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菊也是一样。
前不久才和邵福满说要和邵煊夫夫搞好关系，现在他们搬走了，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奶奶，还是分家吧。”邵阳选择帮三哥说话，“家里的房子已经住不下这么多人了，我还打算跟双双再生一个小孩呢。”
“不行，你说的那都是没影的事，现在不能分家。”杨秀芬瞪了邵阳一眼。
“富贵，你是不是也不想分家？跟奶奶，跟娘住在一起多好。”王秋菊给邵富贵使了个眼色，要她儿子站在自己这边。
“……不，娘，我也觉得现在可以分家了。”出乎王秋菊的意料，这个从小就很听话的儿子这次居然选择和自己对着干。
“邵富贵！”王秋菊生气地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一家人为了分不分家这件事吵的鸡飞狗跳，老太太大喝一声：“够了！”
院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她做决定。
邵煊可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反正他是走定了，大不了什么都不带，自己和姜沅重头开始。
老太太走到邵煊旁边：“阿煊，你是认真的？”
邵煊十分果断：“奶奶我已经决定了，这家必须得分。”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地上的邵禄名。
老太太看看邵煊又看看邵禄名，长叹一声：“那就分家吧。”
她明白邵煊和邵禄名之间的矛盾很难调节，为了不让他们再次发生冲突，分开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者邵阳说的也有道理，孩子们渐渐都长大了，但是房子就这么多间，确实就要住不下了。
“娘，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杨秀芬一脸慌乱，“大不了我们再建几间，分家多麻烦。”
这不是多建几间房子就能解决的问题。
老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既然你们几个小的都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太婆住在一起，那你们就出去住吧，没事记得回来看看奶奶。”
毕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原主，听了她的话，邵煊终归有些不忍：“奶奶，你也搬出来和我住在一起吧，以后我来养你。”言删汀
原本面色惆怅的老太太听了他的话，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和你大伯住在一起，和你住像什么话。”
邵煊没有多劝，心下暗自思索要多给奶奶一点傍身钱，至于她怎么用，那就是她的事，自己只求心安。
眼下尘埃落定，杨秀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分家可以，阿煊，你把你大哥大嫂打成这样，是不是要给点钱请大夫？”
邵煊看向邵禄名：“大哥，我要给你钱吗？”
邵禄名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不不，娘你别说了，我现在身上好痛，快扶我回房间吧。”
“大伯母，听到没有？大哥说不用。”他皮笑肉不笑地对杨秀芬说。
杨秀芬又气又心疼，没办法只好先管地上的邵禄名：“还能起来吗，娘扶你回去。”
她和一瘸一拐的邵禄名回房了，至于林小芽，根本没得到她的一个眼神。
老太太也回房间去了，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布包，掀开一看，里面全是铜板。
“这些天一共攒了一千二百文钱，都过来分分吧，明天好给你们找人盖房子。”
“阿煊，你是老三的儿子，你爹娘不在了，就分两百文，老二老四各分三百文，我和你们大伯住在一起，这最后的四百文连同房子就给他们一家了。”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老太太又接着说：“家里的十亩地也都分分吧，阿煊分一亩，老大老二老四家各分三亩。”
“奶奶，我不要。”邵煊不想种地，而且就这一亩田也没多大用处。
老太太只当他意气用事：“不行，这是分给你的，出去自己过日子没地怎么行。”
老太太根深蒂固的认知就是农民最重要的就是地，没地就要了农民的命，邵煊和她讲道理根本说不通，无奈只好认下了属于他的一亩地。
“阿煊，还有那只羊你也带着吧，花了你二两银子呢。”
“这羊留给你，奶奶。”奶奶对自己不差，邵煊也想为她做点什么，“我可以再买，这羊奶很有营养，您记得每天喝一碗。”
