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辖区派出所去确定一下房屋是否有人居住。”
“是。”
顾郁的心跳得有些快。他十分难受的捂住了胸口。
陆焕脸色一变,瞬间上前扶住了顾郁。
“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就是太累了……”
顾郁还没来得及坐下,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你帮我接一下吧,”
顾郁捂着胸口闭目养神。
陆焕看着屏幕上‘顾伯谦’的名字,毫不犹豫的接起了电话。
“顾先生您好,我是小郁的爱人。请问您找他现在有什么事吗?”
顾伯谦有些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把手机给顾郁,我有急事找他。”
顾郁接过电话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头,
“小叔叔,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顾伯谦抓着白樾的手神色复杂。
“顾郁,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应不应该打给你,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郁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了?”
“你爸爸失踪了。现在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最后的监控断在了北城区的商场,之后我发动再多人去找也没有了。”
“失踪!”
顾郁本就昏昏欲睡掉脑袋瓜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说什么?!你说我爸爸失踪了?”
陆焕脸色也是一变,不动声色地让扬子去查津京所有交通工具的出入名单中有没有卫云殇。
顾郁倏地站起身。
“顾郁,我知道你很恨你爸爸,但当年的事我是不信的,这些年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非常关心你的,一直暗暗地在打听你的消息。”
顾伯谦虽然和顾伯渊关系非常不好,但顾伯渊终究是他的哥哥,他不能坐视不理。
“好,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
顾郁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缓缓指向凌晨两点半了。
“怎么演扬子,查到了吗?”
扬子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出入记录,除非他是开车走的。”
顾郁一言不发到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大街,
静谧的夜晚,往往都伴随着罪恶与野心。
顾郁倒了一杯咖啡搅了搅,他还不能急,一般失踪案不到二十四小时,是不能受理的。
他手上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顾伯渊遇到了危险。
陆焕端着小蛋糕进来的时候,顾郁正背对着他坐在露台前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顾郁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想,卫云殇究竟会躲在哪里?是不是他劫走了父亲?”
事实上,他或许应该换个思路来理解卫云殇的行为。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一定会躲在一个能给他安全感,对他意义极其重大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即便是死,也是了无遗憾的,
会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吗?
满脑子思绪纷飞的顾郁十分头疼的皱着眉头,揉了揉鼻梁。
脑中一闪而过恢复记忆时的梦境,
是那栋房子里!
察觉到顾郁情绪的转变,陆焕有些担心的揽住了他。
“你怎么了?”
顾郁只是抬起头摇了摇头,深深的看着陆焕。
“你看你嘴角都起皮了,我去帮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真的不渴。”
顾郁自顾自的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转身递到了陆焕手中。
“喝点吧,我现在可不能给你润唇。”
看着顾郁还能若无其事的开黄腔,陆焕这才松了一口气,握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陆焕,”
顾郁站在办公桌前看着陆焕,神色复杂却又带着无限的愧疚。
“对不起。”
陆焕眼前一晕,迅速扶住了旁边的座椅靠背。
“你要干什么……”
浑身脱力的感觉让陆焕直觉不好。
顾郁驾着陆焕走到了沙发旁,看着陆焕的眼皮渐渐的沉了下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顾郁疼惜的吻了吻陆焕的唇,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这一切因我而起的因,就由我来亲手接下这个果。”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随你怎么罚我,好不好?”
看着陆焕渐渐失去了意识,顾郁一滴泪滑落在了陆焕的睫毛上,晶莹剔透。
顾郁贴心的给陆焕盖上了办公室的毯子。
出门前顾郁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又一眼,终还是狠心关上了门。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
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那就是倒数第二次。
顾郁走到陆焕的办公室, 推开了门。
陆焕有在市局留几套备用衣服的习惯,顾郁打开陆焕办公室的小柜子,里面放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和两条裤子,还有两顶帽子。
顾郁不死心的对比了一下陆焕的裤子, 苦笑着摇摇头,
确实是太大了, 穿不上。
顾郁脱下外套默默地套上了陆焕的冲锋衣, 对他来说衣服也有些大,盖过了屁股。
拿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戴上,还从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抽出了一袋独立包装的黑色口罩。
顾郁一出门就撞见了裴映川,裴映川看着顾郁的打扮先是一愣,
“顾郁,你这是?”
