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宋集已经看到了纸条上写的内容。
【你是谁】
宋集：……
完蛋了，翻车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很是慌乱了一阵。
从穿越开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带小反派离开这个深渊，完全忘记了自己对于小反派来说可能也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
都不用说别的，宋集就设想了一下，如果每天晚上自己会失去记忆，然后枕头下出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可怕，太可怕了。
那真的是，不是闹鬼，胜似闹鬼。
宋集第一反应是将自己伪装成小反派的第二人格。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个办法行不通的，因为他没有办法解释那颗糖的来历。
而且第二人格听起来也很有威胁性，万一小反派以为他想要取而代之呢。
宋集冥思苦想，终于从自己曾经看过的网文中得到了一点启示。
网文的男主角们身体里有时候会带一个外挂一样的灵魂！
他现在的处境和那些外挂老爷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分别。
而那些男主角们也都会非常自然地就接受了这件事情，并在外挂老爷爷的帮助下走上人生巅峰。
宋集感觉自己一秒找准了定位。
而且外挂老爷爷们经常有各种各样的金手指，这个他也有！
越想宋集越觉得这个解释非常的合理，并且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没错，他现在就和那些男频文里的老爷爷没什么区别。
宋集看了一圈，找到了笔之后就开始给小反派回信。
他先是万分郑重地表示自己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他也是有自己身体的，只是睡着之后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了。
然后宋集问了下小反派有没有看过这种男频的修仙文，他说自己就和那些老爷爷一样，别无二般。
宋集写着写着发现自己废话有点多，这张纸已经不够用了。
他简短地收了个尾，再次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之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笔。
此时宋集自觉解决了一件大问题，心里放松了几分。
他又有心情来好好欣赏一下小反派的书法。
宋集也是很喜欢书法的，他当年为了高考还特意练了几年的硬笔。
不过和小反派的字迹比起来，他的好像潦草了一点。
宋集看着这三个横平竖直的字，规整又不失风骨，甚至笔画之间的连接还有几分洒脱。
真好看。
宋集对小反派的好感又强了几分。
这字，一看就是个乖崽才能写出来的。
想到又乖又努力的小反派按照原来的剧情会受到那么多的无妄之灾，宋集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过这种恼火的情绪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宋集时刻牢记着自己现在还在小反派的身体里。
气大伤身。
有了肝癌之后，宋集彻底进化成了一个养生专家。
甭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只要有几分道理的理论，他都会好好听。
比如不能抽烟喝酒，必须清淡饮食，而且要多喝热水。
而他打算把这份养生也分享给小反派。
宋集现在在小反派身体里什么也做不了，干脆撕了张纸开始对着小反派的那三个字开始临摹。
最开始他的笔画还是有点飘，但写的次数多了倒也规规矩矩地像了几分。
宋集看了眼时间。
差不多凌晨一点了。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皎皎月华如流水一样洒下。
宋集干脆地把糖果和练字的纸一起攥在手心，准备安心地睡觉。
练字的纸当然要带走的。
这要是留下来了，显得他多奇怪啊。
必须给小反派留下一个好印象！
现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就算是在小反派的身体里也不能熬夜。
熬夜伤身。
小反派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充足的睡眠是必不可少的。
宋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和一个操劳的老父亲没有什么分别了。
把今天做过的事情又想了一遍后，宋集感觉今天穿越过来的任务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他睡着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第二天。
