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打开，侍者却没有动身，只朝雪柏清侧身，示意他进入。
雪柏清踏出电梯门，他看到电梯外，就是一件酒店装潢的屋子，omega躺在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牛奶香气填满了屋子。
然而雪柏清的视线却甚至没有在omega停留，确认屋子里除了omega外再无他人外，他忽地转身，拦住了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兔子头侍者站在电梯中，冷淡地看着他。
“你应该已经把这里的监控入侵了吧。”雪柏清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用再装了，慕俞。”
兔子头侍者看了他一会，终于踏出了电梯门。
他一边走，一边摘下了头上的头套。
柔顺的黑发被头套蹭得有些乱，侍者摘下头套后，露出一张漂亮到刺目的脸庞，那双黑眸敛在纤长浓密的睫羽底下，看向雪柏清。
“你很聪明，”他举起手，以手语朝着雪柏清道，“雪柏清。”
第55章 哑巴间谍12
雪柏清将慕俞顺手丢在地上的兔子头套捡了起来，头套内部还带着浅淡的余温，与慕俞合作的这七年里，慕俞总会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与他见面，但戴着兔子头套假扮成侍者，还是第一次。
他抬眼，见慕俞正朝床边走去，视线所及正是床上的omega，雪柏清的目光不自觉从慕俞发尾底下白皙的后颈流转而过，少年的后颈连毛发都稀少，依稀能看见底下的血管脉络。
但是，太干净了。
没有任何腺体。
正常人一般会在15至18岁之间进行分化，而无论是alpha亦或是omega，分化期间后颈都会长出腺体，信息素正是经由腺体生出，对伴侣进行诱惑与侵染，可若是超过18岁还未长出腺体，超过99%的概率，最终会成为最普通的beta。
而慕俞，很快就要18岁了。
雪柏清眸光微闪，他将头套放在了一旁桌上，再转眼时，却是看到慕俞俯下身，手指捏着那omega的下巴将他的脸庞抬起，omega的长相已经算得上是柔美，皮肤亦是白嫩，可在掐在下巴的雪白手指衬托下，竟是显得有暗沉平凡起来。
不知为何，雪柏清脑海中浮现出omega被送上拍卖台的情景。
带着兔子头套的侍者横抱着赤身而沉睡的omega，头套底下，是慕俞那张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omega的信息素四处逸散，整个拍卖会的客人都闻到了，而最靠近omega的慕俞，身上沾染的信息素气味必然是最浓郁的。
“为什么让我拍下这个omega？”雪柏清兀地问道。
慕俞的视线从omega脸上移开了，他看向雪柏清，像是压在心上的重物被移开了，雪柏清忽地感到轻松了许多，但他脸上并未表现出来，而只是盯着慕俞。
为了做手语，慕俞终于将手从omega下巴处移开了，可接下来，他却是让雪柏清走到床边。
雪柏清眉头皱了又松，他还是依慕俞的话，走到了床边，越是靠近omega，那股牛奶香气便愈是浓郁，无论是哪个alpha，闻到这股迷人的香气，都会失去理智，然而雪柏清却表现出了类似晕车的状态，过浓的omega信息素在他鼻腔中塑构成了难以忍受的臭味，他感到恶心、眩晕，脸色微微发白。
“好看吗？”慕俞指了一下omega，以手语朝雪柏清问道。
雪柏清冷淡道：“也就这样。”
他说的并非假话，自从慕俞出现在这里，他的视线便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总会不自觉被引向慕俞的方向，顺着他落在omega身上的细长手指，循着骨肉匀停的手腕爬至慕俞那张冷感而精致的脸上，而至于在拍卖会上引发轰动并赢得将近四百万拍卖价的omega，在他心中却始终是模糊的印象，两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与所有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差别。
慕俞看了一眼雪柏清，但当他看到雪柏清苍白的脸色后，他便忽然想起什么，这次慕俞没再用手语表述，而是从侍者制服的口袋中拿出一个小本子，写道：“抱歉，忘了你之前做过omega戒断训练，你可以后退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自慕俞隐晦地向雪柏清暗示抑制剂很可能有问题，雪柏清便开始戒除对抑制剂的依赖，这并不简单，这意味着他不仅要承受易感期、发情期的折磨，抵抗omega信息素对alpha的恐怖诱惑，还要尽量维持表面的正常，如今的社会对于不注射抑制剂的alpha，已经几乎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一旦雪柏清被发现暗中戒断抑制剂，很可能会被强制注射抑制剂。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主动向慕俞提出进行omega戒断训练——将他关在一间密闭的、足以承受绝大多数重击的空间，连续不断地用omega的信息素对他进行刺激，无论他在屋内如何发疯、嘶吼、挣扎，都绝不开门。
