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祁没理他，只是闷着头拖地。
“你爸这些年在赌场输的钱供两个你上大学都够了，哪还需要你出来赚钱，唉，可你爹偏偏不成器，我也想不通，你要养你弟那个拖油瓶，你妈又失踪那么多年，颜志强又不管你，你为什么非得读那个书，就算你考满分拿回家也没人看，有什么意思？”
猿二说：“要不你别读了，读书有什么意思，连自己都养不活，你看我，小学毕业照样当老板，来跟我混，我保证你比现在过得好。”
在城西，猿二确实是大多数人的羡慕对象，有钱有势，女人随便玩，什么也不愁，每天混吃等死。
猿二说的比现在过得好，无非就是加工资，然后继续每天洗车修车的日子，这种看得到头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
猿二直勾勾的盯着颜祁看了许久，颜祁穿着休闲，一条黑色运动裤，配件白色短袖，身材笔直修长，看着舒适又少年，颜祁长得好看，俊朗帅气，就算扔人堆里也能一眼找到，就是整天苦着个脸，笑也不笑，看着挺凶，偏偏又长了一双狗狗眼，盯着他眼睛你又觉得这人温柔至极，让人即畏惧又喜欢的矛盾体。
猿二身边那伙人不是五大粗，就是精神伙，好不容易见着个好看的，猿二心想：说什么也得留下来饱饱眼福，哪怕什么也不会当朵花养也成。偏偏颜祁很成器，把这个快倒闭的店经营下去，没当成花，反倒成了个好苗子。
“其实你也可以试着接受我之前和你说的，跟我三年，我供你上大学。”
“猿二，饭可以多吃，有些话最好一句也别说，读书是我自己的事，有没有意思我自己知道。”颜祁话里的警告意思明显，赤裸裸的敌意让猿二吃瘪的顶了顶舌，猿二意味不明的看了他几眼，随后低下头继续玩斗地主。
颜祁到家的时候颜志强还没去赶夜场，倒是破天荒的在煮面条。
“回来了，叫颜树出来吃饭，这死小子，你不在死活叫不出来，我能吃了他不成，养不熟的狗崽子。”颜志强不满的下了一大把面，拿着筷子边搅边骂，活像个哒哒哒个不停的搅拌机。
颜祁心想：心情不好就揍人，是条狗都不愿挨近你吧。
“小树，出来吃饭。”
没多久房门就打开了，屋里很整洁，只是书桌略乱了些，桌上放着一幅色彩斑斓的画。
门开后颜树就很自然的黏上他，像个小跟屁虫。
自从上次颜志强把他从二楼扔下去后，他就再也没有亲近过颜志强，小孩子不会趋利避害，但他们会逃避伤害，谁对他们好，对他们不好，他们都知道。
面是坨的，汤也没有多少，颜志强倒不介意，放了盐和小葱伴着辣椒酱就稀里哗啦的就吃了起来。
“猿二说你昨晚赢钱了。”颜祁说。
“哦，赢了点。”颜志强吸溜几口，把嘴往袖子上一抹，又加了点醋。
“把卖车的钱拿来。”颜祁看着他，“要么你就去把车拿回来，那车对人家挺重要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你别想赖过去。”
“嘁，他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偷他车了，有人看到了吗，谁？找出来看看，有证据吗？”
“巷子口那个摄像头一直是开着的，警察一查就知道。”
“啧！”颜志强把碗砸桌上骂道，“老 子都说了那钱是他欠老子的，有本事他报警去，老子还怕他不成！一天天胳膊肘往外拐，你他妈是柳瑶瑶在外面生的野 种吧。”
颜祁看了眼颜志强，火气也上来了：“你今天不给钱就别想出去。”
“怎么，要动手？儿子要打老子是吧，来啊，今天还他妈的不知道是谁打谁呢，狗 娘 养的东西。”颜志强把碗一掀，把桌子踢翻，瞪着眼，大嗓门回荡在屋里，“来啊，长本事了是吧。”
颜祁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只觉得气血上涌。
“哥？”颜树担忧的看了看两人，最后拉住颜祁的手。
“没事。”颜祁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妈的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还和老子横，真是皮子痒了。”颜志强唾了一口拿着打火机骂骂咧咧的出门，门被砸出一声巨响。
十年如一日的闹剧，颜祁深吸一口气，连生气都觉得疲惫，一个只敢在家里横，在外面怂的人，颜祁不明白当初妈妈为什么会嫁给他。
安抚颜树，收拾桌子，打扫卫生，重新煮面，趁颜树看动画片的空档，他习惯性的躲进妈妈的房间抽了根烟，屋里的东西都被他收在箱子里放在墙边，整个房间只有一张空床和柜子，他没太多时间来打扫卫生，这样打扫起来比较方便。
