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 悄悄跟上。
上坡,经过坟堆之后,他们依旧没有停。
夏飞鹏两人心里发怵,但还是咬牙跟上。
穿过树林草丛,他们停了下来。
他们开始扒地上的草。
夏飞鹏他们躲在树后面,看的不太清楚,于是身体往前倾斜。
就见那个地方的草被清理走,露出一个大洞,从周围的泥土可以看出来,不久前被翻新过。
接着,他们跳进洞里。
夏飞鹏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跟上去,选择原路返回。
封游等人没在镇上遇到几个年轻人,只能先回到棺材铺。
他们没坐多久,夏飞鹏二人跑了进来。
两人满头大汗,来不及休息,就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们去镇口。”封游说。
“你留下吧。”何归赢拦住他。
“嗯?”封游不解。
“你是行走的风景。”他又道。
想到出门被围观的经历,封游郁闷。
何归赢和钱宇出门。
他们等了一段时间,几乎不耐烦,几个身上脏兮兮的青年进镇,边走嘴里哼着歌,似乎对于这次出去的收获很满足。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何归赢把玩着骨戒,“手指甲都有泥,这是下墓了。”
“你的意思是?”钱宇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几个人如此大胆。
“走吧。”何归赢抬步,“雾气起来了。”
回到棺材铺,他们把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镇里人下葬也没陪葬什么值钱的东西啊。”钱宇说出自己的疑惑。
“那么这个墓…”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了猜测。
知道地点后,他们决定第二天出镇。
“有没有觉得这个雾气来的有些早,天都没黑呢。”站在院子里,看着远方,钱宇蹙眉。
他心里很是不安,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确实。”夏飞鹏揉揉胳膊,“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用过晚饭,封游洗漱回房间,无声并不在,他有些惊讶。
躺在床上,封游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思索这个故事。
故事三要素,起因经过结果。
现在他依旧没有抓住起因,不过,明天去一趟墓穴也许能找到线索。
他陷入沉睡后,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无声走到床边,他伸手轻抚青年的脸庞,之后低头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无声很快抬头,之后带着一身寒气离开。
次日醒来,他又一次错过上山砍柴的时间,但是师父回来也没怪罪了。
用过午饭,玩家们就悄悄出镇了。
他们似乎并不担忧玩家出去不会回来。
夏飞鹏两人带路,他们顺利的找到了墓穴。
扒开杂草,看到巨坑,封游蹲下,“挖开不到一个月。”
“你还会看这个?”钱宇惊讶。
“会一点点。”封游说。
接着他们下到地下。
这是一条通道。
“有通道,这个墓规模不小。”封游又感慨,“墓主人非富即贵。”
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一个“n”类似门框的洞,但是高度只有成年人的一半。
“这是被人挖开的。”抚摸墙上的砖,封游更是诧异,“用的是砖,那个年代的砖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
弯着身体往里面走,几步之后,视野开阔。
玩家一一进来,看到眼前场景,皆是惊讶不已。
前往高台放着一口棺材,通体黑色,棺材盖被打开。
周围有贡品台,上面空空如也,但留下的印子告诉他们,这里曾经堆放了不少东西,还有几口空棺,没有盖子,里面大概是放陪葬品的。
几人分开去找线索。
“周围墙上这是什么咒语吗?”张力然靠近墙,睁大眼睛去辨认。
里面很黑,他们只拿了一盏油灯提供照明,此时放在中间位置。
“这好像是封印。”何归赢提起油灯,走进墙壁,伸手摩挲,“这一句我曾经在书里看到过。”
“高僧圆寂你们知道是什么原理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钱宇他们不解。
“坐着不吃不喝,等待死亡。”何归赢说:“但是真正面临死亡,又有多少人能真的不慌呢?”
