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自助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囚犯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埋头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有的人甚至来不及去找筷子,直接拿着手抓着饭菜往嘴巴里面塞。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以及囚犯们身上的臭味,绝大多数囚犯们还是满身脏污的样子,他们根本没来得及找房间拿新衣服去洗澡,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来餐厅填饱肚子!
楼延也饿得不行,只不过面上还能稳得住。他绕着餐厅放着食物的几个桌子看了一圈,餐桌上有肉有菜,炒饭炒面、拉面、寿司……应有尽有。
楼延对这里的肉类敬谢不敏,就盛了一碟子酱色炒面,又拿了个碟子挑了一碟子炒土豆丝和红烧茄子,再拿了一瓶没有拆封的矿泉水,托着托盘去找座位。
自助餐厅很大,有五个篮球场那么大,因此各种座位也很多。楼延顶着美食的诱惑,将这里的座位完整地逛了一遍,在角落一盆绿植背后的座椅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端着饭菜走过去,“总算找到你们了。”
埋头扒饭的林游和叶不言抬头看他,也露出了笑。叶不言矜持地点点头,林游扯开身边的椅子示意楼延坐下,笑着道:“你也来了。”
楼延坐下道了声谢,“三新和温一安呢?”
“李三新同志要去洗澡,温一安同志也一起去了,”林游道,“我和叶不言小同志就先来吃饭了。对了,我们因为怕走散,选的房间都在一块,楼延同志,你的房间在哪?”
楼延说了房间号之后,林游沉思了一会儿,皱眉道:“你的房间和我们的房间有段距离。你要不要重新选一个我们周围的房间?”
楼延打开矿泉水先湿润了一下嘴巴,问道:“你们那块的房间隐蔽吗?”
林游点点头,“很隐蔽,不怎么好找。”
楼延干脆地点头道:“那我等一会和你们去看一看,如果合适,我直接和你们住在一起。”
林游也点点头。三人不再多说,埋头吃着饭。
楼延动作优雅但速度不慢地干掉了面前的一碟炒面,火烧火燎的胃部终于被抚慰了一些。但还没吃饱,楼延又端来了一碗素拉面,等回来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多了两个人,正是洗完澡换上新衣服的李三新和温一安。
这两个洗干净之后,颜值和之前灰扑扑的样子相比完全上了一个台阶,男的帅女的美,让这一块小角落都好似蓬荜生辉。李三新一看到楼延就露出了笑容,“延子。”
旁边的叶不言看着他们一个个洗干净的样子,有些坐立不安地动了动,到底是忍不住了,站起身道:“你们继续吃,我去洗个澡。”
李三新冲他挥挥手,“去吧,注意别和其他人起冲突。”
叶不言点点头,匆匆离开了餐厅。
等他走了,楼延才和李三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进来就要去洗澡,本来还以为能在浴室见到你,没想到你比我还慢,我都快吃完一半了你才洗完出来,”
他瞅着李三新被搓出红印子的脖子和手臂皮肤,嘴角抽抽,“你洗了几遍?”
李三新的表情顿时变得痛苦起来,“洗了五遍,但我总感觉还没洗干净。”
楼延心里吐槽:我就知道。
李三新这人洗澡有个固执且怎么也改不过来的想法,他就认为想洗干净澡非得用搓澡巾搓一搓,如果不搓,那洗再多遍都不算干净。
但现在可没什么搓澡巾给李三新用,楼延琢磨着这家伙差点用手给自己搓掉一层皮了。
“弄点东西吃去吧,”楼延翻了个白眼道,“我刚刚吃了的红烧茄子挺好吃,你可以试试。”
李三新闻言,却没着急去拿吃的东西,而是严肃了表情,“延子,外头的猎人正在查房间。”
楼延从拉面碗里抬头,心里一跳,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温一安叹了口气,给他解释道:“我不是把那个人给骗走了吗?等我带他离开后没见到你,他就知道你趁机溜了进来。那个人没有对我做什么,但他带走了所有的猎人,不再在门口一个个地审查囚犯。我和李先生洗完澡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猎人们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人。猎人们将哪个房间住了谁都记了下来,还警告那些囚犯们不准再换房间。”
“等查完房间之后,他们估计就要来餐厅了,”李三新面色微冷,“姓傅的这是不找到你不肯罢休了。”
楼延听完之后没说话,他埋头吃了两口拉面,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是彻底被傅雪舟给挑了上来。他拿着筷子挑起白糯面条,热气在他面前蒸腾,上挑着的本应多情的桃花眼里一片针锋麦芒的不屑与敌意,楼延扯扯唇,唇角的幅度带着若隐若现的挑衅,冷笑着道:“就凭他?”
