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他这种逼王是不会承认自己不想回家的。
郁南转回便利店,跟老板娘买了个打火机,再换了三枚硬币。
楚究朝前走,没听到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过头,没看到郁南,怔了下。
父亲去世那一年,周玉荷说好生日那天带他去游乐场,到了游乐场,周玉荷一直在打电话,他要吃棉花糖,周玉荷让他自己去买,他买了两个,回过头才发现周玉荷不见了。
也像现在这样,一回头就不见了。
他举着两朵棉花糖站在原地,站到游乐场打烊,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最后才送他回家。
那天周玉荷直接出国了,一直带他的保姆正好家里有事请假,没人发现他没回家。
警察送他回家后,其他保姆按部就班帮他洗刷。
这件事雁过无痕,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郁南正好从便利店出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还好郁南眼疾手快,后退了一步,楚究也及时刹车,定在原地。
两人就跟两个木桩一样定住,一拳之隔。
郁南:“你怎么这表情?”
楚究:“你跑哪里去了?”
两人异口同声,接而同时沉默。
郁南舒了口气,“这么着急,我以为你魂丢了呢,”他扬了扬手中的三枚硬币,“我换硬币去了。”
楚究尴尬地蹭了下鼻尖,“这个点没公交了,我送你回去。”
“谁说要坐公交了,带你去玩。”
楚究的臭脸终于松弛了,“好,去哪儿?”
“明湖公园有许愿池,还音乐喷泉,去看看。”
楚究想到左星河好像说在明湖公园的音乐喷泉广场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
他皱了下眉,三两步追上去,“面包都买了,我们还是去南溪湖喂鸽子。”
郁南翻了个白眼,“你别搞笑了,明湖公园就在前面不远,南溪湖离这儿三十公里。”
楚究:“……”
郁南:“不去明湖公园就回家。”
楚究闭嘴跟上,郁南很有成就感,今晚的老板实在太好拿捏,可能脑袋开花了,脑子不太好使。
郁南抬了下眉,或许他身上最优秀的部位真的不是脑袋。
音乐喷泉广场上人很多,广场中心是许愿池,音乐喷泉设在明湖上。
广场很大,到最后郁南小跑起来。
楚究跟上:“跑什么?”
郁南在许愿池旁边喘着气,他顾不上顺气,抓起楚究的手,把手里的三颗硬币塞进他手里。
郁南:“还有时间,许三个愿,许一次抛一颗。”
楚究无语地看着他,没动。
郁南啧了声,“大老板,过生日要许愿的,偶尔幼稚一下公司又不会亏钱,万一愿望实现了你还赚了,我会对你今晚所有的幼稚行为守口如瓶,快点啊。”
楚究把三枚硬币收进了掌心。
郁南指着不远处也在许愿的信男信女,“就那样许,快点啊,看我干嘛,实在没有愿望许长生不老健康持久永不肾亏也行。”
楚究被他逗乐了,“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郁南站在广场上,眼里倒映着灯光,很认真对他说:“人无论多厉害,可在大自然面前都是很普通很平凡很渺小的,这么普通的生命,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存下来,必然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找到自己爱吃的饭店,爱逛的公园,还要找到一些没什么意义但能让自己放松的事做,这样才能快乐,许愿没什么意义,但能让人开心,真的,你信我。”
明明人声鼎沸,可一切都虚化了,他只看到了郁南的眼睛闪着光。
郁南:“我都把压箱底的大道理拿出来劝你了,快点许愿啊。”
楚究问:“你生日的时候也是这样许愿吗?”