四年，他已经这样过了四年，听起来不算太长，但是真正经历起来，就好像过了十年，几十年……好久好久，久到能让一个人长大。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幼稚的铃声打破了他烦恼的思绪，是崔哥的专属铃声，他一开始设这个铃声是觉得崔哥就和歌中那只蜗牛一样，固执又坚强，拖着七班这帮累赘还想着往前走，后来发现这人确实是一烂好人，也就懒得换了。
“颜祁，宋一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电话一接通崔哥就火急寥寥的问。
颜祁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大晚上打电话问他宋一的事，崔哥是脑子不清醒了吗，颜祁没好气的回：“我又不是他 妈，他不见，我怎么知道去哪了。”
崔哥显然不信：“这几天就你找过他，他有什么事你怎么也知道点吧。”
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颜祁有些烦躁：“崔哥！我也就开学前见过他一次，就一次。”
崔哥错愕道：“你们熟那么快？”
颜祁扶额，生气都觉得无力：“不熟，我和他不是一类人，玩不到一块。”
“老师觉得你们都是好孩子。”崔哥直接来了一句肯定句。
颜祁败下阵来，在您那有坏孩子吗？
为什么这些老师会觉得他和宋一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吧。
为了让崔哥相信，颜祁再次保证道：“我和他真不熟，他去哪我也不知道，你找我还不如找他们班同学，我要知道我就是狗……”
正在此时一辆面包车从巷口驶来，准确无误的停在他家门口，颜祁右眼和左眼同时跳了一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宋一就拿着书包从车上下来，抱着包乖巧的站在他家门口。
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宋一冷静的对他说：“开门。”
我去，幻觉吧！颜祁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你大爷的，不是幻觉。
“颜祁，怎么不说话了，还在不？”
“汪！”
颜祁立马挂了电话。
“啊？”崔哥拿着被挂掉的电话一脸懵，反应过来后先是舒心的一笑，随后抑制不住的大笑了几声，高兴的拨了另一个电话。
“没事了，人找到了，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的人听后终于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颜祁正处在一个尴尬的处境，看着站在门口的宋一和他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整个人都是懵的，比崔哥半夜打电话问他宋一的下落还要懵。
宋一好心提醒他：“你说的，可以住过来。”
话确实是他说的，人也是他叫来的，现在人来了，一切有理有据，但总感觉哪怪怪的。
“东西放哪？”宋一问他。
“啊？楼……楼上。”
颜祁愣愣的看着搬家公司把东西搬上楼，东西没有多少，很快就搬完了。
看到颜树脸上的疑惑，颜祁觉得首先还是得和颜树解释清楚。
“颜树还记得这位哥哥吗？”
颜树点头：“是医院的那位哥哥。”
“以后你就叫他宋哥哥，你宋哥哥以后要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嗯。”颜树坚定的点头。
“先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颜树依在门上，看着宋一把东西一件件整整齐齐的放进柜子，把床铺好，把箱子摆好，表面毫无波澜，内心早已掀翻天。
这人是认真的，这么突然的吗，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人就这么住进来了，这么随意的吗，不该先了解一下屋子，满意后和房东说说再搬进来吗。
“我不喜欢烟味。”宋一平淡的语气打破了颜祁狂乱的内心。
颜祁闻了闻，刚刚的烟味还没散，颜祁心里一边想，谁让你来得这么突然的，一边把客厅许久不用的风扇搬进来插上电，打开窗，给房间散气。
宋一的到来让他始料不及，但想到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把车弄回来，颜祁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第七章 县中贴吧
“祁儿，今天来这么早？”冯野一口咬着牛奶，一边把书包里的牛奶掏出来放桌上。
“别趴着了，先把牛奶喝了。”冯野把牛奶推过去。
“一会儿喝。”颜祁头沉得抬不起来。
“马上上课了。”