作者有话说:
楼哥:呵呵 男大:微笑
第96章
楼延一碗素拉面还没吃完, 就听到身后一阵喧哗,他转头一看,真被李三新说准了, 猎人真的过来了。
还是那三个熟悉的猎人, 他们站在餐厅门口也没进来, 戴着小丑面具的暴躁猎人不耐烦地踹了两下餐厅大门,“砰砰”声好似巨雷炸响, 声音里满是烦躁和怨气,“清场!餐厅不准留人,你们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没吃饱的那就拿着饭回去吃!回到屋子里就别出来了!妈的, 那个小白脸真把我们当狗使了, 又让我们查房又让我们赶人, 我他妈在外面也没被人这么使唤……”
连一直笑嘻嘻的小女孩都冷着声音道:“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打不过他。”
骂骂咧咧了好几句,暴躁猎人见餐厅内犹犹豫豫没有动作的囚犯, 更是怒火中烧,怒吼道:“还不快点!”
即便知道猎人们在这一层不会杀人,但囚犯们还是害怕猎人们对他们动手。囚犯们不是楼延, 不知道猎人们已经被傅雪舟定下了规矩,他们只知道哪怕不杀人, 猎人也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地活着。
因此,被吼了这一句后囚犯们全部动了起来, 行动快速地冲向餐桌, 争先抢后地将餐桌上的食物抱在怀里就低着头匆匆忙忙往外走去。
楼延和李三新几人也趁乱站了起来, 跟随大众走到餐桌旁拿了不少吃的。李三新眼疾手快, 拿了两个烤鸡塞到自己和楼延怀里一人一个, 低声道:“我闻着味看着肉质是正常的烤鸡,放心吃。”
楼延点点头,又拿了一些速食食品放在怀里,同样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们的房间号,如果有机会我会去找你们。不过傅雪舟知道你们和我是一伙的,如果抓不到我,他说不定会去盯你们。如果他真的安排人盯着你们,我就不过去和你们住在一起了……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客房区有一块摆着两盆菊花的空地?如果有情况的话,我们就在那里汇合。记得小心点,别让猎人发现。”
李三新不着痕迹地皱皱眉,直接道:“你住哪里?我跟你一起住。”
楼延摇摇头,面色不好看:“你跟我一起不会休息好的,傅雪舟那个狗东西绝对会想办法来折腾我逼我出来。”
“我就跟你一起,”李三新啧了一声,坚持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事情也好商量,总比你一个人强。睡哪不是睡啊?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你一个人被姓傅的盯上。行了,你别多说了,我下定主意了,你说再多我也不会改。”
说着,李三新就拉过不远处的林游低声说了自己的打算。
楼延也不再多说,他和李三新与温一安、林游两个人分开,混在人群里低着头离开了餐厅。一离开餐厅,两个人就快步往楼延的房间走去。
所幸楼延挑选的房间确实偏僻,一路上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没有再见到其他的囚犯们。等回到房间一看,周围的房间门上的钥匙还插得好好的,显然没有其他人选择这块区域的房间。
楼延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间,下巴朝隔壁的房间扬了扬,“你住我隔壁?”
李三新拔掉了对门的房间,笑道:“我住你对面。”
如果房间稍微大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可以住在一个屋子里。但奈何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床也是单人床,他们现在每个人都累得恨不得睡上三天三夜,实则没有精力去将就了。
如果在这一层不好好休息的话,他们就应付不了接下来的楼层。
两个人各自进了房间,楼延将怀里的吃食全都放在了桌子上,拧开一瓶矿泉水沾湿纸巾擦了擦手,这才躺到了床上。
这单人床并不柔软,但一躺上去,全身的疲惫后知后觉地从四肢涌起,楼延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最终被困倦一一抹平。
楼延的意识逐渐模糊……然而在他刚刚睡着的时候,房门就猛地被敲响!
“延子!快开门!”李三新焦急道。
楼延倏地惊醒,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打开了门,黑发凌乱,声音带着睡眠不足的沙哑:“怎么了?”