见他磨磨唧唧,郁南只想让他快点许,敷衍地把实话说了出来,“我的生日在除夕,我都是对着烟花许愿,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对着许愿池许愿,你快点吧!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楚究闭上眼,攥紧了手心的硬币许了愿,没有把它们抛出去。
楚究睁开眼睛,撞上郁南清亮的眸子,吱呀一声,似锈迹斑斑的开关被拨动了,紧锁的链条跟着运转起来,沉重的钟摆开始摆动,敲着古老死寂的钟咚咚作响。
身后的明湖音乐声震耳欲聋,水柱喷射出来时人声鼎沸,但楚究都没听见,只听到自己如晨钟如暮鼓一般的心跳。
这心跳足以让他丧失理智,也让他足够清醒。
他一向严谨,是个优秀的投资人,做什么事都会想后果,也喜欢操控,喜欢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
可郁南一直在他的掌控之外,总是让他束手无策。
为什么他救了周玉荷之后不顺杆子往上爬,为什么他不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为什么这么利用他,他没有歇斯底里。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纠结于郁南最初靠近他的动机不纯,但又被他的纯粹和柔软深深吸引,一度暗示自己是迷恋他的身体作祟,挣扎到最后却发现,这些纠结,都是来自于难以抑制的心动。
他纯粹勇敢,嘴硬心软,他明明没有得到过多少温暖,却依然坚定地发着光。
楚究紧紧盯着他,试图将以前那个费尽心思爬上他的床的郁南和现在的郁南割裂开来。
他们为什么不是两个人,他们为什么偏偏是同一个人。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想布下什么样的陷阱。
郁南问:“不抛钱币?”
楚究看着他,捏紧了手里的硬币,“神明不在许愿池里。”
郁南:“不抛算了,音乐喷泉开始了,走,过去看。”
楚究把他拉回来,扣着他的手腕,“就在这儿。”
郁南依了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吧嗒点上,手伸到他面前,笑着说:“那就再幼稚一点吧,楚究,生日快乐,吹蜡烛吧。”
人都去湖边看喷泉了,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他们两人。
许愿池里的喷泉细细软软的,水帘轻手轻脚地落回池中,不闻其声,只见激起的涟漪又细又密,杂乱无章地重叠在一起,水面那几片枯叶本只想安安静静飘着,却要跟着浮浮沉沉,摇摇晃晃。
楚究隔着火苗看着郁南,在他眼里看到了已经快疯了的自己。
这团小火苗,似乎燃进了心里,把理智全烧了。
楚究吹灭了打火机,郁南笑盈盈地看着他,楚究向前一步,垂眸视线正好落在他的长睫上。
“郁总,再讨个生日礼物行不行?”
郁南点了下头,“行啊。”
楚究再向前一步,一手扣住了郁南的后脑勺,头一偏,亲了上去。
第3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和初恋分手之后,郁南谈过许多恋爱,最长的不过一个月,最短的一个星期。
捞鱼一样,不走肾也不走心,主要是打发时间。
但他从来没想过把楚究当成海里的鱼。
楚究跟那些人不一样,即使那天晚上楚究和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觉得楚究不一样。
楚究有清晰的人生规划,有坚定的人生目标,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似乎没有多少时间胡思乱想,不会利用感情来打发空虚的时间。
算起来,那天晚其实是自己技术高超,加上酒精作用,还有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即使再坚固的防线也会崩溃。
好吧,其实郁南也承认,那天晚上主要因素就是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凡事都要分个你高我低的攀比人格,加上谁也不服谁的钢铁意志,造成了那一晚上的荒唐。
所以,楚究像个棒槌一样靠过来吸果冻似的吸他两瓣唇的时候,郁南非常冷静理智,心里想的是要不要迎战。
万一迎战,楚究又跟那天晚上一样受不了怎么办呢,这可是无遮无挡的,多伤风败俗啊。
但若是不迎战,那他不就输了吗。
要是输了,那要怎么办?把他推开给他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骂:呸!渣男!
还是干脆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低声控诉:你要对我负责!
郁南搜刮脑子里的经验,居然没有一条适合用在楚究身上。
不对,楚究亲他干什么?
郁南回过神来,眼神恢复清明,抬起手揪住楚究的耳朵,用力往外扯。
楚究吃痛停住,郁南皱着眉往后仰,楚究下意识跟过来还要亲,不料将耳朵扯得更疼了。
楚究眼神还迷离着,但突如其来的疼痛迫使他清醒了些,跟跳霹雳舞似的,动作一步一顿地松开他,但郁南揪着他耳朵的手没放。
楚究闭了闭眼,无奈笑了下,“郁总,现在是冬天,揪耳朵很疼。”
郁南松了手,皱着眉头看着他。
其实楚究没有亲好久,前后不过五秒,但郁南却想到了那么多种方案。
若眼神有温度,那两人现在的眼神,就宛如麻辣烤肠撞上了盐水冰棒,完全不是同一个系列的口味。
郁南拇指蹭了下嘴角,“不是老板,你突然亲我干什么?”