“有位高僧圆寂自己走进了高塔之中,但是临近死亡他感到了惧怕,他后悔了,他想出去,但高塔被锁死。”
“带着不甘活活饿死的高僧成了怨气冲天的鬼,让寺庙不得太平。”
“后来还是修为更为高深的主持出面,他们在高塔里放了很多高僧活着之前的东西,以此影响他对自我的判断,之后又刻下符文把他镇压在高塔之中,这事才勉强了结。”
“勉强?”封游抓住了重点。
“是的,只是镇压却不能超度。”何归赢勾起唇角,“那位高僧生前好事做尽,功德圆满,不能超度。”
“也就是说墓主人和那高僧一样,死后充满了怨气才被镇压在这里,超度不了也是因为身上有功德?”
“可以这么解释。”何归赢说:“由此,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几人齐齐看向他。
“好人没有好报。”他说:“连超度都不能。”
众人眼皮狂跳,都有些怀疑他刚刚讲的故事是真是假。
封游走到了棺材旁,他往里面看,却发现空空如也。
“这谁啊,真是缺德,连尸体都偷。”走到他身边,看到棺材里情况的钱宇吐槽。
“卧槽!这是金珠吧!”张力然发出惊呼。
他们齐齐看过去。
张力然站起身,晃着两指之间的珠子。
“我可算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他们也盯着地面寻找,还真发现了几颗漏网之鱼。
“这几颗被遗留下来,只能说明大家伙已经被搬空。”夏飞鹏道。
他们对金珠倒是无感,毕竟是副本中的虚拟产物,而且死人的东西随便拿,没准会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他们也没丢回原地,而是打算带出去用掉。
墓里转悠一圈,没有其他发现。
在墓里多少有些缺氧,所以他们很快上去。
“不出意外这是长生的墓。”
几人一致如此认为。
“丧心病狂,挖别人的坟,拿别人的培养品,人家怎么可能庇护镇子。”钱宇吐槽。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长生会死的如此凄惨,然而还陪葬了这么多东西?”张力然有些想不明白。
封游也在想这件事。
几人边走边聊,等到了镇子,就停下这个话题。
回去洗漱,换身衣服之后,他们又出去了。
封游拿了两颗金珠,来到茶馆。
说书的先生讲着神话故事,旁边人拍手叫好。
他要了一壶茶,心不在焉的听着。
等结束之后,他找到说书先生,把金珠塞给他。
对方微微诧异,“你这是?”
“打听一些消息。”封游说。
于是,二人去了楼上包厢。
说书先生咬着金珠确定是真的,他眉开眼笑,“看来你家里在外面赚了不少。”
看他意思是不知道这金珠出自哪里,封游眼眸微微一眯。
“还好。”他打着哈哈,开始问关于长生的事。
“这你可问对了人。”先生打开扇子,捋着发白胡须,“长生生前是当地的父母官,受当地人爱戴,他宅心仁厚,没有任何当官的架子,与民同乐同悲,可惜天妒英才,他年纪轻轻却得了肺痨。”
说书先生微微叹气,“因为他的善举,在死后依旧受民众所敬,子民们为了纪念他,称呼他为长生,这也是抱着祝福之心,希望来世他能平安健康一生。”
“那怎么又和财富牵扯上了关系?”封游不解。
“长生家是做皇棺,到他这一代选择做官,两者音通,又为了纪念,所以家家户户都摆放着棺材。”说书先生又道:“在纪念长生的第二年,镇里有人家一夜暴富,说是因为长生的庇护。”
“镇子也因此走向繁荣。”
“长久不衰原来是因为这样。”封游说着,打量他的表情。
说书先生只是“呵呵”一笑,对于他的感慨,没有任何的心虚。
“那最近发生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封游做出不解神情。
说书先生的笑容逐渐消失,“每年庆典镇里都会供奉长生最好的东西,但是慢慢的他变了…他不要那些食物和物件…”
“啊?”封游惊愕,“你们是怎么知道长生的想法的?”
