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好，好的院长。”
李茗眉毛揪了揪，小心地看向那只没什么表情的丧尸，“那……我们现在就走？”
院长笑眯眯，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去吧，带他好好参观一下，或许，小丧尸对我们可爱的作品也很感兴趣。”
李茗点点头，看向阮意知，示意他跟上。
阮意知扭头看了眼笑眯眯的院长，没说什么，跟在李茗身后出去了。
结果这一趟非但没有损失什么身体零件不说，待遇都升级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阮意知很清楚，会放任他参观，给他留时间都不过是院长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自负心理，也或许其中有一些他没想到的细节，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机会。
李茗满脸麻木地走在前面，细看神情都有些恍惚，放在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有朝一日他要得去给人当导游的。
多么可笑的笑话！
然而他现在不仅当了，对象还是丧尸，还得兢兢业业一些。
李茗深吸口气，悄悄看了眼在他身旁后面半步的阮意知。
阮意知没在意他的眼神，他在抓紧机会观察着研究所内部的构造。
“这里一层楼都是实验室，从第一实验室往前一直走，两边都是不同大小的实验室。”
李茗见他一直在观察，干脆开口解释道。
阮意知发现了，而且这里的走廊是环形，也就是说这个研究所是个巨大的圆。
“这里一共有20楼，每层楼都有不同的作用，你之前上来时应该也发现了，十八楼是你们……呃，那些实验体待的地方。有几层是住所，生活区什么的。不过3楼往上是禁止通行的，那里的防守很严密，你最好不要想着去看看，他们……有一点可怕，而且只认院长。”
言下之意就是去了没有院长的命令大概会被当做逃走的实验体攻击。
阮意知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李茗带着他把实验室都囫囵参观了一遍，有些实验室正在做实验，阮意知没能进去，但却不妨碍他看到那些画面。
从外面也是有能看到里面的一面玻璃，不是特别大，但也足够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在经过一个实验室时，阮意知发现里面正在做的实验竟然是肢体缝合。
而这个手术让他一瞬间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些被缝合出来的怪物，除了缝合的肢体不一样之外，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一样！
“这是院长提出的一个新概念，我们正在尝试看能不能通过移植达到1+1或者大于1+1的效果，那些被移植的肢体都是觉醒特殊能力的变异生物。”
李茗推了推眼镜如此介绍道。
阮意知只觉得荒谬，此时手术台上正在缝合的是人的躯干和猎豹的四肢，但显然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和污染，鲜血止不住地流出来，手术台上那个本来还有口气的人突然狂翻白眼，身体还剧烈地痉挛着，没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然而死去的是他作为人的意识，不出意外，这人也变异了。
可阮意知分明看见了他在死去前，眼角有泪流了出来。
他骤然攥紧了手，离开了这个实验室区。
李茗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实验本身就是不断试错的过程，有所牺牲在所难免。”
阮意知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搞错了，身为刽子手的你何必要向我一个丧尸解释这些，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茗也不知道为什么，解释的话就这样破口而出了，但只有他心底最清楚，刚才脱口而出的解释到底是给阮意知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他需要一些理由，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然他会窒息的。
两人间再次陷入沉默，阮意知默然地看完了所有实验室，那些他从来没见过的实验，它们残酷，可怕，血腥，令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
这短短的时间，阮意知简直把这辈子没见过的血腥场面都集中式地看了个遍，直到离开了实验区，阮意知都还感觉自己眼前都是红色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但又吐不出来。
因为他是丧尸。