楚究噎了下,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他很想钻进郁南的脑子里,看他千奇百怪的脑回路,这时候还能那么冷静,能把这种话说得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楚究还没那么冷静,喉结滚了滚:“没忍住。”
郁南啧了下,“老板,你网传那坐怀不乱的定力呢。”
楚究有点尴尬,眼神稍稍躲闪了下之后恢复常态,“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呆了吗?很意外吗?”
瞧,男人之间的攀比心又出来了呢。
郁南爆出自己的战绩:“呆?笑话,十八岁初吻的时候我都没呆,我还游刃有余地回应了,就这?我就呆了?”
楚究:“你十八岁就初吻了?”
“啊,对啊,你几岁?”
楚究当然不会说是两个月前,“这有什么好比的,肯定比你早。”
“我没比啊。”
“……”
“那你几岁初吻?”
楚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荒唐,比那天晚上更甚。
本以为话题带过,不料郁南不依不饶。
郁南:“你喜欢我?想跟我谈恋爱?你是忘了之前我靠近你的目的?”
郁南边说边盯着楚究的眼睛,肉眼可见,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
楚究咬了咬牙不说话。
某些人向来知道挑别人的痛处戳。
郁南一本正经道:“我说我有慧根,不是骗你的,老板我建议你痴心不要错付,没结果。”
“……”
“还是你想潜我?”
“……”
“老板,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已让你高攀不起,你放弃吧,我也不接受你的潜。”
楚究被他的一大堆毫无道理但又有那么一点逻辑的输出给气笑了,冲动之后留下来的那点尴尬也莫名烟消云散。
楚究恢复冷静:“你想太多了,一个吻而已,我们又不是没亲过。”
郁南拖腔带调:“我就这么有魅力啊,能让老板您三番两次冲动。”
看着他油盐不进铁石心肠的样子,楚究心里一阵憋屈,仿佛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睡了整整一夜,硌得浑身疼,可哪儿疼又说不上来,胡乱捏也捏不到痛处,就只能这么疼着,难受着,忍着。
冬夜越来越冷,冷风一吹,某个没心没肺的人打了好几个喷嚏。
楚究悄悄叹了口气:“走吧,送你回家。”
隔日,郁南是被房东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揉着惺忪睡眼开门,房东指着腕表:“小郁,什么时候搬家?都中午十二点了。”
郁南很困顿:“大哥,住酒店还2点退房呢。”
“你赶快,我还要收拾,今天下午有租客来看房。”
“好,我马上。”
虽然已经睡到了十二点,但郁南还是很疲惫,细想昨天晚上实在荒唐,他和楚究在明湖公园广场呆到了快0点。
明湖广场的音乐喷泉一般只喷半个小时,昨天破天荒喷了一个半小时,可惜他一眼都没看到,因为楚究不让他看,广场上的人都涌到湖边看喷泉,而他们坐在许愿池旁,还背对着喷泉。
广场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人,非常特立独行,属于光棍节的逆行者。
除了楚究可能怕水这个理由之外,郁南实在想不出他不想去看音乐喷泉的理由。
郁南下意识探向自己的唇。
楚究亲了他。
还好,插科打诨后,这个吻没显得那么突兀。
年底他就要离职了,他和楚究之间无论是什么关系,当然交集越少越好。
省得他哪天不高兴了回头算旧账,他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郁南煮了个面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开始张罗着搬家。
而楚究送郁南回去后,没有回丹枫宫,他跟周玉荷报了个平安,安排好医生照顾她之后,就去了南溪湖公馆的大平层。
他需要短暂地休息,今天晚上他很放松,想再偷个闲,暂且不想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南溪湖公馆在南溪湖畔,出了小区就是南溪湖广场,广场有很多的鸽子,这里离楚氏三十公里,没人知道他在这儿,连周玉荷都不知道。
这里是他的私人空间,可他昨晚想带郁南过来喂鸽子。
他醒来时神清气爽,原来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不需要靠黑咖啡提神。
他手机没电关机,一觉醒来有很多的短信,左星河给他发了二十几条消息,他点开匆匆扫了一眼,眼神最终定格在最后一条信息上。
左星河:【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上热搜了,开不开心?】