苏光潜醒过来了。
大概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事，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然后苏光潜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手心攥了一张纸片。
纸片被叠得整整齐齐，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写了什么。
苏光潜凝视了片刻纸片，终于下定决心打开它。
这将是他直面未知的第一站。
苏光潜在心里已经有了些预判。
也许纸条里写的会是一些花言巧语的谎言。
也许是一些威逼利诱的话语。
也许是世界意志给他的最后通牒。
少年的表情非常严肃冷凝，眉头都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
他修长的手指打开折叠在一起的纸片就如同在拆解一个定时炸弹。
他的动作很慢，很小心。
等到纸张全部展开的时候，苏光潜愣住了。
这是一整页的【你是谁】。
排版非常的不讲究，几乎是随便有个空的角落就被写上了这三个字。
字迹从有一点点的潦草的行书，到和他留在纸上几乎一模一样。
苏光潜：……
这会是什么特殊的麻痹自己的手段吗。
就像宁亮最开始接近自己的时候，就会做出的一副被欺负的姿态。
而他心软帮了一两次之后，就被拖入了地狱。
苏光潜注视着这张练字的纸。
这次会是什么把戏？
他为什么要临摹自己的字？
是想表示友好？
还是想要表示威胁？
【我可以慢慢将你取而代之】
少年的想到这种可能，眼神就凌厉了很多。
如果是这种危险的灵魂，那他可能要加快自己复仇和结束一切的速度了。
苏光潜伸手想要将纸条放回枕下，和昨天的那颗糖果放在一起。
下一秒苏光潜停住了，因为他的指尖触碰不到冰凉的糖纸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张纸条。
苏光潜将另外一张纸条拿了出来。
这张纸的外层是他写的那三个字，打开里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一段话。
虽然字很多，但是排列得错落有致，一看就很有阅读的欲望。
不仅如此，笔迹也是飘逸的行书。
苏光潜第一反应就是字的主人大概是个潇洒不拘小节的人。
少年沉了沉心，把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压到了最底下。
他时刻谨记着，自然界中最漂亮的东西就是最有毒的。
人也是这样。
苏光潜开始阅读这段话。
苏光潜：……
什么外挂？什么老爷爷？
这个异世界来的灵魂是逗他玩的吗？
苏光潜上辈子努力学习，但也听同学提起过大火的网络小说，主角似乎都会得到一些神秘人的帮助。
不过他从不认为这种好事会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上辈子被打折腿的时候，没有人来拯救他。
上辈子被拉上手术台的时候，也没有人拯救他。
如今他让世界中心人物给他陪葬了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说，自己会拯救他。
苏光潜轻笑了一声。
因为病房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苏光潜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嘲讽和不置可否。
狡诈的世界意志。
既然这个灵魂给自己定的人设是拯救者，那么和他斡旋倒是比想象的要简单多了。
而且，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苏光潜把那两张纸都好好地收了起来，放进了王助理带来的书包夹层里。
不过因为腿伤的原因，苏光潜的行动受限很大，
只是做了这样简单的活动，他的额头上就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脱力地躺回床上，下意识想要将之前的那颗糖果拿出来，却意识到了糖果似乎已经被那个灵魂带走了。
苏光潜默默收回手。
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一丝主人的不开心。
他只休息了片刻，便将空白的便签纸拿了出来。
苏光潜略一停顿，便开始回信。
字迹是和上次没有什么区别的正楷，但是内容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谢谢……但是我的家里情况很复杂，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出人头地。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是你跟着我是没有前途的。】
纸片上的语气看着就很软。
这是他和宁亮学到的，以退为进。