李三新手里拎着一个由囚犯服改造的包袱,这囚犯服应该是他房间里的新衣服。包袱里面装的都是吃喝物品,见到楼延出来,李三新连楼延放在屋里桌上的食物都没拿,拽着楼延就往外跑,语速很快地道:“我刚刚吃完饭打算去洗个手,就看到猎人在往这边来,他们可能要查到我们这里了。”
楼延抹了把脸,清醒过来,“他们速度真快……那我们去他们查过的地方吧。”
两个人来到猎人之前查过的区域,发现猎人将查过的确定没有人住的房间锁了起来,钥匙也拔了下来。楼延都要被气笑了,但没有钥匙难不倒他们,楼延两鞭子下去,打开了两个门和李三新重新住了进去。
人要么一直熬,要么就好好睡。对一个疲倦的人来说,只睡了那么一小会儿非但缓解不了任何劳累,反而会让人更加疲惫。楼延就是如此,他将桌子推到门边挡住了门,连鞋子都懒得脱,直接趴在床上睡了起来。
双眼一闭,几乎没有几秒就睡熟了。
但没过半个小时,猎人的声音就从门外隐隐约约地传到楼延的耳朵里:“检查!这一排的房间都要检查!囚犯们赶紧出来!把门打开!”
楼延把头埋在枕头里,嘈杂的开门声和吵闹声闹哄哄的。他烦躁地睁开眼睛,眼里都是血丝,不耐烦地骂道:“操!”
楼延没有办法地走出门,正好看到旁边的李三新也睁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双眼走了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在猎人来到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条走廊。
他们又找了一处更加偏僻的房间住下,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情况再次出现,不到一个小时,就有猎人再次找到了这里。
楼延和李三新两个人重复着刚找到房间睡觉、刚睡着不久就被猎人围剿、重新寻找下一个房间的过程,重复这么三四次后,两个人的精神比没到第五层前更加疲惫。
楼延眼睛都要熬红了,面色困倦而苍白,整个人透着股焦灼烦躁而又昏昏欲睡的气息。旁边的李三新也是精神萎靡,两个大黑眼圈挂在眼睛底下,一副给他个床他能睡到昏天黑地的模样。
两个人都困得不行,但偏偏反反复复的逃跑与追捕让他们根本无法安心休息。两个人现在正靠在一处没有人经过的走廊墙壁上短暂休息,思考着接下来去哪里。
“要命,”李三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努力想振作起来但却提不起千斤重的眼皮,“感觉现在比没洗澡吃饭前还要累。”
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因为我们休息了,又没休息够,”楼延闭着眼睛,神色并不好看,形状优美的嘴唇不虞抿直,“困意被唤起来了,能不比之前还累吗?”
李三新又打了个哈欠,“也是奇怪,每次睡得正香正沉的时候就会被那些猎人追上来。他们还不如在我们刚睡着的时候就追上来,那样至少没有现在累。”
能在睡得正香的时候挣扎着起身离开床,他们完全靠的是自己的顽强的意志力。这可比刚睡的时候被吵醒再爬起床要困难得多。
楼延眼皮底下的眼睛动了动,他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精疲力尽的血丝,他学着李三新的样子捏了捏眉心,手指骨擦过眼睛。
眼睛发着烫,楼延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也被蹭得蓬松凌乱。楼延也打了个哈欠,放下手道:“你说,那群猎人是不是故意的?”
李三新转过头看他,挑眉道:“你是说,那群猎人是故意在我们睡得正香的时候过来搜查我们的?”
楼延点点头,“这样才最容易让人精神崩溃。”
李三新若有所思,从包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眼睛上醒醒困,“有道理……但猎人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更累吗?如果说傅雪舟的目的是让猎人来抓你,但猎人也一直没有抓到你啊。好几次他们把我们吵醒之后,都没发现我们偷偷离开了。”
楼延从他手里拿走矿泉水,打开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面上的困意被凌厉消散一些,“我之前问过温一安,她通关的难度和我们的难度并不一样。从第一关的迷宫到第三关的餐厅,虽然有危险,但她遇到的危险比我们遇到的危险要小很多。”
李三新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所以……?”
“所以我怀疑,在背后提高我们难度的人有可能是傅雪舟,”楼延眼神暗沉,捏紧了矿泉水瓶,淡淡地道,“你看我们现在像什么?”
李三新莫名其妙:“像什么?”
楼延扯扯唇,但眼里没什么笑意,“像鹰。”
李三新疑惑:“鹰?”