“有一年镇子里连续死了好几个人。”说书先生脸上带着恐惧,“在镇长做出决定,献上贡品之后,镇里才又恢复平静。”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长生的性情极为古怪,我们根本摸不透。”
“但是吴家结婚,我听周围人说是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长生的事情,所以才不被庇护,这又是怎么回事?”封游又问。
“吴家宅心仁厚,曾救下了长生要求的贡品,所以…”他叹气。
“贡品都是人吗?”封游又问。
说书先生瞳孔一缩,之后盯着封游打量好一会儿,“这是长生做出的选择,我们根本无法反抗。”
“无声是贡品吗?”封游又道。
“吴家救下的贡品就是他。”说书先生摇头,“吴家觉得这孩子孤苦无依,怪可怜的,不是本镇的人,却被长生选中了,所以当时站出来保下了他。”
“所以,你应该看到了抬棺仪式,无声不能出现,不然长生看到会带走他。”
“可是,我听他说…”封游又皱眉。
“这是一个好孩子。”说书先生道:“看到镇里人接连有人因为他死,并没有逃避责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长生的选择。”
“镇里人好好。”封游感慨。
“我们都是一家人嘛。”说书先生乐呵呵道。
封游走出茶馆,到没人的地方,他发出嘲讽,“谎话连篇。”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把镇里人说的非常无辜,什么心肠好,都是一家人,但是对于献祭活人却又是如此冷漠的轻描淡写。”封游道:“前后矛盾。”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故事很顺。”封游呵呵笑了声,“一个人如此说你会怀疑,当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你,你就会相信。”
他想到了无声,男人知道自己的命运却没有逃跑的意思。
大概是和说书先生道的那句“责任”有关。
“长生”让他死,他活着会害更多人丢掉性命。
如此一来,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此感到愧疚。
周围人在各种表现表现,加大他的愧疚之心,那么他必然会接受这一切。
不过封游不信什么长生点名让人当祭品这种邪门的事情。
回到棺材铺,封游想找无声问些话,然而他没找到人。
从他醒来,男人的表现就有些奇怪,是因为马上要被献祭?
就像何归赢说的高僧,哪怕最开始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临到头却是害怕后悔。
他是否也是这种想法?
那么,封游肯定要在献祭之前通关游戏。
也许在原版之中他们都没能逃脱命运,但至少在封游这个版本,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其他玩家也很快回来,几人在房间交换信息。
“赌坊明面上没开,但是私底下还在赌。”张力然说。
“我找到落魄的那群人,用金珠换到了一些信息,准确来说对方不要钱,主动说的。”钱宇道:“镇长,吴家和陈家前不久花了一笔横财。”
“消息保真吗?”夏飞鹏问。
“嗯,因为那人提到了墓。”钱宇压低声音,“就是我们下的那个,说不准东西就是被他们偷走的。”
“那些人怎么知道的?”封游好奇。
“不是说了,乞丐之前都富裕过。”钱宇道:“那人说起自己落魄,没有失落反而是庆幸,他说自己之前也下了墓…”
钱宇绘声绘色讲着故事,最精彩的地方,他却停了下。
“你能不能不卖关子?”夏飞鹏有些着急。
“但是,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看到长生了。”
钱宇吞咽着口水,回忆说话老人的神情,他搓了搓胳膊,“长生冲他笑了。”
“这不是好事吗?”张力然道。
“不不。”钱宇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说着又看向封游,“老人说童谣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是什么?”众人异常配合。
“四人抬棺绕堂跳”
“棺上长生冲我笑”
“我问长生为啥哟”
“长生说——”
钱宇吞咽了下口水,之后道:“今天有人要死掉。”
张力然等人猛然后退一步。
“嘶…”
“老人知道自己拿了不义之财,在家里连二连三出事后,他选择把东西还回去,之后浑浑噩噩当了乞丐。”钱宇又说:“最起码性命暂时保住了。”
“那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夏飞鹏道。
“不是谁都信,不是谁都在意钱财干不干净,总有人要钱不要命。”钱宇叹气,“他还说,村里人都会遭报应,因为祖上的债他们要偿还。”
“我今天听到的故事是另外一个版本。”封游把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复述一遍。
听完之后,几人神情都异常古怪。
“真是够不要脸的。”夏飞鹏直接骂出声,“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什么事都推到了长生身上,啧,又当又立。”
“我严重怀疑之前出事的人是出自那几家之手。”钱宇说:“多半是因为分赃不均。”
“他们几家在镇里确实很有威望。”张力然道:“我是找了陈家下人问了几句话。”
“家里出了几个浑人,类似强抢民女,殴打镇民等行为,但无人敢说什么。”
“这是当自己是土皇帝喽?”夏飞鹏挑眉,他对镇里没任何好感,控制不住的讥讽。
“对于故事里长生的身份,我还是倾向于说书先生没有隐瞒我。”封游把话扯回正题,“做皇棺家里富裕非常说的通。”
“那为何家家户户放棺材呢?”