颜祁挣扎了半天，抬起头看了眼钟表，还有两分钟上早读，爬起来喝着牛奶，再看看四周，鲁申和王阳的位置还空着。
颜祁问：“他俩呢？”
“睡过头了吧，昨晚他俩和五班的约着通宵上分来着，劝都劝不住，今早我看了眼，五点才散的。”冯野说。
“嗯。”颜祁喝着牛奶，心想他们几个能长这么大的个头，都归功于冯野的牛奶。
对于这免费的早餐，连缺心眼的鲁申都觉得不好意思。对此，冯野表示：这些是鲜牛奶，保质期不长，不喝过期了只能倒掉。
“崔哥发了套试卷在群里，好像是上学期高三全国大统考的试卷。”
颜祁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冯野接着说：“这些试卷以往都是只有一班和二班才有，因为难度大，给我们看了也是白看，虽然不知道崔哥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他了，他是第一个把我们和一班一视同仁的老师。”
颜祁猛喝了几口，对着垃圾桶把盒子扔出去，盒子准确无误的投进垃圾桶。
颜祁问：“你做了？”
冯野摇摇头：“没，大体看了眼，好多题不会，都是高三的知识点。”
意料之中，崔哥可能也没指望他们会做，能看看题型就不错了。
鲁申和王阳赶到教室时，早自习已经过了大半，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妇女，脾气火爆，毫不留情的把俩人训了一顿。
被训完后，两人瘫桌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数学课，数学老师方尚可比英语老师凶多了，长得就很凶，外号“孩见哭”，老方一吼，教学楼都要抖三抖。
但是看俩人这样，自我清醒是不可能了。
“祁哥，你再揪我一下，我快睡着了。”鲁申撑着头眯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
颜祁看着自己掐着还没放开的手，陷入了沉思。这状态，怕是给他划个口子都不知道疼吧。
“还有多久下课啊？”鲁申问。
“二十五分钟。”颜祁回他。
鲁申哀嚎道：“二……十五分钟，都说度日如年，我现在是度秒如年，多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折磨，我以后要是再在上课时间约游戏，我就是狗……。”
没等他感概结束，老方一个抬眼就发现他俩，于是尺子一拍，对着他俩吼道：“鲁申，王阳，你俩给我站起来。”
颜祁收回手，这不就清醒了吗。
“你俩昨晚去偷鸡了还是摸狗了，睡一早上了，我讲的都听懂了吗，啊，你俩来说说我刚刚讲的这题答案是什么？”
俩人被这一吼吓得彻底清醒。
“鲁申，你说。”
“啊……答案是……是……”鲁申支支吾吾，求助的看向旁边。
颜祁把书推过去，指了指答案。
“答案是13。”鲁申信誓旦旦的答道。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笑声。
老方脸都黑了：“什么13，这题答案是B，不好好听课，看答案都能看错，你俩站着上。”
“还有你们，你们是用脚写的作业吗？交上来的作业都什么鬼，第三题答案是根号二，一堆人写成π，更牛的是，还有写3.14的，就算是抄作业，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啊，能不能。”
“能。”
“能个屁，这是第几次了，啊，每次作业都有这种低级错误，下次谁在抄作业，就抄一百遍交上来。”
下课铃一响，身旁的人一秒入睡，速度之快让人望尘莫及，看来老方再凶也没用，想睡的人怎样都睡得着。
冯野转过来问：“你绷带什么时候能拆？”
“什么？”颜祁在看崔哥发在群里的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冯野指了指他头上。
颜祁哦了声，无所谓道：“忘了，可能还得几天吧。”
冯野翻了个白眼：“这都能忘，吃饭你怎么不忘。你抽空再去医院看看，伤口捂久了容易发炎。”
“嗯。”颜祁挑了张数学卷子，就像冯野说的，70%的题他们都没接触过，如果真要做只能靠自学。
“这个有答案吗？”颜祁把题拿给他看。
冯野看了眼：“有啊，县中贴吧每年都有人整理答案，但是没有详解。”
颜祁疑惑道：“什么吧？”
“县中贴吧，你不知道？”县中贴吧好歹宁县第一吧，有手会上网的不可能不知道吧。
“……你是从哪看出来我会知道的。”颜祁斜眼看着他。
行吧，世界总会有意外，要学会接受这些意外。
冯野解释道：“县中贴吧是宁县三所中学一起组建的一个吧，里面聊八卦，约群架，看排名，装逼求偶干什么的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发不出，还挺逗的，你上贴吧搜名字就出来了。”