尽管过程有些残忍，却卓有成效，甚至有效地过了头，以至于如今雪柏清只要闻到omega的信息素，就会感到厌恶甚至是恶心，而所有alpha在遇到omega时会出现的生理现象，在雪柏清则再也没有出现过，换句话说，他成功将自己变成了一名性无能，甚至是性反感的alpha。
听到慕俞的话后，雪柏清却没有后退，他维持着那张苍白的脸庞，道：“不用，你可以继续向我表述你让我拍下这个omega的原因。”
“就以现在这个状态。”他强调道。
慕俞闻言，并没有做过多的劝解，他和雪柏清也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不是什么知心好友，他接着转头看向omega，与雪柏清的冷淡相反，他对床上这个浑身像牛奶一样白白嫩嫩的omega感到很是满意，但雪柏清却对omega感到反感，慕俞又在omega脸上摸了一下，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
他牵住了雪柏清的手。
下一刻，他竟是拉着雪柏清的手，将其探入了自己的袖口！
雪柏清心里忽地一惊，他是个alpha，而且是个已分化完全的成年alpha，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手收回，更不用说慕俞还是个未分化的少年，牵引在他手上的力道也并不大，他随意的挣扎甚至都能将慕俞的手甩开。
但雪柏清付诸于行动的挣扎，却只是令已然探入慕俞袖口的手指无措地蜷缩了一下，甚至于这一蜷缩，还使得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那柔软的、光滑而带着一丝凉意的触感一落在指腹之上，便犹如一道电流钻经雪柏清脑海当中，慕俞的体温偏凉，即使是袖中的手臂都带着点寒意，可雪柏清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极炽热之物，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慕俞知道雪柏清不喜欢与其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因此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指了指手臂窝，双手握拳，以右拳碰了一下左拳，意为：“怎么样？”
理智告诉雪柏清，慕俞并不是真的在问自己的手臂窝摸起来如何，但他这时脑中竟像是锈住了般，耳中嗡鸣声不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好。”
“很好。”慕俞也做了个同样意思的手势，他接着比道：“你们那个老头，现在应该是有心无力吧？但再有心无力，有一个漂亮的、皮肤娇嫩的omega美人出现在他面前，恐怕，他的兴趣也能被提起来一点吧？”
果然，早就猜到慕俞想法的雪柏清闭了闭眼，然而慕俞手臂皮肤的触感仍牢牢停留在指尖，他用力捻了捻指尖，像要将那触感覆盖住。
“他现在闻不到信息素，提不起兴致，你的计划恐怕实现不了。”他冷静道。
慕俞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随手朝雪柏清手上丢去。
“如果再加上这个呢。”他比划道。
雪柏清下意识接住后，展开五指，才发现慕俞丢到他手上的，竟正是之前雪秦凡辛苦拍下的omega信息素香水瓶！
“离开这里后，记得好好谢谢你的哥哥，给弟弟送这么多礼物，是个好哥哥。”慕俞面无表情地在纸上写下堪称恶劣的话语。
“不过，我已经替你为他留了点小礼物，我估计，他现在应该已经‘高兴’得不得了了。”
与此同时，被侍者领到拍卖品放置屋领取拍卖品的雪秦凡，却在打开放置着omega信息素香水瓶保险箱的那一瞬间，被猛地弹出保险箱的拳击套精准地击中了右眼。
彩带飞向空中，然而雪秦凡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兴致，他捂着眼睛，朝着除了机关外空无一物的保险箱暴怒大喊：“是谁？！！妈的，是谁偷走了我的香水瓶？！”
“给我搜！！快去！！！”
