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单又强大,所有人都知道,他值得这些掌声。
楚究笑着摆了摆手,卖了个惨,“我脚扭了,不能站好久。”
掌声才渐渐平息。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
“董事长的总结千篇一律,我都背得了,就那三句话。”
“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辛勤付出,希望公司的回报能让大家满意,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楚究朝幕后看了眼,开玩笑道:“首先,郁秘书确实很帅,但大家应该都猜到了,他现在是我的了。”
郁南忍俊不禁。
站在他身边的女搭档忍不住捂嘴跺脚,“天啊天啊天啊。”
吃瓜群众已经疯了。
郁南站在舞台边,也不羞恼,大大方方客客气气地笑着朝台上作揖。
楚究:“其次,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辛勤付出,希望公司的回报能让大家满意,请大家明年再接再厉。”
意料之中的总结,底下掌声笑声掺半,一般年会大家都会想让领导少讲两句,只有楚氏的员工希望楚究多讲两句。
每一年都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例行地大喊了一句:“老板多说两句。”
一般这时候楚究都会摆摆手,笑笑退场,可这次,楚究放下的话筒又提了起来,气氛组很给力,掌声起哄声不断。
楚究沉默了下,淡淡一笑说:“希望大家所得皆所愿,所遇皆所求,谢谢。”
楚究下台,把话筒交给郁南的时候,幕后的吃瓜群众哇了一声,可急坏了台下看不到的观众。
同样是正式工,他俩做了什么我们凭什么不能看!
郁南笑容得体上台,“接下来就要表彰先进单位和个人了,名单在我这里,大家想不想知道?”
楚氏集团的优秀部门和优秀员工的评选,最后都是楚究拍板定下来的,只会在这一刻揭晓。
大家之所以激动,主要是因为优秀员工的奖金实在是太丰厚了。
奖项一项一项揭晓,掌声一阵接着一阵,楚究亲自给每一个人颁发荣誉证书,再合影。
等到公布秘书办的优秀员工时,郁南一上台,底下都在笑,秘书办的优秀员工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公布自己的感觉有点奇怪。
郁南硬着头皮念台词:“秘书办年度优秀员工,郁南。”
楚究跟着礼仪小姐上台,拿过礼仪小姐手中的证书递给郁南,郁南接过,楚究站到了他的身边,两人合影。
有胆肥的喊:“发错了发错了,发结婚证!”
“老板,五个亿的钻石呢!冲啊!跪下!求婚啊!”
或许这几年楚氏进了不少年轻人,胆子也越来越肥了。
连礼仪小姐都绷不住,忍俊不禁。
底下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闪光灯也比别人更加频繁。
郁南听不到底下的呼喊声,只见楚究关了麦克风,低声对他说:“我爱你,跟我结婚吗?”
第68章
台下的吃瓜群众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郁南并不担心楚究拿出那颗五个亿的红钻,再单膝下跪跟他求婚,让他在人前甜蜜又尴尬。
楚究之所以关掉了麦克风悄声问他,就是不想让他难堪,把他架在一个接受有点强迫但拒绝又有点扫兴的境地。
郁南透过人声鼎沸,低声说:“好啊,我也爱你。”
台下掌声依旧,郁南捧着证书,两人笑着站在一起,上千个镜头记录下了这个瞬间。
这个瞬间,他们在万众瞩目的地方,在欢呼和祝福声中,说了只让对方听得见的情话。
三天小长假,郁南却得了流感,大半夜的,楚究被怀里的人给烫醒了。
楚究连忙打开灯,只见郁南眉头紧锁,脸颊通红,楚究连忙叫醒他,“郁南?”
郁南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了,瓮声瓮气地应了声。
楚究帮他量了下体温,竟烧到了40度。
楚究:“别睡了,去医院。”
郁南又睁开眼睛,勉强坐起来,半睡半醒地伸出手,探了探楚究的脑袋,“去医院?你不舒服吗?那走吧。”
楚究看着他这样,既好笑又心疼:“不是我不舒服,是你不舒服,你发烧了,走了,我们去医院。”
郁南松了口气,眼睛重新闭上往回躺,“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天亮就好了,我没这么弱。”
“你身体这样不行。”
郁南晕晕乎乎的,听到这句话,有点混乱,仿佛回到了去面试护士岗的时候。
面试官说他有过心脏病手术史,拒绝他,“你身体这样不行。”
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郁南有点烦躁地拍了拍:“我能当护士,就没那么弱。”
楚究愣了下,“护士?”