李茗不敢说话，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又咽了回去，主要是他感觉边上这位丧尸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这时候说话，总有种要炮灰的感觉。
于是李茗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绝不让炮灰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
接下来他们又参观了几个楼层，但除了给他看了实验室和一些不太重要的区域外，真正有用的地方都是直接带过了，阮意知也是只看到了门牌上的字，大概知道在什么位置。
最后他们又回到了十八楼，当经过其中一间房时，阮意知脚步一停，缓缓转头看去。
房间里男人有着熟悉的面容，他从容不迫地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当阮意知出现在房门外时，男人却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那面什么也看不见的玻璃。
阮意知一瞬间还以为对方发现他了，脸上的表情都微微有些诧异。
“是认识的人吗？”
阮意知看着里面的男人，眼眸微动，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认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结果锁骨往下一点的地方，一直毫无动静的影子却在此刻扭动着。感受到那细微的动静，阮意知迈出的脚步都顿了顿。
他余光瞥了眼房间里的男人，发现那男人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个弧度。
“咔咔——”
是阮意知磨牙的声音。
这表情，这不安分的影子，所以这破影子不会就是那男人的吧？但他的异能不是光吗？那天那片刺目的光分明就是从男人身上发出来的，联想到那些丧尸身上的致命伤，不难猜到那男人的异能是光。
但男人的表情和突然有动静的影子让他不得不这样猜测。
阮意知面无表情，心中却咬牙切齿地想着。
这男人活该被抓！
臭流氓！
第27章
阮意知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往前走着, 心里却狠狠吐槽，然而在快要完全路过男人房间时，余光却发现男人竟然又笑了一下。
阮意知：“……”
什么意思？这男人还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成？
疑心是自己太敏感了, 都要走出去了，阮意知又扭头再看了眼。
一旁的李茗见状，顿时一副了然的表情, 于是稍稍凑过来些, 压低了声音和阮意知说道：“这人和你们就是前后脚进入06号的空间, 但他们要比你们后被抓进来, 异能有点棘手。
不过06号在自己的空间里可以说几乎没有敌手, 所以他们也还是被抓进来了, 这三人的异能都很有意思，是非常好的实验体。
而且我听说他很快就会被送去实验室了, 可能就在一会儿后, 如果你想为他求情的话, 可以去求助院长, 说不定院长会答应你的请求，毕竟……院长很看重你。”
阮意知可不觉得凭自己现在这样去求情能被答应, 而且那院长就是一只腹黑的狐狸，心机还深沉, 没那么简单, 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去求情, 说到底也只见过那男人一面。
虽然那男人确实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
阮意知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回神，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
问题是他就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云春市附近吗？
自从上次小城镇一别，阮意知就没有再见过那个男人了, 他都以为对方已经走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阮意知思索着。
和他一起被抓的还有两个人，甚至他们和自己是前后脚进入了异空间，也就是说……
那男人是跟踪他们才会一起进入异空间的。
阮意知心里一震，他们跟踪自己做什么？是他暴露了什么吗？
敌明我暗，阮意知还真想不出来对方跟踪他们的意图，倒是现在想什么都多余了，毕竟他们都一起被抓紧来了。
而且听这小研究员透露的意思，他们还是被同一个人抓进来的，那个人被他称作06号。
所以抓他们进来的那个变态男人，他就是院长口中的06号！
阮意知一时间脸色微微变了变。
06号的异能确实很强大，会让人在毫无知觉间就进入他的异空间里，而且在那异空间里06号具有绝对掌控权，目前他是想不到办法怎么从那空间逃出去，或者说怎样避免进入他的空间里。
如果研究所内有06号在，要想逃出去还真是个难题。何况之前院长还透露过，他并不止06号一个实验体，只是06最成功，不代表他没有其他实验体。
