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跟着?军队分到莱茵城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兽王和艾维所?带领的军队的时候心都凉了。谁都知道有茹毛饮血习惯的兽族会做出什么，他们得全力保护住城中的居民撤离。
但是就是在他们都已经?认清自己的命运，准备坦然?的赴死的时候，城中粮仓失火，居民中发生骚乱，奸细的存在昭然?若揭。
原来情况还?可以更糟。
他们甚至可能拼尽全力也不能使自己在乎的人离开，甚至要?见证他们毫无尊严的死去?。
这种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令所?有人都情绪低迷，那时兰斯也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给兄长写遗言。
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了那个人。
事情就此如一道亮光打入，有了转机。
他本?来以为那是来杀他的奸细，却没想到竟然?是潜伏在魔族中的人族。
他当时光记得开心，然?后全力按照对方所?说的，组织居民通过对方带来的传送介质将居民送走，紧接着?就是战斗给居民撤离争取时间。
一切事情都太过紧张、太过紧张了……
紧张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抢，只来得及验证方法能不能可行，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多想哪怕一点。
也是一切结束被传送到这里，而并没有死去?，兰斯才有空暇仔细去?想对方当初所?说的话。
他说自己是从艾维那里偷过来的空间介质，然?后送过来的。可是谁能从艾维那里偷东西。而在魔族军队里面的人族，除了艾维自己又?还?有谁呢？
魔族本?身是没有道理来帮人族，还?是冒这样大的风险的，那个掩盖住面容帮助他们的人的身份几乎昭然?若揭。
兰斯抱住膝盖，他也曾和城主讨论过这个想法，城主当时陷入了沉默，最后说道：“其实在我们没有死，而是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艾维或许根本?不是叛徒……”
“不然?他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介入到兽族和我们的战斗，将我们大费周章地送过来……”
现在城主再?次提到当初的事情，兰斯表情变得沉重下来。一方面是他确实很想念自己的兄长，另一方面是他很担心艾维的情况。
卧底是最不好做的了。
而且他兄长在反抗军里面的地位比较高，他也知道高层的态度，那是真的痛恨艾维，并不像在配合艾维做戏。那么对方的处境真的很糟，可能是在夹缝中努力作为……
而且他了解自己的兄长。如果?这一次他们被传送到这里，在不知情的人那里，为了保持艾维的卧底身份，事情在人们口中一定是往屠杀的方向?走的。
如果?这样，哥哥一定会发疯针对艾维的……
他当初第?一次想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是急得跳脚，被城主安慰了半天艾维能力够不会有事才从着?急的团团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但是现在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兰斯已经?不能自欺欺人了。
他们现在还?没有能离开，除开艾维当初是用错魔法这种小到几乎没有的可能性之外，要?么是十?几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艾维不能暴露身份将他们接回?去?，要?么……
最大的可能性其实是艾维已经?死了。
或许是死在魔族，或许是死在了人族……
于是一切就因为他的死亡而尘封。孤立无援的他可能甚至没有办法留下他们的消息，又?因为重伤没有能力再?将他们在自己死前带回?外面……
他的沉默引起了城主的注意，他似乎也想到了兰斯在想什么，本?来因为亲人幸免于难而庆幸的情绪也跟着?低沉下来。
可是在迷雾之中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迷雾保护了他们，掩藏了他们，却也挡住了他们离开的去?路。
这十?几年来，他们的活动范围因为努力而扩大，可是始终没有办法离开。
这里明?明?不是迷宫，却胜似迷宫。
他们不知道谁会是那个能够成功走出去?的人，但是兰斯当初的经?历和后来的猜想慢慢地所?有人都知道了，对于如今的情况的原因，他们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事到如今，除开想要?出去?再?见一见自己的父母亲人，大家的心里还?有一个念头——要?将艾维所?做的事情带出去?，告诉所?有人。
因为他们都隐隐知道或许艾维已死，而又?没有人来找他们，那么很有可能艾维还?是在带着?叛徒身份的时候死去?的。