紧接着是一个网页链接。
#私人订制的生日礼物,明湖音乐喷泉最浪漫的90分钟#
点进去是一段经过处理的公园工作人员的录音。
“有人委托我们延长喷泉喷水时间,说是给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庆祝生日,选的都是他喜欢听的歌曲……”
楚究退出,迅速调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撤热搜,对,现在撤,视频删掉。”
楚究没回复左星河的消息,下楼扔垃圾顺便买了一包谷物,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喂鸽子,随手拍了一张鸽子的照片发给了郁南。
昨晚一时冲动,对某些人做了越界之事,自然要主动握手言和。
楚究:【漂不漂亮】
很快,郁南回复了。
白月光的白:【老板好雅兴。】
白月光的白:【昨天的音乐喷泉都上热搜了,没看真可惜,我发给你看看。】
白月光的白:【热搜怎么没了?链接找不到了。】
看来热搜撤得有点晚了。
楚究回复。
【你想看下次给你喷三小时。】
楚究想了想,点进郁南的头像,给他改了个备注,刚备注好,郁南就回了消息。
三个钢镚:【这边建议直接把租喷泉的费用打过来。】
楚究看着郁南的新昵称,越看越顺眼。
而郁南看着对话框抓耳挠腮,他什么时候和楚究这么熟络了,他想了想,给楚究改了个备注。
很快,楚究也回了他的消息。
一个包子:【好。】
接着楚究真的给他转了钱。
郁南数零,个十百千万,楚究给他转了九万块钱。
郁南悬在转账信息上的手指在颤抖,资本家这是在考验人性的弱点,还是单纯傻白甜?亦或是有什么奇怪的陷阱?
细想起来楚究的傻白甜是间歇性的,比如昨晚,这会儿清醒了,应该是在挖坑,郁南才不上当。
对话框上头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郁南等了许久没等到消息,摁灭手机继续搬家。
水晶湾公寓有不少楚氏集团的同事,看到郁南搬家,都过来帮忙,郁南买了奶茶表示感谢,发了朋友圈感谢同事情谊,再打扫了一遍公寓之后和房东交接。
郁南新租的房子是成济大学家属区,房子虽小了些,旧了些,但环境干净,他租的单间,房租不算贵,邻居都是退休的学校职工或者外出租房的学生,小区很安静。
快到傍晚的饭点郁南才收拾好,正准备关门,对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男人高大健硕的身材把窄小的房门堵得个严严实实,与搏击冠军一样的身材格格不入的是他那张睡眼惺忪的脸和头上顶着的鸟窝。
明明挺好看的人,愣是有了点熊二的气质。
两人对视片刻,而后异口同声。
“绿蓝?”
“小王子?”
“怎么是你?”
和小王子在东南亚代表团访问楚氏时一别之后,郁南偶尔会跟他一起打游戏,两人算起来,也算半个朋友了。
小王子嫌留学生公寓太挤了,嫌酒店太远了,所以就到家属区租了个房子住,像小王子这样的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在东南亚地区应该是属于基因突变的存在了,嫌东南亚留学生公寓挤也属正常。
小王子叫什么名字来着?随便了,就叫小王子吧,他的真名只有楚究记得。
小王子笑嘻嘻说:“以后不要叫我小王子了,我有中文名。”
“叫什么?”
“王大壮。”
“……”
郁南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笑出声,“谁给你起的?”
“同学起了好几个,我抓阄抓到的。”
“……”运气真好。
郁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他该没素质地笑出声来了,影响国际友谊,和他说了租房子的原因,小王子说:“这里的房子很难租到,你这个房子的老太太上周刚仙逝,你运气不错,恭喜。”
郁南背脊发凉:“……”神秘的东方力量他是一点都不信啊。
小王子看着他石化的脸,哈哈大笑,“老太太不住这里,这里是他女儿住,绿蓝你害怕了?”
郁南:“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要敬畏自然。”
“什么叫玄学?”
“你所不知道的一切,都是玄学。”
大壮自来熟,来这儿没多久,习俗倒是学了不少,回去端了口鸳鸯锅和一大袋食材来他家串门,说是要庆祝他乔迁之喜。
郁南拿捏东方礼仪:“你太客气了。”
大壮顺杆子往上爬:“顺便拜个师,你教我中文和打游戏。”
“……”
食材摊开,肥牛卷金针菇羔羊肉样样齐全,等火锅沸腾起来,屋里一股牛油味儿时,大壮才说出实情,“我买了好些天了,就怕屋里有味儿没敢吃,味儿确实大。”
郁南无语,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之后说:“您果真是大智若愚。”
大壮涮得起劲,“什么叫大智若愚?是不是不懂装懂的意思?”
