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个匿名的观众进入了女孩的直播间，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女孩将自己的头颅埋得更低了，她不敢去提醒祝灵，只能忍着内心的一丝愧疚假装鸵鸟。
除了女孩和她的直播间外，就只有祝灵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发现了这几个跟在他身后的诡异脚印。
[00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这些脚印就出现了！]
[主播为什么没发现啊]
[他怎么还在乱逛]
[NPC不见就算了，00怎么还被其他玩家给忽视了]
[那个女玩家是不是能看到0宝啊]
直播间里各种弹幕都有，大多数人看得还是着急。
之前的副本里，祝灵不是还表现得一幅十分敏锐的样子吗？怎么他在殡仪馆的大厅里都走快一圈了，还是没能发现身后的脚印？
观众们看得着急，部分性子急的更是直接在直播间里发弹幕。
[回头啊！]
[回头就看到了啊！]
观众们纷纷喊着祝灵回头，祝灵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头的动作，他甚至还是逛遍了没有任何NPC存在的殡仪馆大厅后，才重新回到了殡仪馆后连着的小房子处。
直到这时，跟在他身后的脚印已经离得很近了，几乎是贴着祝灵的脚步，祝灵刚走过一步，就紧跟着浮现出一个黑色脚印。
隐约还有一道道的笑声在屋内回荡，这些笑声里男女老手都有，但是仔细听过去却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都已经出现这样明显的异常了，祝灵还是一幅不慌不忙地走着没有一点反应，看得大部分的观众更是心急。
他们想看的要么是大佬碾压般的爽感，要么就是祝灵这种凭着脑子在生死间漂亮脱身的刺激。
祝灵现在这幅迟钝样子……简直就看得人心烦。
他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突然间就这副德行了。
[受不了了吗的]
[我要憋疯了]
[新人就是新人]
[急什么00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李兆这会正在小屋子里和先生们说着话，在祝灵的视野里，完全就是李兆在自言自语。
他这幅模样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当祝灵走到小屋子门前时，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股更加逼仄的热气，让祝灵整个后背都难受极了。
他身后也开始浮现出越来越多的脚印，从最开始的女人脚印到各种大小的脚印，杂乱无章的痕迹踩得祝灵身后一片的地方都糊成一团。
已经快到极限了。
众多杂乱的脚印和祝灵脚贴着脚，众多黑影重叠在一起，在祝灵的身后堆叠成很大的一团半透明的焦黑人影，不断有灰烬从众多人影上掉落下来。
其中几个小孩的人影很矮，只能达到祝灵膝盖处，它们抱着祝灵的脚，另一些已经分辨不清模样的焦黑躯体极力地压在祝灵肩上，祝灵的耳边开始不断飘荡起凄惨的叫声。
祝灵的呼吸间都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烟灰味道，过多的灰尘糊住了他的呼吸，每一次的呼吸都给祝灵带来不畅的丝丝难受，火星子都从他的后背蹦跶到身前的地面上了。
好在祝灵手上的木串替他抵挡住了20%的攻击，这才让他坚持到现在。
哪怕到这样的极限了，祝灵却还是冷静地站在门外。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李兆对着一旁的空气表现出了一幅什么都没问出来的样子，李兆又张口说了什么，挣扎一番后还是撇撇嘴不爽地走出屋外。
就是现在。
李兆刚跨出房门，祝灵甚至都没有转身，他只是张了张手，自然下垂的右手向后一张，立马就有一只焦黑的手掌握了上来。
在一团纠缠重叠在一起的黑影中，谁也分不清是谁向祝灵伸出的手。