顾郁笑着将口罩勾在下巴上。
“没什么, 有东西落在医院了, 得回去取一下。”
“哦, 老陆呢?”
顾郁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 “陆焕刚刚头晕的厉害,我让他先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他有点不舒服, 让他睡一会儿吧,等一下再叫他。”
“头晕?没事吧?”
“没事, 吃过药了, 睡一会儿就好。”
顾郁看着裴映川迅速扯开了话题。
“对了,廖雪怎么样?这件事情没有她的参与吧。”
裴映川摇了摇头, “没有,她只是在论坛发一发牢骚, 从来没有和陈玥瑶联系过,陈玥瑶曾主动联系过廖雪,但被廖雪拒绝了。所以眼下这个抛尸案算是破了,”
“置于冯袁军,我们正在权利搜捕他和卫云殇的行踪,只是我怕会晚。”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卫云殇真的有心要杀冯袁军,此刻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还有,那个蒋鹭,我们又查到了一些别的。”
“什么?”
顾郁眉头一皱,
“沈苑的父母,是蒋鹭酒后驾驶撞死的。”
“等等,”
顾郁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蒋鹭是撞死沈苑逃逸的那个肇事司机?”
裴映川点了点头。
顾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对了,楚樨呢?我有点事情要和他说。”
“在技术科呢。”
顾郁点点头和裴映川告了别,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喊住了裴映川。
裴映川疑惑的回头看着顾郁,“怎么了吗?”
“好好待楚樨,不许欺负他啊。拜拜。”
裴映川一头雾水的看着顾郁远去的背影。
“怎么今天神神叨叨的。”
顾郁看着技术科正在疯狂整理报告的楚樨,笑着敲了敲玻璃门。
“楚樨,有时间吗?”
楚樨抬起头看见顾郁眼睛一亮,
“今天碰上面也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快进来坐。”
楚樨拉过顾郁的手上下打量着,“开始化疗了?身体反应怎么样?检查结果怎么样?对化疗的耐受怎么样?”
“没事没事,一切都好,放心吧。”
顾郁拍了拍楚樨的手,“我这次来,是想问你要点东西。”
“什么?”
“几样物证,有些东西我想要去求证一下。”
“可以。”
顾郁看和楚樨,突然从兜里掏出了蓝色丝绒盒子递到了楚樨面前。
“楚樨,我现在留着这个也没什么用。所以我想借花献佛,就当给你和裴队的份子钱了。”
楚樨接过盒子有些疑惑,“这不是你妈妈的吗?你自己不留着吗?”
顾郁拍了拍楚樨的肩膀,“我不配拿着这条项链,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卫云殇就不会钻了空子,我父母也就不会分开了。”
“顾郁……”
楚樨想张口安慰,却被顾郁按了回去。
“没事,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给你了就好好拿着,我妈可是著名设计师,这条‘幻灭’能卖好多钱呢。”
顾郁转身进去找自己想要的物证。
出了市局大门之后,天上飘起了雪花。
顾郁脑子里忽的蹦出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可转念一想,这句话自己又配不上。
“希望我不会一去不复还。”
顾郁看了看腕表,
三点十三分。
顾郁把手机从兜里掏出丢在了市局门口。
招呼到了一辆出租车。
拾月府苑
顾郁站定在小区门口,身后的出租车缓缓开走。
这个地方顾郁有二十年没有来过了,自己的抚养权归给了卫云殇之后,他就自作主张的买了这套房子。
美名其曰‘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现在想来恐怕只是怕顾郁触景生情恢复记忆,毕竟当年卫云殇第一次催眠自己时失败了。
最后不得不强行给自己灌下药物,辅助催眠。
才有了这么多年的‘父慈子孝’。
当年津京市顶尖的住宅,历经二十多年的风吹雨打,即便维护的再好,也显得有些破旧。
顺着幼时最熟悉的路走进了南边的那栋楼里,因为电梯要刷卡,所以顾郁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顺着安全通道慢慢走了上去。
在接近走到七楼,顾郁就听到了一阵钢琴声,弹着的不是别的,真是卫云殇亲手教给他的舒曼的幻想曲。
顾郁在七楼拐角处听了下俩,仔细的聆听着。
该说不说,卫云殇在钢琴方面的造诣也非常的高。
当年如果不是他选择了研习心理学,或许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演奏家。
顾郁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一梯一户的户型,一上楼就看见了大敞的房门。
屋里的钢琴声还没有停下来,顾郁一进客厅就看见卫云殇那个坐在客厅的三角钢琴前,头也不抬。
“卫叔叔,大半夜的您在这儿弹琴,不怕扰民?”
