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有什么事先冷静点。”
陆守南担心身后的程归,没有让开,只是给了张至宝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草,还敢踹老子!”
这人像打了肾上腺素,一点不怕痛地站起来,继续挥舞着过来,面目已经狰狞得可怕。
程归有些发抖地摸着书包,他才想起来里面装了陆守南之前给他的警报器和防身用的防狼电棒。
但几次尝试都没成功,一时间忘了在哪一个拉链里,也不好摸。
他索性把所有拉链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听到沉闷的“咣当”一声,立刻蹲下去,把那个防狼电棒捡起来。
然而就在他蹲下去的这个当口,张至宝却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他刚刚被陆守南一脚踹得窝火,现在深度醉酒的大脑里只想着狠狠报复陆守南。
于是绕过陆守南,把锋利的玻璃口对准蹲下来的程归。
“小心!”
程归被人抱住,来不及发愣,立刻把防狼电棒打开,对着张至宝电过去。
一道亮闪过,随着电棒落地的同时,张至宝也倒在了地上。
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和警笛声,程归松了口气,卸力靠着旁边的墙。
陆守南整个人还压在他身上,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程归正想开口,忽然看到那些警察把张至宝拽起来之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有明显的血迹。
方才张至宝并未碰到他,程归摸了下自己,又转头看张至宝。
大脑迟钝地转动起来,方才张至宝把酒瓶摔在墙上,应该不会有流血的机会。
那就是——
“陆守南。陆守南你没事吧。”
程归立刻低头看着陆守南,在他身上上下检查。不知道哪里来的血,在手上很是可怖。
向来冷静的神情终于维持不住,程归不断询问着他。
“没事。”陆守南依旧抱着他。
医院里,人来人往。
陆守南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右手手臂被包扎起来。
他翘着腿靠着椅背,神态懒懒。倒是旁边的程归脸色苍白,低着头。
“真没有事。那个小玻璃瓶能造成什么伤害。”陆守南语气轻松。
他刚打完破伤风的针,医生让观察二十分钟再走。
刚刚导演给他放了几天假,剧组其他人也都被打发回去了,就剩下程归。
看起来可能是被吓的,陆守南安慰他。
“医生说很深。”程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流了很多的血,光清理就花了很久。医用棉签蘸着酒精伸进伤口,厚厚的绷带层层包扎。
还被打了一针破伤风疫苗,很长的针管扎进皮肤,是他最害怕的。
还有另一个场景,陆守南整个人挡在自己面前,没让张至宝碰到他一点。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
“再深能深到哪里去。我这不是因祸得福,被放了几天假呢,正好玩玩。”陆守南笑道,“我小时候经常为了不上学故意受点伤,比这重多了,然后陆承礼就...”
“程归?”
陆守南忽然坐正了,满不在乎的神情荡然无存,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程归本来皮肤就白,眼圈红了一些就特别明显,眼睛又漂亮,汪起水的时候亮得更明显。
又竭力维持着冷酷的神情,抿着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陆守南看着那个圆润的泪珠从睫毛上落下,从白皙的皮肤下滑。
一瞬间心全酥了,理解了古代那些什么昏君。
他觉得再被扎几下都行。
“程归,你是因为我哭吗?”陆守南递上纸。
“不是。”
还是这么冷酷无情的声音,带着点鼻音,陆守南怎么听怎么舒服。
“你不要再用右胳膊了。”程归想起来刚才的医嘱,“我帮你。”
陆守南开始并没放在心上,但程归竟然真的说到做到,只要右手稍微有一点抬起来的迹象,程归立刻会冷着脸替他把要做的事情做了。
“我去接杯水喝喝。”
程归起身,一会儿就端着杯水放在他左手上,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热。
“我外套好像落在那边凳子上了,我去拿一下吧。”
程归再次起身,去把外套给他拿回来。他垂着眼睛,看上面的血迹。
他一般把人分成两类,一类是并不在乎的,那些人无论对他再好他都不会接受,自然也不会回馈。
还有一类就是已经进入他生活的,只要对他好,他会很认真地回报和挽留。
比如对程灿曦,还有在下午和他成为朋友的陆守南。