其实最开始城主和兰斯是没有将猜想说出来的，毕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而且众人对艾维的偏见几乎已经?根深蒂固。
后来他们还?是说了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也知道，那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刚开始因为长久的被困，有的人可能还?会口不择言觉得艾维思虑不周，或者就是故意折磨他们，后来时间久了他们都差不多猜到了艾维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便都渐渐沉默下来。
兰斯更是经?常听到城主带着?所?剩无几的希望道：
“不能好人没好报啊，不能好人没好报啊……”
像是仍抱着?几乎没有的希望祈求着?。
兰斯楞楞地看着?锅里渐渐开始沸腾的粥液。他们还?能离开吗？还?能见到亲人吗？
没有预料到发展到如今这个情况的那个人，他是否还?安在。如果?……如果?他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还?有机会帮他洗脱罪名吗……
他想着?城主的话，忍不住也轻轻道：“不能好人没有好报啊……”
只要?活着?就有一切可能！
他们这么多人，继续想办法，一定能出去?的。一定有机会再?见到想见的人，将真相?带出去?让所?有人知道的！
漫画戛然?而止，留下了无尽遐思。
晓云重新翻回?前面因为重新获得希望而眼中有光的人们，再?和发生变故时候失去?高光的人族对比了一下，觉得眼眶酸酸的。
他保护了那么多人……可是谁保护他啊……
想到之前透露出来的兰登将军对艾维的痛恨和因此而用的毒药。
晓云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弹幕已经?哭成了一片：
【他们没猜错，艾维当初真的已经?死了呜呜呜啊！】
【而且联系到兰登将军的作为，真的只能说命运弄人，就是他直接导致了艾维的死亡啊！真的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会露出什么表情，就是他亲手杀了保住自己弟弟的人啊……】
【那么多人因为艾维获救，可是他自己却……好难过……城主说的话也让我好难过……他那么好的人，当然?不应该有那样的结局！】
【我又?想到艾维现在糟糕的身体了，现在翻回?去?看到开头他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眼泪就流出来了。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呜呜呜呜，如果?艾维没有复活，这就是彻头彻尾的一把?大刀啊啊啊啊！】
【还?好、还?好艾维还?活着?，不行，眼睛控制不住了……】
【怎么才能让他们出去?啊！想让他们把?真相?带出去?啊！】
【主要?是这个地方应该是艾维精心挑的，看更多精品雯雯来企鹅裙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安全又?保密，但是现在艾维好像没有空间能力了啊，这怎么把?人带出去?啊……】
漫画一片讨论声?，他们都在一边带着?眼泪，一边头脑风暴，想着?究竟怎么才能让兰斯他们出来。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就得讨论出来兰斯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论坛里面讨论的帖子层出不穷，晓云认真地一个个看完，最终停在了其中一个支持度最高的帖子那里——
《关于兰斯等?人所?在地的猜测》
LZ：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和我一样，看到这里着?急得不得了，我现在纸巾直接放手边了，想到艾维就想哭。那么多人因为他有活下来团圆的机会，他自己却要?不是因为后来复活，已经?痛苦死去?，被埋入泥土之中再?也没有机会……呜呜不行，不想了，说正题。
当初艾维的特殊身份注定了他安置兰斯他们的地方不能轻易被找到，不然?他身份一旦暴露，在魔族里面直接就是被群起而攻之了。
然?后是不能太危险，不然?人放里面就死了，他当初冒险还?有什么意义啊。
所?以我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在《机械神途》里面提到过的一个地方了——神明?遗址。
《机械神途》的世界背景其实还?蛮大的。地图除了人族和魔族的地盘区分，还?有一小块灰色地域来着?。
这块地域曾经?提到过是过去?神明?的居所?，所?以很难探索。虽然?如今已经?众神陨落，但是这块遗址仍旧危险度非常高，无论是人族还?是魔族对这里的探索度都非常低。
但是我觉得可能这里对艾维来说危险性其实没有那么高。因为他只要?在外面留下坐标，放好空间介质，有危险争取一下时间撤离就行了。