雪秦凡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在拍卖会四处搜寻小偷，号称一只蚊子都不能让它飞出去时，却殊不知慕俞已被家贼送出拍卖会场，回到了学校，中途甚至还换了件衣服，用空气清新剂喷满了全身，这是经雪柏清确认过的覆盖信息素最有效的方法。
此时正好是傍晚六点，离高中放学时间五点半刚好过去半小时。
慕俞在校门口买了个包子，随便两三口就吞进了肚子。
一边吃，还一边在脑里嘚瑟，“哎呀，我感觉现在感觉我这个反派是越干越上手了。”
系统幽幽道：“越干越上手，然后晚餐只吃个包子？”
慕俞：“……”
这关包子啥事，包子多好吃呐。
系统在他脑海中谴责他：“就你这么吃，还想长高？想得美。”
然而上辈子对自己身高就很满意的慕俞却在心中摇了摇头，仍是一副满意的模样，“呵，你不懂，对于一个beta来说，能长到我这个身高，180，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我已经不愿再强求过多了。”
系统提醒他：“别把小数点给省了，你是179.5，不是180，谢谢。”
慕俞震怒：“你懂不懂，所有身高在175到180之间的，都是180身高！这可是大自然的规律，你居然敢违逆！”
“抱歉呢，我是系统，不懂啥叫大自然的规律。”系统哼道：“我只知道，晚餐光吃包子的人，这辈子估计身高就只能停在179.5了。”
慕俞怀疑系统是养娃上瘾了，他奇道：“咋一回事，我也没每天都吃包子，你咋还跟包子杠上了？”
“没有每天吃？”系统冷冷道，“那你昨天晚上吃的啥？前天晚上吃的啥？大前天晚上呢？”
慕俞：“……”
系统呵地一声，“你不如问问门口卖包子的大爷怎么说，他都认得你了，刚才还说靓仔又是你呢！”
慕俞……慕俞忽然有点心虚，“这不是为了去拍卖会踩点嘛……都是为的咱俩的事业……”
系统不理他，看来是傲娇上了。
慕俞只得快步走向篮球场，远远地就听到了聚集在篮球场周围的尖叫声，然而在尖叫声中，还混杂着另一声焦急的声音：“学神！学神！这边！”
一开始慕俞并不觉得这是在叫他，直到那声音与他的距离迅速缩短了，一个穿着球服的大高个突然出现在了慕俞面前，急得汗都下来了，“快快快，就快到咱们班了！赶紧进去，你不知道看不到你盛哥都快闹成什么样了，还说你要是再不来，他就不打了呢！”
慕俞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厉害，他快步跟着那大高个钻进人群里，不少围在篮球场边的学生被挤得脾气都起来了，刚要抱怨，转过头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张清冷漂亮的脸蛋，惊得抱怨声都吞了回去，直到对方都钻出人群了，才回过神来疯狂怼好友的胳膊道：“我、我好像看到天使了！”
“天使”本人并不知道他在人群中引发的小型骚乱，他终于在大高个的护送下钻出了人群，刚吸进人群外的第一口新鲜空气，就听到了从篮球场边缘传来的暴躁吼声：“我说了多少遍了，我的人没来，我就不上场，听不懂人话吗？！”
慕俞循着声望去，见那是一个穿着红色篮球服的高大少年，一头偏硬的头发张狂地支棱着，侧脸轮廓鲜明而又极为英俊。不同于同龄男生的平板身材，高大少年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而流畅，如今梗着个脖子，跟已经分化成alpha的队长对峙时，身上的气势竟也不输半分。
但再怎么不输气势，也掩盖不了他现在正在无理取闹的事实，接送慕俞的大高个一见他们俩已经杠上了，急得不得了，连忙又是挥手，又是大叫的，“盛哥盛哥！来了来了，人来了！不用吵了！”
篮球场却实在是太吵了，那被唤作“盛哥”的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点动静，狐疑地看了过来。
那双灰色眼眸对上慕俞身影的瞬间，其中熊熊燃烧着的冰冷怒火霎时便全部消散，化作亮晶晶的闪光。
他毫不犹豫地抛下了刚才还在互骂的队长，大步朝着慕俞的方向跑了过来。
慕俞躲闪不得，被他一个熊抱抱了个满怀，对方实在是太高了，力气于他而言也太大了，慕俞连双脚似乎离地了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便推了推对方的肩，示意松手。
然而那少年却还不放手，刚刚还梗着脖子一副要和人打起来的样子，现在却弯着腰把脑袋都埋进慕俞颈窝里，语气仿佛是带着点委屈，“哥你来得也太晚了，我都快急死了。”
慕俞说不出话来，接着推对方的肩，少年这才知道松手，慕俞也终于踩实了地面。
“你跟队友吵架吗？盛煜。”他面露不赞同，朝对方比划道。
盛煜眼中惊喜一顿，他又梗起脖子，“什么吵架，还不是他老催着我上场，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比赛给哥看……”
