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真少爷爆红了—— by生时应暖

作者:生时应暖  录入:01-15

艾医生:“你的记忆停留在四年前的话,应该正好是高中毕业?”
楚清筠点头,目露疑惑,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你有联系过高中的朋友吗?如果要知道这四年发生了什么,曾经的朋友应该能知道的更多吧。”
楚清筠眸光闪动,微微一笑:“很不巧,我之前没什么朋友。”
这话不知真假,艾医生只当是真的听,于是托着下巴眨了眨眼:“这不应该啊。”
楚清筠:“怎么?”
对方朝前面导演的方向努了努嘴:“根据我的观察,你是个很容易让他人建立好感的人,也很会交朋友,如果你失忆前没什么朋友,也就是说没有这个能力……那是不是说,失去的记忆没有夺走你在这四年积累的技能,一些改变还是体现在了现在的你身上。”
艾医生见楚清筠表情不明,连忙摆手:“别误会,我只是在思考,你的失忆有没有心理原因,毕竟遗忘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话音落下,电影已经开始,先挑起人多想的无良医生反而兴致勃勃地看向荧幕:“开始了开始了,先看电影。”

第90章 阿满
《发财》的主角名叫阿满,是华国台省的一个普通高中生,因为成绩不好,就要不要考大学这件事和家长起了冲突,离家出走。
出走路上,在网吧遇到了据说能带他赚大钱的猎头,被父母保护太好的少年懵懂无知,跟着猎头踏上了去骠国的偷渡小船。
左右两边,陌生年轻人和艾医生默契地咬牙切齿,被主角傻得攥拳捶腿:“哎呀!”
而楚清筠……
他在回忆。
在医院清醒时,他能清楚地记起前一天妈妈做的饭,说的话,可高中明明也算是不远的记忆,不知为什么,在要回想时却有些困难。
楚清筠高中,确实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
这不是因为人缘不好,漂亮的孩子总是受欢迎的,但楚清筠属实是没有什么朋友缘。
他的小学在病床上度过,初中刚交到三两好友,又跟着母亲工作调动而转学,他轻易让那些同学喜欢上他,但因为口音不同,鲜少说话,相比男生,反倒是跟女生玩得多一点,也是在那段时间,发现自己的性向与旁人不同。
高中时同学们都很热情友善,很容易结交,但他是艺术生,每周只在学校上两天文化课,其余时间要么跟母亲满世界旅游,要么跟老师一对一补习,没有交朋友的时间。
那些成长路上的众多同学,都只是短暂地陪他一阵,随后都因为距离和时间逐渐走远,因为母亲和自己的爱就能将他包围,四年前的楚清筠不觉得遗憾,现在的他也没觉得不对。
至于这半年中和各种人的友情,开始于他的算计,是洗白或是复仇的必要条件,出于自信,楚清筠便理所当然地觉得,当他开始主动结交,这些人与他亲密是理所当然的。
但仔细想想那些相处的细节,他似乎也是……过于熟练了。
楚清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博得各种人的喜爱,各种算计的小动作像喝水一样简单,但在母亲的爱中滋养,听着她“爱自己”的论调长大,当初那些阴暗复杂的算计,轻松取信于人的技巧,真的能立刻捡起来吗?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干了!”
荧幕上,主角被园区打手扭送进禁闭室,影厅内突然响起一阵吸气声。
楚清筠演的第一个角色出现了。
后排不少抢到首映礼票的观众都是楚清筠的粉丝,见到楚清筠俊秀冷清的脸出现在荧幕时,其中一位猛地捏住同行伙伴的腿。
“嘶,小晚,你捏错人了!”
小晚反应过来,收回手连声道歉:“抱歉抱歉。”
视线却没舍得离开荧幕。
比美人还让人心动的,必然是战损美人!
镜头中,穿着白衬衫的单薄少年瘦得像一张纸片,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伤痕和青紫,显然遭受过非人的虐待,他淡淡地朝镜头——也就是主角阿满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情悲悯的同时,也因被这个鲜活的青年染上了一丝人气。
明明看起来更加悲惨可怜,却还是愿意对陌生人释放善意,温声回答:“他们是做电信诈骗的。”
仅仅一分钟,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对青年心生好感。
浓浓的书生气,和无知懵懂的主角不同,小晚一瞬间就脑补出了他是怎样被拐卖到那里,又在骠国经历了什么,如果还在学校,会是如何受欢迎的干净少年。
忍不住心生不忍,同时默默祈祷,这人是这个地方第一个对主角友善的人,应该能多活一阵吧,要是最后能一起逃走……
没等她想完,骠国打手就踹开了房门,扯着他的手腕往外拉。
少年的腿似乎也受伤了,步子跟不上,像一片风筝般被轻松拖了出去,又被打手压在桌上。
因为太瘦太脆弱,仅仅是这几下碰撞,都让观看者觉得疼,心生不忍。
“打电话!”