输入名字一搜就出来了，颜祁点进去，最新一条是两分钟前发的，内容如下：
找个会骂人的，能怼天怼地怼空气，能气得人七窍生烟，口吐白沫的更好……。
竟然是个代骂贴，虽然他现在也挺想骂人的，但帮人骂人，他没这习惯，继续往下滑，有发表白贴的，有约组队的，跟大杂烩似的。
点进精华贴，置顶帖就七个大字，丧心病狂宋学霸，下面是几张成绩单排名，这是点赞最多的一个帖子。
丧心病狂，哪个宋学霸这么牛能获此雅号。
“宋一？”
冯野凑过来看了眼：“对啊，一班的宋一，你见过的。”
颜祁心想：岂止见过。
“他也玩这个？”学霸不是天天埋头题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有这闲情。
冯野乐了：“他没玩，但他是吧里的名人,成绩排名第一那一栏他就没下去过，特牛逼的一个人。”
点进去看，从高一到现在，每次大规模考试，宋一都是排在第一，和第二名差距最低也是八十分，果然面由心生是有依据的，长得就是一幅学霸样。
评论还挺多。
——天哪，这是人吗？次次第一。
——给我们这些渣渣一个上榜一的机会吧。
——作弊的吧，次次第一谁信啊。
——楼上的不要酸，人一中的，而且是理科一班的第一名，就是有这个实力。
这话一出下面就没人杠了，一中能叫这名可不是虚的，多少父母挤破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又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一班却进不去。
——听说是个帅哥，不知道哪个姐妹有私货，二中可怜小透明求爆照
——三中可怜小透明求爆照
——一中可怜小透明同求，虽然一个学校但很难见到啊。
——说不定就一丑八怪，到时候吓死你们。
——就是，学习好的都长得丑。
——楼上不要胡说，本人有幸看过一眼真人，又高又帅，皮肤又好，整个一俊俏小郎君好吧，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高冷学霸啊，我喜欢。
下面还有上万条评论，颜祁懒得往下翻，退回去搜了去年大模考的贴。
这个帖子全是每年大模考的答案，点赞评论的人还不少，看来这个小县城爱学习的人还挺多。
颜祁拿出草稿纸，打算先把数学看一遍。
下课铃一响，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教室顿时吵闹起来。
“放学了放学了，终于放学了，回家睡觉。”
“一会儿吃宵夜吗？”
“哎哎哎，我还没说下课呢，安静坐好。”崔哥说，“这篇课文高考一定会考，你们下去要把它理解通透了，知道吗？”
颜祁在课本上标了一个小三角，表示重点。
“知道啦。”
“还有我发在群里的卷子，你们有能力的就看看，提前熟悉一下，高考离你们也不远了，明年你们就高三啦，要有点紧迫感……。”
“崔哥，我们知道啦，一定看一定看。”
“下课吧，一会儿回家都晚了。”
崔哥无奈的摆摆手，“行了，下课吧。”
崔哥走后，一群人就蜂蛹着离开教室，有说有笑的，成堆成对的，玩笑打闹的，好不热闹。
“欧，下课咯，祁哥，收书走了。”鲁申睡了一天，晚上终于清醒。
“嗯。”颜祁收起草稿纸，对着答案搜知识点，他大概把那张卷子弄懂了，就是最后一题有点儿超纲，似乎不止高中的知识点。
刚走出门口，颜祁被什么拌了一下，快摔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及时拉住了他，力气很大，把他拉得一个踉跄。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就连一旁的鲁申也一脸意外，被抓的地方隐隐作痛。
颜祁转过头看向来人：“你是想扶我，还是想和我打一架，这么用力。”
宋一放开他，没说话。
眼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颜祁抬脚离开，这种时候不走等着摄像机拍的时候比个耶吗。
宋一跟了上来：“我没带钥匙。”
颜祁这才想起来确实没给他钥匙：“哦，忘了，明天我去配几把。”
“几把？你钥匙又掉光了。”鲁申从震惊中回过神，“不对，这不是重点，你俩怎么回事，宋一为什么来找你？你给宋一钥匙干嘛？还有，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要一起回家？”
颜祁掏了掏耳朵，嫌弃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谁害的，上次你带他过来看车就够我震惊半年了，现在这样……你是想震惊我全家吗？”
“这倒不必，颜志强把他车偷去卖了，正好他要租房，就顺带房租抵债。”