顾郁自顾自的走进屋,没有看卫云殇,只是自顾自的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跟母亲死亡时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只是客厅各种花瓶中的鲜花从水仙和桔梗变成了红玫瑰而已。
“这栋楼都是我的,我有什么不能弹的?”
顾郁地眼睛落在北向右边书房的门口,门口似乎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抹鲜红。
卫云殇转身看着顾郁,此时此刻的顾郁用冲锋衣的领子遮住下巴,口罩和鸭舌帽几乎是将脸挡的严严实实。
卫云殇嗤笑一声。
“怎么?这么不想让我看见你的脸?”
顾郁眼神冰冷的看着卫云殇,“怎么,卫叔叔这么喜欢看我的脸,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我妈妈吗?”
顾郁摘下口罩猛地垫脚凑近了卫云殇的脸,看见卫云殇瞬间来不及遮掩的一怔,顾郁嘲讽的说。
“可惜我不是她。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卫云殇脸上的云淡风轻瞬间凝固,抬手掐住了顾郁的下颌,低下头凑近仔细地看着。
“不然你以为我留着你是为了什么?要不是你这张脸,我会留你到今天?”
“冯袁军呢?我父亲呢?”
顾郁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心里隐隐感觉不详。
卫云殇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哦,你说冯袁军那个废物啊,他正在楼顶享受着月光浴呢。”
说罢猛地低头贴在了顾郁的侧脸。
“至于你父亲顾伯渊,要把他不声不响地搞来这里还真是有些困难,这还要多多感谢你,”
顾郁瞳孔骤缩,厉声问。
“你什么意思。”
“顾伯渊一听说你得了白血病在我手里,想都没想就孤身前来了。”
顾郁冷笑一声,“顾家还有顾霭,还有我小叔,你以为他们会查不到这里吗?你以为我真的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的?”
卫云殇胸有成竹的摇了摇头。
“你不会告诉他们的,尤其是你那个心上人陆焕。”
“我太了解你了小郁,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不会牵扯上别人。哪怕今天你明知道我们两个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你也不会带上他们一起来送死。”
顾郁目光向右一撇,看到茶几上的一把手木仓。
“呵,冯袁军还算有本事,这种东西也能帮你搞来。”
卫云殇耸了耸肩,“他可没有打算帮我,但我倒是可以用这东西送他上路。”
顾郁此刻站在这里,神色晦暗不明。
他摸了摸冲锋衣领口的拉链头,将领子拽下来了一点。
“我今天来还有其他事问你。”
卫云殇走到咖啡机前,倒了两杯咖啡。
屋里昏黄的落地台灯点着,顾郁接过卫云殇递来的咖啡。
“喝点,放心没毒。”
卫云殇自己先喝了一口,挑眉示意顾郁接过。
顾郁才接过他送来的咖啡,坐在了卫云殇对面。
“你要问我什么?”
卫云殇眼里逐渐蔓延起的疯狂让顾郁有些不寒而栗。
楚樨整理完报告后,看着桌上的蓝色丝绒盒子,轻轻伸手将盒子拽了过来,轻轻地打开了。
一颗成色非常好的蓝宝石映入眼帘。
楚樨不止一次看见过这个‘幻灭’,不得不承认,顾郁的母亲真的是一位非常有灵气的设计师。
如果不是天妒英才,早早死在了卫云殇手里,或许今天顶级设计师当中就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楚樨还没来得及感慨完,走廊上就传来了一阵骚乱,他隐隐约约听见了陆焕与林局的名字。
楚樨关上盒子,匆匆走出了技术科。
“怎么了这是?”
楚樨一拐弯就看见陆焕浑身发软的单手撑着门跪倒在顾郁的办公室门口。
裴映川和林局两人连忙搀扶着。
“小陆,怎么了这是?”