少年的眼神很冷，如同霜雪铸成的长刀，时时刻刻在等待着刺向未知的敌人。
之后的一整个白天，只有王助理派的苏家的保姆阿姨过来送了几次饭。
虽然都是三菜一汤，但是又冷又油，菜上漂浮的油花都已经成了白色的油滴。
苏光潜对此毫不意外。
他的大哥，一向喜欢这种阴损的手段。
王助理终于在快要天黑的时候过来了一趟。
“小少爷今天休息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为您专门请个护工？”
苏光潜摇摇头：“不过，能麻烦你给我买一个手机吗？最普通的就行，等我以后挣了钱再换你。”
王助理这才想起来，小少爷的老人机在被打的时候已经踩碎了。此刻他的手机和卡都已经不在了。
王助理立刻安排上了。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不仅手机号还是原来的那个，甚至还很贴心的送了个电脑。都是最顶配的。
老板说了，小少爷以后还有用处。
现在要对他好一点，以后他才会知恩图报。
王助理陪自家老板在商海里沉浮多年，对于这种把自己亲儿子都能当做利益交换工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此刻看着真诚道谢的少年，他多年不曾有过的同情心和愧疚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
而下一秒，病房门被推开了。
王助理皱着眉，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没有礼数。
他看到了一个干净的少年，童话里小王子一样的纯粹。
王助理感觉自己的心被丘比特射了一箭。
下一秒，让他动心的小王子就扑到了病床前。
“光潜，你换了病房怎么都不告诉我呢？”宁亮泫然欲泣。
苏光潜冷淡：“没有手机。”
宁亮看了眼他枕边的手机，眼泪掉得更凶了。
王助理不得不为小少爷解释一句：“我刚刚给小少爷送来的。”他语气温柔，说是解释，但注意力都在宁亮的身上。
宁亮见这位西装革履的小哥哥如此温柔地安慰自己，也略微收了收眼泪。
他微扬着头，确定对方会看到自己最美的一个角度后才破涕为笑。
“这样嘛？谢谢您为我解释。”
王助理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有见过这样柔软乖巧的男孩。
他刚刚对苏光潜升腾起的一点愧疚此刻在宁亮的注视中溃败逸散，彻底消失不见。
甚至还有了一点抱怨。
小少爷的这个同学对他这么好，小少爷凭什么对人家那么凶？
一句解释的事儿。
真是太不知道礼数了。
也不懂得感恩。
苏光潜在病床上冷眼旁观。
这个世界的惯性依旧如此的大。
即使他没有截肢，王助理错过了和宁亮的第一次见面。
他们也会在剧情的不可抗力下遇见。
并且，王助理和上辈子一样对宁亮一见钟情。
病床上被两个人忽视的少年嘴角勾了勾。
既然重来一次大家的选择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他就可以提前开始准备好报仇了。
果然宁亮和王助理对视了，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没用的废话，眼神都要拉丝了。
苏光潜靠在床上，感觉与其看他们走剧情还不如和那个灵魂写信。
至少那个灵魂的出现是新鲜的，带来的挑战也是未知的。
另外两位墨迹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病床上的才是他们今天在这里的原因。
宁亮抬手碰了碰耳边的发丝，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地继续嘘寒问暖。
苏光潜已经厌倦了和他继续牵扯，只想赶紧把人撵走换个清净。
而这时，一股熟悉的困倦感开始上涌，苏光潜意识到了不好。
另一个灵魂又要过来了，可是病房里还有两个讨厌的人没打发走。
下一秒，他的意识没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宋集睁开眼睛。
他本来以为今天的穿越还是会和之前一样，在一个安静的没有别人的病房。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病房里还挺热闹。
两个见过的人围在病床边。
宋集下意识想要揉一揉眉心。
这两个人怎么撞一块了。
宁亮先开的口：“光潜你吓死我了，你刚刚看起来好像昏过去了。”
宋集皱了皱眉。
又是这个小绿茶。
宋集上次回去就思考了，一个真的单纯的人是绝对不会做那些事。
所以现在宋集怼起他来也丝毫不心软：“可能是被你丑晕过去了吧。”
宁亮：“？？？”
他知道苏光潜最近对他不那么好了，但是如此明显的厌恶还是头一回。
而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王助理：“小少爷你怎么能这么不礼貌。”
王助理扶住了宁亮的肩，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宋集想起了那本书里的内容，王助理好像也为了宁亮做出很多坏事。
