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寿咬牙切齿:“你……”
郁南:“您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楚先寿:“年轻人不要不自量力,你以为,楚究会不顾亲情选择你?”
郁南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可是,周阿姨很喜欢我啊。”
楚先寿冷冷道:“你跟他在一起,你能给他做什么?给资源?给帮助?婚姻是合作,是资源共享,是信息交换,不是精准扶贫,更不是底层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工具。”
郁南知道婚姻很现实,但他没想过婚姻还能那么功利。
郁南:“哇,您出身豪门,还活得这么通透,想必您的婚姻一定很幸福,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嫁给你吧。”
楚辛寿:“……”
郁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和楚究还啥也不是呢,他家人也担心太多了吧,豪门是不是都有点莫名其妙的自信,以为谁都想。
来到宴会厅,楚究还在原地等他。
楚究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还黑着脸。”
郁南:“找不到厕所。”
楚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方向感。”
第一次听到左星河的名字,是那天晚上,楚究错把他当成了左星河,把他推开,还说,星河,不要这样。
第二次听到左星河的名字,是楚究亲口对他说,他把左星河当成了亲人,后面就成了普通朋友。
第三次听到左星河的名字,是今天。
楚究和他有婚约?
郁南刚想开口问,一个女孩儿愁眉苦脸道:“一会儿我和他要上台唱歌的,他怎么不来了呢?”
另外一个人安慰她:“那就自己上去唱吧。”
“《今天你要嫁给我》是男女对唱呀。”
“随便找个人跟你合作算了,我看男方来了不少帅哥,那两个就很不错。”
女孩走过去,笑着问郁南:“帅哥,有个不情之请。”
郁南:“怎么了?”
女孩:“一会儿跟我上去给准新郎准新娘唱首歌吧,我的男伴有事不来了。”
郁南点了下头,“可以呀,唱什么歌?”
“《今天你要嫁给我》,你会吉他吗?吉他我也带了。”
郁南点了下头,“会一点,没问题。”
一直闷不吭声的楚究开口了,“不好意思,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女孩问:“怎么了?”
楚究:“这首歌,能让我上去唱吗?”
郁南:“没问题,您上。”
楚究:“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上去唱。”
女孩最高兴不过,“当然没问题,可以可以可以,你俩唱你俩唱,吉他在那里,谢谢谢谢,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郁南:“老板,我唱歌可是很好听的,你跟我合唱,怕是要被我抢了风头。”
楚究:“我心甘情愿当绿叶。”
郁南:“走,那去休息室排练一下。”
楚究:“可以。”
郁南之所以答应,无他,就想气一气楚辛寿。
郁南抱着吉他,坐在休息室的双人沙发上,这么大个休息室有四个沙发,楚究偏偏坐到他身边,挤得他满满当当。
郁南:“老板,这样很挤,你坐对面。”
楚究才不要,上次他和颂帕善.格潘直播的时候就这么坐着,他都不嫌挤,“我不觉得挤。”
郁南不理他,爱怎么坐怎么坐吧,他扫了下和弦,“我唱男声部,你唱女声部。”
楚究:“为什么?”
郁南不说话。
楚究:“行吧,我嫁你就我嫁你吧。”
郁南:“……”
楚究不常唱歌,不会发音,唱得也没感情,踩不准节奏点,两轮下来,郁南真的很累,很后悔跟他一起上台。
果然人无完人,一向所向披靡的楚董事长,聪明的细胞都长去增加逻辑思维能力了,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唱歌居然这么稀碎。
好在楚究聪明,声音本身就好听,学得快,加上郁南的眼神暗示,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相当拿得出手。
郁南:“老板,加油啊。”
楚究:“那不能给郁总丢脸。”
当李信扬知道楚究要在他的订婚宴上献上个人首唱时,李信扬激动得上蹿下跳。
他何德何能,能让楚大董事长在那么多人面前给露短啊!
司仪报幕:“接下来男方亲友给大家演唱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给准新郎准新娘送祝福。”
郁南抱着吉他先出来了,站在立好的麦克风前,接而,楚究提着麦克风紧跟其后。
两人一出场,底下欢呼声一片。
李信扬懂了,不是他何德何能,而是自家老板真的好想和郁南一起上台唱这首歌,想到都忘记了自己的五音不全。
李信扬很激动地鼓掌。
最兴奋的是女方记者。
今晚满满的都是新闻素材啊!楚董事长带着男伴上台唱歌!