郁南烧得迷迷糊糊,分不清现实梦境:“我心脏病都治好了,孤儿院里我表现最好,最听话,院长妈妈让我去治病,早就治好了,我没这么弱,能当护士。”
楚究脑袋里嗡地一声,心跳也慢半拍,没反应过来郁南说的什么话,郁南估计是烧迷糊了,说胡话了。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他连忙横抱起郁南,拿了钥匙就下了楼。
楚究:“我们郁南还当过护士呢。”
郁南嘿嘿笑:“全科业务最好,锦旗最多,奖金最高。”
楚究:“真厉害啊,我们郁南是哪个科室的护士啊。”
“产科。”
“怎么会选择产科?”
“我一出生就被扔在那里,我等妈妈,她没回来,我还被男朋友抛弃了,我还出车祸了,我死了之后就来了这里,我穿越了,我来这里的那一天,有个产妇生了四胞胎,他家里条件不好,不知道四胞胎怎么样了,希望他们积极向社会求助,努力工作,不要扔掉孩子。”
楚究心跳加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在做梦吗?”
郁南笑了下,“是啊,跟做梦一样,这里有好多人爱我,这里男人还能生孩子,好神奇。”
他看着郁南,想问更多,但怕听到更多不可思议的答案。
郁南烧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抬起手贴了下他的脸蛋。
郁南手心滚烫,烫得他恢复了些许理智。
郁南笑了下,抬手轻轻摩挲他的脸,“这里很好,这里有楚究,楚究很好,楚究很厉害,他能保护我,我不想走了,还有他的妈妈,对我很好,妈妈应该就是这样。”
楚究脑子很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什么走不走的,他根本不想再听下去。
楚究将他放进后座,“乖,躺好,我们现在马上去医院。”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楚究直接把他送进了VIP病房。
郁南烧到了40度,因为怀着孕,急诊科的年轻医生也拿不了主意,就把产科主任给找来了。
医生问:“除了发烧,有什么症状?”
楚究:“昏昏沉沉的,还说胡话。”
医生:“烧这么高,说点胡话也正常。”
楚究听到医生的话,松了口气。
说胡话罢了。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医生拿着化验单说:“流感,为了防止感染影响胎儿,建议住院观察。”
楚究:“好,保大。”
医生愣了下,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楚究说的是什么意思,无奈笑了下,“还没到保大保小的时候,不必太紧张,后续按时产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怎么会突然感染?”
“毕竟他怀孕,身体激素变化,免疫力下降就容易感染,家属要关注病人情绪,合理饮食,保持心情开朗,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及时反馈。”
“好。”
医生走后,楚究就守在病床前,郁南打着点滴,已经睡着了,他紧紧抓着郁南的手,心里想的全是郁南刚才说的胡话。
什么穿越,什么走了。
楚究想起之前李信扬曾经发过一份郁南十分详尽的资料给他。
楚究打开手机认真看了两遍。
郁南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奶奶在他五岁的时候也去世了,送去了福利院之后,和张鹏在福利院里认识,学的文秘专业,没有心脏病史,没有谈过恋爱,没当过护士,更没什么急救培训经验,没出过车祸,唱歌非常难听,毕业直接到了楚氏集团当秘书。
和郁南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原来他的郁南是跨越时空而来,他这么温暖心软,在原来的世界就曾举着火把温暖别人,所以才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一直坚定地发着光。
他原来的世界男人不能生孩子,而他到了这里,不仅要接受陌生的世界,还要接受陌生的身体。
他是怎么面对的。
想到自己先前的试探和利用,楚究悔得肠子都青了。
郁南无意识间说起过不止一次关于护士的话题,还有他娴熟的急救手法,一切都是破绽。
楚究不敢相信郁南说的是真的,但又笃定地认为这并不只是巧合。
相对于震惊,楚究更多的是害怕。
他的郁南会不会突然消失了呢,在他看不见的某一个时候,突然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像科幻世界一样,突然就进入了某一个时空隧道,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如果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
他这次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连郁南都抓不住了。
一整个晚上,楚究紧紧抓着郁南的手不敢松开。
直到天光大亮,郁南才醒来,烧退了,整个人精神了些,一睁开眼,就看到楚究直勾勾地看着他。
楚究眼底有些泛青,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劳。
郁南:“你一夜没睡?”