或许那些实验体比不上06号，但数量一多绝对也是非常棘手的。
所以，如果想要逃走，至少他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得需要帮手。
阮意知刚生出这个想法，脑子里就自动跳出了一个人选。
刚刚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就他所知的那个异能就很强，何况他大概率不止一个异能。
在他身上的这抹莫名其妙的影子，阮意知敢肯定，这只影子肯定是那个男人的另一个异能，就是不知道强度如何。
还有……这影子会不会把所见的东西和所触碰的感觉传递给主人呢？
这么一想，阮意知顿时一噎。
也就是说，现在不止研究所这些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连那个男人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哦不，那男人知道的时间还要更早一点，他甚至还莫名其妙跟了自己一路！
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好想灭口。这末世怎么不再激烈一点，比如来个巨浪毁灭世界，或者天体撞击什么……
阮意知面无表情地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一旁的李茗没想到他突然加速，眼睁睁看着他一下蹿了出去。
不是……就算不想去求院长也不用突然生气吧，这是……
想法才冒出来一半，李茗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股杀气袭来。
李茗警惕地到处观察了一番，随后才突然想到，这里是研究所，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杀气。
大概是他自己想多了，李茗松了口气。
他一抬头，发现阮意知又停了下来。
李茗顺着视线往里一看，发现他正在看的是一只变异生物。
这只生物他记得，是老虎变异的，别说，比普通老虎长得更加好看，眉清目秀的，甚至还变异出了翅膀，实在是罕见，哦对，这好像就是和丧尸一起被抓进来那只哎。
李茗有些好奇，“这是你们的宠物吗？我还没见过有人能驱使变异生物的，你们这支队伍是真的奇特，只有一个人类不说，丧尸和变异生物都齐全了，那人类竟然还平安无事。
这只变异老虎是那个人类驱使的吗？不然我都想象不出变异老虎没有伤害他的理由。说起来那人的异能也有些奇特，言灵系异能属实不多见，他能觉醒，运气是非常好了，就是强度还不够。”
阮意知发觉了重点，扭头看了眼李茗，“强度不够？”
李茗点头，“确实不够强，他的异能还能更强，根据我们的推导，言灵的完整强度应该是言出法随，不管说什么都会成真，这才是言灵的真正强度。显然，那人觉醒的异能没有这个强度，他的言灵比较低级，还需要自己催动。”
阮意知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一时间更加好奇。
“你们……研究出了完整的异能体系？”
李茗摆摆手，“怎么可能，虽说末世早已经有了苗头，大家也早就在研究，但那时候没人觉醒异能，怎么可能知道。
我们只是根据现有的异能进行推导，假设出一个最强的程度，然后让他们二次进化，只不过进化成功的几率比较低，而且有的异能也并不能达到我们期望的程度。”
阮意知没想到他竟然说了这么多重要的信息，一时有些意外地挑眉，“原来是这样，但……这些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李茗愣了一下，猛地捂住嘴，眼神都有些惊恐。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透露了很多东西，遭了遭了！
阮意知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没事的，你们院长不是都没阻止你吗，这就说明你告诉我是可以的不是吗？放轻松。”
他指了指上方的监控。
李茗脑袋一抬，正好看见上方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监控，正正对着他们，将他们的行为说话全监控了进去。
“……”
淦，这丧尸发现了竟然没有提醒他一下！
好的，指望丧尸提醒他倒是他异想天开了。
李茗的表情逐渐安详起来。
阮意知无辜地眨眨眼，一脸真诚，“不是我不想提醒你的，只是你说得太快了，所以我都没能第一时间阻止你，对不起啊。”
李茗：“……”
谢谢你啊，还特意找个借口敷衍了他一下。
阮意知咳嗽了一下，“好的，不用着急，总之你们院长也没反对你说，要是不能让你说的，肯定早就提醒你了，哪里还能让你一口气说出来，是吧。”
虽然但是，李茗感觉有被安慰到，虽然安慰他的是一只丧尸。
李茗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你说得对，总之就是这样，他的异能并不在高位，要是可以到达言出法随的地步，这个异能就会很恐怖了。