程归把外套叠了几叠,放在凳子上,有脏污的被叠在里面。
“不是,你骤然这样我有点不适应。”
陆守南随口道,右边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想取出来。
就见程归先他一步,不带表情地把手伸向他的裤子。
“不用不用。”陆守南彻底被吓到,挪出去三米远。
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消息密密麻麻的。
首先还是那个群聊,一堆艾特他。
【赵子明:@陆守南,我靠看到新闻了,你没事吧?】
【江天睿:@陆守南,什么情况?】
【盛荣:我正好在这附近出差,你是在新闻里那个医院吗?我马上到。】
还有很多圈内朋友,都在关心他。甚至包括陆承礼略显冷漠的问话。
陆守南先给各位都报了平安,又点开新闻看了看。
新闻报道剧组冲突,张至宝意图行凶,演员陆守南为了保护一位剧组工作人员,不幸被玻璃刺伤,正在送医治疗。
而警方也随后发出声明,大致提及了张至宝所犯下的多类案件,名目长得吓人。现在是彻底被废弃,有些不清不楚的罪名也一并安了上去。
而圈内很多早就看不惯张至宝的人纷纷发言,证实恶有恶报。
陆守南关了页面,正打算离开,忽然外面盛荣跑进来。
气喘吁吁的,把他上下打量一番:“没事吧,守南。”
“没事儿。”
“你说你和疯子起冲突干什么,就差一会儿他就要被抓进去估计再也出不来了。这一下子也太疼了...”
盛荣正说着,收到陆守南制止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地朝旁边一看,看到了低着头的程归。
结合新闻,来龙去脉,就结合清楚了。
原来那名剧组工作人员是程归。
他一时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程同学,这么巧。”盛荣试图寒暄。
“你好。”程归继续低头,站在陆守南旁边,距离似乎比之前更近一些,手里拎着医院开的一包药,还替陆守南仔仔细细地拿着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两人站在一起还挺配的。
陆守南更是一点都看不出受伤之后的沮丧,反而颇有满面春风的感觉。
等出了医院之后,盛荣就给翘首以盼的群聊发消息。
【静待花开(9)】
【盛荣:靠,竟然是为了程同学受伤。要不是看到当时视频,我都怀疑陆守南这小子是故意的。】
【徐高:这话怎么说?】
【盛荣:你们想啊,程归同学现在愧疚得不行。陆守南受伤的又是右手,那是不是会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妙日子】
【盛荣:而且程归同学真是太好看了,你们是没看到这个场景,眼眶还有点红呢】
【赵子明:???他俩是不是还住在一起来着,更方便陆守南欺负人家了】
【盛荣:我去,那真是比鲨了我还难受】
另一边陆守南确实心情极佳, 几乎要冒泡泡。
尤其是看到旁边的程归掏出那本万年不变的计划本,面无表情地在上面画了几笔的时候,泡泡冒得越来越多, 频率越来越高。
程归极有可能因为他修改了原来的计划。
受宠若惊。
遥想补课的时候每到八点就要准时离开,今天竟然会修改计划,这种感觉不足为外人道。
但看到程归低下来的黑色脑袋,垂着眼睛, 显然是愧疚, 他还是有些不忍。
“其实真没事, 张至宝就是冲我来的。即使换个人我也会这样。”
“我知道。”程归很快说。
“......”
两人又沉默地坐了会儿,等观察时间到了,便准备回剧组。
程归依旧抱着陆守南的外套,拎着医生开的一堆药,刚刚导演给他们留了一辆车和司机, 在医院门口等着。
陆守南走到车边刚伸出手,程归忽然上前一步, 拉开了车门。
“你想从这边上?”
于是转身打算换个方向, 就看到程归把门敞开,站着没有动。
他也瞅了会儿, 有些迟疑:“你...不会是在给我开车门吧?”
“嗯。”
微风吹过,把程归额前的黑发扬起来, 露出一点漂亮的眉目, 默默地开着车门,尽管神色平淡,属实是让人心跳加速。
“不用不用, 这怎么好意思。”
陆守南客气几句,但这人根本不理他, 保持着坚持的神色。
只得坐进去,程归关上车门,这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程归从另一侧上来,坐在旁边。
等两人回到酒店,唐小衡在大厅等待已久。
他因为在北明那边有点事耽误一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跟过来,刚下飞机就看了新闻,此刻心情悲痛。
“守南哥,我才一天不在,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都疼。”
他扑过来,看着陆守南被包扎的右胳膊,哀切的情绪酝酿中。
“一边去。”陆守南抬腿给了他一下,“是伤了不是断了,你怎么才过来?”