楚究:“习惯了,以前也经常通宵工作。”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有事没事医生说了算,你躺好。”
郁南摸了摸肚子,“苦了这俩娃,泡了一晚上温泉。”
楚究抓着他的手不松开。
见他太过紧张,郁南安慰他:“我没事,流感就吃点药,怀孕尽量不要生病,但生病了正常治疗就没关系,没有烧多久,对孩子影响应该不大,后续按时产检就好,你不用太担心。”
楚究死死盯着郁南的表情:“你怎么对医学的知识了解这么清楚?”
郁南短暂停了下,笑道:“我没有对医学知识了解,我只是了解自己的身体。”
郁南细微的表情变化已经全都落入了楚究的眼中,郁南在刻意回避和否认。
楚究捏着他的手,恳切地看着他:“郁南,以后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么,我们住在南溪湖公馆,如果你嫌远的话,你挑地方,我来买。”
郁南疑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怪怪的。”
楚究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感觉你疯疯癫癫的。”
楚究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真的是要疯了。
楚究不敢问,只好抱着他,一遍一遍亲吻他,“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要记得带上我,不要扔下我,求你。”
郁南流感好了,楚究没让他回去上班,甚至连他自己都请了个10天的年休假。
而远在南半球的周玉荷大半夜接到了儿子的电话,“怎么了儿子。”
楚究:“妈,你去给子孙和满堂求名的庙是哪个?”
周玉荷很不可思议,楚究对这种玄学一向是不支持不反对,现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来。
周玉荷:“你要求什么?如果是求婚,那直接跟郁南求,求庙没有用。”
楚究:“不是,您就说是哪个。”
周玉荷:“城北当山上的度心庙。”
郁南以为楚究休假是要去豪华游艇开派对,谁能想到楚究却要去度心庙。
郁南想跟着去,但楚究不让,说是怀孕的人和孩子不要去庙宇之地。
郁南生气:“迷信。”
楚究:“在你面前,我宁愿相信鬼神,我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乖,在家等我。”
郁南:“好吧。”
楚究自己去了度心庙,新的一年,庙里的香火很旺,求财的,求子的,求姻缘的。
楚究捐了很多香火钱,惊动了庙里的主持亲自来为他排忧解难。
主持问他:“施主您是有什么困扰吗?”
楚究:“我来求福,求让我的爱人此生无灾无祸,也来求缘,求他生生世世都在我身边。”
主持:“心动则缘起,心诚则缘定,心冷则缘落,珍惜眼前人,则缘续。”
楚究谢过,在许愿桥上挂上了自己的愿望后下了山。
傍晚回到家,郁南在沙发上睡着了。
楚究走过去,想把他抱到床上,可手还伤着,给他加了个被子,郁南就醒了。
两人安静对视。
楚究看着他,怎么看都看不够,“对不起。”
郁南:“怎么突然道歉呢。”
楚究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
郁南:“去求什么愿望了?”
楚究:“求你永远在我身边。”
郁南笑笑,“好。”
楚究:“起来吗?还是要再睡一会?”
郁南:“有点饿了。”
楚究:“我让丹枫宫送过来。”
郁南摇了摇头。
楚究:“那你想吃什么?”
郁南:“臭豆腐。”
楚究:“……”
都说怀孕的人会突然喜欢吃某一样东西,楚究万万没想到郁南居然想吃这个。
两个小时后,郁南带着楚究穿梭在明湖广场附近的小吃街。
楚究一脸嫌弃,郁南大快朵颐,一块块黝黑的臭豆腐炫进郁南的嘴里,楚究觉得郁南在吃屎,但又不敢说。
随后郁南又点了份麻辣肥肠,一层厚厚的红油又油又腻,炫完这两样,郁南又去吃了螺蛳粉。
走进螺蛳粉店那一刻,楚究想带防毒面具,但看到郁南吃得那么香,带着痛苦面具陪他吃。
期间还碰上了楚氏集团的员工。
谁能想到像吃着露水长大的老板居然会出现在螺蛳粉店,手里还举着两串烤面筋呢。
等郁南炫完了螺蛳粉,楚究终于像刑满释放一般,狠狠地松了口气。
郁南:“爽了!”