带着冷白色皮肤的修长手指和焦黑扭曲、碳化得不成样子的一只手十指相扣，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人印象深刻，祝灵的做法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下一秒，焦黑的身影不见，祝灵的手腕一翻，他的皮肤上就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从四肢一直延伸到了祝灵的脸上，祝灵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每一个裂痕中呈现出不断燃烧着的火光，这些裂痕在祝灵身上看起来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怖，反而不规则的纹路让祝灵显得格外的惊艳而危险，这些火焰燃烧的纹路在祝灵身上带出一股独特的韵律，让人一下就看得入迷。
独属于玩家祝灵的个人技【融合】——发动。
自从肩上的一盏魂灯被吹灭，祝灵对鬼魂的敏锐度就提高了很多。
但他被这些鬼魂找上的概率也同样大大增加。
被找上了不要急，祝灵的技能用在这里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在大火中逝去的人，最终以这样的形式真的“附身”到了祝灵身上，此时，就连跟在祝灵身后的一团黑影也变得听话起来，它们认为已经有鬼魂附身成功，将祝灵视为自己这边的存在。
祝灵的精神值以缓慢的速度开始下降，以他现在的能力和鬼魂强度作为对比，使用十多分钟的技能不成问题。
李兆刚一出门就撞见祝灵，再也没有了之前被动的无视。
跟在祝灵身后的一团黑影此时将他围绕起来，别说是让李兆看到祝灵的脸，祝灵的整个身形都因为飘在半空中的焦黑鬼影相互笼罩从而半遮半掩，很难将这个怪物产生的存在和玩家祝灵联系到一块。
围在身边的黑影让祝灵皮肤上泛着火光的裂痕更加明显了，看上去不仅不像人，他周身的气质甚至都不像个低级的怪物。
李兆下意识紧绷起来。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修长鬼影。
祝灵找上李兆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祝灵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抬手，不断向地面飘落的烟灰就自动停滞在半空中，组成了一个个字词。
[意外]
两个字明晃晃地浮现在空中，很快又变化成其他的字眼。
[寻找真相]
祝灵要李兆去寻找于惜年后代意外死亡的真相。
他属性不好，还少了一盏魂灯，让李兆帮个忙也很合理吧？
李兆完全没想过眼前的怪物会是祝灵。
他看着不断浮现的几个文字, 自认看明白了NPC怪物的意思。
虽然没有出现系统的提示音，但李兆还是动起脑子，决定按照眼前这个“怪物”的意思去做。
这个怪物一看就危险至极, 好在它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能和这样的NPC达成类似合作的意向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兆在低级副本里遇到的厉害怪物可不少，它们可不会在这种副本里上来就大开杀戒, 以游戏的平衡来说，这些怪物基本上都是可以沟通的存在，帮助它们完成任务反而能得到不少好处。
这种情况新人会吓得不知所措, 他这样的老油子反而十分期待。
祝灵的直播间还在感叹祝灵误打误撞居然还真的和其他副本里会出现高级NPC的套路不谋而合，成功忽悠了李兆，
实际上, 这才不是巧合。
在进入副本前，祝灵有事没事就在和诸星文聊天, 难道他们还真的就只是在聊家常不成？
祝灵问了诸星文一些东西, 他早就知道低级副本里会出现高级怪物的事情。
上一个副本里就透露过类似严先生这样的存在, 一个新手副本难道还真的要玩家们被这类NPC仇视不成？
这也是祝灵忍受着NPC的影响，一定忽悠李兆的原因。
他没有那么大的赌性，祝灵的性格如此，在非必要情况下他不喜欢赌博, 做出的事情大多都有必定的把握。
看到李兆明白情况后, 祝灵就原地“消失”了, 李兆下意识就向外走了过去。
和这个NPC的融合让祝灵有了一种犹如飘散在空中的烟灰般的灵活能力。
直到李兆走远，去找其他的NPC套话后，祝灵才走进小屋子。
部分不断穿梭在祝灵和李兆直播间的观众十分清楚李兆被忽悠了, 但碍于系统的直播间规则，他们都没法给李兆传递这个信息, 只能幸灾乐祸地告诉其他观众。
系统显然默许同一副本中玩家之间的竞争，并不会让副本之外的观众造成任何干涉。
挂在屋内四周的画卷一共十八幅，每一幅画卷都展露了一层的地狱情况。
这些画卷用于惜雪的话来说就是用来震慑人类在生时不要做坏事的存在，这样死后就不会落入地狱接受惩罚。
但是祝灵始终觉得这些画卷十分古怪。
把李兆从这里骗走后，祝灵才开始观察。
他刚靠近一幅画卷就感觉到一股抗拒感。
融合的NPC和周围萦绕的黑影共同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抗拒，爆发出一阵非常强烈的动作，拼命阻止着祝灵的前进。