郁南对后场音乐点了下头,背景音乐响起,郁南扫弦开始唱。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郁南一开嗓,全场尖叫。
接而楚究唱。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凄寒/
/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
相对郁南的游刃有余,楚究的声线有点生硬,但好在楚董事长情绪足够浓烈,唱功不够情绪来凑,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加掩饰,加上声音低沉,倒是唱出了小心翼翼的深情。
楚究的眼神炙热,郁南不禁红了耳廓。
台下的观众都沸腾了。
爱情向来无师自通,也最坚强孤勇。
他选择在所有人面前,以一种意想不到和心照不宣的方式,让大家都知道郁南的存在。
我的爱人,他在人间,也在我心里。
郁南只是和楚究上去唱个歌而已,居然把整场订婚宴推向了高潮。
他们唱完,李信扬和言歌就出来了,订婚宴到了高潮,准新郎和准新娘拥吻,郁南抱着吉他走下舞台,走到起哄声最大的气氛组身边,扫了下和弦,开始唱——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郁南起了个头,朝他们扬了下手。
气氛组就是气氛组,郁南一开嗓,一个眼神,继续卖力扫和弦打节奏,众人就跟着唱。
这首歌寓意太好,太有氛围,三两句词的功夫,在场的年轻人都在跟着唱,顿时变成了全场大合唱。
音乐很有魅力,总是很容易让人共鸣。
郁南在扫弦控场,带着大家唱《给你们》之后,气氛还没褪去,郁南又扫和弦,看着气氛组说《咱们结婚吧》三、二、一走——
/洁白的婚纱/
/手捧着鲜花/
幕后音乐师也很给力,开始放背景音乐,大家又开始大合唱。
宴会厅的年轻人都唱着,年长的长辈也笑盈盈地坐在座位上,跟着节奏打拍子。
礼花和彩炮倾泻而下,中规中矩的订婚宴,在歌声中变成了一场盛大的派对,默默的祝福总是比不上吼出来的祝福,李信扬和言歌站在舞台中间,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后跟着一起唱。
郁南一直在控场,也在活跃气氛,让所有人都跟着他唱,又让所有人都看着台上。
只有楚究在看着他。
他总是以一种很意想不到的方式很惊艳地出现在人群中,以为他一定会利用氛围出尽风头时,他却能得当地隐藏光芒,从不喧宾夺主。
就像刚才,他口口声声说要艳压他,却在他唱不上来气的时候巧妙用和声给盖过去了,努力帮他隐藏他的短板。
他明明可以成为焦点,但从不屑于压人一头。
楚究忽然很没自信,这样的郁南,要怎么样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订婚宴很完美地结束了,所有人走出宴会厅时脸庞都带着笑。
郁南归还了吉他,走到楚究身边,楚究拿出手帕递给他,“擦擦汗。”
郁南接过:“谢谢。”
楚究问:“累不累?”
郁南:“还好。”
楚究:“那回去吗?”
郁南点了点头,两人正要走,有一个男人叫住郁南,“先生您请留步。”
郁南以为是叫楚究,停下脚步安静站着。
没想到来人给他递了一张名片,“我是婚庆公司的经理,我们公司已经上市了。”
郁南愣了愣,双手接过名片,看了眼笑着说:“何经理您好。”
“小伙子,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干?”
郁南:“?”
何经理笑了笑,“刚才你把我们的活都干了一大半,效果很好。”
楚究第一次被人当面撬墙角的,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郁南:“感谢您,不过我劳动合同还没到期。”
“那好,你合同到期了随时联系我,我薪水给你翻倍。”
告别了何经理,两人上了车,楚究笑了下,“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撬墙角,怎么办,郁秘书行情那么好,要怎么样才能让郁秘书永远留在楚氏工作呢。”
郁南:“很简单,涨工资啊,涨得比他高就行。”
楚究:“给你那三份协议想好怎么填了没?”