陆焕连忙抓着裴映川的胳膊平,“快叫陈凯、和扬子定位顾郁的手机,查监控,顾郁去找卫云殇了!”
楚樨站在旁边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卫云殇,他应该是知道卫云殇会在哪里了,快去查监控!”
楚樨连忙倒了一杯水来喂到陆焕的嘴边,
“快,把水喝了,顾郁给你弄的药估计用量不会太大,多喝水能尽快代谢掉。”
陆焕二话不说就仰头闷掉了一大杯。
“顾郁走的时候穿的什么,你看到了吗?”
“冲锋衣,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还有一顶黑色的帽子。”
陆焕抓住楚樨的手,“你看见了?那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有,是他母亲留下来了的一条项链,你要那个吗?”
“我不要那条项链,我要那个盒子!把那个盒子给我!”
楚樨连忙进屋将项链取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将盒子拿给了陆焕。
陆焕晃了晃盒子,连忙扣出底下的底托,掉出了一个小的接收器。
“走,去会议室。”
陆焕搀着裴映川几人迅速走向会议室,打开了接收器。
“这个是我从国外一个黑客的工作室定制以防万一的,顾郁穿走的那件冲锋衣的拉链头是一个微型监控。”
陆焕将接收器连上电脑。
“只要有这个接收器,我们随时随时看见顾郁那边的情况。”
扬子敲了敲门,手里拿着顾郁手机,焦急地看向几人。
“陆副,顾博士的手机,我定位的时候在市局门口发现的,”
陆焕接过已经冻得冰凉的手机,熟练地解开了锁屏密码,翻看着顾郁的在最后一笔交易记录。
“去查一下他最后这笔转账记录的收款方,我要是没猜错,他应该是打了一辆出租车车。查到之后联系司机,问他顾郁是在哪里下的车。”
陆焕的话语间都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咚咚咚———
裴映川转身看着来敲门的武陆,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孩子。
同样是浅灰色的瞳孔,大大的自来卷,跟顾郁十分神似的长相瞬间让几人想起了那个在郑淮阳女朋友戚砚玥身边的那个女孩。
“我哥呢?”
女孩个头十分高挑,一进门就盯着陆焕。
“他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之后就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他给你发了什么?”
顾霭把手机递给陆焕,
‘父亲那边,放心,天亮之后就会安全回家。’
墙上的大屏幕忽然连接上了顾郁那边。
几人的目光瞬间被大屏幕上的人与声音吸引走。
卫云殇正端着一杯咖啡望向窗外。
顾郁感受到拉链头轻轻地一震,不动声色的将衣服敞开了一点,以便能更好地对准卫云殇。
“安岁穗被□□的视频,是你匿名发给沈苑的吧。”
卫云殇点了点头,“我没有做其他的什么,只是告诉他真相而已。”
“只是告诉他真相?”
顾郁死死咬住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
“那他的父母呢?”
卫云殇突然有些意外的看着顾郁,眼里带着些意外地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一丝欣慰。
“你怎么知道?”
卫云殇饶有兴趣的看着顾郁。
“沈苑自从他父母离世后就一蹶不振,我听他的店员说,因为这个他还曾去做过心理疏导。我猜在那个时候,你就盯上沈苑了吧。”
卫云殇没有反驳,只是坦然地点了点头。
他这样骄傲的人,从来不屑于去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做过的事情一件都不后悔。
“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找上沈苑?”
“因为你,”
卫云殇毫不避讳的对上顾郁的双眼。
“这些年我把你养大,你也很争气,不仅长得越来越像Estella,就连性格也越来越像她。”
“可说句实话,我把你这样养在身边,你要说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有时候甚至会想,占有你。”
顾郁眉头一皱,胃里倏地掀起一震翻腾,险些呕出来。
会议室众人听着卫云殇惊世骇俗的言论也是一愣。
陆焕眸光一暗,
他第一次见卫云殇时就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敌意,他是男人,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卫云殇对顾郁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
顾霭撑着桌子,隐隐向前探身辨认着屋里的摆件。
“等等!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顾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是我妈妈被害时的居所,在拾月府苑,七栋九楼。”
“留下一个人看着顾郁那边的情况,其他人跟我去拾月府苑。”
陆焕立刻带着一众人出了市局。
“扬子,顺便叫上救护车,顾郁的父亲和冯袁军多半可能在冯袁军手上。”
“是!”