“林总不让走,说了点事。守南哥你这影响吃饭了吧,要不要我贴身照顾你。”唐小衡说道,“还像以前一样,我住你那个小房间呗。”
唐小衡跟了陆守南七八年,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么住的。
“不用。有人了。”
残忍的话语让唐小衡一愣,随即变得激动:“什么,守南哥你找新助理了?哪个小王八羔子敢取代我的小房间?”
抢人饭碗在哪个圈都是忌讳,他好歹也在助理圈混迹多年,大多数人恭敬地叫他声哥。
谁趁机上位,唐哥要让他知道规矩。
“你说谁王八羔子。”住在小房间的陆守南真想结实地给他一下。
但随着“叮”一声,一直在电梯口凝视红色数字的程归转过身,意思应该是示意他上去。
陆守南也不再和唐小衡废话,快走两步赶上去,人家程归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唐小衡也跟着上了电梯,两道浓眉深深拧起,已经在助理群威严发问。
群成员也纷纷义愤填膺,怒而艾特所有人,让这位成员自己站出来,不要被唐哥查出来,到时候面子不好看。
唐小衡继续打字【这次绝对不可能敷衍了事,我一定要让这位知道知道规矩】
看着一片赞扬声,他满意收手,跟着陆守南下了电梯。
“守南哥,晚上用不用我来协助你吃饭?得吃清淡点,而且这么深的伤口可不是小事,要是动着动着再出血或者有后遗症就不好了。对了还有洗澡,我可以...”
“不用,远点。”
陆守南和他说着,一路来到了目标房间,用房卡一刷自己的门,把程归带进去。
唐小衡依然跟在后面,亲切道:“程同学这是要讨论剧本?导演都放了假,就让守南哥休息...”
“没,人家住这,再见。”
厚重的酒店大门在唐小衡面前缓缓关闭,只剩下还没来得及调整的一脸懵逼。
他脑门上缓缓升腾起一个大大的问号,伫立良久,直到不断响起的手机消息声将他拉回现实。
【唐哥,怎么样了?只要你一句话,娱乐圈容不下他】
......
【唐小衡:不用了。想了一下,以和为贵。】
另一边陆守南带程归进了房间,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那个,张至宝已经被抓了,估计是再也出不来了。要不给你另开一个地方?一开始没想到这么快。”
“不用。”程归摇头。
空气中安静两秒,陆守南稍有疑惑。
但想了想,随即道:“也是,反正在这也和合租似的。”
“你住的是,小房间?”程归问他。
“其实差不多,我不在意这些。”陆守南云淡风轻地看向窗外,本来气质绝佳,可惜右手缠了绷带,程归的目光落在上面,停留一下。
“吃饭吗?”程归开口。
“可以。你想吃什么?”
难得程归主动提要求,陆守南当然满口答应。导演放了他一段时间的假,几乎是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他打算带程归吃点好的,至少也是南镇特色小吃。
“不用出去,我来点吧。”程归说,“换身衣服。”
说着转身进屋,每次去过医院,他都习惯换掉身上的衣服。因为不打算再出门,便穿上了睡衣。
平常在宿舍过九点之后都会换上,一套棉质家居服。
“用我的手机点吧。”
看到他从屋里出来,陆守南打算摸口袋。
“不用。”程归制止,把他的手按下去,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始划拉。
虽然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接触,但微凉的手指乍然碰在陆守南的皮肤上,还是让他缩了一下。
转头发现程归已经很认真地挑选起来,只有他心猿意马。
坐在这里一边等待,一边望了下外面。因为刚才一阵耽误,现在已经进入了晚间。
夜幕降临在巨大的落地窗外,玻璃里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他们正并排坐在沙发上。
陆守南转过头,看着冷酷划拉手机的程归,穿一身软软的睡衣,锁骨和脖颈露出来,恍惚间觉得这个场景真是美好,要是能多停留一阵就更好了。
“今天和黄文珊聊得怎么样啊,是不是被我给搅和了。”陆守南忽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
“结束的时候不是告诉你是相亲吗,黄教授费劲介绍的。”