“被傅雪舟熬的鹰,”楼延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双眼上,微凉的手背让发烫的眼睛有了一丝缓解,他自嘲地道,“我才发现……傅雪舟,竟然在用熬鹰的方式来对付我。”
把他逼到极致,也疲惫到极致,然后让他无法休息。在他睡觉的时候不断打扰他,让他疲于奔波、无地栖息,让他的精神疲敝、肉.体困乏。
就像是那只被傅雪舟驯服得完全屈服于他的老鹰,傅雪舟在用同样的办法试图来驯服楼延。
要么熬死楼延,要么让楼延听他的话。
作者有话说:
楼哥:这小子是不是从第一层开始就在熬我(气)
第97章
楼延嘴唇轻张, 声音低哑如风:“他有很多机会能抓到我,但他没有那么做。他是想要把我逼到绝路,然后让我主动去找他……”
就像是那头鹰, 那头狮子, 从猛兽变成只吃傅雪舟给予食物的家禽。
“但他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楼延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嘴角高高挑起, 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眯起,充斥着几分难言的危险,“他不是想让我去主动找他吗?那我们就去找他吧。”
李三新皱眉, 不敢置信:“我们去找傅雪舟?”
楼延从墙上站直身, 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不过在找到之前, 我们要先找他的那些爪牙……”
三个猎人正坐在沙发上抱怨着傅雪舟。
戴着小丑面具的暴躁男人一脚一脚揣着面前的桌子,玻璃桌子都被他踹出了一道道裂缝。面具下,男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嘴里的话也是极尽嫉恨怨毒,“老子真想杀了那个小白脸……他妈的……把我们当他抓人的狗使……我们比那群囚犯还不如!”
懦弱男人害怕地驼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 “傅先生让我们抓人,但我们一次次过去的时候总是差一点点能抓到……我跑得都有点饿了……”
面具上是个夸张大哭表情的小女孩盘坐在单人沙发上, 将面具往上掀了掀,露出了小半个白皙的下巴和嘴唇, 她拿着肉干塞到嘴里, 腮帮子鼓鼓地抱怨道:“啊, 好烦啊!老大真是太不体贴了, 我们之前杀了那么多人也会累啊, 现在还让我们到处去抓人,人家的腿都跑酸啦!好烦好烦好烦,好不爽啊!”
暴躁男人又踹了一脚桌子,“我也很不爽!真是可恶啊那个姓傅的!啊啊啊啊!”
懦弱男人叹了几口气,勉强劝道:“别说了,万一被傅先生听到了就不好了……谁?!”
他敏锐地往身后隐蔽的角落里看去。小女孩和暴躁男人听到他的话,跟着一起转头往后看去。
一根粗大的柱子后方走出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俊美到漂亮的男人。男人一身囚犯服,身高腿长,气质出众,他靠在柱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猎人们,“嗨。”
小女孩张大嘴巴看着楼延,眼睛里都要冒出光了,“哇!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哎!哥哥你是来找小可爱我的吗?等等,你……你难道是……”
她撇了撇嘴,推了推一旁的懦弱男人,“老周老周,他是不是就是老大说的让我们去抓的男人!”
懦弱男人反应慢半拍地“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了楼延一会儿,点点头结巴道:“是、是的吧……黑色微卷发,桃花眼,左边眉毛上方有个小小的点痣……傅先生说的特点和他一样。”
“哇!还真让老大说准了!”小女孩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蹦蹦跳跳地靠近楼延,“美人帅哥,你出来的真是时候,小可爱我啊,正好没耐心到处去抓你了。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要抓的人长什么样子呢,老大跟我们说你会被逼到主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没想到你还真的自己出现了!”
她兴奋地看着楼延,可爱的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道:“哥哥,你和老大是什么关系啊?你是怎么招惹到他了?他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抓你啊?”
暴躁男人一看楼延就是傅雪舟要他们抓的人,顿时没好脾气地瞪了楼延一眼,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大步冲过来,“总算是抓到人了,妈的,累死老子了,赶紧把他送给那个小白脸去!”
他气哄哄地冲过来就拽住了楼延的衣领,凶神恶煞地瞪着楼延:“你也是个小白脸……知道我们要抓你还不早点出来?让老子跑了那么多的地方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妈的,你跟那个小白脸一样可恶!”