它们已经将祝灵当做了自己的同类，它们保护着同类绝不允许祝灵靠近这些画卷。
祝灵只能在放弃此时的融合状态和止步于此之间做出选择。
融合技能每二十四小时只能发动一次，此时的放弃就意味着所有黑影将重新将他认为敌人，祝灵难以摆脱它们的纠缠再来研究这些画卷。
祝灵没有勉强着自己继续去查看画卷，果断退出了做道场的小屋。
李兆在殡仪馆内帮他寻找着东西，祝灵就避开他和其他的玩家朝殡仪馆后方的空地走去。
依山而建的独栋房屋，殡仪馆后面有一片不算大的空地，空地后就是长满杂草树枝的山壁。
祝灵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他想要调查于家人出了什么意外，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主动融合。
尽管会加速融合度的上升，但这确实是一种和被融合的NPC感同身受的绝佳办法。
而且祝灵还需要去测试自己这个技能的隐藏限制。
有些潜规则是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祝灵走到殡仪馆后面，哪怕其他的NPC没有消失，这里也是偏僻到几乎不会有人过来的地方。
他闭上双眼，放任了被融合的NPC对自己的影响。
祝灵刚闭上眼就察觉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大巴车上。
车上的座位没有坐满，他的视野里还没出现什么人，就率先听到了一段方言。
神奇的是，祝灵居然完全听懂了这段方言。
“今天我们一大家人包车去……，大家难得聚齐一次，不管怎么说都是于家人，出门游玩我们就是要开开心心，和和气气！”
一个年长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和于惜年长得有几分相似。
他站在过道中间，一看就是一大家子里能说得上话的带头长辈，说话的口吻更是证明了他在家里的地位。
大巴车在路上摇摇晃晃，这具身体对出游玩耍的喜悦都感染了祝灵。
谁知下一秒，祝灵的视野一晃，入眼就呈现出一个侧躺在地上的奇怪是自己视角。
他的身上全是被烧伤的疼痛，呼吸非常不畅，不断有烟雾进入他的嗓子，入眼看到的全是一片火光和黑色的浓烟，四周全是微弱的哀嚎声——已经疼到没有力气大叫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转换来得太快，下一秒祝灵就听到一阵奇怪的鸟叫声，他猛地睁眼，一阵白光闪过，祝灵就从NPC的感知里被弹了出来。
【融合度：95%】
祝灵这时才发现他和这个NPC的融合度已经来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只差5%他就要被彻底被这个NPC所替代。
明明才过去了几秒钟的时间，差点祝灵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的精神值也在刚才飞速下降，此时只剩下了44点。
再因为失去了一盏魂灯，祝灵此时受到的影响增大，极其容易被周围原本看不见的存在所影响。
果然再厉害的技能也没办法直接用这样的办法拿到信息。
系统杜绝任何类似作弊的手法。
祝灵看到的几秒片段完全无法和他付出的代价相比。
不过这件事也让祝灵反应过来，主动选择与融合的NPC共情，就会在几秒钟内迅速增加融合度。
这不一定是一件绝对的坏事。
山中出现了一声声的鸟叫声，正是这道声音将祝灵唤醒。
这是一种类似乌鸦的叫声，相比起来却更加的凄厉嘹亮，能传播到很远的地方。
不断叽喳的鸟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危险悄然将至。
祝灵此时的感知要厉害得多。
他向后一退，瞬间就看到数不清品种的大鸟袭来。
它们的叫声刺耳，浑身上下被黑色羽毛覆盖，如同弯钩般的嘴硬度很大，爪子更是布满锋利指甲。
这些不知名鸟类在空中包围着祝灵不断盘旋，它们全部都伺机而动，寻找着机会试图围攻祝灵。
和普通的鸟类不同，它们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它们用凄厉的叫声干扰着祝灵，下一秒直接全部默契地朝祝灵袭来。
惊人的融合度给祝灵带来了很大的属性加成，祝灵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神色。
面对直直冲过来的怪鸟，祝灵看清楚了它们的外形——被羽毛覆盖的身躯下只剩下了骨架，它们本来就是属于“死亡”的鸟类。