陆守南觉得有点刻意,补充道,“我就是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你看,要是给黄教授当女婿不是挺好的,你俩可以一直研究学术。怪合适的。”
“嗯。”
“嗯?”陆守南不乐意了,这个“嗯”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赞成吗,这可不行。
但又是他自己开的话题,只能一口气憋着,颇觉不快。
程归经过专注的浏览和挑选,已经选好了外卖,核对地址,谨慎下单。
然后到屋里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只要发现陆守南有动静,他就会抬头看看,判断是否需要帮助。
陆守南毫无察觉,此刻他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在手机上单手打字。
先和他的好兄弟们瞎聊了一阵,但群里跳消息的速度实在太快,仿佛刷屏似地朝外冒。他一只手实在是跟不上,很快其他人就已经聊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于是愤而退出,正好看到陆承礼阴阳怪气地问他是不是为了程归受伤,显然是盛荣和他说了些什么。
【陆承礼:你是沸羊羊吗,人家理你?】
有气没处撒的陆守南和他掰头了一番。
【陆守南:你是暖羊羊吗,这么爱多管闲事】
【陆守南:管好你自己,ok?】
【陆守南:你派郑少铭监视我这件事好像还没和你算过,这回是什么意思?】
【......】
发了一通之后舒服不少,门铃也在这时候响起。
程归先他一步起身去开了门。
进来之后淡淡地把外卖袋子放在餐桌上:“来这里吃。”
“好。”陆守南放下手机过去。
满怀期待地看程归拆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摆出来。
“什么啊,喝粥?”陆守南看着最先出来的两个粥碗,他已经很久没喝过粥了,觉得寡淡。
但随之还有一碗碗炒菜,摆了半个桌子,看不到一点儿辣椒。
打开粥碗,里面加了很多种类的蔬菜和肉,是一碗很丰富的粥。
大概率是特地准备的清淡饮食,陆守南又有点飘飘然。
他没那么在意胳膊上的伤,反正也不是断了,进行包扎处理之后无须在意。坐下来,直接撕掉碗筷包装,准备开始吃饭。
程归皱皱眉头,看着他胳膊上的纱布,稍作沉思。
他在医院的时候亲眼见到镊子伸进去进行清创,全都是血,场景历历在目。还听见医生尽量减少活动的叮嘱,用力时肯定会疼。
“不要用右手。”
“那我左手也不会用筷子啊。这儿有这么多菜呢。”陆守南随口道。
“放下。”程归冷酷。
从他手里把筷子和勺子拿下来,端起碗,夹了一点菜,舀了一勺粥,送到他面前。
诱人的眉目近在咫尺,几乎能数清睫毛的根数,在灯下映出一片稍浅的阴影,衬着白皙的皮肤,鼻梁上那颗很小很小的痣再次进入视野。
那只漂亮的手就靠在下巴边,陆守南觉得稍微偏头就能挨到。
这姿势和距离实在太暧昧。偏偏神情执着单纯,一双清澈的眼睛虽然冷淡,却有隐隐的固执,希望他喝下这口粥。
像是小女孩硬要给自己的洋娃娃喂饭。
“真不用。”陆守南后退,心脏砰砰跳。
“不是朋友吗?”
程归神色稍黯。
程归抬起头,冷酷的神色中重新充满期待。
一筷子菜加上一勺粥,美妙均衡的搭配持续送过来。陆守南一口一口, 每次嚼几下, 看着程归仿佛流水线工程一般, 很快把一碗粥喂得见了底。
程归看着空空的碗,露出了有点愉悦的满足感。
虽然稍纵即逝,但确实很少看见。
陆守南咽下最后一口。
“还吃吗?”程归看着另一碗,手里的勺子虽然静止,却颇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不。”陆守南拒绝, “不用了,你吃吧。”
他伸手摸了一下, 另一碗都有点凉了, 而且菜都被程归给他吃的差不多。
“我给你再点个别的吧,别吃这个了。”
陆守南打电话给酒店, 送餐服务非常先进,很快就端来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有肉有蛋, 浇上香喷喷的酱汁。
他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程归吃:“味道怎么样?”