“反了,是懂装不懂。”
大壮咧着嘴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郁南也饿了,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涮。
郁南抬眼看了眼他的鸡窝头,“你不会睡到现在吧?”
大壮:“对,昨天晚上通宵去明湖公园看喷泉了。”
说到明湖公园的喷泉,大壮打开了话匣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规模、这么漂亮、这么震撼的音乐喷泉,选的背景音乐都是震撼心灵的交响曲,灯光也非常丰富,太漂亮了。”
郁南笑着附和,越发后悔昨晚为什么乖乖听楚究的话坐在许愿池边,争执许愿池里到底有没有王八,还争执得不亦乐乎,连所谓震撼心灵的交响曲都听不到。
大壮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郁南:“我笑了吗?”
大壮点了点头,“笑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果然是汉语言文学的研究生,还是有点文学功底的,就是有点口音,“你看着让人很开心。”
“谢谢,”被夸的大壮分享欲更加强烈,“最后的雨帘幕布写的是,亲爱的CJ,生日快乐,好浪漫,还上了热搜,不过很快没有了,感觉被人撤了。”
“对,热搜撤得好快。”
大壮讲得绘声绘色,还跟他分享了他昨天晚上拍的视频。
音乐喷泉确实很震撼,最后的雨幕上确实如大壮所说,不过大壮少说了点,在“亲爱的CJ”后面,还有个爱心。
郁南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
CJ?楚究?生日快乐?
难道是左星河的包场?
那是够浪漫的。
那楚究为什么不去看,宁愿坐在许愿池旁跟他一起讨论王八呢?甚至一开始连明湖广场都不愿意去,宁愿去南溪湖喂鸽子。
郁南搞不懂,也不想懂,谁知道楚究百转千回的心思在想什么呢,要他都明白,他也能当老板。
大壮:“你在发呆想什么?”
郁南:“回味这场浪漫的音乐盛宴。”
电话铃声想起来,郁南的手机离大壮近,大壮看到没备注,就说:“陌生号码来电,接不接?”
郁南:“不接。”
大壮帮他挂掉了。
刚挂电话又响了,大壮一看是同样的电话,又挂掉了,挂了三次,手机又响了,大壮给他递手机:“微信一个包子给你发语音通话。”
郁南怔了怔,斯哈着嘴接过,“老板您好。”
楚究:“又吃辣?”
“啊对,吃火锅。”
“你刚才在忙什么?”
“吃火锅啊。”
“一直吃?”
“对,吃了半个小时了。”
“那为什么挂我电话?三次。”
“……”
郁南才想起来他确实是没有存楚究的电话。
郁南开始胡说八道:“因为刚才在卫生间,声音不雅,所以没接听,正想给您拨回去呢。”
大壮目瞪口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楚究笑了下,不知道信不信,管他信不信,转移话题是关键,郁南:“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去打点滴。”
昨天医生说可以把药水带回家,让家庭医生帮忙注射也可以,但楚究执意走亲民路线,要自己去医院打针。
郁南:“我现在有事。”
“算加班,五倍加班费。”
郁南心想,他身上的那股穷酸味肯定是被楚究嗅出来了,所以总是用金钱来诱惑他,为了攒够年底离职的本钱,他真的是吃苦耐劳能屈能伸,他忍不住给自己点了赞。
“还是你不敢来?”楚究笑了下,“放心,我只有两只耳朵,不够揪的。”
郁南蹭地站起来,眼神都变坚定了,说谁不敢来呢,有钱不赚是傻子吗,“好,那医院见,老板,不见不散。”
“你到南溪湖公园接我。”
“你还在南溪湖公园?你这是喂了一整天的鸽子?”
“打车报销。”
“好,我吃完过去。”
郁南挂了电话,摁灭手机,把手机一扣,继续涮羊肉,吃得鼻尖都是汗。
大壮问他:“你叫楚究一只包子?”
郁南愣了下,大壮是去过楚氏参观的,他知道楚究是老板。
郁南:“我换工作了,我们新老板是傻白甜,像包子一样软萌可爱。”
大壮:“那你为什么不存他号码?”
郁南:“我们老板娘特别凶,疑心病重,我们公司都不敢存老板电话,听说我们老板都没有私房钱,一个月只给2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