他们可不觉得是纪念这么简单。
“之前何归赢说的高僧的故事,把他生前的东西放在塔里,这样他就分不清楚,那棺材会不会也是同样的道理?”张力然抢答。
“也许。”封游点头。
“大概故事我们捋的差不多了,只要弄清楚死因,那么就可以离开了。”钱宇很是兴奋,“这个副本里没有网络手机,也没有空调风扇,简直是一种折磨。”
夏飞鹏等人也是一脸高兴。
封游却有些无奈,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隐藏任务没有任何的进展。
接下来两天,各家各户都在忙庆典的事情,镇里无比热闹。
棺材铺也要打造迎长生的庆典棺材,所以每天都会上山砍树。
无声越来越安静,出现的时间很少,每次都像是心事重重,封游问他,后者只是敷衍的扯开话题。
若不是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封游都要以为这是吃完就翻脸的无情渣男。
棺材用的是白木,上面涂上朱砂,这让封游想起那天晚上长生出现,纸人抬的棺材就是这种木。
“师父,为什么用白木这有什么讲究吗?”封游不解。
“据说长生去世的年龄还不到而立,所以得用伤棺,但庆典是一件喜事,所以要涂上朱砂。”师父解释。
“这几日看我雕字,你可记得?”
封游点头。
“最后提字,你来。”师父说。
无声本来保持沉默,看到师父这么做,他站起身,“我来吧师父。”
“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逞强。”师父却道。
“无声师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封游疑惑。
“嗯,每年快到庆典他的体寒就会发作。”胡三爷道。
封游微微一愣,怪不得这人离自己这么远。
“需要雕什么?”封游接过笔。
“四个字‘长生庇护’即可。”师父又道。
封游照做。
无声紧锁着眉头,想要阻止,但又顾虑着什么。
庆典的棺材需要细心打磨,这是一段漫长的过程。
不曾想,这天晚上传出西街某家死了一对父子。
前两天还活蹦乱跳,晚上吃饭吃着吃着突然没了呼吸。
家里人慌了,立马请了大夫和镇长过去,之后发现父子二人皆是噎死。
这事邪门极了,这家人并不贫穷,平日里山珍海味没少吃,不应该会发生急冲冲吃东西噎死的事情。
镇长本想封闭这条消息,却不想有人放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玩家也很快听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觉得奇怪。
胡三爷抽着旱烟,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封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挑眉。
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要先去做伤棺,于是第二天又出门了。
这次一大一小两口棺材,时间紧急。
这家人跑来棺材铺好几次,盯着封游和无声的眼神带着责怪。
封游很是无辜,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父子俩去世第三天是埋葬日,封游被师父禁止出门,剩下的玩家跟着他去抬棺。
不同于之前的喜气洋洋,镇里人这次都死气沉沉,压抑的气氛倒是很符合一般葬礼的氛围。
【作者有话说】
啵啵大家,晚上好感谢在2023-10-23 21:01:14~2023-10-24 21:0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叁柒想睡觉 10瓶;灯火之下 3瓶;李熙染 2瓶;人间失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在后院寻了一圈没有人,他往前厅楼上去。
来过一两次,但上楼看到客厅放了一堆棺材, 封游心里还是犯怵。
他吞咽了口唾沫,推开了放黄金棺的门。
封游走进去, 看到合上的棺材, 伸手推开盖子。
里面却空空如也。
封游疑惑,无声能躲到什么地方呢?