“你不能只为了我比赛，你还得对你的队友负责。”慕俞正在行哥哥的职责，哪怕他这个哥哥只大盛煜几个月，甚至现在还长得比盛煜矮。
盛煜明显不太能听得下说教，慕俞还比划着，他就突然捉住了慕俞的手，放鼻子前闻了一下。
慕俞动作一顿。
盛煜皱起眉头，灰眸中现出一丝烦躁之意来，“哥你去哪了？”
“身上怎么有股怪味？”
第56章 哑巴间谍13
盛煜将慕俞的手贴在自己鼻前，努力分辨那股奇异的味道究竟是从何而来，却没注意到慕俞眼中的冷意，也未曾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古怪。
他只是本能地厌恶慕俞身上沾染上陌生的气味。
盛煜鼻子向来很灵，这点慕俞是知道的，但他没料到，即使他换了衣服又喷了空气清新剂·，盛煜竟也能闻出不对来，但他很冷静，只是朝盛煜指了指身后的人群。
盛煜还捧着他的手，看到了围在篮球场边缘的学生，他有些诧异地扬起眉，从抵达篮球场到现在，他要么是伸着个脖子看慕俞有没有来，要么是跟队友吵架，完全没意识到篮球场周围居然都被这群人堵得水泄不通了。
这群人有beta也有omega，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在尖叫，不知道人兴奋的时候信息素会分泌得更多吗？盛煜只要一想到慕俞身上可能有他们的味道，就不甚高兴地黑了脸。
“盛煜，现在你哥也来了，可以开打了吧？”盛煜的队长可不管盛煜在想什么，在他身后叫道。
盛煜知道先前他已经拖了不少时间，这下他等的人也到了，便没理由再拖拉了，只能先把气味的事先放一边，牵着慕俞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包边，拿自己的校服外套为慕俞作了垫，道：“等会我打的时候，你就在这里坐着看，不许乱跑。”
这个位置可是他精挑细选过的，最能欣赏到他投三分球或是灌篮英姿的最佳位置。
“哥就好好欣赏，我是怎么赢的吧。”盛煜道。
慕俞右手举起，朝盛煜握了一下拳。
盛煜如今已经能无障碍读懂慕俞的手语了，他知道慕俞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他俊脸微红，小声道：“要打赢他们，我哪需要加油，随便打打就赢了。”
盛煜走后，系统在慕俞脑海中奇道：“我咋感觉这小子说的话有点耳熟？”
慕俞随口道：“错觉吧。”
这时系统忽然想起来，“嚯，原来是你小子！上个世界你不就经常说这种话吗？什么天才反派的……”
慕俞：“……”
系统啧啧叹气，“嗨呀，多好一人，咋就被你给带坏了呢？”
慕俞恼了，“你不是还生气？咋生气还话这么多？！”
“我生气啥啊，”系统随意道，“长不高的又不是我，而是某个反派天才呢，你瞅哈，你带出来的弟弟，现在是不是都快高你一个头了？”
这是啥话？好像他不是179.5，是169.5似的，慕俞实在受不了了，直言道：“等会我就去吃一顿大的，行了吧？”
“哎哟，这才乖嘛。”系统那语气，就跟在哄孩子似的，紧接着它又补充道：“不只是今天，之后都得多吃。”
慕俞：“……”
慕俞怀疑自己被邪恶的系统套路了。
但他反驳不了，再怎么说，系统也只是想让他多吃点罢了，最近慕俞确有为了搞事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体，他便只能闷闷地在心里道：“好啦。”
说话间，篮球重重砸进篮筐的声音传了过来，慕俞循声看去，却见盛煜与穿过篮筐的篮球一同落地，他举着一手，篮筐篮板都在剧烈地震颤着，他回过头看向慕俞的方向，灰眸中带着些许得色。
盛煜是从初中开始学打篮球的，他最开始的动机很简单，只不过是慕俞差点被飞来的篮球砸中脑袋，而他想给那几个打篮球的傻叉点颜色瞧瞧罢了，结果这却是成为了他最大的一项课余活动，他的学习搞得一塌糊涂，却意外地在体育上有点天赋，于是他就加入了篮球队。
每一次漂亮的进球，只要想到他的慕俞就在一旁看着他，盛煜浑身血液便不由自主地燃烧沸腾，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每一次起跳都仿佛能引起大地的震动，汗液在他浓黑的眉峰上积蓄直至滴落，他便借着中场休息，撩起球服下摆随意地擦去脸上的汗，劲瘦的腰身一闪而过，依稀可见少年小腹的肌肉，篮球场边因此爆发出尖叫声，盛煜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过，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去看坐在自己包边的慕俞，见慕俞正盯着自己看，他耳尖立刻就红了，立刻将衣服下摆收了回去，还刻意往下扯了扯。
盛煜一会想着他拿衣服擦汗，慕俞会不会觉得他不正经？一会又暗戳戳地希望慕俞能多看几眼他的肌肉，他辛苦锻炼卧推时就是想着能给慕俞看，让他夸自己呢。