祝灵的动作迅速，融合后一点也没有了属性全废的惨状。
祝灵甚至不用躲闪，环绕着他的焦黑人影就已经率先出动，反而向攻击的鸟群主动发出了攻击。
于家人很团结。
它们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欺负，对付起这些怪鸟来一个比一个猛。
鸟群开始发出更加混乱的叫声，他们根本近不了祝灵的身就被消灭了。
祝灵眨了眨眼，只要他没有放弃融合，就能利用这些黑影不费力地就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可是就在怪鸟发动攻击的短暂时间里，祝灵的融合度就已经上涨了2%。
还有3%祝灵就要彻底被他融合的NPC所取代了。
但凡发生什么意外加快融合度，祝灵都要翻车。
直播间的观众都捏了一把汗，祝灵却还是没有放弃他的技能。
这些鸟群解决起来很轻松，但它们源源不断地从山林里飞出来，根本就看不出一个数量的极限。
这样耗下去祝灵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
眨眼间祝灵的融合度此时已经攀升到了99%，他必须要退出融合了。
99%的融合度确实给祝灵带来了和正常情况下截然不同的体验，他感觉到自己各个方面都变得更加有劲，属性面板得到了最大的提升不说，祝灵心里更是产生了一种几乎分辨不清自己认知的独特感受，让他对NPC的能力理解达到了顶点。
正因为理解到了顶点，祝灵掌握了全新的一个技能。
就在此时，祝灵一个挥手就对准了后山的位置，活跃的火焰瞬间在山墙上迸发出来，猛烈的火舌直接窜到了天上，窜起的火光将不断飞出的死亡大鸟隔绝，让它们忌惮着不敢再有继续飞出来。
祝灵的行为让这些怪鸟更加愤怒，用加倍的暴戾攻击对付着阻挡它们的漆黑人影。
同时，祝灵果断退出了融合状态。
原本帮着祝灵在对付怪鸟的焦黑人影们纷纷倒戈，它们扭头朝着祝灵袭来。
可惜它们已经吸引到了这些鸟类全部的仇恨，飞舞在空中的怪鸟们毫不客气地朝它们猛地啄去，或是用利爪不断勾着它们，蹭起一阵灰尘。
想要对付祝灵的人影们被攻击得惨叫一声，也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大鸟身上。
直到山上的火势越发剧烈，这些怪鸟不得不在同类的呼唤下返回山上，只为熄灭大火。
连片的火焰也隔绝了焦黑人影们追击的想法，它们明显地惧怕着和火焰相关的一切。
等到这些怪物回头准备再找祝灵麻烦时，祝灵早就不见了。
怪鸟们掉落的黑色羽毛在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说明着刚才激烈的战斗。
只差一丝祝灵就要被取代了。
他的精神值下滑到30，进入殡仪馆后眼前就产生了幻觉。
不知不觉间，大厅里的NPC重新出现，一切都变得热闹起来，祝灵分辨不出眼前的人类和鬼怪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有披麻戴孝但明显没有双腿漂浮着走路的鬼魂，也有暴露着死状从屋外走过的怪物，它们混在宾客中，构成一幅和谐却怪异的画面。
还有看上去和人类没什么差别，却穿了一件鲜艳红色的女人正和其他宾客围在一起聊天……
于惜雪站在门口，看到祝灵走进大厅，赶紧招呼他过来。
祝灵从各种怪物和人类中穿梭而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怎么了。”
只是祝灵一直表现出的病弱感，没有玩家知道他经历了一场怎么样的刺激。
原来在祝灵进入异常情况经历危机时，第二场法事都已经结束了，趁着所有玩家休息时，于惜雪把他们都叫到一起。
刚聚齐其他玩家祝灵就出现了。
于惜雪说：“让我们商量下守夜的事情吧。”
很多地方的葬礼白事都有着守夜的传统。
到了晚上的时候，其他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逝者的后代却一定不能全部离开, 必须有人留在殡仪馆内给逝者守灵，
如果让馆内的人气断了那可是大忌。
除了出殡的前一天晚上需要所有亲戚都来守夜之外，其他晚上守夜的活一般都是年轻小辈在做。
从于惜雪的口中玩家们了解到, 于惜年要在殡仪馆内停灵七天。
出殡时间是道士先生定的。
道士先生说七天后正好是中元鬼节，非常适合出殡，到时候于惜年下葬后, 于家的后代正好还能接着祭拜先祖，于惜年下葬的时间点对祖先后代都很好。
昨天于家的两个小姑娘已经守过夜了，如此一来, 玩家们就还需要守五天的夜。
除去最后一天晚上所有亲戚都需要来守夜外，剩下的四天晚上就需要玩家们轮流去守夜。
“你们两个人一起守夜最好了, 互相之间有个照顾还不至于三个人一起浪费多余的精力, 实在不行一个人守也行, 你们可都要守一遍啊。”