郁南都快忘了,楚究给了他三份已经签了名摁了手印的空白协议。
郁南:“老板心真大,就不怕我写要楚氏集团啊。”
楚究:“你要最好,我给你打一辈子工。”
郁南揉了揉太阳穴,笑而不语。
订婚宴很圆满,只有郁南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他好像入了一个局,他似乎一直被楚究牵着走。
算起来,楚究比他聪明许多,若在下围棋,他只能一心一意地走好这一步,最多能看到两步之后的局,而楚究至少可以看到二十步之后。
等他回过神,他已经在楚究的局里,就像今晚,他已经和楚究发生了千丝万缕绕不开的关系,懵懵懂懂地,他似乎已经一脚踏进了楚究的世界里。
如果走进了楚究的世界,但前路对他来说,不是那么好走。
郁南一直不说话,楚究送他到楼下时,已经是傍晚,楚究问:“怎么了?不舒服?”
郁南:“没有,就是有点累。”
楚究:“是唱得太卖力了吗?”
郁南不知道从何说起,笑了下:“不是,就是觉得……我先回去了。”
“觉得什么?”
郁南不想聊这个话题,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楚究:“等等。”
郁南:“什么?”
楚究这个兜里掏掏,那个兜里掏掏,东拼西凑的,凑出了一大捧巧克力。
花花绿绿的包装,但都是心形,一颗颗安静地躺在楚究的掌心。
楚究捧到他面前,“刚才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挑的,给你。”
郁南盯着楚究手掌心的巧克力,想象某些人在甜品台顺巧克力的画面,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郁南笑道:“这么大个老板,顺人家订婚宴的巧克力啊。”
楚究理直气壮:“你不是爱吃吗。”
郁南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和左星河有婚约?”
楚究很敏锐:“你刚才去洗手间碰上我爷爷?”
郁南怔了下,不否认。
楚究摇了摇头:“没有婚约,是他单方面想让我和左星河结婚,他还对你说什么了?有没有拿门当户对那一套来挤兑你?”
郁南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而是无厘头打趣:“他还说他很喜欢左星河,我误以为你俩祖孙二人是情敌呢。”
楚究呵了声,“你啊,巧克力,拿着。”
郁南垂着眼眸看着他掌心的巧克力,郁南没接过,楚究啧了声,扯了他的大衣口袋,全都放了进去。
郁南下了车,大衣口袋里沉甸甸的一兜巧克力,随着他的脚步,力道不大,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他的衣摆。
郁南忽然想起慈善晚宴那天晚上,楚究将自己拽到他身边的样子。
他从没认真想过他和楚究之间的关系,但似乎朝着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狂奔。
而这个方向,对他来说布满荆棘。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他原本只打算干到年底,拿着年终奖就走人的。
自从郁南放弃打胎的想法之后,孕吐居然没有了,身强体壮得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周玉荷私下联系他很多次,希望他能够辞了工作搬到丹枫宫里好好养胎。
郁南以是个男人就要好好工作为由拒绝了,但也没让老太太忧心,答应她会以身体为重,如果不舒服就会暂停工作。
周玉荷也没再强求,绝对尊重郁南的选择,但转过头就数落自己的儿子。
口口声声说要和郁南结婚,结果人家连门都不愿意进。
周玉荷看着他提着一袋子的可可果便问:“你买这么多可可果做什么?”