“嗯。”程归点头。
诱人的香味包围了空气,陆守南心碎。
程归看了他一下,便用刚刚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肉, 陆守南自然地吃了,味道确实是很不错。
吃完之后才发现这个自然的动作好像更加奇怪, 和刚才被喂饭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觉得这样有点不好,起身打算收拾一下桌子。
“我来就好。”程归再次按下了他的手。
看得出来程归很会收纳和整理东西,他放下筷子,把餐具全部装进碗里,再把所有容器按照大小堆叠起来,最后装进原来的快递袋子,打上一个结。
“我去扔垃圾。”程归说。
他不喜欢食物的味道残留在空气里,准备出门。
“我也去。”陆守南凑热闹,“晚上很危险。”
“离大门只有不到十米。”程归婉拒,危险垃圾桶紧挨着酒店。
“手受伤了,多走一下有利于血液循环。”
陆守南纯属乱扯,不过果然一提这个,程归就默许了。
高高兴兴地披了件外套开门,一眼就发现斜对面的门口有个男人的背影,抵住门和里面说着什么,态度强硬。而门只开着一条小缝,使劲朝外推。
再仔细一看,正是郑少铭的房间,前几天还站在这吃烤肠呢。
“我就说可能有危险吧。”陆守南带着程归去看热闹。
“魏总。”陆守南敛住其他情绪,和那男人打了个招呼。
魏冶回过头,脸色挺难看,打量了陆守南一下:“陆总的弟弟?”
“呵呵。”陆守南淡定,“您记性真不错。还挺有兴致,大晚上站在走廊玩。”
“你也不赖,胳膊断了还能管别人闲事。”显然魏冶也看到了新闻。
“没断。”陆守南动了一下。
他瞄了一眼里面的郑少铭,已经快倚着门睡着了,看起来醉得不轻。
“魏总是在玩演戏吗,霸王硬上弓?看来士别三日,取向都变了。”
魏冶挂不住脸:“他这是醉了,认不得人。”
说罢看了一眼程归,意味深长:“你也半斤八两吧。”
这可把陆守南惹到了,也没功夫和他再闲扯:“我不算管闲事。郑少铭已经被陆承礼给包养了,你就不要第三者插足。”
他抬出了他倒霉的哥哥,果然魏冶还是很忌惮的,没多停留便找个台阶离开。
里面郑少铭看起来站都站不起来,不过认出了陆守南,开口叫他。
“我先去扔垃圾,你去看看。”程归低头。
“不行。”陆守南拉住他,“你和我一起在这里。”
陆守南很看重自己的清白,而且之前黄文珊刚在程归面前造了自己的谣,瓜田李下,不得不避嫌。
“算了,你的事情。”
程归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不是太想知道别人的事情。
“我只有一只手。”陆守南又来这招,“人都搬不动。”
其实挺想让程归知道他的事情,之前无论是其他演员找他聊天,或是别的人打电话,程归总是立刻离开。
但他不介意程归参与他的生活。
这招果然管用。程归看了看他的手,把拎着的垃圾又系了一个结,暂时放在门口,想把人先扶起来。
谁知道郑少铭又一下子抱住了程归,红扑扑的脸蛋挨上去,蹭了几下。
程归有些无措,陆守南却一眼看出了人不对劲,试了下滚烫的鼻息,当机立断:“送去医院吧,应该被下了东西。”
本来十米不到的扔垃圾之旅瞬间延长许多,在车上的时候,郑少铭还抱着程归,程归本来就宽松些的睡衣被蹭得散乱,露出的肌肤在黑暗中很显眼。
陆守南把外套脱给程归,再把郑少铭揪下来,但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力,又被郑少铭挣脱,一路反反复复,总算是送进了医院。
“冷吗?”在外面等着的时候,陆守南问程归。
一件薄外套阻挡不了太多寒风,他想了一下,把程归搂在怀里。
陆守南和个暖炉似的,着实暖和。但是程归觉得有点奇怪,朋友之间真的会这样吗。
“不要乱动,我只有一只手。”他用这个借口说服程归,又搓了搓他,尤其在刚才郑少铭碰过的地方。
“刚刚那个魏冶是我们公司总裁的丈夫,看着他俩认识的,本来也一表人才。结果竟然又赌又嫖,高利贷没还完又搞这出,真是人不可貌相。”陆守南说给他听。
但紧接着又打了个补丁:“当然也有人表里如一,比如我。”
“......”
程归没有理他,陆守南便继续说。
林琳的娱乐公司都是靠她一手创立出来的,本来蒸蒸日上,但是魏冶迷上赌博,林琳不得不经常变卖一部分产业给他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