鲁申越听越觉得离谱，“哪有那么巧的事。”
颜祁笑了：“还真就那么巧。”
第八章 猿二的敌意
一大早，颜祁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就开始嗡嗡嗡的振个不停，吵的他头疼。
一接电话鲁申的大嗓门就破筒而出，跟个落地响似的，“祁哥，今天野区篮球场有比赛，正好周末，一起去看呗。”
“不去，下午要去店里，没时间。”颜祁把手机开扩音放在一旁，重新闭上眼。
“你早上干嘛？”鲁申好奇的问。
“配钥匙。”颜祁说。
“配个钥匙要多久，杨老头八点就开门了，球赛九点半才开始，赶紧的。”鲁申吼道，“我已经约了冯野他们，今天子扬也上场，你赶紧来给他加油，而且我还给你们带了粽子，你不来你对得起粽子对得起我吗？”
颜祁把头蒙上，“我一会儿配完钥匙再过去。”
“你先起来，谁知道你会不会睡过去。”鲁申说。
“一会儿起。”颜祁说。
鲁申明显不信，“屁，现在立刻马上起，你上次睡过头放我鸽子的事儿我还记着呢，你忘了？”
颜祁还真不记得是哪次，但经过鲁申这么一闹，他也没了睡回笼觉的心情。起身拉开窗帘，一眼望去，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让人心情愉悦。
颜志强今天也没回来，对他来说只要兜里有钱，家里就见不着他，不是混迹在赌场，就是醉倒在哪个草丛里躺着。
颜树倒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正在客厅捣鼓颜祁上次买给他的拼图。
“小树，洗漱没？”颜祁问。
颜树点了点头。
“今早想吃什么？”
颜树拿着拼图块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吃小笼包。”
颜树说的是农村信用社对面那家小笼包，这附近就那家味比较正，但有点远，颜祁拿了件衣服，打算洗完澡再去。
“行……嗯？”颜祁正诧异厕所里怎么有水声，没一会儿宋一就走了出来。
啊，差点忘了家里多了个人。
宋一刚洗完澡，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像断了线的珍珠。
水珠把衣服湿了大半，身材一览无遗，颜祁想不通，一个死脑筋的学霸为什么身材会这么好，力气还那么大。
“那个……电视柜第二个抽屉有吹风机。”颜祁一时间还想不到该怎么叫他。
“谢谢。”宋一给他让了路。
颜祁看着他：“一会儿我们要去配钥匙，你没事的话一起去，提前熟悉，以后你可能还得配。”
“好。”宋一没有拒绝。
进了浴室颜祁才知道为什么宋一衣服都快湿透了，这家伙刚来，什么都没买，洗脸刷牙毛巾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刚才就是冲了个水，洗发露都没用。
颜祁心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语言障碍，明明问两句就能解决的事，他一句话也懒得说。第一次遇见时嗓子就不好，难不成一天讲话超过十句就会用嗓过度，导致无法正常交流？
越想越离谱，颜祁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财迁街道旁，一个老头聚精会神的捣鼓着手上的小零件，神情严肃，就连他们站在旁边也没有察觉，一瞬间颜祁以为他在造什么航母零件。
“杨爷爷。”颜树跑过去抱住老人，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只是颜树看着更加单纯无害，更加可爱。
被称作杨爷爷的老人抬起头，温柔的摸了摸颜树的头，看到颜祁后皱起眉，开口就是一顿训：“我说几遍了，钥匙要装好，要装好，啊，这第几次了，一月来一次，你当我这菜市场呢，你怎么不一天来一次。”
颜祁解释说：“杨爷爷，这次我是来给租客配的。”
杨老头这才看到在后面的宋一，宋一礼貌的鞠了个躬：“杨爷爷好。”
宋一全身散发着一股别人家孩子的优越感，看起来干干净净，实际上也很干净，很是遭老人喜欢。
“哎，好好好，”杨老头笑呵呵的问，“娃，你叫啥名呀？”
“宋一。”宋一回。
“宋一，宋一好，宋才潘面，一表人才”杨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问，“娃你长得这么机灵，成绩应该不错吧。”
“还可以。”宋一说。
宁县一中万年第一叫还可以，真谦虚。
“多谦虚一孩子，长得又乖巧，”杨老头夸完宋一又转向颜祁，“你平时就该多和小宋玩玩，成天和鲁申那帮混一起，我看你们考个及格分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