他合上棺材, 转身下楼。
因为闲得无聊,开始拿着木头雕东西。
寻摸着抬棺时间, 封游不时朝门口方向看。
几分钟后, 玩家们走了进来。
“又出事了。”夏飞鹏说。
“这次更邪门。”钱宇比划着,“棺材流血了, 顺着四个角, 非常恐怖。”
“流血?”封游愣住。
“又是到门口时发生的怪事, 周围人都叫了起来。”张力然道:“镇长他们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们打算加快举办庆典的时间。”何归赢道。
这个消息对封游来说不是好事, 毕竟他是被选中的祭品。
“无声师兄呢?”钱宇突然开口。
封游摇头。
“他之前不是挺黏你吗?”张力然挠头很是纳闷。
封游眼皮一抽。
胡三爷回来时, 有些六神无主, 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去打磨庆典的棺材。
但今天这件事只是开始。
下午外面人议论纷纷,因为河边淹死了两个人。
有人说是意外, 但更多人觉得是长生的手笔。
不安蔓延整个镇子。
时间一天又一天拉近, 终于到了庆典。
封游这次可以参加, 但无声却被制止了,他依旧待在棺材铺里。
全部镇民都换了衣服。
封游拿到服装时, 人呆了呆, 因为这些衣服正是纸人身上的那种款式。
抬棺的不在是玩家, 他们混在人群里, 跟着绕镇走。
而这次的终点是镇里的祭祀场,平时那边都是锁起来,没人可以进去。
棺材放在高台之上,镇长站在最前面嘴里念念有词。
不外乎“长生庇护”“年年有余”“风调雨顺”等话。
全场安静,都在听他讲话。
等说完之后,旁边开始奏乐。
镇里人又开始念那两首打油诗。
封游站在人群中,紧抿着唇,盯着棺材上的白衣男人。
他依旧坐着,姿态慵懒,嘴角含笑。
但封游却看到他身上的怨气更深了。
“长生…”
旁边人还念念有词,边说边看着棺材,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棺老爷。
离棺材最近的是镇长和几位有民望的老人,他们扭头看着群众,却不知长生就坐在他们身后。
并且,越来越近…
他伸出手,这个距离不足以掐住人的脖子,但偏偏长生做到了。
那是陈家的老太太,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窒息感,手中的权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扒拉着脖子。
然而无形的手,力气大到她根本无法挣脱。
老太太的怪异模样,很快被众人捕捉到,他们连连后退,停止了歌唱,皆是戒备,惊恐的看着高台。
“救…救…”老太太艰难发出一个音。
镇长等人脸色煞白,没人敢上前帮忙。
“难道说长生选的祭品是她?”
“应该是,不然这种情况又怎么解释?”
“如果接下来能够风调雨顺,那么陈家老太太的死亡也是功德一件。”
镇里人开始往这方面讨论。
于是,所有人,老人小孩男男女女,他们皆是静静看着老太太窒息的挣扎,窒息的露出洋相,最后不敢瞪大眼睛死亡。
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甚至他们脸上都没不忍的表情。
玩家们倒是不忍心看,但这时候冲出去,是站在大家对立面,没准连他们也一同被打死。
他们看到的是老太太被无形的手掐死了。
只有封游看到了是长生动的手。
他对于这个场面,内心反感的有点想吐,因为人性的冷漠和自私。
但封游自己也没动。
他觉得自己真是虚伪透顶。
几乎把唇瓣咬破,封游最终忍不住转身逃离人群。
出了祭祀场,他蹲在角落开始干呕。
然而这是心理上的反感,所以他没吐出来。
但双眸依旧泛红。
“我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情吗?”封游自我怀疑。
上个副本,他也有过类似的反应,但封游根本没有从自己记忆里找到这种场面。
“我的记忆欺骗了我?”他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封游认定的理念是记忆不会骗人。
在角落蹲了会儿,双腿有些发麻,封游站起身差点栽倒。
后面有人环住了他的腰。
看到白色的袖子,封游低头,“可以放开我了。”
“害怕?”长生没松手,而是凑近他的耳边,“这是吓哭了?”
“不是。”封游扯开他的手,扭头看向男人。
他的嘴角带着愉悦的幅度,“那你觉得我做的事情残忍吗?”
语气是那么的随意,但封游却是感觉到了危险。
“这个镇子很荒唐。”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大人是,小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