老太太知道邵煊心里有她，就连她那么宝贵的邵禄名这些年来也没有送过她什么，她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邵煊的脑袋：“好孩子。”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老太太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该找人盖房子就找人盖房，等盖好了就可以搬出去了。”
邵阳十分激动地抓住邵煊的胳膊：“三哥，我们找人一起盖吧，两座房子就盖成门靠门。”
“也加我一个。”邵富贵看起来也轻松不少，“咱仨兄弟说好了住一起。”
三个人没说一会儿话就散开了，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他们都要回屋准备准备收拾东西。
姜沅早就从床上起来了，只不过没有出去，皮肉伤不至于卧床休养。
邵煊把这个要分家的好消息告诉他，姜沅也笑了起来。
“就是有些可惜，砖瓦房还没盖起来，咱们还要在住一段时间土屋了。”邵煊往后仰倒在床上，看着床上被姜沅整整齐齐束好的蚊帐。
听了这话姜沅欲言又止，最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他娘留给他的簪子，“阿煊，明天你上城里把这簪子当了吧，换些银子回来就能盖房子了。”
邵煊大惊失色：“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哪能说换就换？快些收起来。我们只是暂时盖不了砖瓦房，等我们小吃摊摆起来，不要多久就能攒够银子。”
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就把簪子卖了，姜沅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姜沅见他真没有这个意思，这才把簪子重新收好：“可是我看你好像非常想住砖瓦房的样子。”所以我愿意把簪子当了满足你的心愿。
邵煊有些无奈：“能住砖瓦房的话谁喜欢住土房？我的确想住，但是住不了也没有太大关系。”
这种土房子非常好建，村里人就能搞定，明天出去问问，愿意帮忙的人应该挺多的，就是要选一块空旷的地，毕竟他们三家人要住在一起。
邵煊思来想去，最后选了桃花荡最西边，那边是去往山上的路，更方便没事就喜欢上山的邵阳，而且离邵文邵武他们家也近。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都知道了邵家要分家了，邵文邵武一听邵煊选了他们家对面都很高兴：“阿煊，我们来帮你盖房子吧。”他们主动找到邵煊说。
毕竟邵煊那段时间带他们卖鱼赚了不少钱，兄弟俩一直想找个时间报答他。
“那行啊。”邵煊告诉他们，“一天给二十文钱，包一顿中饭，你们帮我问问村里还有哪些人愿意干，早招几个人早建好。”
邵文邵武拍拍胸膛：“那等下出去给你说说，我们兄弟两个帮你就不用给钱了，管一顿饭就行。”
邵煊自然答应，邵文邵武现在不要钱的话，大不了以后在别的地方帮衬他们，人情往来就是这样子的。
没过多久，邵文就带来了十好几个壮汉：“阿煊，你看这些人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找。”
邵煊觉得差不多了，加上自家三兄弟恐怕得有二十人：“那我们先上山砍木头挑土吧，今天和明天两天看看能不能把这些准备好，后天我们直接开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去了，劳累了一上午之后，邵家烧了一大锅大杂烩，菜都是眼下地里能收上来的时蔬，肉实打实有半锅，还有满满一大桶蛋花汤。
一群汉子眼睛都看绿了，他们原本以为中午包饭只是包吃饱，其实那样就已经很划算了，没想到邵家居然这么大方，又是鸡蛋又是肉的，快抵得上过年过节了。
“份量很足，大家不要抢，今天饭菜管饱。”邵煊拿起勺子给他们盛饭盛菜。
土灶烧出来的大杂烩尤其香，饶是这段时间经常吃肉的邵煊也吃了两大碗，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三碗起步。
吃到最后锅干净的跟洗了一样，他们当中有人不好意思：“哎呦，今天吃的有些多了。”
邵煊爽朗一笑：“中午不吃完晚上我们就要吃剩的了，你们放开肚皮吃就好。”
听了他的话，那些帮忙建房子的人都决定下午干活一定要更卖力，邵家的房子必须建的又坚固又好看。
农家人做事都实诚，下午他们果然干得更有力了，按照现在这种一刻不偷懒的速度，房子能比他们预期盖好的时间要早很多，他们就能尽快搬出来了。
事实也就是如此，完工的那天好多人都舍不得，其中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给你们家干活是真好，我都不记得上次吃饱是什么时候了，这几天我估计得胖好几斤。”
