是四房那个小兔崽子打的!而姜玉澈和姜玉雪甚至当时还在现场,亲自拉偏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