“赶紧打!”
纤弱的少年好像随时都要断气,那打手大概也像观众一样怕他出事,手松了松,改为威胁,观众也从青年的求饶中得知背景。
重病的孩子,绝望的母亲,好赌的父亲。
他不愿意赚这份鲨人钱,却被打手一巴掌抽肿了半边脸,最终在打手“摘取器官”的恐吓下播出了电话。
观众们一同发出可惜的声音。
看起来,白纸一样的小风筝也要被染黑了。
面对生死关头,大家都能理解他的选择,甚至很多人在少年第一次挨打时,就在心里期盼着他快屈服,活下来要紧,可当他真的把电话播出,大家还是觉得惋惜。
这是无解的,恶魔的心中没有怜悯,眼前的少年或是远处重病的孩子,似乎终究只能活下来一个。
小晚也是一样,看着伤痕累累的少年擦拭嘴角,血液沿着手背滑入,染红半个袖口,心脏忍不住抽痛。
她看过警方防境外诈骗的普法,当然知道《发财》这样的题材,一定会出现具有视觉冲击的画面,却没想到全片的第一场暴力,是投注在这样脆弱干净的少年身上。
和其他观众不同,她是楚清筠的粉丝,天然就对这张脸充满好感,于是她更加心焦,更希望他是个自私的人,别管电话那边的赌鬼有什么家庭状况,赶紧保住性命要紧。
所以,当少年背对打手,眼中渐渐透出决然时,其他观众沉重的心情带上了些希冀,小晚则是心头一沉。
果然,少年大概是放弃了生的希望,嘶吼着骂了那丧良心的赌鬼一顿,换来残忍的虐打。
“啊!”有人轻叫出声。
被砸晕后,倒在碎裂的玻璃渣上,又被生生打醒,飞溅的血液伴着惨叫,将暴力带来的恐惧充满整个影厅,小晚捂住嘴,使劲向后仰倒,紧紧贴在椅背上。
那样善良干净的少年,那样鲜活的生命,就在打手布满鲜血的手中一点点流失。
小晚甚至有些恨起编剧导演,刚刚给他们展示了一点点美好,又以极其暴力强硬的方式将它毁掉,实在是太让人心碎。
这不是暴力美学,这是没有人性的恶魔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善者的虐杀。
然而下一秒,再次出乎意料,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少年还是找到空隙,短暂占据了上风。
--直到被一颗子弹结束生命
观众渐渐意识到,少年看着弱小,可在这样的情势下,依旧坚守善良的勇气,最后一秒也没有放弃的抗争,足以显示他内心的强大,是那骠国打手也赶不上的。
可惜,少半部分观众才能想通的事,主角未必能想到,就算想到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少年倾身倒下,留满脸惊恐的阿满和同样惊恐的观众们面面相觑。
于是大家便眼睁睁地看着阿满打通了那个赌鬼的电话,对方已经丧心病狂,到底还是让主角把孩子的救命钱骗走了。
主角打了电话,坐在自己的新工位上捂嘴,强忍眼泪,观影厅也陷入久久的沉默。
多讽刺,这样的结局,让少年刚刚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他的强大,他的不屈没有鼓舞任何人,反而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加速主角走向堕落的深渊。
楚清筠听见抽泣的声音,拿出面纸,忍着嫌弃递给右手边的艾医生,艾医生红着眼睛,对着他看了一眼又一眼,好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楚清筠:……
他扭头躲开,左手边的年轻人和隔了个位置的霍总也用差不多的眼神看他。
荧幕中,剧情还在继续,阿满给少年收拾的残局,是他在园区赚的第一笔钱,也是最后一笔。
似乎是那笔钱带来的报应,阿满很倒霉,接线的人都很有反诈意识,有的人听见他用台省口音义正言辞地说“我是xx省xx市xx警官”后,还会故意装作被骗戏耍他一通。
诈骗失败让他挨了好几次打,组织的头儿看他一顿五个馒头,态度卑微良好,但硬是因为太笨赚不到一分钱,又看他挨打挨饿后依然结实的身材,把他卖给了另一个组织。
这段剧情带着些黑色幽默,除了少部分还沉浸在刚刚那场暴力戏走不出来的观众,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当然,也有很多人觉得主角就是故意的。
毕竟在第二个组织祸害的不是华国同胞,他便立刻有了能力,甚至因为能力出众,一路升职加薪。
第二个组织,是将骠国及附近小国的女孩绑架拐走,卖去华国。
观众:……
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这不还是丧良心的工作吗!