顾郁第一次正视这样的卫云殇,和他从小到大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曾经让顾郁无比心安与敬仰的高贵、优雅、温柔……
此刻尽数变成偏执的疯狂。
“你利用沈苑父母的死,与他接触给他安慰,让他渐渐重拾了对于生活的信心。然后又利用安岁穗的死亲手把他送入地狱,沈苑是有哪里得罪你了吗?”
顾郁十分不解,
其他人或许或多或少都与案子有牵扯,可只有沈苑是与这些恩怨毫无关系,却最先身陨的。
“还是说你要夺走我身边所有的所爱你才满意——”
顾郁胸口的积压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
“顾郁,你应该很清楚,我一直对夺走你身边所爱有些执念。虽然我很矛盾,但每次只要想到顾伯谦,我就想毁了你身边的一切。”
“凭什么我痛失所爱,你却能享受亲人爱人的关心。”
“其实我没有告诉过你,Estella死后,顾伯谦曾不止一次的向我要过你的抚养权。”
卫云殇有些舒心的笑了,“只是都被我扯谎堵了回去,其实顾伯渊比谁都爱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只可惜你发现的太快了,不然我下一个目标其实是陆焕,真是太遗憾了。”
卫云殇万分可惜的看着顾郁,“不然陆焕应该也在我这次给你的大礼中,”
顾郁嗤笑一声,“有我在,你动不了他。”、
“还有,郑淮阳的死,是你做的吧。”
卫云殇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顾郁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一颗带血的口子。
目光落在了卫云殇缺了一颗扣子的衣服上。
“这件衣服是我妈送给你的吧,你最大的失误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去杀郑淮阳。郑淮阳虽然年轻,但他绝对不是束手就擒的孩子。”
“那天你担心全锦隆暴露,不放心去越昙十三号暗中观察,陆焕看见的那个黑影就是你吧。你以为闪的快陆焕就不会起疑,但其实郑淮阳早就守好了所有可能的后路。你们两个发生冲突时,你杀了他。”
卫云殇年轻时散打、近身格斗都找老师单独学过。
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保持练习,再加上身高优势,郑淮阳那种经验较浅、实战经验较少的,不一定打的过。
“最后,”顾郁掏出了另一个物证袋。
是在陈余华死亡现场找到的那一撮猫毛。
“这只猫,你捡回来养了吧。陈余华死亡现场清理现场的人其实也是你吧。”
“与蒋鹭设计杀害沈苑的父母,教唆沈苑杀害陈余华、赵萧然。”
“因蒋鹭想退出你们之间的合作,私自将越昙十三号抵给了我小叔,你们之间起了内讧。冯袁军为报复蒋鹭,教唆张春遥去蒋鹭的合租房里去自杀。而你为了保护越昙十三号那条地下通道的秘密,将张春遥的丈夫王双杀害后抛尸在外。意图引开我们的视线,将我们调查的方向从越昙十三号引开,结果没想到被我意外发现了。我们抓捕行动中你不死心想来保下全锦隆不让他落在我们手里,不像你还是来晚了一步。被郑淮阳抓了个正着,为了不暴露自己,所以你杀了郑淮阳。”
“没错吧?”
顾郁笑着看向卫云殇,卫云殇看着顾郁,心中某名升起了一阵骄傲与欣慰。
他亲手养大的小玫瑰,终于还是变成了他最想要他变成的样子。
“把你一手调教成这样,我也算对得起Estella了。”
顾郁没有理会他的感慨,
“陈玥瑶也是你暴露的吧,陈玥瑶不会傻到那么明显的抛尸在自己的地盘,那个发现林政峰和王晓力的老乞丐也是你安排的吧。陈艳娟死后,管理‘罪犯收容所’这件事情就落在了陈玥瑶手上,陈玥瑶因为对冯袁军杀了陈艳娟而怀恨在心,开始对他们下手。”
“据我猜测,陈玥瑶杀掉的不止他们两个吧,全锦隆那块抛尸地挖出来的,应该也有他们的不少‘同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