所?以这个迷雾森林很有可能就是遗址中艾维曾经?探索然?后留下坐标的地方。
不过虽然?是知道了兰斯他们所?在的大致地点是没错啦。但是怎么让他们出来还?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5L：确实啊，我记得说遗址那里连冒险者都不敢去?的。
6L：我记得好像还?是有人去?过的。
7L：楼上说的是高位君主吧，是有传闻说有魔族君主因为为人采药去?过神明?遗址的，但是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8L：等?等?，我记得好像有龙族因为是神明?曾经?的宠物对遗址很熟悉的！
9L：但是《机械神途》也说过龙族已经?陷入沉睡，很久没有出现了啊。我记得当初艾维之所?以是第?二君主，好像就有人说是因为第?一君主是一名龙族，找都找不到。
众说纷纭之下，似乎都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晓云却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如果?艾维恢复空间系魔法能力，那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只是，他的空间魔法能力，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呢？
关于恢复空间魔法能力这件事情，其实不止是晓云在想，艾维其实也在想。
他觉得无论是他就是“艾维”，还?是他用的是“艾维”的身体，那那么强的空间魔法好像都不能不翼而飞。
不过这么说起来，“艾维”原来应该也没有精神能力来着?。
这件事是否有什么原因在里面呢？
他侧目看着?正在默默看书的黑发男人，莫名觉得那柔亮的发丝手感应该很好，就在他伸手，准备摸上那令人手痒的头发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飘出来的弹幕——
【艾维好惨啊……呜呜呜呜……】
艾维本?人：？？？
【怎么样才能将兰斯他们从神明?遗址放出来给艾维正名啊啊啊！】
艾维：！！！
兰斯他们果?真没死？！！而且还?在神明?遗址！
艾维一怔，进而明?白应该是漫画更新了新内容，而且涉及到了兰斯他们的下落。
等?等?，按他之前的观察，弹幕一般应该是出现在漫画中写弹幕的地方出现的人物身边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么这段剧情应该是和兰斯有关，他这边的弹幕也应该出现在兰斯身边的。
但是他现在却看到了和兰斯下落有关的弹幕……
难道是因为这些弹幕和他有关？
这个世界出现在他身边的弹幕的范围扩大了？可是为什么……
说起来弹幕会出现在他身边被他看见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特别。会和他现在消失的空间魔法和复活有关吗？
艾维仔仔细细地看着?身边不断弹出的弹幕：
【好着?急，怎么放兰斯他们出来啊。】
【就算大佬分析出来了兰斯他们在的地方，也搞不出来啊，现在艾维又?好像没有空间魔法了。】
【急急急急！！！】
【神明?遗址究竟具体哪里才是这种布满迷雾和森林的地方啊！】
【感觉靠兰斯他们自己出来是很难了，都十?五年了，要?自己出来早出来了。】
艾维沉吟，看来当初“艾维”用空间魔法将人转移之后放在了这神明?遗址的某个有迷雾和森林的地方。应该是为了保密和安全。结果?自己后来重伤根本?没办法先把?人转移出来就没命了。
这个地方具体是哪里呢？
作为一个非土著、对整个大陆的地图并不熟悉的艾维默默地将视线移向?了某个不知道为什么几乎可以称得上百科全书的某人。
拉赫曼若有所?觉，浅金色的漂亮瞳孔疑惑地看向?直直地看向?自己的艾维。他将书合起放下，声?音温和：“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地给艾维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
“拉赫曼，你知道神明?遗址吗？”艾维直接道。
黑发男人一怔，想起了过去?为艾维孤身深入遗址寻找冻川凤凰花的经?历：“那里很危险。”
因为害怕艾维是想去?，他这句话的声?音有些急，但很快他就解释道：“在众神陨落之前，神明?们都居住在那里，那里的珍贵草药和神明?武器都很多。但是相?对应的，神明?留下来的陷阱和宠物都很危险，所?以那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块禁地。”
艾维点点头：“那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存在迷失道路的迷雾和森林的地方吗？有人可能在那里，我想将人带出来。”
拉赫曼却失声?道：“你恢复记忆了？！”
他目光一错不错地放在艾维身上，似乎是将他此时的发言和早上的不寻常举动联系在了一起。
艾维也没想着?刻意掩盖这一点，承认了：“兰斯他们可能在这里。”