一个个年轻的女孩被“去华国打工赚钱”等原因被骗上船,就像阿满当初来骠国那样,一到了华国就被关起来,遭遇猥亵,殴打,一旦被人买了,就被买家关在屋子里,直到怀孕。
或许会有幸运儿因为生了孩子得到买家的宠爱,自愿留下,但更多的也是像被卖入骠国的华国人一般,被囚禁、虐打,过着牲畜不如的生活。
仿佛一个循环。
阿满把这些骠国人的女儿、妹妹送上船时,总会露出得意的笑,好像为当初的自己报了仇,又在深夜中厌恶地对着镜子扇自己耳光。
他的“同事们”不乏有跟他同样遭遇的,早在一批批的“货物”被送走时变得麻木,有时还会借着“送货”的机会,对着那些女孩动手动脚,只有他还扭曲地活着,脸上渐渐没了曾经的生气。
深夜对着镜子扇耳光的画面有些吓人,小晚旁边的女孩吓得捂住了眼睛,小晚却捂住胸口,鼻头发酸,喘不上气。
她想,那个白衬衣少年终究还是在阿满的心里留下了点什么。
行尸走肉一样的阿满被同事孤立,组织老大却很欣赏他“无欲无求”的模样,逐渐把他向上提拔,阿满从一个看管仓库的普通打手一路升迁,成为一条偷渡线的小头目,负责盯着“货物”的运输和出手。
是的,他能回家了。
虽说不是台省,但也是华国的土地,他的父母把寻人启事贴满了整个华国,只要他拨通电话,或是找到警察自首,就能回家。
电影里,背部微驼的青年死气沉沉地对着墙上的寻人启事吸完了一整根烟,最终将烟头捻在上面那张朝气蓬勃的少年脸上,踏入仓库,猛敲笼门,以恐吓那些早已吓破胆的少女。
他犯了太多的罪,已经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个“货物”的脸。
虽然被泥污弄脏,头发凌乱,可那双带着水气的温润眸子却一模一样,少女穿着染脏了的白色长裙,行动中带着点土气,盘腿蜷缩在角落,时不时抬起眼睛看看守卫。
其他的女孩们似乎以她为中心,都靠在她身上取暖。
阿满颤抖着走近,抬起她的下巴——随即被吓得一个踉跄。
是这张脸。
是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撕扯着他的心脏,让他至今还保留着痛感的一张脸。
影院中传出小小的哗然,小晚身边的同担也拍拍她的肩膀,小声道:“这个女孩好像小猫啊。”
小晚:“是啊是啊。”
两个沉浸在剧情中,仿佛忘了什么事的少女沉默半晌,然后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就是他!”

楚清筠再一次被前后左右围观。
他在节目里的那次反串非常出圈,一次次被拿出来和原版对比,也带动了短视频大面积的片段模仿,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甚至拿着截图问这个女演员叫什么。
有了上次的经验,工作室的人,甚至楚清筠本人都觉得这次一人分饰两角的反串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
但听电影院中此起彼伏的轻呼,这个反串角色还是给了大家不小的震动。
《血月》中的月如是革命战士,楚清筠的男相在化妆后自给角色添了一抹英气,有设定在,又有搭戏的队友在旁边对比,那一分英气恰好好处,毫不突兀。
但《发财》不是全员反串,在其他演员都各司其职的情况下,在一群女孩子的簇拥下,竟然完全看不见出他是男人,就连对着楚清筠的节目盘了好几遍的粉丝一时都没有看出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般人认识一个陌生人,都是先有一个整体的轮廓,再看到五官,接着才是神情、气质等一些并非实体的东西,但无论是观众还是镜头里的阿满,第一秒注意到的,都不是她身材如何,长得怎样,而是被那种干净蓬勃的生命力吸引。
她那未经世事的单纯模样,在恐惧逼仄的环境下不忘偷看的大胆,只看一眼,就能想到她如何在山野间、小溪旁,野草一样自由生长,也不禁幻想,如果不是被绑架到这里,她应该会被长辈捧在手心,被同龄人喜爱追求,或许嫁给一个同样土生土长的男孩子,或许进城打拼,享受随意挥霍的青春。
这似曾相识的干净气质,似曾相识的感觉渐渐让她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于是在看到她的脸时,被这种熟悉感牵扯,便在潜意识里觉得她和那个人很像。
接受“很像”这一点,再意识到两人相貌高度的重合时,就会有一种拨云见日的宿命感。
而观众还比阿满多一层,他们在第四堵墙外,知道这两个角色是同一个人演的,于是不约而同地被这种几近戏弄的短暂蒙蔽与恍然逗得会心一笑。
当然,仅仅从演技角度分析,白衣少女没有沾染月如身上任何的英气毅然,更像一汪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澈泉水,安安静静。
不少影评人惊讶于楚清筠的表现力,目露欣赏。
小晚感情丰富,在为女孩惊艳的同时,也忍不住为阿满难过。
命运像是在戏弄他,在他坠入深渊时让白衬衣少年印在他心里,又要在他趋于麻木时,再派女孩来提醒他。
“满哥,看上了?”