说着,他就扬起拳头想揍楼延一拳。
结果这个拳头还没碰到楼延,就被楼延抬手握住了手臂,暴躁男人手臂绷起了青筋,但竟然被楼延抓得没法再往前动弹分毫。
楼延笑容不变,神色轻松,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打不过傅雪舟就来朝我发泄怒火?你是在迁怒,还是在专挑软柿子捏?原来猎人的水平就是你这样的吗?这么……狗眼看人低吗?”
这话一出,暴躁男人怒不可遏,死死勒住楼延的领口:“你他妈——”
楼延笑着,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暴躁男人抓着他领口的手腕,手中一个用力,暴躁男人的手直接被他扯了下来。
“别激动,猎人先生,”楼延松开了暴躁男人,在暴躁男人带着杀意的盯视下,他微微笑着,嘴角勾起,“我来这里,是想和三位谈个合作。”
“合作个屁!”暴躁男人喊道,“你能和老子谈什么合作!”
懦弱男人偷偷看了楼延一眼就低下了头。
小女孩对楼延的兴趣越来越高了,她不介意多和楼延聊上两句,好奇地问:“什么合作?”
“反杀傅雪舟的合作,”楼延轻轻笑了一声,他看着三个猎人神色各异的眼睛,伸手在唇上“嘘”了一声,低声道,“你们也很不满意被傅雪舟压制吧,那个家伙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你们明明都是猎人,但他却没有把你们当猎人看。你们在他的眼里,也就比我们这些囚犯稍微好上一点儿而已……明明都是一样的身份,你们却被那家伙指使得团团转。三位,你们被那么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压在头上,真的甘心吗?”
暴躁男人的声音都尖利到破音了:“大学生?!那个小白脸竟然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老子竟然被一个大学生当马仔用……操操操!老子怎么能甘心,他妈的姓傅的让老子丢够了脸——!”
懦弱男人眼睛闪了闪,嘴巴张了张,又不敢说话了。但看他面上的微表情,分明是心里有了异动。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又嘻嘻笑了起来,“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们打不过老大哦。哥哥,你是来挑拨离间的吗?但真是可惜,就算你说得再对,我们都不敢对老大贸然动手呢。”
不敢贸然动手,这意思是有万全的计划就敢动手了?
楼延若有若无地笑了笑。
他之所以来找这几个猎人,还不是他看出了这几个猎人心中对傅雪舟的不服和愤恨。
“你们这里厉害,难道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傅雪舟一个人?”
楼延眼中含笑地和猎人们对视。
他长得实在好看,好看到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魅力。他的那双桃花眼平时都充斥着慵懒或是锐利的神色,但当这一双桃花眼多情地看着别人时,只让人觉得他的双眼如一潭池水般满是溺人深情。
小女孩被他看得心里高兴,唉声叹气地道:“打不过呀,老大真的太厉害了!我一看到他就害怕!”
“如果除了你们三个人之外,再加上其他拥有天赋能力的囚犯呢?”
三个猎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懦弱男人小声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楼延道,“傅雪舟逼着你们来抓我,不只是你们觉得不爽,我和我的朋友们也很不爽。恰好我和我的朋友们都觉醒了不错的天赋能力,如果你们三个人加在一起打不过傅雪舟,难道再加上我们还打不过吗?”
楼延看着他们眼中的动摇,微微挑眉,继续说道:“三位,你们好好想一想,这一层可是难得的能除掉傅雪舟的机会……如果再不除掉他,接下来的几层他只会越来越过分,你们难道一直愿意甘心屈居他之下吗?让我们这些囚犯,让那些看戏的诡异都看到你们跟他手里的狗一样听话……”
暴躁男人猛地握住拳头,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呼吸粗重,显而易见被楼延的话点燃了内心中的不甘,但怒火并没有打消他的狐疑,“你为什么说这一层是难得能除掉那个小白脸的机会?”
楼延不由笑了,好似嘲笑暴躁男人智商一样无奈地道:“猎人先生,你是忘了吗?在第五层休息区里,谁也不可以杀人啊。”
本被他笑得恼怒的暴躁男人一愣,随即就是狂喜:“对啊!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失败了姓傅的也没法杀了我们!”
小女孩托着脸重重点点头,“哥哥这些话说得我都心动了呢。”
懦弱男人神态一变,他微微眯起眼睛,出口却是成熟的女人声音:“你个小囚犯,真是会说话啊。在这一层傅雪舟杀不了我们,我们却也杀不了他啊。”
楼延从容地道:“所以,我这里有一份计划。”
小女孩问道:“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