楚究:“做巧克力。”
周玉荷:“做巧克力做什么?这种东西太甜没人爱吃。”
“郁南爱吃。”
周玉荷立刻招呼人:“苏阿姨,过来帮忙剥可可果。”
楚究:“不用,我自己亲手做。”
周玉荷撂挑子了:“我努力了,劝了郁南五次,他不愿意搬过来,你自己用点心吧。”
楚究:“我在用心。”
周玉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之前,你能不能追上。”
楚究心里其实也没数,因为他真的很忙,刚处理完新开发区的事情,下周又要出国了。
郁南说得没错,他的前半生在为了楚氏学习,后半生为了楚氏工作。
闲暇之余路过秘书办公室,他看到郁南在办公,想叫郁南进办公室又没什么理由,郁南也从来不主动找他。
他路过秘书办尽量放慢脚步,郁南宁愿和江伟光分享薯片都不看他一眼。
郁南好像开始刻意躲他。
楚究出国之前,周亚兰申请秘书办要招实习生分担一些工作,她肚子越来越大,加上大龄妊娠,确实有点体力不支,楚究同意了。
相对于周亚兰的疲惫,郁南则轻松了许多,除了肚子鼓起来像个啤酒肚幼年时期之外,其他无异常,穿得宽松一些没人知道。
楚究本身工作很忙,很多工作郁南只需要和周亚兰对接,根本不需要和楚究有交集,之前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为了避开大部队,喜欢晚一点去,大多时候都会遇到楚究,现在他和大部队一起去吃饭,两人就碰不上了,他下楼打水上厕所,连在这种场合碰上楚究的机会都给掐了。
郁南刻意回避,两人几乎没有交流,不和楚究搅在一起,这样的状态郁南觉得比较舒适,这让他很有安全感。
郁南刻意不去搭理楚究,奈何楚大董事长最近发朋友圈发得太过频繁,同事都纷纷点赞,每一条朋友圈下一大堆点赞,充满了职场的臭味。
郁南不是很想同流合污,但大家都点赞,自己不点,似乎成了显眼包。
楚究也没发什么实质内容,发照片,先发一堆可可果,过两天又发已经发酵好的豆子,过几天再发晒干剥了皮的可可豆。
一个星期下来,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楚大董事长在亲手做巧克力。
大多数时候,郁南是可以避开楚究的,他朋友圈避不开楚究,开会的时候也避不开。
作为秘书办的一份子,周五下午开中层以上总结会议时,因为会议内容太多,郁南是要参加的。
郁南到会议室的时候,有点惊讶,会议室人已经坐满了大半,连楚究都到了,郁南以为自己记错了开会时间。
他想走到后排去坐,不料被楚究叫住了,“郁秘书。”
郁南脚步一顿,“董事长。”
楚究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坐这儿。”
众目睽睽之下,郁南感受了把被架空的感觉。
楚究:“激光笔坏了,你坐这儿翻PPT。”
郁南:“……”就这十页PPT,有必要专门配一个人翻吗。
郁南别无他法,只好走到他身边坐下来。
会议室鸦雀无声,自从五音不全的楚究为了和郁南一起唱歌,在他的订婚宴上献上首唱之后,楚究做什么李信扬都能接受。
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后来的人和郁南一样,特别惶恐,都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人来齐了,时间一到,就要开始开会了,先是各部门总监作一周总结,郁南摊开笔记本,开始认真记录,毕竟会后他是要出会议纪要的。
总监正在兢兢业业汇报,楚大董事长却在摸鱼。
他那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来,皮鞋尖顶着他的脚边,郁南起初没在意,移开了脚,不一会儿,楚究又靠过来了。
郁南停下笔,转过头看向楚究,而楚大董事长有三头六臂二百个心眼,认真看着汇报的总监,还一边作记录,似乎会议桌下这条腿不是他的。
郁南收回眼神,同时收回腿,可某些人身高将近一米九,腿也长,任他怎么躲,总是能靠过来。
郁南抿了抿唇,抬起脚尖,不轻不重地踩了下他的脚尖。
楚究咳了下。
正在汇报的科技部总监停下来,“怎么了?董事长?”
楚究:“对精加工领域的想法细说,其他简略。”
科技部总监顿了顿,有点尴尬地说:“这也只是初步想法,还没细化方案。”
“尽快细化,我很感兴趣。”
“好。”
郁南:“……”牛逼,这都能听到说了啥。
郁南没那本事一心两用,用力把某些人的腿踢了回去,在本子上写:不要乱动!!!
楚究瞟了眼,也提起笔,在本子上写:好。
郁南没看,楚究又踢了他一下,敲了敲笔记本。
郁南:“……”
只好愤然写下:收到!