只他不知道，慕俞盯着他，是在想——狗屎，都是人，凭什么盛煜能练出那么大的肌肉，他这个世界辛辛苦苦练都只能练出一块腹肌？
人比人气死人！
盛煜的思绪纷飞，一直到下半场开始，才勉强收回。
他的对手见他中场休息时恍恍惚惚，还暗喜呢，却没料到下半场开始后，盛煜的进攻竟是愈发激烈了起来，更甚至，下半场开始后，他似乎是对灌篮有了什么执着，压着人灌篮，抢完球灌篮，风车灌篮，投球后在球进篮筐的前一刻猛地追到篮筐前跳起暴力灌篮。
虽然灌篮很帅，但也别滥用啊！
每次灌篮，篮球场内外都会响起疯狂的喝彩声，到最后，对手球队都已经丧失斗志了，盛煜这一队自毫无疑问获得了胜利，盛煜则打得很是淋漓尽致，刚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冲向慕俞身边，一个虎扑将人给抱住了，也不管身上的汗会不会蹭到慕俞身上。
刚想和盛煜热情拥抱表达胜利喜悦的队员：“……”
“我的老天，盛煜不会是兄控吧？”有队员小声嘀嘀咕咕，“虽然他哥长得确实很好看，人也不错，但也不至于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离不开人吧？”
这时，被热烘烘的盛煜又是抱又是蹭得脸颊微红的慕俞忽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队员，他勉力挣出一手，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亮给队员们看：“你们有空吗？等会我请你们吃火锅吧。”
为防他们看不清，还让手机又念了一遍。
听到手机里发出的机械声，盛煜马上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我们两个一起吃就好了，怎么还要叫他们？”
然而他的抗拒却被无情地无视了，一群饿死鬼队员闻言立刻感动万分地涌了上来，无论是比慕俞大的还是同龄的，都一概感动地改口道：“哥，哥，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哇！”
慕俞请的火锅店，正是开在校门口的火锅店，取了个高名叫“清北火锅店”，虽然学生价打了六五折，但要一口气请十个刚打完篮球赛如狼似虎的男高中生，还是一笔不小的消费，盛煜眼看他们跟饿了三辈子没吃饭似的，打定主意等会一定不能真让慕俞结账，然而他玩心眼还是玩不过慕俞，吃到一半，慕俞就借着上厕所离座，实际上却是结账去了。
不知为何，尽管慕俞与他们同岁，但他在场时一群男高中生却都扭扭捏捏的不敢多说什么，现在他一走，这群人才终于放开了聊天八卦。
盛煜心里挂念着去上厕所的慕俞，没参与到八卦中，要不是怕慕俞说他不成熟，他都想起身跟上去了。
“盛煜。”忽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盛煜这才抬头看去，却见那人脸上满是期待，“你天天跟你哥同进同出的，那你应该知道，他有没有对象吧？”
盛煜夹着羊肉卷的筷子一顿，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意义不明地重复道：“对象？”
“对呀，你不知道，你哥在咱们高中也算是风云人物呢，论坛里十个帖子八个在问他的事，每天都有人给他送什么巧克力奶茶的，只可惜都被他给丢了。”说话的人满脸可惜：“哎哟，那可都是人家的心意呢，咋就丢了呢。要换成我我得给它全炫了！”
这些事，盛煜却都不知道。
高中班级是按成绩分的，慕俞每次都考第一，自然就是一班的心肝宝贝，他成绩常年不及格，分在离一班最远的十四班，一开始他天天在家闹着要和慕俞一个班，盛景城却如何也不愿意松口，只说想和慕俞一个班，就自己考过去，可盛煜又实在不是学习的料，最后也就只能接受现状，尽管他们仍然同出同入，可身在不同的班级，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还是渐渐拉开了。
这时，包厢里一个两个的已经有些微醺了。
“唉，你别说，学神长得那么好看，还请吃火锅，换我我也喜欢。”
“嘿嘿，我是beta，无论学神分化成什么，我都能和他在一起。”
听到这些话，盛煜浑身血液仿佛都凉了下来，他并不知道这种反应是因何而起，只是下意识对所有可能插足他与慕俞的人感到反感，连带着语气都冷了下来，“他是优等生，还没分化，现在不会也不可能谈恋爱。”
这话一出来，原本还热烈八卦的大伙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安静了下来。
可却还有个棒槌看不懂眼色，接着道：“这话说的，一边谈恋爱一边还能学习的也不是没有，之前学校大会□□的早恋的那谁谁不就是优等生嘛……”