于惜雪一锤定音，确认了玩家们最多只能两两守夜的名额。
需要守夜四天，但是这里只有七个玩家，如果两两一组守夜的话, 那怎么也会有一个玩家落单。
无论是独自守夜还是和其他的两个小姑娘一起守夜, 这都要比玩家之间两两抱团危险得多。
祝灵下意识就被其他玩家排斥到了一边, 他们都看向了李兆，紧张地想着李兆要怎么安排他们。
祝灵的注意这时却集中在其他的地方——惜雪阿姨的背后，怎么也有一个焦黑人影。
只是这个人影无法靠近于惜雪的身, 一直隔着一段距离。
祝灵都从它身上看出了一股怨念的感觉，他看得一乐, 迟钝的反应根本就只听进去了“守夜”这个词。
于惜雪让玩家自己商量着来，只要保证每晚都有人在这里就行了。
于惜雪一走，李兆就开口了：“老规矩，给的最多的和我一起守夜。”
其他玩家们纷纷送上自己的积分。
李兆为了得到最多的积分，他可是专门制定过规矩，坚决杜绝了只有一个玩家会上交积分，其他玩家觉得反正自己上交的积分也比不过那个玩家的“消极”想法。
万物破碎公会允许每次过副本时带人小队的队长有一个死亡名额，只要不是每次都出现成员死亡，每个小队的队长具体制定了怎么样的规矩公会是不会管的。
哪怕自己不是上交积分最多的玩家，他们也争着不想成为最少的那一个。
只因为李兆会根据上交积分的多少给他们分配道具和守夜队友，要是不如他的意了，能被整的不是一般的惨。
他们长期和李兆一起过副本，李兆对自己手下这五个玩家在副本里得到的奖励数目清楚得很，每次几乎都要找着借口搜刮干净。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带人小队的队长愿意在大公会手下干活，宁愿压级都不愿意继续去提升自己，李兆的小队只是一个缩影，仅仅是这样的剥削，李兆就已经过得十分舒坦。
只有这支队伍里的小女孩。
她是还没经历过几次副本就加入了万物破碎的新人玩家，才刚被分配到李兆手下第二次参加副本。
李兆摸不清她手上有多少积分，但他对女孩说的“一点积分都没有了”这句话是完全不信。
之前没积分了，他带着过的上个副本奖励呢？
这总该有吧？
哪有人一点积分都不剩啊，哪怕全花光了买道具李兆也要她把道具给吐出来。
李兆认定了女孩想要私藏积分，自己这是给她第二次机会。
谁知所有的玩家都上交了积分后，小女孩还是缩在原地。
她鼓起勇气说：“我……真的没有积分了，一个都没有了。”
李兆听得直发火，他低声吼了两句，又想上去揍人。
祝灵差点就被李兆撞到。
他揉了揉额头，先一步阻止了李兆的发疯行为。
祝灵说：“守夜有规矩，你怎么连规矩都没搞明白就想着压榨人。”
祝灵的话说得不客气，李兆听得不爽，他直接改变方向扯起祝灵的衣领。
“我他吗忍你很久了，不关你的事非要嘴贱是吧。”
祝灵被李兆扯得飞起，一米八一的高个硬生生被人高马大的李兆带得双脚离地。
李兆抬手就打算给祝灵一拳。
祝灵因为精神值下降而变得迟钝的脑子都要被他晃清醒了。
祝灵一点也不慌张。
他继续说：“我知道守夜的规矩。”
“你确定还要打我吗？”
打了可就做不成交易了。
祝灵下半句话不用说，李兆都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鉴于祝灵之前说过的他家乡习俗和这个副本一模一样，在这些信息上李兆还是相信他的。
中式副本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副本里各种繁琐的规矩，稍有不慎违反了什么禁忌，玩家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下来。
祝灵知道这些习俗，简直是从进入这个副本起就占据了巨大优势。
李兆松开祝灵，将他放回了地上，冷着个脸问：“你想怎么交易。”
哪怕知道祝灵在这个副本里很占优势，他也依然没有怎么忌讳祝灵。
游戏世界靠实力说话，祝灵在李兆看来只能算是一个实力一般的低级玩家，既没有大公会做靠山，也不是什么天赋玩家的样子，更看不出什么睚眦必报的疯子性格，得罪就得罪了。
祝灵没在意李兆的态度，他反而还古怪地对李兆露出一个灿烂微笑，对比起来他的态度要好太多了。
[不对劲]
[主播态度越好我越心慌]
[感觉0宝要坑人]
祝灵说：“我要500积分。”
简直就是一个狮子大张口的价格，李兆立刻想要压价，就听祝灵继续说——
“再把她给我。”
祝灵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女孩：“从现在开始这个副本里你不能对她发出任何命令。”
“那不行。”李兆说：“她可以随便交给你处理，但是积分我最多就给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