而且，这异能按照我们的猜想，当对方强于使用者太多的时候就不会起作用，相反，还会反噬，毕竟，异能就是一把双刃剑，刺向别人的时候，还要小心反噬到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李茗神情有些低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阮意知静静地看着，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好在李茗很快就调节了过来，“走吧，继续看看，这一层都是关押实验体的地方，分成了好几个区，你们这个区里住着的都是人形生物，下一个区开始就不是了。”
阮意知一挑眉，看了眼房间里焦躁的小天虎。
李茗解释道：“从这只小老虎为边界线，再往前走就都是这样的变异生物了，这只小老虎也是特意被安排在你旁边的，原本都是要根据实力强弱安排到不同的区域。”
阮意知有些小小的兴奋，脑子里已经被变异生物占满了，“都是变异生物？”
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情绪兴奋了一瞬，虽然丧尸很快就将外泄的情绪收回了，但李茗还是感应到了一些。
他挠挠头，不理解地说：“是啊，都是的，只不过目前大多是D级而已，C级还没找到。”
大多数是D级！
阮意知心情当然愉悦，都是变异生物也就意味着，那都是晶核啊！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们抓了很多变异生物吗？”
李茗诧异地看他一眼，“当然，实验体都是消耗品，不只是变异生物，包括……反正都是消耗品，只能源源不断地补充，好的是这里……不是，总之我们不缺实验体。”
李茗的突然改口让阮意知立刻就注意到了，他有些在意。
这里什么？为什么不能说了？是因为说出来后会暴露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阮意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有些懊恼的李茗，看来他是发现了不对劲所以临时改口了。
虽然很在意他原本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会儿继续追问显得他会过于关注，于是他只好暂时压下心里的在意，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李茗口中的那些变异生物上。
“所以你们每隔段时间就会去捕捉新的变异生物？”
李茗刚好回神，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是啊，不然怎么够研究？”
阮意知：“那你们可真辛苦。”
李茗：“……总觉得你这个辛苦不是什么好意思。”
阮意知挑挑眉，“怎么会？走吧，继续看看。”
“哦哦好的。”
话刚说完，李茗就下意识地赶紧跟上了阮意知的脚步，走了几步后突然觉得不对。
不是，他怎么这么听话啊？怎么这只丧尸说什么他就点头了，丧尸又不是他领导。
这么一搞倒显得他像个小跟班一样。离谱，这只丧尸不会有什么和精神力相关的异能吧？
李茗惊疑不定地看了眼阮意知，然后一挺胸膛，快走了几步，一下超过了阮意知走在了前面，回头的瞬间原本还硬气的表情顿时又变得有些怂怂地说：“我……我帮你带路。”
阮意知挑眉笑了笑，“当然可以，你请。”
李茗恍惚了一下。
之前每次看见这只丧尸都被害怕占据了脑子，这会儿陡然看见面前的丧尸一笑，李茗一时间都愣住了。
不是，一个丧尸笑起来这么好看真的合理吗？
真不怪他老是忽略对方的身份，实在是这只丧尸一点也不像丧尸，明明就是个长得好看的青年而已。
李茗握了握拳，提醒自己要冷静，对方可不是人类，而是一只丧尸，他得时刻保持着警惕，以免对方突然偷袭。
这样想着，李茗脸上又重新出现了一抹警惕之色。
阮意知略微有些好笑，这个研究员属实有些好玩，表情实在丰富，让他叹为观止。
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进的研究所。
抱着这样的想法，阮意知跟在李茗身后来到了变异生物专区。
关押着小天虎房间的位置有一道门，打开这道门就可以通往变异生物的专区。
一进去，阮意知就发现果然如小研究员所说，走廊两边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变异生物。
不过它们却不是在小房间里，而是在一个狭窄的透明容器里，容器里有透明的液体，变异生物们就在里面沉眠。
就好像是被福尔马林泡着的标本的那种容器，每个容器上还有标签，顶部还有小灯，乍一看之下属实有些惊人。
确实像小研究员说的那样，他们不缺实验体，因为这里作为实验体的变异生物非常多。
阮意知粗略地看了看，嘴角微微地勾了勾。
这里的变异生物数量超乎他想象，还大多是D级，晃眼一看大约得有几百只。
如果将这些变异生物的晶核全部搞到手的话，小天虎的满级不用愁，甚至狐狐和鼠鼠也应该能升到1级。
这可真是太棒了，必须想办法搞到手。
阮意知喟叹了一声。
感谢院长的慷慨馈赠。
李茗面色犹疑, 一边走一边思索，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对方神情一变。
嗯——不对劲，再看一眼。