如果说小反派是炮灰男配，那王助理大概就是深情男配。
宋集看了眼宁亮含泪欲泣的绿茶模样，决定给小反派出一口气。
他怎么说现在也是小反派的外挂老爷爷，那必须保护自家小反派。
宋集看向王助理笑着问：“王董助，你被人打断腿会不会很生气？”
王董助看到这个笑容下意识就回话了：“当然会。”
宋集满意点点头：“那你看到始作俑者会不会很烦？”
王董助被绕进去了：“当然会！”
他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小少爷的腿是被大少爷打折的，那始作俑者……
宋集：“既然你这么有涵养的人都会，那我也会。”
“如果不是因为宁亮，我不会和大哥有误会。也不会被打折了腿。”
“那我现在看他不顺眼对不对呢？”
王助理：……
好有道理。
可能是宋集的语气太有说服力，王助理下意识就把自己代入其中了。
他又想到了第一眼看到小少爷的腿时那种冲击感，莫名觉得自己的腿也突然一痛。
王助理再看向宁亮的时候，那种看童话小王子的滤镜就碎了一半。
好像……没有刚刚那么惊艳和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
王助理：我的初恋似乎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他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发现一些对自己有好感的人。
然后他都不需要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只几个眼神，就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备胎。
宁亮今天在苏光潜病房见到这个小哥哥看起来就很社会精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绝对算得上是他现在鱼塘里高级的那种了。
宁亮自然不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不其然，这位王助理的眼神中有着惊艳和赞赏，即将进入他的鱼塘。
可是这么优秀的鱼，居然被苏光潜三言两语就挑拨离间了。
宁亮又气又急。
当他看到了精英小哥哥看向他的目光不再那么疼惜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今天在这里可能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宁亮强装镇定。
“光潜你现在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不怪你。”
“你好好休息，等你心情好一点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就想转身离开，只给剩下两个人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不成想，他被叫住了。
宋集依旧笑眯眯的，语气和缓：“不着急走。”
宁亮惊喜转过头，以为苏光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多过分，现在想要道歉了。
不过他转过头对上了宋集的笑眼时终于察觉到不对。
但是此刻想走已经晚了。
宋集慢条斯理地抬眸问：“我刚刚说的话伤人吗？”
“你是和苏奈小情侣闹矛盾对吧？是不是你让苏奈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错误的认知？最后的结果是不是我一个无辜路人被从天而降的黑锅砸了一下？”
这三连问如同刀子一样句句扎心。
宁亮的脸色白了一下。
宁亮嗫嚅着嘴唇：“是，但是，光潜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宋集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明明半靠在病床上，看向宁亮的时候还要微微仰视，但是气势的压迫感十足。
宋集虽然为了跑业务没少陪过笑，但是一个能把企业做到全国知名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呢？
他是能屈能伸。
面对这个让小反派受尽折磨的原书受，宋集一点也没有保留地展现了他咄咄逼人的一面。
宋集轻笑一声。
但是但凡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这笑声的来源并非愉悦。
“先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的，造成的伤害就能免除吗？”
“不如我也去谈个恋爱好了，然后对方也因为妒忌把你的腿打断。”
“我也不是故意。宁亮，你一定也能原谅我吧？”
宁亮受不了了，他挣脱了王助理的怀抱转身夺路而逃。
王助理在一旁目瞪口呆。
之前还对宁亮心动的王助理感觉自己的心中乱撞的小鹿似乎在小少爷这一段话中撞死了。
他刚刚究竟是怎么眼瘸，竟然会觉得小少爷的这个同学是无辜单纯的啊！