但是他没想到拉赫曼听到这话，表情竟然?慢慢变得黯淡。
艾维不知道面前之人就是魔王，更不知道“艾维”死前有一段时间在对方身边。而拉赫曼很快就明?白了“艾维”当初救下兰斯那些人族之后是，为了堵上魔族这边的嘴才在传言出来之后毫不解释。
当初他那个身份说不定解释了也没有人信的。而后来将死，他没有办法将那些人族再?带出来，却也没有告知他那些人族的地点。
因为……说到底，他是魔王。
即使他再?怎么公正，又?和艾维私人关系匪浅，但是他们仍要?彼此防备。
纵然?他们愿意为彼此付出生命，也不会放下自己的责任。因为那责任意味着?成百上千，乃至上万人族魔族的性命。
艾维赌不起。
拉赫曼也赌不起。
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但横在彼此之间的是不同的立场和族群。
当初的艾维没有办法用别人的命来赌拉赫曼的立场，而现在的艾维难道就可以赌了吗？
拉赫曼不会毁掉他们之间的信任，将事情告诉别人，但如今艾维是因为不知道他是魔王才直接和他诉说的，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还?能这么坦然?地告诉他兰斯他们的下落吗？
对上艾维有些疑惑的表情，拉赫曼的嘴角动了动，却终究难以再?次恢复平时的样子。
因为在平静的日子之后，刻意的遗忘之下，他再?一次被提醒了彼此之间存在的距离。
要?是他们重蹈覆辙……
拉赫曼的眼神暗淡了不少。
可他早已认清，他根本?做不到放弃。
他已失去?过一次，再?失去?不起第?二次。
正当他情绪低迷，有些出神地安静的时候，一个温暖的躯体扎进了他的怀抱里，带着?一点沐浴过后的香气，让他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艾维抱住拉赫曼，手掌轻轻地拍在他的背后，声?音带着?一点歉意：“是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吗？抱歉。这样有好一些吗？”
近在咫尺的气息和怀里瘦削的身体，较低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让拉赫曼直接僵硬在原地。
他哪里还?想得起来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一下子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本?能地想要?回?抱过去?，手却抬在半空，半天放不下去?。
犹豫片刻，终于将手缓缓地放在了艾维的脑后和腰部，似乎在承诺什么：“让我抱抱。”
他很清楚，唯有这个人，不管怎么艰难，他也没有办法放开。
拉赫曼忍不住抱的更紧了一点，像要?把?所?有的阻隔都挤走，丢掉所?有犹豫。
他真的很想要?艾维幸福，即使那幸福与他无关。
但他千百次思考之后，仍旧在此刻想——
没有别人了，如果?将艾维交给别人，却没有保护好他，他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如果?后面艾维选择他，那么他绝不会先后退一步。
这世间的路，不都是由自己走出来的么？
拉赫曼想，再?此之前，他只要?静静地等?待艾维的选择就好。
现在，就让他再?抱一会儿。
他轻轻按着?艾维只有自己一掌左右宽的腰，只想放纵一会儿。
就一会儿。
第45章 身份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拥抱过了, 久到觉得有一点陌生?，但是不愿意松开的感觉始终是没有变化的。
太?久了。
上一次拥抱的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艾维抱着他不许他去神明遗址找药的时候。他抱着他，就好像嵌入了彼此的身体里面。
好像一定要到了濒临死亡的时候, 他们才可以抛却所有的犹豫和阻拦，短暂地假装他们之间毫无?阻碍, 紧紧地拥抱。
拉赫曼恍惚间觉得此时同样如此。
但他又很清醒, 知道自?己面前?的艾维或许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也不知道他魔族的身份。
迟早是要?坦白的，是得坦白的。
只是，理智是理智，感情上却忍不住地犹豫。
不然再晚些?吧。
未知的恐惧似乎总是存在在那里，因为太?过在意, 而难以再进一步。
因爱生?忧, 因爱生?惧, 因爱生?怖。
公正无?情的王似乎将所有的个人感情都投注在身边的爱人身上，近乎贪婪地感知着对方的一切。
是对方比自?己更低的体温, 是瘦削得令人心疼的身体。
只是简单的肢体接触，就开心得想要?喟叹出来?，却又无?时无?刻忧心着分开。
真?是痛苦，却又甘之如饴。
艾维一个晃眼, 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刚才好像从衣摆下面伸出来?了什么东西, 带着一点微微的凉意勾住了他的小腿，然后又在被他看清之前?消失不见。
嗯……？