这么想着, 李茗又悄悄地回头想再看一眼阮意知的表情，然而一回头却看见丧尸青年神色平静，好似他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一般, 李茗又悻悻然地扭回了头。
难道是他刚才看错了？这么一想, 好像也有可能, 毕竟丧尸青年很少露出其他神情。
李茗挠挠头, 干脆没再想了。
十八层也是一个巨大的圆形, 人类实验体和变异生物实验体各占一半的圆, 但显然收纳的变异生物更多，他们大多不占多大的地方。不得不说, 要是这里面的变异生物都像之前阮意知他们遇到的那只巨鸟一样大的话, 那就很占空间了。
阮意知一边看一边心情愉悦, 变异生物的体型小对于他来说还更有利, 如果真像变异巨鸟一般就有些不太好处理，这样的简直不要太好！
要不说感谢院长的馈赠呢, 连大小都如此合适！
等到逛完了这半圈的变异生物区，阮意知的满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实在有些忍不住乐。
李茗又警惕地转头, 但还是没有发现丧尸青年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于是说道：“这一层楼就差不多是你看到的这样，变异生物区这边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容器虽然是加固的, 但它们如果苏醒的话还是很难缠的。”
李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下面的那两个楼层, 我不太建议你去看，十九楼收容的全是之前做过不少实验的实验体，只剩下了一点利用价值，等到他们的利用价值消耗殆尽，就会全部送往二十楼处理。最后一层是专门处理废弃实验体的地方，相当于一个垃圾场，所以……你还是别去了。”
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他在进入研究所后干的第一个杂事就是处理废弃实验体，最后一层是什么样的惨状，李茗知道得非常清楚。
眼前丧尸青年虽然是丧尸，但李茗老是会忽略掉对方的身份，因此心底还有丝不忍，怕青年看到后会恐惧。
然而听到他说的话后，阮意知在那一瞬间感到了一丝离谱。
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废弃的实验体。
垃圾场。
他们到底把那些成为实验体的人和变异生物都当做什么呢？可消耗的物品吗？
阮意知感到一阵凉意，他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这研究所并没有道德良善，只有令人恶心和作呕的冷冰无情。
哪怕是面前胆小的研究员，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他所处于的角度和院长他们没什么两样。
不成功的实验体就会报废然后处理掉，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对于阮意知来说却不是这样，因为他尚存着作为人类时期的良善。
李茗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说完就沉默了下来，见阮意知没有再说话，勉强地勾了勾嘴角说：“总之你还是别去看了，整个研究所就差不多是你看到的那样，现在已经参观完了，所以你现在要回房间了吗？”
这就是在催促他回房间了。
阮意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些变异生物，然后才点点头，“回去。”
虽然不是所有的区域都对他开放，但阮意知也大致清楚了这个研究所的布局，一些他不能进去的区域明显是比较重要的区域，当然，他也有记住那些位置，所以也暂时没有必要再参观下去，不如先回去。
他得思考该如何得到那些晶核。
阮意知没再说话，脚步缓缓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希望你能够给院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茗站在门口，表情都变得非常正经，一下就变得官方了起来。
阮意知挑挑眉，“我知道了。”
李茗颔首，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参观研究所大概花了他两三个小时，所以这会儿估计又到中午了，给他的时间一点点在减少，小天虎的等级必须早点满级，否则真到最后都没能让小天虎满级的话他得后悔死。
这么想着，阮意知陷入了沉思。
暂且不说要如何打开这个门，每层楼都有守卫，而且乘坐电梯还需要研究员们手里的通行卡，阮意知猜想每个研究员的权限大概都是不一样的。
他想要去挖晶核，唯一的方法就是研究所必须要先乱起来，但到底要怎么让研究所乱起来，阮意知一时间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做了。
正在这时，衣领处的影子扭了扭，吸引着阮意知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