楚究:“还想吃点什么不?豆汁儿?”
郁南:“那玩意儿能喝吗?”
楚究:“……”大差不差吧。
郁南吃饱喝足就要回去,楚究拉着他到了明湖广场的许愿池旁。
故地重游,两人默契相视一笑。
郁南:“你上次许的愿望实现了吗?”
楚究点了点头,“实现了。”
郁南:“那我去换钢镚。”
楚究将他拉了回来,“不用了,神明不在许愿池里。”
郁南回头看他,那天晚上,楚究也说了这句话。
楚究虔诚看着他:“神明就在眼前。”
楚究往他手里放了样东西,“我向你许个愿,希望你永远在都我身边。”
郁南摊开掌心,是当时他给楚究的三个钢镚。
楚究将他拥入怀里,“你是我的神明,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孕期过了三个月,肚子里的胎儿发育得很快,加上是双胎,郁南已经渐渐显怀了。
楚究要去一趟看守所,楚先贤闹着要见他,正好楚辛寿的身体不好,需要取保候审,楚家其他人见风使舵,都是在看楚究眼色,楚究没动静,其他人也不敢去派出所捞人。
郁南听说楚究要去派出所,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这种地方楚究是不想让郁南跟着去的,说什么都不要他一起去。
郁南知道怎么逼楚究就范,无非说点狠话,说“你不让我去我就不理你了”、“绝交”之类的,或者假意生气,那楚究肯定会乖乖答应他。
但郁南发现楚究最近变得有点神神叨叨,患得患失,上次郁南又想吃臭豆腐,楚究死活不同意,因为那晚他炫得太多,隔天就拉肚子了,楚究宁可错杀不想放过,那天晚上他炫的东西死活都不让他再碰。
郁南真的很馋臭豆腐,他其实对臭豆腐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而现在就隔三差五想吃,原来男人怀孕也并不能夺过孕育过程的煎熬。
郁南想吃,楚究不同意,两人对峙许久,郁南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你不让我吃是吧,那我就走了,我找能让我随便吃的男朋友去,永远不回来了,为了肚子里的小孩,你连我都不管了。”
郁南其实就是控制不住说了气话,这段时间他可越来越矫情了,脾气一来就撒,非常暴躁。
可楚究当时的表情和眼神却让他心口一疼。
楚究突然顿在原地,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眼神很哀伤,脸色瞬间苍白,就像受到了恐吓和伤害。
郁南没想到楚究竟会这么大的反应,但狠话说出来了立刻就收回去很尴尬,他就这么别扭地杵着。
最后是楚究妥协了,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好,你在家等我,不要乱跑,我去给你买,但过个嘴瘾就好可以么?吃太多身体不舒服,就得不偿失了。”
后来楚究去给他买来了臭豆腐,虽然他买了很大的一份,但郁南也听话地吃了两口过嘴瘾就好。
从那次以后,郁南就不再跟楚究放狠话逼他妥协了。
随后楚究在家里琢磨怎么做臭豆腐,家里总有一股下水道反味的气味,把郁南熏得不行。
郁南忍无可忍,要把楚究装臭豆腐的大缸子给扔了。
楚究拦下来,说都快要发酵好了,他专门花了好几万块钱去跟那家臭豆腐摊的老板要的发酵配方。
郁南真的不忍心告诉楚究,臭豆腐的发酵他也会,心疼了好一会儿钱,郁南还是决定忍了这个冤大头。
事实证明,楚究对美食是有点天赋的,楚究带着防毒面具做出来的臭豆腐居然和店里的无差,于是,郁南在人均宾利的南溪湖公馆大平层里,实现了臭豆腐自由。
当然也没再拉肚子。
思绪扯远了,郁南现在想办法跟着他去派出所。
但人是活的,放狠话这招用不了,那总该有别的办法平替。
那就是撒娇。
没人比他更知道,男人就好这口。
楚究穿好衣服要出门,郁南还是跟在他身边:“带我一起去吧。”
楚究:“那种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在家等我。”
郁南跑过去,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抬头亲他的嘴,“老公,带我一起去。”
楚究还能说什么呢,此时某些人若是想登月,他也得想办法。
楚究和郁南到了看守所,先去帮楚辛寿办了手续,把人给捞出来,楚家其他人也来献殷勤,早早就在看守所外等候,说是要来接楚辛寿。
楚辛寿的律师也在外面等。
楚辛寿看到楚究和郁南一起来,怔了怔,张了张嘴不说话。