手下见从来对女孩们不假辞色的阿满反应那么大,纷纷调笑起来。
“满哥,你以前不碰货,不会是因为头儿在骠国吧,一来这边就破戒了。”
阿满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过来,没管手下的挑衅,单膝蹲下,重新端详起女孩的脸,半晌,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倒在手上,捏住少女的脸,不顾她挣扎,把她脸上的泥污擦去。
因为他一直面无表情,手下们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有些忐忑地跟着他看过去,也被她的相貌惊艳了一瞬。
“卧槽,高货啊。”
手下挑眉:“这长相,老板怎么没自己留下。”
阿满抬手给他看手上擦下的黄泥:“不老实。”
这些人把女孩当货物抬上抬下,早就麻木,而且无论长得多漂亮,在露出恐惧狰狞表情时,也不会太好看,要不是阿满眼尖,他们还真注意不到女孩有这么漂亮。
“这回应该能张涨价了。”
跑线有提成,手下们想到有可能借着漂亮女孩多赚点钱,看阿满的眼神都友善了些,他们本对这个空降的上司有些不满,如今一看,确实比他们敏锐。
“完了,之前的货咱们都没仔细看,说不定以前也有这么好看的呢。”
“哪来那么多的运气……”
几人聊着天回到各自的位置,阿满回头,居高临下地与少女对视。
少女抬着一张白净漂亮的脸,眼中满是强压着恐惧的怨恨。
生起气来也跟那个少年很像。
阿满回身,表情在黑暗之中微微动容,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主角怎么这样!
旁边闺蜜小声嘀咕“强制爱,好带感”磕了起来,小晚则捂着心脏,差点哭出来。
一面为两人的身不由己心痛,一面生气阿满的自甘堕落,他这样把女孩的美貌暴露出来,说不定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果然,夜晚降临,白天喊出“高货”的那人偷偷摸进笼子里,惊醒了觉浅的女孩,引起一阵尖叫。
“妈的,赶紧闭嘴!”
手下连忙捂住她的嘴,刚要落下一个巴掌,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谁?我艹你……满,满哥!”
阿满像他们平时拎女孩一样把细瘦的手下扯出来扔在地上,不容他分辨,直接扯出一块抹布塞进他嘴里,拳头如重石搬落下,破旧的小院满是哀嚎,其他的手下则木然地窝在四周,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今晚之后,没有人再敢质疑阿满在这趟线的权威。
“这个货要卖高价,明天开始单关起来供着,谁动谁死。”
他擦去手上的血,视线不经意与少女惊恐又复杂的视线对视又移开,从躺在血泡中的男人身上迈过,月光洒在他半边脸上,一面明一面暗,最终随着他走入屋子,全然汇入黑暗。
没有什么恋爱剧情,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反抗,镜头跟着阿满,看一笼子的骠国女孩哭泣着被或猥琐或漠然的买家一个个带走,阿满每天回到小院,与少女清澈的双眼一触即离,毫无交流。
在回骠国的前一天,阿满带着组织在华国的接头人和一个拎着奢侈品包但手上布满茧子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小院。
中年男人的母亲就是被拐进乡里的,近些年家里因为承包了养猪场一跃成为乡里的爆发户,但乍富并不能改变人的本性,他在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就连接头人都扬起眉,诧异地看向阿满。
“那个,小美女叫什么?”