“那下次有什么事的话我还找你们来做。”邵煊说。
他们等的就是邵煊这句话：“那一定要想起我们啊。”
“我什么都会一点，找我我肯定能做好。”
“远亲不如近邻啊，有什么事来找我们就行。”
邵煊笑着一一送走他们，然后当天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和姜沅搬进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新家。
第十八章
从邵家搬出来邵煊什么也没带，家里就是一座空房子，搬进去的下午他就去找了老木匠。
“要两个方桌和四条长凳，然后再来两个小马扎。”邵煊发现要做的东西真不少，现在只能捡着要紧的先做，不是那么急需的先放在后面，“还要一张床和几个柜子……”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老木匠毕竟年纪大了，等到邵煊重复好几遍才勉强记住。
“东西虽然多但是简单，差不多十天就能来拿。”老木匠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家具，帮邵煊做这些可谓是得心应手。
别的都能将就，没有床晚上只能睡地上，邵煊问道：“这边有做好的床吗？”
这种常见的家具老木匠家里都有备用的，听到他的话就带他去院子看了看，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木具，邵煊挑了一张稍微大一点的床。
“定金就给一两银子吧。”老木匠说，这还是看在邵煊刚盖好房子，往少的说了。
邵煊从怀里摸出那最后一两银子交给老木匠，这段时间赚到的钱就全部花出去了，现在他的口袋比脸都干净，再也掏不出哪怕一文钱。
十天之后就要和老木匠结尾款，时间还是挺紧迫的，虽然老木匠没说，但是邵煊觉得可能还要再给一两半到二两银子。
米面油已经去城里买好了，邵煊来到灶台前，往锅里倒了一些清水，然后加入切好的桃丁放在里面小火一起煮。
依着桃花荡的习俗，他们这新盖好的屋子前面也种上了桃树，还有院子里的杏树枣树梨树，都是帮忙盖房子的那些人从山上移回来的。
等到桃子酱煮好，邵煊把熟糯米粉揉成团，晾一会儿后揪成一个个差不多大小的小圆子，再次压扁后往里面包入静置的桃酱，然后拿出模具压出好看的形状。
第一个桃子口味的糕点就做好啦。
邵煊叫来姜沅，把新鲜出炉的糕点让给他吃：“阿沅，味道还好吗？你说这种糕点我们做多少个？”
姜沅咬一口，浓郁的果酱就从中间溢出来了，看上去分外诱人，他想了想告诉邵煊：“就做二十个吧。”
小推车足够大，邵煊还打算再做点别的花样，可以先做五种类型共一百块糕点拿来试水。
两个人一起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要卖的一百块糕点，最后还剩一些糯米粉没有用完，邵煊多做了一些分给了邵富贵和邵阳。
“阿沅，你拿大一点的盆接碗羊奶过来。”邵煊突然想到之前吃过的奶黄饼，现在有些馋了，“再做一种点心我们就收工。”
那头留给奶奶的母羊最后还是被她送了回来，他们离开家什么都没要，老太太有些心疼邵煊。
姜沅依着他的话端来一盆羊奶，邵煊先在碗里打入三颗蛋黄，然后加入羊奶、淀粉和适量糖，搅和均匀之后倒入锅中搅拌至浓稠，盛出来装进碗里待用。
在面粉里加入羊奶白糖，再加适量油揉匀，分成小分包上刚才准备的奶黄馅，包起来之后煎至金黄，香喷喷的奶黄饼就做好啦。
只不过羊奶太少，一共只做出来十块，剩下还有一点羊奶要给姜沅继续做鲜桃双皮奶，他非常喜欢这道甜品，几乎百吃不腻。
桃子逐渐过季，城里已经看不到卖桃子的了，邵煊把自家事先保存好的桃子倒出来一点，打算明天放在小推车上一起去卖，应季的时候一文钱大概能买三个桃子，明天就算他三文钱卖一个桃子，也会有人买。
正好这几日梨子也熟了，邵煊把梨子收下，他要在院子里挖一条深沟，把梨子放进沟里不用覆盖，就可以保存很长一段时间。
用萝卜相互间藏，不让梨子接触可以让梨子历年不坏，再把梨蒂削尖插入萝卜中，也可以保持梨子不烂，只可惜现在萝卜还没长成，邵煊只能挖沟。
他在院子里忙活的同时，姜沅也没闲着，厨房空出来了，他就加糖煮了梨，近日气温变化不定，早上起来他就发现邵煊有些咳嗽，喝了这糖梨水刚好可以化痰下火，润肺止咳。
邵煊把摘下来的梨子全部铺到沟里，姜沅就站在门槛前端着糖梨水：“还要多久？”
邵煊回他：“很快。”
等他进屋，姜沅把碗塞在他的手里，自己去拿毛巾过来给他擦汗，然后在简陋的家里一起分享糖梨水。
第二日天刚刚擦亮，清早的桃花荡还很宁静，村里有的人家家门紧闭，有的则开了一道小缝，邵煊和姜沅就在这时推着小推车出发去城里，活泼爱动的小狗崽看见他们嗷嗷叫了两声。
邵煊作为第一个卖糖水果的已经有了一点名气，爱吃这口的隔三差五就会和他打照面，即使在他之后还有一些小贩学着他卖，但是好多人还会专门等邵煊进城买他的东西。