宋集对上了王助理惊愕又似乎带了那么一点敬佩的表情。
他耸了耸肩：“让王董助看笑话了。”
王董助下意识忙不迭地摇头：“小少爷叫我王恒就行。”
王董助虽然打扮得光鲜亮丽，但事实上还是一个苦逼的打工人。
每天陪着老板出差办事，入住五星级酒店，坐飞机的头等舱。
这些说起来纸醉金迷的生活，实际上本质却是苦的。
不说别的了，就光是夹在各方势力中间这件事，就已经可以把人的心态搞崩。
更不用提职场上虎视眈眈等着把他搞下来的各路同事了。
王董助每天的憋屈和不能告诉别人的火气已经积攒了不知道多少了。
今天看到小少爷如此淋漓尽致的又非常有逻辑地把和他关系不好的人喷了一通，王董助莫名地还有点爽。
刚刚宁亮说话的时候，王董助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等到听完了小少爷的反击之后，王董助才恍然大悟。
这他喵的不就是他绿茶同事有时候的说话风格吗！
明明是绿茶的错，但是他总能偷换概念，让老板感觉是绿茶受尽了委屈，而且又很坚强地没有让这份委屈影响工作。
事实上是绿茶同事的任务，是绿茶的错，最后解决问题的却成了自己。
最要命的是，在老板那儿印象好的还是绿茶同事。
这一刻的王董助感觉自己打通了奇经八脉。
好家伙，怪不得他一直斗不过自己的绿茶同事。
原来问题在于他一直绕在了绿茶的游戏规则里。
只有像小少爷这种一力破十会的方式才可以真正的打败绿茶。
王董助对宁亮的滤镜此刻又碎了一半，彻底没了。
想到自己以为的清纯不做作的男孩子本质上和在工作上给他使绊子的绿茶毫无区别之后，王董助的旖旎心思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只想心里念一句佛。
阿弥陀佛，愿世上再无绿茶。
王董助现在看向小少爷的目光中都是满满的敬佩。
宋集不是没想过，如果表现得和小反派平时太不一样也许会让旁人觉得有点奇怪。
但是想到小反派现在刚刚被人把腿打折，是个病人，情绪或者行为稍微过激一点也是说得过去的。
他必须要把讨厌的人赶走。
如果小反派每天为了复健那么努力却要天天对着始作俑者的脸，那才是残酷。
他，宋集，外挂老爷爷，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宋集礼貌对王董助颔首：“恒哥辛苦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如果说王董助之前对这项照顾自己老板私生子的工作只有百分之五十的上心，那他见过小少爷的英姿之后就变成了百分百。
他莫名有一种自己如何和小少爷关系好了，以后就可以走上康庄大路的预感。
“小少爷您说！”
宋集揉了揉自己小反派正在隐隐发痛的胃口：“我想问一下，恒哥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订购病号餐。”
王董助有点不懂。
他和苏家的保姆阿姨交代了，要给小少爷送饭的。
宋集把放在一旁的饭盒打开。
这个饭盒并不是多么高大上的保温饭盒，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塑料饭盒，盖子还是透明的。
宋集刚刚和宁亮说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小反派的身体又饿又虚。
如果不是半靠在病床上，他都怀疑自己下一秒会倒下去。
宋集当即就看了一眼周围，果然看到了一个都没有打开的饭盒。
现在他将饭盒打开之后，里面呈现的一切也表明了宋集的猜想是正确的。
饭盒里装了三道菜，两荤一素。
听起来不错。
实际上两个荤菜是油腻腻的红烧肉和红烧鱼。
红烧肉的表面已经凝结了一层油花，看着就让人食欲全无。
而红烧鱼更是散发出诡异的腥味，鱼眼睛在浑浊的汤汁之中反射着诡异的光。
而唯一的一道素菜则是西蓝花。
凉透了的西蓝花带着特有的蔬菜腥气。
这个饭盒说是生化武器也不为过。
王董助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是在商场摸爬滚打的人，自然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
一个拿着工资和小少爷毫无交集的阿姨怎么可能会故意做出这种一看就不是病号养伤的菜。
明显背后有人指示。
而这个人是谁也不言而喻。
王董助精明得很，他自然不会直说这是大少爷让人干的。
他一脸的不好意思，将饭盒收起来之后立刻表示会安排好一切，之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打开了手机：“小少爷，我先给您转一万块，如果之后的餐食再不合胃口的话您就自己订。到时候我给您找几个食补的私房菜馆，保管色香味俱全的那种。”
宋集见好就收，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小反派过得舒服一点。并不是为了和旁人结仇的。
有了王董助，很快一份高级的外卖就送了过来。
奶白鲜香的鱼汤，炖得软烂的大骨头，还有清香扑鼻的白灼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