还好楚究老实了,会议开得还挺顺利,会议刚结束,郁南提起笔认真开会。
还好会议中楚究没再骚扰他,漫长的会议中规中矩地结束了。
大会结束之后各部门还有小会,要进行部门讨论,周亚兰不管这种形式主义,随便说了两句就散了会。
郁南肚子有点饿,在跟江伟光在分享芝麻夹心海苔,气氛十分闲散融洽。
怎料到,这时候楚究走进了秘书办公室,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郁南嘴里是咯嘣脆的海苔,此时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开了一下午的会准备喝点酸奶的周亚兰:“……”
江伟光是个人精,立刻开脱:“董事长,我们刚讨论完。”
楚究朝他点了下头,径直往郁南的工位上走。
郁南下意识坐直。
楚究:“巧克力,跟言歌要的配方。”
楚究放下盒子,说完就走了。
郁南:“……”
办公室其他两人:“……”
若不是墙上的钟秒针在转圈,还以为时间静止了。
江伟光:“小……小郁总,巧可力……”
郁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楚究这操作,把他打得个措手不及。
江伟光没说完,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江伟光没接电话,而是看向郁南。
郁南硬着头皮接起电话,“董事长您好。”
楚究:“你刚才吃的零食好吃吗?”
“还行。”
楚究:“不问问我要不要吃吗?”
郁南噎了一下,下意识瞄向了江伟光,一般董事长的电话打进来,江伟光都是要竖着耳朵听的,果不其然,他对上江伟光的眼神。
江伟光抬了抬眉。
郁南组织了下语言,“那您需要吗?”
楚究:“带点过来。”
“好,稍等,这就给您送过去。”
郁南:“周总监上午交给我的几份文件,他催了,我这就给他送过去。”
周亚兰记得上午好像他没给郁南文件。
郁南随便找了几份文件,再从零食柜里拿几包零食。
郁南一走,江伟光和周亚兰还在表演时间静止。
江伟光默默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刷了下楚究的朋友圈。
董事长这周确实是在做巧克力。
他抬眼看着郁南工位上的巧克力,半晌之后,才说:“总监,巧克力是给小郁总的啊?”
周亚兰也刚刷完朋友圈,叹了口气,“也许吧,是的吧。”
两人不约而同又看向郁南桌上的白色小盒子。
盒子越小,事儿越大啊。
郁南揣着零食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敲了两下没有动静,但门虚掩着,郁南推门进去,楚究难得一见没有处于工作的状态,而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郁南:“董事长?”
楚究没有回应。
好家伙,老板上班亲自摸鱼睡觉,被他抓了个现行。
郁南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零食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楚究低沉的声音:“回来。”
郁南停下脚步,心想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郁南往回走,站在沙发对面:“零食拿过来了。”
楚究倾身翻了翻那几包零食,“刚才你吃的哪样?”
郁南:“夹心海苔。”
楚究拿起夹心海苔,抬眼看他,“坐。”
茶几对面没有板凳,郁南只好走到一侧单人沙发上规规矩矩坐下来。
楚究:“最近很忙?”
郁南:“还行,和平时一样。”
楚究:“那……”
郁南毕恭毕敬洗耳恭听,恨不得把‘我只是个下属’几个字贴在脸上了,楚究没说下去,撕开零食包装袋,掐了一片海苔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楚究:“那是我太忙了。”
郁南看着某些人慢条斯理的样子,吃个零食都吃出品鉴牛排的气质来。
楚究吃完一片就不吃了:“太甜。”
郁南看着带过来的曲奇饼干和巧克力棒不说话。
楚究的饮食习惯只能用特别清淡四个字来形容,在郁南这种无辣不欢的肉食爱好者饭后还得来点糖油混合物的人看来,他活着真的超级没意思。
郁南:“那您忍忍,马上就下班了。”
楚究:“下班请我去明湖广场吃面吧。”
郁南:“啊?什么?”
“你压箱底的面馆,你不想去?”
“想去啊。”
“那就一起去吧。”
郁南隐隐觉得这对话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明明是他要去吃面,怎么就变成了一起去呢。
楚究:“下班一起过去。”
郁南找了个借口:“抱歉董事长,我今晚约了大壮吃火锅。”
楚究安静地看了他几秒。
接而语气淡淡道:“正好加我一个。”
郁南:“……”
郁南有点领悟楚究为什么能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游刃有余了,原因无他,足够奸诈罢了。
他永远看破不说破,一路挖坑,再利用人性的弱点,找到机会就出击,让人没有反驳的理由,一旦反驳,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就像现在,如果他拒绝,那么他就是间接承认他和大壮接下来还有除了吃火锅之外的节目,如果他答应,那么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其实没有约大壮,也没打算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