中年男人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阿满嘴里溜出一句骠国语,他敲了敲笼子,对另外两人道:“听不懂华国语,回头你给她起个名字就行……”
他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漂亮吧?”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漂亮,漂亮。”
“以来华国打工的名义骗过来的,刘老板你应该听我们彪哥说了,我跟你透点实话,这样的高货,我们都是留在手里伺候老板的,要不是她故意扮丑,也卖不到这儿来,您看您邻居家里的,也知道这么漂亮的难得吧。”
阿满戴上手套,扯住少女脖子上的链子,把她拉近给刘老板看:“知道她能有大造化,我们谁都没敢碰,那小子有点想法也让我揍了。”
刘老板看美人被扯,仿佛已经将她当成囊中之物,露出心疼的神色,瞥了一眼旁边鼻青脸肿的手下,连忙让他松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价格好说。”
几个人在“货物”面前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令人咂舌的高价成交。
刘老板离开前,阿满打趣道:“她家以前就是喂猪的,刘老板带回去还能物尽其用。”
“哎呀,那肯定不能,”
刘老板看着还挺骄傲,朝他摆摆手:“我花这么多钱买老婆是用来疼的,不能让她干那粗活。”
阿满微笑:“那是她运气好,遇到刘老板这样的好人了。”
宾主尽兴,少女脖子上的链子被解下,被刘老板牵着手走进他的大卡,临上车前,莫名回头看了一眼。
阿满抬抬下巴,示意她跟着上去。
少女面无表情,转头伸手,被刘老板拉进驾驶舱。
接头人抱臂看着大卡走远,瞥了眼人高马大的阿满:“你给老板发的照片,照真人比可差远了。”
“是么,”
阿满给对方点上烟:“可能是我拍照技术不太好,算是歪打正着,毕竟……从我这里出手,我们都有得赚。”
接头人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再追问。
小晚只觉得无力,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从某种角度来说,阿满的确在他行动范围内为少女做了所有能做的,但这对女孩来说,不过是第几层地狱的区别,终究还是地狱。
接下来的故事该怎么发展,阿满,少女,还有什么活路。
她只觉得绝望。
闺蜜在旁边恨得快哭出来:“阿满在做什么啊!那个丑老头能是什么好人,他为什么不带她走啊!”
小晚低声解释:“他跟手下应该是互相监督,没那么好逃,而且他是罪犯,女孩是黑户,他们能逃到哪去……”
“那就去打零工,或者做别的,总不能饿死吧,我看他就是不敢。”
闺蜜见她给阿满开脱,赌气不理她。
小晚想了想,忍不住湿了眼眶,阿满的确懦弱,从他接起白衬衣少年哪一单开始,就很明显了,从那之后,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对自己拷打,他想过救走女孩吗?或许有过,可最终还是因为懦弱,没有善良起来的勇气,对暴力与危险屈服了。
他在月光下殴打手下,不只是为保护或立威,也是在对过去以及现在这个懦弱的自己泄愤。
vip席,楚清筠也很意外,电影拍摄耗费很多时长,但篇幅有限,经过剪辑,很多镜头都不能留下来。
但导演看起来很看重这两个角色,他拍了十几分钟的戏,在电影中就出现了十几分钟,一点不落。
意外遇见的女孩就像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挡不住阿满在组织内升迁的脚步,他一点一点接近权力中心,行动上也更加自由,他从乡下贩子变成游走在大城市的黑手套,直到一次意外,遇到了一个被他贩卖过的女孩。
不是故人。
只是一个在他眼中微不足道,早就忘记的普通女孩,那个女孩很幸运,在一次官方打拐行动中被解救,不愿意回骠国,办了签证留在华国酒店打工。
记住阿满的房间后,她忍着恐惧和愤怒,飞快跑到警察局报了案。
最终,邪恶输给了正义,罪人阿满被押解着上了警车,临上车前,他回过头,对着那个陌生的,曾经被他贩卖到这片土地上的女孩,轻轻动了动嘴唇。
画面一闪而过,但还是有人看到了,他说的是“谢谢”。
不是对不起,而是谢谢。
电影中出现每个犯罪者的判决公示,阿满虽然是被拐的,但时过境迁,罪行累计,他还是被判了死刑,因为咬出了一条巨大的犯罪链,得以缓刑。
鸣谢画面随着片尾曲滚动,灯光被打开,影院中却是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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