“呦，这时候还有桃子卖啊？”邵煊把小推车停在老位置大槐树下，不一会儿就有相熟的客人过来搭话了。
那一堆桃子实在显眼，个个看上去饱满新鲜，一段时间没吃桃子的他又忍不住想买了：“这桃子咋卖？”
“三文钱一个，你是老主顾，就收你两文钱。”邵煊握住一个桃子翻来覆去全方位给他展示，保证桃子没有瑕疵、品质上佳。
那人被这价格吓了一跳：“这么贵！桃子不是一文钱三个吗？”
邵煊冲他笑笑：“你看现在还有哪家卖桃子的？就是我保存这些桃子也花费了不少功夫，价格买贵一些也是应该的。”
客人摇了摇头，显然桃子太贵了，他不打算买：“那这些扣起来的篮子里装的什么？”
邵煊一个一个揭开给他看：“这是我家自己做的糕点，要不要买点尝尝？一块五文钱。”
那精致的印花小糕点只有一小块，卖五文钱客人却不觉得离谱，毕竟那些铺子里的糕点比这小还比这贵。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买，但是这糕点卖相也太好了吧！特别是那个黄色的糕点，闻起来香喷喷的。
“那给我来一块吧。”客人没忍住，最后还是决定买一块，铺子里的糕点他吃不起，但是小摊上的他还买不起吗？他豪迈地从兜里掏出来五文钱。
原本他以为这糕点肯定粗糙，毕竟价格摆在这里，结果吃起来居然意外的不错，咬一口刚好吃到里面的果酱，桃子的芳香瞬间弥漫口腔。
他的眼睛瞪大了。
“这几种糕点都来一份！”这次付钱他更加爽快，“这些都是五文钱一块吗？”
“不是，那个奶黄饼加了羊奶，价格稍微贵一些，七文钱一块，其他的都是五文。”邵煊说。
客人一听，也就贵上两文钱，所以也一并要了一个，姜沅见样给他装了一份，递到他的手中：“好吃再来。”
客人捧着手里的糕点有些怔愣，回过神来笑着和邵煊说：“这位是你的夫郎？老板好福气啊，娶个夫郎如此貌美。”
邵煊与有荣焉，听见别人夸姜沅比夸他自己还欢喜，他扔了一个桃子给那个嘴甜的客人：“送给你吃，兄弟有眼光。”
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客人喜滋滋地捧着桃子和糕点离开了，路上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奶黄饼，一股奶香充斥他的舌尖，口感细腻香甜，根本不比铺子里的差。
邵煊和姜沅虽然衣着简朴，但是收拾的干净大方，摊子上面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不像有些农家人摆摊弄的邋里邋遢，买他们糕点吃食的人都很放心。
桃子相比于糕点要难卖很多，毕竟两文钱买个桃子大家都觉得亏，但是邵煊丝毫不急，他这反季水果的目标客户本来也不是城里的平头百姓。
“这桃子怎么卖？”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摊子前，语气有些傲慢，原本挤在一起的人们自动让了一块地方给他。
“三文钱一个。”邵煊不卑不亢。
小厮点了点头，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称不上，他对邵煊说：“我家小姐想吃桃，你这里的桃子都卖给我吧。”
邵煊却说：“我还要留下几个，马上要去见朋友，带去给他们尝尝。”
小厮想了想，几个而已不碍事：“那行，你自己看着留几个，剩下来的都卖给我。”然后又叫了两个人过来，推车上的桃子就被他们抬走了，也没讲价。
一百块糕点不算多，他们卖了一上午还剩几个，打算等下连同桃子一起送给程旭和周钰。
邵煊这次找他们，一是看看飞云阁生意做的怎么样了，刚好他又琢磨出几个食谱，二是问问程旭要不要入股。
飞云阁那么大一个酒楼，肯定有自己的庄子专门用来养牲畜，邵煊看看能不能弄来羊奶。
单凭邵煊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买下足够的母羊用来产奶，要是程旭愿意帮忙就好办了。
来到飞云阁，店里的人气明显比之前好很多，几乎座无虚席，知道邵煊来了，程旭从里间走出来，高兴的上来迎他：“阿煊，你那几个食谱可帮了我大忙！食客来这阵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昨天我路过还听到他们掌柜在里面砸东西呢——对了，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城里了？”
邵煊不欲多说：“家里最近出了点状况，喏，这是带给你和周钰的。”
“呦，这个时节你居然还能弄到桃子！”程旭看上去有些意外。
“我今天来就是想再给你几个食谱，还有，阿旭，你愿不愿意入股我的小摊？”邵煊认真地等着他的回答。
程旭下意识问道：“什么是入股？”
邵煊组织自己的措辞：“大概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创办我的小摊，等到挣钱的时候我们两个分。”这是他能想出来最直白易懂的话术了。