不等艾维多?疑惑一点，拉赫曼已经克制地重?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声?线重?新回到往日的稳定：“抱歉, 是我失态。”
艾维倒觉得没有什么：“是我冒犯了。”拉赫曼刚才的表情很不对劲，应该是因为他提起的话题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东西。
他还以为会多?抱一会儿的。
但是拉赫曼已经恢复了常态：“当时我进神明遗址的时候因为时间紧张, 并?没有仔细探索。迷雾和森林的话倒是好像确实有一个地方符合这些?特征，在整个遗址的东南角，但是那地方看起来?就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我只是在外围稍微查看了一下就离开了。”
那看来?还是没有办法确定兰斯他们的具体地址啊……
不过拉赫曼竟然真?的去过神明遗址的话，那身份几乎不可能简单了。
在联想到他不肯在人前?出现，每次通过空间介质出现的时间都很短暂，似乎不能长久停留在这里……
艾维再次想到所曾经所看到的弹幕。
莫非拉赫曼是“艾维”过去的魔族君主朋友，或者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族？
不、对“艾维”有关的事情这样了解，又遮掩身份，更像是魔族君主吧。
拉赫曼可不知道自?己对艾维的不加掩饰已经让自?己的马甲摇摇欲坠，还以为他在忧愁兰斯有关的事情，于是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中。
艾维却觉得可能还是得得到过去的记忆。如果他真?的是那个“艾维”，那么许多?线索或许就藏在那无?人知晓细节的过去里面。
没有人该比他自?己更加清楚了。
只是说起来?简单，要?怎么做又好像毫无?头绪。
毕竟似乎没有复活的前?例，更没有复活后能力还变了这种事情。每次想到这里，艾维都忍不住对自?己的过去有一些?怀疑。
但是在梦中回忆起他反复思?量的过去，又好像是一种证明，证明那些?陈旧地像发黄纸片那样的过去，只是因为太?过久远而被灰尘掩埋如时光的河床底下，不太?能够看得清，但是仔细找找又可以确定那确实存在。
是啊，其实他本身现在就是精神系的法师，对于人的灵魂与记忆，不该是最有天分的那个人吗，
或许在这片大陆上，可以解决他现在所面对的问?题的人，最该问?的其实是他自?己才对。
问?问?他自?己，他临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能力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或许从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有着什么其他所有人都不知晓的事情呢？
艾维拉住拉赫曼，突然道：“不要?让别人打扰我，也别动我。”
“我想尝试一下，尝试想起来?……”
“想起那些?本该尘封在过去的东西。”
他的目光太?认真?，让想开口阻拦的拉赫曼最终闭上了嘴，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点头。
获得了拉赫曼的保障，艾维这才开始了了自?己的尝试。
他想——
自?己催眠自?己。
有的时候，人所知道的东西其实比自?己以为的要?更多?。
催眠自?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即使艾维已经有过成功催眠别人的经历，这对他来?说仍旧不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闭上眼，意识好像沉入了一片黑暗的湖水中，窒息而毫无?光亮。明明并?没有处于水中，溺毙的错觉却让人想要?将头探出，重?新回到现在所在的此世。
可是艾维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而是下沉……下沉……
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但是艾维相信拉赫曼，他只是慢慢地将意识完全沉浸那暗淡而灰暗的深水之中，只到足够深的地方，一片死寂之中，他好像穿过了什么，记忆的碎片如同气?泡一样开始缓缓地出现在他身边。
艾维没有里面去看那些?气?泡，而是一遍又一遍在这寂静之中问?自?己——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究竟是怎样死去的？
飞速流逝的细碎泡沫从他身边飘走，它们比之前?那些?缓慢的泡泡要?难以捕捉得多?。就好像一些?过于琐碎而难以捕捉的回忆。
艾维等待许久，终于抓住了最大的一个。
“啵。”是气?泡破碎的声?音。
一同破碎的，还有艾维身边那些?如深海一般的景色，视野从几近黑暗变成了漆黑一片，他听到遥远的声?音从难以辨认的地方飘来?——
“你明明不用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