郁南很冷静地看着他,也没搭腔。
取保候审的手续办得很顺利,楚辛寿坐在轮椅上出来了,他浑浊苍老的双眼看着楚究,没说话,朝律师招了招手,再点了下头。
律师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楚究,“楚先生,请您看完文件后签字,再把资料都给我。”
楚究接了下来。
楚辛寿在护工的搀扶下准备上去,上车前回头看了楚究一眼。
楚究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
楚辛寿:“你爸爸的事,是我错了,我会让你妈妈进族谱,”楚辛寿顿了顿,看向郁南一眼,又说:“也会让他进族谱。”
楚究无所谓笑了笑,“爷爷,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楚辛寿叹了口气,“随你吧,好好管这个家。”
楚辛寿说完,就上了车。
楚究打开文件袋,是楚辛寿的财产赠与书,楚辛寿把名下的财产全都给了楚究。
楚究僵着身子站着,叹了口气:“我爸妈根本不会在意族谱的事,他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郁南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执念,或许族谱在他的观念里,就是传承和延续,是肯定和认可,他困在他的世界里,用他的方式弥补过错,我们也没必要去改变他的想法,他一定想好了说辞,有朝一日他在那边见到你的父亲,他们会好好聊的。”
楚究合上文件袋,释怀地松了口气,他终于明白郁南要跟着来的原因。
需要放下这些事朝前走的人,除了上一辈的人,还有他自己。
楚究转过头看向郁南,“好。”
送走了楚辛寿,楚究和郁南去见了楚先贤。
楚先贤没了往日的跋扈,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看到楚究和郁南,隐忍着愤怒说:“这些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楚城楚平没关系,你钓鱼执法,把楚城和楚平都坑了进去,哪有这么做大哥的,你爸可不是那么做大哥的,再怎么闹,他们也是你的弟弟。”
楚究笑了下,“二叔,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会吃这套。”
郁南啧了声,添油加醋道:“饱经风霜还如此天真,真是不伦不类。”
楚先贤皱眉:“你……”
楚究打断他:“二叔如果今天让我过来,是想道德绑架的话,还是省省吧,如果二叔真心实意跟我求情,我倒是有可能网开一面。”
楚先贤沉默了下,闭了闭眼,“楚城和楚平孩子都还小。”
楚究:“确实,楚城和楚平都有五个孩子,压力挺大。”
楚先贤:“你说什么?楚城和楚平不才三个孩子吗?”
楚究故作惊讶,“啊?二叔你不知道啊,楚城和楚平在外面还有家呀,老婆是一对姐妹花,孩子都各两个了,就是玩得有点花,不知道哪个孩子是楚城的,哪个孩子是楚平的,干脆四个人住在一起,上次垫付的那那些钱,是他们卖了给那姐妹花买的别墅垫的。”
信息量太大,楚先贤在原地瞠目结舌,接而大声嚷嚷:“你放屁!你胡扯!”
说来也奇怪,楚先贤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讨厌这种风流韵事,不喜欢乱搞,虽然对孙戴芬也不算太好,但也从来没寻花问柳。
瑜—析—
两个儿子也被他教得很自律,洁身自好,更是以顾家专一的好男人形象出现在公众中。
不可能像楚究说的那样。
楚究给楚先贤看了张照片,楚城和楚平各搂着一个双胞胎,四个孩子的眉眼多多少少有楚城和楚平的影子。
楚究指着其中最大的一个孩子说:“这孩子长得最像二叔你。”
郁南添柴倒油:“这个也蛮像,走在路上都知道是爷孙俩,比家里那几个孩子都像啊。”
楚先贤气疯了,带着手铐哐哐砸墙,“那也比你这个断子绝孙的玩意好!”
楚先贤引来了警察呵斥,“安静!”
楚先贤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
楚究慢条斯理地收回照片,起身就要走,对郁南说:“走吧。”
郁南:“等等,我有东西给他看。”
郁南说着,从包里拿出B超单,贴到玻璃窗上,“看清楚了,一胎二宝,楚究的。”
楚先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