程旭也是做生意的，一听他的话就明白了：“要多少银子？最近飞云阁托你的福赚了一些钱。”
“钱倒是不缺，就是……你们庄子里有刚产仔的母羊吗？”邵煊虽然是在问他，但是心里对程旭庄子的状况很清楚。
飞云阁就要和食客来平起平坐，在他养牲口的庄子里找两只母羊不会很难。
果然，程旭告诉他：“有是有，不过你要母羊做什么？”
邵煊的小摊不是做吃食的吗？
“准确说，我要的是羊奶。”邵煊和他聊了聊自己的奶制甜品计划，看程旭依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索性直接到后厨做了几碗最简单的鲜桃双皮奶。
“你们都尝尝。”邵煊把碗往他们身前递了递，“这是双皮奶。”
程旭出身不错，这些年也算见识不少，但是这双皮奶的名头他还真没听过，如果不是事先打听过，他真不相信邵煊是桃花荡的，一个农家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的点子。
他将信将疑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滑嫩的口感立马把他征服：“好吃！”
等到一碗双皮奶下肚，程旭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你说的那些奶制甜品都是这样的好吃？”
“当然了，怎么样阿旭，要不要和我一起干？”邵煊笑嘻嘻地说。
程旭豪气万丈：“不就是羊？庄子里有的是！阿煊你要取羊奶尽管来飞云阁，我让他们每天都送一些过来。不过往后你又琢磨出什么新花样，我和阿钰要第一个吃。”
“那可不行。”邵煊说，“第一个吃的人应该是我和阿沅。”
程旭勉强让步：“那我和阿钰要做第二个。”
“成交！”邵煊很爽快，“我们摊子的甜糕卖的也很好，阿旭，和我一起挣大钱吧。”
程旭居然因为一个路边小摊激动起来，他心中莫名有了了一个想法，跟着邵煊恐怕真能大挣一笔，更有可能，这次“入股”带来的惊喜会远超飞云阁。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小吃摊能不能带我赚个一百两银子。”程旭笑着说。
有了程旭的帮助，邵煊心里对赚钱更加有底气。
“那先就这样吧，后厨还有一些羊奶我先带着，今后糕点卖完我就到飞云阁来取，一定要让他们每天从庄子里送新鲜的过来。”邵煊毫不客气的吩咐，“等到月底小吃摊赚钱了我再给你分红——就是银子的意思。”
姜沅和周钰坐在一旁聊天，出乎邵煊意料，姜沅对周钰非常有好感，可以说他是姜沅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
谈完生意上的事，邵煊正想凑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被程旭拉住了衣摆：“阿煊，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邵煊还真没想起来，他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自己和程旭的对话，没发现有遗漏的部分：“什么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说好的食谱呢？这么快你就忘啦？”程旭痛心疾首，“你一点也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邵煊冷笑：“少来。还不快让人拿纸笔过来。”
这次邵煊选了几个接地气的家常菜，有糖醋排骨，板栗炖鸡和香菜牛肉。
程旭看了一眼食谱：“这些名字太俗，等下叫阿钰和阿沅过来重新起吧。”
邵煊拦住他：“不行，就这么叫才接地气，有钱人大多喜欢附庸风雅，好多酒楼为了迎合他们的口味，取的菜名拗口又难听，来吃饭的食客根本不知道那些菜是什么做的。”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飞云阁食客大多数都是百姓，柳城真正有钱有势的人家都冲着‘第一酒楼’的名号去了食客来，抢不过食客来，我们更应该把手里现有的人脉攥紧。”
程旭豁然开朗：“阿煊，我一直想问，你真的是桃花荡人吗？做生意的直觉比我敏锐多了。”
最后一句话是他真情实感的赞叹，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才不会相信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家汉会有这样的见解。
邵煊笑笑叉开话题：“飞云阁以后就走量多实惠路线，虽然一盘菜赚的远没有别的酒楼多，但是就冲着这一点，一定会吸引很大一批食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